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城旧事（159）：王水德，有点邪乎、但不神乎

其实，薛聪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并不完整，王水德是回来了，也很快被田知县任命了一个虚职，那就是田城县政府礼事房的副主任，礼事房是主抓田城县教化的，教化这事，本身就是个虚权力，更何况又是个副职呢。还好，田知县又给了他一个实职，田城县教育中心的督学，说是一把手，而实际当家的却是人家主任，而这个田城县教育中心的主任叫戴春风，当然不是民国名人戴笠、戴雨农，人家是个女的，是田知县主政田城县之后，从井县老家调来的。有人说她是田知县带过来的情妇，可并没有人抓住他们的现行。后来就越看越不像了，因为戴春风到井县干教育中心主任之前，是在中州府教育中心任教育处处长的，属于空降到井县之后，平调到田城县来的，经这么一考证，大抵是和田知县无关的。

而田知县、李长运主任介绍王水德的时候，是很有意思的，说王水德这个人，是商人中的文化人，又是文化人中的商人，让他到田城县教育中心当督学，就是要以办企业的方式办教育，让田城教育重塑辉煌。这个介绍确实很奇葩，甚至让人摸不着头绪，教育要远离铜臭气，怎么能以办企业的精神去经营教育呢？不过，大伙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只不过是给王水德这样的远距离、大跨度的跳槽者一个噱头、一个好听的理由罢了。

对于田知县、李长运的话，大伙很快便达成了一致意见，可对于王水德这个被烝宋冯追杀得几乎没皮没毛的外地人，怎么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又是升官，又是受到知县大人的青睐的，此前没有见过他们有过什么往来啊，即便是秘密往来，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啊。人们怀着这样的心情开始各式各样的臆想。

反对丁俊平、烝宋冯一派的人认为：很简单，这是田知县向章大峰一派的宣战，我宁肯用外地人，用和田城毫无瓜葛的人，用你们那一派反对的人，也绝对不会向你们低头。

附会丁俊平、烝宋冯一派的人认为：很简单，这是田知县向并没有和自己决裂的章大峰一派传递一个信号，不要和王水德这样的小虾米斗，有什么意思呢？与其和他斗，不如给他点甜头，让他老老实实地为我们卖力服务，多好啊。

神鬼派别的人认为：王水德这个人，通天文、晓地理，博古今、懂中外，能使死了的美女警察复活，甚至能预测出大洪水灾害来，那不是一般的人，田知县畏惧其法力，不得不用他啊。当然，也有人认真分析之后，认为，王水德者，田无知大师之师弟也。

关系网派别的人认为：王水德是和田城县警察局局长段三愚跑了一趟中州府，回来便升了官，那肯定是托关系、走门路去了，更何况，段三愚和王水德都是南M子，这一点是无疑的，而段三愚来自中州大都督府，据说是大都督马文理的带枪护卫出身，王水德求老乡段三愚走后门，打通了大都督府马文理，或者是主要幕僚的关系，所有的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嘛。

而贾文娟等极少数才华派却认为，王水德是田城县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仅是在商业方面，而且在文化伦理、产业建设方面，甚至是科学技术方面，都有其独到的见解，并在多家报刊杂志上发表过文章，甚至还是全中州行省商业研究会的常务理事，是上一次中州省巡抚衙门视察团来田城时，一个老专家和巡抚衙门商务处的处长向田知县推荐的。但因为王水德和现任的田城县商会主任烝宋冯结下了私怨，田知县才让他到礼事房任职的，还亲口告诉王水德说，田城县商会池子太浅，养不了你这条大龙。礼事房这地儿，虽然不显赫，但却是出人才的地方，整个中州府下辖的田县、中县、井县、工县、丰县、正县等六个知县的县长，包括田知县本人，都是干过各县礼事房主任的。

贾文娟等极少数才华派的说法，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可后来有人说，贾文娟和当事人王水德如何如何，甚至还没有结过婚的贾文娟和已经离了婚的王水德，肯定会如何如何，人们也就便相信起来。后来，关系网派又解释说，那个老专家和巡抚衙门商务处的处长，也是南M子，于是乎这一派的说法，也就渐渐占据了上风，而王水德和贾文娟的关系，在人们眼里，也就正常化了。一个大才子，一个大美女，一个未婚，一定离异，干柴烈火，要是不燃烧起来，那可是对不起“文化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