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侧妃,发现王府有拎不清的病秧子,有恋爱脑,还有小绿茶

发布时间:2025-07-29 22:08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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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姐姐,她是王府的王妃。

然而我爹说姐姐的日子不多了。

为了维系整个家族的利益,我必须嫁入王府成为侧妃。

等我姐姐离世后,我就能转正成为正妃。

对于我这样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但我内心是抗拒的。

听闻王爷除了我姐姐,还有几个小妾。

凭借我多年的宅斗经验推测,姐姐落到如今的境地,大概率是被那几个小妾算计了。

这王府里的水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不过。

我爹对我说:“你要是嫁过去,我就让你娘入族谱,要是将来你生下小世子,还可以考虑把你娘抬为平妻。”

我心存疑虑,说道:“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莫不是在给我画大饼?”

我爹翻了个白眼,解释道:“要是想让小世子承袭爵位,你的身份可不能太低。”

他这番话暗示我,利益才是承诺得以兑现的基础。

这个条件让我心动不已。

但出于谨慎,我还是问道:“为什么选中我,而不是其他姐姐妹妹呢?”

我爹捋了捋胡子,说:“那日王爷在席间,当众夸你聪明能干,贤良淑德。”

我瞬间明白了,那个狗男人,老婆快不行了也不见他伤心,居然还盯上了小姨子。

毫无疑问,他就是个色痞。

但我还是赶忙和我爹击掌为誓,说道:“成交。”

没办法。

实在是我爹给出的条件太诱人了。

我娘原本是个舞姬,是我爹那些臭文人用来附庸风雅的玩物。

我娘历经艰难,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我,可连个姨娘的名分都没得到,就连我,也被寄养在当家主母的名下。

这么多年来,我娘一边伺候主母,一边还要给我爹献舞卖笑,却始终只是文人主母们可以随意转赠发卖的奴婢。

我娘并不爱我爹,她这一生,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

我爹也不爱我娘,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

但我娘很爱我,她白天伺候完别人,晚上还熬夜给我缝衣绣鞋。

她趁主母外出的时候,会偷偷把我拉到僻静的角落,和我悄悄说会儿话。

她常常流着泪,抚摸着我的头,说道:“儿啊,什么情呀爱呀,都太奢侈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能活得随心自由,那就是祖宗保佑了!”

她劝我抓住一切机会好好学习医术。

她没什么见识,只知道连府里的老祖宗,对前来号脉的医者都敬重客气,所以她希望我能通过学医改变命运。

为此,她甘愿做我的试验品,为了方便我练习医术,经常让我拿她扎针试药。

我也很争气,头悬梁锥刺股,埋头苦读,在医术上也有了一些心得。

原本,我是想成为一名宫廷女侍医的。

京城中的女侍医寥寥无几,我要是能当上,那绝对是光耀门楣的事。

连当家主母都支持我的这个决定。

毕竟,我要是学有所成,就可以协助主母侍奉老祖宗,以后别的府里的女眷来求上门,她也有面子。

可是,我计划好的一切,都被我爹打乱了。

在他看来,比起我的梦想,政治联姻才是最重要的。

为此,他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抬我娘的身份地位。

要知道,一个玩物居然被抬做平妻,那可是会遭那些注重身份门第的达官显贵们耻笑的。

但要是我能抓住王爷的心,我生的孩子成了王府嫡子,我爹成了世子的外公。

那一时被人耻笑又算得了什么呢?

等风头过去,他再为我娘写几句酸诗,说不定,后人还能臆想出一出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流芳百世呢。

可是。

我最大的愿望,只是想让我娘过得好一点。

所以我爹说抬我娘成平妻之类的话,我实在不敢相信。

但要是我娘能入族谱,就不能再被随便发卖了。对于她的后半生来说,起码是个保障。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问我爹:“以我如此低微的身份,怎么能做侧妃呢?”

我爹笑着说:“你可是堂堂尚书府二小姐,哪怕生母身份低微,也不可能让你去王府做个侍妾,传出去,我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吗?!”

我明白了,我爹亲生的女儿,就算做妾,也得是有身份的妾。

他在意的,始终是文官清流的脸面。

他爱怜地看着我,说道:“女儿,你至少是幸运的,能得到王爷的青睐。”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爹。

这个狗男人,实在是让我看着恶心。

然而,嫁入王府的那晚,王爷并没有进洞房。

听说,有个王爷宠爱的侍妾不见了,失踪前还寻死觅活的。

王爷说他找到人就回我屋,结果一整个晚上都没见他的人影。

第二天早上,我闲来无事,便去看望我姐姐。

她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尽显病容。

我给她号脉后,发现她虽然病重,但还不至于香消玉殒。

我问她:“姐,怎么外面都在传你快不行了?”

“傻妹妹呀!”我姐姐说,“不然的话,我怎么帮你摆脱爹那个老王八蛋呢?”

我惊讶地说:“啊……啊?!”

原来,前段时间有个七十岁的老将军刚死了原配,想要续弦。

我爹显然有了这个心思。

姐姐拉着我的手,心有余悸地说:“妹妹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怎么能被老头子糟蹋呢?万一老将军没几天就去世了,你不就守活寡了吗?所以我央求王爷,与其让你嫁个快死的老头,倒不如进王府舒坦些!”

我表情复杂地说:“姐,我新婚第二天就能死夫婿,摇身一变成将军府的老祖母,想来余生也能过得很自在。”

我姐姐一脸震惊,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我刚想点头。

就在这时,王爷走了进来。

王爷大概听到了“死夫婿”这三个字,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我,脸色煞白。

我看到他身旁依偎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想必就是昨晚失踪的侍妾。

我站起来,想要向王爷福身行礼,没想到小侍妾一下子跪在地上。

侍妾哭着给我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姐姐,一切都是奴家的错,您可千万别怪王爷新婚之夜没陪您!”

她把额头都磕红了,配上那双像小鹿一样楚楚动人的眼睛,仿佛受委屈的人是她。

我姐姐一听,愤怒地坐直了身子。

她涨红了脸,一阵剧烈地咳嗽,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心想,我姐姐这火爆的脾气,难怪会气出病来。

我连忙一边给姐姐拍背顺气,一边冷静地说:“妹妹想多了,昨夜妹妹伺候王爷辛苦,理应得到褒奖。”

一屋子的人,连同随后赶来的两个侍妾,都愣住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绿……绿儿。”她似乎反应过来,突然变得更加惶恐,“姐姐,您莫不是要叫人牙子把我发卖出去吧?!不要啊,奴家与王爷情深似海,难舍难分,奴家什么都不要,只想陪王爷一辈子!!!”

就连王爷,看到我一脸冰冷的样子,也不由自主地挡在了绿儿面前。

不过,王爷也觉得自己理亏,说道:“昨夜是本王过分了,然而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侧妃小惩大诫就算了。”

他话音刚落,我就摘下耳环硬塞到绿儿手里。

我笑了笑,说:“我没什么家底,也就这对嵌着珍珠的银耳坠,还算有点珍贵,送给你。”

绿儿看着手里的银耳坠,呆住了。

屋内的众人都一脸疑惑,心想:“???”

他们大概没想到,我竟然不和这小绿茶上演一出争男人的戏码。

我安慰她:“姐姐没什么本事,只是略懂几味药材。我想着你昨夜侍奉王爷,这时候就该喝点助孕汤,要是能怀上,也能改善王府子嗣单薄的情况。来人,上药!”

一个老嬷嬷端上一碗黑乎乎的药。

绿儿见状更加害怕,拼命地摇头说:“不,我不喝!万一这是绝孕汤怎么办?”

真是的,她就像个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

我抬抬手,示意嬷嬷把药渣展示给众人看。

药渣里,没有一味草药会伤人身体。

都是些温补的好东西。

绿儿似乎不敢相信,问道:“你怎么、怎么会这么好心呢?!”

我站起来,说道:“喝吧,为王爷延绵子嗣,是府里每个女人的责任。”

在众目睽睽之下,绿儿只好一口把药闷了下去。

我转头看向王爷,他也是一脸困惑地瞪着我。

我听姐姐说,绿儿原本是江南一个落魄户家的小姐。

去年王爷下江南平水患的时候,不慎落水,被绿儿救了起来。

王爷感念绿儿的救命之恩,有意纳她为侧妃。

我姐姐不同意,她可是堂堂高门嫡女,怎么能自降身份和这样的人同为王妃呢?

哪怕,绿儿只是个侧妃。

她闹得翻天覆地,甚至惊动了宫里的贵妃娘娘。

于是,贵妃娘娘发话,绿儿从侧妃变成了侍妾。

一个落魄户家的女儿,能进入王府伺候王爷,享受皇家的泼天富贵,那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

因此,她俩结下了仇怨,水火不容,时常当着王爷的面争吵。

然而,因为救命恩情的缘故,姐姐不好像对待其他不听话的侍妾那样,直接叫人牙子把她发卖了。

只能一直僵持着。

我姐姐从小娇生惯养,不像绿儿性子柔顺、会看人脸色,所以常常吃亏,也因此被气出了病。

至于王爷。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是个男人,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为你争风吃醋,你会生其中一个女人的气吗?

显然不会啊!

你只会暗自窃喜,觉得自己很有魅力,然后开开心心地想着怎么做好端水大师。

于是,王府的后院,成了男人的乐园,女人们的修罗场。

自我进入王府后,让绿儿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和随便被挑唆几句就气得跳脚的王妃不同,我对她来说更难对付。

她把王爷缠得更紧了,几乎寸步不离。

导致我嫁入王府一个多月了,却连王爷的面都没见到。

为此,我姐姐气坏了。

她一生气就摔桌子摔药碗,一副恨不得冲出去掐死绿儿的样子。

我摆摆手,说:“姐姐,你这就是没想明白了。”

姐姐一愣,问道:“你的夫君被狐媚子勾走了,你不生气吗?”

我无奈地说:“气什么呀,我对王爷又没什么想法。”

“可我生气呀!”姐姐愤恨地绞着手帕,两眼通红,差点没呕出血来,“我嫁过来后,原本和王爷恩恩爱爱,琴瑟和鸣,没想到被那个小贱人横插一脚,现在想见王爷都难了!”

我笑着说:“姐姐,人活一辈子,爱情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你不该把你的喜怒哀乐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更不该整天和一个不入流的小侍妾争风吃醋。”

“可我们这一生,注定要活在内宅,以夫为纲,安定后院,延绵子嗣,我不围着王爷转,还能干什么呢?”我姐姐问道。

我姐姐从小就被我爹要求背诵女德女戒,所以她脑子里只有相夫教子,这也不足为奇。

我摇摇头,说:“姐姐,我也不知道你能干什么,这得你自己去思考。”

我姐姐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我姐姐说:“不争男人争口气,我就是看不惯绿儿那副不要脸的样子!”

我只好叹气,说:“姐姐,换个角度想想,她既然这么爱王爷,那就成全她呗。让她替王爷生,使劲生,生生不息,生到绝经!”

我姐姐这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感叹道:“……妹妹,你可真狠啊!”

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像从鬼门关走一遭。

我这是让她反复去鬼门关冒险啊。

我姐姐想了想,又有些迟疑地说:“可万一,她生了好多孩子,子凭母贵,动摇了我之后嫡子的地位怎么办?”

我又笑了,说:“姐姐,难道忘了咱们家所有子女,都是要寄养在主母名下吗?”

我姐姐恍然大悟,说:“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姐姐也不用担庶子女们会心生怨恨。”我说,“只要姐姐这个当家主母做到公平公正,不过分苛待任何人,庶子女们自然会明白,在这个注重门第、追求血统、只有贵族才有体面的京城,寄养在主母名下,和被身份低微的生母抚养,那可是天差地别的。”

我姐姐总算听进去了我的话,表情也不再那么狰狞了。

她说道:“你说得有道理啊。”

过了好一会儿,姐姐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来下人,说:“去,最近那个小贱人夜夜伺候王爷,你去赏她助孕汤,一天一顿给我灌……不,一天三顿给我灌,不许停!”

我无语道:“……”

姐姐这么变态,还好意思说我狠呢。

我没什么事,就开始着手调理姐姐的身体。

她的咳嗽病好了之后,我经常拉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静能生阴,动能生阳。姐姐身上的阳气充足了,病情自然就好得快些。

姐姐原本不愿意动弹,我就劝她增强体质有助于受孕。

这下,不用我催促,姐姐每天散步都走好几万步。

姐姐嫁入王府有些年头了,子嗣一直是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而姐姐不到一个月,就精神抖擞起来了。

这下可把家里的主母激动坏了,连着好几天让下人递信,说姐姐身子好了就回家看看。

于是,我陪姐姐回了一趟娘家。

主母见到姐姐非常感动,两母女在屋里抱头痛哭,说了一堆贴心的话。

我在门外,发现伺候的奴仆里没有我的娘亲,便拉人询问,才知道她生病了。

果然,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不动声色地来到娘的院子里,看到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怒火中烧,不顾府里的规定,硬闯进了父亲的书房。

我爹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气定神闲地示意我坐下,还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爹说:“你生母现在这个样子,是她自己不吃药,可不能怪我。”

我说:“你只要告诉你娘,我嫁入王府,将来生了世子,却有她这样身份的生母,肯定不太好。这么多年,她就我一个指望,肯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样一来,我娘死后,他再让我娘入族谱,写几句悼词,还能博得世人一个情深义重的好名声。

他再也不用担心,让我娘入族谱,抬我娘为平妻,会被京城的贵族们耻笑了。

对我,也有了交代。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比起他文官清流的体面,一个玩物,一条人命,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爹喝了口茶,说:“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冷笑一声,说:“爹,你知道我精通医术。你说,明天王府的人都中毒死了,官差查出来是我下的手,我们林府,会不会受到牵连呢?”

“你敢!!”我爹气得摔了茶杯。

我毫不畏惧地抬头看着他。

我爹咬紧牙关,对我起了杀心,说道:“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让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我笑着说:“爹,我现在是王府侧妃,是有品阶的皇室儿媳。皇家的人,早上出门还好好的,中午就死在你府上。你说上头会给你定个什么罪呢?”

我爹仿佛被当头打了一闷棍,说不出话来。

他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要我有破罐子破摔的勇气,他就只能有所顾忌。

他的脸面、他的官阶、他的荣华富贵,此刻都成了他的软肋。

我知道,这个时候,该给我爹一个台阶下了。

我说:“爹,我不敢奢求你抬我娘做平妻。你只要把我娘打发到京郊的别庄,我自有办法,既能保全你的体面,又能让我娘活下去。”

我爹疑惑地问:“什么办法?”

我没有告诉他。

但我爹同意了。

在回王府的路上。

姐姐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肯定从主母那里听说了我娘的事情。

我说:“姐,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姐姐皱着眉头说:“我娘说,你救了我一命,她理应投桃报李,多照顾你娘才对。可我爹的心思,她不敢违抗,也没办法违抗,只能对你不起了。”

“我知道。”我说,“我不怪主母。”

平心而论,主母并没有苛待我们。

女德女戒说,女子不可善妒,主母从来没有说过我娘被我爹睡了的事情。

她只是受封建思想毒害太久了。

她的沉默、她的顺服、她的一生,何尝不是一场悲剧呢。

姐姐问我:“妹妹,别灰心。你医术高明,我这段时间多找理由回娘家,你一定可以治好你娘的病!”

我却冷静地说:“姐姐,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既能帮我娘脱身,也能让主母不用再为我娘的事情左右为难。”

姐姐眼睛一亮,说:“你说说,我想办法帮你!”

我说:“姐姐,我让爹把我娘打发到京郊别庄,然后我们再让王府的护卫假扮山贼把我娘掳走。”

“对外,就说我娘为了保清白跳崖殉节,我爹听说后肯定会高兴地为娘立贞节牌坊,以此来光耀门楣。”

“这样,我爹保全了他的体面。我娘,也保住了她的性命。可谓是一举两得!”

姐姐拍手称赞道:“妹妹,这真是个好计策啊!只是这个计策里有一点,动用王府的护卫,得王爷同意才行。”

我无奈道:“……”

我都见不到王爷啊!所以,我不得不再次硬闯书房。

这件事很机密,我姐就在门口守着,防止别人偷听,坏了我的好事。

王爷看到我主动找他,眉头一皱,好像过了好久才想起我是谁。

毕竟,这两个月来,我和他只匆匆见过两面。

王爷看到我朝他走去,连忙往后退,说道:“你该不会是想来克死夫婿的吧?”

我那天大逆不道的话,让他印象深刻。

我直接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我简明扼要地把我的打算告诉了他。

他犹豫了一下,说:“这毕竟是林府的家事,本王不太好插手。”

我明白,我娘只是个小小的舞姬。

小舞姬的生死,在这些大人物眼里,就跟看蚂蚁没什么区别。

利益。

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能逼他和我合作。

于是我说:“王爷,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纳我姐姐和我做妃子,无非是看中了我爹在文官清流中的影响力。”

王爷来了兴趣,抬手示意我接着说。

我说:“您通过联姻,是想借助我爹的关系,让文官清流们支持你当太子。”

王爷微笑着没有说话。

我话锋一转,说:“可是,我爹这个人,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沽名钓誉。文官清流们都自视甚高,又有多少人真正服他呢?”

王爷的眼神闪了闪。

文官清流,其实就是天下的读书人入朝为官后,抱团形成的势力。

我爹在吏部主持科举考试,所以,在读书人中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

我说:“要说在文官清流中的影响力,谁也比不过有帝王师之称的彭夫子,他虽然告老还乡了,但著作颇丰,天下的读书人没有不拜读他的名作的。”

王爷显然碰了壁,说:“可彭夫子视权贵如粪土。”

我说:“我爹和彭夫子平时有些来往,我知道夫子有个孙子,三代单传,成家多年却没有孩子,他们很着急。我要是能为他们调理身体,把香火传承下去,他肯定会记着王爷的一份恩情。”

王爷皱着眉头说:“据说彭夫子请了很多名医,都没能治好他孙媳妇。”

我神秘地笑了笑,说:“他孙媳妇多年没孩子,说不定,问题出在孙子身上,而不是孙媳妇呢?”

王爷满脸的不相信。

毕竟,在这个世道,有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不行呢?

出了问题,都是女人的错。

我俩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儿,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委婉地建议:“其实,王爷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让我看看。”

毕竟,王爷有我姐姐,还有几个侍妾。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啊。

可我好像戳到了王爷的痛处,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突然甩袖离开了。

因为彭夫子的事情,王爷终于抛下他的小绿茶,要带我出一趟远门。

而他似乎很避讳就医,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一样,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所以,我叫上了姐姐。

晚上,王爷就住在姐姐屋里。

一路上,两人没有了绿儿在中间捣乱,感情升温,整天黏在一起,真是让人羡慕。

姐姐好几次劝王爷到我屋里住,可他一进门,看到我手里的银针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立马就跑了。

我们到了彭夫子那里说明了来意。

彭家孙子一听,就觉得我是在当众羞辱他,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要让护院把我们赶出去。

我爹在意的是贵族的脸面。

而彭家孙子在意的,是男人的脸面。

好在彭夫子是个明事理的人,想明白了之后,就叫下人按住他孙子,让我给他诊治。

深宫后宅里,女人们大多担心子嗣的问题。

所以,我学医这么多年,主要就是研究这个。

我给彭家孙子治疗了好几个月,又是针灸、又是推拿、还吃药,甚至还要帮他们计算同房的日子。

终于,彭家的孙媳妇肚子有动静了。

彭老夫子高兴极了,当场摆了宴席说要庆祝三天三夜。

彭家人把我奉为上宾,王爷也趁机经常去彭夫子的书房讨教文章,和彭夫子成了忘年交。

回京之前。

王爷没有让我失望。

他在彭家附近买了一座小院,把我娘安置在了这里。

这里离京城很远,再也没有人认识我娘了。

彭家受了我的恩惠,平日里肯定会多照顾我娘,我也能放心了。

我和我娘依依不舍地告别。

我娘说:“儿啊,一入侯门深似海,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你要好好活着,娘也会为了你好好活着,绝不辜负你的心意!”

我说:“娘,你打算以后怎么生活呢?”

娘说:“这么多年,除了跳舞,娘跟着你学了点医,略懂几味草药。彭家夫人把我举荐给当地一位德高望重的郎中,娘去药房打打下手,余生虽然清苦,但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一刻,我无比感激我娘当年劝我学医。

学医,给我和我娘都带来了好运。

回程的路上,王爷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骑着马,来到驿馆稍作休息,悠然地坐下饮茶。

临睡前,他竟频繁地回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姐姐见状,欣喜若狂。

她激动地说,王爷终于察觉到我的好啦,往后咱们姐妹齐心协力,拿下王爷,在王府必定能顺风顺水。

可我却觉得,王爷许是在思索,自己是否和彭家孙子一般,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问我。

想来,王爷的心里,此刻定是慌乱不已。

回到王府。

绿儿早早就在王府门口等候,一见王爷,便哭哭啼啼起来。

她诉说着自己因思念王爷而茶饭不思,成日病恹恹的,若再不见到王爷,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王爷听着,心瞬间就软了,赶忙将绿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姐姐瞧见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见她要当众发作,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到一旁。

我轻声劝道:“姐姐,绿儿越是矫揉造作,你越不能盛气凌人,不然白白吃了暗亏可就不值当了。”

姐姐气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那个小贱蹄子……”

我赶忙捂住她的嘴巴。

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姐姐,王爷向来和绿儿难舍难分,这次却为了彭夫子的事,把绿儿留在王府,只带咱们二人出门,这其中必有缘由。”

姐姐挣扎的动作渐渐变小了。

我接着说:“在男人的野心面前,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姐姐,你得学会用别的东西,而非风花雪月来拴住王爷的心。”

姐姐终于冷静下来。

一行人进入王府。

绿儿宣称,侧妃不愧是妇科圣手,自己喝了一段时间助孕汤后,竟然真的有了身孕。

这消息一传开,连宫里的贵妃娘娘都被惊动了。

可王爷看着姐姐的肚子,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毕竟这几个月,姐姐也一直在喝助孕汤。

绿儿又说,自己怀孕后头晕眼花,只想让王爷抱抱自己。

王爷并未理会她。

绿儿接着哭诉,自己怀孕后吃什么吐什么,快被折磨死了,恳请王爷见她一面。

王爷依旧避而不见。

王爷整日在我屋里徘徊,烦躁得如同即将爆炸的炸弹。

那日,王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是不是他自己不行……

话还没说完。

恰好被姐姐撞见了。

于是,姐姐得意地说:“王爷,您瞧我给她赐名绿儿,没错吧?”

王爷当场被气得晕了过去。

王爷醒来后,见不得一点绿色。

王府里的花花草草,叶子都被薅光了,就连青菜也不再种植。

至于绿儿,如今她改名为悔之。

意思是,王爷后悔了。

全府上下,只有姐姐,一听到悔之哭哭啼啼,就开心得在床上打滚。

这下,姐姐终于尝到了恶意挑唆的快乐。

因为悔之的事,王爷决定彻查后院。

结果查了半个月,悔之的奸夫没抓到,却发现王爷的一个侍妾与一个穷酸书生来往密切。

这个侍妾叫知许,是扬州知府的庶女。

她和穷酸书生相恋,感情深厚。

原本,知许满心欢喜地等着穷书生高中,好让他爹来提亲。

可她爹却觉得她模样好生养,把她献给了王爷。

如今穷书生进京赶考,穷得只能住在破庙里。

知许得知后,时常接济他。

姐姐勃然大怒:“你这般与人私相授受,要是被人发现,会被骂不守妇德,还要被浸猪笼的!”

知许眼泪汪汪,拼命摇头:“主母,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念着同乡情谊,接济他一下,绝没有其他心思。”

姐姐把他们往来的信件拍在桌子上:“那信里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又作何解释?”

知许脸色瞬间变白,跌坐在地上。

半晌,知许像是下定了决心,忽然一咬牙,梗着脖子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主母您就赐死我吧,只求您不要牵连九郎。”

姐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时之间骂不出声了。

我把姐姐拉到屏风后面,询问她怎么回事。

姐姐哀叹道:“知许平日老实本分,伺候我也很周到。就这么处死她,怪可惜的。”

我明白了,姐姐是恨她陷入恋爱脑,想骂醒她,让她迷途知返。

至于王爷头上的这顶绿帽,被姐姐忽略了。

毕竟。

男人三妻四妾,睡个舞姬,会被称为风流才子。

而一个连王爷面都见不到的侍妾与初恋藕断丝连,却要被骂不守妇德,甚至被拉去浸猪笼。

这实在是不公平。

姐姐终究还是心软了。

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姐姐,知许只是一时糊涂。她好歹也是个知府小姐,从小养尊处优,不懂柴米生计,才会被书生的几句酸诗迷了心窍。”

姐姐问:“那该怎么办?”

我说:“咱们让她尝尝生活的苦,比如把她打发到别院,断了她的吃穿用度,让她每天上山挖一两百斤野菜。”

姐姐眼睛一亮:“妹妹,还得是你有办法!”

姐姐迅速把人打发走了,而王爷对此一无所知。

他大概早已忘了知许这个人。

王爷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悔之的肚子越来越大,周围恭喜王爷的声音也越来越多,王爷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终于有一天,王爷冲进我的屋里。

他把手伸到我面前:“你给本王看看,本王到底行不行了!”

于是我为王爷望闻问切,并未诊断出什么大毛病。

或许是他忙于争夺太子之位,操劳算计过度,压力太大,导致精气不足。

可我不想让悔之好过,这小绿茶一旦得势,还不得嚣张上天。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对王爷说:“王爷放心,只要您和姐姐好好配合我,定能让王府香火得以传承。”

王爷听后,整个人晃了三晃。

从那以后,悔之彻底被王爷冷落了。

即便他们曾经海誓山盟,情深似海,在男人的面子面前,感情也不堪一击。

一切,不过是王爷自己的胡乱猜测。

王爷整日问我,有没有办法判断悔之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种本事。

于是,王爷决定再等等。

等孩子生出来,像不像他,一看便知!

王爷之所以要等,是因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悔之救过王爷的命,他不能毫无证据就处置自己的救命恩人。

因为这层关系,王爷和我见面的机会增多了。

但姐姐很疑惑,为何王爷从不留宿在我屋里。

有一次,姐姐硬是把王爷推进我屋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最终,王爷还是落荒而逃。

他说一看到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

我明白,他看到我,就会想到自己不行。

至于知许,我倒是有些敬佩她。

恋爱脑的思维方式,着实让我震撼。

她在别庄吃尽苦头,天天以野菜充饥,饿得面黄肌瘦,憔悴不堪。

可她却硬撑着不向姐姐低头,只说一切都是她的错,要罚就罚她一人,不要牵连她的心上人。

与此同时,住在破庙的穷书生,没了知许的消息,只在王府外徘徊了几日,便再也没有送过书信。

我很好奇,那书生难道一点都不担心知许的死活吗?

我派下人去打听,却得知那书生对出了侍郎府千金的绝句,一时间名声大噪。

于是,我找到知许,向她提议:“如今科考将至,若你的意中人金榜题名,我便央求姐姐,找个人牙子把你发卖出府。你通知书生,让他届时将你买回,从此你们便可双宿双飞,如何?”

知许问道:“你为何对我如此好心?”

我笑道:“因为我看到一件有趣的事,你的意中人对出了侍郎府千金的绝句。”

知许骄傲地打断我:“他必定不会负我!”

我无奈地摇摇头。

恋爱脑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暂且把她的事放在一边。

因为姐姐怀孕了。

姐姐孕吐严重,王府里一下子有了两个孕妇,忙得不可开交。

又过了几个月。

金榜题名时,那个穷书生果然高中了。

知许被带回王府。

她让人给书生送了消息,精心打扮一番,只等书生来王府接她。

可知许在后院枯坐了七天,也没等到她的状元郎。

原来,她的状元郎被侍郎府榜下捉婿,如今一身红装,骑着白马招摇过市。

可状元郎迎娶的新娘却不是她。

知许为那穷书生所受的苦、遭的罪,如今看来都是笑话。

我原以为知许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到她并没有。

她默默地回到姐姐身边,依旧小心翼翼、周到细致地伺候着姐姐。

姐姐担心她留在京城会难过,便打发她外出,替自己巡查一遍王府的田庄。

姐姐半躺在藤椅上,和我在花下晒太阳。

姐姐感慨道:“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她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十分复杂。

我知道,姐姐想起了王爷。

姐姐感慨地说:“妹妹,你说得对,我不能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此刻,姐姐一定是想到了悔之。

如今,悔之仗着怀孕,在院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可王爷一次都没去看过她。

这一切只因王爷的胡乱猜测,更让人觉得讽刺。

悔之或许是伤心过度,又或者闹腾得太厉害,早产了。

她生的孩子,与王爷极为相像。

但那孩子体弱多病,奶妈们都担心他活不长。

这下,王爷想起他与绿儿的过往深情,对绿儿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啊……悔之现在又恢复了本名,又能叫绿儿了。

孩子被送来寄养在姐姐名下。

绿儿哭哭啼啼地跪在姐姐门外,如同号丧一般:“姐姐,求您把孩子还给奴家!这可是奴家拼死拼活才生下的骨肉啊,您怎么忍心看我们母子分离啊呜呜呜……”

姐姐听得头痛不已,可她肚子大了,不想轻易动气。

我把王爷请来,以退为进:“王爷,要不把孩子送还给生母吧。”

王爷迟疑道:“这似乎不太符合规矩。”

在京城里,哪个高门大户的子女,不是统一寄养在主母名下。

我说:“姐姐肚子大了,经不起劳累。再说,绿儿天天在姐姐门前哭闹,多不吉利啊!”

王爷脸色顿时一沉。

可他刚走到门口,绿儿便楚楚可怜地抱住他的大腿。

王爷想起自己误会她多时,导致绿儿早产,那一点点迟疑瞬间化为愧疚。

王爷说:“王妃肚子大了,诸多不便。那就先让绿儿抚养孩子一阵子,等王妃生产后,再从长计议!”

姐姐似乎成熟了许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

姐姐生产那日,我紧张极了。

我心想,姐姐对王爷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王爷理应来看望姐姐吧?

可我派人通知王爷,王爷前脚刚进姐姐的院子,绿儿的人就来了,说宇哥儿烧得厉害,只有王爷哄才能安心。

王爷左右为难,见姐姐一时半会生不出来,便又回到绿儿的院子。

这一去,就被绿儿缠住脱不了身。

我和稳婆们忙到天亮,小世子终于诞生了。

贵妃娘娘听说姐姐生了嫡长子,高兴地赏赐了满屋子的珍贵珠宝。

可姐姐醒来后,听说王爷昨夜不在身边,沉默了。

姐姐此刻虚弱,只想睡觉,也没力气计较其他事情。

王爷好不容易脱身,闻讯赶来,喜上眉梢:“嘉柔,我们生了个大胖小子!”

稳婆们喜滋滋地把小世子抱出来,让王爷抱抱。

就在这时,姐姐猛地睁开眼睛,冷冷地说:“王爷,您昨夜总跟生病的宇哥儿待在一起,小心别把病气传给我们母子。”

王爷一愣,尴尬地缩回了手。

王爷大概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姐姐坐月子期间。

王爷一下朝,就赶来姐姐的院子嘘寒问暖,送的礼物几乎堆满了小杂物间。

姐姐对王爷却不冷不热,每当王爷想亲近她,她就推脱自己身子虚,让王爷去找绿儿。

王爷不敢真的去找绿儿。

傻子都能看出姐姐的态度不对劲。

他与我们家是政治联姻。

他想争夺太子之位,必须得到文官清流们的支持。

知许忍不住开口说:“王爷,我向来与绿儿无冤无仇,说句公道话,王爷这是要宠妾灭妻啊!”

我赶忙带着屋内众人一起跪下:“请王爷三思。”

这回,我再也无法忍受绿儿了。

她平日缠着王爷、哭诉爱意也就罢了。

可在姐姐生产那日,她还如此不懂分寸。

让姐姐在最痛苦的时候伤心,这触及了我的底线。

可姐姐却急了,站起来喝令我:“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要三从四德的,你怎么能带着众人逼迫王爷?!”

我不解地抬头,却见姐姐向我使眼色,示意我站起来。

王爷感激姐姐的善解人意,对她更加体贴。

宫里的贵妃娘娘听说此事后,勃然大怒,把王爷喊进宫狠狠地呵斥了一番,还逼着王爷把绿儿赶出王府。

在京城里,宠妾灭妻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要被杖责的。

事实上,贵妃娘娘真的打了王爷。

但她终究心疼儿子的名声,把那晚知道此事的下人都发落了,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

可真要赶走绿儿,王爷又于心不忍。

王爷又搬出当年绿儿对他的救命恩情。

姐姐于是进宫,不知和贵妃娘娘说了些什么。

回来后,便让王爷在京城外买了一间小院,让绿儿住了进去。

这回,绿儿连侍妾的名分都没了,成了王爷的外室。

当然,庶子要留在王府,寄养在姐姐名下。

我趁王爷上朝的时候问姐姐:“姐,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姐姐吗?不会是被什么人借尸还魂了吧!”

姐姐敲了敲我的脑袋:“你话本看多了!”

“那你怎么生个孩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姐姐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头顶。

她的眼神不再像少女那般清澈明亮,只有疲倦和失望。

姐姐说:“生孩子那日,我痛得死去活来,身体仿佛要撕裂成两半,真的是生不如死!”

“我如此痛苦地为他生子。可他当时在做什么呢?他在焦头烂额地哄他和别人生的孩子。”

“我往日对他的爱意,对绿儿的嫉妒抓狂,突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天地间,只剩下痛苦与我相伴。”

“我这才明白,在人生最痛苦的时候,能帮我的只有我的勇气和毅力。”

“男人,爱情,都是狗屁!”

“妹妹,你劝我是对的,我真不该把我的喜怒哀乐寄托在别人身上。我是在生死之间徘徊时,才突然恍然大悟。”

我看着姐姐。

人们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说不是,生孩子后,才是爱情真正的坟墓。

经历过生死,她才突然明白,爱别人之前,首先要爱自己。

姐姐整个人脱胎换骨,变得越发稳重了。

绿儿到了外面依旧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王爷偷偷摸摸地去哄她,姐姐甚至贴心地为他准备了马车。

但距离毕竟远了些。

王爷公务繁忙,几个月才去看望绿儿一次,也算是念着往日的情分了。

姐姐很爱孩子,坚持亲自抚养,绝不假手于乳母。

我便陪着姐姐一夜又一夜地熬夜。

而王爷,自然有想讨好他的人,给他送上各种舞姬美妾。

姐姐请了一位宫廷女侍医进府。

姐姐对我说:“妹妹向来喜欢学医,那就多跟侍医请教,也能打发时间。”

我得到这个机会,学习得十分刻苦。

连女侍医都对我敬佩不已,说从未见过像我这么用功的人,吃饭时都手不离书。

后来,女侍医摸着我的手,说我这双手不用来悬壶济世,却被困在内宅,真是天下人的损失。

那年冬日,京城里突然爆发了时疫。

京城里人人自危,都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而我因为跟着女侍医学医,早早发现了端倪。

在疫情爆发前,我借口请彭夫子做两个孩子的启蒙恩师,早早离开了京城。

没多久,京城陷入了困境。

连皇宫都没能幸免,皇帝也染上了时疫。

宫里张贴皇榜,能治好时疫的人,赐异姓王,赏金万两。

我娘找到我,说城里的郎中们都在讨论京城时疫,想大家一起商量出一个方子,或许能解瘟疫之毒。

如此大的灾害,仅凭一个医者,根本无力回天。

唯有众人齐心协力,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我乔装打扮,去参与讨论。

我们不分昼夜地讨论了半个月,总结出一个方子。

但谁去冒死进京献策,成了难题。

因为这些郎中,有的年事已高,有的拖家带口。

而且这方子未经实践检验,谁也不能保证它一定有效。

进京的风险太大,几乎是九死一生。

我挺身而出。

我是王府侧妃,还认识宫廷女侍医。

进京就能求王爷带我面圣,也能把这个方子献给太医院的太医们讨论辩证。

姐姐哭着阻拦我:“妹妹,我们一起好好活着,不好吗?”

我拒绝了她:“姐姐,那日师父说得对,我这双手就该用来悬壶济世,哪怕只有这一次机会,也算是实现了我的心愿。”

姐姐颤抖着松开了我。

我娘拉住我,说不会阻止我的追求。但她孤身一人,要死就娘俩一起死。

我依旧拒绝了娘,说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和姐姐,让她替我照顾好姐姐。

说完,我便动身回京。

其实,我也有私心。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我冒死进京,是为了追求被耽误已久的梦想。

我日夜兼程,回到王府,见到了王爷。

我跪在他面前。

我说:“王爷,我有一个良策,这是南方数百位医者共同讨论得出的方子,或许能解京城时疫。”

王爷一听,眼睛顿时发亮,鼓掌称赞:“若这方子有效,你救了父皇,救了黎民百姓,我日后顺利登基,必定封你姐姐为皇后,封你为皇贵妃!”

我摇头说:“王爷,我并不想做皇贵妃,甚至连王府的侧妃都不想做了。我空有一身本事,却被困在内宅,无处施展,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王爷愣住了:“那大不了以后让太医院的御医们归你管……”

我再次拒绝:“王爷,我想悬壶济世,而不是被困在皇宫。我还想搜集天下医典,整理成册,供后人学习参考。”

“你……”王爷口干舌燥,“这是男人该做的事,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行……”

我知道无法改变他的陈旧观念。

于是我不再废话。

我额头贴地,说:“王爷,你选吧,要方子,还是要把我困在内宅?”

王爷自然选择了前者。

于是我进宫献策,同时伺候老皇帝。

开春的时候,京城时疫终于得到了有效控制。

但老皇帝年事已高,经此一疫,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身体大不如前,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

王爷有彭夫子帮忙说话,自然得到了文官清流们的支持。

又因这次时疫立下大功,百姓们对王府感恩戴德,他的名望达到了顶峰。

于是他顺利成为太子,还监了国。

姐姐带着两个孩子回京时,我已收拾好包袱在城门口等她,与她道别。

姐姐哭着说:“妹妹,这样也好,你得偿所愿了。当初,姐姐没想到,你只是想要自由。”

我也哭了:“姐姐,从今往后,你一个人在京城要好好的,别再为那些臭男人伤心了。”

从此,我和姐姐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在南方开了药师谷,聚集了不少名医,专门治疗疑难杂症。

而姐姐在京城,被封为皇后。

可我万万没想到,两年后,姐姐派人给我送来一封信,说皇上病重,请我速速回宫救治。

我连夜赶回皇宫,才知道皇帝竟然被绿儿下了毒。

原来,绿儿这些年被冷落,伤心过度,身体每况愈下,命不久矣。

但到底有过救命之恩。

皇帝听说绿儿临死前想见他一面,不忍心拒绝,便去看望她。

谁知绿儿发了疯,说她要死了,皇帝怎么能不和她生死相随?

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毕竟,皇帝原本就该死,是她救了他的命!

恩大成仇,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我为皇帝诊治后,无奈地说我也无能为力,救不活他。

姐姐拉住我:“妹妹,孩子年幼,这次叫你回来,不是为了治病,而是希望你帮我守住我儿子的江山。”

我明白了,原来姐姐也需要彭夫子的帮助。

孩子太小,才四岁。

而皇帝登基才两年,势力还不稳定。

所以,朝中反对姐姐垂帘听政、支持其他王爷登基的声音很大。

毕竟,朝臣们也担心姐姐成为太后以后,会外戚当权,扰乱朝纲。

最终,彭夫子出山。

我们找来几位权臣秘密商议。

彭夫子说我朝一直实行嫡长子承袭制,若另立他人,岂不是坏了规矩。

姐姐向权臣们承诺,在她有生之年,绝不让林氏子弟入朝为官,这样可以杜绝外戚乱政的隐患。

几位权臣放心了,纷纷拥立小太子登基。

天亮时,我带着圣旨回了趟家。

我爹一见我来,就知道姐姐赢了,顿时喜笑颜开,让人放鞭炮庆贺。

他的女儿成了太后。

他的外孙成了皇帝。

他以后在京城还不得横着走?

可我带来的,却是一道罢官圣旨。

我爹被封为辅国公,但再也不能担任吏部尚书了。

从此,他的仕途彻底断送。

他最在乎的家族荣耀,也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他当即冲上来,想给我一巴掌。

我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推了回去。

我爹骂骂咧咧:“毒妇,你们两个毒妇!你们这样做,愧对列祖列宗!”

我笑着说:“姐姐出嫁生子后,她的列祖列宗是皇室,不是林家。难道还要侄子舅舅来威胁亲生儿子的皇位?”

我爹差点被我气晕过去:“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你掐死!”

我说:“爹,你快醒醒,时代变啦!”

我不再和他纠缠,因为我现在很忙。

我走后,我爹大病一场,身体大不如前,整日闭门不出。

我知道,他觉得没了面子,不再出门应酬。

姐姐垂帘听政几年后,效仿唐武后,成为了女皇。

我见姐姐根基已稳,便再次与她道别。

这次,姐姐没有阻拦我。

姐姐说:“妹妹,我知道你心怀大志,那就去实现你的理想吧。”

我带着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京城。

我娘问我:“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我说:“听闻姜先生重视阳气,擅长使用辛热药物,在川蜀一带声名远扬。娘,我想先去拜访他!”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身后扬起一阵黄沙。

而京城的天空,阳光正好,秋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