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为竹马办庆功宴,我默默入职海外公司,她却拿着离婚书红了眼

发布时间:2025-06-23 23:38  浏览量:2

恩师走后,我妻子苏雨把她的竹马齐洲接回了家。

“顾言,人得知道感恩,周老师活着的时候待我就像亲爹,我跟齐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照顾他一下怎么了?”她当时这么跟我说,语气里全是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

就连五岁的女儿都向着齐洲:“爸爸就知道逼我学习,哪像齐叔叔会陪我玩。我才不要你当我爸,我要齐叔叔!”

看着这对心思全在齐洲身上的母女,我忽然觉得过去五年掏心掏肺的付出,简直像个荒唐的笑话。心彻底凉透了,刚好猎头公司给我推荐了个海外的工作机会,我想着,那就成全她们吧。

可我没想到苏雨会突然跪在我面前,眼睛红得吓人:“你不是说会照顾我们娘俩一辈子吗?我不离婚!”

1

“苏总的老公?就是那个为了家庭放弃大好前程的‘贤内助’吧?今天这么重要的庆功宴,苏总居然带齐洲来当男伴,他还跟着来了,心可真够大的!”

“嘘……小点声,听说那齐洲是苏总的白月光,正主斗不过白月光,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在苏雨公司的庆功宴上,我僵在角落,听着她手底下那帮年轻人毫无顾忌地议论我。心脏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又冷又麻。他们说得没错,我这个正牌丈夫,还是从女儿嘴里才知道今晚有这么个宴。

我从口袋里摸出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支钢笔——我托朋友从德国带回来的定制款,笔身上刻着苏雨名字的缩写“SW”。我们领证那天,我送过她一支派克钢笔,她当时开心得不得了,说这是她奔向成功的“战马”。那支笔她用了好多年,直到笔尖都磨平了。我想着,她现在都是总监了,该换支更配她身份的笔了,就偷偷准备了这份礼物,想给她个惊喜。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场庆功宴上,她的男伴压根就不是我。此刻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苏雨口中“需要特别照顾”的故人之子齐洲。他穿着一身剪裁讲究的白西装,姿态优雅地立在苏雨旁边,跟她一起接受众人的祝贺,笑得温和又谦逊。苏雨一点都没避讳,反而侧过头,温柔地听他说话,眉眼间的柔情是我好久都没见过的。

心里的苦涩再也压不住了,眼前这对“才子佳人”的画面像根针,扎得我生疼。我攥着礼盒,默默退回了角落。我和苏雨,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记得以前我们也是真心相爱过的。上学那会,她是系里人人追捧的女神,我不过是个闷头敲代码的技术宅。有次全校编程大赛,服务器关键时刻被黑客攻击,所有人都没辙,是我扛着压力在机房熬了三天三夜,不光修好了漏洞,还反向追到了攻击者。比赛结束后,苏雨第一次主动来找我,眼睛亮闪闪地说:“顾言,你敲代码的时候,真帅。”

可现在,我看着她在人群中央意气风发,身边分享她荣耀的人,却不是我。我猛地灌下几口辛辣的威士忌,一杯接一杯,想靠酒精麻痹这钻心的疼。也不知道喝了多久,胃里翻江倒海,我捂着嘴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刚扶着冰冷的墙干呕完,就听见外面传来苏雨打电话的声音。

“妈,您就别管了,我会照顾好齐洲的……”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我从没听过的愧疚和笃定,“要不是当年出了点意外,跟他在一起的就是我了,我丈夫也该是他,哪轮得到顾言。”

原来,她心里想嫁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苏雨的话像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心里。怪不得周教授去世后,她会以“照顾恩师独子”的名义把齐洲接回家,还说次卧采光不好,硬逼着我把主卧让了出来。

2

我和齐洲也算老熟人,大学时他是艺术系的才子,跟苏雨走得很近。一开始他要住进来,我不是没有怀疑,但苏雨当时一脸沉痛地看着我:“顾言,人得讲良心,当年我竞聘主管,要不是周老师破格提拔……”

“现在老师走了,齐洲一个人无依无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们理应照顾他。再说,你们也认识,他现在情绪低落,你多开导开导他。”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要是再反对,倒显得我冷血无情了。于是,我点头同意了。

可齐洲住进来以后,一切都变了。他整天一副沉浸在丧父之痛里走不出来的样子,脸色苍白,眼神也透着脆弱。但他的行为,却处处透着“男主人”的架势。

他会穿着我那件限量版的真丝睡袍,在客厅里弹肖邦的夜曲,说是“找创作灵感”。等我忙完一天高强度的远程工作,想放松一下时,他就捂着胸口说自己胸闷,需要安静,眼神示意我这个同样累了一天的人,去厨房准备“一家四口”的晚饭。

苏雨总是说:“齐洲是搞艺术的,心思细腻,刚经历这么大的事,你多让着点,别跟他计较。”

可我越是理解退让,齐洲就越是得寸进尺。他总爱有意无意在我面前显摆苏雨对他的“特殊关照”:苏雨亲手给他磨的蓝山咖啡,特意托人给他买的绝版乐谱……

有一次我在阳台收衣服,一件明显是齐洲的白衬衫突然砸过来,不偏不倚盖在我脸上。我扯下那块带着古龙水味的布料,看见齐洲站在那,脸上挂着无辜又理所当然的表情:“顾言哥,真对不住,洗衣机我不太会用,你顺便帮我洗了吧?反正你也要洗衣服。”

那轻飘飘的说话语气,好像让我帮他洗衣服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气得浑身直发抖,一把将衬衫扔回他身上:“齐洲,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得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苏雨听到动静跑了过来,看到眼前这场景,只是皱了皱眉头,把齐洲护在自己身后,然后对我说:“顾言,你吼什么呀?不就是洗件衣服吗?你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我看着她着急维护齐洲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没等我反驳,被齐洲用乐高和游戏机哄得团团转的女儿苏念,也跟着跑了过来。

“爸爸是坏人!齐叔叔根本没欺负你!你就是容不下齐叔叔!你是个小气鬼!”

回忆就像针一样扎得人心里疼,回到家后,我给猎头回了消息。

“王总,您之前提的那个海外技术总监的职位,我接受了。”

“太好了!我就说这个工作特别适合你,年薪百万,还是美元呢!不过对方入职要求很着急,三天后就得去报到,你准备一下啊!”

“好。”

回复完消息,我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以前,为了让苏雨能安心拼事业,我放弃了去硅谷的机会,选了一家可以远程办公的公司,主动承担起大部分照顾家庭和女儿的责任。

她竞聘总监那年,是我没日没夜帮她做PPT和数据模型,是我每天接送女儿、辅导她功课,让她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可现在看来,我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笑话!

既然她和女儿都向着齐洲,那我就成全他们!

苏雨回家的时候,我正在收拾行李。

家里属于我的东西没多少,海外公司也都给我准备好了,我拎着包就能走。

看到门口的行李箱,苏雨脸色不太好看:“你又要为那个AI项目出差?是拿到天使轮投资了?”

我没跟她解释这不是出差,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说拿到了融资。

她眉头皱得更紧了:“齐洲也是学艺术的,他最近想做一个艺术品线上交易平台,正缺启动资金和技术支持。你给他一些股份吧,就当帮他创业,让他早点走出低谷。”

她说话的语气理所当然,好像我的心血和事业,只是她用来安抚“白月光”的工具。

我积压了很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冷笑一声:“苏雨,你凭什么要求我给他股份?先不说这是我自己的心血,你倒是说说,你以什么身份替他要?你这么想报恩,怎么不把自己的总监位置让给他啊,我看他肯定马上就能走出低谷!”

“你怎么说话呢!”苏雨脸色沉了下来。

3

女儿也冲了进来,哭着对我又打又闹:“爸爸!你怎么这么坏!齐叔叔那么可怜,你为什么还要欺负他、跟他抢东西?我讨厌你!我要妈妈和你离婚!我要齐叔叔做我爸爸!”

她一边哭一边朝我撒泼,小拳头不停地捶打我的腿,嘴里一直骂我是“坏爸爸”。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我捧在手心的女儿,现在却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感觉胸口闷得发疼。

齐洲站在门口,目光和门外的我对上了,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挑衅又得意的笑容。

这简直就是无声的炫耀。

我没再跟他们吵,只是平静地看着苏雨,说了一句:“离婚吧。”

一瞬间,苏雨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不敢相信地问:“顾言,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吧。”

我提着行李,没管身后错愕的苏雨和哭喊的女儿,直接走了出去。

“顾言,你凭什么跟我离婚?我告诉你,你今天出了这道门,就别想再回来,我和女儿都不要你了!”

苏雨气急败坏的声音和摔门声渐渐消失在身后。

我闭上眼,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车窗外的万家灯火在我眼里慢慢变得模糊。

再见了,苏雨。

再见了,我那七年的傻日子。

一天,两天……七天,整整一个星期,苏雨都没给我打电话,她还不知道我已经换了手机卡,把她拉黑了。

4

这天苏雨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迎接她的不是平时温热的饭菜和整洁的客厅,而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

女儿苏念的玩具扔得满地都是,茶几上放着齐洲吃剩下的外卖盒子和随手丢的纸巾。

她皱了皱眉,一股火气涌了上来,脱口就问:“顾言呢?还没回来?”

齐洲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听交响乐,他优雅地摘下一只耳机,好像没听见她的质问,反而带着点撒娇的语气抱怨:“雨雨,你回来啦。顾言哥手机一直关机,联系不上,念念一直喊饿,我只好点了外卖。”

“联系不上?”苏雨心里慌了一下,但马上又觉得我可能是在忙项目。

以前她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掌控感,让她觉得我不过是因为股份的事在闹别扭,过几天肯定会灰溜溜地回来。

“估计是生我们的气了,男人嘛,心眼小,闹几天就好了,不用管他。”她说得轻描淡写,语气里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然后她给我发了一条带着命令口气的微信。

【顾言,别闹了,差不多行了。成熟点,早点回来,念念还需要你照顾。】

她甚至都想好了我看到消息后,会怎么诚惶诚恐地回复,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

可消息发出去后,屏幕上却跳出一个冰冷的红色感叹号!

苏雨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竟然……把她拉黑了?

她一向骄傲,从来没被我这样对待过。

一瞬间,慌乱超过了被冒犯的怒火,她心里被巨大的不安填满了。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苏念拽着她的衣角,撇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想吃齐叔叔点的黏糊糊的外卖了,我想吃爸爸做的可乐鸡翅!”

女儿的哭闹声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让她越来越心慌,一种生活快要失去控制的预感把她整个笼罩住了。

她急匆匆地冲进书房,下意识地就去翻找我的证件和护照,这时候她才发现,衣帽间里,那些属于我的衣服、鞋子,竟然全都不见了。

这个家里,关于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一点一点地给抹去了。

最后,她在床头柜最底下那个抽屉的深处,翻出了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

文件被整整齐齐地放在一个牛皮纸袋里,上面用黑色的水笔写着“苏雨亲启”。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那几张薄薄的A4纸,现在拿在手里却感觉重得像有千斤。

【财产分割:男方自愿放弃所有婚内共同财产。】

【子女抚养:婚生女苏念的抚养权归女方所有。】

在落款的地方,是我写的清晰又决绝的签名:顾言。

苏雨拿着那份协议,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5

她意识到,我不是在闹别扭,我是真的,不要她了,也不要这个家了。

苏雨发疯似的开始拨打我的电话,可听到的只有“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这种冰冷的提示音。

微信、短信、邮件……所有她能想到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开了,齐洲穿着我那件她送的、我一次都没舍得穿的浴袍走了出来。

他身上带着洗完澡后的水汽,从后面抱住了苏雨的身体。

他凑到她耳边说:“雨雨,夜已经很深了,别再想那个没趣的男人了……”

“滚开!” 苏雨猛地把他推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齐洲一点防备都没有,踉跄着走了几步,狼狈地撞在了墙上。

“苏雨,你发什么疯!”齐洲又惊讶又生气,苏雨以前从来没对他红过脸,更别说这么粗暴地推开他了。

可苏雨根本没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空号”的提示,眼神空洞又复杂。

当她转头看向齐洲时,眼睛里不再有以前的温柔,反而是一片冷冰冰的,好像酝酿着风暴。

“你告诉我,顾言到底去哪儿了?”她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声音沙哑地质问他。

齐洲被她那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自尊心让他露出了委屈又不甘心的表情:“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是他自己要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居然为了他这个没本事的人来质问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齐洲不停地质问着,女儿在一旁被吓得哇哇大哭,家里乱成了一团。

苏雨只觉得头痛得厉害,她看着眼前这个只会撒娇抱怨的男人,还有这个被自己亲手推开的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我的脸。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穿着格子衬衫,在键盘上敲出漫天星辰,眼神专注又清澈的我。

想起新婚之夜,我抱着她,很坚定地告诉她:“雨雨,你就放心去追逐你的梦想,家里这个港湾,我来为你守护。”

那些她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还有点厌烦的日常,现在却像电影快放一样,一幕一幕在她眼前闪过。

原来,我对她的爱,早就渗透到了她生活的各个方面,成了她可以随便挥霍的空气。

可现在,这空气被抽走了。

苏雨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混乱的客厅里格外清楚。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是她,亲手拆了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亲手把那个为她托底的男人,推得越来越远。

6

从那天起,苏雨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对齐洲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不再有以前的温柔体贴,反而是不耐烦和疏远。

齐洲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没了以前的从容。

他开始变本加厉地想介入苏雨的生活,不仅时时刻刻问她去哪儿了,干涉她的工作和社交,甚至还想掌控她的经济,要求她把工资卡交出来,说要“支持他的艺术事业”。

苏雨对齐洲那副虚伪做作的样子彻底没了耐心。

两人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苏雨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直接在公司睡了。

可齐洲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家庭,更不知道怎么照顾一个五岁的孩子。

他做的饭菜,苏念吃不惯,不是觉得太油就是觉得没味道。

这天,苏念又一次把齐洲做的意面推到一边,哭着说要吃我做的番茄牛腩。

本来就心情烦躁的齐洲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苏念大喊大叫,甚至还摔了盘子。

苏念被吓得大哭起来,拿起电话手表,打给了正在公司加班的苏雨。

“妈妈你快回来!齐叔叔打我!”

苏雨第一次感觉到生活失控的烦躁,还有对我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深想念。

她强压着怒火赶回家,家里一片乱七八糟,苏念哭得喘不过气来,齐洲却在一旁不停地说苏念的坏话。

苏雨忍着怒气安慰了女儿,把她抱回了房间。

齐洲气急败坏地口无遮拦,他尖叫着说:“苏雨!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要不是看你现在当了总监,有点利用价值,你以为我会回头找你?别做梦了!”

苏雨听着昔日在他心里完美无瑕的白月光,现在说出这么不堪的真心话,只觉得一阵恶心和难以置信。

年少时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早就变得面目可憎了。

他爱的,根本不是她苏雨,而是“苏总”这个头衔,以及能给他带来的安逸生活和物质保障。

她所有的愧疚、所有的怜惜,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深深的厌恶。

苏雨脸色阴沉,一句话没说就走进客房,把齐洲的行李箱从衣柜里拖出来,把他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去,然后拖着箱子,把他连人带行李,一起推出了家门。

“苏雨!你疯了!你敢这么对我!”齐洲在门外歇斯底里地拍打着房门。

苏雨根本没理他,把房门反锁了。

只剩下齐洲站在漆黑的楼道里,看着昏暗的天色和自己狼狈的倒影,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无情。

他们,彻底闹翻了。

7

齐洲被赶出苏家后,连工作都找不到,只能自己创业。

可是他既无技术能力,又无管理才能,为人还好高骛远,很快就在创业圈里口碑急剧下滑。

苏雨偶尔会从以前的朋友圈里,看到一些投资人关于齐洲的吐槽。

每当这时,她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我。

想起我曾经也是这个行业里最有潜力的技术大神之一,逻辑缜密,代码优雅,对待项目一丝不苟,专业能力更是有口皆碑。

可我为了照顾家庭,为了支持她的事业,数次主动放弃了更好的发展机会。

苏雨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悔恨,她开始深刻地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这天,苏雨在整理家中旧物时,发现了一个尘封的移动硬盘。

那是我们大学时用的。

她颤抖着插上电脑,里面的内容让她如遭雷击。

正是当年她竞聘主管最关键的那个项目,她以为是自己力挽狂狂澜,殊不知,项目最核心、最复杂的底层算法,是我熬了几个通宵,悄悄写好放在她电脑里的。

我还用注释伪装成了开源代码的样子,让她以为是自己找到的解决方案。

正是这个算法,让她的方案脱颖而出,打动了以严苛著称的周老师,为她争取到了关键的晋升机会。

而这些,我从未向她提起过,更没有邀过半分功劳。

迟迟未被发现的爱意与付出,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苏雨脸上,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恼恨自己的眼瞎心盲,悔恨自己的愚蠢自私。

苏雨像疯了一样,开始四处打探我的联系方式。

她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身段,去找我曾经的同事和朋友,求爷爷告奶奶,却始终一无所获。

手机里一遍遍传来拨打空号的提示音,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慌,在苏雨心底蔓延。

几天后,苏念在幼儿园因为抢夺其他小朋友的玩具,把对方推倒在地,导致那个孩子额头磕破了。

老师按照苏念入园时留下的紧急联系人电话,打给了齐洲。

然而,齐洲早已对苏家的事情不闻不问,接到电话后,直接挂断了。

幼儿园老师几番辗转,才终于联系上了正在开会的苏雨。

她不得不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匆匆赶到幼儿园,向受伤孩子的家长赔礼道歉,并支付了医药费和赔偿金,才算了结此事。

身心俱疲地回到家,闹腾了一天的苏念紧紧抱着一本略显陈旧的相册,早已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雨将女儿轻轻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拿起那本相册,随意翻开。那是我给苏念做的成长相册。

从苏念出生第一天起,到她五岁生日,几乎每一张照片旁,我都用心地写下了当时的场景和心情:第一次微笑,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独立行走…… 相册里,字字句句都充满了父亲对女儿深沉的爱与殷切的期盼。

苏雨握着那本相册,如鲠在喉。

悔意第一次如此清晰而汹涌地啃噬着她的心,此时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苏雨决定,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她都要把我找回来。

这个家,不能没有我。

她和女儿,也不能没有我。

8

两年后,我主导开发的AI交互系统“普罗米修斯”在全球发布,并作为封面故事登上了《连线》杂志的亚洲版。

这个消息通过行业渠道迅速传回国内,在科技圈和创投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个曾经为了家庭“自甘堕落”的技术宅顾言,如今已是硅谷炙手可热的华人技术领袖。

苏雨正是通过这本期刊,得知我即将作为特邀主讲嘉宾,回国参加一场顶级的行业峰会。

她欣喜若狂,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她立刻开始筹划,要如何向我道歉,如何祈求我的原谅。

她固执地坚信,只要自己足够诚恳,姿态放得足够低,我一定会回心转意。

毕竟,我们之间有七年的感情,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

她认为,这血脉的羁绊,是我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软肋。

而苏念,在经历了齐洲的“变脸”和之后一系列保姆都无法替代父亲角色的混乱生活后,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最无私的人,只有爸爸。

“妈妈,我再也不要齐洲叔叔了,我只要爸爸,你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苏雨觉得,女儿的眼泪,会是她挽回我最好的筹码。

与此同时,齐洲的公司因剽窃我在那个项目里留下的核心代码,被我所在的跨国公司法务部一纸诉状告上法庭。

在绝对的技术证据面前,他名誉扫地,公司破产清算。

最终,他因商业欺诈和侵犯商业秘密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当齐洲锒铛入狱的消息传来,苏雨觉得,她与我之间最大的障碍终于清除了。

她可以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那个男人身上。

峰会结束的那个下午,阳光明媚。

我刚结束一场闭门会议,在一众高管和助理的簇拥下走出大楼。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她们母女俩。

苏雨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连衣裙,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试图复刻我们初识时她清纯的模样。

她手里捧着一束我曾经最喜欢的白兰花,拉着眼神怯懦的苏念,早早地等在了公司门口的喷泉旁。

我看到了她,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她们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苏雨见我即将走过,脸上立刻堆起了讨好又卑微的笑容。

她快步上前,在我距离她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她往前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那些闪着精英光芒的我的同事面前,跪在我的面前。

周围路过的公司员工、合作伙伴纷纷侧目,投来好奇,甚至鄙夷的目光。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老公!”苏雨仰着头,蓄谋已久的眼泪瞬间决堤,声泪俱下地忏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混蛋,是我瞎了眼,被齐洲那个贱人蒙蔽了心智!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我快被思念和悔恨折磨疯了!

“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你就看在念念的份上,看在我们七年感情的份上,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吧!”

她的哭喊声嘶力竭。

苏念也被她推上前,小手紧紧拉着我昂贵的西装衣角,小声哭泣着:“爸爸……以前是念念不懂事,念念只要爸爸你回来,好不好?”

她哭得可怜兮兮,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是我曾经最无法抵抗的模样。

若是从前,我定会心疼不已,立刻将她们拥入怀中。

可现在,我看着她们母女俩精心策划的这场苦情戏,心中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甚至觉得有些滑稽。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的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她感到恐慌。

我轻轻拨开苏念的手,弯下腰,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念念,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大人也是。”

然后我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们拉开安全的社交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苏雨。

我的助理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轻轻放在了她面前那摊湿漉漉的地面上。

我不经意地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上那块百达翡丽腕表。

阳光精准地落在蓝宝石表盘上,正闪耀着冰冷而刺目的光芒。

那是我拿下“普罗米修斯”项目后,给自己的奖励。

“苏总,”我嘴唇微启,刻意用她最喜欢的称呼叫她,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情感,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我们之间,除了这份协议,没什么好谈的了。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我顿了顿,目光从苏雨惨白绝望的脸,缓缓移到苏念那张因为恐惧和不知所措而扭曲的小脸上。

“我已经有新的生活,你的请求我不予理会。”我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苏雨,你知道吗?两年前,我以为我失去的是整个世界。现在我才明白,我只是扔掉了一件垃圾。

“出轨的女人,垃圾桶都不收,我更不要。”

说完,我不再看她们母女俩一眼,转身,在一众下属敬畏的目光中,坐进了前来接我的黑色迈巴赫。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身后所有的声音。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苏雨颤抖着拿起地上的离婚协议书。

当她看到附加条件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女方自愿净身出户,婚生女苏念抚养权归女方所有”时,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发出了绝望而压抑的哀嚎。

苏念看着崩溃的妈妈,又看看我绝尘而去的车影,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哭嚎,面无表情地对司机说:“去机场。”

外面的阳光正好,明媚而不刺眼,照亮了前方的路。

我知道,属于我崭新而辉煌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至于她们的痛苦和悔恨,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