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怒斥,李鸿章跪地喊冤,甲午开战首日,清军24小时溃败如山倒
发布时间:2025-07-14 03:08 浏览量:1
1894年8月1日,光绪皇帝召见李鸿章,开口就是埋怨,说李鸿章出兵太晚,有抗旨不遵之嫌,兵力出得也不足,太胆小了一点。
他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臣实在是为了保存大清实力着想呀!”年事已高、身高体胖的李鸿章一趴到地上,就很难站起来了。由于贫血,眼前时常一片漆黑。光绪皇帝从心里还是很敬重李鸿章的,更清楚这是一个功劳非凡的重臣。有时想整他是因为他过去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只听太后的。
皇帝道:“朕也知你有难处。但对日宣战非同小可,日本小国欺人太甚。从即日起,中堂再行挂帅,立即对北洋海军周密布防,一举破敌,不得有误!”
“臣遵旨。”李鸿章无力地答应着。在皇帝面前,是不容他讲丧气话的。
光绪皇帝亲笔起草了对日宣战书,措辞极为犀利:“……著沿江沿海各将军督抚及统兵大臣,整饬戎行,遇有倭人轮船驶入各口,即行迎头痛击,悉数歼除,毋得稍有退缩……”
这是光绪二十年七月初一日。
同日,日本明治天皇也颁布了宣战诏书,大有一拼到底的势头。两国宣战,俄、英、美、德、意、荷等国先后宣告中立,坐山观虎斗。
对于各国中立,李鸿章大为不满,骂道:“贼娘养的,都背信弃义了。平时里跟老子谈来谈去,说是支持我大清。现在都缩头了!”李鸿章凭窗而立,牵挂着前方战事。他当时组建这支北洋海军,可以说就是为了防御日本。如今真的开战了,他深知这支海军的装备已大不如以前。而朝野上下却都把目光投向这支海军,押下了赌注。
他想到了不久前孙中山给他的书信,请求他全力革新政治。这位毕业于香港西医书院的逸仙先生对李鸿章寄托着满心希望,认为在眼下的中国,唯有李鸿章才能有实力也有能力推进改革政治的进程。他认为:中国之所以积贫积弱,“固患于能行之人少,尤患于不知之人多。”他由衷叹服这位逸仙先生的见解。但改革政治,老朽无力了。李鸿章想:若老朽再年轻十岁,便不会拒绝这位爱国才子的请求了。对着铜镜照一照自己,李鸿章深知自己已经失去了往昔那种指点江山、睥睨万物的豪气;保养得还算不错的脸上笼罩着一片倦怠无奈的阴云。一把胡须已经彻底白了。脊背也开始微微弯曲,脚步不再有力了,甚至不听使唤,踉踉跄跄了。
李鸿章苦恼的不仅仅是兵力不支,船舰破旧,更为空虚的财力而揪心。这些年来,大清的财力虽户部掌握,他也是参与筹划的。每年国库收入大抵在八千八百万两上下,数目不小,但仅与日本相当。而日本的地域和人口才相当于大清的一个行省呀!就这点钱,要花的地方无数:宫廷的奉禄、清军的饷银,西北平乱、十八省的拨款,偿还外债、皇上和太后的挥霍······每年不见增收却见增支,朝廷有六部九卿詹翰道科一大堆衙门都张口要饭吃。若不是早年由自己坚持增设厘金之税,恐怕国库早就空了。
或东或西地想了许多,李鸿章摇头叹息不止。生逢末世,即使他肩扛半壁江山,孜孜于办洋务,建工厂、开矿山、兴经济,又如何能挽狂澜于既倒,扭转乾坤呢?
“禀中堂,朝鲜发来急电!”
电文一打开,李鸿章差点儿一头跌倒在窗前:“日军狂攻平壤,聂士成英勇反击,打退日军数次;左宝贵于军中身先士卒,不幸阵亡。叶志超临阵退缩,纵马狂退几百里至鸭绿江,致使平壤失陷。”电文下面的署名:袁世凯。
“气死我了!”李鸿章三两下撕碎电文,大吼道:“叶志超呀叶志超,你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我没脸见人啦!”
好像在一夜之间,日本这个民族成熟了。而大清国却好似在一夜之间衰落了。李鸿章只知此仗艰辛,却不料败得这么快,这么惨!这便是李鸿章一手指挥的中日甲午战争。这又是一场持续较量了二十年的战争。
李鸿章知道,不出几日,皇上、太后都会传他,骂他无能的。他看了一眼放在案头上的三眼花翎,蓦地有一种要失去它的感觉。
就在这时,朝廷的人事发生了一些变动。帝党为削弱后党,做出了决策:
重新起用恭亲王奕䜣;擢升翁同和、李鸿藻为军机大臣。
恭王已是年近八旬,翁同和则精力旺盛,一上台就把矛头直接指向李鸿章。李鸿章仍然不理他那一套,前线局势要紧,他顾不上朝廷将要对他怎样了。
原来,就在光绪二十年七月二十五日,在日本海军发动丰岛偷袭的同一天,另一支日本军在大岛义昌少将指挥下,由汉城龙山出发,南下进攻李鸿章大军。在牙山,中国军队同时遭遇海战,并且大都丧生了。
几处战场的消息传来,叶志超心惊肉跳,将士们士气低落了。再次大战之前,在朝鲜的清军大营里,笼罩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气氛。
七月二十六日凌晨二时左右,聂士成率本部两千余人驰赴成欢扎营,构筑工事。当晚,日军南下大队人马已进至振威。振威距成欢仅三十余里。聂士成派探兵侦察,发觉自己兵力根本不是日军的对手,请叶志超派援兵支援。次日午前,叶志超将江自康一千兵马派来成欢。这时,两军前锋已经接火。
日军混成旅团由大岛义昌亲自指挥,分两路向南推进。进军的线路是:旅团主力沿汉城至公州大道从正面南下,另组成东路支队,由铜雀津、龙仁县、安城郡向稷山推进。二十八日,日军逼近距成欢仅十四里的素沙场。大岛义昌在素沙场重新布置,着手准备对成欢中国军队发动进攻。
这时,叶志超已获悉日军已逼近成欢,率小队人马速来成欢与聂士成磋商战守之策。总的方针是:以防守为主。于是,叶志超令自己在牙山的人马退往公州,使公州、成欢距离拉大,各自为阵了。本来数量就有限的兵力,益加分散,这就成了一个战败的布阵。
聂士成在成欢的兵力部署分为左、右两翼。左翼阵地在成欢西北大约四里地的牛歇里高地上。他们在高地上构筑了堡垒工事两座,由江自康扼守。任务是阻击日军由成欢进攻牙山的道路,配备了炮队,向北可控制距牛歇里约四里外的银杏亭高地,东可俯瞰汉城至全州大道。
右翼阵地以成欢东面的月峰山为依托,沿山修筑堡垒三座,控制成欢东、北两个方向的谷地。他们还在北面丘陵上修了两个堡垒,从正面控制汉城至公州的大道。
这个防御阵势,实际上也是一分为二,主阵地不明显,月峰山一线的防守尤为薄弱。更主要的是:它们只立足于防,而无攻的准备。
日军大岛义昌早把这个布防探得一清二楚。他判断:如果以主力沿汉城至公州大道正面进攻,自己在过了安城渡后,必须要经过成欢至安城渡之间的一片水田和沼泽地。而那里不仅道路泥泞难行,同时若遇夹攻,也找不到掩蔽之处,危险极大。如果从清军左翼牛歇里阵地前方的银杏亭高地发起进攻,可能会受到李鸿章炮兵的轰击,蒙受损失。并且,即便攻占牛歇里后,再转向进攻成欢,还要经过那片水田和沼泽地,又是危险。
经过权衡利弊,再三比较,大岛义昌决定以少部分兵力佯攻清军左翼阵地,吸引清军主要兵力。自己率主力向月峰山一带阵地迂回,主攻清军右翼阵地。而且,这一行动还放在天黑以后进行。得手以后,争取在天亮后全歼清军。
当天夜里十一时左右,日军动手了。大岛义昌的右翼佯攻,自己亲率的左翼作为主力,由步兵九个中队、一个炮队和一个骑兵队组成,进攻清军右翼月峰山阵地。他的右翼为牵制兵力,沿汉城至公州大道出击。
是夜,天地间一片漆黑,浓云蔽空。在这样的条件下进军,日军的速度受到影响。左翼兵马在次日凌晨五时,才抵达成欢北面约八里地的都监里。右翼于二十八日后半夜两时从素沙场出发,向成欢正面进犯。一小时后,日军前卫部队已越过安城渡,过了沼泽地,到达了佳龙里附近。后队尚未越过沼泽。埋伏在佳龙里附近的清军发现日军了,见日军辨不清方向,正派人到老百姓家敲门问路。清军突然发起进攻。由于事出不意,加以四野漆黑,迷了方向,顿时乱成一团,拥塞在路中。日军死伤惨重,不知清军来自何方,甚至互相开枪对射,数人被挤入河中溺水而死。
日军右翼队司令官武田中佐见状,急命本队向右迂回,攻击清军右翼。但因沼水泛滥,不辨道路,纷纷落入沼泽之中,愈陷愈深。有一支二十九人的小队全部溺毙于沼泽之中。
天亮以后,日军组织反扑,见清军人数原来很少,拼命狂轰滥炸。清军以寡敌众,抵抗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弹药用尽,被迫撤退。凌晨五时许,日军攻占了结龙里。
这是日军右翼的情形。他们攻占了结龙里后,按原计划向清军左翼牛歇里前方的银杏亭前进。六时许,日军逼近牛歇里北方高地,双方激战打响了。聂士成不知来攻的这支日军并非主力,只是佯攻。他见牛歇里打响,亲督自己的主力前来参加战斗。这样,月峰山的清军兵力就更少了。而日军的重点正是进取月峰山。
大岛义昌见清军中计,月峰山主力已被引开,十分欢喜,一阵小跑冲到阵前,指挥枪攻月峰山。双方枪弹炮火,互轰互射,流星万道,横飞半空。日军的一颗山炮榴霰弹击中了清军阵地的第一号堡垒,使聂士成的兵勇死伤很多。聂士成冲出营垒,拼死还击,击伤日军第二大队长桥本昌世少佐,击毙日军多人。但由于清军炮兵主力远在左翼牛歇里。不能及时支援,使月峰山右翼阵地第二号堡垒也被日军攻陷了。至此,月峰山阵地首先失守,不久,牛歇里阵地也丢失了。清军余部被围在成欢街道附近,四面受敌。聂士成指挥突围,成欢也最终被日军占领。
聂士成率余部退奔天安,与叶志超会合。二人商量,准备退向公州。两军到公州后,叶志超说:“公州不是可守之地,还是绕道去平壤吧!会合大军之后,再作商议。途中,叶志超电告李鸿章:自己的清军以少胜多,毙敌两千余人。他未报告真实情况,而是绕道向北,躲避日军,行程一千余里,费时月余,才到达平壤。叶志超畏敌怯战,鼓舞了日军的士气。而清军内部,既有矛盾,又无精神,已成败局。
其实各军刚到朝鲜时,内部矛盾就出来了。李鸿章命叶志超任“总统”节制各军,许多将领不服。一时如炸了窝的蜂群,沸沸扬扬起来。盛军记名提督卫汝贵就公开叫喊:“叶志超不配!”
他原以为是要让他当“总统”的。因为他的盛军是入朝四军中最大的一支部队,有马步十三营,计六千多人。二则他本人也不是泛泛之人。早年追随刘铭传加入淮军,多次荣立战功,官至总兵。他与李鸿章有同乡之谊,李鸿章移督天津后,就让他留驻津城,统领北洋防军。决定让叶志超当“总统”的上谕下来,他大骂叶志超。李鸿章获悉,自天津发出电报,要他消除私见,顾全大局,和衷共济,协力抗敌。无奈卫汝贵依然心胸狭窄,不愿受制于叶志超。
卫汝贵也已经是虚岁五十九的人了,以一名赳赳武夫,成为一名总兵,也算是混得有滋有味了。而且这些年在淮军中钱也捞足,在家乡买房置地,娶了六房夫人。开赴平壤后,他的原配夫人给他寄来家书一封,告诫他:“君起家戎行,致位统帅,家既饶于财,宜自颐养,且春秋高,望善于为计,勿当前敌。”
夫人劝他遇敌避走,多想家里的财产、自己的岁数和身份。到平壤后,他果然听起了女人的话,置军令于不顾,东躲西藏,畏难不前。岂料他夫人这封家书于后来从平壤溃逃时,被日兵捡到。日本人将此信视作奇闻,在日本各家报刊上登载出来,大肆渲染,一时成为笑谈。
李经方此时出任驻日公使。他见到那些日本报纸登出这封信,于回国之时带给了父亲李鸿章。
“丢脸,丢脸,卫汝贵又一次丢了我的老脸了!”李鸿章怒不可遏。
李鸿章岂知:除卫汝贵外,马玉昆率领的两千毅军也对叶志超不满。这支军队的创立者是悍将鲍起手下的宋庆,因而继承的是“以恩相结,以死相报”的“霆军”的传统。作为统领该军的大将,非在该军中根深蒂固者不能胜任。所以,进入朝鲜后,叶志超岂能指挥了?加之马玉昆劝说不力,全军我行我素的现象严重。
至于四路大军中的另外两支队伍就更是磕不得,碰不得了。丰升阿的练军虽有两千人,却是原八旗的底子,脆弱之极。丰升阿又系旗人身份,根本不把汉人提督叶志超放在眼里。而左宝贵的奉军因属绿营练军系列,没有战斗力不说,还目中无人。
驻守平壤的各路将领此时是各怀心思。因此后来的人们分析认为:李鸿章此战最大的错误是错用了一个人。
成欢一战大败,为清军在整个朝鲜战场上形势笼罩上了一层阴影,这是开局之败,出师不利。李鸿章在成欢失守的第二天,就照会各国驻华公使,严厉谴责日本军队,并宣布召回驻日本公使、领事,宣布与日本彻底断交。
坐在凉椅上,李鸿章在大骂叶志超、卫汝贵为他丢脸的同时,也找出了自己的又一个失误:“小看日本了!”他尽管也深知日本近年来发展极快,但在骨子的深处仍有轻敌意识,影响了重拳出击计划的形成。
幕僚杨士骧来报:“朝鲜叶志超来电!”
李鸿章接过电文一看:叶志超以诸将不服从指挥为由,请求辞去总统之职。
李鸿章押下了这封电报:临阵易将,兵家大忌。明知错了,也只好将错就错了!他令立即复电:不准所请!并告示在朝鲜诸将,切勿各存己见,不服调遣。影响大局,从重追究!
朝鲜那边,政局发生变化:原国王发出诏书,把全权委任给了生父大院君李昰。大院君着手做的,就是惩治闵氏一族。新政府的首脑是金宏集,金允植和鱼允中也作为成员,组成了“金允内阁”。这个新内阁对中日甲午之战抱观望态度。中国军队去为他们平乱,他们却袖手旁观了。他们暗下决定:谁打赢了,就跟谁跑。现在胜负难测,所以对中日两军都不亲不疏。
在平壤的清军四大主将依然故我。
叶志超辞职未准,自言自语道:“那我也只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如果城丢兵败,大家都逃脱不了责任。”
在平壤二十多天了,由叶志超提议:几位主将轮流坐庄,天天互请,以期在酒桌上拉拢各位,增强感情。谁知把酒临风尚
可,一谈备战御敌又不听调遣了。
李鸿章又一道电令:“坚扎营垒,先成守局。”中堂的话还是要听的,所以各军才勉强动了起来:在环城四周修筑了二十五座堡垒;在城南大同江北岸构筑了一道四米高、四里地长的高墙,墙下布雷,堡上架炮,算是按李鸿章命令办了。
却不料,让叶志超丢面子的事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