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救裴远安落水不孕,他却偷养外室,再睁眼我选冷眼旁观(下)
发布时间:2025-07-15 17:52 浏览量:1
我为救裴远安落水不孕,他却偷养外室,再睁眼我选冷眼旁观(下)(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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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太子来的时候,满脸怒气,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身边还跟着个柔弱娇美的姑娘——正是裴远安那所谓的“表妹”,许清荷。
一进门,太子便怒不可遏地斥责道:“鲤儿,你太不像话了!远安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狠心,打他八十杖?他如今丢了半条命,连御医都差点救不回来!
“你知不知道旁人有多担心!”
我冷冷一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他当众与本殿拉扯,口出狂言,说本殿狠心无情,还说要来公主府做奴才,甚至扬言自宫当太监,言语污秽不堪至极!打他八十杖又如何,本殿要了他的命也不为过!”
太子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说法。
“远安要自宫?”他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时,许清荷突然落泪,如梨花带雨般,她一边摇头,一边哭诉道:“表哥不会这样的,他只是怕公主介怀从前之事,才想跟公主说和。他虽被贬为七品小官,却也不会自甘堕落地去做奴才。表哥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看向她,目光冰冷如霜:“你的意思是,本殿说谎?本殿污蔑他裴远安?”
许清荷满脸执着,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是不是污蔑,您自然清楚!太子殿下,求您主持公道。”
说完,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姿柔弱,如弱柳扶风,楚楚可怜,却又透着一股倔强美丽。
太子心疼不已,连忙将她扶起,然后怒目圆睁地呵斥道:“远安不是这种人,鲤儿,休得污人清誉!无论如何,你要向远安致歉,更要安抚清荷。”
我冷眼瞧着他二人亲近的模样,心中只觉一阵悲凉。
很好。
若说从前我觉得许清荷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但现在看来,裴远安做的那些事,她未必不知情。
她今日利用太子逼我低头,那明日呢?
太子本就是个昏了头的东西,等他来日继位大典,许清荷入了他的后宫,我的处境又将如何?
他们认定了我会输,可我偏不信这个邪!
我上前两步,目光紧紧盯着许清荷,问道:“你也觉得本殿错了,应该向裴远安致歉?”
许清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自然。”
“啪!”我毫不犹豫地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打她上辈子做了裴远安的外室,却还恬不知耻地用着公主府的东西。
太子大怒,瞪大了眼睛,吼道:“鲤儿!你做什么!”
“啪!”我又毫不犹豫地赏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因为她胆敢算计太子,逼我就范。
一介外室,如今假称表兄妹,见不得光的东西,她也敢在本公主跟前蹦跶?
许清荷踉跄两步,直直摔进太子怀中。
这一次,她哭得泪眼婆娑,身躯颤抖不已,脸上更是一左一右两个血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太子心疼坏了,扬起巴掌就要打我。
我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高禾凌,你若为了旁人打我,父皇定不会让她活过今日。试试看?”
太子缓缓放下手,眼中怒火喷涌,仿佛要将我燃烧殆尽。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高禾鲤,你有种!”
此时此刻,因为这两个外人,兄妹情谊瞬间轰然断裂,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再也无法复原。
可我早已麻木,心中没有了太多的波澜。
人最爱的首先是自己,高禾凌也不例外。
但出于最后的兄妹之情,我还是提醒他道:“高禾凌,动动你的猪脑子,裴远安无父无母,他从何处弄来的表妹?”
许清荷突然慌乱起来,眼神闪烁不定:“公主什么意思,我与表哥是久别重逢,乡亲皆可作证!”
我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就算是真的,你可知从古至今,表哥娶表妹,表妹嫁表哥的——比比皆是啊。倒不如一开始就谎称亲兄妹,做戏要做全啊。”
许清荷浑身发颤,她双眼微瞪,嘴唇哆嗦着,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啪!”
高禾凌再也忍不住,终于打了我一巴掌。
他大怒道:“高禾鲤,你住嘴!你住嘴!”
我冷冷地瞪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高禾凌根本不看我,只顾着哄怀里的美人:“她就是个疯子!跟母妃一样的疯子!清荷,不必理她,我们走!”
我擦去嘴角的血,那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一巴掌算不了什么,可是高禾凌不该,不该用母妃来剜我的心。
我毅然决然地去了金銮殿。
除此之外,徐侍卫,城门侍卫,以及公主府的侍女都作为证人,在殿外等待传召。
金銮殿上,父皇看着我脸上的伤,沉默良久,许久,他重重叹了口气。
“鲤儿,是你逾越了。
“凌儿他是你的哥哥,但首先他是本朝的太子。正如朕,必须先是君主,而后才是你的父皇。
“此事,太子无错。就算他打了你,也不是他的错,你明白吗?”
我垂下眼睛,心底一片发凉。
虽然早知结果会是这样,可当父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依旧难过不已。
可是没关系,我此来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处置高禾凌。
我叩头道:“哥哥自是没错的。鲤儿只求父皇诛杀许清荷与裴远安,还鲤儿一个公道。”
我顶着脸上的伤痕,执着而坚定地看着父皇,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
可是,等了许久,父皇依旧只是缓缓摇头,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奈。
“裴远安与许清荷,是你大哥极为看重的人,父皇若如此处置,岂不是显得太过无情?”父皇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心中委屈,忍不住反驳:“那女儿就白白挨了那一巴掌吗?父皇,您怎能如此偏袒?”
“你不是也打了旁人两巴掌吗?”父皇显得有些烦躁,挥了挥手,“行了,此事就各退一步吧。来人,将新进贡的宝物分一半送去公主府,至于裴远安,就贬为庶民,以儆效尤。高禾鲤,你跪安吧。”
我再次叩首,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父皇的决策难以更改。
“谢父皇,鲤儿告退。”我轻声说道,缓缓起身,退出了殿门。
出来时,李海迎了上来,一脸好奇地问道:“公主,您这是赢了还是输了?”
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赢了。”
李海显然不信,撇了撇嘴:“那太子他们怎么还好端端的,毫发无损?您肯定是输了!”
在他看来,我那一巴掌,不只要裴远安与许清荷受到严惩,就连太子也不能轻易逃脱。
可父皇的心,终究是偏的。
能将裴远安贬为庶民,已是父皇做出的最大让步。
“别急。”我轻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切,才刚刚开始。”
李海闻言,忍不住感叹:“想当年,您可是京城一霸,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副温婉模样?可见世事无常,真是让人唏嘘啊!对了,杨疏要见您,您意下如何?”
“见。”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心中暗自思量,杨疏,才是我真正的底牌。
公主府内,杨疏是从后门悄悄进来的,他一路垂着头,显得格外谨慎。在徐侍卫的带领下,他来到了小院,跪在我跟前,恭敬地行礼:“草民杨疏,拜见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看他腿脚已经痊愈,不由点了点头,心中暗赞徐郎中的医术高明:“徐郎中的药,果然没白费。”
杨疏再次叩首,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多谢殿下送药,徐郎中说,那一味鲜昙花瓣,是殿下您亲自采摘的,草民实在愧不敢当。”
我闻言一笑,这杨疏,年纪轻轻,倒像个老学究一般,不怪他能提出那么多精妙的国策,果真是气质脱俗,与众不同。
“抬起头来。”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杨疏听话地抬起头,我细细打量着他——有了徐郎中的药,他的脸已经好了大半,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伤疤。若仔细看的话,这杨疏,竟是不逊于京城中那些贵族子弟的俊秀儿郎!
以他的能力与外貌,将来必定能名垂青史,或许还会有佳话不断的野史流传。
不愧是我高禾鲤看中的人。
“秋桂,赐座。”我吩咐道,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是。”秋桂应声而去,很快便搬来了一张椅子。
等杨疏坐下后,我问他:“此来所为何事?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杨疏揖礼,神色恭敬:“草民冒昧,是想问一问殿下的打算。您对草民这般好,是为了让草民辅佐小侯爷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微微一笑,反问道。
杨疏谦卑依旧,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若是,草民定会安分守己,将一生献于侯府,绝不辜负殿下的期望。若不是,草民恳求公主殿下,能让草民入公主府,为殿下效力。因为相比小侯爷,草民更感激殿下您。”
杨疏说的都是心里话,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与决心。
我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若本公主只想让你做自己呢?不依附于任何人,靠你自己堂堂正正地在朝堂站稳脚跟,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杨疏闻言,蓦然抬头,眼中闪烁着惊喜与坚定。
——那一瞬,我仿佛看到黑夜中比月亮还要明亮的星辰,那是杨疏眼中的光芒,也是我对他未来的期许。
我知道,我没有选错人。
临走前,杨疏给了秋桂一封信——那是当日李海截获的,他传给裴远安的信件。
信中提及了他对大火一案的调查,其实就算没有我送他的那幅“纵火图”,他也已然知晓:那场大火,其实是裴远安放的。裴远安的本意是要除掉他这个对手,没想到他大难不死。为免东窗事发,裴远安便借照顾之名盯着杨疏,实则是在监视他。
杨疏起初感动于裴远安的“照顾”,可久而久之,裴远安的为人做派逐渐为他所不齿,其中真相更是被他察觉。
因此,他奉上了这封绝笔信,要与裴远安割席断交,还要让裴远安受到应得的报应!
此信通篇无一句脏话,却骂得人心里舒畅,酣畅淋漓,着实文采斐然。此外,他还要与裴远安彻底决裂,让裴远安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看来,上辈子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
杨疏啊杨疏,你定不会让我失望。
又是一年科考时,新科状元杨疏一鸣惊人!
他借着公主府的势力,迅速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公主为他铺路,请名流,设宴席,无一不精,无一不细。杨疏也不负众望,在一众才子中脱颖而出,不仅佳作无数,还提出了许多有益于朝政的建议。
皇上对他嘉奖不断,半年时间,杨疏便升为了正三品的大员,成为了朝中新贵。
当然,明里暗里,都有人对杨疏不满。他们是不忿,更是嫉妒。
“要我说,这杨疏就是第二个裴远安,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靠着几分姿色被公主看上了吗?”
“他何德何能,敢跟裴远安相提并论?裴远安是太子的人,他杨疏算谁的人?公主吗?呵呵,女子不得干政,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没错,他敢跟太子对着干,简直活腻了!裴远安没了公主,还有太子撑腰,他杨疏有什么后台?别说他了,连公主都不是太子殿下的对手,当初一个民女便能掌掴公主,皇上又说了什么?”
秋桂闻言,想要上前理论,却被我拦住了。
这些臣子,上朝的时候大多爱说违心话,下了朝才是他们的真心话。我今日乔装打扮成男子,为的就是听这八卦,了解朝中的动态。
他们一边走一边议论道:“不过李小侯爷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当真后生可畏!谁能想到老侯爷死后,本该落寞的安定侯府还能翻身而起呢?听说太子有意交好,安定侯一脉必定贵不可言。”
“是啊,不如我们结伴去安定侯府,先为小侯爷庆贺一番?也顺便探探口风,看看能否攀上这棵大树。”
“大人提议甚好,请请请。”
——然而,他们却被李海轰了出来。
安定侯府外,李海骂得那叫一个难听,丝毫不留情面。
“什么拍马屁的破落官,也敢来他府上?长得丑陋恶心,让他吃不下饭!滚你大爷的混账羔子,别脏了爷的地盘!”
众大臣被骂得不敢吭声,脸色复杂精彩,如同调色盘一般。
当年老侯爷病死,李海尚且年幼,他独自操办父亲的丧事,无一人帮忙。就连吊唁,这群人也是差个下人跑一趟便是,面子工夫也懒得做。
如今李海建功立业,他们想讨好结交,却被打得老脸无光,真是世事无常啊!
几个老臣胡子哆嗦道:“小侯爷,您自重!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人,您不给我们面子,总要给太子面子吧!”
“凡事不要做太绝,留一线才好!日后好相见嘛!”
李海闻言,啐了一口,直接上脚:“我去1你1大1爷的面子,去1你1大1爷的线!通通给爷滚!别在这儿碍眼!”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侯府门前终于恢复了清静。李海满脸怒气,眼底隐约闪着泪光。看到我后,他先是惊讶,又是大笑:“哎哟呦,公主殿下,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呀!小府简直蓬荜生辉!来来来,快请进!正好新请了厨子,最善做您爱吃的甜食!”
我摇头拒绝道:“侯府高门显贵,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海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你听到了?我那是骂的他们,从前的侯府无人问津,如今我立了战功,他们倒巴巴地贴过来,不骂他们骂谁?这群势利小人,真是让人恶心!”
我一笑置之:“太子有意拉拢你,我与太子不睦,就不进去了。不过有句话他们没说错,安定侯今非昔比了,你大可随心所欲,无需顾忌太多。”
安定侯战功显赫,打个人算什么?
若有人胆敢触及我的底线,便是杀人偿命,又有何不可?
皇上此刻正需此人效力,自然会网开一面,不予深究。
李海闻言,深知其意,郑重地点了点头,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李海心中明了,多谢殿下指点迷津。”
一切果然如预料那般发展。
李海接连被朝臣弹劾,一本本奏折如雪片般飞向皇帝案头。即便皇帝再惜才,也不得不顾及朝臣们的议论纷纷,最终对李海进行了严厉的训斥与责罚。
然而,李海挨了罚却依旧我行我素,毫无收敛之意。整个朝堂之上,似乎没有他放在眼里的人或事。那些老臣新贵,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高兴时便拳脚相加,不高兴时则恶语相向,俨然一副朝堂霸王的架势。
太子却屡次三番为他求情,言辞恳切,皇帝无奈,只能对李海小惩大诫,以示警告。久而久之,李海对太子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甘愿臣服于太子麾下。
太子也因此得到了一位得力干将,如虎添翼。
同年九月,秋风送爽,太子却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他迎娶了新侧妃许清荷。
为了许清荷,太子不惜放下身段,恳请皇上当众赐婚,以示恩宠。他还特意将裴远安从外地调回京城,安排了一个六品闲职,以示拉拢。
除此之外,太子还大肆修缮府邸,金银财宝如流水般散出,奢侈之风令人咋舌。
皇上年事已高,朝政大事渐渐力不从心,全由太子代为监管。许多事情,即便皇上发现了太子的不轨之心,也已无力回天。
毕竟,这是他亲手选定的储君,也是他唯一的子嗣继承人。
父皇病逝的那一天,高禾凌将我囚禁在公主府中,严禁我外出送丧。公主府上下人等皆被禁足,只留下几个粗使婆子负责日常起居。
对外,他大肆宣扬我不孝之名,说我因陈年旧事对父皇怀恨在心,连父皇宾天都不肯前来送丧。
长公主高禾鲤,罪该万死,不孝之名传遍京城。
前朝正忙着筹备登基大典,一片繁忙景象。
而我的公主府,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在侍卫的严密保护下,许清荷带着一条白绫,趾高气扬地来到我面前。如今的她珠光宝气、贵气逼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柔弱无力、任人欺凌的小侍女了。
她的脸上布满了仇恨与怨毒:“高禾鲤,都是因为你,害我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如今,你也该以死谢罪了!”
我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闻你有了身孕,真是恭喜恭喜。怎么,不为孩子积些福德,非要跑出来杀人放火吗?”
许清荷咬牙切齿道:“不亲手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哦?
我轻笑一声,问道:“你究竟在恨什么?恨你的表哥裴远安没有向我示好?恨我没有嫁给裴远安,让你没有机会做他的外室?还是恨你没有为他生儿育女,延续香火?”
“高禾鲤!你在胡说什么!”许清荷脸色骤变,怒喝道。
我笑着看着她,心中暗自思量。是啊,如今的许清荷自然不懂我在说什么,可上辈子的她,必然是心知肚明的。
“许清荷,若你今日不来,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来了……”我缓缓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许清荷不屑一顾道:“我来了又如何?如今的公主府被围得水泄不通,谁还能来救你?”
“荷儿,不得无礼。”
就在这时,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正是裴远安。他如今已是太子亲信,又新升了三品官职,一副潇洒肆意、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装模作样地向我揖礼问候道:“公主殿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我打量着他,笑道:“裴大人,不过半年未见而已,你倒是愈发意气风发了。再不是当年那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狼狈不堪的模样了。怎么,看着自己心上人另嫁他人、身怀有孕,心情很好啊?”
裴远安的斯文外表顿时四分五裂,他皱眉怒视着我,恶狠狠道:“心上人?你早就知道?谁告诉你的!”
这件事,即便是与他同乡的杨疏都不知情。
不过如今的杨疏,已经被太子下大狱,生死未卜了。
我感叹道:“你忘了,是在你做了丞相的那日啊,你亲口说过的,许清荷是你的此生挚爱、命中注定。”
许清荷神情复杂地看向裴远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安。
最终她咬了咬牙,说道:“长公主疯了,她说的话不能信。”
裴远安却慌了神,他上前紧紧握住我的双肩,用力摇晃道:“禾鲤,你没有疯对不对?你还记得我,记得我们的从前对不对?我知道,以前的你喜欢我、对我好、痴心一片。是我不知所谓、糊涂混账、对不起你……禾鲤,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去求太子,让他放我们离开京城,去做一对平凡夫妻,再不回来了好不好?”
许清荷又急又气,跺脚道:“表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怎么能跟她在一起?”
裴远安怒斥道:“我为什么不能跟她在一起!这世上只有她对我最好、最真心!是我明白得太晚、是我的错!禾鲤,都是我的错!”
他痴痴地看着我,那副模样令我感到无比恶心:“鲤儿,你可知道,自从杨疏出现后,你对他的种种关怀与照顾,都令我心生嫉妒。那本该是属于我的温柔与关爱,可也因此,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最爱的人是你!”
许清荷难以置信地看着裴远安,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失望:“表哥!”
……
疯的人其实是裴远安才对。
他当真是个无耻之徒、贱皮子一个。许清荷为了他委身太子、受尽屈辱,他却觉得本公主对他最好、最真心。
这份所谓的“爱”,实在令人作呕、不堪入目!
呵。
我后退两步,轻轻拍了拍手。
墙壁突然打开,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本该身处牢狱的杨疏。他神色从容、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再后面,是李海的麾下将领,他们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至于李海?
他此刻正在皇宫之中,执行着更为重要的任务。
——父皇是被太子毒杀的,因为太子等不及了,他要早些继位称帝、拿到君王大权。
贪心不足蛇吞象,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此事我早已知晓多时,却并未阻止。我只让李海暗中搜集证据、等待时机。
继位大典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证人证物应有尽有、铁证如山,高禾凌无从抵赖、无法狡辩。
他的恶毒面孔令所有朝臣不齿、唾弃不已。
——他再也做不了储君了,他的帝王梦就此破灭。
女子不得干政?从今日起,无人再敢言这话。
托父皇的福,他此生只有我与太子两个孩子。可惜啊可惜,他还是被自己的孩子毒死了,真是可悲可叹。
相比太子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本公主的那些繁杂琐事又算得了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即日起,本殿便是女帝,执掌天下、号令群臣。
其实有句话,高禾凌没说错——我的确如母妃一般,行事疯癫、不拘一格。
帝令如山、不可违抗!
太子入狱、此生不得出,让他尝尝失去自由的滋味。
参与毒杀先皇一案者,杀无赦、以儆效尤。
与太子狼狈为奸、助纣为虐者,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有功者,奖!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死于太子剑下的无辜人,后代可世袭官职、享受荣华富贵;若无后代,则重赏亲友、以示抚慰。
裴远安贬为七品小吏,看守城门、此生不得出京半步;赐婚许清荷、永不许纳妾,让他尝尝被束缚的滋味。
那一日大婚之时,许清荷产下一子。
夜深人静之时,我将孩子抱去给太子看。
“大哥,你瞧这孩子的眉眼,是像你多一些呢?还是像他的表舅舅多一些呢?”我轻声问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太子形容枯槁、面色惨白如纸。他本强撑着一口气,以为可以靠许清荷肚子里的孩子击败我、夺回皇位。
可当他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眼中再无希望之光、彻底绝望了。
因为那孩子像极了裴远安——非皇室血脉、毫无帝王之相。他的旧臣们绝不会拥立这样一个孩子为帝、背叛朝廷。
高禾凌啊高禾凌,他再无翻身之可能、注定要老死狱中了。
天亮了、晨光熹微。
一切尘埃落定、归于平静。
朝堂之上祥和安宁、一片和谐景象。
春日里的百花盛开、香气扑鼻而来,正是赏花赏景的好时节啊。
【杨疏番外】
我叫杨疏,说来我与裴远安的身世倒有几分相似。
我们皆是自幼便没了父母,孤苦伶仃地在这世间飘零。那些亲戚们,平日里对我们避之唯恐不及,仿佛我们是会带来厄运的灾星。对于我们这样的人而言,唯一的出路似乎就只剩下科考这一条路了。
于是,我们一边刻苦读书,一边四处找活计攒钱,只为能踏上那通往京城的漫漫征途。一路上,我们同伴结行,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渴望,奔赴那繁华却又充满挑战的京城。
京城之地,才子云集,个个才华横溢,犹如璀璨星辰般闪耀。可我们亦非等闲之辈,心中自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我们每日挑灯夜读,刻苦钻研,就盼着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实现为国为民效力的宏愿,也让自己能扬眉吐气,不再受这世间的冷眼与欺辱。
然而,命运却对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我的人生彻底颠覆。在那熊熊烈火中,我的容貌被毁,曾经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庞,如今变得面目全非,犹如狰狞的恶鬼;右腿也落下了残疾,每走一步都如针扎般疼痛;曾经清亮的嗓音,也变得嘶哑难听,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那一刻,我生不如死,无数次在黑暗中想要结束这痛苦的生命。
可后来,我偶然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裴远安精心设计的阴谋。他害怕我在科考中抢了他的状元之位,更怕我凭借才华夺了他的风头,让他在众人面前黯淡无光。
与我的落魄潦倒相比,裴远安的日子可谓是一帆风顺。长公主对他格外青睐,对他关怀备至,这份好,尽人皆知。可有一次,裴远安前来探望我时,不知怎的提到了长公主,只见他眉宇间皆是烦躁之色,仿佛长公主是他的累赘一般。
我看着他,心中有些感慨,便将“大兴田木”的提议告诉了他,还语重心长地提醒道:“若两生欢喜,便无惧向前。若是无情,也要提早说明,免得旁人心伤。”可裴远安却一脸无奈地说道:“她是公主,她愿意对我好,难道我还能拒绝?万一她恼羞成怒,毁了我怎么办?”
可实际上,长公主并非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她或许早已看透了裴远安的真心,最终选择了放下,可裴远安却始终不愿放下这份虚荣与执念。
后来,我归入了小侯爷麾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收到了公主殿下赠送的“纵火图”,彼时我已查明了那场大火的真相。这幅画,无疑是公主殿下向我抛出的橄榄枝,她似乎在暗示我,她愿意与我一起揭开那背后的阴谋。
旁人都说我是第二个裴远安,可我心里清楚,裴远安得到的东西远比我要多得多。公主与我之间,始终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君臣而已。
为了麻痹太子一党,我与小侯爷明里暗里布置了许多棋子。终于,到了皇上驾崩的那一天,公主问我:“你怕不怕下狱?”我深知,我是公主府的人,那些人必然不会放过我。可小侯爷那边早已胜券在握,就算受罚也只是暂时的。
于是,我坚定地回答道:“回殿下,臣不怕。”公主听后,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好,记得护着你的脸,等此事了结,本殿会为你说一门好亲事!”“多谢殿下。”我恭敬地回应道。
筹谋许久,为的便是今日这一决胜负的时刻。可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竟自私地希望这一切不要这么快就结束。我甚至想,我宁可一辈子都做公主府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奴才,或者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面首,我也心甘情愿——这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幸福。
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公主欢喜,我又有何惧?我愿意为她承受一切。
可惜……公主继位后,此生没有设立后宫,也没有留下子嗣,这让外面的臣子们吵翻了天。他们纷纷上书,要求公主广纳后宫,以延续皇室血脉。
我私心想着,或许将来公主受不住朝臣的逼迫,真的会广纳后宫,到那时,我也是有机会的。直到那一日,我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梦里的我,终其一生都是那个容貌丑陋的废人,而裴远安则借了我的力,在朝堂上深得圣心。后来,裴远安娶了公主,做了丞相,风光无限,成为了众人敬仰的对象。
而我……为了能留在公主府,能与殿下短暂同处,只能由着裴远安打骂侮辱,却不敢有丝毫反抗。我知道,殿下也在受苦,她被困在这高高的宫墙之内,就像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逃不出这个无形的囚笼。
我也是。再后来,公主偶然间发现了裴远安养在外面的妾室与孩子,与他大吵一架。盛怒之下,公主竟失手刺穿了裴远安的心口……而她,也因气急攻心,不治身亡。
大梦初醒,我仿佛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挣扎了出来。我突然觉得,公主没有后宫也很好,这样她就不会被那些琐事烦扰,能过得自在一些。公主做的一切决定都很好,只要她开心,做什么不可以?
那一日,我如初见公主般恭敬地叩首,称呼着公主从前的名号:“殿下,杨疏有一请求,望您准许。”“说。”公主淡淡地回应道。
“后宫空悬,朝臣心忧,杨疏愿为殿下选秀入宫。”我鼓起勇气说道。殿下听后,笑盈盈的,威严不减:“杨疏啊,别逼朕罚你。”
我继续叩头,坚定地说道:“若殿下不嫌,杨疏还有一法。古有三千宠爱集一身,杨疏愿替三千佳丽入宫,日夜陪伴殿下,生生世世,永不反悔。”
我抬起头来,诚恳地看着公主:“人生凄苦,杨疏不愿殿下孤身一人,臣入后宫,可当权宜之计。”许久,殿下站起了身,她的声音毫无波澜,可于我而言却是天籁之音。
她踱步走来,鞋面的祥云如龙飞跃,仿佛带着一种神圣的气息。只听她道:“……允。”
那一刻,我心中的余愿终于得以实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