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洛阳怀古,低吟了一首七律,颔联刻画细腻,结尾采用移情手法

发布时间:2025-09-16 06:57  浏览量:2

汉唐两朝,双峰并峙,盛世光华,交相辉映。唐人追慕汉威,经常以汉喻唐,王昌龄笔下的秦时明月汉时关,实写唐代边塞雄风;高适的汉家烟尘在东北,更是直接借汉叙唐。如此笔法既是追溯汉武帝开边拓疆之威猛,又是抒写本朝包容四海之襟怀。

汉阙唐宫,化用诗家意象;金戈铁马,同铸盛世华章。才子们以古颂今的写法,既见文脉相承,又显唐人气吞寰宇之文化自信。下面分享杜牧洛阳怀古,低吟了一首七律,颔联刻画细腻,结尾采用移情手法。

故洛阳城有感

唐 · 杜牧

一片宫墙当道危,行人为尔去迟迟。

筚圭苑里秋风后,平乐馆前斜日时。

锢党岂能留汉鼎,清谈空解识胡儿。

千烧万战坤灵死,惨惨终年鸟雀悲。

诗的大意是

一段残存的宫墙挡在道路中间,看似岌岌可危;来往行人都因此暂停脚步,迟迟不肯离去。阵阵秋风之后,曾经繁华的皇家园林,早已一片荒芜;昔日热闹的平乐馆前,此刻正是夕阳西下。

当年遭遇党祸的士人,怎能保住汉朝政权;空谈玄理之人,即便能看出胡人野心,毕竟无济于事。经过多次战火,大地早已生灵涂炭;整年都弥漫着凄凉气氛,空中鸟雀也不停地发出悲鸣。

杜牧出身于官宦世家,他的祖父杜佑曾是唐代名相,他自幼喜欢钻研兵书战策,怀揣经纬天地之志,却因政局动荡而难以才尽其用。这首诗写于杜牧担任监察御史、分司东都期间,此时距甘露之变仅有一年。当时宦官仇士良以谋逆为名,屠害宰相和朝臣千余人,晚唐政权危在旦夕。

一片宫墙当道危,行人为尔去迟迟”,开篇未写洛阳全景,却聚焦于残垣断壁。杜牧笔下的宫墙是指位于洛阳的东汉古建筑,由于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诗人凝视残墙时,瞬间就感受到一份历史的沉重感,以至于在一旁久久伫立和沉思。一个“危”字,也暗指皇权旁落,宛如宫墙危殆,随时可能倾覆。

颔联将笔墨拓展到两处历史遗迹,筚圭苑是汉灵帝为满足私欲、耗费巨资修建的皇家园林,平乐馆则是东汉接待外宾、进行演出的繁华场所,二者皆为东汉时期盛世气象的代表建筑,如今却在秋风、斜日中沦为荒墟。

杜牧漫游东都古迹,借秦汉、魏晋之墟,抒贞元、元和之慨。“秋风后”暗喻东汉末年的政治肃杀,“斜日时”象征晚唐政权仿佛落日一般无可挽回。昔日繁华、如今凄凉,如此鲜明的对比,令人体会到盛世如烟、兴衰无常的无奈。

颈联用典,“锢党”之祸源于汉灵帝时期,宦官集团为了打压清流,诬陷李膺、范滂等士大夫结党谋反,导致数百人被终身禁锢,汉朝(“汉鼎”代指皇权)政权旁落,最后又陷入到多年的纷争和动荡局面。

杜牧借此暗讽甘露之变后的晚唐政局,宦官仇士良迫害朝臣,就像东汉宦官打压士大夫群体,他们噤若寒蝉,无力保鼎。“岂能留”三字,正是对这一现实的尖锐反问:就连士大夫们都被摧残,王朝政权又怎能保全?

对句则典出晋代的王衍,他在洛阳东门遇见少年石勒时,曾预言胡雏有奇志,自己却沉迷于玄学和清谈,终日言不及义。后来石勒建立后赵,引发了永嘉之乱,导致西晋灭亡。杜牧以此批判晚唐士大夫虽能洞察危机,却只知高谈义理,从而造成士风颓靡、空谈误国

千烧万战坤灵死,惨惨终年鸟雀悲”,结尾以万物共情的视角,将兴亡之痛从政治层面,延伸到生命层面,展现出杜牧超越时代的人文关怀。从安禄山攻陷洛阳,到后来藩镇割据时期的反复争夺,洛阳这座古城历经无数次焚烧与征战。

坤为大地,灵为万物,战乱不仅屠戮百姓,更摧毁了大地的生机,从而让万物凋零。同时作者又采用了移情手法,将悲恸之情赋予自然万物,也是民本思想的延伸。诗人以禽鸟之悲,写宇宙之惨,充满了悲悯情怀,更让这首传世之作极具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