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上海长啥样?28张彩色明信片,外滩和南京路跟现在不一样

发布时间:2025-09-04 04:32  浏览量:5

“要说中国哪座城市见证了最多人心思的变幻?你问十个人,有六七个都得说是上海。”这话我小时候常听外公念叨。等年纪渐长,才体会到他讲得真不假。北京的帝王气、一砖一瓦都刻着古人的规矩,而上海,却像个永远不会知足的孩子,总在变、在拼、在闹腾。尤其一碰到什么大事要紧的节点,七八十年前的小小上海,就跟今天一样,不声不响里又搅得全国风生水起。

那会儿,上海被叫“东方巴黎”,倒真不是随口溜达。什么苏州河、黄浦江、外滩、南京路,各种名字,时不时就在旧照片、老人嘴头冒出来。可如今再路过这些地儿,灯火辉煌、国际大牌林立,谁还记得前清末、民国初那阵的味道?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一艘闸门边冒黑烟的蒸汽船和今天外滩夜景里闪动的游轮,能算是同一个世界的生活么?

翻出民国上海的老明信片,不下二十来张,我就忍不住一张张细看。那张外白渡桥边上的,三角地地方有块绿草地,上面拴着几只黄狗,几个西装绅士正低头匆匆赶路。旁边撑着遮阳伞的女人,悄悄朝对岸投来个眼神,一脸警惕。说是公园,实际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地是外国人划出来玩的。中国人有段时间还进不得呢——外公说起这个,总咂着嘴骂几句“洋鬼子欺人太甚”。

再看看吴淞路的景象,铁轨上有轨电车轰隆轰隆地过,司机白制服一尘不染,连胡子都整整齐齐。这街两边的商铺招牌写着“广生堂”“裕兴布店”,我一边看一边琢磨:那时候的上海小老板,可真是八面玲珑。中午赶电车去订货,傍晚还得守柜台,一晚上桌子下塞着算盘,脑子里算的全是东家的生意。

市政府大楼倒是气派,1933年刚竣工的那年,听外公说,风头盖过了西区不少老楼。它不是西洋腔十足的花哨,而是仿宫殿式样,一下子就把官气端出来了。要说那孚中自信,就是这年头的上海人,打骨子里也带一点,遇事泼辣不认怂,嘴上不饶人,活出体面来才过瘾。

苏州河和百老汇大厦的故事,我小时候听得最多的不是地标,而是那些在桥边卖早点的小贩。天还没亮,河对岸就有热豆腐脑飘香,掺着江水的腥气,附近码头工人一边吃一边埋头苦干。冬天桥边站岗的警察,两耳冻得通红,可眼珠子一点不含糊,看到有小混混偷鸡摸狗,早早把人截住。

四川路桥那带的邮政大楼你要真是老上海,肯定不会忘。顶上钟塔,每到点总“当啷”一响,据说那会儿全城的生意都得听它指挥。邮寄家书、讨账的、托寄小孩留学日用品的,应有尽有。老百姓寄一封家书,怕丢失还会亲自跟邮递员唠两句,把家里小孩升学或者家老病重的消息捎带唠叨几句。社会的脉络,就这么在邮局窗口一点点延伸开去。

豫园其实老得不能再老,不过在民国年间,九曲桥头边总有老书画匠作画卖字,湖心水榭里茶女一边泡茶一边听城里的新闻。江南才子在这里雅集,抽空讨论“新文化”,也有赤膊渔夫送菜来,顺便泡杯茶歇歇脚。和如今游客成群的情景完全两样。

再说跑马厅——一个城里三马厅,说起来都是风光。第三跑马厅现在给上海人当了人民公园,但以前那地比起欧洲赛马场风光还不止一筹。赛马日来场外,黄包车扎堆,卖冷饮的、推着冰棍的,全是本地小商贩。爷爷说他念小学时,有回躲着大人跑到看台下捡马票,想学大人赌一手,结果被警察追得鞋都丢了。

南京西路的国际饭店,那可不止是个睡觉的地方。1934年刚开业那会儿,银行家、报业大亨、电影明星都挤着进来。最离奇呢,有一回,听说楼上下大堂里,夜半大亨们聚餐,楼上传来黑帮火拼的消息,下人老板两边夹着通风报信,还不敢叫外面警察。烛光与危险,那个年代居然就能安安稳稳地共存着,真有点魔幻。

集市上最能感受到民国上海的生活气息。地摊前站着一位穿旗袍的女人,左挑右拣地选着水果,旁边小贩把芒果剥个口子,顺手塞进麻绳筐里。还有卖晾衣撑的大婶,挎着布包,脚步飞快钻进人堆,临走还撇下一句“便宜咧!”那点市井幽默,搁今天,怕是西餐厅都体会不到。

南京路的夜,早就有一股子张扬劲。十里洋场里,霓虹灯光打在旗袍裙摆上。电影票友、戏班师傅、银行职员,一个个在夜色里混成一锅粥。彼时还没有出租车,车夫们顶着汗珠拉客过街,嘴里哼着“小曲”,愣是拉出一派人间烟火气。卷着风沙的黄包车沿着大马路呼啸而过,有时遇着大雨,乘客与车夫索性聊起了家乡事儿。那点温暖,今天的网约车绝难复制。

虹口区塘沽路的菜市场,到了周末总算得最热闹。卖鸡鸭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新鲜蔬菜堆得像小山包,小孩子在菜叶堆边捉迷藏。偶尔会有英文夹杂在吆喝声里,毕竟那地离租界也不远,怕是外头洋商人也来买几瓣中国蒜。

走进兆丰公园(今中山公园),有临湖的长椅,一群印着“杰西菲尔德”字样的帽子男孩在侧,小贩们端着糖水桶逡巡。拐进湖心小亭,偶遇老画师,愿意给过路人画一张速写,花五角钱能带走一幅“民国风情照”。空气里混着荷叶和老烟斗味道——又是另一个被时光遗忘的乐园。

可人们常说,上海的背面才是命运最曲折的地方。和那些鼎盛区分开,咱还得提提日本势力扎根的故事。外滩远眺,万国建筑外表下头,其实每一栋都冒出层层暗流。虹口公园,日本兵训练时的呐喊穿梭在居民区,孩子们会背着家长去围观,有胆小的女生晚上做起了噩梦。日本高等女学校,岛外学生被迫学旭日旗下的课本,可总有聪明的中国老师偷偷将旧书夹在讲义下面,讲一讲本土的诗词典故。

有一年初春,据说黄浦江江畔还新建过日本神社。只有一小撮本地人被吸引去看热闹——更多的上了年纪的爷叔,远远地望几眼就悄然掉头,说“此地不宜久留”。这些“外来风气”,夹杂着殖民色彩,也让上海人的骨子里长出了警觉和清醒。

站在外滩最高的楼上往江里望过去,江边停满来自各国的船舶。有人在甲板上弹着黑管,有人在岸边拉着黄包车奔命,市声、汽笛、怒吼、孩子的笑声——上海,就是这样拼出来的,不分白天黑夜,也不讲谁高谁低。

百年已过,民国的上海究竟长啥样?说到底,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一张自己的“老明信片”。也许是一句市井小调,也许是码头上一盏永不熄灭的煤油灯。就像外公那会说的:“上海的故事,讲不完,断不断。老城墙倒了,新高楼起来,生活还得一茬茬接着过。”谁又知道,等百年后回望,我们这些曾经在江边驻足的渺小身影,会被哪一页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