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严重低估的大唐诗人:文能写诗痛骂奸臣,武能保住帝国15城

发布时间:2025-07-14 13:03  浏览量:1

747年正月,这年是大唐天宝六载,长安春寒逼人。街头巷尾热闹得有些过头。皇帝一声令下,祭天仪式庄严收官,朝廷要从四方八面“发掘英才”,所有地方官员慌慌张张筛选、推举本地的贤人俊才,然后打包送往都城。礼部科场一时风风火火,连京城的棉袍都脱销了。**谁都觉得这回机会来了,是不是,真有点万邦来朝的气势!**

可等榜单公布,竟然只有零。零就是没有。三十几个状元才俊围了一圈,愣是一个没中。朝野舆论翻天,心头就是那么一口气没地儿撒。所有人的期待像场笑话。偏偏这笑话最后变成庆典,主考李林甫斩钉截铁地给皇帝送了份贺表,说“天下英雄,尽在吾皇麾下”,再不剩“野无遗贤”。皇帝看了据说喜笑颜开?这就有点怪了。

杜甫也在其中。他那年三十六岁,满心不忿但无奈。写诗吐槽自己赶上了糟心年月,“致君尧舜上”的理想又要再搁浅。他心里明白,这会儿争也没用。反正已经被编进大唐权力的笑柄里去了。**——他认了命。**

旁边元结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元结火了。年轻的元结梳着短胡子,当场就批文骂起李林甫。他选了最直白的字眼,把李相国骂得体无完肤。什么“举人多卑贱愚聩,不识礼度,恐有俚言,污浊圣听”,一五一十写到纸上,全给曝光了。**

他看不惯李林甫遮掩天下贤才,只想用自己死党窝里横。他也不齿朋友们“留京找靠山”的想法,坚决劝回乡隐居。**“人生不方正忠信以显荣,则介洁静和以终老”,这话今天说出来多少有些矫情,但元结说得掷地有声。**

又过了些时,元结没消气。他还写了《丐论》,通篇就是被搅乱三观的语气。京城权贵为了巴结、升官、维持体面,像乞丐一样伸手乞讨,有的甚至自己表示要给别人当孙子或者让妻子给别人。**元结觉得这些人比真正的乞丐还无耻。他说,乞丐有的是真没饭吃,那些高官老爷却是自己作践自己,纯粹不要脸。**

可元结其实没那么傻。他知道李林甫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只是找个由头,借着骂权臣抒发胸臆。没几个人敢碰这一层,他玩了个巧劲,他虚构出来各种“荒王”“乱王”“虐王”等帝王。其实说穿了都指向当时那个自诩千古一帝的玄宗。绕着圈子点到为止,是聪明人的消遣么?

有一回大水,南方百姓溺亡数千。元结写《闵荒诗》,表面骂的是隋炀帝,实际上就在对照当朝。**诗里的“天囚为我万姓雠”,没什么遮掩,谁看了都会心惊。连杜甫看了都得抹把眼泪。他带着愤怒写文警诫朝廷,这种直白,一般人可学不来。**

隐居山林,一边种菜一边骂人,好像比那些挤破头进京当官的朋友活得还潇洒点。他不追求达官贵人,反而对父老乡亲格外在意。其实,他从小疯玩,不爱读书,后来只是被族兄元德秀劝了才走上正道。这位德秀兄是被“颜回第二”级别的大儒,而元结能把同族精神继承,已然不易。再怎么样,人家是真正读书明理。

等安史之乱爆发,元结还是没躲过大时代的裹挟。他不是铁人,也会躲难,但乱世需要人,他就不能一直归隐。四十一岁那年,被唐肃宗点名做御史。没打过仗照样能指挥军队,这事最吊诡。五千义军归顺他,大唐南境才没“沦陷”。元结的行事风格很怪,表面谦恭,其实特别自信,甚至有些傲慢。他解决官兵军饷,抚恤孤儿老母,一直奔跑在一线,完全不是死板的文弱书生。

他管自己的官位升降,“三年连升”,实际未必真在乎。资格够了,手段有了,横空出世的战功让很多老资格将军都羡慕。颜真卿替他写墓志铭时感叹:“(元结)威望日崇,压制贼境”。普通人还能有这气场?

可他又反复拒绝升官发财那些路子。好心人劝他必须功利,“要争、要媚”。元结摆手,坚称自己只走“仁、清、忠、直、方、正”之路。他这样的人真的能混成大官?想想还是行。也许不行。很难说。唐朝不是一板一眼的体制,被压制不奇怪。

最破防的是他做道州刺史那年。西原蛮打劫城市,大部分人饿到啃草根树皮。上头却一天到晚催税,不到两月下达了二百道急文。百姓叫苦,元结气炸。随手写诗,把朝廷督办的无情写个底朝天:**“追呼尚不忍,况乃鞭扑之!”**这一嗓子幽怨到极点。

后头他居然敢当众说不配合催税,要么丢官,要么害人。选择了自保百姓。最终上层驳回催税,道州就是因为苦没被贼灭。事情总有未解,按理说他这样抗上级早就该倒霉了。不然,换在今天,元结这样硬扛体制,还能善终?但元结被调走时,地方竟然立祠纪念,父老不肯放他走。可见凡事无绝对。

有意思是,他遭遇权臣排挤,差点连基层差事都干不下去了。政治本无理,元载等权臣早就盯上他,功高震主谁喜欢?反正腐败官场从不中他意。后来虽得以复职,一辈子也过得时断时续、半隐半仕。你说这人是高洁么?有可能吧,但“高洁”跟“实用”未必无冲突,他自己矛盾不矛盾?真说不清。

杜甫读《舂陵行》和《贼退示官吏》时已是中年漂泊,感慨良多。诗里直言“得元结辈十数人,天下太平可待”,把元结捧到天上。他们曾经并肩挨宰,如今天各一方,一个苟且为生,一个敢骂敢上。**杜甫终究是身陷离乱,元结却还能主政一方。当年的落榜人终究走出两条路。**

元结的为官经验不是满纸空谈,关键时候接地气,也真能体恤百姓。他“珍惜人生命、更懂人心疼苦”,与现代的为官之道其实也没本质距离。本事、魄力,与人性关怀,反复拉锯才能出成色。可惜绝大多数官僚只顾保乌纱。话又说回来,要严查权力者的良心,这怎么可能?道理根本讲不圆。

宋以后,杜甫无人不知,元结却渐渐淡出公共视野。不是他才情不足,而是不够“艺术化”,不够“诗性”,写得太硬、太直,如同一块石头钉进时代缝隙。讽刺也算悲剧。有人说元结“诗文承先启后”,开古文运动先河,韩愈、柳宗元都算他后学。可谁又在意?大部分人只记诗人那一行,其余的都随风去了。

他不止诗文鲜明,战场、官场、案头都能发光。世人说唐人才子多、名将多,可文武双全兼备良心的,有几个能混过元结这档?时至今日,大部分纪录已经模糊。有人记得他“上接陈子昂,下传韩退之”,也有的只知道他是“宰官骚客”,再后来,甚至只剩一张名字,不通人性。

要说元结算不算“完美人物”?或许不配这三个字。他太倔,太有自己的腔调,做人一板一眼,但又足够会变通。不是那种教科书式的楷模——反正历史本身就不适合完美模板。杜甫理想高远但多慨叹,元结锋芒逼人却多行事。两个人,隔着时代和命运的分岔口,分进合击,合起来就是唐朝官僚与士人的两种最大可能。

其实也不光是当时。今天,官场、职场、互联网喧嚣中,那些“受困于体制却不肯妥协、嘴硬又心软”的人,总能在元结写下的诗文里找到影子。大环境换了,人的艰难、坚持、踟蹰还是没变。有人批评他太理想化,有人说他总是硬拧着脑袋过日子,可他是真活明白了吧。谁又能说得准呢?

世间有少数人,不跟世界和解,也不委屈自己。元结大概就是这样的异类。他的强硬局促、柔软奇特、虚妄与精悍,就这样盘错在一起。能把一手烂牌打成这样,已经够得上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