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珠离世56年寻访她的儿时故居意外发现了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发布时间:2025-08-18 21:09 浏览量:2
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一定要到她的出生地去看看。
有时候,纸上得来终觉浅。那些传说、新闻、电影里的故事,还是比不上当你亲自站在人家门口,吹着那地方的风,踩着那几块老石板,看看她小时候的街巷。说不定会撞见点跟书本不一样的秘密,也许,还能听到些新奇的八卦。这话我一直信着。这几天在上海出差,和出版社沟通一些出书的琐事,好不容易盼来一天闲空,正犹豫怎么安排这一天才不亏待了自己。刚准备挑个博物馆晃晃,手机响了,我的老友发来消息:“要不要一起去无锡江阴,找找上官云珠的老家?”我犹豫都没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真巧,下午一整个天儿都热得像烤笼,我们一路东奔西赶,两小时才到江阴长泾镇。都已经快午饭时间了,目的地是河北街那个纪念馆。刚到门口,发现铁门锁得死死的,门上一张纸告诉我们还得等到12点半。我俩只能先在镇上转一圈。临街小铺低矮,月饼招牌齐刷刷,怎么看都像是“月饼大本营”。凑兴进了一家,老板娘热情得不像生意人,月饼切小块让我们边聊边吃。我还真觉得,这月饼酥皮喷香,比上海那些西点店的蛋糕强多了。吃着吃着,闲聊起了上官云珠。
老板娘笑着说:她夫家也是张姓,和上官云珠第一任老公“是亲戚”,还指着附近某个大宅子说张家历代都是镇上的大户。老底子光辉,张家出过烈士、科学家、校长,听得我有点不敢相信——一个小镇,怎么能冒出这么多人物?这下我们好奇心被点燃,不等纪念馆开门,先摸过去看所谓“黄石山墙”——这是镇上最有底气的张氏老宅。
宅子看上去还是有点威风,四周高墙是黄石砌的,屋顶马头墙高高翘起,像是城池一样把风都挡在外面。据说房子清朝咸丰年间盖的,我们进门,展览板上贴满了张家这几位传奇人物的照片。最让人印象深的是张大烈,还有他那个波兰籍的妻子司爱伦——这是个沉默得很有故事的女人。
张大烈跟上官云珠的丈夫张大炎其实是堂兄弟,一个镇子,家族关系说清楚都要画半天家谱。他小时候喜欢画画,考到上海去学西洋艺术,再去法国搞雕塑。脑子里早装着许多不一样的火花。18岁那年去了欧洲,遇见了司爱伦。年轻人留学,浪漫事不少,他们俩的爱情就像电影,一路走过法国、苏联,最后回国恰逢战乱。日军来犯,家国不宁,张大烈什么心思都搁下了,对着日本人就是死磕。
1937年,老家学校被炸,他简直气疯了,直接把自家一百亩田卖了修学校。这事儿放现在都是大新闻,但在当时,就是一句“舍得”。司爱伦一点没阻拦,反而帮着出力。1939年张大烈成了校长,死活不肯给日本人开奴化课程。结果仇家越来越多,尤其那些汉奸,对他恨之入骨。
有一回,张大烈在茶馆进行地下活动,被汉奸包汉生追上,当场被暗算了。年纪不过二十九,死得干脆。太年轻,说是卫国英烈却没人知道,他的妻子司爱伦成了寡妇。司爱伦其实没什么保命的打算,义勇军送来抚恤钱,她一句话就推回去了:“士兵打仗都没饭吃,我哪能要这银子?”所有人都觉得她活得高风亮节,其实不过是心里的不甘和爱在那里死守,她整个人留在了长泾镇,直到老了才加入中国籍,最后八十岁人生戛然而止。这样的女人,放在故事里都演不出来。
说起张家,所有本地人都用些夸张的比喻,说得跟神一样。但上官云珠其实出身也不差——她娘家韦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我们在她老房子里踅摸,才发现人家小时候根本没穷过。韦家喜欢搞艺术,家里好几个大才子。她的堂姐韦均一是能写能画能演,还嫁了个著名教育家;堂兄韦布自小喜欢电影,后来干脆扎进抗战演剧队,跟上官云珠一起把《三毛流浪记》搬到银幕上,再后来拍了不少老电影。
韦布的太太周敏也是名角,“银幕老旦”得过多少荣誉,听起来跟戏里人物一样传奇。他们的儿子,就是后来的大导演韦廉,好几个主旋律大片都是他拍的。这一家几代人,上官云珠怎么可能不受家族氛围影响?她童年的家,说不上极富贵,但前店后宅、两层小楼,江南风情十足。不信,你去看看她故居,那房子在镇上也是数得上的。
她小时候机灵漂亮,邻里都夸。和张大炎也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两家隔着一条小河,见面不费事。张大炎还跟她哥哥是死党,自己十七岁就暗暗喜欢上她这个“小姑娘”。他们的故事不是电视剧,却一样细腻感人。等她十六岁就嫁给了张大炎,第二年生下了儿子张其坚。要不是后来日军轰炸,她可能也会成为镇上的小妇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天灾人祸一下子毁了平静。她的姐姐死在炮火里,一家人才逃到上海。张大炎找了个教书的差事,日子过得紧巴巴。为了帮家里,她去了照相馆做票员,那时她根本不会讲普通话,但聪明的女人哪会被语言拦住?她自己报班学戏,又进了电影圈。长相虽不高,气质却出众,不到二十岁就在《王老虎抢亲》里演了小角色。人们都说她是“乡下妹子”,可她偏要在人前露头,用笑和聪明让人喜欢。她会托人送领带、巧克力给导演,就是为了多拿点戏份。谁又不是为了生活拼一把?
可惜,她和张大炎渐渐有了隔阂。他还是那个教书先生,不适应妻子天天被人瞧着议论。而她最大心愿不过是演戏,两个人的步伐越来越不对。缘分这事,有时候真没办法。结局是离婚,孩子归张大炎养,后来张其坚也过得平平安安,八十多还能开车,好像跟母亲的坎坷命运没什么关联。
而上官云珠没多久又遇到姚克——写剧本的才子,给她量身定制各种角色。两人结婚生了女儿姚姚,可现实里再美的故事,也难挡人性里的波折。姚克风流成性,上官云珠不愿委屈自己,把孩子带走就离了婚。再后来的蓝马、程述尧,都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可她的婚姻幸福始终飘忽。
程述尧最安稳,大学毕业,有头脑,可惜在政治运动中被误伤成了“贪污犯”,上官云珠没法再拖着他,选择了离婚。她一直在努力,想转型,想靠自己再翻身。对剧组的人好得出奇,谁都知道她包里常备洗涮用品和自己缝的袜子——大家都叫“上官袜”。可中国女人的苦命,往往就在转角等着她。
这之后,她又跟导演贺路在一起,电影事业重新点燃,她在《南岛风云》里演女游击队长,拼命投入,布衣上身,干最脏最累的活儿。身体渐渐吃不消,可她还是坚持——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但时代风云变幻,电影圈不是她一个人的舞台。运动风起,旧社会名人变成了“靶子”,那些曾经收她好处的人转眼就变脸。最痛的人,还是她的女儿姚姚站在批判队伍里,用大字报和母亲决裂。她已经翻过那么多山岭,这一次却无路可退。1968年底,凌晨三点多,她在楼上咬牙一跳,但没死成。送到医院,本可以救活,可没人肯救她,最后悲剧落幕,年仅四十八。
说到底,她真是个坚强的人,也许最后那一跃是无奈的选择。她来自长泾小镇,小时候的天真、热烈、聪明都没能保她一路顺遂。如果她从来没离开家,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谁也说不清。
半个世纪过去,纪念馆门庭冷清。人们的记忆被新潮流裹挟着跑远了。长泾河还是静静地流,镇上的月饼还是香,好人坏人、英雄凡人,都成了故事里的浮影。上官云珠的女儿姚姚后来三十不到就车祸去世,没有结婚。她的儿子倒是平淡一生。也许过着安稳的小日子,就是另一种幸福。
我们常说命运,是别人看不见的流水。长泾这样的小镇养了那么多有故事的人,这不是巧合。那些平常人,踏踏实实过完一生,也许比传奇路上的悲欢更能让人安心。回头来看,故事没说完,江南水还没流干。你要问她是不是幸福,这谁敢下定论?
也许,等下次再有闲暇,换一个天气,我们还会到长泾去看。不是因为名人,而是因为那些老宅、旧街巷,总有说不尽的人生,和每个人自己未解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