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签证到手,我拿着支票出国,让竹马当新郎的总裁女友却当场崩溃
发布时间:2025-08-13 06:00 浏览量:3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中下三阙,进主页可查看)
第一章
“五千万。”
谢夫人端坐在沈瑾对面,眼神冷漠,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你一周时间,立刻出国,永远别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
她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轻蔑的神情毫不遮掩,眉毛微微上扬,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弧度。
要是搁以前,沈瑾肯定会红着眼眶,涨红了脸争辩:“我跟她在一起,可不是图钱。”
他会着急地挥舞着双手,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愤怒,试图让谢夫人相信他们之间纯粹的感情。
可如今呢,他只是神色平静地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行。”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已经对这一切有了心理准备。
谢夫人明显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冷笑出声:“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她把“自知之明”这四个字咬得死死的,每个音节都带着浓浓的不屑,就好像在刻意强调,沈瑾和谢清婉之间那如同云泥之别的身份差距。
沈瑾低着头,一声不吭,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落寞。
他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张支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支票的边缘,然后转身就走了。
等他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别墅外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这别墅啊,实在是太大了,大得他常常在里面迷路。
别墅里的走廊蜿蜒曲折,灯光昏暗,他有时候走着走着就会迷失方向。
唯一让他觉得熟悉的,就是茶几上摆着的那张合照。
照片里,谢清婉紧紧搂着他的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低头看向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把寒冬里的雪都给化开,眼中满是爱意和眷恋。
他轻轻伸手抚过照片,手指在照片上的谢清婉脸上停留了片刻,突然就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年,他在巷子口碰到了谢清婉。
当时的巷子又黑又窄,雨水不停地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她浑身是血,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都涣散了。
沈瑾急忙跑过去,蹲下身子,焦急地问道:“你是谁呀?”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和担忧,双手颤抖着想要扶起她。
“我……不记得了。”她一脸茫然地摇摇头,雨水混着血水,顺着发梢不停地往下滴。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眼神中满是无助和迷茫。
就这么着,他把这个失忆的女人带回了家。
那是个三十平米的老破小房子,房子的门破旧不堪,上面的油漆已经剥落了不少。
屋里的空间十分狭小,就那么点地方,硬是挤着他们两个人。
墙皮都剥落了,露出里面斑驳的砖块,水管还老是漏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冬天的时候,屋里冷得像冰窖,得盖三床被子才能勉强暖和点。
可就是在这个最穷最破的地方,却滋生出了最纯粹的爱情。
他们相互依靠着过日子,从那以后,就成了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她会在他加班的时候,在楼下蹲上三个小时。
楼下的路灯忽明忽暗,寒风凛冽,她紧紧地裹着那件破旧的外套,双脚冻得麻木了,也不肯离开。
“我就是想等你,送你回家。”她看到他回来,笑着说道,眼神里满是欣喜。
她会在他胃疼得直冒冷汗的时候,整夜整夜不睡觉。
她守在他的床边,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双手轻轻地给他揉肚子。
“疼不疼了呀?再坚持一下。”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关切。
她还会瞒着他,一天打五份工。
她在不同的工作场所之间奔波,累得腰酸背痛,但想到能给他买礼物,脸上就会露出幸福的笑容。
“亲爱的,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她把那条昂贵的皮带递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这条皮带他看了三次都没舍得买,因为价格实在太贵了。
唯一让他有点招架不住的,就是她每晚都要缠着他亲热。
“宝宝,来嘛。”她娇嗔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他红着脸求饶:“别闹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就咬着他的耳垂,轻声笑着:“宝宝,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妩媚,气息轻轻喷在他的耳边。
他们最相爱的时候,她甚至拉着他去了纹身店。
纹身店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纹身师的工具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我要在他的锁骨处纹上他的名字。”她坚定地对纹身师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决心。
纹身师问她怕不怕疼,她却看着他,笑着说:“疼才好呢,这样就不会忘了最爱的人。”
她的笑容灿烂而温暖,仿佛疼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直到,她恢复了记忆。
他这才知道,原来,她根本不是什么流落街头的穷姑娘。
而是京北谢家的继承人,手握半个金融圈的豪门千金。
当年啊,她是被死对头算计了,才出了车祸失忆,流落到了街头。
恢复身份之后,谢清婉带着沈瑾住进了两千平的别墅。
别墅奢华至极,装修金碧辉煌,每一处都彰显着富贵和权势。
光是那洗手间,就比他原来的家大了十倍都不止。
可她呢,从那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身着一套高定西装,那牌子他根本认不出来。
笔挺的西装裁剪合身,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格外高挑出众。
手腕上,一块价值连城的手表闪烁着奢华的光芒。
她整天都在谈着上亿的合作,会议室里常常能看到她自信从容的身影。
常常整夜整夜都不回家,留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他一直自己骗自己,心里跟自己说:她只是太忙了。
她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回家也是正常的。
直到那天,娱乐头条上全是她和林氏少爷林逸晨的绯闻。
照片铺天盖地地袭来,每一张都刺痛着他的眼睛。
照片里,她依旧穿着那套高定西装,优雅地亲自给林逸晨拉车门。
她的动作轻柔而自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两人相视一笑的样子,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得他眼睛生疼。
评论区里,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
“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的评论一条接着一条。
那一刻,他独自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
他看了一夜的月亮,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过去的点点滴滴。
终于,他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个会冒着风雪来接他下班的谢清婉,早已不见了。
那时候,大雪纷飞,她却毫不犹豫地来到他的公司楼下。
会搬砖给他买项链的谢清婉,也一去不复返了。
她为了攒钱买那条项链,吃了多少苦,他都看在眼里。
会在锁骨纹他名字的谢清婉,早就死在了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那枚小小的纹身,曾经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现在的谢家继承人,和他之间隔着的,可不仅仅是云泥之别那么简单。
她站在云端之上,光芒万丈,所有人都仰望着她。
他却深陷在泥里,满身疲惫,无人问津。
就好像月亮永远都够不着地上的尘埃一样,她那样的人,注定要和一个同样耀眼的人在一起。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不如放手吧,对大家都好。
算了,放她一马,也放过自己吧。
这天晚上,别墅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人气。
谢清婉依旧没回来,他等不到她的身影。
沈瑾这次没像往常那样,守着空荡荡的屋子等到凌晨。
以往,他总是痴痴地等着,盼着她能突然回来。
他早早地爬上床,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这一切。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外面还是一片昏暗。
他就出门去了签证中心。
他想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他走了加急通道,工作人员告诉他签证和护照一周内就能到手。
从签证中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阳光有些刺眼,他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沈瑾随便找了家餐厅,打算填填肚子。
他推开餐厅的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可刚推开门,他的脚步就僵住了——
靠窗那桌,谢清婉正拿着纸巾,动作轻柔地给林逸晨擦嘴角。
她的眼神里满是温柔,那温柔仿佛能滴出水来。
就跟三年前在出租屋里,笑着跟他接吻时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沈瑾站在原地,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双腿也有些发软。
他转身想走,却不小心撞倒了门口的绿植。
“哐当”一声,绿植倒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谢清婉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正对上沈瑾的眼睛。
她眼底那点温柔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她慢悠悠地朝他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薄唇一抿,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跟踪我?”
沈瑾刚想开口解释,话还没说出口。
谢清婉又抢先一步:“网上那些照片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
就是商业合作,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瑾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谢夫人昨天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清婉和逸晨的婚事,是两家早就定好的,她自己也乐意……”
合作?是那种要结婚的合作吗?
“清婉,别这么凶嘛。”林逸晨也跟着走过来。
他笑眯眯的,像是来打圆场的。
“碰上了就是缘分,一起坐吧。”
沈瑾还没来得及拒绝,林逸晨已经一把把他拉到他们那桌。
然后用力按在椅子上,他根本反抗不了。
沈瑾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呆呆地坐着。
对面就是谢清婉那张冷冰冰的脸,让他心里直发慌。
“沈先生想吃点啥?”林逸晨把菜单推到他面前。
“这家的法餐可正宗了。”
沈瑾坐在高档餐厅里,目光落在菜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法文上。
他眉头紧皱,一个字也看不懂,心里头那股难堪的劲儿就像泡泡一样,直往上冒。
“我不饿。”他有些窘迫地把菜单推了回去,声音都带着一丝不自在。
“那喝点汤吧。”林逸晨笑着盛了一碗海鲜汤,动作十分优雅地放在他面前,“这汤可鲜了。”
沈瑾盯着汤里漂着的虾仁,胃里瞬间一阵翻腾。
他对海鲜过敏,而且严重得很,脸上立马露出了不适的神情。
刚想开口拒绝,谢清婉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谢清婉说着,起身去接电话。
她的背影挺拔得像棵竹子,那身西装笔挺又精致。
沈瑾在杂志上见过这种款式,贵得能买下他以前住的那个小区。
“快尝尝呀。”林逸晨突然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脸坏笑,凑近了沈瑾。
“像你这种身份,平时哪能吃到这么贵的菜。”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沈瑾猛地抬头,目光直直对上林逸晨那双含笑却带着恶意的眼睛。
“你不会真以为,跟清婉好过一阵子,就能嫁进豪门了吧?”林逸晨手指轻轻敲着杯沿,语气轻蔑。
“要不是她失忆,你这种穷小子,连给她提鞋都不配。”他继续说道,眼神里满是不屑。
沈瑾攥紧了餐巾,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他的手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是穷,可也不能让人这么糟践他的尊严。
“林先生,咱俩素不相识,你……”沈瑾刚要开口理论。
“哎呀!”
话还没说完,林逸晨突然惊叫一声,手猛地一扬。
那碗海鲜汤就翻了,滚烫的汤汁泼在他手背上,也溅了沈瑾一手。
谢清婉闻声赶回来,眼神焦急,一把抓住林逸晨的手:“怎么了?”
“没事……”林逸晨眼眶红红的,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都怪我,被撞见跟你单独吃饭,沈先生作为你男朋友,看见了生气也是人之常情……”他故意这样说道。
谢清婉立马看向沈瑾,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满脸的愤怒。
“沈瑾,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你还要怎样?”她质问着沈瑾。
“我没有,是他自己……”沈瑾着急地想要解释。
“够了!”她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她满脸失望地指责着。
说完,谢清婉就抱着林逸晨,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逸晨趴在谢清婉肩上,回头冲沈瑾笑了笑,那笑容,得意得很。
沈瑾站在原地,颤抖着伸出被烫得通红的手。
水泡已经鼓起来了,疼得他直抽气,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可谢清婉眼里,只有林逸晨手背上那一小块红印子。
她走得那么急,那么决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可明明,他的谢清婉,以前最心疼他了。
三年前他做饭烫伤的时候,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连夜跑去药店买药,回来后小心翼翼地一边给他涂药一边问:“阿瑾,疼不疼?”
那时候,她眼里只有他。
可现在的谢清婉,眼里再也没有他了。
第二章
沈瑾是一个人回到家的。
他脚步有些沉重,走进家门,径直走到客厅。
他打开柜子,翻出了医药箱。
他咬着牙,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自己给自己消毒。
消毒水碰到伤口,刺痛感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接着他又给自己上药,动作尽量轻柔。
最后用纱布包扎好伤口,包扎的时候,手还有些微微发抖。
伤口处传来一阵阵细密的刺痛,就好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不停地啃噬着他的皮肤。
他转身准备上楼,不经意间,眼角瞥见了客厅角落里那架三角钢琴。
那是谢清婉恢复记忆之后买的,当时她还兴致勃勃地说要教他弹琴呢。
“等我学会了,咱们就一起弹。”谢清婉当时笑着说。
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琴盖上早就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就如同他们之间那原本炽热的感情,在时光的悄然流逝中,不知不觉间,早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旧物,布满了岁月的沧桑。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那泛红的眼眶里,像是蓄满了即将决堤的泪水。
随后,他加快了脚步,匆匆进了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衣服、证件、银行卡……他一样一样地仔细整理着,动作很慢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和过去的自己一点点地告别。
他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仿佛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曾经的回忆。
正收拾到一半的时候,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那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谢清婉站在门口,她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显得有些慵懒又有些疲惫。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摊开的行李箱,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问道:“你这是在干啥呢?”
“收拾东西。”沈瑾语气平静地回答着,手上叠衣服的动作也没停。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决绝。
谢清婉皱着眉头,快步走近,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正是林逸晨今天用的那款。
那股香味钻进沈瑾的鼻子里,让他心里一阵刺痛。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疼得直皱眉。
“就因为今天我和逸晨吃了顿饭,你就要闹离家出走啊?”谢清婉提高了音量,质问道。
“你之前伤了人,逸晨都没跟你计较,你倒好,还先耍起脾气来了?”
沈瑾抬起头看着她,女人眼底那股烦躁劲儿,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烦躁的眼神,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痛了他的心。
“我和逸晨家是世交,他刚从国外回来,他爸妈让我多照顾照顾他。”谢清婉解释道。
“你就不能懂事点吗?”
懂事?这两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沈瑾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衣服,布料在他掌心都被揉成了一团,像是他被揉碎的心。
他都已经懂事到准备退出这段感情了,还要他怎么懂事啊?
“说话啊!”谢清婉突然提高了音量,大声喊道。
沈瑾沉默着转过身,继续收拾行李。
他的沉默彻底把谢清婉给激怒了。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闹到什么时候。”
说完,她“砰”地一声摔门而去,那巨大的关门声震得他心口都跟着发颤。
第二天一大早,沈瑾下楼的时候,就瞧见林逸晨正坐在客厅里,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和谢清婉有说有笑的。
林逸晨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那衬衫洁白如雪,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发型精致又清爽,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贵气,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看到沈瑾下来,他立刻站起身,笑得那叫一个甜美无害:“沈先生,你睡醒啦?”
“清婉的爸妈非要我陪她去参加今天的拍卖会,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沈瑾看了一眼谢清婉,女人正低着头整理袖扣,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没多想。”他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尴尬。
“你们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谢清婉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刚要开口说话,林逸晨就抢先说道:“要不沈先生也一起去吧?反正你也没啥事儿。”
还没等沈瑾拒绝呢,林逸晨就已经亲热地搂住了他。
就这样,他直接被拉上了车。
拍卖会现场那叫一个灯光璀璨,到处都是名流人士。
他们穿着华丽的服饰,脸上洋溢着自信与骄傲。
谢清婉坐在前排,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举着牌子。
一件又一件的珠宝、名表被她轻松拍下,那些珠宝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名表散发着奢华的气息。
然后她随手就递给了身旁的林逸晨。
林逸晨笑得那叫一个温柔,时不时地凑近她耳边低语几句。
那姿态亲昵得让人看了直刺眼。
“清婉,要不要也给沈先生买点东西呀?”
他微微侧过身,脸上挂着故作体贴的笑容,轻声提议道。
谢清婉语气淡淡地回应:“不用,他用不惯这些东西。”
林逸晨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
在谢清婉看不到的角度,他得意地朝旁边投去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沈瑾垂下眼眸,眼神有些黯淡。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拍卖册,心里却一片冰凉。
是用不惯,还是觉得他不配用这些东西呢?
在她眼里,他大概永远都是那个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穷小子吧。
哪怕现在站在她身边,骨子里也配不上这些奢侈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反正……再过不久,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沈瑾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眼神有些落寞。
他看着谢清婉为林逸晨一掷千金,脸上没有丝毫心疼。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密互动,说说笑笑。
感觉自己就像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被晾在一边。
直到最后一件拍品被呈上来——
一枚翡翠玉佩。
那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沈瑾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来,眼神中满是惊喜。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关节都泛白了。
那是奶奶的遗物啊!
三年前,谢清婉为了给他买生日礼物。
跑去擦高层窗户,结果不小心从楼里坠落,差点丢了半条命。
为了凑她的手术费,他不得已卖掉了奶奶唯一留给他的玉佩。
后来,等他攒够钱想去赎回的时候,玉佩早就被人买走了。
他找遍了全城的古董店,问遍了每一个老板。
却再也没有见过它。
而现在,它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沈瑾心头一喜,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牌子。
“一百万。”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林逸晨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轻笑一声,也举起了牌子,大声喊道:“三百万。”
“四百万!”沈瑾毫不犹豫地再次加价。
他的眼神坚定,不想轻易放弃。
“五百万!”林逸晨也不甘示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多番竞价之后。
谢清婉皱了皱眉头,眼神中有些不悦。
她的目光在沈瑾和林逸晨之间扫来扫去。
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她微微抬手,点了天灯。
以全场最高价拍下了这枚玉佩。
拍卖师一锤定音:“恭喜谢女士!”
全场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她转头看向林逸晨,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沈瑾手里的号码牌“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眼神中满是震惊和失望。
他直愣愣地盯着工作人员,眼神有些呆滞。
看着人家毕恭毕敬地把玉佩盒子递到林逸晨跟前。
林逸晨眉眼带笑,伸手去接。
就在他指尖刚碰到盒子边儿的时候,突然“哎呀”叫了一声。
紧接着“啪”的一声。
那翡翠玉佩从盒子里滑了出来,重重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瞬间碎成了两截。
那一刻,沈瑾的呼吸好像都停住了。
耳边就只剩下那尖锐的碎裂声。
他脑袋里“嗡”的一下,啥都想不起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了过去,一把把林逸晨给推开了。
然后颤抖着双手去捡地上的碎片。
谢清婉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眉头紧皱。
她赶紧伸手扶住被推得踉跄的林逸晨。
再看向沈瑾的时候,声音又低又冷,还带着股子怒气:“沈瑾,你这是干啥呢?”
沈瑾红着眼眶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声音都带着哭腔:“我干啥?这是我奶奶留下的遗物啊!”
第三章
“你以前不是说过嘛,”
“以后要是看到它,不管咋样都得把它买回来。”
沈瑾满脸气愤,提高了音量,紧紧盯着谢清婉。
“可现在呢?”
“你连这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对吧?”
他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谢清婉愣了一下,眼神有瞬间的闪烁,好像想起了啥。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冷了下来,仿佛那一丝回忆只是错觉。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我咋可能还记得那么清楚?”
她语气冷淡,还带着几分火气,眉头紧紧皱起。
“再说了,逸晨也不是故意的,你咋能随便推人呢!”
她侧过身子,微微护着旁边的林逸晨。
林逸晨眼眶红红的,可怜巴巴地拽着她的袖子。
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谢清婉眉头微微一皱,抬手轻轻给他擦了擦眼泪。
声音放轻了些,温柔地说:“这事儿不怪你。”
说完,她冷冷地扫了沈瑾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语气强硬得很:“这镯子我会找人去修,你也别再闹了。”
话一说完,她就搂着林逸晨的肩膀,动作亲昵。
捡起地上那两截碎玉,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瑾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
心里头就像被人狠狠剜去了一块,疼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
拍卖会结束的时候,外头已经下起了雨。
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沈瑾站在会场门口,望着外面的雨幕。
看着谢清婉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车门打开,林逸晨钻了进去。
随后车子一溜烟儿地就开走了,扬起一片水花。
这地方有点偏,周围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少见。
他抬手招了招手,希望能拦下一辆车。
足足等了三十分钟,也没打到一辆车。
他的脚在高跟鞋里已经站得发麻,雨水浸湿了他的裙摆。
没办法,他只能咬咬牙,冒着雨往家走。
雨滴打在他的脸上,湿透了他的头发。
每走一步,高跟鞋与地面的碰撞都让他的脚钻心地疼。
到家的时候,他的脚已经疼得没知觉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家门。
脱下高跟鞋,只见血泡都破了,黏在丝袜上。
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瘫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脑海里一片空白,啥也不想干。
突然,他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候谢清婉骑着自行车,车身有些破旧,链条还时不时发出声响。
她用力地蹬着踏板,载着他走了三公里。
就为了送他去医院,她的后背被汗水湿透。
那时候她穷得连出租车都打不起,可就是死活不肯让他下来走一步。
她喘着粗气,大声喊道:“阿瑾,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她的后背那么暖和,雨水打在他身上,他都觉着是甜的。
那温暖的感觉仿佛还留在背上,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可现在呢?她开着上千万的豪车,车身在雨中闪烁着光芒。
却连等他五分钟都不愿意,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他在雨中。
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上了药。
然后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用被子蒙住头。
倒头就睡,试图忘记这一切。
他不敢去想最近发生的事儿,只要一想。
心里头那股子酸涩的委屈和痛苦就铺天盖地地涌上来。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
没人知道,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京圈那个继承人谢清婉。
他只想要那个和他挤在小破出租屋里的谢清婉。
那个会低笑着叫他阿瑾的谢清婉。
她会在夜晚,轻轻地为他盖上被子。
会在清晨,给他做简单却温暖的早餐。
可是,那个谢清婉“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闭上眼,任由眼泪肆意地流,打湿了枕巾。
第二天中午,他被开门声给惊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谢清婉站在床边。
她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显得格外干练。
头发整齐地梳着,皮鞋擦得锃亮。
“晚上有个家宴,你跟我一起去。”
她的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第四章
他不想在临走前让她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再生出什么波折来。
沈瑾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脑海里思绪万千。
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动作有些迟缓。
接着,他忍着脚踝传来的阵阵刺痛,眉头紧皱。
一瘸一拐地走到衣柜前,开始挑衣服。
他一件件地翻看着,眼神有些迷茫。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谢家别墅。
别墅里灯火通明,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
沈瑾跟在谢清婉身后进门,脚步有些拖沓。
一眼就瞅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林逸晨。
林逸晨穿着一身优雅至极的香奈儿套装。
那套装的剪裁十分合身,精致的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正跟谢夫人亲昵地聊着天。
两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时不时还发出欢快的笑声。
谢父在一旁乐呵呵地点头。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都透着喜悦。
那画面,看着就跟一家人似的,其乐融融。
“清婉来啦!”谢夫人热情地迎上来。
她的脚步轻快,双手还微微张开。
不过,她的眼睛却压根儿没瞧沈瑾一眼。
直接就拉住了女儿的手臂。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谢清婉,满脸笑意地说:“逸晨可等你半天了。”
谢清婉愣了一下。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沈瑾一眼。
她心里琢磨着,这会儿沈瑾该露出委屈的眼神了。
或者至少也得强忍着难过吧。
可没想到,沈瑾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旁。
他的表情十分平静,仿佛一尊雕像。
好像眼前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沈先生也来了啊?”林逸晨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他微微扬起眉毛,眼睛睁得大大的。
接着又温柔地笑了笑。
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的阳光,却让人感觉有些虚假。
“快坐吧,别客气。”
谢夫人这才瞥了沈瑾一眼。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嫌弃。
语气冷冰冰的:“既然来了,就老实点儿,别给我们家丢人现眼。”
沈瑾啥也没说。
他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嘴唇紧紧地抿着。
就这么沉默着。
到了餐桌上。
谢夫人和林逸晨聊着圈子里那些八卦事儿。
“你知道吗,最近那个谁谁谁又闹出绯闻了。”谢夫人兴奋地说道。
“是啊,听说还挺严重的呢。”林逸晨附和着。
谢父和谢清婉则讨论着公司项目。
“这个项目的市场前景很不错。”谢父认真地说。
“但是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些风险因素。”谢清婉皱着眉头回应。
压根儿没人搭理沈瑾。
他就跟个透明人似的。
一声不吭地吃着面前的菜。
那些菜的味道在他嘴里就像嚼蜡一样。
耳边全是谢夫人那些话里有话的嘲讽——
“这婚姻啊,门当户对真的很重要。”谢夫人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有些人啊,就是没点儿自知之明。”她的眼神瞟向沈瑾,语气带着轻蔑。
“逸晨和清婉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多般配啊。”
这些话,沈瑾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
刚开始的时候,谢清婉还会冷着脸打断。
“妈,你别说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愤怒。
后来就只是皱着眉头说一句“妈,少说两句”。
现在呢——
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了。
沈瑾低头喝着汤。
那滚烫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去。
可他的心却凉透了。
吃完饭,谢清婉开车送他们回去。
林逸晨很自然地就坐进了副驾驶。
他还顺手调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
沈瑾则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后座。
他的身体靠在座椅上,眼神有些落寞。
车里放着林逸晨喜欢的歌。
那欢快的旋律在车厢里回荡。
他笑着跟谢清婉讨论着刚才的饭局。
“今天的饭局真不错,菜的味道也很好。”林逸晨开心地说。
“是啊,大家聊得也很愉快。”谢清婉回应着。
沈瑾望着窗外那些模糊的霓虹灯。
那些灯光闪烁不定,就像他此刻混乱的心情。
突然就想起了那年冬天。
他骑着辆二手自行车。
那自行车的车身有些破旧,链条还时不时发出“咯吱”的声音。
载着谢清婉回家。
她搂着他的腰,把冻僵的手塞进他外套口袋里。
“阿瑾,等我有钱了,一定买辆好车,再也不让你挨冻。”
现在她确实有钱了。
可副驾驶上坐的,却不是他。
突然,刺眼的车灯照了过来。
那灯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沈瑾还没反应过来呢。
就看见一辆货车跟失控了似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砰!”
巨大的撞击声中。
沈瑾看到谢清婉毫不犹豫地扑向副驾驶。
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焦急。
用身体护住了林逸晨。
而他呢,被惯性狠狠地甩向前座。
额头撞上了挡风玻璃。
鲜血一下子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
他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原来啊,就连生死关头,现在的她,选择也不再是他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沈瑾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额头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那白色的纱布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脚踝的旧伤又添了新伤。
疼得他动都动不了。
他刚强撑着腰坐起来。
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谢夫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沈瑾,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让你出国吗?”
谢夫人站在沈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双手抱在胸前,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还赖在这儿不走,咋的,还痴心妄想着入赘进谢家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沈瑾平静地抬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缓缓说道:“不是的,是出国的手续还没办完呢。您放心,等签证一下来,我立刻就走。”
他微微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走得远远的,让她永远都找不到我。”
谢夫人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屑,说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别到时候又反悔。”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谢清婉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她眉头紧皱,大声质问道:“走?谁要走?”
第五章
沈瑾垂下眼皮,声音放得轻轻的,就像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说道:“伯母之前来医院看过我。我跟她说身体没啥大事,让她先回去了。”
谢夫人一听,赶紧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皱着眉头说道:“哎呀,你这伤到底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啊?”
接着又找了个借口,连忙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匆匆溜出了病房。
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俩。
“之前……”谢清婉慢慢走到床边,脚步有些迟疑,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自然。
她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接着说道:“车祸来得太突然,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沈瑾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很温和,说道:“我知道,没事的。”
谢清婉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不生气?”
“不生气。”沈瑾平静地回答道。
谢清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想从里面找出点委屈或者生气的苗头。
可他的眼神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她突然就有点烦躁,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脸,说道:“别跟我闹脾气,我……”
“我真的没生气。”沈瑾把头一偏,躲开了她的手,语气轻轻的,但又很坚决。
他看着谢清婉,认真地说道:“我想休息了。林先生也受伤了,你去陪他吧。”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谢清婉。
他感觉谢清婉在床边站了好久,好像一直在看着他。
最后才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她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谢清婉每天都来病房。
她就坐在病床边,低着头处理文件,偶尔会抬起头,轻声问一句:“疼不疼?”
沈瑾总是摇摇头,轻声说:“不疼。”
可每次他睡着又醒来,床边都是空荡荡的。
就听见护士在旁边小声嘀咕着。
一个护士羡慕地说道:“隔壁VIP病房的林先生女朋友可真好,一整晚都陪着他。”
另一个护士也附和道:“听说还是谢氏集团的继承人呢,长得又漂亮,还这么专一。”
沈瑾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心里却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出院那天,谢清婉亲自来接他。
沈瑾拖着还没完全好的脚踝,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车前。
他伸手一拉开车门,就愣住了。
林逸晨坐在副驾驶上,笑着冲他挥了挥手,说道:“沈先生,不介意我顺路搭个车吧?我有点晕车,只能坐副驾了。”
谢清婉皱了皱眉,嘴巴动了动,好像想解释点什么。
但沈瑾已经先开口了,他很平静地说道:“没关系。”
他平静地坐进后座,就像个局外人一样,静静地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
谢清婉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嘴巴动了动,好像想说点什么。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车子开了一会儿,停在了一栋豪华别墅前。
沈瑾这才知道,谢清婉没带他回家,而是带他来参加一个圈内德高望重的长辈的金婚宴会。
一个人笑着打趣道:“这不是谢小姐吗?怎么带着两个男伴来了?”
另一个人也在旁边小声议论道:“那个穿白衣服的就是沈瑾吧?听说他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家里条件一般得很。”
“瞧瞧,还是林先生和谢小姐更般配呐,真正的门当户对呀。”
宾客们丝毫不掩饰他们的议论声,那声音就像嗡嗡的苍蝇,在大厅里肆意乱窜。
沈瑾就像一尊安静的雕像,静静地站在角落里。
他的眼神有些黯淡,看着热闹的人群,仿佛自己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
谢清婉呢,从宴会开始就一直陪在林逸晨身边。
她轻轻走到饮料桌前,精心地为林逸晨挑选了一杯饮料。
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回到林逸晨身边,温柔地递到他手上。
“逸晨,喝点饮料吧。”谢清婉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爱意。
到了晚上,气温有些下降,她又赶忙从一旁拿起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林逸晨身上。
“别着凉了。”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林逸晨享受着谢清婉的照顾,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沈瑾走过来。
他亲昵地挽住沈瑾的手臂,笑着说:“沈先生,我带你去认识几个朋友吧。”
沈瑾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被他拉着走到了一群纨绔子弟面前。
“各位,这位是沈瑾,清婉的……男朋友。”林逸晨笑着介绍道。
说完,他突然说起了流利的德语,和那几个子弟聊了起来。
他的表情十分生动,时而大笑,时而皱眉,手还不停地比划着。
那几个子弟一开始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也跟着用德语聊得火热。
他们时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整个小圈子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沈瑾站在原地,就像一座孤独的孤岛。
他看着他们热烈交谈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
那些德语就像一堵无形的墙,把他和他们隔离开来。
“沈先生?”林逸晨突然用中文问他,“你觉得呢?”
“什么?”沈瑾有些茫然地问道。
“啊,抱歉,我忘了你不会德语了。”林逸晨露出假装歉意的表情。
然后,他转头对其他人解释道:“沈先生没学过外语,大家别介意啊。”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轻笑,那笑声就像细小的银针,一根根扎进沈瑾的皮肤里。
“没关系,慢慢学就好了。”林逸晨拍拍沈瑾的手,语气温柔得就像在安慰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小孩。
沈瑾垂下眼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
他感觉到一阵刺痛,但心里的痛比这更甚。
在众人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中,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下一把碎玻璃,难受极了。
第六章
就在宴会气氛正热烈的时候,宴会主人突然眼睛一亮,冒出个新点子。
“咱们来搞个小游戏怎么样?”宴会主人大声说道。
“让情侣上台一起弹钢琴,谁弹得最好,就能赢走一套超珍贵的腕表当奖品。”
“那套腕表我老早就盯上了!”林逸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拉着谢清婉的袖子,撒娇道:“清婉啊,过段时间就是我生日了,你和沈先生能不能帮我把那腕表赢回来呀?”
周围那些纨绔子弟听了,立马哄笑起来。
“逸晨,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一个子弟笑着说道。
“沈先生连德语都不会说,咋可能会弹钢琴这种上流社会才玩的东西哟!”
“要不你和谢小姐一起上台表演得了。”有人提议道。
林逸晨扭头看向谢清婉,问道:“可以吗?”
谢清婉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轻声说:“行。”
林逸晨得意地瞟了沈瑾一眼,说:“那我就先借清婉用用啦。”
说完,两人手牵手走上舞台。
琴声一响,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林逸晨的指尖在琴键上飞快地跳动着,就像灵动的精灵。
谢清婉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他们的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摆。
就好像他们才是真正默契十足的情侣。
宾客们纷纷赞叹不已。
“哇,弹得太棒了!”
“这才是真正的才子佳人啊!”
台下的沈瑾呢,却被林逸晨的朋友们给围住了。
“沈瑾,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一个人嘲讽道。
“你一个德语都不会说,钢琴也不会弹的土包子,咋配得上谢家继承人呐?”
“你要是识趣点,就赶紧自己麻溜地滚蛋。”
“听说你之前住在城西贫民区,那种破地方,居然还能住人?”
“难怪你身上一股穷酸味。”
一个打扮艳丽的富家女,双手环胸,满脸嫌弃地说道,那眼神里的轻蔑简直要溢出来。
“一个穷小子,还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别自讨没趣啦。”
旁边的几个富家子弟也跟着哄笑起来,他们的笑声尖锐刺耳,就像玻璃渣子一样,直往沈瑾的耳朵里钻。
沈瑾气得攥紧了拳头,他的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去了。他转身就想走,可刚迈出一步,就被人故意伸脚绊了一下。
他“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与地面剧烈摩擦,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只红色高跟鞋就踩在了他的手腕上。
“哎呀,不好意思啊。”
踩着他的那个名媛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她眨巴着眼睛,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恶意。她的鞋跟还在他手指上恶意地来回碾着,那尖锐的鞋跟就像一把利刃,割着沈瑾的肉。
“没看见你呢。”
“咔”的一声脆响。
沈瑾疼得眼前直发白,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本能地抬头看向钢琴前的谢清婉,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巴巴地用眼神向她求救。
谢清婉还真往这边看了一眼。
就只是那么一眼。
然后,她就跟看见个陌生人似的,一脸淡漠地收回了视线,接着又专心致志地为林逸晨翻乐谱去了。
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对林逸晨的关切。
沈瑾死死地咬住嘴唇,嘴唇被咬得泛起了血丝,他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想起三年前,自己在超市打工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谢清婉知道后,急得直接翘班就冲了过来。她风风火火地跑到超市,拉着他就往诊所走。
医生都说“这点小伤口不用处理”,可她就是固执地守了他一整夜,一会儿摸摸他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一会儿又给他掖掖被子,就怕他感染。
而现在呢,自己被人活生生踩断了手骨,她却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他。
谢清婉和林逸晨相视一笑,他们站在一起,就跟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似的,那么般配,那么耀眼。
“呃啊——!”
那尖锐的鞋跟又狠狠地碾了下来,沈瑾清楚地听到自己腕骨碎裂的声音。
剧痛就像潮水一样,漫过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扭曲模糊。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钢琴曲停了,接着就是雷鸣般的掌声。
......
沈瑾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那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熏得他有些难受。
医生正在跟谢清婉交代病情:
“谢总,沈先生的腕骨是粉碎性骨折,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永久性的损伤,以后连重物都提不起来。”
医生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说道。
“十指连心啊,接下来这一个月,他都会疼得晚上睡不着觉,一定要派人好好照顾他。”
沈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想去拿床头的水杯,结果手腕传来的剧痛,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让他手一抖,把水杯给打翻了。
“啪——”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医生和谢清婉同时回过头来。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离开了病房。
谢清婉赶紧走到床边,重新给他倒了一杯水。
她把水递给他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喉结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抱歉啊,我当时在弹琴,没看见你摔倒。还疼不疼啊?”
沈瑾看着她的脸,脑子里第一个画面就是她在钢琴前温柔地凝视着林逸晨的模样。
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和现在对着自己时的表情截然不同。
她是真没看见,还是压根就不在意呢。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使劲压住心头传来的那股痛意,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报警。”
谢清婉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
“啥?”
“你刚才没听见医生说的话吗?”
沈瑾抬起打着石膏的手,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的手废了,难道不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吗?”
谢清婉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说道:
“只是不能提重物而已嘛,现在又不是以前,有我在,你已经不用再做那些粗活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
“他们都是逸晨的朋友,你要是追究起来,逸晨会很没面子的。一定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