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庶女当众掌掴我,却在三年后请旨赐婚,可他不知我早已成亲
发布时间:2025-07-20 21:56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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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鸦雀无声,数百道目光像尖锐的银针,扎在我身上。
韩彦舟的友人凑到跟前,声音里满是嘲讽。
“彦舟投身军旅,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不过是为了用军功,把你犯下的错一笔勾销。”
“没了他,你以为还能重回这金銮殿?如今他肯不计前嫌娶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在旁人眼里,这确实是桩天大的喜事。
一个落魄的孤女,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本该感恩戴德。
毕竟,曾经的我,追着韩彦舟整整八年。
京城上下都知道,只要他一句话,我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痴迷音律,我就日夜练琴,哪怕琴弦磨破指尖,鲜血染红琴身,也咬牙坚持。
为了他爱吃的点心,我顶着暴雨,跑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只要他身边出现别的女子,我就想尽办法将她们赶走。
甚至为了能常伴他左右,我甘愿放下身段,到韩府做贴身丫鬟。
所有人都笑话我,可那时的我,却满心欢喜。
但如今,“韩彦舟” 这三个字,却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三年前,我狼狈地离开了京城。
没人知道,其实我早已成婚。
我抬起头,看向韩彦舟,随后转身,朝着皇后深深拜下。
“臣女与韩彦舟的婚约,早已作废。”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韩彦舟手中的酒盏 “啪” 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
曾经,我以为我们会像故事里写的那样,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那时的他,对我关怀备至。
我生病时,他会彻夜守在床边;有人欺负我,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哪怕被打得满脸是伤,还笑着安慰我别怕。
那样温润如玉的少年,让我认定他就是我的良人。
直到苏玉墨的出现。
那时的她,不过是苏家不受宠的庶女。
一次宴会上,她被嫡姐当成丫鬟使唤,不小心洒了酒,就被当众扇耳光,还被逼着下跪。
韩彦舟看不惯这样的欺负,出面解围。
从那以后,他总是格外关照她,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她。
我满心醋意,他却笑着说:“她太可怜了,我只是想帮帮她。”
起初,我信了他的话。
可在我生辰那天,他说要回乡处理家事,不能陪我放花灯。
我却在河边,看到他和苏玉墨并肩作画。
他的朋友们调笑着:“才子佳人,真是般配。”
他们明明都知道,我才是韩彦舟的未婚妻。
更让我心碎的是,韩彦舟没有否认,只是眼神炽热地看着苏玉墨,她的脸早已羞得通红。
而我,手里紧紧攥着那盏花灯,上面写满了我对未来的期盼,写满了与他白头偕老的誓言。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撕裂。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可韩彦舟看到我时,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语气冰冷: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强压下心中的痛,指着苏玉墨,平静地问:
“你不来陪我,就是为了她?”
他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玉墨被欺负,我不过是安慰她几句。”
“你别乱说,她是清白女子,你这样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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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直接呆愣在原地。
我从未想过前不久还为了我亲手作羹汤的男人,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指责我。
瞬间委屈涌上心头,我直接红了眼眶。
韩彦舟顿时就慌了,手忙脚乱的想要安慰我,
还没等他走过来,苏玉墨先哭哭啼啼起来。
“沈小姐,都是我不好,彦舟哥哥只是看不惯我被嫡姐欺负,这才陪我出来散心的,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反正我是个庶女,就算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的。”
说完她作势就要给我跪下,幸好韩彦舟一把将她拉住。
她柔若无骨的靠在韩彦舟的怀中,哭得伤心至极。
见状,其他人看向我的眼神顿时充满了责怪,好像我在仗势欺人一般。
韩彦舟更是极尽温柔之势宠溺的哄着苏玉墨。
再看向我时,神色充满了指责和不耐烦。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当晚就生了一场大病,高热不退。
迷迷糊糊醒来之时,韩彦舟正捧着药碗坐在我的床边。
他双眼通红,满脸尽是愧疚,“知微,那天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你。”
“我知道错了,你可以原谅我么?”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瞬间心软。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韩彦舟眸光中闪过一丝心虚。
“我没有骗你,原本我确实要回老家,可是我母亲临时有事这才没有回去,想要去找你的时候,正遇见苏玉墨在门前哭。”
“这才让你误会了。”
他拿起药匙,贴心的为我吹了吹这才送到我的嘴边,而后又迅速喂了我一颗蜜饯。
动作体贴,神色亲昵,只是瞬间就让我消除不少心中的不满。
只是那句“才子佳人”还是让我耿耿于怀。
我撇了撇嘴,“那为什么你的朋友说你们是天生一对?”
“那是他们胡说八道的,满京城谁不知道你是我未婚妻?”
“再说苏玉墨只是个小小庶女,怎么可能嫁给我?”
“我照顾她也只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况且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怎么会移情别恋?”
他眼神真挚,又字字恳切,我也不好揪着这件事不放。
他拉过我的手,而后解下来腰间的玉佩递给我。
“这是我祖母临终时交给我的,让我给韩家未来的儿媳妇。”
“知微,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等我有了功名,就立刻娶你过门。”
我靠在他的怀中,摩挲着手里莹润的玉佩,脑中那些不安和疑惑全都散去了。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自从那日之后,他对苏玉墨的关照更加的大胆。
甚至光明正大的带着她结交好友,出席各种诗会。
尚书小姐的喜宴上,每个人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戏谑。
我知道京中已经有流言纷纷,说韩彦舟为了苏玉墨登门退亲,我倒追多年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不等我质问韩彦舟,苏玉墨就先找到我。
她一改平日里那副楚楚可怜的,娇柔温柔的样子,趾高气扬的对我说:“沈知微,你看满京城哪家的贵女像你一样上赶着倒贴男人?”
“彦舟喜欢的人是我,我也会是他唯一的妻子,至于你还识趣点,早些退婚吧,免得到时候嫁不出去!”
我攥紧了手中的茶盏,并不想理会她的挑衅。
她却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势在必得。
“既然你不信,那就让我帮你认清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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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墨欺身上前,我本能地向后撤步,却被她铁钳般的手指扣住腕骨。
尖利的指甲深深掐进皮肉,血珠顺着掌纹蜿蜒而下,刺痛还未及蔓延,她突然发出凄厉惨叫,整个人向后栽倒。
后背重重撞上鎏金嵌贝屏风,轰然倒地的声响惊动了满室宾客。
韩彦舟冲进来时带起一阵风,他大力推开我的瞬间,我踉跄着跌坐在冰凉的青砖上。
“玉墨!伤到哪里了?” 他单膝跪地,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疼惜。
苏玉墨捂着嘴角,眼尾泛着楚楚可怜的红:“彦舟哥哥别生气,沈小姐许是心里不痛快,我挨几下也没什么。”
这话如同一把火,彻底点燃了韩彦舟的怒火。他小心翼翼将苏玉墨打横抱起,转头看向我时,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沈知微,你贵为千金,行事怎可如此狠辣!”
记忆里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此刻的模样让我陌生得心惊。
“明明是她先动手!你是我的未婚夫,为什么不信我?” 我攥着渗血的手掌,声音发颤。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重重甩在脸上。韩彦舟眉间拧着不耐烦:“说过多少次,我和玉墨清清白白!你若再这般胡搅蛮缠……” 他顿了顿,字字如刀,“这婚约,不结也罢。”
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看着他抱着苏玉墨远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这些年的情意,不过是场笑话。
自那以后,我们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即便在京城街头偶遇,他也只当我是陌路人。
直到我被册封为郡主那日,韩彦舟的贴身小厮突然拦住我,说他家公子有要事相商。
踏入那间偏僻厢房的刹那,我僵在了原地。榻上躺着个面色潮红、衣襟凌乱的男子,空气中浮动着诡异的甜腻气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南安王妃领着众人破门而入。她扬手将青瓷酒壶摔得粉碎,碎片溅到脚边:“好个沈知微,竟敢给世子下这种腌臜药!”
“我根本不认识世子!是韩彦舟的小厮带我来的……” 我慌乱辩解,却见苏玉墨浑身湿透地被人架了进来。
她发丝凌乱,眼中蓄满泪水:“沈姑娘,我不该撞见你做这种事…… 你要怪就怪我,别伤害彦舟哥哥好不好?”
我望向韩彦舟,却见他别过脸去,不肯与我对视。
真相已然昭然若揭。那小厮自幼跟着韩彦舟,除了他,还有谁能设下这般缜密的局?
韩彦舟上前一步,对着皇后行礼:“臣从未吩咐过小厮带沈知微来此处,他今日一直护着玉墨姑娘。”
四周的目光如芒在背,我一步步走到韩彦舟面前,直直望进他闪躲的眼底:“所以在你心里,是我下药勾引世子,也是我把苏玉墨推进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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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捕捉到韩彦舟眼底那转瞬即逝的犹豫,如同寒潭泛起的涟漪。
时间在无声中流淌,我满心期待,最终等来的却是一句冰冷的斥责,“知微,你不该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刹那间,泪水冲破防线,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这便是我倾心相待十余载的男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地践踏我的尊严,为了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女子,不惜让我的名声扫地。
韩彦舟看着我流泪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苏玉墨便带着哭腔,悲戚地喊出声来。
“沈小姐,您可是彦舟哥哥的未婚妻,怎能做出这般事?让他日后如何在人前立足啊!”
“我知道自己碍了您的路,可您也不能要我性命啊!还找来一群恶仆想要玷污我……”
说着,她猛地扯开衣襟,大片青紫的伤痕触目惊心。
“若不是彦舟哥哥及时赶到,我今日怕是性命难保。”
“我虽是庶出,命如草芥,但也不能任人欺辱!”
望着她声泪俱下的表演,我恍惚间以为自己陷入了荒诞的梦境。
自始至终,我都未曾离开宴席半步,又怎会推她落水,更别说找人欺辱她了?
“苏玉墨!你血口喷人!今日我根本就没见过你!”
我的反驳还未得到回应,韩彦舟突然怒喝一声:
“住口!”
他看向我的目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厌恶。
“沈知微,你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竟然还不知悔改!”
“那些人都已经招认了,是你主使的,真没想到你为了往上爬,竟能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勾当,还妄图杀人灭口!”
“玉墨身世本就可怜,你这样做,是要把她逼上绝路!”
我呆立在原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从未想过,深爱的男人,竟会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恶意地诋毁我。
四周投来的目光,满是鄙夷与嘲笑。
皇后更是勃然大怒,当即命人扒下我身上的郡主华服,将我按倒在地。
“真没想到沈家竟出了你这等不知廉耻之人!”
“你这般德行,哪配得上郡主之位,来人,掌嘴三十,即刻剥夺封号,逐出京城!”
三十记巴掌落下,我的脸颊高高肿起,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狼狈地被扔在地上。
可我仿佛失去了痛觉,只是直直地与韩彦舟对视。
韩彦舟神色冷漠,“沈知微,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我艰难地趴在地上,声音颤抖,“韩彦舟,你如此对我,当真不会后悔?”
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小心翼翼护着苏玉墨,决然转身离去。
从此,我成了京城最大的笑柄。
曾经的闺中密友对我避之不及,家中长辈视我为家族耻辱,将我送回陈郡老家,想要将我幽禁起来。
离开京城前,我将韩彦舟赠予的玉佩退还给他。
一声严厉的“放肆”,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感受到众人疑惑的目光,我平静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女不愿嫁给韩彦舟。”
“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况且臣女已有婚约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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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话一出口,原本喧闹的宴席瞬间鸦雀无声,寂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响。
韩彦舟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仿佛我说出的是天方夜谭。他搭在桌沿的手指微微蜷起,指节泛白,不住地轻颤。
倒是他身旁的友人先沉不住气,满脸惊愕地质问:“沈知微,你怎么可能已经嫁人了?”
“你当年发过多少誓,说非彦舟不嫁,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对他痴心一片,现在却说自己成婚了?”
周围宾客顿时交头接耳起来,窃窃私语声中裹挟着满满的嘲讽与质疑。
“也不看看自己当年做的那些腌臜事,偌大京城,再找不出比她更不知廉耻的人了。”
“韩彦舟能愿意娶她,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该烧高香谢恩,不然就等着在家当老姑娘吧。”
“我看她就是还在记恨苏玉墨,故意编出成婚的谎话,不过是想挽回些颜面罢了。”
“可不是嘛,京城里未婚的青年才俊,也就南安王世子能入眼,可她当年做的那些事,世子爷怎么会瞧得上?听说世子一直在江南,说不定早成家了。”
我仿若未闻,神色淡然,仿佛他们议论的对象与我毫无干系。
韩彦舟的目光死死黏在我身上,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连你也不信我?”我挑眉问道。
韩彦舟喉结滚动,缓缓站起身,向我伸出手,声音低沉而恳切:“知微,别再胡闹了。”
“我筹备了丰厚的聘礼,一定会给你一场盛大体面的婚礼。”
不经意间,我瞥见他掌心密布的老茧。记忆里的韩彦舟,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整日舞文弄墨,唯一一次动手,还是为了护我周全。如今这双手却满是沧桑,我心中翻涌着复杂情绪,最终只化作一句:“何必呢。”
韩彦舟见我盯着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为了你,这些都值得。”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冷淡如冰:“时过境迁,我们早已是两条路上的人,不必再说这些。”
这话像一记重锤,韩彦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语气陡然变得严肃,甚至带着几分警告意味:“知微,皇后娘娘在场,别任性。”
“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你要是心里有气……”
“不必了。”我打断他的话,态度坚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空气瞬间凝滞,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周围宾客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兴致勃勃地围观这场对峙。
我不愿沦为他人的谈资,况且这次被拉来赴宴,我并未告知夫君。要是他醒来发现我不在,怕是又要闹脾气。
我绕过韩彦舟,向皇后行礼:“娘娘,臣女确实已成亲。”
“方才侯爷的话,不过是玩笑,臣女家中还有急事,先行告退。”
我转身欲走,手腕却突然被他死死攥住。还没等我反应,他已掏出怀中的玉佩,眼神里满是哀伤:“知微,三年了,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婚约推迟了整整三年,我是真心想娶你,你就答应我吧。”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冷声说道:“侯爷,请放尊重些。”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苏玉墨。”
韩彦舟却像是抓到了什么希望,眼睛猛地亮起来:“你果然还在为玉墨的事吃醋!”
“当年那么做,也是为了救你,杀人可是要判绞刑的,你一时冲动……”
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第一,我没做过的事,不会承认;第二,我已婚配,还请侯爷自重,别让我夫君误会。”
这话如同一记闷雷,韩彦舟身形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直直地盯着我,语气里满是固执:“我不信!你就是为了躲我才故意撒谎!”
我皱起眉头,语气愈发冰冷:“我说的都是事实,还望侯爷别再来纠缠。”
韩彦舟却充耳不闻,转身向皇后行礼:“臣以军功恳请娘娘为我们赐婚,证明我与知微缘分未尽!”
我心中一惊,厉声喝道:“韩彦舟!”
他却步步逼近,眼神近乎偏执:“知微,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
被逼到绝境,我咬咬牙,脱口而出:“我嫁的人是南安王世子!”
韩彦舟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眼中满是嘲讽:“知微,你疯了不成?当年你对世子做了那样的事,他怎么可能娶你?这谎编得也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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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着,目光沉静地与他对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随着秒针滴答作响,韩彦舟嘴角那抹勉强维持的笑意,渐渐开始溃散。
不知何时,他眼底泛起血丝,眼眶通红,神情中满是痛苦与迷茫。
“知微,你当真铁了心不愿嫁给我?”
他声音发颤,带着压抑的哽咽,“你就这么狠心,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
那质问的语气,好像曾经犯下过错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我神色平静,轻声反问:“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可当初是你先放弃我的,又何必在此装出深情的模样?”
“就算你为我投笔从戎,过往的伤害也无法弥补。”
“你和苏玉墨带给我的伤痛,永远无法抹去。”
韩彦舟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许久才虚弱地辩解:“我和玉墨之间,真的没有......”
“韩彦舟,背叛从来不是只有身体的越界。”
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平淡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无法接受未婚夫心里装着别的女人。”
“你当初决定娶我,就该清楚,我出身将门,不会轻易低头。”
我的话,让韩彦舟原本挺直的脊背,一下子佝偻下去。
京城的达官显贵们,何曾见过向来意气风发的韩彦舟,露出这般颓唐的模样,纷纷露出惊愕之色。
韩彦舟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尽是哀伤与眷恋,仍在不甘心地喃喃自语:“就算你要嫁人,也不会是南安王世子,他怎么会娶你?”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谁说我不会娶她?”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南安王世子陈桓一袭墨色华服,气宇轩昂地走进殿内。
他眉目冷峻,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殿内众人形成强烈反差。
那双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眸子,此刻却满含温柔,像是千年冰川化作春水。
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真的是南安王世子!听说那件事后,他不是一直在陈郡老家吗?怎么突然回京城了?”
“应该不是突然回来,我听闻老王爷有意退隐,看来世子是回来继承王位的,这消息竟然是真的。”
“可我以前见过世子,他向来严肃冷漠,怎么如今......这么温柔......”
韩彦舟听着众人的议论,也将目光投向陈桓。
陈桓没有理会周围的嘈杂,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眼神里全是关切与疼惜。
“地上凉,怎么一直跪着?”
在场众人看着我脸上的笑意,皆是满脸震惊。
“没关系,不过是些小事。”
陈桓轻轻将我扶起,随后向皇后行礼:“姑母,侄儿来晚了。”
当年皇后如此生气,其中一个原因,正是因为她是陈桓的姑母,见不得有人用卑鄙手段伤害自己的侄儿。
“知微,来赴宴怎么不告诉我?”他皱着眉,我一眼就看出他的不悦,可当着这么多人,我也不好哄他。
只好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低声道:“夫君,是我错了。”
听到这话,陈桓嘴角忍不住上扬,伸手帮我整理额前散落的发丝,“下不为例。”
周围的贵族们见状,顿时议论纷纷,惊讶与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桓并不在意,再次向皇后行礼:“姑母,抱歉,我先带知微回去,改日再入宫向您请安。”
陈家子嗣单薄,如今长房唯有陈桓一子。
皇后一直希望陈桓能辅佐太子,对他十分疼爱,如今得知他已成婚,自然事事依着他,“快回去吧,明日带知微来,咱们家宴。”
陈桓点头,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刚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颤抖的呼唤:“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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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桓几乎同时转身,目光撞进韩彦舟失魂落魄的身影里。他僵在原地,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那些卡在喉咙里的话,最终化作眼底翻涌的绝望。
“还有事?” 我率先打破沉默。
韩彦舟踉跄半步,声音破碎:“知微,你当真……”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剩下喉间压抑的哽咽声。
陈桓不动声色地将我往身后护了护,目光如刀剜向韩彦舟:“韩侯爷,阔别三年,你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我夫人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韩彦舟突然笑出声,眼底猩红一片:“南安王世子又如何?沈知微当年为我要死要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若不是那场误会……”
“够了!” 我抢在陈桓开口前跨出一步,“侯爷记性真好,倒把自己始乱终弃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指甲掐进掌心,“那些日子就当我瞎了眼,如今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情深义重。”
韩彦舟如遭雷击,踉跄着扶住廊柱:“在你心里,我连陌生人都不如?”
“若能重来,我宁愿从未遇见你。” 我攥紧陈桓的手,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马车上,陈桓突然将我揽进怀里,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知微,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我戳了戳他泛红的耳尖:“傻子,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将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闷闷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 我没看见,他垂落的睫毛下,藏着转瞬即逝的阴霾。
三日后,韩彦舟竟堂而皇之出现在王府正厅。他抚着腰间玉佩,眼神阴鸷:“世子爷,你当真不在意当年沈知微被人当众羞辱?王妃的贴身丫鬟拿藤条抽她,你就这么心安理得?”
陈桓周身寒气骤起:“韩彦舟,你最好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韩彦舟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可我听说,当年那坛药酒,是世子爷自己主动喝下去的 —— 如今装什么痴心不改?等沈知微知道真相,你觉得她还会留在你身边?”
陈桓瞳孔猛地收缩,指节捏得发白:“你再敢说一个字……”
韩彦舟却不退反进,脸上浮起癫狂的笑:“我说的字字属实!明明能躲开,却故意饮下那碗毒酒,世子爷打的什么算盘,自己最清楚不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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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桓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骨节突出得像是随时要刺破皮肤,额头青筋如蚯蚓般扭曲凸起,显然正强压着满腔怒火。
“当年之事盘根错节,哪是你能随意置喙的。”
韩彦舟一声冷笑,眼底尽是讥讽,“我不过是不想知微继续被蒙在鼓里。你以为娶了她,就能抵消当年的过错?等她知道你那些腌臜事,还能跟你举案齐眉?”
躲在屏风后的我,胸腔里翻涌着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我猛地冲出来,惊得陈桓和韩彦舟双双变色。
陈桓面色瞬间惨白,声音发颤,“知微,我……”
“够了。” 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
韩彦舟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可当他瞥见我脖颈处淡淡的红痕,眼底瞬间燃起嫉妒的火焰,立刻急切道:“知微,你都听到了!他心里有鬼!”
“当年他对你……”
“韩彦舟,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插手?”
我目光如刀,直直盯着他,“你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
“害我的人是苏玉墨,跟陈桓无关,这么多年我恨的只有你,你还不明白?”
“你撺掇这些,究竟想干什么?想看我和陈桓反目?” 我逼近他,看着他惊愕的表情,嗤笑道,“我可不像你。”
“我不会听几句风言风语,就怀疑我丈夫,质疑真心爱我的人。”
“陈桓对我的好,不需要你评头论足。”
“这就是我们之间永远的差别。”
韩彦舟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脸上的得意瞬间消散,只剩茫然和不甘。
“知微,我…… 我都是为你好,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冷冷一笑,“为我好?你要是真在乎我,当年就不会轻信苏玉墨,对我下那样的狠手。”
“现在又来揭伤疤,这算哪门子的在乎?不过是满足你自己的私心罢了。”
韩彦舟脸色愈发难看,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爱他?”
“没错。”
这两个字仿佛重锤,韩彦舟身形一晃,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厌恶地摆摆手,“这里不欢迎你,以后别再来了。”
等韩彦舟失魂落魄地离开,我转身看向陈桓。他眼神躲闪,满是不安和愧疚,生怕我会因此动摇。
我冷哼一声,转身往卧房走去,将他一人留在原地。
我心里清楚,当年的祸事都是苏玉墨从中作梗。这些年陈桓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
若不是他,我早就命丧陈郡。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教会我什么是爱。所以我愿意等他解释,也相信他不会害我。
陈桓掀开帷帐,在床边坐下,始终不敢抬头看我。
望着他低垂的背影,我忍不住想笑,谁能想到平日里张扬跋扈的陈家公子,如今竟这般局促。
我板起脸,沉声道:“陈桓,今天你必须把事情说清楚,韩彦舟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当年你究竟做了什么?”
陈桓的肩膀又低了几分,缓缓转过身,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
见我冷着脸,他慌了神,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声音低沉又沙哑,“知微,我从没想过瞒你。”
9
“那些深埋心底的往事,不知该如何开口,所以才一直瞒着你。”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胸腔剧烈起伏后,终于开始诉说那段尘封的记忆。
原来,当年他偶然间得知苏玉墨的阴谋,本想置身事外,不愿卷入这场纷争。
可当他听到计划的对象是我时,内心却泛起波澜。
既担心苏玉墨另有更险恶的盘算,又鬼使神差地生出别样心思,最终选择将计就计。
我眼神中满是怀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怎会无缘无故帮助一个不相干的人?”
“陈桓,这件事让我声名狼藉,你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陈桓咬了咬嘴唇,神情黯淡,“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犹豫片刻,再次开口,“我说的将计就计,并非顺着他们的计划行事。”
“而是对你…… 我深知自己的想法上不了台面,可感情根本不受控制。早在韩彦舟之前,我就对你一见倾心。”
“那时你满心满眼都是他,我却觉得这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想借着这个机会娶到你……”
“谁能料到,那药酒的药力如此强劲,我被下药后意识混沌,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等我恢复清醒,你已承受了无数委屈与磨难。”
说着这些话,他的眼圈渐渐泛红,声音也变得哽咽,“是我错了,我和韩彦舟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如果你想离开我,我绝不会阻拦。这是我犯下的错,我不会为自己找任何借口。”
话音落下,他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低垂着头,不敢与我对视,仿佛在拼命压抑即将决堤的情绪。
“知微,只求你别因为我做傻事。王府的财物我都留给你,别委屈了自己。”
看着他强忍悲伤的模样,我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桓听到笑声,满脸惊愕,原本低垂的头瞬间抬起。
我伸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指尖感受着他因愧疚而发烫的肌肤,笑意温柔,“既然知道错了,就罚你去城南买我爱吃的点心。”
“你真的不生气吗?”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微笑着回应,“当年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这一劫我躲不过。”
“我能理解你的私心,更感激在陈郡时你对我的照顾。是你陪我走出阴霾,教会我如何去爱。”
陈桓的眼眶瞬间湿润,他紧紧将我拥入怀中,手臂用力,仿佛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知微,我还以为…… 以为你会恨我,会离开我。”
我轻拍他的后背,调侃道,“离开你,那咱们孩子岂不是没爹了?”
听到 “孩子” 二字,陈桓的身体猛然僵住。
他目光落在我的腹部,眼中满是震惊与狂喜,“知微,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要有孩子了?”
我轻轻点头,“已经两个月了,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没想到被韩彦舟打乱了计划。”
陈桓激动得红了眼眶,“知微,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我回抱住他,心中感慨万千。
哪里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呢?
这些年,陈桓对我的关怀与爱意,我都真切地感受得到。
自那以后,韩彦舟彻底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
偶尔听闻他的消息,也只是说他离开了京城,去边疆戍守。
而苏玉墨,早在几年前就被嫡母嫁给他人做妾,后来又因搬弄是非被主母赶出家门。
几个月后,我顺利诞下一个可爱的小公子。
孩子刚出生,陈桓便向朝廷请旨,将他册立为世子。
看着他满心欢喜的模样,我心中满是幸福与安宁。
曾经那些痛苦与磨难,都已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