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最圆满的诗人:36岁才中状元,86岁衣锦还乡,50年从未被贬过
发布时间:2025-07-29 13:41 浏览量:1
贺知章的名字,在唐朝这个诗歌汪洋里,有点像一块矗立在江畔的老石头,看着潮起潮落,看着同行一个个高歌猛进再摔下浪头。他呢,反倒始终稳妥,不像李白那样狂放,也没有杜甫的苦涩困顿。这可奇了,唐朝文人个个都说人生无常,几乎都有苦水要倒,为啥唯有贺知章活成了那副春和景明的样子?
有些事摆在桌上,就是绕不开的实打实。出生高宗显庆四年,贺知章小时就被称做“神童”并不是杜撰。同龄还在为玩泥巴争吵,他已能出口成章。可谁想才气虽早,命里没安排他一条顺畅高速路?三十六岁才赶上武则天降下“超拔群类科”,一举两得,中了进士还拔了头筹。听起来很风光,其实除了桌上那张红榜,身边啥也没变。官职?抱歉,因为制度缘故空等了好多年。想想看,年纪一天天长,官醋却像老坛子一样闷在原地。顺么?不顺。失落感绝对有,天才少年等到头发花白才能进门堂。
等到自己五十三,好歹混了个四门助教,还是八品小官,这啥概念?搁现代,勉强算个单位普通职员,听命办事,抬不起头。但说来也奇怪,贺知章没发牢骚,倒像是在蓄力。他的机遇说来可笑也真巧,在族妹夫陆象先的举荐“爆发”了,一年里接连跳级,终于跳出基层那个泥沼。换成别人,十年都等不到一次提拔,他却抓住了贵人递来的那根稻草。
进入太常寺就不一样了,朝中礼制、祭典的核心区域有更大交际圈。这帮人上头有人,下头有势,贺知章和他们同事,每天起早摸黑,得教书、主持祭祀,还兼职和文人打交道,日子说是奔波也有滋味。几年下来,边干边学,再跳转到户部员外郎,接着起居郎,然后当了秘书少监。官阶是越来越高,可外人看到荣耀,自己心里的紧张可是一般人难懂:一不小心掉队就是大问题,机会少的可怜。
不得不说,唐朝文人官僚的职业赛道几乎就是“拉锯战”。也正是在这里,他亲眼见证了无数才子半路崩盘。倒不是谁更聪明,谁就能更稳。运气是天上掉下来的,谁都讲不清。和张九龄同事多年,却没能一起熬到终点。朝中斗争,变脸比翻书还快。能不断高升,靠的不是单一才华,而是头脑、耐性、更重要的还有那股“不争”的圆滑劲儿。
到了开元年间,贺知章六十多岁,突然进入人生快车道。这回不仅被请来参与《六典》编撰,园子里大文豪都聚到一起,集体头脑风暴,一帮老官吏和新秀争来抢去。他反而显得不徐不疾——起初没人太看好年月已高的贺知章,但偏偏是他,熬出了头。升太常少卿又成礼部侍郎,官阶连跳,终于摸到高层。
转折点不是没有。贺知章办岐王范丧事时,因一点挽郎的人选“分猪肉”不公,被一帮门生追堵,竟至翻墙逃命。别人看笑话,这么大个官,也落得个骑墙的尴尬下场。要说他因此仕途尽毁吧,倒也没有,只是被调岗,挂着新衔,但职级没跌。唐代官场,其实能全身而退就不易了。
这一节过后,他又碰上东宫风暴。太子李瑛本是玄宗爱子,贺知章为太子侍读,教书讲学,每天眼见权力漩涡里搅动风波。武惠妃骨子里胜负心极强,一番操作,李瑛落马。实际李瑛被废杀时,贺知章早已心灰意冷。那阵子张九龄被贬,李林甫独揽朝政,贺知章这是亲历权力转手,官场如戏,幕后多少人被收拾,多少人装作没事继续喝茶念经。
说到底,这一轮轮波折加深了贺知章对现实的防备。他好像越来越不关心官帽是新是旧,而是用了些“就这么着吧”的气度。有人说这是敷衍,其实是一种适者生存的智慧。太子东宫动荡,谁都怕站错队,你以为文人胆子小?他反倒冷静。官大压不住流言,能自保就很不错了!
李白进京后,两人遇见仿佛旧相识,说是“谪仙人”,开门见山地欣赏,豪爽到直接解佩金龟换酒。这样的交情放在今日,算少数派。贺知章有名不因诗歌数量,而在为人通透。真遇见同道中人,愿为之美言,人情世故他比谁都清楚。这是迄今“饮中八仙”典故广泛流传的根源。酒桌之上,谁都在述说自己的世界,有迷茫,有不甘,但更多的是给彼此留台阶。
他辞官那一幕,相当隆重。别人步行,他风光出京。玄宗赏地、赐诗,连取儿子名字这种小心愿都被满足了。家人得以提拔,全家荣耀回乡。都道世间种种不公,人要清醒自保未必就能有好结果。贺知章算是全身而退,还没惹一身腥气。
回到老家,他自度为道士,这种选择倒有些意味深长,本来官场厮杀累了,最后归隐——这算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干净的老路。没几年便离世,八十六岁高寿,在唐代诸诗人中罕见。相比于李白流放夜郎、杜甫流离失所的晚景,他算太幸运。可人心的事,谁能说准?钱财、名望、家庭团圆,这些都有了,可心头那点遗憾,恐怕仍是难消。
贺知章整日装疯卖傻吗?有时装,有时真。人老了自然心思也多变,有些人越活越聪明,有些人越活嘴皮滑。史书评价他“无复规检”,有说不够严谨,我却觉得也可能正是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松弛感,让他避开很多灾祸。生在盛世末年,是他命好,也是他自己造出的幸运,早年的蹉跎,是等待也是熬炼。
不过历史就像有些深水湾,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涌动着急流暗涌。贺知章也未必始终无忧,官场的冷和热,文人的自矜与挣扎,那些措手不及的尔虞我诈,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用一种旁观与自持,把那些劲爆的风浪,全都卸成了酒杯边的一口轻叹。
到底是他性格太好,还是命运偏爱这样不争不抢的人?有人说他圆滑,也有人恭维他圆满。可细想这世间,可圆可满的事儿本就稀罕。谁也没想到贺知章会安然把这一辈子的戏唱得这么稳,但生活有时候绕一大圈,慢慢走到尽头,那份坦然才是真的难得。
用力太猛,总是与命运对抗的人,反倒跌得最惨。等贺知章走遍所有弯路,受尽尴尬,迎尽荣誉,最后只剩一点朴素的满足感和道家的超脱心境。有人觉得这是一种妥协,但他偏偏乐在其中,时代给了机会,自己也没硬抗,顺流而下也不错。诗歌、交游、仕途、亲情,全部都尝了一遍,结果竟这样收场。
唐朝那么多诗人,各有各的潦倒故事,各有各的险境和无奈。贺知章没有经历彻底的绝望,但他也没法真正忘记官场的权谋、朋友的失意,一切喜怒哀乐,最终都化进一杯酒、几首诗里。他的圆满,也许正来源于那一份不完美。
有些人的幸福很吵闹,有些却藏得很平静。贺知章选了后者,命运没刻意加码,也没为他减分。细观贺知章一生,其实和大多数人一样,中途跌宕反复,前途晦明不定,昔日少年天才、后世长者贤良,错位中,留下了活法的另一种可能。
这结局没啥新鲜的花头,只是世事无常,有时并不需要圆滑通透的性格,也不妨多点憨直。人到底能不能活得圆满,绕到最后也说不清,有的人乐天,有的人皱眉,贺知章的选择,只是恰好赶上了好运气,也许只是用不太认真的态度,度过了最认真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