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女老板相亲失败，她来我家喝酒解闷，她问我想不想娶她

1995年的夏天格外炎热，我站在百货商场的电器柜台后面，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头顶的老式吊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却驱散不了这闷热的空气。

"唐俊，把这些样品重新摆一下。"组长王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乔总下午要来视察。"

我点点头，开始整理柜台上的收音机和随身听。乔总，乔慧，我们商场的女老板，才二十八岁就继承了父亲留下的这家百货商场。在我们这座小城市里，她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

下午三点，乔慧准时出现在商场。她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几岁。我偷偷观察她，她检查商品时认真的样子，和员工说话时温和的笑容，都让我觉得她和那些趾高气扬的老板们不一样。

"这个促销方案是谁做的？"乔慧拿起我们柜台的活动策划书问道。

王叔推了推我，"是唐俊想的，大学生脑子活。"

乔慧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顿时觉得脸颊发烫。"想法不错，"她微笑着说，"不过预算部分还需要调整。唐...俊是吧？下班后能来我办公室一趟吗？"

"好、好的，乔总。"我结结巴巴地回答，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那天之后，我和乔慧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她经常叫我参与一些促销活动的策划，说我"有想法"。每次走进她那间铺着深红色地毯的办公室，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我都觉得既紧张又兴奋。

七月中旬的一个周五，我照例去乔慧办公室汇报工作。推门进去时，发现她正对着镜子涂口红，桌上放着一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

"乔总今天有约会？"我脱口而出，随即后悔自己的冒昧。

乔慧的手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她叹了口气，"银行信贷部的赵经理，据说条件很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翻看文件。乔慧今年二十八岁，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已经算是"大龄未婚女青年"了。虽然她事业有成，但在老一辈人眼里，女人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你觉得我该去吗？"乔慧突然问我。

我抬起头，对上她询问的目光。"这...这是乔总的私事，我不方便..."

"就当朋友给个建议。"她打断我，语气出奇地柔和。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乔总想结婚的话，见见也无妨。但如果只是为了应付家人..."我顿了顿，"我觉得乔总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乔慧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唐俊，你真是个老实人。"

那天晚上，我在租住的小区门口看到了乔慧的红色桑塔纳。她穿着相亲时的淡紫色连衣裙，站在路灯下，手里拎着两瓶白酒。

"乔总？"我惊讶地走过去，"您怎么..."

"相亲失败了，"她晃了晃酒瓶，"陪我喝一杯？"

我的单身公寓很小，只有二十平米左右。乔慧却像进了大观园似的四处打量。"挺干净的嘛，"她评价道，"比我想象中单身男人的房间好多了。"

我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散落的衣物和杂志，腾出地方让她坐下。乔慧已经自顾自地打开酒瓶，倒了两杯。

"那个赵明远，"她喝了一大口，辛辣的白酒让她皱起眉头，"一见面就说女人不该抛头露面做生意，结婚后应该把商场交给专业人士打理，他在银行有关系，可以帮我们...帮我们！"乔慧冷笑一声，"好像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一样。"

我默默听着，给她倒了杯水。乔慧的脸已经微微泛红，眼睛却亮得惊人。

"你知道吗，唐俊，"她突然凑近我，茉莉花的香气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我父亲去世前把商场交给我，不是因为我是什么'专业人士'，而是因为他相信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相信我能把乔家的心血经营好。"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乔总做得很好，商场这两年盈利增长了百分之三十，员工们都很佩服您。"

乔慧盯着我的眼睛，突然问道："唐俊，你想不想娶我？"

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乔、乔总，您喝多了..."

"我是认真的，"她又喝了一口酒，"你老实、勤快、有想法，最重要的是，你尊重我。"她苦笑了一下，"不像那些人，要么图我的钱，要么想把我变成他们的附属品。"

我心跳如鼓，手心全是汗。"乔总，我...我只是个普通员工，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

"那有什么关系？"乔慧打断我，"我有房子，你有能力，我们可以一起经营商场。"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而且...你长得也不错..."

话没说完，她的头就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乔慧的呼吸渐渐平稳，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床上，自己打了地铺。夜深人静时，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思绪万千。乔慧是认真的吗？还是只是酒后胡言？如果她明天醒来还记得今晚的话，我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第二天清晨，我被厨房的响动惊醒。乔慧已经起来了，正在我简陋的灶台上煮粥。晨光中，她穿着我的T恤和运动裤，头发随意地扎着，看起来像个邻家女孩，完全没有了商场女强人的气势。

"早。"她看到我醒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昨晚...我喝多了。"

"嗯。"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了些胡话，你别往心里去。"乔慧搅动着锅里的粥，不敢看我。

我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勺子。"乔总，粥要糊了。"

她终于抬起头，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犹豫和期待。

"乔慧，"我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如果你昨晚的话是认真的，我的回答是'好'。"

她的眼睛瞪大了，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比我在商场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真实、美丽。

乔慧听到我的回答后，手里的锅铲"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睁大眼睛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弯腰捡起锅铲，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故意放慢动作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水珠溅在我的手背上，凉丝丝的，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说好。"我转身面对她，声音比想象中要稳，"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我愿意。"

乔慧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她突然夺过我手里的锅铲，转身继续搅动那锅已经有点糊味的粥。"你...你别开玩笑了，我昨晚喝多了说的胡话..."

"但我没喝多。"我向前一步，站在她身侧，"我是认真的，乔慧。"

这是我第二次直呼她的名字。第一次是在半小时前，而这一次，我的舌尖已经熟悉了这个发音。乔慧，两个字，简单却让我心跳加速。

她停下动作，转过头来看我。晨光透过厨房的小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我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轻声问，"我是你的老板，比你大四岁，而且..."

"而且你聪明、漂亮、有能力，"我接过她的话，"而我只是个刚毕业两年的穷小子。"我自嘲地笑了笑，"但昨晚你说得对，我尊重你，也...喜欢你。其他的，我们可以慢慢解决。"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我自己都吃了一惊。喜欢？我竟然就这样说出来了？但话一出口，我反而感到一阵轻松，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乔慧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唐俊，你知不知道你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样子特别可爱？"

我愣在原地，脸腾地烧了起来。这个动作太过亲昵，完全颠覆了我心目中乔总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形象。

"粥好了。"她转身关火，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讨论天气，"去洗漱吧，然后尝尝我的手艺。"

那天早上，我们坐在我那张折叠小餐桌旁，分食一锅有点焦糊的白粥。乔慧坚持说这是她第一次下厨，我则违心地称赞味道不错。阳光照在我们之间的桌面上，形成一小块明亮的方格，就像我突然被照亮的平凡生活。

"我该去上班了。"吃完早餐，乔慧看了看腕表，又恢复了老板的干练语气，"你今天休息是吧？好好休息，明天见。"

她起身要走，我连忙跟上："我送你。"

在门口，乔慧突然转身，飞快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是给你的奖励，为了那锅难吃的粥。"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跑下楼去。

我摸着被亲过的地方，呆立了足足一分钟。这个早晨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不真实——乔慧在我家过夜，给我做早餐，现在又...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不是梦。

第二天上班，我比平时早了半小时到达商场。电器柜台还没开始营业，我一边整理货品，一边忍不住往办公室方向张望。

"找乔总呢？"王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吓得我差点摔了手里的收音机。

"没、没有，就是随便看看..."

王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年轻人啊。乔总今天去市里开会了，下午才回来。"

我尴尬地点点头，假装专心工作。但心里却涌起一阵失落，就像准备了好久要登台表演，却发现观众席空无一人。

上午十点，商场刚开门不久，我正在给一位顾客介绍随身听，突然感觉有人站在了我身后。熟悉的茉莉花香飘进鼻腔，我的心跳顿时加快。

"这款的降噪功能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转身，看到乔慧穿着正式的藏青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正严肃地看着我。完全是一副老板检查工作的模样，如果我没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狡黠光芒的话。

"降噪效果很好，乔总。"我一本正经地回答，"要试试吗？"

乔慧点点头，我给她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她闭上眼睛听了片刻，突然睁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条塞给我，然后对顾客说："这款确实不错，我们商场信誉保证。"说完就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我等她走远才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今晚七点，老地方见。带你看电影。——慧"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老地方是指我家，看来乔总打算再次造访。而看电影...我环顾四周，商场三楼确实新开了家录像厅。

"小伙子，这个我要了。"顾客拍了拍我的肩，把我从遐想中拉回现实，"看你笑得这么开心，这随身听肯定差不了。"

一整天，我都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乔慧再没出现在商场一楼，但我每次抬头，似乎都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下午交接班时，王叔把我叫到一边："唐俊啊，你跟乔总...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王叔您这话什么意思？"

"别紧张，"王叔摆摆手，"就是今天有好几个人说看见乔总给你塞纸条...你知道的，商场里人多嘴杂。"

我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我们太不小心了，才一天就被人注意到了。"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我含糊地回答。

王叔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但乔总毕竟是老板，你得为她想想。"

我点点头，心里沉甸甸的。王叔说得对，我们的关系如果公开，对乔慧的影响肯定比对我大得多。流言蜚语、闲言碎语...我握紧口袋里的纸条，突然觉得那张小纸片变得烫手起来。

晚上七点，乔慧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这次她换了身休闲装扮——牛仔裤配白衬衫，头发披散着，看起来年轻又有活力。

"想我了吗？"她一进门就笑着问，完全不像白天那个严肃的乔总。

我关上门，忍不住把她拉进怀里："想，很想。"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拥抱她，能感觉到她瞬间僵硬然后放松的身体。

乔慧仰起脸看我："怎么了？感觉你情绪不高。"

我把王叔的话告诉了她。乔慧听完，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让他们说去吧，我又不是靠别人的看法活着的。"

"但这对你的名声..."

"唐俊，"她打断我，双手捧住我的脸，"我二十八岁了，不是十八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要承担什么后果。"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我的嘴角，"现在，我们去看电影好吗？听说新上了《大话西游》，都说很好看。"

那天晚上，我们在录像厅的最后一排偷偷牵手。当紫霞仙子说出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时，乔慧靠在我肩上小声说："我的意中人不用是盖世英雄，是个老实可靠的唐俊就好。"

我的心像被蜜糖浸泡过一样甜。但甜蜜之余，王叔的警告仍在我脑海中回荡。

我们的地下恋情持续了两周。这两周里，乔慧会在巡视商场时偷偷给我塞纸条，会在没人的角落快速捏一下我的手，会在下班后绕路来接我去吃宵夜。而我则会在她办公室的抽屉里放她爱吃的桂花糕，会在她开会时泡好茉莉花茶送去，会在值班时偷偷想念她。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一个周五的下午，我正在仓库清点货物，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我放下 clipboard 走出去，看到乔慧正和一个中年妇女对峙。那女人穿着考究的旗袍，烫着时髦的卷发，面容与乔慧有几分相似。

"姑姑，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事！"乔慧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能听出里面的怒意。

"私事？整个商场都在传你和一个小员工的事，你管这叫私事？"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你爸要是还在，非得气死不可！"

我僵在原地，手脚发凉。这一定是乔慧常提起的姑姑，她父亲的妹妹，现在在财政局工作，一向以乔家的话事人自居。

"我爸会尊重我的选择。"乔慧冷冷地说。

"选择？那个叫唐什么的有什么好？要家世没家世，要钱没钱，图你年轻漂亮还是图你的商场？"姑姑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个路过的员工已经停下脚步观望。

我该上前吗？还是该躲起来？正当我犹豫时，乔慧突然提高了声音："唐俊！过来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还是走了过去。

"姑姑，这就是唐俊。"乔慧一把拉住我的手，"我们在一起了，希望您能祝福我们。"

姑姑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就是你啊，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都是中学老师。"我老实回答，手心全是汗。

"老师？"她嗤笑一声，"一个月工资够买我身上这件衣服吗？"

"姑姑！"乔慧厉声打断她，"请您尊重唐俊，也尊重我。"

姑姑冷哼一声："行，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但别忘了，商场虽然在你名下，可董事会还有我们乔家的人。别以为当了老板就能为所欲为！"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了。

围观的员工迅速散开，但我知道，不用到下班，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商场。

"对不起，"乔慧松开我的手，声音有些发抖，"我没想到她会直接来商场闹。"

我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难做了。"

乔慧突然笑了："其实...这样也好。反正早晚要公开的。"她拉起我的手，"走，去我办公室，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在乔慧的办公室，她给我看了一份文件——商场近三个月的账目表。

"看出什么问题了吗？"她问。

我仔细翻看，很快发现了异常："这几个供应商的进货价格比市场价高了至少15%，而且..."我指着其中一栏，"这批电视机的型号和实际到货的不符。"

乔慧点点头，脸色凝重："我怀疑采购部有人吃回扣，而且不是小数目。更麻烦的是，这个供应商是姑姑介绍的。"

我恍然大悟："所以她今天来..."

"一方面是听说我们的事来兴师问罪，另一方面可能是做贼心虚。"乔慧叹了口气，"唐俊，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下周起调你去采购部，"她直视我的眼睛，"帮我查清楚这件事。"

我愣住了。采购部是商场的核心部门之一，通常只有老员工或有关系的人才能进去。而我，一个才工作两年的普通员工...

"我...我不确定我能胜任..."

乔慧握住我的手："我相信你。你细心、诚实，而且..."她脸红了红，"现在全商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没人敢轻易动你。"

我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理由啊。"

"真正的理由是，"乔慧突然认真起来，"我想和你一起经营这家商场，不是作为老板和员工，而是作为伙伴，作为..."她顿了顿，"爱人。"

爱人。这个词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又坚强的女人，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成长。

"好，"我听见自己说，"我去。"

乔慧笑了，那笑容明亮得像是能驱散所有阴霾。她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这个给你。"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钥匙。

"我家的钥匙，"她轻声说，"以后下班直接去我家吧，比你的小窝舒服多了。"

我接过钥匙，感觉接过的不仅是一把金属制品，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承诺。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去了乔慧的家。那是一套宽敞明亮的三居室，装修简约但处处彰显品味。阳台上种满了茉莉花，难怪她身上总是带着那股清香。

"喜欢吗？"乔慧从背后抱住我。

我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喜欢，但最喜欢的还是你。"

她笑着推开我："油嘴滑舌！去洗澡吧，我去做饭。"

我站在花洒下，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也冲刷着我的思绪。短短半个月，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普通员工到老板的恋人，从电器柜台到即将进入采购部...这一切快得让我有些眩晕。

但当我擦干身体，穿上乔慧为我准备的新睡衣，闻到厨房飘来的饭菜香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涌上心头。无论前路有多少挑战，至少此刻，我是幸福的。

吃饭时，乔慧开了一瓶红酒。烛光下，她的脸庞格外柔美。

"为了我们的未来，"她举起酒杯，"干杯。"

我碰了碰她的杯子："为了我们的未来。"

窗外，1995年的夏夜繁星点点。而窗内，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调到采购部的第一天，我就感受到了明显的敌意。

"这是唐俊，从今天起加入我们部门。"采购部经理张德生向同事们介绍我时，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乔总特别安排，大家多关照。"

特别安排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办公室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有好奇的，有鄙夷的，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

"我的办公桌在哪？"我假装没察觉这诡异的气氛。

张德生指了指角落一张堆满文件的桌子："那儿。先把这些供应商资料整理归档吧，唐...专员。"

我走到那张桌子前，掸了掸灰尘。这分明是给我下马威，但我不急。乔慧说过，采购部的水很深，要我慢慢来。

接下来的两周，我被安排的全是打杂的话——复印文件、端茶倒水、甚至帮同事跑腿买午餐。但我每次都认真完成，同时悄悄记下经手的每一份文件内容。

晚上回到乔慧家，我们会一起分析我收集到的信息。

"张德生和三家供应商关系异常密切，"我指着自己整理的表格说，"每次招标前，他都会单独约见这些供应商的代表。"

乔慧咬着笔头思考的样子特别可爱："有证据吗？"

"暂时没有。"我摇摇头，"但有个发现——"我翻开账本，"每次从这三家进的货，质量总比别家的差一些，价格却高出5%到10%。"

乔慧眼睛一亮："这就够了！明天开始，你重点查这三家的合同和质检报告。"

一个月后，我找到了决定性证据——张德生藏在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夹。破解密码费了我不少功夫，但里面的内容让一切努力都值得——回扣记录、虚假合同、甚至还有他和乔慧姑姑分赃的账本。

"这下证据确凿了。"乔慧翻看我整理的材料，手指微微发抖，"我没想到姑姑会做到这种地步..."

我轻轻抱住她："你打算怎么处理？"

"报警。"乔慧抬起头，眼神坚定，"然后召开董事会。"

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进展更快。张德生被警方带走调查，乔慧姑姑则被暂时剥夺了董事会席位。商场上下震动，再没人敢小看我这个"乔总的小情人"了。

风波过后，乔慧在全体员工大会上宣布我为采购部副经理。台下掌声稀稀拉拉，但我并不在意。我知道，真正的认可是靠能力赢得的，不是靠掌声多少。

1996年春节前，商场进行年度总结。在我的建议下，乔慧大胆改革，将一楼改建成超市，二楼保留百货，三楼引入品牌专卖店。这种经营模式在当时我们这个三线城市还很新鲜。

"能行吗？"乔慧有些犹豫，"投入太大了。"

我拿出精心准备的市场调研报告："相信我，这是未来零售业的趋势。"

乔慧看了报告，突然抬头冲我一笑："唐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改革取得了巨大成功。新年前两周，商场营业额同比增长了40%，创下历史新高。庆功宴上，乔慧当众宣布提拔我为商场副总经理。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不少酒。回到家，乔慧脸颊绯红地靠在我肩上："唐俊，我们真是最佳搭档。"

我吻了吻她的发顶："不止是搭档。"

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那还是什么？"

"家人。"我轻声说。

春节假期，乔慧带我见了她母亲。乔母是个优雅的知识分子，在文化局工作。与刻薄的姑姑不同，她对我的态度温和有礼。

"小唐，慧慧从小就有主见，"喝茶时，乔母对我说，"她父亲走后，商场是她全部的寄托。现在看到有你帮她，我很欣慰。"

"妈！"乔慧嗔怪地喊了一声，我却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

临走时，乔母悄悄塞给我一个红包："这是习俗，给未来女婿的。"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里暖洋洋的。

1996年春天，我们的商场被评为市级优秀企业。电视台来采访时，乔慧坚持让我一起出镜。

"你是副总经理，当然要一起。"她不容拒绝地说。

采访结束后，记者私下问我："唐副总，听说您和乔总是恋人关系？"

我看了乔慧一眼，她微微点头。

"是的。"我坦然承认，"我们既是工作伙伴，也是生活伴侣。"

没想到这段对话被剪进了节目里。节目播出后，我们的关系彻底公开了。出乎意料的是，大多数人的反应都很正面——"郎才女貌"、"现代版才子佳人"之类的评价比比皆是。时代果然在变，我想。

五月的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审核新季度的营销方案，乔慧突然闯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封信。

"唐俊！你看这个！"

我接过信，是北京一家大型零售集团的合作邀请函。他们看中了我们的经营模式，想投资扩张。

"你怎么想？"我问。

乔慧兴奋地说："当然是机会啊！我们可以开分店，把模式复制到其他城市！"

我沉思片刻："但这样一来，你就要经常出差了。"

"我们，"她纠正道，"是我们一起出差。"

我笑了："好，那就干。"

谈判持续了两个月。七月底，合作协议正式签署。签字仪式后，对方老总半开玩笑地说："乔总，唐副总，你们这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啊。什么时候结婚？"

在场的人都笑了，我却看到乔慧的耳根红了。

那天晚上，我带乔慧去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商场电器柜台。晚上九点，商场已经关门，空荡荡的一楼只有保安的手电筒光偶尔扫过。

"来这里干嘛？"乔慧好奇地问。

我没回答，领她走到我们初次交谈的那个柜台前。然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单膝跪地。

"乔慧，"我打开盒子，里面的钻戒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一年前你问我'想不想娶你'，现在我想反问你——你想不想嫁给我？"

乔慧用手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此刻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你...你竟然在这里..."她又哭又笑，"在我们第一次说话的地方..."

"回答呢？"我保持着跪姿，膝盖已经开始发疼。

乔慧深吸一口气，伸出左手："我愿意，唐俊。我愿意。"

我颤抖着把戒指戴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然后起身紧紧抱住她。她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快而有力。

"你知道吗，"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因为你给顾客介绍产品时认真的样子。那么耐心，那么专业..."

我吻住她的唇，打断了她的话。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要把这一年多来的所有爱意都倾注其中。

婚礼定在十月一日，国庆节。筹备期间，乔慧姑姑出人意料地登门拜访。

"我是来道歉的。"她一改往日的盛气凌人，语气诚恳，"看到你们把商场经营得这么好，我...我为自己以前的行为感到羞愧。"

乔慧握住了姑姑的手："都过去了，姑姑。婚礼您一定要来。"

姑姑转向我："小唐，我以前小看你了。你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慧慧没看错人。"

我给她倒了杯茶："谢谢姑姑。其实我理解您当时的顾虑，您是怕乔慧受委屈。"

姑姑的眼圈红了："要是她爸爸还在，看到商场现在的样子，该多高兴啊..."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我在酒店门口迎接宾客时，王叔拍着我的肩说："好小子，真有你的！从员工到女婿，你这是人生赢家啊！"

我笑着给他敬烟："王叔，您是我的媒人，一会儿得多喝两杯。"

乔慧穿着白色婚纱出现时，全场寂静。她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我的眼眶湿润了，手也不受控制地发抖。

"紧张？"站在我旁边的伴郎——我的大学同学小声问。

我摇摇头："是幸福。"

婚礼结束后，我们去了海南度蜜月。躺在亚龙湾的沙滩上，乔慧突然说："唐俊，我想要个孩子。"

我侧身看她："现在？"

"不是马上，"她笑着推了我一下，"但明年吧。商场已经步入正轨，是时候考虑下一代了。"

我握紧她的手："好，听你的。"

1997年春节，香港回归的气氛已经弥漫在大街小巷。我们的第一家分店在邻市开业，生意火爆。乔慧在开业典礼上突然干呕不止，我连忙送她去医院。

"恭喜你们，"医生笑着说，"要当父母了。"

乔慧怀孕后，我包揽了大部分工作，但她还是坚持每天到办公室坐镇。"孕妇也需要运动，"她理直气壮地说，"而且医生说我很健康。"

七月一日，香港回归那天，我们的女儿出生了。抱着这个小小的生命，我和乔慧都哭了。

"叫唐薇怎么样？"我提议，"薇是希望的意思。"

乔慧虚弱但幸福地点头："好，唐薇，我们的希望。"

出院回家那天，乔慧突然说："唐俊，谢谢你当年那个'好'字。"

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才要谢谢你，乔总。谢谢你选中了我这个穷小子。"

她笑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们三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1997年年底，我们的商场被评为省级优秀企业。领奖台上，乔慧抱着女儿，我站在她身边。台下闪光灯不断，但我眼中只有她们母女俩。

从商场员工到副总经理，从租住小屋到幸福三口之家，这短短的三年里，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我知道，无论身份如何改变，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比如我对乔慧的爱，比如我们共同经营的这个家。

回家的路上，乔慧靠在我肩上睡着了，女儿在她怀里睡得香甜。我小心地开着车，生怕颠醒她们。车窗外的街道上，人们正忙着准备迎接新年。1998年就要来了，我们的生活也将翻开新的篇章。

但不管未来如何，我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就像那首老歌里唱的：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