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相亲失败8次 出门时偶遇死对头 她碰碰我肩膀:要不我收了你

发布时间:2025-08-06 23:14  浏览量:2

1997年的夏天,村头的喇叭里天天放着《心太软》,我娘拿着笤帚追得我满院子跑:“王二柱!你都二十六了,第八回相亲又黄了!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

我抱着院里的老槐树喘粗气,看着我娘气得直跺脚,嘿嘿笑:“娘,不是我挑,是她们没眼光,你看我,会修拖拉机,会摸鱼,还会给你讲笑话,多好的女婿苗子。”

“好个屁!”我娘抢过邻居家三大爷递来的蒲扇,“人家李村的姑娘说了,你跟她吃饭时学青蛙叫,还说她辫子像麻花——你这叫会讲笑话?你这叫缺德!”

我摸着鼻子不吭声。

其实我就是觉得那姑娘太闷,一晚上没说三句话,我学青蛙叫是想逗她笑,谁知道她哭着跑了,说我“没正形”。

村里人都说我王二柱是个“活宝”,搁在地里能当种子,撒在人群里能当笑料。

我不在乎,人生在世,不就图个乐呵?

再说了,我心里那点小九九,除了我自己,谁也不知道——比如,每次看见隔壁的赵晓红,我就想逗她炸毛。

赵晓红是我的死对头。

从穿开裆裤起,我俩就没消停过。

她抢我手里的糖,我揪她的羊角辫;她告我状说我偷掰了她家玉米,我就往她书包里塞癞蛤蟆;她考上镇中学时,我在她自行车座上抹了把泥,结果被她追着打了半条街。

这姑娘跟我同岁,生得人高马大,嗓门亮得能当喇叭,干活比小伙子还利索,笑起来能震碎房檐上的冰棱。

村里的小伙子都怵她,说她“不像个姑娘家”,我却觉得,她瞪眼睛的时候,睫毛忽闪忽闪的,还挺好看。

当然,这话我可不敢说,说了准得挨她一拳头。

第八次相亲失败的第二天,我蹲在村口的小卖部啃冰棍,正琢磨着下回去哪儿摸鱼,就听见一阵“叮铃哐当”的响声,赵晓红骑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过来了,车后座捆着半袋化肥,压得车胎都瘪了半截。

“哟,这不是王大才子吗?”她看见我,脚一蹬地刹住车,嘴角撇得能挂油壶,“又被哪家姑娘退货了?”

我把冰棍棍一扔,拍拍屁股站起来:“赵晓红,你这嘴能不能抹点蜜?天天跟吃了枪药似的,小心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啥事!”她眉毛一挑,从车筐里拿出个西红柿,“不像某些人,相一次黄一次,再相下去,村口的老槐树都该认识你了。”

“我乐意!”我故意气她,“我这是在给未来媳妇做筛选,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金子。”

“就你?”她“噗嗤”一声笑了,咬了口西红柿,汁液顺着下巴往下流,“沙子都嫌你糙。”

我刚想回嘴,她突然跳下车,走到我跟前,肩膀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声音压低了点,却带着股戏谑的劲儿:“我说王二柱,要不……我勉为其难收了你?”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赵晓红要收了我?她是不是扛化肥把脑子扛坏了?

“你……你说啥?”我指着她,舌头都打结了,“赵晓红,你别不是被门夹了吧?”

她脸“腾”地红了,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不过没使劲,像挠痒痒。

“王二柱你混蛋!”她瞪着我,眼睛里却没多少火气,“我好心给你个台阶下,你还不乐意?”

“不是不乐意,”我摸着胳膊,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咋突然想收我了?你是不是想报复我?比如白天让我给你家种地,晚上让我给你捶腿?”

“呸!”她往地上啐了口,“谁稀罕你捶腿?我是看你可怜,相亲相得快成村里的笑话了,本姑娘大发慈悲,救你于水火之中。”

“我才不可怜!”我梗着脖子说,可心里却有点动摇。

跟赵晓红过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不行。

至少不用看她跟别人打架时我在旁边偷偷捏把汗,也不用故意逗她,就为了看她气鼓鼓的样子。

“行,你不可怜。”她翻了个白眼,跨上自行车,“当我没说。”

看着她要走,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哎!那你收我,有啥条件?”

她猛地回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条件?简单。第一,以后我让你往东,你不许往西;第二,我家的农活,你得包一半;第三……”

她顿了顿,脸又红了,“以后不许跟别的姑娘瞎逗。”

“就这?”我乐了,“没问题!别说三条,三十条我都答应!”反正我本来也没跟别的姑娘瞎逗,那些相亲对象,还没村口的老黄牛有意思。

“谁跟你开玩笑!”她把自行车往我手里一塞,“先把化肥给我扛回家,这事就算定了!”

我扛起化肥,跟在她身后往她家走,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路过小卖部时,三大爷探出头来:“二柱,你跟晓红这是……?”

“三大爷,我跟晓红处对象了!”我喊得比喇叭还响,赵晓红回头瞪了我一眼,嘴角却偷偷往上扬。

赵晓红她爹是个闷葫芦,听我说要跟晓红处对象,蹲在门槛上抽了三袋烟,最后吐出个烟圈:“你俩从小打到大,现在要处对象?别是又想骗我家玉米吃吧?”

“叔,我这次是认真的!”我拍着胸脯,“我以后一定对晓红好,她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晓红在里屋听见了,探出头来:“爹,你别听他的,他要是敢欺负我,我打断他的腿!”

她娘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我看行!俩孩子从小就亲,打是亲骂是爱嘛。”

就这么着,我和赵晓红处对象的事,在村里传开了。

有人说“这俩活宝凑一对,以后村里热闹了”,也有人说“二柱这下算是栽了,晓红能治住他”。

我听了都嘿嘿笑,晓红却会叉着腰跟人吵:“我家二柱咋了?他比谁都强!”

处对象的日子,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我俩还是天天吵架,却吵得跟打情骂俏似的。

我给她买了块花布,她嫌颜色土;她给我织了件毛衣,我故意说扎得慌,结果被她拧了胳膊;我修好了她那辆破自行车,她嘴上说“也就那样”,却天天骑着去镇上,见人就说“我对象修的,比新买的还结实”。

有天我带她去镇上看电影,演的是《泰坦尼克号》。

看到杰克把救生衣给露丝时,她哭得稀里哗啦,鼻涕都蹭到我肩膀上。

“王二柱,”她抽抽噎噎地说,“以后要是有危险,你也得把救生衣给我。”

“那当然,”我拍着她的背,心里暖烘烘的,“不过咱这小地方,哪有冰山啊,最多是你掉河里,我跳下去救你——反正我会游泳。”

她“噗嗤”一声笑了,捶了我一下:“谁要你救?我游泳比你强!”

电影散场时,月亮都升起来了。

我俩并肩往回走,影子被拉得老长。

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说:“王二柱,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说啥?”

“我喜欢你”她低着头,声音小小的,跟平时判若两人,“从初中时你替我背黑锅那次,就喜欢了。”

我愣住了。

初中时她把教导主任的自行车胎扎了,我说是我干的,结果被请了家长。

那时候我以为她会感激我,谁知道她还骂我“多管闲事”。

“你那时候……为啥骂我?”

“我怕你觉得我喜欢你,”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那时候多丢人,。后来看你相亲,一次又一次失败,我急得晚上都睡不着,就怕你真被哪个不怎么样的姑娘骗走了。”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原来这姑娘跟我斗了这么多年,心里早就装着我了。

我伸手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大大的,掌心有点糙,却暖和得很。

“赵晓红,”我说,“其实我也喜欢你,从你抢我糖吃的时候就喜欢了,我逗你,是想让你多跟我说几句话。”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却笑得比星星还亮:“王二柱,你真傻。”

“我傻,你不也喜欢我?”我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要不,咱明年就结婚吧?”

“谁要跟你结婚?”她嘴硬,身体却往我怀里靠得更近了,“除非你答应我,以后啥都听我的。”

“行,都听你的”我紧紧抱住她,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头甜得像喝了蜜。

1998年开春,我和赵晓红结婚了。

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我骑着辆新自行车,载着穿红棉袄的她,后面跟着一串看热闹的孩子。

她揪着我的耳朵:“王二柱,你要是敢在婚礼上出洋相,我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我笑着说,“今天你最大。”

可到了拜堂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学了声青蛙叫,逗得满屋子人都笑了。

晓红瞪了我一眼,嘴角却扬得老高。

洞房花烛夜,她卸了妆,穿着件粉色的小褂子,坐在床边,脸红红的。

“王二柱,”她说,“以后不许再学青蛙叫了,丢人。”

“那我学啥?”我凑过去,“学狗叫?”

她被我逗笑了,伸手拧我胳膊:“你正经点!”

“我挺正经的”我握住她的手,“晓红,谢谢你收了我,不然我现在还在相亲呢。”

“谢我干啥,”她往我身边靠了靠,“要谢就谢你自己不争气,相了八次都没成。”

“那是老天爷在帮我,”我说,“他知道我该等的人是你。”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肩膀上,笑得像个孩子。

结婚后,我俩还是吵吵闹闹,却谁也离不开谁。

她嫌我抽烟,我就偷偷躲在院里抽;我嫌她花钱大手大脚,她就把钱交给我管,结果不到一个月,就被我弄丢了五十块,被她骂了三天。

她怀孕那年,反应特别大,吃啥吐啥。

我心疼得不行,半夜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给她买酸杏,回来时摔进了沟里,胳膊擦破了皮,杏却紧紧抱在怀里。

她看着我流血的胳膊,哭得稀里哗啦:“王二柱,你是不是傻!”

“为了你,傻点咋了?”我把杏递给她,“快吃吧,酸的。”

后来她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眉眼像她,嗓门像我,哭起来能震碎玻璃。

晓红抱着孩子,跟我说:“你看他多能闹,跟你一个样。”

“随你,随你”我凑过去亲了亲孩子的脸,“随我媳妇,聪明。”

现在儿子都上初中了,我和晓红在村口开了家小超市,生意红火得很。

她还是那么大大咧咧,嗓门洪亮,却会在我累的时候,默默给我端杯热茶;我还是那么爱逗她,却会在她跟人讨价还价时,悄悄站在她身后,给她撑腰。

有天晚上关了店门,我和晓红坐在院子里纳凉,看着天上的星星。

“王二柱,”她说,“还记得你第八次相亲失败不?”

“咋不记得,”我笑着说,“要不是那次失败,我哪能被你‘收’了。”

“其实那天我根本不是路过,”她笑了,“我是听说你又去相亲,特意绕路去堵你的,我在小卖部对面的玉米地里蹲了半天,就等着你出来呢。”

我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赵晓红,你可以啊!藏得够深的!”

“不然咋能把你这活宝骗到手,”她靠在我肩膀上,“王二柱,跟你在一起,真挺好的。”

“那是,”我搂住她,“跟你在一起,我也觉得,这辈子值了。”

远处传来村里的狗叫声,近处是晓红轻轻的呼吸声。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觉得那年夏天她碰我肩膀的一下,那句“要不我勉为其难收了你”,是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话。

谁说吵吵闹闹不能过一辈子?

我和赵晓红这对死对头,吵了半辈子,爱了半辈子,以后还得接着吵,接着爱,吵吵闹闹,热热闹闹,把日子过得像村口喇叭里的歌,响亮,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