婚礼上司仪问我愿意吗,我看着台下的初恋说:我不愿意
发布时间:2025-11-18 00:48 浏览量:1
司仪的声音像一团被泡开的棉花,柔软,膨胀,堵在我耳朵里。
“林蔓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位先生,沈浩先生,作为你的合法丈夫?”
他顿了顿,留出戏剧性的空白,仿佛全世界都在等我那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我看着沈浩。
他今天真的很帅,定制的西装把他常年坐办公室养出的那点小肚子收得妥妥帖帖。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每一根都闪着发胶的光,像个橱窗里的假人模特。
他握着我的手,掌心温热,甚至带着点汗。他在紧张。
他在期待。
多好的一个人啊。家境好,工作好,脾气好,对我更是没话说。我妈常挂在嘴边,说我这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我应该点头,应该用带着一点娇羞和万分笃定的声音说:“我愿意。”
然后接受他的戒指,接受他的吻,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和羡慕。
从此,我就是沈浩的妻子,林蔓。
听起来,完美得像一部三流电视剧的结局。
我的目光越过沈浩的肩膀,漫无目的地扫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那些脸,熟悉的,陌生的,都挂着同一种标准化的微笑。像商场里循环播放的圣诞歌曲,喜庆,但毫无新意。
然后,我的视线定格了。
就在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他坐在那里。
周屿。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同样看不出年份的牛仔外套。头发有点长,乱糟糟的,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
他整个人,和这场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婚礼,格格不入。
像一滴不小心滴进奶油浓汤里的酱油。
他没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我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我的脊椎往上爬。
我们分手五年了。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
我以为我早就把他从我的生命里连根拔起,扔进了记忆的垃圾焚烧站,烧得一干二净,连灰都不剩。
可他现在就坐在那里。
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平时感觉不到,一按,就疼得钻心。
司仪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林蔓女士?”
沈浩的手紧了紧,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担忧:“蔓蔓?怎么了?”
我没理他。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我和台下那个格格不入的男人。
那件灰色的T恤,我想起来了。
是我刚上大学时,在学校门口的夜市上花二十块钱给他买的。那时候我们穷得叮当响,一碗麻辣烫都要掰成两半吃。
他说他喜欢灰色,耐脏。
他说他喜欢我给他买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狗尾巴草。
那件牛仔外套,是他攒了两个月的生活费买的。他说他要穿着这件衣服,骑着他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带我去全城最贵的餐厅吃饭。
结果那天,他的自行车链子掉了,我们俩灰头土脸地在路边修了半天车,最后还是去吃了巷子口那家五块钱一碗的牛肉面。
他把碗里最大那块牛肉夹给我,说:“林蔓,等我以后有钱了,我给你买个岛。”
我当时笑得差点把面喷出来。
我说:“周屿,你是不是穷疯了?”
他也笑,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我是认真的。”他说。
司仪的咳嗽声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台下开始有了一些细碎的议论声。
我妈在第一排,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她用眼神凌迟着我,嘴型无声地变换着:你、在、干、什、么?
沈浩的脸也开始僵硬,他努力维持着微笑,但嘴角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抽动。
“蔓蔓,别闹。”他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闹?
我看着他,这个即将成为我丈夫的男人。
我们认识两年,约会一年半。
他带我吃遍了这座城市所有的人均五百以上的餐厅。他给我买最新款的包,最新款的手机。他记得所有纪念日,情人节的玫瑰花能堆满我的办公室。
他为我策划了这场盛大的婚礼,满足了我对一个“完美婚礼”的所有虚荣想象。
所有人都说,沈浩是我的良配。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和周屿在一起,是轰轰烈烈,是奋不顾身,是哪怕全世界都反对我们也要在一起的孤勇。
和沈浩在一起,是风平浪静,是理所当然,是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的顺遂。
我选择了后者。
我以为我长大了,成熟了,懂得权衡利弊了。
我以为爱情不能当饭吃,但房子和车子可以。
我以为激情总会褪去,但安稳的生活才是最终的归宿。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我看到了周屿。
他还是那么穷酸,那么落魄,那么不合时宜。
可他坐在那里,就像一个巨大的问号,砸在我精心构建的“完美人生”上。
林蔓,你真的快乐吗?
林蔓,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林蔓,你爱身边这个男人吗?
我的心,像被人用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疼。
然后,四分五裂。
我深吸一口气,那身昂贵的婚纱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我松开沈浩的手。
他的手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拿起司仪面前的话筒,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瞬间清醒。
我的目光,坚定地投向台下那个穿着旧T恤的男人。
他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眉头紧锁。
我笑了。
不是那种新娘该有的幸福的笑,而是一种带着点解脱,带着点疯狂,带着点自嘲的笑。
“我不愿意。”
三个字,我说得清晰无比。
通过话筒和音响的放大,这三个字像三颗炸雷,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炸开。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定格在各自的表情上。
震惊,错愕,不解,茫然。
我妈的脸,已经从白色变成了青色。
沈浩的脸,则从僵硬变成了煞白。他张着嘴,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只有周屿。
他的眉头,在听到我那句话的瞬间,舒展开了。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
那笑容里,没有得意,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释然。
然后,他站起身,在所有人还处于石化状态的时候,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宴会厅。
他的背影,还是和五年前一样。
挺拔,孤单,又带着一股子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强。
我看着他消失在门口,心里某个地方,好像也跟着空了。
“林蔓!你疯了!”
我妈的尖叫声,终于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她冲上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掐进我的肉里。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歇斯底里地摇晃着我。
沈浩也终于反应过来,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话筒,对着台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抱歉,各位来宾,那个……蔓蔓她……她今天有点紧张,跟我开了个玩笑……我们……”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因为我甩开了我妈的手,提起那身沉重的婚纱裙摆,转身,一步一步,走下舞台。
高跟鞋踩在红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走过一张张惊愕的脸,走过那些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搞什么啊?悔婚?”
“这新娘脑子有病吧?新郎多好啊。”
“你看沈家那边的脸,都绿了。”
“太不给人家面子了,这下仇结大了。”
这些声音,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身上。
但我不在乎。
我只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像华丽牢笼一样的地方。
我走到宴会厅门口,推开那扇沉重的门。
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站在酒店门口,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忽然一阵茫然。
我逃出来了。
然后呢?
我可以去哪里?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沈浩。
他追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煞白,领结也歪了。
“林蔓。”他站在我身后,声音沙哑。
我没回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不解,“你哪怕……哪怕提前一天,一小时告诉我,都可以。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在这里?”
是啊,为什么?
因为在今天之前,我还在自欺欺人。
因为在见到周屿之前,我还在心安理得地扮演着那个“幸福的新娘”。
“对不起。”我说。
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不起?”他冷笑一声,“林蔓,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让我,让我的家人,成了全城的笑话。”
“你知道我爸妈为了这场婚礼付出了多少心血吗?你知道我为了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吗?”
“就因为你一句‘我不愿意’,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狗屎!”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我能理解。
换做是我,我可能已经冲上去扇对方一耳光了。
“钱,我会还给你。”我说,“所有花在我身上的,婚礼的费用,彩礼,我都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钱?”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缺那点钱吗?林蔓,我缺的是面子!是我沈家的面子!”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告诉我!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我给你的不够多?”
我转过身,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英俊的脸上满是狼狈和屈辱。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轻声说,“你很好,真的。是我不好。”
“是我配不上你。”
这句话,我说的是真心的。
他是一个活在规则里的人,他的人生轨迹清晰明了,按部就班。而我,是一个刚刚亲手砸碎了所有规则的疯子。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配不上?”沈浩咀嚼着这三个字,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荒谬,“林蔓,你是在耍我吗?”
“我没有。”
“那是因为谁?是因为刚才台下那个男人吗?”他突然逼近一步,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看见了,你一直在看他。他是谁?你的前男友?”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没有回答。
我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沈浩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空洞。
“呵……呵呵……”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林蔓,你真行。”
“你用我为你准备的最盛大的舞台,去祭奠你那死去的爱情。”
“你真够狠的。”
他说完,不再看我,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回了酒店。
他的背影,不再挺拔,充满了萧瑟和落寞。
我站在原地,像一座雕塑。
那身洁白的婚纱,此刻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我的腿开始发麻。
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
司机探出头:“小姐,走不走啊?你这身……拍婚纱照呢?”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哪儿?”司机问。
去哪儿?
我愣住了。
是啊,我能去哪儿?
回我爸妈家?我不敢想象我妈会用怎样的语言来“款待”我。
回我和沈浩的“新房”?那里现在大概已经成了战场。
回我自己的小出租屋?那里早就退租了,东西都搬进了新房。
我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师傅,”我哑着嗓子说,“随便开吧,绕着城转。”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八卦。
“跟新郎吵架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手机在手包里疯狂地震动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我妈,我爸,我闺蜜,沈浩的亲戚,我的同事……
我拿出手机,直接关机。
世界,终于清净了。
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穿行。
路过我们大学。
斑驳的围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校门口那排小吃摊,不知道还在不在。
我和周屿,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他是建筑系的才子,我是中文系的学霸。
我们在学校的辩论赛上认识,他是正方三辩,我是反方三辩。
那场辩论赛的题目是“爱情中,过程和结果哪个更重要”。
他持“过程更重要”,我持“结果更重要”。
我们俩在台上唇枪舌战,针锋相对,差点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最后,我们系输了。
我气得在后台直跺脚。
他走过来,递给我一瓶冰水。
“学妹,辩论而已,别气坏了身子。”他笑着说,露出一口白牙。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看着他,心跳漏了一拍。
后来,他开始追我。
没有花,没有礼物。
他会在我上自习的时候,给我占好座,放上一杯热奶茶。
他会在我为了论文焦头烂额的时候,默默帮我把资料都整理好。
他会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带我穿过整个城市,去看一场免费的露天电影。
他说:“林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你要不要?”
我要了。
我义无反顾地要了。
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年,很快乐,也很辛苦。
他家在偏远的山区,父母都是农民,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学。他所有的生活费,都靠自己做兼职和奖学金。
我们最穷的时候,两个人分一包泡面。
他总是把面给我吃,自己喝汤。
他说他不饿。
我知道,他是骗我的。
我偷偷地去做家教,把赚来的钱塞进他钱包里。
他发现后,第一次对我发了火。
“林蔓,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看不起我吗?”他红着眼眶说。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吃得好一点。”我委屈得直掉眼泪。
他一把抱住我,抱得很紧很紧。
“对不起,对不起……”他反复地说,“等我毕业了,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相信他。
我比相信我自己还要相信他。
毕业后,他进了一家小小的建筑设计事务所,从最底层的绘图员做起。
我进了一家公司做文案,工资不高,但稳定。
我们租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单间,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但那个小小的房间,被我们布置得很温馨。
墙上贴着我们一起画的画,窗台上养着我喜欢的绿萝。
每天晚上,他加班回来,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他。
给他下一碗热腾腾的面,听他讲公司里的烦心事。
他说,有我的地方,就是家。
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一步一步,把日子过好。
直到我妈找到了我们。
她看着我们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林蔓,这就是你说的‘好日子’?”她指着那张吱吱作响的床,声音尖利。
“妈,我们现在是苦了点,但以后会好的。”我说。
“以后?以后是多久?十年?二十年?”我妈冷笑,“你等得起,你的青春等得起吗?”
“你看看你现在,穿的什么,用的什么?你再看看你那些同学,哪个不比你风光?”
“妈,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吗?”她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蔓蔓,听妈一句劝,跟这个穷小子分了吧。他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我想要的幸福,我自己可以挣!”我甩开她的手。
“你挣?你怎么挣?就凭你那点死工资吗?”
那天,我们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从那以后,我妈隔三差五就来找我,变着法地劝我分手。
她开始给我安排各种相亲。
对方非富即贵。
我一次都没去。
为了这事,我和家里的关系闹得很僵。
周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抽烟也越来越凶。
他开始疯狂地加班,接私活,熬夜画图。
我劝他别太拼了,身体要紧。
他只是摇摇头,说:“我想早点让你妈看得起我。”
转折点,发生在他弟弟身上。
他弟弟考上了大学,但他爸妈在工地上干活时,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双双骨折。
手术费,住院费,加上弟弟的学费,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在了周屿身上。
他把他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还远远不够。
他开始四处借钱。
同学,朋友,能借的都借了。
最后,他找到了我。
他坐在我对面,眼圈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蔓蔓,”他开口,声音嘶哑,“能不能……借我点钱?”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开口向我借钱。
我把我的所有积蓄,五万块钱,都给了他。
“不够的话,我再去想办法。”我说。
他看着那张银行卡,没有接。
“蔓蔓,”他抬起头,看着我,“我们分手吧。”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他重复了一遍,眼神空洞得可怕。
“为什么?”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是因为钱吗?钱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周屿,你别这样!”
“不是因为钱。”他摇摇头,“是我累了。”
“我不想再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你妈说得对,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你值得更好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插在我心上。
“我不怕吃苦!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哭着说。
“可我怕。”他说,“我怕看到你羡慕别人的眼神,我怕听到你爸妈的叹气声,我怕……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
“我不会!”
“你会的。”他站起身,“林蔓,忘了我吧。”
他把那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转身就走。
我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他。
“周屿,你别走!你别不要我!”
他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我的手指。
“对不起。”
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三个字。
从那以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换了手机号,辞了职,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疯了一样地找他。
我去他老家,他爸妈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去他同学那里打听,也没人有他的消息。
我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每天以泪洗面。
我大病了一场。
病好后,我好像也变了一个人。
我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天长地C。
我开始接受我妈的安排,去相亲。
我见了很多男人。
他们有的很有钱,有的很有权。
他们在我面前,彬彬有礼,谈吐不凡。
但我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一个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直到我遇见了沈浩。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真诚,善良,没有那些富家子弟的油腻和傲慢。
他会认真地听我说话,会记得我的喜好。
他会笨拙地给我讲笑话,虽然一点也不好笑。
我妈说,沈浩是个好男人,让我好好把握。
我闺蜜也说,林蔓,人不能活在过去,要往前看。
我想,也许他们是对的。
我累了,倦了,不想再折腾了。
找一个爱我的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于是,我答应了沈浩的追求。
我们开始约会,吃饭,看电影。
一切都按部就班,顺理成章。
他向我求婚的时候,包下了整个餐厅,摆满了蜡烛和玫瑰。
我的朋友们都在起哄,让我答应他。
我看着他单膝跪地,满眼期待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觉得,是时候了。
我该给自己的人生,一个交代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
“我愿意。”
那三个字,我说得云淡风轻。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出租车不知道绕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小姐,还绕吗?计价器都快跳爆了。”司机提醒我。
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计价器,四百多块。
我从手包里拿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给了他。
“师傅,就在这里停吧。”
这里是一座跨江大桥。
我下了车,走到桥边。
江风很大,吹得我那身昂贵的婚纱猎猎作响。
我脱下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我拿出手机,开机。
无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瞬间涌了进来。
我妈的,我爸的,沈浩的,我闺蜜的……
我一条都没看。
我划开通讯录,找到那个被我置顶了五年,却再也没有拨通过的号码。
周屿。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换号。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婚礼上。
我更不知道,他对我,还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只是,突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
我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通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还是他的声音,但比五年前,多了一丝沙哑和沧桑。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喂?哪位?”他似乎有点不耐烦。
“是我。”我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
“林蔓?”他试探着问。
“嗯。”
又是一阵沉默。
“你……还好吗?”他问。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把这五年的委屈,思念,不甘,全都哭了出去。
我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电话那头的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我哭够了,他才缓缓开口。
“你在哪儿?”
“我在……我在江边大桥上。”
“别动,站在那里等我。”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傻子。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一辆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下。
车门打开,周屿从车上下来。
他还是穿着那身旧衣服,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更乱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披在我身上。
外套上,有他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
“穿这么少,想感冒吗?”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我看着他,哭得更凶了。
他叹了口气,把我拉进怀里。
他的怀抱,不再像五年前那样单薄,变得宽厚而温暖。
“好了,别哭了。”他笨拙地拍着我的背,“妆都哭花了,丑死了。”
我把头埋在他胸口,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你为什么会来?”我闷声问。
“一个大学同学,他跟沈浩是同事,他邀请我的。”他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要来看你嫁给别人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下巴上,胡茬更明显了,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纹路。
这五年,他过得,好像也并不好。
“你……你这五年,去哪儿了?”我问。
“去了很多地方。”他说,“深圳,上海,北京……哪里能挣钱,就去哪里。”
“那……你现在……”
“去年刚回来的,和朋友合伙,开了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他淡淡地说。
“那……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我最想知道的问题,“你结婚了吗?”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
“没有。”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为什么?”
“在等你。”他说。
我的眼泪,又一次决堤。
他看着我,轻轻地帮我擦掉眼泪。
“林蔓,你这个傻瓜。”他说,“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
“我以为……我以为我忘了你了。”我哽咽着说。
“那你现在呢?忘了吗?”
我摇摇头。
“周屿,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叹了口气,“当年,是我太自卑,太懦弱。我以为放手是对你好,其实是把你推向了别人。”
“我不怪你。”
“我今天去婚礼,本来是想……做个了断的。”他说,“我想亲眼看着你幸福,然后,彻底死心。”
“可是,当我看到你穿着婚纱,站在那个男人身边,我才知道,我根本做不到。”
“我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当司仪问你愿不愿意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说不,林蔓,求你说不。”
“没想到,你真的说了。”
他看着我,笑了。
“林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一样的傻,一样的疯。”
我也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们在桥上站了很久。
谁也没有再说话。
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在悄悄地改变。
后来,他送我回家。
当然不是回沈浩的家,也不是回我爸妈家。
他把我带到了他的住处。
一个不大的两居室,装修得很简单,但很干净。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她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是五年前的我。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这是……”
“想你的时候画的。”他说。
我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那幅画。
画上的颜料,已经有些干裂。
可见,他想了我很多很多次。
“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他问。
我点点头。
他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
还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我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水。
“慢点吃,别噎着。”
那一晚,我就在他家的沙发上睡着了。
我穿着那件可笑的婚纱,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我睡得很沉,很安稳。
这五年来,我从没有睡得这么好过。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
餐桌上,放着早餐和一张纸条。
“我去工作室了。早餐在桌上,记得吃。你的衣服我让朋友去买了,放在卧室。醒了给我打电话。”
字迹还是和以前一样,龙飞凤舞。
我走进卧室,床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连内衣都准备好了。
尺码刚刚好。
他竟然还记得。
我换下那身沉重的婚纱,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然后,我开始面对现实。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她劈头盖脸的谩骂。
“林蔓!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知不知道沈家现在要告我们骗婚!你知不知道你爸昨天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你死哪儿去了?你是不是跟那个穷小子在一起?”
我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她骂累了,我才开口。
“妈,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去给沈家磕头道歉!”
“我不回去。”我说,“妈,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个屁!你就是被那个迷了心窍!”
“妈,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女儿,就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伤了她的心。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妥协了。
接着,我给沈浩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
我向他道歉,为我的冲动和自私给他和他的家人带来的伤害,感到万分抱歉。
我告诉他,所有婚礼的费用,包括彩礼,车子,房子首付,我会全部还给他。我不需要他的任何施舍。
我没有提周屿,我只是说,我发现我并不爱他,我不能欺骗他,更不能欺骗我自己。
最后,我祝他幸福,祝他找到一个真正爱他的好女孩。
发完短信,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我们之间,该结束了。
处理完这些,我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筋疲力尽。
我给周屿打了电话。
“我醒了。”
“嗯,衣服合身吗?”
“合身。”
“那就好。”
“周屿。”
“嗯?”
“我没地方去了。”
电话那头,他轻笑一声。
“那就住我这儿吧。”
“房租,我会照付的。”
“随你。”
就这样,我在周屿家住了下来。
像五年前一样,但又完全不一样。
我们睡在不同的房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他每天早出晚归,忙着工作室的事情。
我则开始找工作,整理我那一塌糊涂的烂摊子。
我把沈浩给我的所有东西,包,首饰,衣服,全都打包,找了个二手奢侈品店卖了。
加上我自己的积蓄,凑了一笔钱,先还给了沈浩。
沈家没有再追究。
也许是沈浩拦住了,也许是他们觉得跟我这种人纠缠,更丢面子。
总之,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我爸妈那边,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妈拒绝接我的电话。
我爸偷偷给我打过一次,叹着气说:“蔓蔓,你自己选的路,以后别后悔。”
我说:“爸,我不后悔。”
我很快找到了新的工作,在一家小杂志社做编辑。
工资不高,但很自由。
我和周屿,像两个合租的室友。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偶尔聊聊天。
谁也没有提“复合”那两个字。
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观察着。
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五年的空白,隔着我那场荒唐的婚礼。
我们都需要时间。
有一天晚上,他加班回来,带了一身酒气。
我给他煮了醒酒汤。
他喝完,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林蔓,”他突然开口,“你恨我吗?”
我愣了一下。
“恨你什么?”
“恨我当年的不告而别。”
我摇摇头。
“不恨。”
“刚开始,是恨的。”我坦白说,“我恨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了我们。我恨你为什么那么残忍,一句话都不留。”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
“你不是放弃,你只是……太爱我了。”
“爱到,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想让我跟着你受委"苦。”
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对不起。”他哑着嗓子说。
“都过去了。”我笑了笑,“你看,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不再是朋友式的,而是带着强烈的,压抑了五年的情感。
“林蔓,”他在我耳边说,“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我这五年,拼命挣钱,就是想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养得起你。”
“我现在,虽然还不是大富大贵,但我有自己的工作室,有房子,有车子。我可以给你一个家了。”
“林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等这句话,等了五年。
我用力地点点头。
“好。”
他吻住了我。
这个吻,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克制。
而是狂热的,汹涌的,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
我们复合了。
没有昭告天下,没有轰轰烈烈。
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水到渠成。
我们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上班,下班,做饭,散步。
周末,他会带我去看画展,或者去郊外写生。
他还是会骑着自行车带我,但不再是那辆破二八,而是一辆很酷的山地车。
他说,等工作室走上正轨,就带我去买那个小岛。
我笑着捶他,说他吹牛。
他也笑,笑得像个孩子。
生活,平静而幸福。
但我也知道,有些坎,必须迈过去。
我决定带他回家,见我爸妈。
我知道,这会是一场硬仗。
那天,我特意让他穿上了他最好的一套西装,给他买了一块表。
他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林蔓,要不……我们还是改天吧?”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他苦笑:“我可不是丑媳妇,我是拐跑了你家宝贝女儿的混蛋。”
到了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我妈。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看到我身后的周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她对我身后的周屿说,语气冰冷。
“阿姨,您好。”周屿鞠了个躬,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一点心意。”
我妈没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和周屿,被关在了门外。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要不……我们走吧。”周屿小声说。
我摇摇头,再次按响了门铃。
里面传来我妈的吼声:“滚!都给我滚!”
我爸的声音传出来:“让他们进来吧,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门,终于开了。
我妈黑着脸,让我们进去了。
客厅里,气氛压抑得像要下暴雨。
我妈坐在沙发上,不看我们。
我爸叹了口气,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周屿像个做错事的学生,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
“叔叔,阿姨,”他鼓起勇气开口,“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伤了蔓蔓的心,也让你们很失望。”
“当年我离开,是我不对。我今天来,是想恳求你们,把蔓蔓再交给我一次。”
“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会对她好。我会用我的所有,去爱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我妈冷笑一声。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周屿是吧?我问你,你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你有房子吗?你有车吗?”
“你拿什么保证我女儿的幸福?就凭你那张嘴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
“妈!”我忍不住开口。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妈瞪了我一眼。
周屿拦住我,对我摇摇头。
他看着我妈,不卑不亢地说:“阿姨,我现在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设计工作室,收入还算稳定。房子和车子,也都有了。虽然比不上沈家,但我能保证,蔓我不会让她再过以前那种苦日子。”
“哦?有房子了?”我妈挑了挑眉,“多大啊?在哪儿啊?全款吗?”
“在城西,一百二十平,付了首付,还在还贷。”周屿老老实实地回答。
“呵,还不是个房奴。”我妈撇撇嘴,满脸不屑。
“够了!”我爸突然开口,声音洪亮,“你少说两句!”
我妈被我爸吼得一愣。
我爸看着周屿,看了很久。
“小周啊。”他缓缓开口。
“叔叔,您说。”
“我不管你有没有钱,有没有房子。”我爸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真心爱我们家蔓蔓?”
周屿毫不犹豫地点头。
“是。”
他的眼神,坚定而真诚。
我爸点点头。
“蔓蔓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性子倔,脾气也不好。”
“上次婚礼那事,是她做得不对。她对不起沈浩,也伤了我们的心。”
“但是,我们做父母的,终究还是希望她能幸福。”
“如果,她跟你在一起,是真心快乐的,那我们……也无话可说。”
我爸的话,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老头子你疯了!”我妈叫了起来,“你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我爸看着她,“把女儿逼死吗?你没看她跟沈浩在一起那段时间,有笑过一次吗?整天魂不守舍的!”
“那场婚礼,她是不对。但我们做父母的,就没一点责任吗?是我们一步一步把她逼到那条路上去的!”
我妈被我爸说得哑口无言,坐在那里,开始抹眼泪。
“我……我还不是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就让她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吗?”
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只剩下我妈压抑的哭声。
过了很久,我爸叹了口气,对周屿说:“以后,好好对她。”
周屿站起来,对着我爸妈,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叔叔,谢谢阿姨。我一定会的。”
从我爸妈家出来,天已经黑了。
周屿一直牵着我的手,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心里也很感慨。
“周屿。”
“嗯?”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
路灯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林蔓,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谢谢你,在五年后,还愿意为我疯狂一次。”
他把我拥入怀中,下巴抵在我头顶。
“我爱你。”他说。
“我也爱你。”我回答。
几个月后,我和周屿,领了结婚证。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昂贵的钻戒。
我们只是请了双方的家人和几个最好的朋友,简单地吃了一顿饭。
我妈虽然还是有点不情不愿,但也没再说什么。
饭桌上,她偷偷拉着我的手,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是十万块钱,妈给你的嫁妆。”她说,“别告诉你爸,也别让那小子知道。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妈……”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她拍拍我的手,“以后好好过日子。要是他敢欺负你,告诉妈,妈给你出头。”
我用力地点点头。
我和周屿的生活,回归了平淡。
但这种平淡里,充满了踏实的幸福。
我们会因为今天晚饭谁洗碗而斗嘴。
他会嘲笑我看韩剧哭得稀里哗啦。
我会在他熬夜画图的时候,给他泡一杯热牛奶。
我们不再是活在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我们只是这个城市里,一对最普通的夫妻。
为生活奔波,为未来努力。
偶尔,我也会想起沈浩。
听说,他很快就又订婚了。
对方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我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他们的订婚照。
他还是那么英俊,笑容得体。
身边的女孩,温婉美丽。
他们看起来,很般配。
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也许,对于他来说,我只是他完美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如今,曲子回到了正轨。
而我,也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乐章。
有一天,我和周屿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里,女主角问男主角:“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你还会选择我吗?”
我转头问周屿:“喂,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我婚礼那天,你还会去吗?”
他想了想,说:“会。”
“为什么?”
“因为,”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我得去看看,我老婆穿婚纱的样子,到底有多美。”
“贫嘴。”我笑着打他。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说真的,”他看着我,眼神认真,“我会去。然后,在司仪问你之前,冲上台,把你抢走。”
“才不要。”我撇撇嘴,“那样一点都不酷。”
“那怎样才酷?”
“就像现在这样。”我说。
我看着他,看着我们这个小小的家,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
心里,一片安宁。
那场荒唐的婚礼,像一场高烧。
烧尽了我的懦弱,我的迷茫,我的自欺欺人。
也让我看清了,什么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不要那场完美的婚礼。
我只要身边这个,不完美的,但真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