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看到上辈子被坑惨的姐夫,我开口:要不,你娶我?(完)
发布时间:2025-06-30 00:46 浏览量:1
上辈子我和堂姐一同出嫁。
堂姐品行高雅,最是不喜功名利禄。
她的夫君在朝堂之上苦心钻营,结果被她一朝出卖,全家满门抄斩。
而她却因为大义灭亲,被皇上封为洁清县主,风头无限。
我的夫君与姐夫正好相反。
明明师从名门,却不愿入仕,靠着我的嫁妆游山玩水。
最后我积劳成疾,他却的了一个志洁山人的名号,被天下学子追捧。
重生归来,我见到了上辈子那个倒霉姐夫。
「要不,娶我?」
「行!」
01
沈从介话音未落便吩咐家仆将那些琳琅满目的珍宝抬进了东院。
「若风,娘总觉着沈家这小子不太牢靠。」
待沈从介离去后,母亲望着院中堆砌的朱漆木箱直摇头。
沈氏虽是诗礼传家的名门,今日这般做派却透着暴发户的浮夸,虽看着金玉满堂,却教人心里直打鼓。
我执起团扇为母亲轻摇:「沈家百年清贵门楣,纵使沈从介瞧着风流倜傥些,这般人家教养出的公子断不会差到哪儿去。」
「再者说,这般厚重的聘礼,不正是重视咱们的明证?娘且宽心才是。」
我语调轻快,母亲仍蹙着眉絮叨:「我倒觉得贺家那孩子更稳妥,整日里只知埋首圣贤书,从不与纨绔子弟厮混,这才是良婿该有的模样。」
耳畔传来母亲对贺知书的连声夸赞,我唇角泛起一丝讥诮。
是了,在贺公子眼里,但凡有些家底的皆是纨绔,谈及银钱便是庸俗,言及仕途便是功利。整日摆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倒像随时能羽化登仙似的。
我这等俗人可配不上贺大才子,倒是我那心怀苍生的堂姐孟清霜,最是能欣赏这般文人傲骨。
02
前世我与堂姐孟清霜同日披上嫁衣。
堂姐是京中闻名的才女,生得眉目如画,满腹诗书,求亲者险些踏破孟家门槛。
大伯母精挑细选,最终相中了琅琊沈氏嫡子沈从介。
沈家世代书香,可这位沈公子却与族中长辈大相径庭。
世人鲜少议论他的学问是否堪比先祖,倒多惊叹于他八面玲珑的处世手腕。
入仕后借着沈家百年清誉,再配上他滴水不漏的交际本事,在朝堂上混得如鱼得水。
偏是这样的人物,却在夺嫡之争中被结发妻子出卖。
新帝登基后,以谋逆罪将沈氏满门诛杀。
天下读书人唾骂沈从介失了风骨,连沈家列祖列宗的清名都蒙了尘。
而我则嫁给了贺家公子贺知书。
贺家与白鹤书院山长素有渊源,贺知书自幼在书院研读,是学子们敬仰的大师兄。
父亲对他的才学赞不绝口,贺家来提亲时便爽快应允。
直到洞房花烛夜,我才窥见贺知书的真面目。
这位众人眼中的谦谦君子,竟是个读书读迂腐的。
他板着脸斥我「君子不惑于美色」,将我逐出新房。
我哭着向婆母讨说法,所幸婆母通情达理,始终站在我这边。
待公婆相继离世,再无人能辖制贺知书,他竟变卖家产嚷着要归隐山林。
我跪地苦求,婆母临终前最大的心愿便是望他出仕为官。
他却挥袖将我推倒在地,骂我满心功名利禄。
自那日起,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每月送回的账册,证明这个负心人尚在人间。
我终是积劳成疾,在愁苦中早早离世。
此番重生,我刻意借他人之口,将自己塑造成贪慕虚荣的庸脂俗粉,这话头很快传到贺知书耳中。
本已与我议亲的贺知书立时修书退婚,转而向堂姐提亲。
犹记上辈子我穷困潦倒,为几两碎银与债主周旋时。
已是县主的堂姐打马而过,非但不施援手,反讥讽我满身铜臭玷污了沈家门楣。
更阻拦婶母接济于我,致我殒命于寒冬。
我攥紧掌心,眸中寒意凛冽。
孟清霜,你既这般超凡脱俗,不妨也尝尝供养位迂腐夫君的滋味。
且看你这不染纤尘的仙子,能否守得住这份清贫。
03
大婚当日,沈从介身披红袍策马而来。
他身后跟着京中名门世家的公子哥儿,接亲队伍里撒着铜钱的童子穿梭如织,更有三皇子亲赐的御礼压阵。
这般排场引得百姓夹道观礼,喧闹声直冲云霄。
反观堂姐那边,贺知书独自骑着青骢马前来,接亲队伍冷清得可怜。
我望着贺家那形单影只的新郎官,唇角泛起冷笑。
上辈子便已是这般光景,孟清霜大婚那日,贺知书亦是这般孤零零的。
面对兄长的质问,贺知书振振有词:「心存敬意何须虚张声势?兄长莫要落了俗套。」
兄长闻言暴怒欲狂,却被母亲死死拦住。
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我们全家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待到回门那日,兄长旧事重提欲为我讨公道。
贺知书却甩袖离去,只留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恰逢孟清霜回府省亲,她特意前来「劝慰」:「若风妹妹,妹夫是难得的守正之士,不以外物动其心,这般品格最是难得,你读书少怕是不懂,但也要体谅他,莫要辱了文人风骨。」
回忆戛然而止,耳畔传来沈家迎亲的锣鼓声。
我望着铜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唇角扬起笑意。
孟清霜,我本是俗世凡人,最是贪恋这红尘烟火。
你既向往清静无为,这回便让你尝个够。
04
吉日良辰,我端坐于朱漆花轿之内,八抬大轿平稳如舟,全不似前世贺知书雇来的那些蹩脚轿夫,颠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轿撵方行出两箭之地,我便觉察接亲队伍忽地转向,身后撒铜钱的孩童们叫嚷得愈发欢实。我轻轻掀起轿帘一角,附在婢女流云耳畔低语:"这行到何处了?"
流云强忍着笑意,颊边梨涡若隐若现:"娘子,姑爷特意绕道西院转了圈,您听这撒钱童子的声量,倒像是比寻常大了三成呢。"
我执扇的手微微一颤,旋即莞尔。果然还是那个睚眦必报的沈从介,这般作派倒合我脾胃。
沉吟片刻,我以团扇半掩朱唇:"姑爷这番安排尚欠火候,待咱们仪仗过尽,你便往大房走一遭,就说咱们院里的撒钱童子可借他们使使,权当给大姐姐添些喜气。"
"对了,定要同大姐姐言明,这银钱从我院中支取,便算作妹妹给长姐的贺礼!"我执起案上合卺酒轻抿,余光瞥见流云早已笑弯了腰。
及至沈府行完礼,我端坐喜房静候,流云打探完消息蹑手蹑脚归来。"娘子可不知,大姑娘那脸黑得能滴出墨来,胭脂水粉都盖不住戾气。"她边说边比划,"方才我去送童子,正撞见孟清霜发疯,摔了满屋瓷器,嚷嚷着不嫁了。"
我拨弄着金镶玉护甲轻笑,花轿都临门了,沈家大伯怎会容她败坏门风?自是命人强押着塞进轿中。待流云转述完我的"好意",孟清霜更是气得将玳瑁团扇掷出三丈远。
她与我终究不同,我有爹娘兄长疼宠,而她满腔苦楚只能独自吞咽。听罢流云绘声绘色的描述,我满意地抚平嫁衣褶皱。世人总爱对他人的遭遇评头论足,真轮到自己头上,哪个不是闹得鸡飞狗跳?
若孟清霜真能做到超然物外,我倒要高看她三分。如今看来,不过是金玉其外的伪君子罢了。
夜幕低垂时,沈从介踏着月色归来。他身上萦绕着淡淡酒香,白皙面庞泛着绯红,显是饮了不少佳酿。望着他步步逼近,我藏在广袖中的十指不自觉绞作一团。
前世洞房夜,贺知书将我赶至偏房,此后数年连指尖都未曾触碰。今生与沈从介虽无甚交情,却阴差阳错结为夫妻。眼见他醉眼朦胧却无离去之意,我后背已沁出薄汗。
许是察觉我的僵直,沈从介倏地顿住脚步。"我已吩咐厨房备膳,娘子先用些点心,我去去就回。"他语调轻柔,临出门时又驻足道:"莫怕,我不嗜血食肉。"
待那抹绯红衣角消失在屏风后,我紧绷的肩线才缓缓松弛。这沈从介,竟比传闻中更知冷暖。
早闻他在官场八面玲珑,我选他作夫君,不过是图个能撑起门庭的丈夫。如今看来,他待我倒是处处周全。方才我局促不安的模样,他竟也体贴入微地留出余地。
正胡思乱想间,管家领着仆从端来食盒。"娘子且看,这些皆是老爷特意叮嘱的,不知可合口味?"
这管家生得慈眉善目,笑起来眼尾堆起褶子,活似年画上的福寿星。我垂眸望去,案上摆着的竟都是未出阁时爱吃的点心——枣泥山药糕、玫瑰酥、杏仁茶,一应俱全。
"当真是老爷吩咐的?"我执箸的手微顿,管家但笑不语。
袅袅热气氤氲着食物芬芳,刹那间,心尖仿佛掠过三春暖风。
05
就在我用餐接近尾声时,沈从介推门而入。他玄色衣袍间还带着夜露的湿气,发梢微湿的模样显然在廊下等候多时,只为让我能从容用膳。我捏着竹筷的手指微微收紧,耳尖不争气地发烫。
他倒似浑不在意,径自落座执起银箸:"听岳母说夫人偏爱淮扬菜色,不知这松鼠鳜鱼可合脾胃?"瓷碟里糖醋汁泛着琥珀光,我却如鲠在喉,指尖绞着帕子道:"将军费心了,妾身不忌荤素。"
沈从介执筷的手顿在半空,抬眸时眼底漾着烛火碎光:"若风,这偌大沈府唯你作主。我沈某无父无母,往后荣辱皆系于夫人一身。"他嗓音沉静如古寺钟磬,"外头人笑我工于心计,可这满身功名,原就是要为至亲筑就金汤城池。从今往后,但凡夫人所愿,便是天边明月,沈某也当摘来奉上。"
我望着他喉结随着吞咽微动,忽地想起他今日在宫宴上连挡三杯祝酒,此刻怕是饿得狠了。喉间泛起酸涩,泪珠猝不及防砸在青花瓷碗沿上,在贺家十年,从未有人许我肆意而活。婆母待我再宽厚,终究盼着我能容下贺知书的荒唐;至于那个负心人,上辈子他辱我清名、花我嫁妆的声声詈骂,至今仍在梦魇中萦绕不散。
泪眼朦胧里,沈从介已搁了箸,修长手指推过紫檀木匣。我掀开匣盖时险些打翻茶盏——整匣银票少说也有万两之数。"将军这是何意?"我攥着帕子的手背暴起青筋,他却将木匣塞进我枕下,温热掌心覆上我发抖的指尖:"我的一切,原就该与夫人共享。"
06
三日后归宁,爹娘笑迎女婿,唯有阿兄沉着脸灌酒。席间沈从介被灌得步履微踉,我搀着他往绣楼去时,他忽然轻笑:"阿兄是位真性情,倒比那些满腹心机的文人可爱。"我脚步微滞,状似无意道:"听说将军上回陪孟家姑娘回门,可是另番光景?"
他唇角笑意骤然凝结,眼底浮起冰棱:"孟大人好个鸿门宴,句句探听三皇子密事,真当我是懵懂稚子?"我望着他染上薄怒的眉眼,忽地挽住他臂弯:"夫君,该去瞧场好戏了。"
穿过月洞门时,正撞见孟清霜扯着贺知书衣袖。那素日端庄的才女此刻发髻散乱,被贺知书挥袖推倒在地。"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贺知书涨红着脸怒吼,"官场腌臜事岂是我等读书人该沾染的?"
我驻足回廊,看着孟清霜在仆妇搀扶下踉跄起身。她钗环尽歪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清高,瞧见我们时突然发狠扑来:"孟若风!你故意来看我笑话?"
沈从介将我护在身后,锦袍下肌肉骤然绷紧。我捏着食盒带子轻笑:"大姐姐说笑了,我是来给大伯母送参汤的。"目光扫过她攥得发白的指节,柔声道:"大姐夫这般清风霁月的人物,大姐姐合该备些清茶淡饭,何苦逼他沾染铜臭?"
孟清霜脸色煞白如纸,我施施然转身,耳畔还回荡着她破碎的呜咽。沈从介忽然捏了捏我掌心,我仰头望见他眼底未散的笑意,忽觉这重生一世,倒比前世所有春花秋月都来得痛快。
07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坐在书房写字。
沈从介走了过来。
「没想到若风你当真有几分才华在身上。」
他拿起我写的计划,认真的看了起来。
上一世我曾有个想法,就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珠宝商楼。
只可惜,在我嫁给贺知书后,那些铺子都被贺知书卖掉了。
他说商贾低贱,不允许我抛头露面。
「那个,我是想做点生意,但是你放心,万事都有掌柜打理,我绝对不会抛头露面,让别人知道的。」
虽然沈从介跟我说过他不在乎,可我还是下意识的想跟他解释。
沈从介没说什么,只不过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顶。
「若风,你不必怕我,我是你的夫君,也是你的亲人,你想做的我全都支持,在我面前不要这般谨小慎微好嘛?」
我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温热,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却又那么有力量,支撑我的脊梁,让我能够去勇敢的做我自己。
心中感动之余,我想起了沈从介是个做大事的人,若是我的计划能够成功,那我是不是也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沈从介听了我的话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若风你这般支持你夫君我,不过三皇子倒是用不上你的银钱,有我为他殚精竭虑就够了,银子的事情他自己想办法,你挣的可都是咱家的钱,是要留着给咱们自己的孩儿的。」
他看我笑的宠溺,我慌张的低下了头。
脸颊止不住的发烫。
「知道了,夫君。」
08
我想要开一家不一样的珠宝商楼。
现在的珠宝商人都追求原料的稀有,而很少在样式上下功夫。
就算是京城这洛阳纸贵之地,也只有春风荟萃楼能够做到两者兼顾。
但春风荟萃楼的价高,只有那鼎盛之家能够负担的起。
若是我能够用平常价格制作出精美的饰品衣裳,在样式上取胜,想必会有不少人来捧场的。
这日我正在看匠人递上来的图纸,只觉得美则美矣,但却也不够做到一鸣惊人的。
正在我苦恼之际,沈从介踏着星光走了过来。
「你这团扇何不提些字?」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读书习字大多都是男人,女人家还是更喜欢花花蝶蝶的。
「三年一度的春闱马上就要开始了,有些人家也会有榜下捉婿的习惯,不如请些寒门学子为这扇子衣裳提字,即能让这些物件多几分文雅,更是接着春闱的热闹给咱们家的生意造造势。」
我一听眼睛一亮,是啊,虽说女人家不喜欢字画,但要是和科考挨上了那便不一样了。
闺中女子多向往着才子佳人的故事,若是将团扇衣裳与诗文结合,必定受欢迎。
09
经过两个月的筹划,终于赶在考生们进京的时候开了张。
商楼的名字就叫扶摇楼,意味祝愿学子可如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在原先的基础上,我们还增加了男子样式的荷包,发带等等。
开业第一天,扶摇楼的名字就在京城中打响,来的客人简直就是络绎不绝。
特别是经由那几个寒门学子的介绍,越来越多的书生学子前来。
这日我正听着掌柜给我介绍这些日子的营业情况,就听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我用眼神示意掌柜出去看看是发生了什Ṱṻₓ么事。
等他回来跟我说,「是贺家大爷,相中了一柄扇,看了半天也没有说要买下,恰好城阳侯府的二公子也看上了这柄扇,这才吵了起来。您看这是怎么办?」
贺知书?是了,他最是喜欢这些能够衬托他风骨的物件。
那时候他花着我的嫁妆毫不手软,这回我可得好好的宰他一笔。
我嘴边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咱们这也是开门做生意,你去跟他们说,东西只有一个,自然价高者得。」
掌柜出去之后,我也走到了门口,听着他们说话。
「不行,这扇本就是我先看上的,自然是要卖给我。
「若是天下生意都这般做,岂不是失了诚信。」
贺知书对掌柜的解决办法并不满意。
那城阳侯家的二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怎么就是你先看上的,我昨日来的时候就相中了,今日取了银钱来买,掌柜守信,自然应该把这扇子卖给我。」
贺知书被这无赖言语堵住嘴,只拿着拿扇子也不肯松手。
掌柜陪着笑,「这是我们东家的意思,我们也是做生意的,求两位爷体谅体谅。」
城阳侯公子倒是爽快的很,「我倒是没问题,就是贺家公子,不知你是不是囊中羞涩。」
周围的人都看着笑话,「是啊,贺家公子,要是没有银钱就算了,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贺知书脸上挂不住,咬了咬牙,「我当然有银钱,赵公子,请。」
这扇子原本只有五两银,那赵公子开口就是二十两。
贺知书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哪有你这样叫价的?」
赵公子一脸不耐烦,「别磨叽,你加是不加。」
贺知书在众人的注视下,脸憋的通红,「加!」
「二十.....二十三两。」
周围哄堂大笑。
赵公子面露不屑,「我出五十两!」
贺知书不想加了,当即就想走,可是周围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只喊着,「别走啊,继续加!」
和赵公子的云淡风轻比起来,贺知书简直狼狈极了。
他离不开,又拉不下脸说不要,只能继续跟着加。
直到贺知书喊到了一百两,赵公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掌柜,这扇子就给贺公子吧。」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跟身边的小厮说,「谁用一百两买这么个扇子,大傻子吧。」
四周的人听了哈哈大笑。
贺知书的脸已经从红转变成了黑,这时候也没有人再拦着他,他便也想走。
「诶,贺公子。」
掌柜拦住了他,并把扇子递到了ŧų₀他的面前。
「一百两。」
10
贺知书打了欠条,灰溜溜的走了。
我让掌柜把欠条收着,隔一天去贺府要一回,若是不给,就坐在贺府门口不走。
贺知书最爱面子,定然能把钱要回来。
果不其然,掌柜第二日就把银钱拿了回来。
「隔壁当铺的李掌柜跟我说,那贺公子拿了一副顶好的红宝石头面去当了,就只要一百两,简直赚大了。」
红宝石头面?
我记得孟清霜出嫁前,大伯母就给她从春风荟萃楼花大价钱打了一副红宝石头面,难不成?
我点了点桌子,跟掌柜说,「你去找李掌柜,我出一百五十两,把那头面卖给我。」
等到掌柜把头面拿回来的时候,我一看,可不就是那副头面,当时她特意戴在头上跟我显摆来着。
我让流云收了起来。
流云边收边嘀咕,「大娘子,这头面也就是看着华丽,却也没有咱们扶摇楼的精致。」
我笑了笑,靠在椅背上。
「我买的可不是这幅头面,而是日后我能嘲笑孟清霜的本钱。」
孟清霜傲气的很,就连落魄了都不想让我瞧见,更别说这被夫君卖掉了首饰。
要是我带着这幅头面去见她,定然能够将她气个半死。
扶摇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我Ṭů⁶忙的不可开交。
这日我好不容易抽出身回家看望爹娘,特意带了扶摇楼即将推出的新样式给我娘看看。
我刚到家,孟清霜就来了。
她一如既往的端着架子,只不过眉眼之间生出了些许的皱纹。
身上的衣服首饰也是有些老旧款式的。
看样子,她在贺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精致的珠钗图纸。
「这不是那扶摇楼的珠钗?将文人诗词与绫罗绸缎放在一起,简直就是污了文人风骨,这样的东西也就盛行一时,成不了气候。」
我没管她口中酸气,只是好奇的问,「大姐姐,这么巧,你今日也在家中?」
我刚说完,就见孟清霜脸色一变,手上用力的扭着手帕。
我娘在旁边悄悄告诉我说是孟清霜被贺知书赶了回来。
我略带诧异的看着我娘,我娘又冲着我眨了眨眼。
我便知道这其中有些蹊跷。
我们的动作都被孟清霜看在眼里,我本以为她会直接离去,没有想到她脸色变了又变,反倒是坐了下来。
「我就是听说妹妹你回来了,特意来叙叙旧。」
11
那天孟清霜一直等在我们东院用了午膳才走。
我娘跟我说,自从孟清霜嫁到贺家,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几乎隔几天就回娘家。
可偏偏大伯最是好面子,对孟清霜的行为也很是不满意。
大伯母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都是在我意料之中,孟清霜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夸着,这才样了一身的傲气,自然是忍受不了贺知书对她百般挑剔。
我本以为孟清霜来只不过是要在我的面前逞逞强。
可那天半夜我突然从梦中惊醒。
我想起来那些珠钗饰品只不过是扶摇楼的匠人新画的图纸,却还没有售卖,孟清霜是怎么知道?
娘说她回孟府已经好几日了,都没有出来见人,怎么我今日一回来,她就赶忙来打探消息。
我心里越发不安定。
我的声响惊醒了沈从介,他坐起身,睡眼惺忪的问我怎么了。
我把这件事跟他说,他听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三日后,我正看账本,管家匆忙的跑了进来。
「大娘子,不好了,老爷,老爷被抓了起来,下了大牢!」
手中的账本掉落在地上,我猛地站起身。
眼前却一片黑。
流云赶忙扶住了我。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必定不能够心急,手上紧紧抓住了流云,定了定神。
「快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本以为是朝堂上的尔阴我诈让沈从介不小心着了道。
可没想到却是在孟清霜身上出了问题。
今日太子在朝堂上当众拿出了扶摇楼那些还未上新的饰品。
控告三皇子利用这些饰品上的文字结党营私,煽动民心。
要知道那些未上新的饰品都是被锁了起来的,钥匙只有我有,便是工匠之间也是不知道彼此之间的图纸。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日我带回娘家的被孟清霜看到了。
也只有她有那过目不忘的本领。
皇上震怒,斥责三皇子,随即查封了扶摇楼。
沈从介为了保全三皇子,一力承担罪责,只说扶摇楼就只是沈家的家业,和三皇子并无关系。
朝堂上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沈从介是三皇子一派的,但这话又不能直接拿到明面上说。
皇上将沈从介关押,并将此事交由大理寺调查。
若是查出了沈从介背后有人,必定严惩。
12
「大娘子,可是要去找三皇子求助,咱们家老爷可是被冤枉的!」
管家急的直掉眼泪,恨不得自己去大牢替沈从介顶罪。
但是我摇了摇头。
「不能去找三皇子,现下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沈府,若是这个时候去就把三皇子拉下了水,这才是功亏一篑。」
「那怎么办呀,那大牢里会不会有人严刑逼供啊,咱们老爷是个文人,身子骨受不了的。」
我脑中乱无思绪,额头开始冒着冷汗。
我强行静下心,坐了下来。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去查,查太子妃的弟弟,我记得李掌柜曾经说过太子妃的弟弟好赌,当了不少的东西,那些东西来路不明,若是真的,咱们就把这些事散播出去,要是没有,咱们就弄出点事儿出来,只要火烧在太子身上,他就没有时间针对沈从介了。」
管家一听激动的直拍手,「是,奴才这就去办!」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太子妃的弟弟顶不是个东西。
搜刮百姓,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太子妃没少出手给他平事儿。
京城里人也都看在太子家的权势,没有人敢说什么。
管家特意安排了一个妓女,扮成了良家女子,勾引了太子妃弟弟。
事成之后,便一纸状书告了上去。
而后越来越多的受害者站了出来,齐刷刷的要状告那个混账。
民间议论纷纷,正直的御史大人将这件事情呈报给了皇上。
若要说用珠钗结党营私这事可大可小,但是草菅人命,强抢民女可就不是小事了。
皇上将太子妃的弟弟也打下了大牢,让大理寺彻查。
只不过没过几天,太子妃的弟弟就死在了大理寺。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朝堂上谁不人精,人是谁杀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13
我趁着正混乱的时候,带了些衣裳吃食和伤药,打算进大牢去看看沈从介。
等夜深了,我披上了斗篷进了大牢。
心里已经做好了沈从介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准备。
我特意多带的伤药也不知道是够用还是不够用。
可我断断没有想到,我心中担心不已的人,正坐在月光下喝着茶水。
一口接一口,好有情致。
「沈从介!
「我要和你和离!」
我都要气死了,我在外面为他百般筹谋,他还有闲情逸致喝茶水。
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人家早就安排好了,只有我是个蒙在鼓里的傻子。
沈从介倒茶水的动作一停,转过头诧异的看着我。
「若风?你怎么来了?」
我咬着牙根,「我怕你死在这里,这不是特意来给你收尸来的。」
他看我生气了,慌张的站了起来。
「是我不好,没能提前告诉你,害怕了吧。」
他声音温柔,甚至想伸手摸摸我。
但我后退了一步,「怕什么,等你死了,那些个铺子田产就全是我的,我就去再找一个小白脸,什么都听我的,岂不是快哉。」
原本还有些愧疚神色的沈从介一听这话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你敢!」
他的声音一下子抬高,吓得我又是倒退了一步。
这些日子我是吃不好,睡不好,天天都想着怎么能把他救出来,可是见面后他还这样大声跟我说话。
心里越想越难过,泪水从眼眶溢出来。
沈从介见状着了急,「诶,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啊。」
「我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你!」
说完我把东西狠狠的放在了他的面前,转头就走,他在我身后叫我我也都当听不到。
晚上躺在床上,我这被气的心还嘭嘭直跳。
心想着他回来要是不给我好好道歉,我一定不理他了。
14
太子做的狠毒,但是这股火终究是烧在了他的身上。
有人向大理寺匿名递了证据,是太子府这些年包庇那混账所做下的事。
当今圣上是个仁君,最最重视百姓生计,太子这般作为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而没等皇上发脾气,外面通传昭华长公主觐见。
长公主是先帝长女,当今圣上能够登基多亏这位长公主的鼎力支持。
后来皇上能够执掌大权之后,长公主就隐居,不问世事。
如今长公主身着公主朝服跪在大殿之上,眼中含泪。
「皇上,那珠钗是三皇子特意给我设计,哄我开心的,可没想到却被太子说成是三皇子结党营私,昭华惶恐啊,皇上!」
年老的长公主鬓边已经是满是白发,当年她辅佐圣上的恩情,圣上一直记在心里。
后来长公主为了避嫌而隐居,他本就心中有愧,如今又发生了这事儿,这要天下人怎么看他。
太子眼看着皇上动摇,他好不容易才抓住三皇子这一个把柄,自然不能轻易松手。
「父皇,儿臣认为还是不能沈从介无罪,应该严刑拷打,问出他背后的.......」
皇上的脸越来越黑,抬手狠狠拍了桌子一下,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够了,逆子,你还敢提!」
「皇上息怒!」
满朝文武皆下跪俯首。
「太子是越发不成样子,从今天开始便回你的东宫好好想想怎么做一个储君!没想好就不要出来了。」
皇上拂袖离去,这一回合,三皇子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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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介回来了,虽说我知道他在牢里过的还好,但是终究还是清瘦了几分。
原本的脸庞温润如玉,这回可真是棱角分明。
心里还存着他骗我的气,我交代下人好生伺候他之后,我便回了屋子。
等他收拾好,他就眼巴巴的来找我。
「若风,我真是没有想到你这般厉害,要是没有你,我恐怕这个时候还在牢里呆着呢。」
他这话是哄我,若说一开始是我吹了风,可后来的浪却都是三皇子掀起来的。
见我还是不理他,沈从介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把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可是为夫的私房钱,如今都给娘子你,看在这些金灿灿的小豆子的份儿上,娘子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我回头一看,他手上的哪是小豆子,拇指大的金珠有好几个。
他眼带期冀望着我,硬生生从狡诈的狐狸,变成了摇尾巴的狗。
我心里觉得好笑,但是面上没显,伸手把那几个金珠拿了过来。
「什么你的我的,你的的全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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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一家偷鸡不成蚀把米。
太子犯了错,他们这些平日里跟太子关系好的臣子,自然也不受皇上待见。
朝堂之上有沈从介对付他们ƭű₁。
可我现在更恨的是孟清霜。
她明知道将那几份图纸偷走会有什么后果,她还是没有顾念我这个堂妹半分。
既然如此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上辈子我和贺知书没有夫妻之实,我一直以为是贺知书对所有的女人都拒而远之。
可在我临死前听说,贺知书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是个罪臣之女,学的一手好琴,气质淡雅,引得贺知书为她疯狂。
我派人找到她时,她正拿着她那把琴准备投河自尽。
我出钱把她赎回来,并承诺会帮她照顾她的家人,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入贺府为妾,夺走贺知书的心。
秦洛是个有魄力的女子,当下就答应了。
三月后,我听说她怀孕了,我就知道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她图的可不是贺知书的心,而是整个贺家。
与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女子相比,孟清霜简直就不是对手。
李掌柜收到的孟清霜的嫁妆越来越多,我们家掌柜时不时还来问问我要不要买。
我摇了摇头,「若是要嘲讽她,只要一件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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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终究是对太子是多了几分偏爱,就在听闻太子因为被斥责后心中郁闷,生了病后,便提前将他放了出来。
朝堂上,太子和三皇子之间的党派竞争愈演愈烈。
一派是正统派,认为太子是嫡子,就应该按照祖宗礼法让太子继位。
另一派则是举贤派,三皇子无论是才能还是心胸都要比太子强上百倍。
可最令人寻味的却是皇上的态度。
他并没有打压三皇子,却也不断的容忍太子的错误。
也就是这时,我听说贺知书竟然同意出仕了。
上辈子,婆母临死前拽着他的手让他放下心中的傲气,光耀门楣。
可他还是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婆母是不可救药。
而如今又是什么改变了他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是秦洛告诉我贺知书之所以会同意出仕,是因为太子三顾茅庐,给足了他面子。
他扬言太子是嫡子,才应该是正统,他要凭自己之力,匡扶正道。
春闱在即,贺知书也会参加。
说实话我也是很好奇,人人都说他学问好,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水平。
出榜那一日我特意派了流云去看。
「大娘子,大娘子!」
她回来时脚步匆忙,看样子是一路小跑回来的。
「大娘子,那贺知书虽然上了榜,可是只有二甲十三名,他看到自己名字的那刻当即叫嚷了起来,说是有人调换了他的试卷。
「那周围围着士兵就是怕有闹事的,人家几次三番提醒他,他反而越嚷声越大,最后人家直接给他绑起来带走了。
「哈哈哈哈,大娘子,您可不知道那场面有多可笑,我看了好半天的热闹,紧赶慢赶回来跟您说的。」
才二甲十三名!
想我真的以为他是有状元之才的。
没有想到不过如此。
傍晚沈从介回来,我跟他提起此事。
他说此次的监考官是最刚正不阿的王大人,绝不可能有人在他的眼底下做手脚。
也就是说,以贺知书的实力也就是考到这里了。
沈从介看我一脸不屑的样子反而轻笑了一下。
「你以为二甲十三名有多容易不成?贺知书此人是有几分才学,只不过过于死板,又全然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大多都是纸上谈兵,以后要是分个修书的官给他倒是还好,可若是太子非要提拔他,那可就未可知了。」
他笑的人畜无害,但我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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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书大闹放榜处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偏就王大人是个耿直的,非要彻查此事,还他自己一个个清白。
经调查,贺知书的成绩是没有问题。
污蔑朝廷命官是重罪。
最后我那好大伯到处打点才把他捞出来。
贺知书回家后,又和沈清霜大吵了一架,说若不是他们非要他去做官,又怎么会遭此大祸。
孟清霜则是嘲讽贺知书没有才能偏偏要逞强,如此丢人现眼,连带着她也失了颜面。
贺知书起的浑身颤抖,指着沈清霜的鼻子说要休了她。
再加上秦洛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劝说,夫妻二人的矛盾越发激烈。
孟清霜二话没说就收拾了东西回了娘家。
可没到三天她就灰溜溜的回去贺府。
大伯说出嫁了的姑娘就应该孝顺婆母,顺从夫君,三天两头的回娘家成何体统。
而孟清霜的这番作为也是将贺府上下得罪了个干净,只听得沈清霜在自己院子里抚着琴,感叹命运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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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样,贺知书还是秉持心中大义,继续支持太子。
而他在学子眼中的威望确实不小,越来越多的学子奔向太子。
太子的动静越来越大
三皇子则按兵不动。
如今的京城中暗潮涌动。
但谁也没有想到,打破这个僵局只需要一个贺知书。
太子提拔贺知书,给他安排了御书房的差事。
那可是直接能够接触皇上的位置,是这届举子中的独一份。
贺知书被人恭维,得意的不行,渐渐的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那一日,他竟然拦下了地方送上来的急报。
「所有的奏报都要经过审阅统一呈送给皇上,无论你这是有什么事,都必须遵循规矩。」
无论人家怎么恳求,他都是不肯放行,回去的时候还和同僚说。
「官场之上总有这些耍小聪明的人,要是人人都如此,这朝堂可还有纪律可言。」
这一番大道理讲下来同僚们都只是笑而不语。
原本的举人做官都得是从最底层开始做起,通过观察学习才能了解每一步应该是什么章程。
哪怕就是你什么也不会,平日里谦虚一些,同僚前辈也愿意指点一二。
可是这贺知书为人处事之道半点也不懂,平日里狂妄的很,跟本没有人想去帮他。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回送上来的急报,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南方发生了瘟疫,传播速度之快,已经不可控制,仅仅是耽搁的这几天又死了很多的人。
如今民间怨声载道,皇上看到奏章的时候眼睛一黑,急火攻心都昏了过去。
等到皇上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贺知书。
这段时间贺知书给太子带来了太多好处,所以他暂时还舍不得贺知书死,几经思考还是出面保下贺知书。
「太子这步棋算是走死了。」
沈从介摇了摇头,「太子以为他将贺知书救下来ṱũ₌,就能够让天下学子看到他会是个仁慈的君主,会让这些读书人更加拥戴他,可他忘记了这天下百姓能够多少读书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国之根本说到底其实是百姓。」
「贺知书耽误了奏报,是害了百姓性命的罪人,把他救了下来可就算是真正的失去了民心。」
太子不懂,我大伯不懂,贺知书亦是不懂,他们从出生之时眼睛便是向上长的,百姓在他们眼中不过蝼蚁。
这次皇上真的对太子失望了,他将贺知书放了出来,但同时也罢免了贺知书的官职。
另一面皇上偷偷召见了三皇子。
他希望三皇子能够亲自去疫区安抚人心。
如今民心动摇,也只有皇子亲自前去才能够稳定下来。
此行危险,但若是能够成功回来,便是能够得到百姓的拥戴。
皇上也是想要看看三皇子的胆量和智谋是否能够承担起大任。
三皇子看透了皇上的心思,自然是义不容辞。
可笑的是太子还天真的以为他的父皇依旧宠爱着他,把这份困难的差事交给了三皇子。
直到两个月后,三皇子回来,皇上封他为承亲王的时候,太子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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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将越来越多的差事交给三皇子,平日里下朝后也总是叫三皇子随侍。
泰山封禅也是让三皇子跟随。
明眼人都看出来,皇上逐渐放手,是打算要将皇位传给三皇子
太子终于是坐不住了,曾经百般宠爱他,会无限原谅他的父皇,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弃了他。
也就是这个时候,孟清霜来到了沈府。
「妹妹,若风,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贺知书他不是人,他拿走了我所有的嫁妆,整日在外面胡混,喝多了就回来打我!
「还有秦洛那小贱人,天天在贺知书身边吹枕边风,我真的受不了了,你救救我吧。」
孟清霜哭的不成样子,她扯开了衣裳让我看,身上青青紫紫的。
贺知书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为他自己坚守原则骄傲,也为自己的才识渊博而骄傲。
他不愿意出仕,何尝不是一种畏惧,畏惧终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不是。
可偏偏孟清霜给了他勇气,她跟贺知书说太子对他颇为赏识,只要有了他,便能够让三皇子这个野心勃勃的庶子落败。
这番说辞即满足了贺知书的虚荣心,又给了他不违背君子之道而为官的理由。
可是当他真正为官之后,他的所有梦都破碎了,他再也不是品性无双的君子了,他成为了千古罪人。
从那以后他就放弃了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吃喝玩乐,他一下子放开了对自己所有的禁锢。
算起来,孟清霜也是咎由自取。
如今想起来找我寻求帮助。
可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大姐姐,我早说过,你是逼姐夫太甚,原先的日子过的有多好,非要让他为官,现在,唉,他也不容易,你就忍忍吧。
「再说咱们做当家主母的是要大度,姐夫不过才一个妾室,不算是过分,大姐姐还是放平心态,不然不就是犯了七出之罪中的妒了么。」
我的话说的是一个云淡风轻。
孟清霜看着我的眼睛通红,咬紧了牙像是要吃了我。
可是我没有半分愧疚,这不就是上辈子她曾跟我说过的话,我只是稍加更改,原路奉还了而已。
「大姐姐,时候不早了,我家夫君最近升了官,找他吃饭喝酒的也是不少,看这样子快是要回来了,我还得服侍他,你看......」
孟清霜听出了我逐客的意思,猛地站了起来,手颤抖的指着我。
「你.......」
「大姐姐,我们为女子的嫁人后要以夫为纲,可不要失了自己的分寸,若是让大伯知道你在外这样说自己的丈夫,大伯可是会生气的。
「毕竟,别人会以为孟家的家教不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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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太子也越来越心急。
就在他得知皇上留下了继位遗旨后,更加觉得他与皇位无缘。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暗中给皇上下了毒,同时联合朝堂之上跟站在他一边的大臣,以谋逆之罪将三皇子下狱。
沈从介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连阿兄也联系不上了。
我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就只能耐心等待,不断祝祷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那天夜里,外面的厮杀声音震天响,阿兄派来保护我的侍卫告诉我只要关起门,便不会有事。
我坐在屋内一夜未眠,终于在天晓之际,丧钟响起,皇上驾崩了。
我手上的茶盏掉在了地上。
是谁赢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的心提了起来。
门被推开,来人将我一把抱住。
是沈从介!
一晚上的提心吊胆终于在这一刻放下,随之而来的是喜极而泣。
「若风,三皇子登基,我们赢了!」
他的声音带着欣喜,从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道就能够直到昨夜是有多么的凶险。
好在如今都挺了过来。
我和沈从介不会再是上辈子那样悲惨的结局。
沈从介说三皇子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清除太子余孽多亏了一个人。
我问是谁。
沈从介眼光流转,半晌薄唇轻启。
「太子妃。」
太子为了撇清自己,将太子妃的弟弟杀害,同时将太子妃囚禁,打算登基后就废了她。
太子妃怀恨在心,偷偷送出了密信给三皇子,将太子这些年所有的谋划都泄露了出来。
这才让三皇子他们有所防备。
沈从介眼中有报仇雪恨后的爽快。
上辈子太子买通了孟清霜,害的他沈家一家惨死。
如今这辈子也终食恶果。
三皇子登基后按照先皇的遗旨,将太子贬为庶人,幽禁于常宁宫。
至于他的一众党羽全部问斩。
大伯一家也在这行列,而孟清霜却因为是嫁出去的女儿免了一死。
沈从介和阿兄也因为从龙之功,官职一路高升。
这辈子最后的结局和上一世好像都反过来了。
我家家庭美满,大伯家命丧黄泉。
我和沈从介也从被别人不屑,到了人人都要巴结讨好我们。
沈府也不会被天下读书人所不齿,反而地位有所提高。
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却还要去做最后一件事。
我让流云给我带上了那副红宝石的头面。
如今我得意了,也得去看望看望落魄了的大姐姐,以报答上辈子她的「提点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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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出事后,清霜的脑子就出了问题,我们害怕她乱说话就将她关了起来。」
贺家婶婶带我去了关着孟清霜的屋子。
孟清霜身着一袭白衣,坐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的梳着自己的头发,着了魔一样喊着镜中人。
「我是结清县主,我是结清县主。」
我眼眸一凝,原来孟清霜不是疯了,而是全都想起来了。
我让贺家婶婶先出去,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孟清霜说。
门关上,我开口,「别装了。」
孟清霜原本梳着头发的手一顿,幽幽的转过头来看我。
「你早就想起来了对不对,你故意让我嫁给贺知书就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你好狠的心,你过不好就想要毁了我!」
她发了疯一样向我冲了过来,我伸出手拽住了她。
「没错,我就是要报复你,不仅是你,我还要报复贺知书。
「你们端着品节高尚,踩着别人的性命衬托自己,就该想到会有人回来想你们索命。
「你如今这一切都是我曾经承受过的,我也是想看看大姐姐,当你身处这样的困境之时,你有能有何高贵的做法!」
我眼中盛满怒火,把这些话一字一句的说给孟清霜听。
孟清霜听后手一下子松开了,她跌倒在地上,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说的对,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认了,不过你也不能放过贺知书,你要让他也下地狱来找我,哈哈哈!」
我看着她疯狂的样子退后了两步,曾经的我是不是也是这样,被贺知书,被命运,逼的逐渐疯魔。
头顶上的血红宝石这时候却重的很,我想了想还是把头上的那副头面取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头面本就是你的,如今物归原主。」
离开的时候,我听见孟清霜抱着那副头面疯狂大笑。
她屋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物件了,想来是都已经被贺知书卖了。
上辈子在那段最最绝望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能有人帮我一把,如今面对孟清霜,我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罢了,她如今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就让她往后余生都在这贺府与贺知书互相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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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心放下过往,却没想到孟清霜还是死了,带着那副红宝石头冠自缢于屋内。
因为孟家的事儿,贺家对她的葬礼也没有大操大办。
贺知书更是不知去向。
一年后,贺知书死在了酒楼之中。
身中数十刀,行凶之人被抓住的时候仍不知悔改。
「我一家人都死在了瘟疫之中,就差一点点他们就能够活下来,都是他,害得我妻离子散,我就是要他偿命!」
因果循环,杀人偿命,贺知书却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贺知书死后,他的父母也相继离世。
秦洛带着孩子,成为了贺家的当家之人。
沈从介的官越做越大,在沈元宝三岁的时候他给我带回来了一张圣旨。
上面写着册封我为一品诰命夫人。
我淡定的把圣旨收了起来。
沈从介见状倒是有些奇怪。
「你不高兴?」
「怎么会,一品诰命夫人何等荣耀。」
「那你为何不笑?」
「因为这诰命夫人可是我用钱买来的,毕竟皇上还在扶摇楼上占了股。」
「这本就是我应得的。」
沈从介听完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你呀,钻钱眼儿里了。」
我俩相视一笑,就像是重生回来的那天。
没错,我就是喜欢银钱。
我和银钱天下第一好。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