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想要毒杀我,夺走我的孩子给外室(已完结)

发布时间:2025-11-15 17:40  浏览量:1

我的夫君,竟妄图用毒酒结束我的性命,还要将我的骨肉夺去,送给他的外室。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悠悠开口:“夫君可曾想过,五个孩子之中,有一个,并非你的血脉?”

他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酒盏“哐当”一声,重重摔落在地,碎片四溅。

瞧着他那惊骇万分的模样,我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挑衅,问道:“夫君,难道你不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孩子吗?”

话音刚落,裴钰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我伸手拿起酒壶,作势就要饮下那毒酒。

他这才如梦初醒,猛地冲过来,一把将酒壶打翻在地,酒液肆意流淌,在地毯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宛如一朵恶毒的花。

我挺直脊背,迎上他那满是惊怒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我说,五个孩子里,有一个,并非你的。”

“一派胡言!”他怒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狰狞的蚯蚓。

“你整日都被困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能去哪里偷人?”

我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怎么就不可能?你背着我把顾清漪养在外面做外室,真以为我一无所知吗?”

“你能在外面风流快活,我为何就不能?”

一旁的顾清漪,用那绣着精美花纹的帕子,轻轻掩住嘴巴,故作出一副惊骇的模样,尖声说道:“妹妹,你何时变得如此……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我嗤笑一声,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狠狠剐向她。

“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你与自己的妹夫私通,还妄图谋害亲妹妹,甚至还想夺走我的孩子……顾清漪,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

“既然你们铁了心要我死,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裴钰气得浑身颤抖,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扬起手就要朝我打来。

我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他彻底愣住了,捂着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他那个向来温顺乖巧、言听计从的妻子,竟然会动手打他?

温顺乖巧?哼,三个月前,我的确是这般模样。

可这一切,都在我无意间于书房外,听到他与顾清漪那番密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时,我刚生下第五个孩子,身体还很虚弱,尚在坐月子。

裴钰以心疼我辛苦、怕我吹风受寒为由,将我软禁在房中,还命人严加看守,不许我随意走动。

即便他次日就要出征,一去便是三个月。

那晚,思念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终究按捺不住,偷偷摸到了他的书房。

可还没等我靠近,就听到了顾清漪那娇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裴郎,你答应过我的!等她生下第五个孩子,就杀了她,然后迎我过门,你可还记得?”

“你迟迟不肯动手,莫非是……舍不得她了?”

紧接着,屋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啜泣声和亲吻声,那声音让人恶心。

“清漪,我心中唯一的妻子,从来都只有你。”裴钰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我的心里。

“若不是你当年为了救我,落下了病根,再也无法生育,我又怎会同意换娶她呢?”

“顾清澜是你胞妹,与你有几分相似,她生下的孩子,自然也算是我们俩的骨肉。”

顾清漪的声音愈发娇嗔:“哼,你休要拿这些话来搪塞我……到底何时,我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等我此次凯旋归来,可好?”裴钰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话音渐渐低了下去,随后被一阵不堪入耳的声响所淹没。

我僵立在窗外,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可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顾清漪和裴钰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可有一次马球会上,裴钰的马不知踩到了什么,突然受惊狂奔起来。

顾清漪为了救他,慌乱之中从马上摔了下来,又被那疯跑的马踩中了腹部。

从那以后,她就再难有身孕了。

为了能和侯府结亲,家里便让我替她嫁了过去。

我怜惜她无子可依,便处处照顾她,给她田产、铺子,让她有傍身的资本。

还让我的儿子认她作义母,希望能给她一些慰藉。

后来,父母逼她嫁给一个大龄鳏夫,我一力护着她,甚至不惜和父母决裂,只为了她能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

可她呢?竟然伙同裴钰一起算计我!

我嫁与裴钰七年,为他生下了五个嫡子,为他操持侯府,日夜操劳,殚精竭虑。

京城里人人都称赞我贤良淑德,羡慕我找到了一个好夫君。

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在裴钰心中,不过就是一个“孕母”,等他用完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抛弃。

“顾清澜!说!到底哪个是野种?奸夫是谁?!”裴钰状若疯癫,双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扣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我的骨头都快被他摇散了。

“你这贱人!到底背着我在外面偷了多少男人?!”

我吃痛地皱起眉头,却只是冷笑一声,回道:“记不清了。”

“但我知道,其中一个孩子,绝对不是你的血脉。”

他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气得几乎要昏过去。

“毒妇!毒妇——!”他怒吼着,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是承嗣?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不是你那个老相好的种?!”

“不对……是问安!他的鼻子……他的鼻子根本就不像我!”

“难道是继业?!”他猛地想起什么,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起来,“我出征后你才发现怀了他……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和那个奸夫苟合,才怀上这个孽种?!”

“你说啊!别给我装哑巴!”

“裴郎,何苦动这么大的气呢?”顾清漪适时地走上前,柔柔地拉住他的手臂,声音娇柔得能滴出水来。

“妹妹性子倔,你这样逼问她,她怎么会开口呢?”

“不如把她送进地牢……用七七四十九道刑罚折磨她,就算是铁打的骨头,也得开口求饶。”

她转向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

“妹妹,别以为你能轻易求死。到时候……我会让人一根一根地敲碎你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放干你的血。”

“你若想死得痛快些,最好现在就说出真相。”

裴钰面容扭曲,显然已经被她说动了,厉声喊道:“来人——”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内侍那尖锐的通传声:“太后娘娘口谕,请裴夫人即刻入宫一叙。”

太后懿旨,裴钰不敢违抗。

他不知道,在他出征的这三个月里,我已经成了宫中的常客。

只因为当今太后慕容华,曾经是我闺中最大的“死对头”。

当年,京城里“双姝”并立,我们俩的才貌不相上下。

我性格沉静,喜欢安静地待着;而她却恣意张扬,言语常常像出鞘的利剑,惊世骇俗。

谁也没有想到,她最终会嫁给垂暮的先帝,并且在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诞下皇子,尊为太后。

皇帝年幼,她以女子之身垂帘听政,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分庭抗礼,毫不逊色。

裴钰是摄政王的党羽,向来对慕容华嗤之以鼻,骂她是“牝鸡司晨”的妖后。

因此,即便她屡次相邀,我也总是以生病为由推脱,恪守着所谓的“妇道”。

但几个月前,我将自己所遭受的屈辱和裴钰他们的阴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清澜,”她屏退左右,沉静地望着我,眼神中透着一种坚定,“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我可以护你周全,让你假死,然后长留宫中。”

“但裴钰是摄政王的人,我无法越过朝局,直接对他下手。”

我缓缓摇头,迎上她的目光,眼神中透着一种决绝。

“做错事的是他们,凭什么要让我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该付出代价的,从来都不该是我。”

慕容华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温暖而又带着一丝冷意。

她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我的鬓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们都道你我性子天差地别,”

“可我早知,你我骨子里,其实是一样的。”

我向她求了一瓶宫廷秘药。

那药无色无味,男子服下后,身体会日渐衰弱,最终绝嗣。

在裴钰此次凯旋的接风宴上,我便亲手将那药混入了他的酒中。

以协助筹备先帝祭祀典礼为借口,慕容华将我留在了深宫之中。

裴钰多次请求进宫见我,却都被挡在了宫门之外,像一只被困在笼子外、焦急乱撞的困兽。

想到此刻的他,如同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被猜忌和愤怒的火焰反复炙烤,我忍不住嘴角上扬,轻笑出了声。

“想到什么了,这般开心?”慕容华放下手中的笔,那双深邃的眼眸抬起来,朝我望来。

我们正一同誊抄着祈福的经文,宫中静谧,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入宫的这些日子,竟是我出嫁七年来,难得的安宁时光,仿佛时光都放慢了脚步,让我得以喘息。

“没什么,”我迅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神色平静地说道,“只是想起了裴钰。”

“他?”慕容华拿起一份奏折,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他已称病多日,连朝都不上了,闭门不出,谢绝访客,整个人就像疯魔了一般。”

“你看,弹劾他的折子又来了。”慕容华将奏折递到我面前。

“有人参奏他虐杀家中仆役,夜里偷偷运出数十具男尸,那些尸体都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凌虐,甚至……都被阉割了。”

我心中自然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我离开之后,他定是将府中所有与我有过些许接触的男丁都严刑拷打了一番。他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他心中潜在的“奸夫”。毕竟,那所谓的滴血验亲,早就被证实并不准确。所以,裴钰永远都不会知道,究竟谁才是他真正的孩子。

“探子还来报,说他如今性情大变,整日酗酒,动不动就打骂下人。”慕容华继续说道。

“昔日他视若珍宝的嫡子,如今却像躲避毒蛇猛兽一般,许久都不去探望了。”

她嗤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不屑:“真是可笑。你只说五个孩子中有一个不是他亲生的,他便连同另外四个也一并憎恶起来。”

“男人的器量和父爱,原来竟如此不堪一击。”

说着,她提起笔,在雪白如霜的宣纸上,重重地写下一个“贞”字。

“你看这字,意思是用‘卜’来询问‘鼎’器。”慕容华一边写着,一边解释道。

“男人自身无法孕育生命,便永远被困在血脉的迷思之中,整日提心吊胆,悬着一颗心。”

“所以他们才造出这样的字,把它变成一副沉重的枷锁,牢牢地捆住我们这些真正能创造生命的‘鼎器’,逼迫我们成为温顺听话的奴隶。”

她转过头,目光如炬,锐利地看向我。

“清澜,当年人人都说你我该是死对头,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分出个高下。”

“可这方寸之间的输赢,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满腹才华,却被他困在那小小的后宅之中,七年里连生了五个孩子……”

“你真的甘心吗?”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从她手中接过笔。那笔杆上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我握紧它,在那墨迹还未干透的“贞”字上,用力地画下了一个巨大的叉,仿佛是在斩断过去的枷锁。

我的人生,前十七年为了父亲而活,后七年为了丈夫而活。从今往后,我该为自己而活了。

先帝祭礼的那天,我再次见到了裴钰。我几乎都快认不出他了。他面色青灰,就像一片乌云笼罩在脸上,胡茬杂乱地布满下巴,双眼布满了血丝,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周身散发着一股颓败的气息,哪里还有半分从前那潇洒矜贵的模样?

众人见他都像见到蛇蝎一般,纷纷躲避,还小声地窃窃私语。

“那是……裴小侯爷?他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听说他近来杀人如麻,若不是摄政王替他遮掩,他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他一见到我,就像一头疯狂的恶鬼,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顾清澜!你这贱人!到底是谁?!再不说,我杀你全家!”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在宫殿中回荡。

我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这么多天了,你还不知道是谁吗?”我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还是你心中早有答案,只是……不敢承认?”

他目眦欲裂,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仿佛要喷出火来。

“荡妇!一定是你勾引的!到底是谁?!”他疯狂地咆哮着,脸上的肌肉扭曲变形。

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我知道,他脑中一定反复浮现过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是啊,世人都说裴小侯爷好福气,五个嫡子个个龙章凤姿,长得都像他。若其中一个不是他的血脉,那还能像谁?自然……是与他容貌相似的侯府至亲。

是他的父亲?叔父?表兄?还是他的……祖父?

无论哪一个答案,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我看着他惊骇欲绝的神情,再次莞尔一笑。

“反正都是侯府血脉,夫君……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我故意刺激他。

“啊——!!!”他爆发出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坏。

他猛地夺过侍女手中的烛台,那烛台上的火焰跳动着,就像他此刻疯狂的内心。他朝着我的心口狠狠刺来,那动作迅猛而决绝。

在一片尖叫声中,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他死死地按住。他拼命挣扎着,像一头困兽。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淫妇!贱人!”他声嘶力竭地咒骂着。

我眼含泪光,身体微微颤抖着,踉跄后退。在贵妇们的簇拥下,我柔弱地开口:

“大家别怪夫君……他只是……只是病了……”

在裴钰被击晕的前一瞬间,他看到的,是我缓缓勾起的唇角,那唇角带着一丝胜利的嘲讽。

裴钰患了疯病。因为他竟敢在宫中行凶,意图弑妻。即便摄政王极力保他,他仍被革去了官职,软禁在府中,失去了往日的自由和风光。

慕容华抱着小皇帝在案前批阅奏折,我在一旁静静地研墨。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带着一丝宁静的气息。

“这孩子,眉眼与你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慕容华含笑着说道,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柔和。

“我的孩子,自然像我。”我轻声说道,心中充满了母爱。

我怔了怔,不由自主地想起我那五个孩子——他们也无一例外,都像极了我,那眉眼、那神态,仿佛是我的翻版。

恰在此时,太监匆匆忙忙地来报:

“侯府传来急信,五位小主子突发重病,请夫人速归。”太监的声音急促而紧张。

慕容华蹙起眉头,那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能夹住一支笔。

“这是等不及,要摆鸿门宴了。”她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墨锭,那墨锭在桌上轻轻一滚,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该回去了。”我坚定地说道。

“我拼死生下的孩子,凭什么便宜他们?”我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能燃烧一切。

刚踏入侯府的大门,我便被一群人押入了地牢。那地牢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地面上湿漉漉的。

在阴湿的牢狱中,我见到了五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六岁,小小的身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瘦弱;最小的尚在襁褓之中,那粉嫩的小脸被泪水浸湿。他们一见我便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在牢狱中回荡,让人心碎。

“娘亲!这里好黑……我怕……”大一点的孩子哭着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哭!再哭大声点!”裴钰与顾清漪从暗处缓缓走出,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如同恶魔一般。

“你们能不能离开这里,全看你们娘亲肯不肯说真话了。”裴钰恶狠狠地说道,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他们中毕竟有你的骨血,你竟这般狠心?”我质问道,声音冰冷而坚定。

裴钰面目狰狞,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你这贱妇的话,有何可信?”他咆哮道。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都是野种!你若再不说,我便将你们六个一并处死!”他的声音在牢狱中回荡,充满了威胁。

顾清漪假意劝道,那声音娇柔做作,让人恶心。

“妹妹,他们可都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忍心看他们送死?”

“你说出那孽种是谁,我定将裴郎的骨肉视如己出……”

裴钰心疼地揽住她,那动作温柔而亲昵。

“清漪,委屈你了……若不是你无法生育,我怎会娶这毒妇!”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顾清漪的怜惜和对我的厌恶。

纵然我早有预料,但听到这话,我的心口仍如被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裴钰,你还是人吗?这七年的父子之情,全是假的吗?!”我愤怒地质问道,声音在牢狱中回荡。

他嗤笑道,那笑声充满了嘲讽。

“孩子而已,死了再生便是。”他满不在乎地说道,仿佛那些孩子只是无关紧要的物品。

“多的是人愿为我诞育子嗣。”他得意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傲慢。

我蓦地笑出声,那笑声清脆而响亮。

“是吗?那也要看你…还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嘲讽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他脸色一沉,那脸色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

“你什么意思?”他怒吼道,声音在牢狱中回荡。

我讥诮地勾起唇,那笑容充满了不屑。

“不知夫君近来,房事上可还顺利?”我故意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他与顾清漪同时色变,那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少胡说!”顾清漪急声辩驳道,声音中充满了慌乱。

“裴郎只是近来事多,一时疲惫……”她试图解释,但声音却越来越弱。

“一时?”我轻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

我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那瓷瓶小巧精致,上面刻着一些花纹。我将瓷瓶掷于他们脚下,那瓷瓶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清那瓷瓶上的字后,他们的脸色骤然一变,那脸色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

那青花瓷瓶咕噜噜地滚到了裴钰的脚边,瓶身上“断嗣”两个大字,在烛火的映照下,清晰得如同刻在人心上一般。

裴钰微微一怔,缓缓弯下腰,拾起了那只瓷瓶。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惊恐。

“这断嗣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裴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药,男子服下后,起初会体虚盗汗,房事之时力不从心。日子久了,精元便会渐渐耗尽,最终永绝子嗣之根。”

裴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不可置信:“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与决绝:“夫君,你不觉得这些症状,你熟悉得很吗?”

裴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了一般,面如死灰,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顾清漪见状,慌忙上前扶住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与焦急:“裴郎,你莫要听她胡言乱语!我们这就去请太医来,让她无话可说……”

“若你真敢给我下药——”裴钰突然暴怒起来,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字字如刀,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我定会将你和那几个野种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望着他们仓皇离去的背影,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不会的,我心中暗自想道。既然此生再不能有后,这五个孩子便是他仅存的血脉,他怎舍得亲手毁掉自己最后的希望?他更不敢杀我,因为我若死了,他就只能永远活在无尽的猜忌与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果然,没过多久,管家便亲自前来,恭恭敬敬地将我与孩子们迎出了地牢,并妥善安置回了院中。

后来,我听闻太医诊脉那日,裴钰当场癫狂起来,竟然挥刀斩了太医。此事如同惊雷一般,惊动了老侯爷。

老侯爷一纸家法,将裴钰押进了祠堂,罚他跪了一个月,以示惩戒。但这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我要让他身败名裂,直到失去一切,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裴钰被放出祠堂那日,老侯爷先一步来到了我的院中。只见成箱的金银玉如意被抬了进来,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老侯爷端坐主位,神色威严。他将五子继业抱在膝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小脸,半晌才沉沉开口:“清澜,裴钰近日行事荒唐至极,你可知其中缘由?”

我垂眸,声音中带着一丝谦卑与无辜:“儿媳不知,还请爹明示。”

茶盏被重重地掷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老侯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不知?你身为侯府主母,却一问三不知,我裴家娶你何用?家宅不宁,便是主母无能!”

我顺势跪倒在地,眼中泪光盈盈,仿佛随时都会落下:“爹,儿媳真的不知……儿媳嫁入侯府七年,诞育五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见我如此,老侯爷的语气稍缓:“你嫁入侯府七年,确实为裴家付出了不少。裴家待你也不薄,裴钰至今未纳妾室,满京城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勋贵之家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与期待:“你……要好自为之。来,把继业带下去。”

我正要上前接过孩子,裴钰却恰在此时闯了进来。他神色惊怒交加,目光在我与老侯爷之间疯狂逡巡,仿佛要将我们看穿一般。

突然,他上前一步,暴怒着将我扯开,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与嫉妒:“奸夫淫妇!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行此苟且之事!”

“孽障!”老侯爷霍然起身,一记耳光狠狠地甩在他脸上,声音响亮而清脆,“跪下!看来你的疯病还没好利索!”

他厉声唤来家仆:“把少爷押回祠堂,再请大夫来好生诊治!莫要让他再出来丢人现眼!”

“我没疯!是你们……是你们这对狗男女——!”裴钰的嘶吼声渐远,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咆哮。老侯爷面色铁青,仿佛被什么重物压着一般。

“如今外面流言四起,都在看我侯府的笑话。”老侯爷整了整衣袍,沉声道,“刚好,继业的百日宴一直未办。清澜,此事就交由你操办吧。把各家勋贵、朝中重臣都请来——让他们好好看看,侯府,倒不了!”

百日宴那日,宾客云集,勋贵满堂。连太后都赐下了一对翡翠玉镯,那玉镯流光溢彩,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天家恩宠。

尽管裴钰近来的疯癫行径已引来满城风雨,人人都在揣测这位战功赫赫的小侯爷是否即将垮台。但侯府毕竟有着百年的根基,裴家先祖乃开国元勋,门生遍布朝野。这份面子,无人敢不给。

故而,即使今日裴钰并未露面,众宾客也心照不宣,并未提及他。只将溢美之词尽数倾注在五个孩子身上。

“裴家真是好福气啊!”一位宾客感叹道。

“瞧这五位小公子的品貌风骨,竟比裴小侯爷当年更像老元帅!”另一位宾客附和道。

“正是!裴家世代英杰,香火鼎盛,未来可期啊!”众人纷纷附和,声音中充满了羡慕与赞叹。

在一片和乐融融的奉承声中,一个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是么?”

裴钰自廊下阴影处缓步走出,衣衫齐整,神色却是一种近乎可怕的平静。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他祖父和孩子们身上。

“我的骨血,难道不该……更像我么?”裴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地狱中传来一般。

话音落下,满场俱静。众人面面相觑,旋即强笑着找补:“这是自然……小侯爷说的在理……”

有人硬着头皮上前寒暄:“许久未见,小侯爷身子可大安了?”

老侯爷眉头紧锁,低声问管家:“谁让他出来的?”

“小侯爷执意要出席,奴才……拦不住啊。”管家低声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惶恐。

老侯爷看着裴钰与人周旋,他神色看似如常,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他沉吟片刻,低声道:“盯紧他,若再有半分失态,立刻押回去!莫要让他再坏了侯府的名声!”

宾客们渐渐散开,无人敢靠近裴钰。那些关于他虐杀家仆、状若疯魔的流言早已传遍京城,谁都怕一个不慎,便成了他刀下冤魂。

我以主母之姿周旋于宾客间,言笑从容,仿佛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始终钉在我身上,如同针芒在背。

在裴钰眼中,每一个与我交谈的男子,都成了玷污他血脉的疑犯。他紧紧地盯着那些男子,仿佛要将他们看穿一般。

一位试图攀附侯府的年轻官员奉上了一个极致奢华的长命锁,殷切地上前:“夫人,此锁乃下官特赴宝相寺求得,经高僧开光,定能保佑小公子长命百岁,福泽绵延……”

我抬眸,刻意对他展颜一笑,眼波流转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风情。那官员霎时红了耳根,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了一般。

下一瞬,裴钰已如恶虎般扑来,一把攥住对方衣领。他的双眼赤红如血,仿佛要将对方吞噬一般:“你算什么东西?也有你的份?!”

“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裴钰的声音嘶声怒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一般。

年轻官员面如土色,连连摆手:“侯、侯爷明鉴!下官只是……只是来道贺……”

裴钰却恍若未闻,双目赤红地扫视全场,嘶声怒吼:“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敢骑到我头上作践!你们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孽障!还不住口!”裴老元帅疾步而来,手中的蟠龙杖携着风声,狠狠扫在裴钰膝弯。裴钰吃痛,踉跄跪地。

却猛地抬起头,对着自己的祖父咧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祖父……您真是老当益壮啊!”

他声音颤抖着,带着刻骨的讥讽与不甘:“您不是最疼孙儿吗?那您告诉孙儿——这五个崽子里,哪个是您的种?哪个是我的?!您给孙儿一句明白话啊!”

此语一出,满座宾客皆惊得如遭雷击,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道带着惊疑与揣测的目光,好似一道道锐利无比的暗箭,在我与裴钰之间来回穿梭、打量。

“他刚刚说什么……‘他的血脉’、‘我的血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他怀疑……那孩子并非他的骨肉?”

“侯夫人和裴老元帅……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裴钰见此情形,竟猛地仰起头,发出一阵癫狂至极的大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厅堂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这顶绿帽子,谁爱戴谁戴!今日我就把话明明白白地挑明了——”他猩红的双眼如燃烧的火焰,恶狠狠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们别妄想能瞒着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替那奸夫养野种!做梦去吧!”

“既然我过得如此凄惨,那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孽畜!你……你……”裴老元帅被气得浑身剧烈颤抖,脸色涨得如同猪肝一般。

话还没说完,他竟双眼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父亲!”裴钰的一个兄弟惊呼着冲上前去。

“快,快把老元帅扶回去!赶紧去传太医!”众人乱作一团,呼喊声此起彼伏。

场面瞬间大乱,犹如一锅煮沸的开水。

裴父猛地转过身,眼中满是杀意,那目光仿佛能将人千刀万剐。

“去把家法取来!今日我非要了这个孽子的命不可!”

正当仆从们一拥而上,准备将裴钰拖下去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猛地扑了出来,稳稳地护在了裴钰身前。

——竟是顾清漪。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眼,声音凄厉得如同夜枭的哀鸣。

“我作证!裴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千真万确!”

“是顾清澜亲口亲口承认——她在外头有了奸夫!”

“这五个孩子里,有一个,就是那奸夫的野种!”

顾清漪的话音刚落,满场顿时哗然一片,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竟有这样的事?!”

“难怪小侯爷性情变得如此暴躁,这等奇耻大辱,换做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

“七年生了五个孩子,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这女人当真是毫无廉耻之心!”

顾清漪扶着裴钰,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得意又挑衅的笑容,挑衅地望向我。

而我却面露哀戚之色,眼神中不见半分慌乱,仿佛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们……难道一定要如此赶尽杀绝,将我逼入绝境吗?”

我缓缓抬起眼眸,泪光在眼眶中盈然闪烁,声音微微颤抖着扫过在场众人。

“自我嫁入裴家以来,我一直谨守妇道,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举。”

“只因为侯府需要开枝散叶,我七年里接连生下五个孩子……大夫都已经断言,我的身子已经受损,以后很难再有身孕了……”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惺惺作态!”裴钰厉声打断我的话,“来人!把这贱妇捆起来,即刻沉塘!”

我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着某种力量。

“既然如此,那我也无需再为你们遮遮掩掩了。”

我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双手用力,一把将顾清漪推倒在地!

“啊——!”顾清漪猝不及防,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一枚玉佩从她怀中滑落出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俯身迅速拾起那玉佩,高高举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明亮的日光下,玉佩上的裴家徽记清晰得如同刻在人心上一般。

“这……这不是裴家世代相传的麒麟佩吗?”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失声惊呼道。

“此玉向来都是由历代家主贴身佩戴的,怎么会出现在她手中?!”

“家丑不可外扬。”我手持玉佩,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本来打算保全大家的颜面,但你们既然当众污蔑我的贞洁,那就休怪我撕破这层遮羞布了!”

我缓缓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顾清漪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

“当年换嫁的事情,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有所耳闻。我代替无法生育的姐姐嫁入侯府,七年来,他们二人却始终暗中勾结、暗通款曲……这些我都忍了。”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我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如同寒风中的利刃,“不该密谋毒杀我,妄图夺走我的孩子,逼得我不得不避入宫中!”

“更不该用孩子的性命来威胁我,逼我回到府中,然后再编造出通奸的罪名,毁掉我的清白!”

场中顿时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紧接着,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四起。

当年的换嫁之事本就是京城里的一桩热门谈资,此刻经我这么一点破,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真相仿佛就在眼前。

为何顾清漪多年一直不肯嫁人?

为何她总是能够自由自在地出入侯府?

为何她会在此时出面护着裴钰?

一切的一切,此刻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养外室对于男子来说,或许不过是一件风流韵事,但对于高门贵女而言……

我看向面无人色的顾清漪,轻声说道:

“姐姐,你说顾家会如何处置一个让全族蒙羞的女儿呢?”

“你胡说!”裴钰挣扎着嘶吼道,“是你亲口承认孩子不是我的!”

“证据呢?”我冷冷地反问,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就凭你空口白牙,就能随意攀诬你的发妻吗?”

裴钰顿时语塞,气得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剧烈颤抖。

就在这时,一道鞭影如闪电般破空而来!

“啪”的一声脆响,裴老侯爷手中的鞭子重重地抽在裴钰的背上。

“逆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疯癫到如此地步,还敢气晕你的祖父!”

“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亲手了结了你!”

裴钰痛呼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我心中冷笑一声。

果然,对于男子来说,养多少外室都无妨。

但若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患了失心疯,那便是不忠不孝,自毁前程。

“把这孽障押入地牢!”裴老侯爷厉声下令道。

“且慢——”一道威严的声音如同炸雷般骤然响起。

我抬眸望去,只见摄政王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步踏入庭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全场。

他终于来了——裴钰最大的靠山。

百日宴就这样草草收场,如同一场还未绽放就已凋零的花事。

裴钰被摄政王亲自带走,理由是府中聘请了名医,可以治疗他的疯病。

无人敢忤逆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的威严如同高山一般让人敬畏。

我心中暗自惋惜——若裴钰被押入地牢,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他被摄政王带走,却也正合我的心意。

我递了一封密信,约摄政王在酒楼相见。

他如期而至。

见到是我,他眉头紧紧皱起,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东西。

“怎么是你?”

我敛衽行礼,眼中闪烁着泪光,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王爷,妾身只是想求一条活路。在这世道,女子生存艰难,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唯有依附男子才能有一丝生机。”

“若夫君能够回心转意,与我安稳度日,妾身必定安分守己,不再生事。”

他刚想开口说话,目光却骤然停在我腕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下一刻,他猛地起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声音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这镯子为何会在你这里?!”

我抬眸,神色无辜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是太后赐予我儿的百日礼,妾身见这镯子成色极好,便斗胆戴上了。”

他脸色瞬间剧变,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她……她竟将此物随意赠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你,你们——!”

“真的是你,萧玦!”

我回过头,只见裴钰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地瞪着我们。

此刻,摄政王正紧握着我的手腕,而我则微微倚靠着他的胸膛。

我们的姿态在旁人看来,亲密无比,仿佛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我立刻“惊慌”地抽回手,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

“夫君!既然你已看见……妾身便说实话吧!是摄政王逼我的!”

“他屡次借职务之便闯入侯府,强行玷污于我……我若不服从,他便说要杀了你!”

“他提拔你,重用你,也全是出于此事啊!夫君,你……你就当不知情吧!”

裴钰如遭雷击,身体剧烈颤抖着,颤声问道:

“那……那绝育药……也是他给的?”

我面色苍白如纸,缓缓点了点头。

裴钰目眦欲裂,绝望地嘶吼道:

“萧玦!我为你肝脑涂地,你竟如此对我——我杀了你!”

裴钰猛地拔出身旁侍卫的佩剑,如一头疯狂的困兽,朝着摄政王猛扑过去,剑锋直直刺向对方。

可他这些日子一直疯疯癫癫,身子早已被这无尽的癫狂折磨得虚弱不堪,又怎会是摄政王的对手呢?

仅仅过了两招,摄政王便身形一闪,轻松反手夺过剑刃,那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一剑刺进了裴钰的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批官兵如潮水般涌入,瞬间将“当街行凶”的摄政王团团围住,当场将其拿下。

我冷冷地站在一旁,目光如同寒冰,看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裴钰。

只见他胸口处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他的手却还在艰难地、努力地朝着我的方向伸过来,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缓缓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捧起他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将它贴在自己脸上,刹那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

“夫君!”我声嘶力竭地喊道。

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死死地抓住我的衣袖,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

“书房……第三排……第八格……打开……”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到底……哪个……孩子……是我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像是在黑暗中寻找最后一丝光明。

我借着他满是鲜血的手,巧妙地遮掩住自己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勾起,俯身凑近他的耳畔。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轻柔却又无比残忍的声音说道:“夫君,我骗你的。所有孩子……都是你的。我从未与他人有染。”

他听到这话,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直至断气,他最后一句呓语仍是:“不……我不信……告诉我……到底是谁……?”

呵,男人的猜忌,竟可笑到如此地步。

裴钰死了,他的生命如同熄灭的烛火,消散在这世间。

摄政王被打入了阴森恐怖的天牢,那冰冷的牢房如同他即将面临的黑暗命运。

朝野上下一片震动,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了层层涟漪。

然而,为摄政王请命的奏疏却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飞入宫中,堆积如山。

朝中大半官员皆是他的党羽,他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齐声上书,声称朝廷离不开这位如同肱骨一般的臣子。

更有人翻出旧账,说裴钰虐杀家仆、气病祖父等事早已是人尽皆知,摄政王出手,必定是事出有因。

就在局势如同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十分焦灼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我的姐姐,顾清漪。

自从上次丑事败露,她便被家族幽禁起来,如同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儿,失去了自由。家族本已为她挑选好了青灯古佛的去处,让她在那里度过余生。

可当她听闻裴钰的死讯,竟如同疯了一般,拼死逃了出来。

她身着一身素缟,那洁白的衣服在风中飘动,仿佛是她破碎的灵魂在挣扎。她跪在金殿之内,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字字泣血:“臣女愿以性命担保!顾清澜亲口承认,她所生五子中,有一个并非裴郎骨肉!”

“裴郎因此疑惧成狂,四处追查奸夫……这一切,皆是顾清澜的毒计!”她抬起头,那猩红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恨意。

“当日酒楼之中,有人亲眼所见,顾清澜也在场!她与摄政王私下幽会,裴郎当场撞破他们,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求陛下明鉴——裴郎已枉死,顾清澜这个毒妇,也绝不可逍遥法外!”她那满是恨意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匕首,几乎要穿透殿墙,将我灼烧殆尽。

纵然她已经身败名裂,如同坠入深渊的恶魔,她也要拖着我,一同坠入那无尽的黑暗地狱。

而此刻的我,正静静地立于宫门之外,那高大的宫门如同命运的闸口,即将决定我的未来。

我手中捧着足以让摄政王万劫不复的铁证,那证据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的心头。我缓缓抬起手,用力敲响了那面沉寂已久的登闻鼓。

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如同惊雷般在皇城上空炸响,撕裂了那凝滞已久的阴云,仿佛要将这黑暗的世界震醒。

我被引入金殿,殿内金碧辉煌,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顾清漪怨毒地盯着我,那眼神如同毒蛇一般,仿佛要将我吞噬。

“你还有脸上殿?你还想狡辩什么?”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哀家准你开口了?”珠帘后,太后那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风般传来,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骚动。

“顾氏,你敲登闻鼓,所告何事?”太后再次问道,声音威严而庄重。

我缓缓跪了下来,膝盖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如同触碰到了现实的残酷。

“臣妇,状告摄政王萧玦——通敌叛国,意图谋反!”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殿内回荡。

满殿哗然!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露出惊恐和疑惑的神情。

太后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雷霆般炸响:“此事关乎国本,你有何凭证?”

我双手恭敬地捧起一叠卷宗,那卷宗如同承载着希望的宝典。

“此乃臣妇于亡夫书房密格中寻得,皆是萧玦与敌国往来密信,及其私铸兵甲、笼络边将的罪证!”我的声音清晰而响亮。

我抬起头,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殿上面色各异的群臣,他们的表情如同调色盘一般丰富多彩。

“臣妇在侯府时,早已察觉裴钰与萧玦往来异常。他们的行为举止总是鬼鬼祟祟,仿佛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后来偶然听得二人竟密谋叛国,惊惧之余,便决心以身作饵。我如同置身于悬崖边缘,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又坚定无比。”

“我假意承认有子非他亲生,刻意离间,令裴钰对萧玦心生嫌隙。裴钰如同被蒙蔽了双眼的野兽,开始对萧玦产生怀疑。他为自保,暗中备份了这些铁证,藏于密室。”

“萧玦杀裴钰,表面是因私情败露,实则是二人分赃不均,积怨已深!他们之间的矛盾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终于在这一刻喷发了出来。”

我重重叩首,声泪俱下:“亡夫有罪,臣妇不敢徇私。家事再大,大不过国事!”

“臣妇甘冒险境,呈上罪证,还请太后、陛下圣裁!”我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如同敲响了正义的钟声。

殿中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随即如沸水炸锅般热闹起来。

数个大臣面无人色,抖如筛糠,他们的双腿如同面条一般软弱无力,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这些卷宗里,不知藏着多少人的灭顶之灾,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随时准备吞噬他们。

我抬起头,隔着重重的珠帘,对上慕容华微微弯起的眼眸,那眼眸中闪烁着智慧和坚定的光芒。

我知道,这吃人的世道,该换一片天了,如同黑暗的天空即将迎来黎明的曙光。

我呈上的罪证,在朝堂掀起了一场滔天巨浪,那巨浪如同汹涌的海啸,席卷了整个朝廷。

以摄政王萧玦为首的党羽被连根拔起,他们如同被砍倒的大树,纷纷倒下,或流放,或问斩。

而侯府因老侯爷与裴老元帅年事已高,且确不知情,勉强保住了性命。

但侯府爵位被褫夺,家产尽数充公,那曾经辉煌一时的侯府,如今如同落魄的贵族,失去了往日的荣耀。

我带着五个孩子自立门户,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五个孩子如同五颗璀璨的星星,照亮了我未来的道路。

随后我应召入宫,成了慕容华身边的近侍女官,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鸟儿,飞向了更高的天空。

明日,便是萧玦的凌迟之刑,那残酷的刑罚如同黑暗的深渊,等待着他的降临。

慕容华带我亲临天牢,那阴森恐怖的天牢如同地狱的入口,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昔日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如今衣衫褴褛,那破旧的衣服如同他破碎的尊严,遍体鳞伤,那伤口如同蜈蚣一般爬满他的身体,蜷缩在污秽的草席上,如同一只被世界遗弃的野狗。

他听见脚步声后,缓缓抬起头,那浑浊的眼中竟闪过一丝笑意,那笑意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却又透着无尽的凄凉。

“慕容华……我早知你非池中之物。”他声音沙哑,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欣慰感。

“果然……我没看错你。”他的目光恍惚,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那时…我也是这样,像个乞丐一样蜷缩在墙角。而你,是那个衣着光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原来不管我怎么爬……有些东西,从未改变。”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世间的沧桑。

慕容华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寒风中的冰凌,冰冷而尖锐。

“你错就错在,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审判的钟声。

“萧玦,你的野心太大了。”她目光如炬,直视着萧玦。

他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带着几分癫狂,如同疯狂的风暴。

“是么?可我最想要的,早已得到过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仿佛回忆起了美好的往事。

“那是在我梦里才敢出现的妄念……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它竟能成真。”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梦。

慕容华将一个食盒放在他面前,那食盒如同一个神秘的盒子,承载着未知的命运,语气平静无波。

“若你最想要的已然得到,我本可留你一命。”她的声音如同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可惜……你要的实在太多了。”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那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而这龙椅,只有一把。”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宣告着这世间的法则。

我静静地伫立在旁,内心却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般翻滚不息。

瞧瞧这两人,关系果然非同一般,暗藏玄机。

萧玦,曾经不过是慕容华身边那个寡言少语的小侍卫。他为了慕容华,无数次冲锋陷阵,在生死边缘徘徊,好几次都险些把命丢在那残酷的战场上。后来,他硬是从那堆积如山的尸骨、血流成河的惨状中,一步步艰难地爬到了摄政王的尊贵高位。一路上,他倾尽全力扶持慕容华的儿子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帝位。

然而,自从慕容华开始垂帘听政,他们二人之间便一直暗流涌动,明争暗斗从未停歇。萧玦那勃勃的野心,就如同黑夜里的明灯,明晃晃地摆在众人眼前,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慕容华缓缓打开食盒,里面并非是什么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仅仅是几道再普通不过的家常小菜。她动作轻柔地将菜碟一个一个地摆放在桌上,萧玦看着这些菜,嘴角竟微微上扬,低低地笑出了声。

“看来大小姐的厨艺,依旧是没什么进步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竹筷,细细地品尝着每一道菜。

“这番茄炒蛋,盐放得太多了;青椒肉丝,火候掌握得不好,炒老了;还有这糖醋鱼,煎的时候都煎糊了。”他嘴上不停地挑剔着,可奇怪的是,却把每一碟菜都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慕容华面色平静,拿起酒壶,满满地斟了一杯酒,然后轻轻地推到他面前。

“这是毒酒。”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缓缓说道。

萧玦微微一怔,那原本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毫不犹豫地接过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多谢……大小姐。”他虚弱地说完,毒便开始发作,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苍白的唇角汹涌地涌了出来。

慕容华丝毫不在意那令人作呕的血污,她伸出双臂,温柔地将他轻轻揽入怀中,仿佛是在守护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萧玦紧紧地攥住她的衣袖,那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气息微弱,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可曾告诉稷儿……他的身世?”

慕容华任由他抓着,神色平静如水,淡淡地说道:“他只需要知道,他的母亲是慕容华,这就足够了。”

景和五年的秋天,那个曾经权倾朝野、威风凛凛的摄政王萧玦,在天牢里“畏罪自杀”的消息传了出来。

此后数十年,我始终陪伴在慕容华身边,以铁腕手段和过人智慧,全力整治朝堂。我们大力推行新政,创立了“均田平赋法”,对土地进行仔细清丈,严厉遏制豪强们的肆意扩张,让无数百姓得以吃饱穿暖,过上安稳的日子。我们还开凿了永济渠,这条渠道如同一条巨龙,贯通南北,使得漕运畅通无阻,商旅们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我亲自主持重修《景和正典》,为那些往圣先贤传承下来的学问继续发扬光大。更是特意开辟了《巾帼列传》,让天下女子的功绩能够被记载下来,不至于被历史的长河所淹没。

朝堂上,我们广开仕途,设立了女子科举,兴办了官立女学。无论是寒门才子,还是闺阁英杰,都能够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站在朝堂之上,共同商议国家大事。而我,也成为了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宰相,开创了历史先河。

每一道新政颁布的时候,那些守旧的老臣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跑到宫门前伏地痛哭,甚至不惜写下血书来弹劾我们。慕容华常常把那些奏本随意地掷到我的案前,然后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这群老顽固,究竟是害怕我这个所谓的妖后祸国殃民,还是害怕女子掌握权力呢?”她挑着眉毛,满脸不屑地说道。

我微微一笑,镇定地回答道:“他们就像那不知死活的螳螂,妄想用自己的手臂挡住前进的车轮,最终只会被时代的巨轮无情地碾压成碎片。”

她曾一脸严肃地问我:“你不害怕后世史书里,会骂你我牝鸡司晨,把我们说成是妖孽吗?”

我望着宫城外那辽阔无垠的万里江山,目光坚定地答道:“千秋功过,就任由后人去评说吧。百年之后,不过是一抔黄土,我们活着的时候,不必为了身后的名声而瞻前顾后。只求问心无愧,做对当代有益的事情,为千秋万代留下福祉。”

景和十五年,皇帝慕容稷主动将皇位禅让给母亲,自己请求去做逍遥王。慕容华登基称帝,定国号为“周”,改年号为启明,自称“圣神皇帝”。

在启明王朝的五十年间,朝廷挥师北伐,一举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将疆土向北拓展了三千里。同时,大力劝课农桑,减轻百姓的徭役和赋税,使得仓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路上丢了东西也没人捡。还开辟了新的丝绸之路,吸引万国来朝,一时间,中原大地繁荣昌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段历史被称为“启明之治”,成为了中原历史上千古未有的盛世。

暮年之时,我独自站在宫阙的高楼之上,俯瞰着这如诗如画的锦绣山河。忽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少年时在女学的情景。那时,夫子一脸严肃地训诫我们:“女子这一生,应当以相夫教子、传宗接代为首要任务。”

当时,慕容华在学堂上猛地站起身来,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得梁宇都微微颤抖:“传谁的宗?接谁的代?女子为何要用自己血肉之躯,去成全他人的香火?终有一日,我要传我自己的宗,接我自己的代!”

昔日那惊世骇俗的言论,如今早已成为了流传千古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