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中案：特务被调查时突遭杀害，是灭口？仇杀？亦或情杀？（4）

尘封档案探案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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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灭口？仇杀？还是情杀？

夜色深沉，酒气在卧室里弥漫。井关中心跳如擂鼓，感觉胸腔都要被捶破了一样。他死死盯着床上烂醉如泥的罗霜至，那双曾经轻松拧断他胳膊的手此刻无力地垂在床边。听着那如牛吼般的呼噜声，他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

但他还是踮着脚尖，像只受惊的老鼠，从搭在椅背的裤兜里摸出钥匙时，金属的冰凉依然让他打了个寒颤。

柜门无声地滑开，金块、银元还有首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井关中贪婪地将财宝扫进布袋，却不知这一切早已被暗处的眼睛尽收眼底。

“我没杀人，只是想偷点东西，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审讯室里，井关中如丧批考，胡子邋遢，异常的憔悴。但他依然反复强调着，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他也不管，一直在说：我没杀他，我没杀他。当被问及如何进入酒肆时，他脱口而出：“我有钥匙，是我妻子给的。”

专案组立即找罗小雨核对，罗小雨坦言：年轻那会儿，她很受大伯罗白郎（即罗霜至过继后的父亲）的喜欢，自己经常来酒肆帮工，几乎每天都过来，大伯为了方便她进出，就给她配了一把钥匙。后来出嫁也没再还给大伯。

专案组分析了井关中的供词，并走访了井关中夫妇邻居、亲友，以及三仙观的那位匪徒主持姚鹏，证实了井关中供词的可信性。

那到底是谁杀了罗霜至？层层的迷雾，本来以为已掀开了一角，现在看，这一角又被按了下去。

4月8日的案情分析会上，烟雾缭绕，专案组虽然连续奋战了两周，到目前依然没有明晰的思路，但整体上依然精神昂扬，毫无颓丧的意味，毕竟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刑警，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没有路，那就硬闯出一条路。

副组长包忠仁抛出的问题在会议室回荡：“罗霜至的死，对谁最有利？”

“敌特灭口？”有人提出，但立即被反驳。

“罗霜至是敌特精心培养的王牌，文武全才，行动能力非常强悍”，姜立龙敲着桌面，“他沉稳老练，除了贪杯几乎无懈可击。他又没有暴露，敌特为什么要灭口？

退一步说，就算敌特要灭口，怎会不取走阁楼里的特务器材？”留下这些东西，只会留下更多的线索。

的确，当警方打开那个隐秘的博古架上的机关时，收发报机、密码本、枪支弹药整齐码放，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这一定不可能是罗霜至背后敌特大意留下的。

那剩下还可能是什么，仇杀？财杀？情杀？

调查如抽丝剥茧般展开。罗霜至作为深藏不露的特务，平时非常低调，除了经营“罗汉酒肆”，你找不到他有什么异常行为。另一方面，他作为潜伏特务，一定是非常低调，也不可能和江湖上的各类三教九流、黑道势力有瓜葛，所以江湖仇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家境殷实，但又非富甲一方，只是个终日忙碌的小酒店经营者，谋财害命也站不住脚。

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最敏感的方向——情杀。

专案组第四次找到了罗小雨，据罗小雨介绍，他们夫妻非常恩爱，平时连架都没吵过，罗霜至外面也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他就不是拈花惹草的性子。这一点也得到了邻居们的证实，罗霜至整天就在酒肆里忙活，连采购食材都是老婆单慧珺出去买，怎么可能在外边养小三？

4月16日，经过领导批准，专案组兵分两路。一路南下南京，深挖单慧珺的过往，弄明白一个特务是如何和一个风尘女子结合的？；一路留守徐州，探查她和罗霜至定居徐州后的生活轨迹。

这个决定背后，是警方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罗霜至没有情人，那么问题的关键，很可能出在他的妻子身上。那么专案组定下了一个“打草惊蛇”的策略。那就是安排副组长包忠仁与单慧珺的谈话，询问她在南京时及到徐州后的人际交往状态。如果她确有生活不检点的事，那她一定会去找情夫商量对策，警方随后跟踪，获取情夫的住址。

于是在一位女警察的陪同下，包忠仁在“罗汉酒肆”与单慧珺进行了问询。这个风韵犹存的女子，娓娓道来她不愿和别人提起的风尘往事。

单慧珺是孤儿出身，父母意外双亡，自此流落江湖，后来成了童养媳，可未成年的丈夫又不幸去世，自此被卖入风月场所“寻香阁”。

“那是1944年的1月，妈妈桑董迎春突然说要带我出去吃饭...”单慧珺坐在酒肆后院的天井内，午后的阳光斜照在她楚楚动人的那张脸上，明与暗骤然交替，更显得哀怨而又无助。

秦淮河畔的“寻香阁”，原是青帮弟子楚月山创办，江湖人称“七哥”，后来楚月山被仇家暗杀，“寻香阁”就落入其妻子董迎春的手里。

单慧珺原本以为董迎春找她吃饭只是一场寻常的应酬，或者是带她去侍奉别的权贵，入行这么多年，这种事她没少干过。

谁知去了才知道，董迎春竟然想给她相亲，潘迎春说她有个“干弟弟”罗霜至，温文尔雅，是洋行业务员。快三十了还没有成家，就让干姐帮忙寻个合适的女子，潘迎春就相中了单慧珺。

“我本来不愿嫁人，”单慧珺低头轻语，“入了风尘行当，怎还能嫁个好人家？”但潘迎春极力撮合，说不管成与不成，都会给他赎身。

于是她和罗霜至在新街口的一处宅子里相处了半年多，竟然真的情投意合，于是在抗战胜利前的五月份结婚了。”

这段才子佳人的故事，听上去完美得不像真的。以罗霜至的条件，什么人找不到，为什么偏要找一个风尘女子？

包忠仁在与单慧珺谈话后，与其他专案组成员马不停蹄赶往南京，在老虎桥监狱提审了董迎春。这个昔日的青帮老板娘，早已身陷囹圄，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潘迎春证实了罗霜至和单慧珺结识的真实性。确实是她把单慧珺介绍给了罗霜至，但确是另有隐情。

“是石中金找的我，”董迎春吐露实情，“那时他还是日伪警察局的副局长。”后来潘迎春才知道，石中金的真实身份是军统潜伏特工，解放前去了对岸的宝岛。他亲自为罗霜至物色配偶，条件苛刻：年纪相仿、丰满耐看、聪明机灵...

当单慧珺被选中时，石种金还暗中观察了一周才让正式让介绍给罗霜至。

“有个问题很奇怪，”审讯的警察突然话锋一转，“单慧珺是孤儿出身，自小四处流浪，应该没学过厨艺，下海后，更不可能下厨房做饭，为什么到徐州后，就那么厨艺高超，成了“罗汉酒肆”的掌勺老板娘？”

面对这个问题，董迎春眯起了眼睛，很是迷茫，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四集完，感谢您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