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唐朝书坛“一品宗师”,学王羲之数十年
发布时间:2025-07-25 01:47 浏览量:1
他在书法界是能和王羲之一较高下的唐代书法大宗师,董其昌说他:右军如龙,北海如象。他就是李北海,李邕,大唐第一个将行楷入碑的人,他的行楷书被后世人评为是“大唐最美”,赵孟頫后来就是学的他成为了后来的行楷第一人。
李北海是大唐里学王羲之书法中的翘楚,他将二王的行法和自身的理解融合成了行楷。他的书法与王羲之的相比,若王羲之书法似春风化雨,温润细腻,那么李邕的书法则如大漠孤烟,雄浑刚健。李邕他字泰和,他生性豪放不羁,在仕途上历经波折,却将满腔热忱倾洒于书法创作之中。
据记载,李邕在少年时期就才名远播了,但是他为人却是豪放不羁,不拘小节,与当时讲究门、崇尚清谈的文人风气格格不入,故而仕途多有波折。他一生官职不是太高,最终却落了个惨死于奸臣之手,以陷害其行贿之名被杖打而死,一代才子没能善终,令人遗憾。
李邕存留下来的作品并不多,但都是精品,他以王羲之笔法为基,但却不拘泥于其方圆姿媚之态,他大胆思变,将其笔画和结字进行重新组合与创新,使妍美转化为雄奇,他笔下的这块碑文,便可见其书法气势磅礴之姿。
此碑就是《李思训碑》亦称《云麾将军碑》,全称可老长了《唐故云麾将军右武卫大将军赠秦州都督彭国公谥曰昭公李府君神道碑并序》。
此碑立于唐开元八年720年,是李邕亲自撰文并书丹而后亲自镌刻而成。碑高265厘米,宽115厘米,以行书写就,共30行,满行70字,总计1500余字。一般碑文不会前后间隔太久,按时间推算此碑也应该是他42岁左右所作,现存于陕西蒲城桥陵。
碑主李思训系出唐代宗室,是唐高祖李渊的族孙,一生颇具传奇色彩。他少年得志,在武则天时弃官隐居,唐中宗时又出任左羽林大将军,后转为武卫大将军,且在绘画领域造诣极高,是唐代著名的青绿山水画家,被后世尊称为“大李将军”。
碑文详细记述了李思训的显赫家世、仕途经历以及卓越的艺术成就,与杜甫的《八哀诗》相互印证,为研究唐代历史文化提供了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此碑其书法之美,令人叹为观止。他的书法以王羲之为基,用笔瘦劲凛然,方圆兼备,毫不做作却又凛然有势。
起笔多露锋切入,行笔中提按分明,收笔重顿带勾势,以欹侧取势,形成险峻的动态平衡。
中宫收紧,而外延笔画如剑戟森然,展现出收放自如、松紧有度的张力感。
笔画牵丝引带,连绵呼应,字迹大小错落,结构高低不一,笔势断连有序,全碑字势左低右高,行距紧密却气脉贯通。
这种书法既有着北碑那种质朴刚健的风格,又带着二王书法的潇洒韵味,把行书的笔法用在碑刻上的技巧推向了成熟。
明代的杨慎在《杨升庵集》中称其为“李北海书《云麾将军碑》为第一”,清代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赞其“寓奇变于规矩之中”。
梁启超更是评价说:“北海碑版照四裔,云麾尤极龙跳虎卧之姿。”他的书法风格影响了徐浩、颜真卿等诸多名家,对中唐以来的书法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在岁月的流转中,《李思训碑》历经风雨侵蚀,原碑下半部字迹已斑驳残损,但上半部字迹仍清晰可辨。故宫博物院藏有宋拓本,装裱成册,共 22 页,每页纵 31.6 厘米,横 22.2 厘米。此拓本清晰,字口细腻自然,飞白颗粒感丰富,是学习《李思训碑》的绝佳范本。
特别是对喜欢赵体和行楷的朋友来说,李邕的字更是学习的不二之选。清代梁诗正在学赵孟頫之后又进一步去学李邕,才成就了“大清书法第一人”的美誉。李邕的字用笔细腻精准,既继承了二王的精髓,又融入了唐人的严谨细腻,是我们学习正统笔法、直追魏晋的捷径。
在中国书法艺术的璀璨星河中,唐代书法家李邕犹如一颗耀眼的恒星,以其独创的"行楷入碑"照亮了千年书史。这位被董其昌誉为"北海如象"的书法大宗师,与"右军如龙"的王羲之遥相辉映,共同构筑了中国书法史上两座并峙的高峰。当我们驻足于陕西蒲城桥陵,凝视那通高265厘米的《李思训碑》时,仿佛能穿越时空,触摸到盛唐气象在笔墨间的磅礴绽放。
李邕书法艺术的革命性突破,首先体现在他将行书笔法成功引入碑刻领域这一创举。在唐代"尚法"的书风背景下,他以惊人的艺术勇气打破"碑必楷书"的传统桎梏。观《李思训碑》全篇1500余字,每个字都如翩翩起舞的精灵,起笔露锋如利刃出鞘,行笔提按似乐师抚弦,收笔重顿若将军勒马。这种"以行入碑"的尝试绝非简单的书体移植,而是对碑刻表现力的深度拓展——他将石刻的刚健与墨迹的流动完美融合,创造出"剑戟森然"与"烟云舒卷"并存的视觉奇观。明代项穆在《书法雅言》中惊叹:"李北海独出机杼,雄秀惊人,所谓右军如龙,北海如象也。"
深入剖析《李思训碑》的笔墨密码,可见李邕对王羲之书法的创造性转化。他摒弃了二王体系中过度强调的"姿媚之态",将《兰亭序》的婉转流美重构为"大漠孤烟"式的雄浑气象。其笔法特征鲜明:横画多取仰势如弓张弦,竖笔常作侧锋似刀劈竹,转折处方中寓圆宛若金石交鸣。更精妙的是他对"动态平衡"的掌控——字势左低右高似危崖倾侧,却通过笔画间的引力牵制达到"奇而不怪"的境界。清代包世臣在《艺舟双楫》中精准捕捉到这种特质:"北海如象,观其笔势,如象之力可拔山,而步骤不失优雅。"
碑主李思训的传奇人生,为这块艺术丰碑增添了特殊的历史维度。作为唐代宗室子弟,这位"大李将军"历经武周时期的政治动荡,其隐居与出仕的人生选择,折射出唐代士大夫的生存智慧。李邕以史家笔法撰写的碑文,不仅记录了李思训"年十四授常州参军"的早慧、"景龙初拜左羽林大将军"的显赫,更详述其"书画称一时之妙"的艺术成就。这些文字与杜甫《八哀诗》中"文采承殊渥,流传必绝伦"的咏叹形成互文,共同构建起唐代文艺精英的立体形象。值得注意的是,碑文中"雅好山水,妙绝丹青"的记载,恰与现存李思训青绿山水画的恢宏气象形成艺术呼应。
从书法演进史的角度审视,李邕开创的"行楷"书风具有承前启后的里程碑意义。他将北碑的朴拙雄强与南帖的潇洒飘逸熔于一炉,为后来者开辟了新境。其影响如涟漪般扩散:徐浩得其筋骨而更显丰腴,颜真卿摄其气势而愈见浑厚,至元代赵孟頫更通过研习李邕,最终成就"赵体"行楷的典范地位。清代梁诗正"由赵溯李"的学书路径,印证了这条艺术血脉的延续。当代书法理论家启功先生曾指出:"学书若绕过李北海,犹如习武不练少林根基。"
《李思训碑》的传播与保护过程,本身就是一部浓缩的文化传承史。宋代拓本中细腻的飞白效果,让我们得以窥见原碑"毫发毕现"的精彩笔触。这些穿越千年的墨痕,记录着历代文人"毡蜡传拓"的虔诚,也诉说着"金石永寿"的文化信仰。今天当我们面对斑驳的碑石与完好的拓本时,仿佛目睹了两个平行时空的对话——物质载体终将风化,但艺术精神永远鲜活。
李邕悲剧性的生命结局与其辉煌的艺术成就形成强烈反差。这位"豪放不羁"的天才最终惨死在李林甫构陷的"赃贿"罪名之下,但其书法却超越了政治迫害与时代局限。正如《李思训碑》中那个"昭"字谥号所暗示的,真正的艺术永远闪耀着穿越黑暗的光芒。当我们临写碑中"星悬神章,云飞剑术"等句时,不仅能感受到盛唐的磅礡气象,更能体悟到艺术家将生命磨难转化为审美创造的伟大力量。
站在当代回望,李邕书法的现代性启示愈发清晰。他打破书体界限的创新勇气,对待传统的"师古而不泥古"态度,以及将个人气质注入古典程式的表达能力,都为今天的艺术创作提供了珍贵参照。在全球化语境下,中国书法要实现创造性转化,《李思训碑》所展现的"守正出新"智慧,或许正是我们寻找的那把金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