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丈夫假死当天,这次,我将淬毒发簪狠狠刺入他心口(完)

发布时间:2025-07-23 23:17  浏览量:1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前世,赘婿夫君为我挡箭而亡。

弥留之际,他只道为我百死无悔,只求我善待他的双亲与弟妹。

我深怀愧疚。

给他父母锦衣玉食,许他弟妹荣华富贵。

却在油尽灯枯之时,知晓赘婿夫君假死脱身后,已与青梅在江南儿女成双。

而他那给我下了毒的双亲与弟妹,更是只等我咽气后,将其一家四口接回京城,吃我绝户,坐享其成。

恨意难消,我一把火送他全家下了黄泉。

再睁眼,回到他假死那日。

箭矢落下的瞬间,我一把带毒的簪子狠狠扎进他胸口,用力搅了搅。

这一世,赘婿夫君自然不得好si,可他狼心狗肺的家人也休想好活。

1

“有埋伏,保护小姐姑爷!”护卫的惊呼声划破了寂静,我猛然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这次重生回到了那个决定性的日子,前世赘婿夫君陆景深假死脱身的那一日。那时,他不顾一切地扑到我的马车下,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毒箭射中了他的腹部,回到府中不久便因毒素侵入骨髓而无药可医。

我悲痛欲绝,他却紧紧握着我的手,深情地说:“别哭,你哭我会心碎的。你知道吗,我深爱你,为你,哪怕死一百次我都愿意。”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在双亲面前尽孝,不能为弟弟妹妹撑起一片天。”他的声音微弱但坚定,“阿越,求你在我死后善待我的家人,答应我好不好,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去。”

含泪答应后,他闭上了眼睛,永远离开了我。余生,我一直无法释怀,无法做到不伤心难过。只能尽力为他的父母尽孝,给他们从未有过的锦衣玉食;用银钱铺路,为他的弟弟谋求前程;借关系助他的妹妹高嫁。

直到三十岁那年,我倒在了他的牌位前,郁结于心一病不起。满怀期待与他在黄泉路上再续前缘时,却发现一封错送来的信揭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陆景深并没有死,而是与青梅竹马在江南过上了幸福生活,享受着秦家的钱财和奴仆服侍,甚至嘲笑我是愚蠢至极的散财女。

得知连我濒临死亡的身体也是被陆景深的家人下毒所致,恨意如火焰般燃烧,支撑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家宴。他们以为我要将秦家产业拱手相让,以便接回江南的一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然而,蒙汗药酒灌下去,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我没让他们轻易死去,而是将他们五花大绑跪在庭院里,直到完全清醒才点燃了浇满桐油的火堆。静静坐在院外捧着茶碗,冷眼旁观他们的惨叫和哀求,最终归于沉寂。一堆碎骨被丢弃到乱葬岗喂狗,一家人整整齐齐去了阴曹地府。

没想到还能重生归来。看着陆景深朝我奔来时惊慌失措的样子,我隐藏起了唇边的冷笑。这一世,他自然不会好过,他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人也休想逍遥法外。

2

“阿越,小心!”

陆景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利箭破空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扑向我。

他那模样,好似真的爱我如命。

然而,在箭矢入肉的同时,我藏在衣袖下的发簪也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

他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顿时瘫软在我怀里。

“阿越,你……啊……”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我紧握着箭矢、正用力往里送的手上,眼中满是疑惑。

我冷眸凝视着他,迅速拔出发簪。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我一把将他搂入怀中,学着他深情款款的样子,贴近他耳边轻声说道:

“做戏都不认真,苦肉计连点苦都不吃,还想计成?喏,夫妻一场,我怎能不成全你,便助了你一臂之力。有披风挡着,谁会知道我送你的这一程?怎么样?用你一般深情的方式送你一场奔死的前程,满意吗?”

话音刚落,我又一咬牙。

只听一声闷哼,那原本做戏的箭矢随着我的发力,彻底贯穿了陆景深的小腹。

鲜血沾满了我的双手,恶心至极,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捏住了他的伤口:

“痛吗?你说,你江南青梅的好主意让你死在我手上,她会不会比你现在更痛?好想赌一把,我赢了,你全家死;我输了,你全家生不如死,怎么样?”

陆景深惊恐交加,却因剧痛而颤抖不已,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冷声对围在我们周围的护卫们喊道:

“夫君中了箭,危在旦夕。贼人歹毒至此,必将他碎尸万段。”

“那贼人往湖边逃去,给我逼下湖!”

听到我要将贼人赶尽杀绝时,陆景深面色苍白,但在听到我只是要把贼人逼下湖水时,他又轻轻松了口气。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低头浅笑,我低声道:“你父亲会水吧?跌下湖也死不了是不是?”

“放心,我有数,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景深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我的手指紧紧扣在他的伤口里,拼命搅动。

剧痛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我用他的披风擦干净了满手的血,不动声色地挡住他血窟窿一样的伤口:

“你的报应,来了。”

“我儿啊!”

远处传来悲怆的呼喊声,但我心中无波澜,只是冷冷地看着昏迷中的陆景深。

3

同一时间,陆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哭天抢地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陆景深,两拳砸在他胸口上:

“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给我起来!快醒醒啊!”

她哭得伤心,喊得悲切,把一位痛失亲子的母亲演得活灵活现。

只是她并未察觉,陆景深那墨黑的披风早已被鲜血浸透。

更不曾留意,她每一拳都砸在我簪子刺出的伤口上。

事发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做更多准备。那簪中藏的一点毒药,本是防身之用,未必真能取他性命。

可她这几拳下去,怕是陆景深想活也难了。

见陆母演得越来越敷衍,拳头也越来越轻,我实在忍无可忍。

一把将她推开,顺势抡圆了手臂,啪啪几声脆响,狠狠抽在陆景深脸上:

“母亲在叫你,你听不见吗?你这不孝子,快醒醒!你要急死母亲吗?快起来!”

陆母被我这耳光声惊得一愣,连哭都忘了。

我却含着泪,望向她,哽咽着道:“母亲别怕,夫君一定会醒的。”

她一听,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我儿啊,你好狠的心,快醒醒啊,你要急死我吗?你忘了我如何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这些年你那死鬼爹什么都不管,你弟弟不听话,妹妹不懂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靠我?你最懂事,如今却这般抛下我,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这一生,怎就如此命苦啊……”

她越哭越起劲,竟开始细数自己这些年的辛酸苦楚。

我静静听着,一边附和,一边不动声色地踩住陆景深微微颤动的手。

他每挣扎一次,我便加重一分力道,将他最后一线求生的希望碾得粉碎。

前世,便是因她这般表演,将陆景深“为救我而死”的事传得人尽皆知。

此后数年,陆家但凡在人前红了眼眶,我与秦家便被冠以“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名,遭尽唾骂。

母亲因此身心俱疲,早早病逝。

我也被迫一次次委屈自己,成全他们的“苦情戏”。

可这一世,再不会有人被他们道德绑架,再不会是我与我家人受苦。

待她哭得差不多了,我猛地一脚碾在陆景深的手指上。

他一声闷哼,我立刻掀开他的披风,指着那满身血迹惊慌道:

“母亲,血……好多血啊!再不救,夫君会不会流干了血?”

“怎会如此?”谢母身子一颤,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怎会下如此重的手?”

可一想到这是陆家的苦肉计,她又释然了。

毕竟陆父虽一无是处,那一手箭法却的确出神入化。

“无妨,回陆家请神医,我儿定能平安。”她安慰自己道。

她以为我不知道,那所谓的神医,早在事前便串通好了。

可我不仅没拦,还任由她将陆景深抬上自家马车。

一如前世,她趁我不备,将假死药塞进陆景深口中。

想假死脱身?

那药中掺的是砒霜还是蜜饯,还未可知呢!

4

如同前世一般,陆母请来的大夫看到伤口时倒吸一口冷气,诚恳地表示陆景深因耽搁太久,失血过多,恐怕药石无医。

大夫的手甚至因为惊慌而微微颤抖。

陆母却暗暗点头,满意于大夫的表演,随后她身子一软,扑倒在陆景深床边,开始号啕大哭。

她每句话都在强调陆景深为我而死,是多么痴情,多么痴傻;让她老无所依,让弟妹痛失手足,又是何等的狠心与绝情。

前世,我正是被她的演技所打动,心中满是愧疚,当场承诺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这一世,我只是假装要昏过去,在凳子上瘫软着休息了一阵,硬是一个字都没回应。

陆母哭到没了力气,才抬头看了一眼始终沉默的我,拉着陆景深的手摇晃道:

“景深,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只要你说出口,娘和弟弟妹妹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为你做到。”

“你对阿越用情至深,她也一定会不遗余力让你安息的。”

前世此时,装晕的陆景深便会悠悠转醒,对我说出那些百死无悔的话,请求我照顾他的双亲和弟妹。

但现在,无论陆母如何呼唤,弟弟陆景沅如何摇晃,妹妹陆滢如何暗中掐他,陆景深都毫无反应。

我的情绪再次失控,猛地扑上去,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巴掌:

“你醒醒!说好陪我一生一世,说好一辈子疼我护我,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如果你不起来,我就不会等你立碑便另寻他人,带着新欢将你的骸骨扔去喂狗,拿你的头颅填粪坑,让你死后也不得安宁。”

我的哭声悲切,每一巴掌都打得毫不留情,完美演绎了一个悲痛欲绝、失去理智的妻子。

直到陆景深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不断流出鲜血,弟弟陆景沅和妹妹陆滢才急忙从两边架住我。

“嫂嫂,请不要太过激动。哥哥在天上也不忍心看你如此悲痛。为了他,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

5

我一巴掌甩在陆滢脸上,力道之大,当场将她抽倒在地。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我便怒声斥道:

“你在咒你大哥死吗?我待你如此之好,他尚有一口气,你就盼着他上天?好啊,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来人,把她院里我送的金银细软全都抬回秦家!她连兄长都不认了,哪还配享用她兄长给的锦衣玉食!”

陆滢瞳孔一缩,刚要开口辩解,我便冷冷堵住她的话头:

“再多说一句,连这宅子我也一并收回!”

她在陆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住的是最小的院子,穿的是旧款衣裙,连婚事都被兄长当作攀权的工具。

陆母张口闭口骂她赔钱货,陆父更是默许家中几人将她当奴婢使唤。

我怜她无依无靠,便亲自为她撑腰,拿真金白银给她底气。

一次次为她办宴,只为替她寻一门好亲事。

可她嘴上感激,心里却怨我拿银钱羞辱她,说我拿她当陪衬,让她在人前丢脸。

便是我为她谋来的高门主母之位,在她眼里,也不过是施舍。

陆景深假死脱身后,她隔三岔五带着药膳点心来看我。

我只道自己真心换真心,毫无防备,却不知那汤药与点心里,竟藏着要我命的慢性毒药。

这一世,我收回所谓的“恩赐”,且看她陆家举步维艰之时,这颗“垫脚石”陆滢,又会落得何种下场。

“嫂嫂,我……”

“住口!”

6

大夫终于在陆景深大口吐黑血时,忍不住大声打断了众人的喧闹。

“景深的伤口穿透小腹,已是危在旦夕。而胸口的伤更是剧毒缠身,方才的捶打加速了毒液扩散,如今毒已侵入脏腑,药石无医了。与其在此争吵不休,不如好好准备后事,让他走得体面些吧!”

“什么?”

假死变真死,三人面色苍白,难以置信地看向气息微弱的陆景深。

陆母眼神一转,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秦越,我儿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们秦家家大业大,你外祖父更是官拜宰辅,什么样的名医请不到。求你去,去找人救救我的儿子,快去呀!”

陆家本是世家,但家道中落,再无余力支撑。

直到陆景深这一代,凭借他那出众的外表和贤良的品性,才勉强撑起了家族的一点颜面。

我们秦家自母亲那一辈起,便招赘婿,将权力交给朝廷,守着祖宗留下的富贵,与世无争,过得逍遥自在。

我看上了陆景深的俊美外表,他则看中了我秦家的荣华富贵,两人一拍即合。

他作为赘婿做得面面俱到,对我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凡事都做到极致。

正因为他的努力,陆家得到了我们秦家多方面的照拂,在京城也算是过上了不错的生活。

如果陆景深不在了,我再嫁他人,陆家现在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陆家人怎能不着急?

“当年你母亲吐血昏迷三月,都能从鬼门关拉回来,难道这次就不能试试吗?”

“如果你不肯尽力,我们就撞死在秦家门口的石狮子上,用我们的鲜血玷污你们秦家的名声!让世人看看你们颠倒黑白、见死不救的丑恶嘴脸!”

好一个以死相逼!

但愿真到了需要付出生命的那一天,他们也能像现在这样齐心协力。

我压下唇角的讽刺,抬眸问道:

“办法不是没有,但我想问问,母亲和弟妹,你们是愿意洒脱地面对死亡,还是选择苟且地活着?”

7

他们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毕竟,只要陆景深还有一口气在,秦家与陆家的姻亲关系就还在,陆家便能借着秦家的势,继续安稳度日。

可话是他们说的,陆景深啊,你的生不如死,可怪不得我。

苗疆的蛊医,早在回府的路上就被我派人请了过来。

他只轻轻点头,便端起一碗比粪还臭的汤药,朝陆景深嘴里灌了下去。

陆景深被熏得眉头紧皱,连连干呕,拼命往外吐。

却被那蛊医一手捏住下颌,硬生生将药灌了进去。

他呕吐不止,药汁混着口水从嘴角溢出,又被逼着咽下。

场面令人作呕。

陆母实在看不下去,颤声问:“此……此乃何物?怎会臭成这般?”

蛊医冷冷瞥她一眼:“是死了七七四十九日的腐尸水,加上粪桶里腌了多年的石垢。”

“什么?怎能给他喝这等污秽之物!”

“若不用此物以毒攻毒,他焉能活命?”蛊医冷哼,“你们该谢我还有这等救命之物。”

“若不信,这死人我不救也罢。”

陆母语塞,脸色发白,低声道:“是我多嘴了,有劳先生。”

蛊医冷哼一声,转身又掏出三根手指长的蛊虫,直接塞进了陆景深的伤口里。

“这……这又是什么?”

“筋脉俱断,无药可救。”蛊医淡淡道,“我放的是我养了数十年的蛊虫,专啃其淤血与腐肉,活其血脉,勉强吊住他这条命。”

“但一旦入体,便再无取出之日,蛊虫日夜啃食骨血,痛不欲生。若要救命,只此一法。”

“千金一条虫,分文不少。救不救,随你们。”

三人一时语塞。

可想着出钱的是我,受益的是整个陆家,这苦陆景深不吃也得吃。

便咬牙点头。

所谓的救命药,不过是啃食五脏六腑的毒虫罢了。

果然,三只蛊虫一入体,陆景深便剧烈颤抖起来。

他因我簪子上的毒药,早已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几乎要瞪出血来。

陆母不明所以,急问:“我儿为何不能言语?”

蛊医一拍脑门,恍然道:“我忘了说了——他只能吊着一口气,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每日承受蛊虫啃食之苦,汤药刮毒之痛,日日夜夜,不得停歇。”

“为何不早说?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儿受罪,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澜。

亲情是把刀,他们用它割我,我便用陆景深的生不如死,让他们也尝尝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我缓缓走到陆景深面前,直视他满是恐惧与愤恨的双眸,轻声道:

“洒脱地死,还是苟且地活,是他亲人们替他选的路。”

“若不忍心,那就断了汤药,三日后便会断气。你们,又如何选?”

三人沉默不语。

这条路,是他们亲手为陆景深求来的。

而这一切,还未结束。

蛊医冷声道:“病人既已苏醒,便可缝合伤口。”

“只是蛊虫脆弱,用不得麻沸散,只能硬生生忍着。”

8

陆母身子一晃,几乎站不稳:

“既是如此,为何不趁他昏睡时动手?你这不是存心要他受苦?”

她说得没错,我就是要让陆景深亲身体会,什么叫剜肉断骨、生不如死。

蛊医冷声应道:

“他若一直醒不来,便只是个死人。死人何必费我这番功夫?”

陆母听得心如刀绞,却无力反驳,再看陆景深那双含恨望向我的眼睛,她胸口一闷,竟一口血喷了出来。

“拖过去,别耽误我救人!”

她站都站不稳,被儿子女儿搀着,跌跌撞撞地扶到一旁的太师椅上,脸色惨白,气息粗重,痛得几乎要当场断气。

我朝蛊医微微点头,他便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直直朝陆景深胸口划下。

陆景深痛得浑身抽搐,冷汗直流,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他的亲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刀一刀地割在他身上,却无能为力,仿佛他们也在经历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剜肉、接骨、缝合,每一个步骤都缓慢而精准,整整耗了一个时辰。

这一时里,陆景深几次痛得昏死过去,又被我示意蛊医用银针刺醒,继续承受这非人的折磨。

到最后,他已泪流满面,眼神空洞,像一只被钉在刑架上,等待死亡的羔羊。

最后一针落下,他虚弱地望着我,眼中竟带着一丝哀求。

他终于明白,我折磨他,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让他活着,看他最在乎的人一个个落得悲惨下场。

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

“你猜,我费这么大劲让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瞳孔猛地一缩,终于明白——

我要他活着,就是要他亲眼看着,陆家如何覆灭,如何一步步走向地狱。

9

我刚欲转身离去,陆母便一把拽住我的衣袖,声音哽咽:

“阿越,景深是因你才落得如今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他最放不下的,便是爹娘与弟妹。阿越,你既是他的妻子,便该替他担起这份责任才是。”

终于,又到了这一步——道德绑架。

我压下心头的冷笑,反问道:

“母亲为何一口咬定夫君是为救我才受的伤?”

“在他爹爹祭日那天,守在坟前对我动手,难道不是因他爹而起?怎的,竟怪到我头上了?”

陆景深的弟弟陆景沅狠狠瞪我一眼,恨不得将罪责全数泼我一身。

我微微一笑,下一刻,下人急匆匆奔来,惊慌失措地喊道:

“不好了,老爷出事了!陈尸湖上,血肉模糊!”

“什么!”

陆家几人皆是震惊,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呵,只许他们装神弄鬼,让陆景深假死骗人,不许他遭报应死无全尸?

下人红着眼眶解释道:

“听说前日有人拦路讨债,老爷仗着人多势众,将人打得头破血流,扔去了大街上。”

“如今怕是遭了报复,被扔进湖中,被那千刀滚绞杀了!”

千刀滚,是昨夜长公主府失窃,长公主震怒,命人设下的刑具,专为将贼人绞成碎肉。

贼人是否被绞碎我不知,但下水的陆老爷,确实是血肉模糊了。

我目光越过几人,落在瑟瑟发抖的陆景深身上,嘴角微微扬起。

如今,他也该明白我为何逼他爹跳湖了吧?

千刀万剐而死,陆老爷也算死得其所。

可这还不够。

我神色从容,缓缓开口:

“既然是因债主报复而起,杀了父亲,又伤了我夫君,自当立刻报官!”

“杀夫君的贼人也从湖上逃了,两案并查,必能水落石出。”

话音刚落,三人脸色瞬间惨白。

他们自然清楚,陆老爷假意追查陆景深,慌乱之中跳入湖中,才被千刀滚搅得血肉模糊。

可若真报官查案,陆家的狼子野心、歹毒计谋,也藏不住了。

他们的富贵、前程、所有的算计,都将毁于一旦。

陆母强压悲痛,神情恍惚道:

“报官了,少不得送去仵作那里剖尸查验。你父亲已经死得这般惨烈,怎还能再受那样的折腾?”

“所谓入土为安,还是早些让他入土吧。”

“怎可如此!”

我抬眸看向陆景沅,挑眉问道:

“二弟口口声声说景深的伤因我而起,那南下经商的父亲为何也被绞成了肉泥?”

“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陆家来的?那债主,才是关键。”

“请问,陆家,到底是欠了谁的债?”

嗜赌成性的陆景沅顿时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够了!”

陆母一声厉喝,不动声色地将陆景沅护在身后:

“这些事日后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排你父亲的后事。”

“谁若不从,便是对你父亲不孝!”

她满含期待地看向我,盼着我点头。

我却装作听不懂,忙吩咐道:

“母亲说得对,陆家要办丧事,不宜让夫君在此养病。”

“来人,带夫君回府!”

陆母眉头紧皱,挡在门前不肯让路。

我便故作茫然地问:“夫君如今自身难保,因那债主丢了半条命。”

“母亲莫不是还要他为父亲操持丧事?”

“您有爱子在侧,自然不心疼他。可他是我秦家的赘婿,我自当心疼。”

“来人,回府!”

一句“赘婿”,提醒了她。

我没义务为她陆家操持任何事务。

她终于让开半步,我带着奄奄一息的陆景深,头也不回地踏出陆府大门。

10

陆家的银钱,一部分被送往江南,另一部分被陆景沅拿去还了赌债。至于我,已将属于我的一切收回。

如今陆家穷困潦倒,连给陆老爷办一场体面丧事的钱都拿不出来。

自然,他们又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想用名声逼我就范?

我反手便将原本喂狗的银钱拿去铺路,满城都在传:陆景沅嗜赌如命,输光家产,连父亲的命、兄长的下半生都赔了进去。

秦家因此对他恨之入骨,连陆老爷的丧事都不肯过问。

陆家几次求见我,皆被拒之门外。最后,管家干脆当着众人的面冷嘲热讽:

“你们家不过出了个赘婿,莫非一家人都要入赘我秦家?一出事就来找我家小姐,这些年给你们的银钱还少吗?怎的如今连个丧事都要逼她出钱?她可是你们陆家的血袋子,任你们吸干榨净?”

管家这话一出,围观人群哄笑不已,陆家的狼狈模样被看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陆家意图污蔑秦家、强行外包丧事、逼我出钱的消息传遍街头巷尾。

陆家里子面子全丢尽了,正打算以死相逼时,下人无意间说了一句:

“姑爷如今如同废人,能不能活命,全看小姐的意思。若你们陆家真想他死,尽管闹。”

陆家人一听,立刻投鼠忌器,不敢再闹,只能东拼西凑,勉强凑出些银钱,让陆老爷入土为安。

丧事一了,他们立刻派人前往江南,去取陆景深藏在那里的银钱。

自觉有了指望,陆景沅便在人前大放厥词:

“秦越这等薄情寡义之人,我兄长刚倒下,她便六亲不认,对我陆家见死不救,连兄长都不许我们探望。如此蛇蝎心肠,我陆家岂会再与她来往?等我兄长醒来,她若想巴结我陆家,跪着求我们都不一定理她!”

他话音未落,我便淡淡开口:

“哦?所以二公子的意思,是要与我秦家断绝来往?”

11

陆景沅身子一震:“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你家开的吗?挂了禁止我秦越入内的牌子了吗?”我冷言反问。

陆景沅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我继续用冰冷的声音质问道:“与我断绝关系,可是真的?”

陆景沅嘴唇颤抖,但在众多狐朋狗友的目光下,他挺直了腰板,破罐子破摔地说:“有钱有势就了不起吗?我父亲好歹也是你的公爹,你竟然连他的丧事都不操持,何来做人儿媳的本分!”

陆滢也抓住机会,在众人面前给我难堪:“是你自己死缠烂打要讨好我们陆家的。现在翻脸不认人,还想把送出去的东西都要回去。京中的人知道你这般恶心的模样吗?哥哥若安好我们就不与你计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陆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微微点头,平静地回应道:“确实如此。当年迎娶你哥哥入府时,我不仅许下了重金,还考虑到陆家的困境,赠送宅院、商铺,甚至连你们的衣食住行都提供了不知多少资助。”

“如今既然断绝关系,我也该收回秦家的一切。至于夫君,因陆家二少的赌债,如今病倒在床,每日所需的药物价值百两现银。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给他一封休书赶他出门。”

“来人,拿出账簿,算算这些年陆家白吃白拿了多少银钱。在收回秦家宅院的同时,一并收回!白纸黑字,落字为证。”

二人瞬间脸色苍白:“秦越,你真要做这么绝?你不怕你哥哥怨恨你!”

“明明是你们喊着要一刀两断,怎么最后显得无情无义的是我呢?说起你哥哥,如果他对我不满,我可以一封休书后将他送回陆家,由你们日夜伺候,如何?”

两人顿时哑口无言。

我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有人便高声起哄:“陆二少难道真的是靠嫂嫂养着的吧,看来这字都不敢签啊。”

“既然舍不得富贵,不如给嫂嫂道个歉吧,承认自己又当又立,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是很难。”

“狠话说得头头是道,原来是个跪着求活路的软骨头啊。”

陆景沅经不住挑衅,咬牙切齿地按下了指印:“我堂堂九尺男儿岂会被你一个女人拿捏?断绝关系又如何,哥哥与我们骨肉相连,绝不会扔下我们不管。”

“更何况,我们自有活路,绝不会被你逼上绝境。”

是他们江南的好嫂嫂吗?

那个满肚子坏水的蛇蝎美人,上辈子没能见上面,这一世,我很期待与她见上一面。

望着陆景沅愤怒的脸庞,我心中暗自冷笑。这次重生,我定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无论是谁,都无法再轻易摆布我。

一夜之间,陆家便被打回了原形。

没了能赚钱的陆父,也无陆景深运筹帷幄,陆家顿时寸步难行。

一家老小躲在老宅里,又气又恨地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连陆滢也因替陆景沅说了两句,被陆母甩了几个耳光:

“若不是你这扫把星得罪了人,我们怎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知道就不该生下你这丧门星!”

可怒火发泄完后,他们又自我安慰地说道:

“昭月身上还有景深的上万两家当,拿回一半应急,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他们盘算得倒是如意,可惜陆母派人去取银钱时,半路便被我拦下了。

我将银票推到那人心上,头也不抬地说道:

“回去告诉陆母,就说陆家接她回京团聚,他们一入京,这一千两就是你的了。”

山高水远,鞭长莫及,哪比得上关门打狗来得干脆利落。

我坐在陆景深床边,一件件将我的安排说与他听。

他听得激动不已,竟连黄白之物都染了一身。

我皱着眉捂住鼻子,快步走出房门:

“锁上门,如此污秽,不可再污了旁人的眼。”

一个月后,陆母与陆景沅果然带着家当浩浩荡荡往京城而来。

可不过三日,便被人拦路抢劫,银钱洗劫一空。

看着原本属于秦家的银钱重新回到我手中,我轻笑出声:

“我说钱没了就没了,你说,陆家会信吗?”

12

果然,没过几日,下人便来报,说是陆家来了位千里投奔的远房表妹。

那女子生得娇弱,一张芙蓉面,眉眼含愁,尤其惹人怜爱。

更令人注目的是她身边四五岁的男童,眉目清秀,惹人疼惜。

陆母见了,欢喜得不得了,抱着那孩子竟舍不得撒手。

家中早已捉襟见肘,陆母却执意要摆宴接风,连陆滢院子里的两匹好料子都被她强行当了换酒席。

不仅如此,她还强占了陆滢的院子,将那对母子安置进去。

陆滢被赶去偏房,委屈得哭了半日,才红着眼来求见我。

见风使舵的小人,走投无路时又想起我来了。

我自然不肯见她。

只对着吓得发抖的陆景深淡淡道:

“听说那位宋昭月手段不凡,竟能哄得陆家将半副家当送去江南。你说,如今山穷水尽,她会不会把主意打到谁头上?”

“你那妹妹倒不算太蠢,还知道来求我。她大概是想告诉我宋昭月与陆承志的身份吧。可惜——我早就知道了。”

我轻轻一笑,语气却冷得像冰:

“你的儿子聪明伶俐,惹人喜爱。那年你不小心让我失去了的孩子,若平安落地,大约也与他一般可爱吧。”

我顿了顿,眼神幽深:

“怎么办呢,我是个恶毒的女人。我的孩子你们不许他活,你们的孩子,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我看着陆景深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叹息一声:

“我什么都没做,你的家人们便已拔刀相向,真是沉不住气。”

“罢了,你如今只能烂在床上,也见不到了。我便勉为其难,常讲给你听吧。”

前世我痛不欲生十几年,如今他拿几年的生不如死来还,也并不为过。

好日子没过几日,便听得陆家闹得鸡飞狗跳。

陆母与陆景沅不信宋昭月真的一文不剩,只当她是另藏私房,打算另谋出路。

宋昭月也不信陆景沅真把家底输了个干净,只道是陆母想将陆景深的家产留给最疼的小儿子。

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寸步不让,越争越烈,竟闹到陆母三度气晕,却不肯请大夫。

宋昭月更是被母子三人打得头破血流,连药都买不起。

他们这才终于相信,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于是我,递给他们一条花团锦簇的死路。

一如前世,六十岁的老侯爷病重,欲寻妙龄女子冲喜。

我毫不犹豫地将消息递进陆家。

老侯爷虽年迈,眼光却仍在。

他要年轻貌美,也要识文断字,最好是名门嫡女。

侯府明言在先,虽有万金赏赐,但冲喜娘子若冲不活侯爷,便要陪葬。

“冲不好侯爷,便是她命薄,耽误了侯爷,自然该死。死后还要以跪拜之姿,为侯爷赎罪。”

羞辱之意,昭然若揭。

京中稍有脸面的人家,都不愿沾上这等事。

可陆家不同,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脸?

他们很快将主意打到了陆滢身上。

只是尚在劝说,尚未撕破脸。

我便推了一把,笑着对管家道:

“陆家二少爷那几个所谓的好友,不是被我赶出了京城?将他们请回来。”

陆景深在床榻上呜咽不止,却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我冷冷看他一眼:

“他曾像个人,是我将他从狗窝里拉出来,披上了人皮。如今,给脸不要,他便继续给我滚回去做出生。”

13

三日后,陆景沅那群狐朋狗友便回到了京城。

他们一回来,便带着陆景沅去了赌坊,顺手夺了陆滢的一对耳坠子作本钱。

这一场赌局,赢了五十两现银。

陆景沅得意洋洋地回到陆府,拍着胸脯保证:“往后陆家有我,照样吃穿不愁!”

陆母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答应过娘,要戒赌的,千万不能再走回头路啊。”

陆景沅哪里听得进去,只说:“娘,我心里有数。”

没了父亲的鞭子,没了兄长的管束,更没了我这个嫂子的压制,他彻底放飞。

整日泡在赌坊里,连家都不回了。

小赌小赢早已不能满足他膨胀的野心,他便打着秦家的关系、陆家少爷的身份,上了二楼。

可这一脚踏进去,便再无回头路。

不过三个时辰,他竟将从秦家、陆家各处筹来的万两银子,输得一干二净。

赌坊上门讨债,我一脸茫然:“你们不知道他已经与我断绝关系了吗?”

我将白纸黑字摆在眼前,要债的人哑口无言。

银子收不回,债主便要陆景沅的手脚抵债。

这时,陆家人终于想起了我。

陆母在秦家门口哭天抢地,求我救救她的命根子。

陆景沅也低声下气,一边认错,一边求我救他一命。

我连门都没出。

秦家的家丁直接出来轰人,边轰边骂:“白眼狼的东西,前几日与小姐断亲时,姑爷都被气得吐血,发誓再无瓜葛。如今还敢来借钱?先把欠下的几千两还清再说!”

他们赖着不走,被家丁一顿棍棒打得抱头鼠窜。

这一次,走投无路的陆母终于下了狠心。

她目光阴沉地盯着陆滢:“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陆家如今只剩你哥哥这根独苗,他闯了祸,做娘的只能替他兜着。更何况,小侄子也快入学了,哪样不得银子支撑?做姑姑的,理应为母族谋划。”

“侯府富贵,你嫁进去未必不能享福。承志也能进侯府学堂,与世家子弟同窗,前程岂不锦绣?”

陆滢沉默良久,仿佛认命般点头。

可她连夜收拾细软,打算偷偷逃走。

门刚推开,宋昭月却笑吟吟地堵在门口。

14

“夜深露重,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宋昭月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包袱,冷冷一笑,“承志想姑姑了,非要与姑姑同睡。”

包袱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木门“砰”地一声关上,门缝间夹碎了陆滢最后一丝希望。

母子二人生怕陆滢趁夜逃走,坏了这唾手可得的富贵,竟与陆母一道,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直到侯府来人接她,几人才松了口气,仿佛已看见荣华富贵朝他们招手。

陆滢眼中燃烧的恨意,他们却视而不见。

陆景沅更是摆出兄长架子,语气严肃地叮嘱:“你放心,陆家好了,阿兄我好了,就是你最大的靠山。便是进了侯府,也没人敢欺负你。”

他嘴角一扬,继续说道:“不是喜欢耳坠子吗?等那万两白银到手,我给你挑一整套最好的首饰送去侯府,也让满京城瞧瞧,我陆景沅的妹妹有多大的前程!”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早已设局。

侯府确实许了万金,却只为迎那自愿冲喜的女子进门。

一顶小轿,将泪眼朦胧的陆滢接走。

陆家众人点头哈腰地等着银钱到账,满脸期待。

可侯府管家眉头一皱,语气冷淡:“什么银钱?那万两是给冲喜娘子的,与你们何干?莫非要做那卖儿卖女的爹娘?我们侯爷最恨薄情寡义之人,别告诉我你们是!”

陆母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陆景沅却恼羞成怒,怒吼着要冲去侯府讨钱,却被家丁一顿乱棍打得鼻青脸肿。

可事情还没完。

我朝暗巷中的人轻轻点头,片刻后,陆家小门“砰”地一声被一脚踢开。

“今日是还债的最后期限,钱呢?”

15

陆母攥着最后一丝希望,追着小轿跑了三条街,跌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救救你阿兄吧,母亲求你了!”她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保证,以后你阿兄有的,你一样不少!好不好?救救你阿兄,也救救娘吧!”

老嬷嬷掀帘问:“小姐,要停下吗?”

陆滢紧攥着手中厚厚的银票,头也不回:“我踏出那道门,就再没有娘家了,自是不必理会。”

陆母眼睁睁看着陆滢进了侯府,自己却被几个家丁拦在门外,冷棍横挡,连门槛都碰不到。

她哭喊得嗓子嘶哑,也没人应她一声。

等她狼狈地回到陆家时,债主早已等在门口。

见她毫无收获,债头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棒。

“咔嚓”一声,陆景沅的手臂应声而断。

他还没来得及喊疼,又是四棒落下。

陆母眼睁睁看着儿子惨叫着倒地,四肢扭曲,彻底成了废人。

她心如刀绞,一口血喷出,昏死过去。

“夫君,你说他们可怜吗?”我站在屋内,望着奄奄一息的陆景深,轻声问身旁的秦越,“你说,我是让他们痛快死了好,还是让他们生不如死更好?”

“还有你那个好青梅,眼里只有银钱,连看你一眼都不肯……”

我缓缓伸出手,按在他胸口那道狰狞的伤疤上,狠狠碾压。

“你的真心喂了狗,还不如被我亲手掏了。”

陆景深日夜煎熬,痛苦不堪。

他清楚地知道,每一件发生在亲人身上的事,都是因他而起,却无能为力。

那种无力感,与前世我恨他入骨,却油尽灯枯、命丧黄泉时的感受,一模一样。

他知道我不会心软,也知道我会让他承受什么。

他用眼神哀求我,求我给他一个痛快。

我却冷眼看他,摇头拒绝:

“你是来还债的,没资格选怎么死。”

16

陆母因急火攻心,病倒在床,陆景沅断手断脚,彻底成了废人。

陆家的重担,全都落在了宋昭月肩上。

偏偏就在这时,陆滢冲喜成功。拜堂次日,侯爷竟奇迹般坐了起来。

她因此成了侯府的大功臣,被侯爷捧在掌心,奉若珍宝。

宋昭月自知陆滢恨她入骨,不敢亲自求到她面前,便让陆承志去湖心亭拦住陆滢,跪着求她回家看看病重的陆母。

她还妄想用亲情打动陆滢,骗些银钱回来。

陆滢含笑应允,拉着陆承志的手往湖边走,不经意间扫了柳树后的宋昭月一眼。

待她稍稍松懈,陆滢猛地一推,将陆承志狠狠推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寒冬腊月,棉袄厚重,孩子很快便沉了底。

宋昭月哭天抢地扑过去,却被陆滢的护卫按在地上。

陆滢居高临下,嘴角含笑:“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竟掉进了湖里。寒冬腊月,性命难保。我不能见死不救,稍后救人的人就到了,你稍等片刻。”

宋昭月嘶声怒骂:“那是你亲侄儿,你怎么下得了手?对无辜孩子下手,你等着天打雷劈!”

陆滢冷笑道:“无辜孩子?我逃走的事,只有他知道。可他转身就带你拦下我。”

“他要去好学堂,他要穿锦衣华服,他要过富贵日子,所以他不许我走。他说:姑姑啊,这是你的命,你要认。”

“如今,我也让你们认认这断子绝孙的命!”

“我陆滢是女儿身又如何?笑到最后的是我,过得最好的是我,扬眉吐气的还是我!”

宋昭月眼睁睁看着陆承志的尸体被打捞上岸,哭得撕心裂肺。

陆滢却笑得花枝乱颤:“原来,他们也会在我面前哭得像条狗啊。从前被他们踩在脚底当狗使的是我呢。”

“什么叫天道好轮回?这不就是!”

“侄子?好可笑啊。你问问我阿兄,他敢认吗?你问问秦家,他们答应吗?不该出生的东西,早就该死!”

字字句句,如刀割心。

宋昭月红着眼,拔下发簪,疯了一般冲陆滢心口刺去。

却在簪子将入肉时,被护卫挥刀拦下,生生斩断她右臂。

鲜血溅了陆滢满脸,她却笑得更狠:“你竟敢杀我?若不是你,我们本可以靠着秦家安稳度日。”

“连我相看的男子,不是富家公子,便是才子名流。偏偏你要我阿兄假死脱身,害他生不如死,害我爹死无全尸,害秦越恨透了我们。”

“是你,是你毁了我们陆家!”

陆滢冷声下令:“这人害人不浅,给我打烂这张嘴,扔出去。”

宋昭月被打得满脸是血,昏死过去,最后被扔在大街上,无人问津,凄惨至极。

她的护卫高声宣布:“刺杀不成,只是教训。若再有人敢冲姨娘动手,便是一样下场。”

陆滢终于尝到了手握权力的滋味,站在街那头,与我隔街对望,神情倨傲。

17

“不必向你摇尾乞怜,我也早已尝过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滋味。秦越,我如今比你风光得多。”

“万两白银在手,我又比谁差?”

我垂下眼帘,轻笑一声,摇头自语:

“有钱拿,却没命花,终究不过一场空。”

话音刚落,侯府的管家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侯爷突然病逝了!夫人命人速带陆姨娘回府,准备殉葬事宜!”

陆滢身子一晃,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前世,侯爷确是在回光返照几日后骤然离世。

而那时,冲喜的新娘子也如她一般,从高处坠下,香消玉殒。

她被两名婆子架着,哭喊挣扎,不肯认命,甚至慌乱中跪地求我:

“嫂嫂救我!救救我啊!从前只有你对我最好,最真心,也只有你告诉我要好好活着,活出自己的模样。我一直记得,我一直记得啊!”

“嫂嫂,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真的知错了,我会改,我会用尽真心对你!求你救我!”

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裙摆,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缓缓蹲下身,一根一根掰开她死死拽着的手指,语气平静却冷淡:

“可惜,晚了。我不会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她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熄灭,被婆子们强行拖走。

等待她的,是那碗穿肠毒药,和永生永世跪在侯爷棺前赎罪的命运。

我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角,仿佛不曾沾过一丝尘埃,转身回府。

回到府中,我特意寻到陆景深,笑着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你说,你的小青梅会怎么对你的一家子呢?我可真是万分期待。白莲花若真黑化,一定格外精彩。”

他听罢,脸色骤变,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真是不中用,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看得我一阵厌烦。

18

没几日,便听闻宋昭月悄悄将陆家的老宅变卖,只用十两银子,便将陆母与陆景沅打发到了京外的一处破庄子上。

她自己则带着搜刮来的银钱,连夜逃了。

这女人,倒是有几分算计,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满肚子的心机,却从无半点真心。

若她不是我的死对头,我倒真要为她鼓掌喝一声彩。

可惜,她欠下的债,我两世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怎会让她安安稳稳地逃出京城?

她还没跑出多远,便被我拦下了去路。

“终于见面了,宋姑娘。”我笑盈盈地开口,“你好啊,宋昭月。”

她身子一颤,脸色煞白,仿佛见了鬼。

我一步步走近,笑意更深:

“多谢你替我收拾了陆家一家子,省了我不少力气呢。”

“如今,该轮到你了。”

她惊恐地后退:“难道……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我轻笑一声:“你以为恶人真会遭天谴?不,是你欠下的债,我亲自来收。”

她刚想转身逃跑,下一秒,一棍子便砸在她膝盖上。

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我俯视着她的狼狈模样,语气惋惜:“可惜啊,这般无情无义的人,世上也不多了。”

“偏偏今日,又要少一个。”

丫鬟上前搜出她身上的金银细软,我这才满意地松了口气:

“你是陆景深最爱的女人,陆家落难,你怎可独善其身?”

“陆母病重卧床,陆景沅四肢残废,如今只能靠乞讨为生。”

“既然如此,你们一家人,也该团聚了。”

我留下她一只完好的手,算是我最后的仁慈。

风很大,我站在廊下,望着形销骨立、浑身溃烂的陆景深,嘴角微微上扬:

“你我之间的账,从无输赢。”

“可我既然上了桌,便不允许自己输。”

“所以,生不如死的是他们,死不瞑目的也是他们。”

“对此,你可满意?”

当夜,我便派人将恢复前世记忆的他,送去了陆家人栖身的破庙。

可惜,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他满身溃烂,散发恶臭,连自己人都认不出他来。

团聚之时,他泪流满面,激动万分。

可陆家人却避之不及,嫌他污秽,竟在护卫走后,将他拖出了破庙。

荒山野岭,大雪纷飞,狼嚎声此起彼伏。

而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静静地,被他最亲的人亲手推入黄泉。

死在最清醒的时候,死在最亲的人手中——

这是我给他,最后的报复。

后院空无一人,母亲劝我:“再招个赘婿吧,也好有人照应你。”

我嗤笑一声:“招赘婿?是想算计我吃绝户吗?”

不过是个男人罢了。

我银票一撒,男院便送来三五个年轻力壮、乖巧懂事的。

个个眉清目秀,深情款款,演得比戏子还真。

年轻人的好处就是,力气足,也舍得往我身上使。

哪个不是拼了命地讨我欢心?

哪个不比那些吃绝户的赘婿顺眼?

我轻轻一笑,端起茶盏。

这一世,我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