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迷信女儿能给他带来好运,于是他认了许多孤女,凑成百女
发布时间:2025-07-23 18:50 浏览量:1
《玉灵让夫》
阿爹迷信女儿能给他带来好运,于是他认了许多孤女当女儿,凑成百女。
他的女儿们也都很有出息,有皇后、有女将军,更有才女。
而我这个唯一的嫡女,却只是在街头帮人免费写书信,最让阿爹看不起。
如今马上到阿爹的六十寿辰,他的贵婿们都要来给他拜寿,更有青年才俊来府里选妻。
阿爹嫌弃我影响他天下第一岳父的名头,让我那天装病不要出门。
1
阿爹大寿的前一日,府里已经忙翻了天。
几个嫁在附近的姐妹来帮忙,午后她们在花园里闲聊。
「你们听说没有?卢陵回来了。」
「卢陵不是镇远大元帅吗?他怎么回来了?」
「陛下想他而立之年尚未娶妻,便召他回京,趁阿爹大寿之日来府中选妻。」
我也知这卢陵,从十八岁起就拜边关大元帅,镇守雁门关。
去年,他活捉了突厥人的头领,令突厥人的边境线后退三百里。
府上的姐妹多慕他年轻有为,想一睹他的风采,只是他要务在身,无暇回京。
「据我看,三十一妹和卢元帅最相配,四十六妹也不错,再往后面就是年龄相差大了些。」
「年龄相差大不要紧,二姐和陛下不也相差三十来岁么?」
众人打趣半天,忽然有人提到我。
「咱府上只有二十九妹拿不出手,其他姐妹都是人中龙凤,如果让卢元帅看到二十九妹会怎么想呢?」
「那还是别让二十九妹出现,省得她影响咱府的声誉。」
「不好吧,二十九妹好歹是阿爹的亲生女儿,阿爹会有想法的。」
「阿爹才不是那种人,我们虽不是阿爹的亲生女儿,可他待我们如亲生女儿,甚至待我们比二十九妹更好。」
这说的是事实,我的才貌在众姐妹中皆不出众,她们也不算是诋毁我。
三十一妹年方双十,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女,及笄之年便能称量天下才子,而且只须一眼,她便能模仿任何人的笔迹,即使本人也认不出来。
以三十一妹的人才,当然是匹配得上卢陵。
我倒也赞成这门婚事,咱家府上的乘龙快婿就又多了一个。
那阿爹就稳坐天下第一岳父的名头了。
夜里阿爹令我去书房见他。
果然阿爹听进姐妹的话,让我明日装病不要出房门。
我答应下来,那热闹场面本来我也不爱。
2
一清早锣鼓震天,鞭炮声不绝。
我趁人不注意,悄悄从后门溜出去。
来到我常摆摊的西街口,支起我的书信摊子。
不一会就来了一位妇人,托我给她在边关的夫婿写信,告诉他家中一切安好,让他放心。
写完信后,我将信装入信封,随手在地面捏起一捻土,放入信封里面。
「见信如见家人,一捻家乡土解乡愁。」
我笑着封好了信。
妇人接过信,千恩万谢离去。
一上午写了十来封信,家家都有在远方的亲人。
只可惜路途遥远,这书信也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又是否能顺利抵达。
晌午刚过,天色就变了,乌云密布,俨然有大雨。
我赶紧收摊。
刚跑到国公府后门,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我赶紧去推门,但还是淋成落汤鸡。
好在府里的贵客都在前院,连婢女都去前院服侍,我也不担心被人瞧到。
不料刚进后院,我便看到前面的小亭中摆放着酒席,几个人正在畅饮。
我眼尖,立即认出阿爹,还有贵为当今皇后的二姐,以及三十一妹。
另有一人身着明黄服饰,从这颜色,我猜测是陛下。
还有一名男子脸色严峻,眉黑目朗,颇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显然,这名男子就是卢陵,镇远大元帅。
只是他们为何在后院的小亭中?
这一思绪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将怀中的纸笔夹紧。
此时,我不知自己是要上前行礼,还是回避?
我这般模样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江菱,还不过来拜见陛下、皇后,和卢元帅。」
阿爹发了话,就等于是给我台阶。
我忙不迭去行礼。
「陛下,这是我二十九妹。」
皇后笑道。
阿爹补了一句。
「陛下,卢元帅,见笑了,她是我最没出息的女儿。我的女儿个个出色,偏偏她资质平庸。」
说着,阿爹一脸嫌弃,令我退下。
我再次行礼告辞。
「且慢。」
卢陵突然出声阻止我离开。
我不解何意,却见一旁的三十一妹神色微变,眉头略锁。
顿时我心下雪亮,三十一妹不乐意卢陵与我有所接触。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担忧。
凭她的才貌胜过我十倍不止,我连一只乌鸦都算不上。
不过,我的心里生出些好奇,卢陵留下我究竟要说什么呢?
3
只见卢陵起了身,那魁梧的身形立即形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我生平所见的男人与他相比,简直是小鸡与苍鹰之比。
像他这样的人打胜仗也是理所当然。
更难得的是,他虽壮,但并不是粗犷,面貌却是俊挺秀逸的。
因此,他坐着时感受不到他的压迫感。
卢陵离桌,先向陛下和皇后行礼,又向阿爹行礼。
「陛下,皇后,此次我来国公府实是要寻人。」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万分。
阿爹脸上虽有惊异,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早听说陛下要在府中替卢陵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我在边关时,常见士兵收到家乡来信,细问之下,才知在京城有一位蒙面女子,每日在街头帮人写书信,且不收任何钱物。我对此女子甚是欣赏,愿意娶其为妻。」
三十一妹神色深沉,我分明瞧见皇后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放松。
「想不到京城还有此等女子!」
陛下感叹起来。
阿爹瞅了陛下一眼,忙向卢陵道:「卢元帅,你可是要我帮你寻找这位女子吗?可知此女子是哪家闺秀?」
「有人曾跟踪过她,发现她进入国公府。因此,我猜测,此女子必是国公府中的一位小姐。」
阿爹脸上露出喜色。
他一门心思想与卢陵结亲,此时正中他心意。
「这行事,我也猜测是我府上的女儿。卢元帅,我这便让我所有女儿来后院,你仔细问她们。」
说着,阿爹便令丫环去请所有姐妹过来后院。
我抿着唇一声不吭。
事情的走向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跟踪我,我也因此露了行藏。
不过更没想到的是卢陵居然千里迢迢从边关回到京城要娶我。
当然,他也不是要娶我,他只是要娶那个帮人写信的女子。
忽然三十一妹开口了。
「阿爹,二十九姐还穿着湿衣,让我去陪她更衣吧。」
三十一妹离了座。
阿爹瞪了我一眼,向我摆手。
我只得再次行礼告退。
回到房间,三十一妹便将婢女遣出屋外,又掩了门窗。
「三十一妹,陛下他们怎在后院开席?」
「前院人太多,是陛下要来后院,说后院清静。」
今日人肯定多,阿爹身为国公,又是天下第一岳父,文武百官都来贺寿。
还有那些想钻营之辈,也托各种关系进来。
我寻出干净的衣裳,在屏风后面更衣。
「二十九姐,我有话和你说。」
「说吧。」
三十一妹特意送我回房,那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你中意卢元帅吗?」
我没想到三十一妹如此开门见山地问我这句话。
「并无想法。」
我说的是实话,卢陵虽是大元帅,人又生得一表人才,但我见到他内心却无波澜。
「可是真话?」
三十一妹的声音突然尖锐了一些。
我踮起脚,隔着屏风看她。
她的脸有些愠红,看起来极为急迫。
「当然是真话,我有自知之明,山鸡岂能配凤凰?三十一妹,你和卢元帅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今日在后院看到三十一妹与卢陵,我从内心深深承认,他们确实很登对,很养眼。
「既然如此,我就不绕弯子了。二十九姐,我知在街头帮人写书信的是你,但你对卢元帅无意,不妨把这个机会让给我,让阿爹又多一个光耀门楣的乘龙快婿。」
我略微一怔,三十一妹可真是快人快语。
「怎么让法?」
「我来承认写书信的女子是我,你不揭穿我便可。」
「你很中意卢元帅吗?」
我笑了。
「是,我瞧到他第一眼就心动了。二十九姐,希望你能成全我!」
我点点头。
「君子有成人之美,三十一妹,我答应你。」
三十一妹躬身向我一拜。
「小妹会一辈子记得二十九姐让夫之恩。」
我摆了摆手,算不得让夫,我并没打算嫁给卢陵。
「三十一妹,你先去陪卢元帅,我歇歇再出去。」
4
更衣后,我坐在房中休憩。
雨打着窗一声一声,似乎在敲击我的心。
等三十一妹和卢陵完婚后,我便收拾行囊去云游。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正想着出神,婢女来叫我去后院,说府里所有小姐都在后院,让我也赶紧去。
果然等我赶去时,后院已经挤满了人。
不过姐妹们容光照人,这狭窄的后院比往日生色不少。
我在众人里面毫不起眼,犹如混进明珠里的一颗鱼眼珠。
阿爹将卢陵之前的话重述了一遍。
「阿女,你们之中是谁在街头帮人写信?」
阿爹对他的女儿都很客气,因为凭他女儿们的才貌,都能替他攀到高枝。
尽管阿爹已经是文武百官眼中的高枝,可是他的贵婿越多,国公府的门第就无人撼动,稳如磐石,成为大周朝不可一世的世家。
众人窃窃私语,我漫不经心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偶尔会去看前面坐席上的人。
卢陵的目光在众人的面上穿梭,在每一张面孔上几乎都没怎么停留就一扫而过。
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个喜好美色的人。
不然,以国公府小姐的天姿国色,他早就迷了眼。
「请写这封信的小姐走到前面来。」
卢陵扬起手中的信。
我踮起脚尖去看三十一妹,意外的是她居然没站出来。
直到卢陵连请了三次,依旧无人应答,大家都摇着头。
我寻思三十一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明明她中意卢陵,让我让给她,这会却偏偏不吱声了。
「卢元帅,有没有可能此名女子并不是国公府的人?」
皇后蹙着眉头,她一直属意三十一妹配卢陵。
霎时卢陵脸上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惘然之色,但眼神马上又坚定起来。
「微臣誓要娶此女子为妻。」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显示出他的决心和毅力。
忽然间我就有些动容了。
就在这时,三十一妹终于施施然走出来。
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道:「卢元帅,你回去看此信便知一切。」
我这才恍然大悟,三十一妹果然好思量。
这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是件多没意思的事,好像被待选的物品。
她模仿我的笔迹写一封信给卢陵,卢陵一对照笔迹,就会认为三十一妹是街头帮人写信的女子。
两个时辰后,阿爹的寿辰在雨声中结束了。
但我想,国公府的喜事就快来了。
5
翌日,阿爹辍朝归来,一脸喜色。
他说,陛下已经在金銮殿上指婚,将三十一妹指婚给卢陵。
因边关事务繁忙,卢陵也要返回边关,陛下令二人三日内完婚。
府里的姐妹喜滋滋地商量给三十一妹准备新婚贺礼。
我也在寻思。
珠宝首饰之类,三十一妹是必不稀罕的,她的比我的还要多,还要珍贵。
想她随卢陵远赴边关,山长水远,必是会思念家乡的。
不如我给她准备一些家乡的特产物件,以供将来思乡之用。
「江菱,你随阿爹来书房。」
当看到我后,阿爹脸上的笑意倏地收敛,眼神掠过我时,我不觉感到一阵凉意。
进入阿爹的书房后,阿爹示意我关上门。
我掩好门,便在一旁垂手而立。
「江菱,你三十一妹嫁给卢元帅,你心里可有不服?」
无语了,我不服啥呀!
我摇了摇头。
「阿爹知那街头帮人写信的女子是你,是你让给三十一妹。」
顿时我大吃一惊,原来阿爹也知情。
「不过阿爹也赞成你让给三十一妹,卢陵只是对写信女子好奇,却并不是为她这个人倾心。等他的好奇心没了,以你的才貌是无法驾驭卢陵,但你三十一妹有这个能力。」
「阿爹说的是,女儿自知不能匹配卢元帅。」
「你这样想就好,阿爹怕你心生嫉妒。」
我抿唇笑了,我虽平庸,却是生平不知嫉妒为何物。
「下去吧,以后你会有造化的。」
出了书房,我便打算去街上,给三十一妹置办新婚贺礼。
选了两个时辰,选了十多样物件,便让掌柜给包起来送到国公府。
想着这些物件还不够新意,又买了几包蔬菜种子。
以后三十一妹即使远在边关,也能吃到家乡的菜了。
此时小雨沥沥,我赶紧回府。
离着国公府尚有百来丈距离时,耳畔便听得呼呼风声作响,不等我反应过来,一口麻袋从天而降。
我只觉两眼一黑,身体便被人扛起来。
两行脚步声在耳畔响彻,持续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停止。
有人解开了麻袋,可我早就被颠得糊里糊涂,眼冒金星,胃里翻江倒海。
「瞧她这傻劲。」
有人在嘲笑。
我回过神。
面前有两名衣衫褴褛的蒙面男子,从他们身形看瘦瘦弱弱,倒也不像平日打家劫舍的山里土匪。
再说离京城最近的山有两百多里路,土匪也不敢进京城闹事。
看他们身上的衣着破破烂烂,像是乞丐。
我环视四周,这里是一座破落的寺院,房梁上挂满蛛网,地面上扔弃着一些蒲团,还有一些被风吹进来的落叶。
门——
在西门角,离我三丈远。
如果逃跑,我怕是跑不过这两个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既然逃跑无望,我便先了解这两个人的来历。
「哈哈!死到临头了就别问那么多,问了也没用。」
「我是国公府的小姐,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钱。」
「哈哈。」
两个劫匪只是哈哈大笑。
我飞快地思索,我素来不与人结怨,处处与人方便,理应没有仇人。
这两个劫匪似乎是有备而来,等在国公府附近抓我。
难道是……
莫非是三十一妹?
她马上要嫁给卢陵,是怕将来有朝一日我将实情吐露,她便坐实了骗婚之罪。
于是想将我灭口?
「我知道是个姑娘要你们这样做的?」
话一出口,那两个劫匪声音就有些变了。
「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试探,没想到两个劫匪竟承认指使他们的是个姑娘。
是三十一妹无疑了。
「哈哈,你知道也没用了,今天你就得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说着,一名劫匪从背后拔出了刀。
我只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忽然眼前一花,便见那劫匪握刀的左手袖子滑下,露出左手腕上用刀刻的一个「龙」字。
「谢长军,是你。」
顿时那劫匪也吃了一惊,道:「你怎么认得我?知道我的名字。」
「你给你家里的信是我写的。」
说着,我念出了那封信的内容。
「什么?你是那个帮我写信的姑娘?」
我在街头免费帮人写信,这个叫谢长军的人原来是街上的乞丐,他找我写一封信给他在平州的母亲。
见他身无分文,我不但给他写了信,还给了他十两银子。
当时谢长军向我道谢时,我便瞧见他左手腕上刻着一个「龙」字,据他说是他父亲在他幼时所刻。
和谢长军一起的那个劫匪,一头雾水。
「怎么你们认识?还杀不杀的?」
「杀什么杀?这姑娘是我恩人。」
「你咋连你恩人都不认识?」
那劫匪分明也是一个愣头青。
「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哪能在街头抛头露面帮人写书信,自然要蒙着面了,我又不知恩人长啥样。幸亏恩人先认出我,不然我就成了狼心狗肺之辈。」
说着,谢长军便向我道歉,不该财迷心窍做伤天害理之事。
「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谢长军,我原以为你回家乡去了,怎还在京城?」
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谢长军省吃俭用也足够回乡了。
「我,我,我本来是要回去的,可路上看到赌坊,不知怎的就进去了,然后身上就没钱了。」
谢长军垂头丧气,双拳捶了自己胸口几下。
我想了想,道:「你们两个赶紧躲起来,不然有人会杀你们灭口。」
不难想象,三十一妹让他俩杀了我后,绝对会杀他俩灭口,这样她才能高枕无忧嫁给卢陵。
两人一脸紧张。
「三天后,你们到此处来等我。」
「好。」
两人答应着便去了。
待他俩走后,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
如果三十一妹买通的杀手是其他人,我只怕此时已经命丧在这破庙了。
我思忖着,此时不能回国公府,三十一妹见我未死,估计还会对我痛下杀手。
城南有个山洞,冬暖夏凉,我且去那里躲上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