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这首诗告诉世人,在利益面前,没有几个人是靠得住的
发布时间:2025-08-05 07:23 浏览量:2
元稹的仕途刚一上路就带了些讽刺意味,才子名列榜首,被授左拾遗;本想着一展拳脚,但很快急功近利的性格就显了出来。元稹与白居易同在“才兼茂明于体用”科中被点名,前者第一名。可这头名风光维持了多久?半年时间,元稹就因为弹劾权贵太猛,被贬去了河南。想一想,世间多少理想主义在现实操作面前变成笑谈?元稹刚出仕时的意气风发,如今看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奇迹,反倒像是注定要吃苦头的预兆。
在那些年,刘禹锡和柳宗元有些像风,行迹飘忽,经年外谪。终于到了元和十年,两人分别被召回京城。路过蓝桥驿,恰好遇到了同样被召回的元稹。同行人的神色各自复杂。元稹此刻其实生出同情。他写诗赠二人,说到底,是因为觉出他们的命运有某种似曾相识的地方吧。不知道那一刻,他有没有感慨世事反复、人生齐整这回事根本不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刘禹锡回到京师其实只待了很短的时间。他游玄都观,看见那里的桃花新发,就写了一首诗,《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嘴里带着戏谑,诗里暗藏讽刺。诗传出去,不久引火上身。这首诗激怒了一些权贵,刘禹锡再次被贬,柳宗元也因替他说情而受连累——发配柳州。连元稹都没能置身事外,因为赠诗落了牵连,也去了通州,官名倒是好听,实际却是流放。就像棋盘上三粒棋子,掌控的永远不是自己。**谁能料得到,一首小诗竟然能让几个文士走到这步田地?**
公元815年,宦官势力和地方节度使的博弈像舞台上的戏剧。李师道勾结淮西,担心自己要被殃及,干脆派人直接进京行刺。武元衡当场毙命,裴度重伤,整个朝野都傻了。可是,朝廷反而不作为,大臣们私下劝“息事宁人”。白居易看不过去,竟然直接越级上书。原以为这样能引起注意,但结果是他被贬为江州司马。人生果然容易高估一纸奏章的效果?
朋友之间的情感浓烈又隔着点尴尬。韩愈和柳宗元在御史台共事过,相互较劲又彼此欣赏。如果真要论谁理解柳宗元,韩愈是唯一选项。二人时常争论,但糊涂时也彼此照顾。柳宗元死后,韩愈写碑文墓志铭,字句里写满了复杂的惋惜。**有些人活着时针锋相对,死了才能看清那背后的惺惺相惜。**
被贬远放的刘禹锡,十几年风餐露宿,外人只道受苦,他却活得极有乐趣。新鲜的地理环境,他一笔一划都写进诗里;公卿大臣,他偶尔上表自荐。他常年漂泊,有时衣食都紧张,却生出一种从容来。有人说艰难岁月最见人生本色,但话说回来,也不是所有诗人都喜欢把苦难写成美景。刘禹锡会不会偶尔后悔当初直言?谁都说不准。
柳宗元去柳州就任刺史,本想抱负用武之地,现实却是灰心丧气。他对朝堂早生失望,对唐顺宗的死疑虑重重。柳州一隅,他还是想着那个朝廷,可心已经硬了。直到病逝。临终,他托孤刘禹锡。刘禹锡想都没想就接下了,把柳宗元的孩子养大,还帮整理诗集。这样的朋友,确实难寻——可若说信任,他俩其实又未必多亲密,人与人之间的脆弱和深情莫名交织着。
元稹后来又被召回京师。令狐楚主动示好,说他文章有鲍照谢灵运之奇。两人于是成了朋友。元和十四年,宪宗一死,穆宗继位,元稹受重用。出任翰林学士,与李德、李绅并称“三俊”。有风头的时候,人人争相巴结。可裴度讨伐平卢那会儿,元稹私下勾结穆宗身边魏宏简,打算趁机争当宰相。结果,裴度拼了命弹劾,一夜之间对头成了“仇家”。穆宗为息事宁人,两个都敲了一顿板子。
白居易夹在两人的友谊和仇怨之间,深知左右为难。干脆请辞出朝,去做自己的杭州刺史。强撑着的独立,有时不过是无可奈何的妥协吧。
镇州兵变,满朝震动。韩愈被任命为兵部侍郎出征。全城人都道韩愈这回凶多吉少。元稹私下对穆宗说韩愈可惜。穆宗一度想收回成命。韩愈毫不迟疑,单骑进叛军大营。能说会道,胆子也大,他竟然跟叛军谈判成功,救下牛元翼。这事让韩愈名声大响,升迁不断。他还特意写信叫张籍出来郊游。张籍公务太多推辞,他也不生气,随手就写了一首诗寄过去。能看出韩愈这个人心气不低,却也没那么多算计。可也有人说,或许韩愈是在赌命,一切不过是侥幸而已。
裴度得势后,把刘禹锡召回京城。刘禹锡在外漂泊了二十二年。刚回来的时候,偶遇白居易在扬州。两人相识多年,此时终于一聚。席间,白居易为他做诗相赠,刘禹锡也写诗回敬。诗里全是命运波折和自嘲。其实谁比谁更洒脱,这很难看出来,但大家都觉得放得下的姿态是最好的防御。诗酒中,人生的酸楚随风而去?
柳宗元已死,元稹独自驰聘官场。前途明明有希望,可他未必真的快活。元稹后期官至要职,却在武昌猝死。五十三岁的结局用不上厚重的词,他回首自己一生,心里五味杂陈。当初进仕不久便被贬,如今仕途也波诡云谲;政敌林立,连朋友都指望不上。他至死明白,自己和白居易的情谊,是少年时的最深记忆,却也是官场里最后的清白。复杂一点说,元稹也许从来没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认真一想竟有点空落。但不能否认,他始终胆大包天,也确实不怕得罪人,这种人注定难全身而退。
最终给元稹写墓志铭的,是白居易。九年后,白居易再写诗悼念老友,简简单单几句,却让无数读者心里一颤。泥销骨、雪满头,人生路走到最后除了亲历的孤独,剩下的也许只有怀念。
白居易结交的人多,好友如云,彼此之间多半不是一路人。他自己很清楚,在权谋诡谲的朝堂,谁都不可能真正站得太稳,他佩服有原则的人,比如韩愈和柳宗元。这话说得值不值,其实旁人都不一定懂。毕竟白居易这么多年,在自保和坚持中间反复摇摆,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努力保持一份清醒和独立”。他写诗,写生活,写官场里的无奈,也劝自己不背负太多,就算偶尔糊涂又何妨。
这些人的命运彼此交错,在朝堂与市井、豪情与隐忍之间推搡著,仍然有人活得像个少年,有人选择藏在安静边角。复杂、荒唐、真诚,所有过往都混杂在一起,在时光里翻滚,没有谁真正能说得清。即便曾经同舟共济,走到后面终究还是各有归宿。
倘若写下这些,只能说世事难测,也许虚伪与真诚总是纠缠在一起。每个人用自己的方式留下痕迹,诗、泪、愤慨、怀疑、怀念,全都搅成一锅浓稠又混乱的汤。这些人曾在一起,至少彼此记得曾真心相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