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杨海蒂《重行故地儿时路》获第21届百花文学奖“散文奖”

发布时间:2025-09-25 16:04  浏览量:1

主办方供图

9月20日下午,第二十一届百花文学奖颁奖典礼在天津举行。作为国内极具权威性和影响力的文学大奖之一,百花文学奖的前身是百花文艺出版社品牌期刊《小说月报》“百花奖”。自1984年创立以来,该奖项已历经四十余年的光辉岁月,每两年评选一次。这是国内首个以读者投票方式评选的文学奖项,被誉为当代文学界的“大范围民意测验”,持续见证并推动着中国文学的繁荣与发展。

第二十一届百花文学奖共有45篇作品分获8类文学奖项,27位文学期刊编辑获得编辑奖,30位读者获得读者奖。著名作家杨海蒂《重行故地儿时路》获得第二十一届百花文学奖“散文奖”。

获奖作品《重行故地儿时路》

作者:杨海蒂

授奖词

《重行故地儿时路》是一次深情回望,一场返乡的文学朝圣。杨海蒂以沉静笃定的叙述,将记忆的山河、亲人的面容、时代的波澜层层铺展。她的细腻体察,抚触个人成长中的隐痛与温情,折射出社会变迁中个体命运的跌宕与坚韧。行走于儿时旧地,她将一纸文字写成了温柔的史诗,写进了故乡的恩情、生命的尊严与对人生的体悟。

我们与故乡的距离,究竟隔了多少岁月尘埃?杨海蒂此文,是一面镜子,照见你我”

【作者简介】

杨海蒂,著有文学作品多部,大量作品用作试题,被译多种外文和少数民族文字,入选数百种选本、选刊、年鉴、排行榜、教材教辅读本。获丰子恺散文奖、孙犁文学奖、丝路散文奖、北京文学奖、中国·大河诗歌奖、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征文一等奖等,长篇散文《这方热土》入选国家「十本生态文学好书」和「国家公园建设成果展」。现为《人民文学》编审、中国林业生态作协主席。

在浩如烟海的文字中,总有一些篇章能以其独特的真诚与深度,触动我们内心最柔软的角落。近期,我们读到了杨海蒂女士刊载于《香港文艺》(2024年第3期)的文章《重行故地儿时路》。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返乡游记,更是一场作者对个人历史、家族记忆与时代变迁的深刻反思与细腻描摹。

文章以作者重返故乡萍乡的足迹为线,串联起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片段和一个个几近湮没的历史场景。字里行间,我们能感受到作者对故土的深情、对逝去岁月的追忆,以及对人生无常的深切体悟。在快节奏的当下,这样一篇沉静而充满力量的文字,尤为值得我们细细品读。它引导我们回望来时路,也促使我们思考,那些塑造了“我们之所以为我们”的根源与过往。

永恒的是自然,无奈的是人事" ——杨海蒂《重行故地儿时路》

结语:一部值得沉潜阅读的心灵史

杨海蒂女士的《重行故地儿时路》,以其真挚的笔触、深沉的情感和广阔的视角,为我们展现了一幅个人化的中国南方乡土记忆图卷。它不仅仅是对“小我”经历的梳理,更折射出“大我”时代背景下几代人的命运轨迹与精神求索。

文中多处引用的诗词与个人感悟交织,既有“「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的历练总结,也有“子欲孝而親不待”的锥心悔憾,更有对乡土中国在现代化进程中变迁的敏锐观察(如引用费孝通先生之言)。

这篇作品,情感浓郁而不滥情,叙事平实而富有张力。它提醒我们,无论走多远,故乡的那条“儿时路”始终是生命坐标系中一个重要的参照。阅读此文,如同与一位阅历丰富的前辈进行了一场心灵对话,引人深思,也予人慰藉。

我们特此推荐杨海蒂女士的这篇佳作,它刊载于《香港文艺》2024年第3期。希望读者朋友们能从这篇充满温度与深度的文字中,获得属于自己的感动与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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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日,应江西省文化促进会之邀,为“武功山生态文化讲坛”作一场讲座。

武功山,这三个字让我心头一凛,喜从中来,悲从中来。长沙黄花机场,两位接站者熟悉又久违的乡音,勾起我隐藏在心底的深远记忆。那年,我刚一岁,对命运还一无所知,便身不由己跟着母亲来到了武功山下,随后在山村度过整整十个春秋。曾经,我不愿回忆儿时往事,也刻意屏蔽这段经历。

出了机场,已近黄昏。一路上,心头波涛翻滚,默然无语。车过湖南浏阳进入江西萍乡地界,很快到了芦溪,我心灵一阵悸动。透过车窗,看见田野上一派秋收的祥和,晒坪上铺满金灿灿的稻谷,我十分激动。不到两小时,武功山到了。时移世易,改头换面。以前作为“闭塞、贫困、落后”代名词的武功山,而今成了世界地质公园、国家AAAAA级景区。一切都熟悉,一切都陌生。

月亮和群星升起,皎洁的月光洒满幽暗的山谷,清辉笼罩着沉静的群山,嶙峋的山峰变得柔和。

会场里几乎群贤毕至,清香茶韵中“谈笑有鸿儒”。当山上静得只剩下时光的回响,往事历历涌上心头。我泪眼婆娑抄下这首诗,发到“武功山生态文化讲坛”群里: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便邀东风揽明月,春不许,再回头。重行故地儿时路,雪不停,白了头!残柳不语雁不误,西风转,世已秋。踌躇举杯对孤影,尚未语,泪先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武功山下的小乡村,是我生命历程的起点,也是我精神历程的起点,我从这里启程,一步步远离故园,跋涉千山万水。无论走得多远,山村的一切已深深地根植于我的心灵。

今年杏花春雨时节,我听从心灵的召唤,特地回到故乡:萍乡。萍乡,名称来源于孔子,可见其历史的纵深、文化的厚重。作为“吴楚咽喉”“赣西文化堡垒”,萍乡曾经“人文蔚起,硕儒鸿生”:唐朝建立孔庙;宋代遍地书院;清初,萍乡大才子刘凤诰,乃博古通今的文华殿大学士,所作塞外诗“豪宕奇崛”,被乾隆皇帝誉为“江西大器”,清末,萍乡大才子文廷式,诗词自成一家,志在变法强国,为光绪帝瑾妃、珍妃之师……

更准确地说,我这次回萍乡,真正要回的是儿时生活过的乡村。

中华民族是一个农业民族,费孝通在《乡土中国》里写道:“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乡土中国,乡村人口是大多数,而农民的志气和血汗,都在自己脚下的土地上。长期以来,中国经济发展中最大的问题是农业、农村和农民问题,二十多年前,有基层党委书记挥毫上书,直言“农民真苦、农村真穷”,看到这句话的瞬间,我潸然泪下。

曾几何时,农民最大的愿望是进城,而现在,很多城里人来到武功山区域务工或经商,山乡面貌大为改观,百姓生活大有改善,家乡农村走出了穷困,基层政权走出了困境。

乡村是中国社会最为敏感的末梢神经,有自己的政治逻辑、社会伦理、经济关系和文化传承,故乡的经济发展导致其社会结构变迁,我的人生轨迹与它的历史脉络紧密相连。

在山村长大的十年,奠定了我的人生底色,农村生活的经历,成为刻进我骨子里的印记。

此番重行故地儿时路,是我心灵皈依式的精神返乡,让我充分汲取了故乡的精神给养。我要让自己的心灵像武功山一样,既有坚硬的岩石又长满芳草鲜花。

也许,我出走半生,穿越岁月的苍茫,只是为了最终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