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营长丈夫赶到北大.让我休学返乡伺候公婆.我嗤笑.我俩领证了
发布时间:2025-07-15 13:19 浏览量:1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1979年,高考放榜的夏天,暴雨像发疯一样砸在屋顶。
宋雨嫣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被周津南藏起第三封北大录取通知的那天。
她挺着七个月的肚子,手抖着从床底掏出那个铁盒。
盒子里躺着两封信,一封日期作废,一封三天前寄到,都是北大医学院的录取。
她三次考进北大,第一次被周津南藏起来,转头给了冯玉霜。
上辈子她年年考,年年被卡住,只为让冯玉霜顶掉名额。
她把最新那封信缝进贴身的背心,这一回,她必须带崽跑路去读书。
刚缝完,门口响起那道熟得不能再熟的脚步声。
周津南推门而入,军装短袖勒得肌肉线条分明,像行走的荷尔蒙。
男人一脸正气,语气却像在吩咐保姆:“玉霜和她老公还有她老公的首富爷爷进村了。”
他补刀:“她身子弱,也怀着快生了,你去把客房打扫干净。”
这命令式口吻,宋雨嫣上辈子听了十年。
她抬头,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怼他:“我也七个月,你让我一个孕妇去当保洁?”
“胜利村是没人了,还是我就该给冯玉霜端茶递水?”
周津南脸瞬间拉下:“不想去就直说,别阴阳怪气。”
“做人得讲良心,当年你下乡成分差,要不是玉霜家收留你早饿死了。”
宋雨嫣咬得嘴唇发白,良心她给过,换来的是通知书被扣。
她生的儿子被抱给冯玉霜,自己大出血摘子宫,一辈子抬不起头。
四十年后冯玉霜直播炫耀真相,她报警,却被周津南送进精神病院。
她没亏欠任何人,是这对狗男女欠她。
她站直身体,红着眼怼回去:“村长安排我住她家,不是她个人施舍。”
“我免费给全村看病,人命都救过,这恩早还完了。”
周津南没听出她的委屈,只觉得今天的宋雨嫣像刺猬。
他甩下一句“你自己冷静”就摔门走人。
男人一走,宋雨嫣瘫在床上,像被抽了骨。
她以前把周津南当神,现在看他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石头捂不热,她不要了,她要带娃跑路。
周津南彻夜未归,宋雨嫣也没傻到去找。
夜里闷得像蒸笼,她去院井冲凉,路过柴房听见对话。
她下意识躲进柴垛后。
“津南,等雨嫣姐生的是男娃,能不能过继给我?”
冯玉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找人看了,我肚里绝对是女孩,陆家非要男丁才给结婚证。”
“我已经跟了陆墨寒,要是嫁不进去就完了……”
宋雨嫣指甲掐进掌心,下一秒听见周津南说:“行,我来办。”
她眼前一黑,原来孩子还没落地就被卖了。
雷轰隆劈下,周津南猛地看向柴垛:“谁?”
暴雨砸下来,冰得她打颤。
她咬破舌尖也不敢出声。
这时陆墨寒冲进来:“玉霜,我爷爷又哮喘犯了,快扎针!”
宋雨嫣心口再被扎一刀,三年前救人的明明是她。
雨幕里,她看见陆墨寒搂着冯玉霜跑了,周津南紧跟。
原来真爱是无底线舔狗,连亲崽都能送。
她记得冯玉霜后来炫耀,生完陆家的亲儿子后,把抱来的大儿子扔河里了。
她踉跄回屋,湿衣服贴在身上,七个月的肚子坠得她喘不上气。
刚坐下,周津南旋风一样冲进来拽她:“首富哮喘犯了,跟我去救人!”
宋雨嫣冷笑,历史重演,这次她不会再让功劳被抢。
她甩开他:“听说冯玉霜靠三年前救首富进的豪门?”
“可她当年连针灸都不会,你现在急吼吼拉我去,是怕露馅?”
周津南脸色青白交加,却死不承认:“别废话,先救命!”
他再次钳住她手腕往外拖。
她肚子突然抽疼,问:“周津南,崽在踢我,你要不要摸一下?”
男人僵住,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迟疑。
宋雨嫣已经心死,直接开条件:“我知道你不爱我,也不指望了。”
“但孩子是我的命,你发誓不碰他,我就救人。”
她要周津南亲口保证不动她崽。
男人沉默几秒,举起手发誓:“我保证,否则让我一辈子不得好死。”
宋雨嫣拎着祖传的银针,避开人救了首富。
这次她提前备了火炉,没再高烧。
救人后她留了一手,当退路,回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睁眼,陆墨寒已经带首富走了,冯玉霜留下开趴。
周津南特地回来接她去吃席:“玉霜难得回来,去热闹下。”
他笑得像真为她好,其实就想看白月光。
宋雨嫣答应了。
冯家院子张灯结彩,像过年。
冯玉霜穿着法式茶歇裙,珍珠项链闪瞎眼,挺着肚子跟宾客碰杯。
完全看不出当年土妞的影子。
她看见宋雨嫣就拔高音量:“哟,宋雨嫣,穿个地摊衬衫就出门?”
长舌妇们立刻跟风:“当年她穿限量版白旗袍像仙女,现在像保姆。”
“医学世家又怎么样,连考三次大学都落榜,全靠嫁营长混资料室。”
一句句刀子往宋雨嫣心口捅。
周津南在旁边装聋作哑。
冯玉霜补刀:“雨嫣姐,投胎好不如自己争气,高考落榜就认命吧。”
“命”这个字,是她前世最大的骗局。
宋雨嫣压着怒火,突然问周津南:“你觉得我这次能考上吗?”
男人表情一僵,敷衍道:“考不上明年再来,别往心里去。”
可她缝在背心的通知书正贴着心跳发烫。
宋雨嫣甩开他的手:“屋里太闷,我出去透口气。”
周津南还是那副死样子,放任她离场。
她晃到村口柏油路,才喘匀气。
邮递员蹬着电动车冲来:“宋同学,北大录取!其他知青的信也麻烦你带回去。”
“我还要跑隔壁村,先闪。”
宋雨嫣刚把信揽进怀里,就撞见周津南。
男人眯眼质问:“你跟邮差嘀咕啥?”
心虚的人才草木皆兵。
邮递员早溜了,她摊手:“帮人转交而已。”
周津南抽走那叠快递,随手翻两下,明显放松。
“没你的份,别玻璃心,生完明年再冲。”
说完搂她腰往回拖:“玉霜催你入席,别掉链子。”
他硬生生把她按回酒桌。
饭桌上。
周津南全程望妻石模式锁定冯玉霜。
冯玉霜靠过来秀项链:“京市百货新品,贵到肉疼。”
周津南殷勤夹菜:“你披麻袋都仙。”
宋雨嫣冷眼看戏,村民也拿她当笑话。
合法老公偏要当众把小三宠成宝。
他好像从来不懂尴尬两个字。
宋雨嫣以为这就够离谱,结果后院喝水撞见升级版。
冯玉霜扣子开到胸口,窝他怀里嘤嘤嘤。
“我在陆家表面风光,婆婆天天翻白眼,老公屁都不放……”
“只有你还把我当宝,可我已经嫁人了,没资格要你护着了……”
周津南耳根通红,手却老实搭她腰:“别怕,哥罩你一辈子。”
宋雨嫣当场血压拉满。
她故意高声:“周津南,你俩搂草打兔子呢?”
吃瓜群众瞬间堵满后院。
“早说他俩有一腿,宴席上那腻歪劲儿。”
“宋雨嫣真废,考不上大学连老公都看不住。”
冯玉霜秒速弹开,秒变受害者:“宋姐,叙旧而已,你至于喊人?”
周津南黑脸拽她走:“孕妇别添乱。”
宋雨嫣搅完浑水,顺势回家躺平。
周津南一夜未归。
八成在村长家给白月光顺毛,她懒得猜。
第二天全村热搜第一仍是他们的绯闻。
她以为冯玉霜能消停两天,结果下班路上被拽住:“贱人,我热搜挂一天了。”
“现在去公社澄清,就说你吃醋乱喷。”
宋雨嫣甩开她:“真相自己会发酵。”
她转身要走,冯玉霜突然贴脸开大:“不澄清就让你翻车!”
话音没落,冯玉霜自己往坡下倒——
宋雨嫣猛地后仰,身后是十米深沟!
她惊魂未定,直接甩过去一巴掌:“毒妇,欠我崽的!”
第二掌还没落下,周津南冲来攥住她手腕,把冯玉霜护成小鸡仔。
“宋雨嫣,你最近狂犬病?”
冯玉霜探头补刀:“津南,她嫉妒你对我好,想不开才动手……”
周津南直接打断:“玉霜你别再劝,她差点害你流产,这事没完。”
训完抱着人就撤。
两辈子夫妻,他却一次都没信过她。
她仰头把泪憋回去,自己走回家。
这一世,狗男人和塑料姐妹花她都不要!
她只想带娃开学远走高飞!
她前脚进门,周津南后脚杀到:“去给玉霜道歉,她动了胎气。”
“顺便告诉全村是你嫉妒造谣。”
宋雨嫣气笑。
“你抱她的时候没摸过肚子真假?”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越说越离谱!”
“我和她就是纯洁友谊,你少泼脏水。”
宋雨嫣直接闭嘴,她看透了,这人的心是偏的。
就算她摊牌冯玉霜肚子里塞的是枕头,他也只会说她疯了。
算了。
她就坐等大戏反噬,然后带娃跑路。
他爱当谁的骑士就当去。
吵崩后周津南开启冷战模式,几天没跟她说话。
换作以前她早跪了,现在她爽翻,每天照常去资料室打卡。
这天下午她整理完档案,喝了口水就困趴在桌上。
不知多久,她被呛醒,整个资料室浓烟滚滚!
吸了太多烟,肚子开始绞痛。
她不想再来一次火场一尸两命。
她护着肚子往门口爬,皮肤被烤得滋滋作响。
周津南突然破门而入,大喊她名字,公主抱起她就冲。
宋雨嫣昏了过去。
黑暗里有个声音一直喊:快醒,不然又得重开。
她猛地睁眼。
周津南坐在床边,手里攥着她缝通知书的背心。
她拔掉吊针就去抢:“把衣服还我!”
周津南抬手一举,她扑空。
“谁家老婆说自己老公耍流氓?还想不想过?”
“不过了。”
她拿不到通知书直接摆烂。
周津南把背心往桌上一扔:“通知书烧没了。”
宋雨嫣瞬间耳鸣。
可背心完好,唯独夹层里的纸灰都不剩。
她气到发抖,抡圆了给他一巴掌:“周津南你个人渣!”
男人脸被打偏,却伸手想给她回血针,被她躲开。
他沉默去叫护士重新扎针。
病房死寂。
半晌,他盯着她失魂的脸,声音低了八度:“现在风口浪尖,你家历史又黑,上大学等于送人头。”
宋雨嫣嗤笑:“所以把我的名额送给冯玉霜?”
她不想再演,直接拆台。
周津南愣了下,显然没料到她早就知道。
但他还是那句:“你反正读不了,给别人不浪费。”
说完给她掖被角,假装温柔。
“当年要不是玉霜家给你一口饭,你早凉了,拿名额报恩不亏。”
宋雨嫣一脚踹开被子:“那她冒领我救人的功劳嫁入豪门怎么算?”
话落,周津南脸彻底黑了:“少提那茬,你现在是我老婆,别惦记别的男人。”
“你好好休息。”
他甩门就走,估计也知道自己理亏。
人一走,宋雨嫣直接拔针下床。
撕破脸了,通知书也没了,她再待下去就是等死。
外头闷雷滚滚,暴雨马上来,空气黏得她快窒息。
她直奔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去省城的高铁票。
刚要检票,周津南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身汗挡在前面。
“雨嫣,跟我回去。”
他伸手抓人,宋雨嫣掏出银针扎他虎口:“再逼我,我就把你跟冯玉霜那点破事直播全网。”
轰的一声,雨像泼下来。
两人僵持时,宋雨嫣肚子猛地抽痛——
羊水直接破了。
重开一局,她还是提前发动。
上一回,她摔了一跤早产,生完还没看清娃就昏迷。
醒来时,周津南第一句:“孩子没保住。”
她当场崩溃,二次大出血,子宫被切,背了四十年扫把星骂名……
从头到尾,周津南一句维护都没有。
咔嚓——
又一道闪电,宋雨嫣按住肚子,死死扣住周津南手臂。
“你发过誓,保孩子平安落地,陪我养大,不然你一辈子难受!”
“你要是穿这身军装的,就给我兑现!”
她眼里的狠劲扎得周津南喉咙发紧。
他来不及废话,直接公主抱冲去镇卫生院。
……
产房灯惨白。
宋雨嫣整整生三小时。
宫缩像搅拌机,她快把床单撕烂。
助产士吼:“再不用力娃就缺氧了!”
“不……”
那个死字让她瞬间爆发,这一胎她必须保住!
一声惨叫后,婴儿啼哭填满房间。
看着皱巴巴的小团子,她眼泪狂飙。
“宝贝,这回妈拿命护你长大……”
弦一松,她直接昏睡。
迷迷糊糊被推回病房,隐约听见护士报喜。
她没睁眼,只下意识把娃抱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
天边又炸雷!
宋雨嫣猛地睁眼,冯玉霜穿着护士服站在床边!
“来人!偷孩子了!”
她撑着虚弱的身体举起产钳抵住冯玉霜脖子:“敢碰他,我立刻曝光你假孕!”
周津南踹门而入。
冯玉霜秒变脸:“她疯了,要掐死孩子!”
宋雨嫣直接扯开她衣服,棉垫掉一地:“看!她根本没怀孕,就是来抢娃!”
空气瞬间凝固。
冯玉霜秒挂泪,拽周津南袖子:“你说过替我撑腰,没孩子我会被陆家逼疯的……”
周津南眼里闪过犹豫,宋雨嫣瞬间警铃:“你敢动我崽,我就跟你拼命!”
男人却低低开口:“孩子以后还能生,玉霜没娃会被打死,就当补偿。”
娃突然大哭,宋雨嫣挡在前面,声音发抖。
“这是老娘十月怀胎的!谁敢抢,我拉谁垫背!”
话没落地,周津南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
宋雨嫣眼前一黑。
她掉进黑梦。
梦里——
小小男孩泡在水里喊:“妈妈,救我,我好冷……”
“宝宝!”
她尖叫着惊醒,发现病房空荡。
周津南坐在床边,难得温柔:“做噩梦了?”
宋雨嫣抓住他袖口:“把孩子要回来,冯玉霜会弄死他的!”
她越说越崩溃,眼泪大颗往下掉。
“我给你和冯玉霜打掩护,只求把孩子还我!”
“你又开始胡言乱语。”
周津南脸瞬间沉了,起身退后:“你先冷静,什么时候不闹了再接你回家。”
宋雨嫣这才看清,病房门口挂着精神科牌子!
老剧情又来了,她浑身发冷。
她哑声问:“这么玩我,你真不后悔?”
周津南心里咯噔,他想过她闹,却没见过她像熄火的灯。
他别过脸:“等玉霜带娃回陆家,我就放你出去,就几天。”
说完他匆匆走人。
宋雨嫣对着天花板笑出了声。
周津南前脚走,陆墨寒后脚抱着娃进门。
宋雨嫣一把接过,心里石头落地。
多亏她给首富针灸时塞了求救纸条。
周津南果然靠不住。
陆墨寒递来一张快递袋:“北大补录通知,我爷爷托人加急。”
“我安排车送你去报道,救命之恩该还。”
“军婚那边麻烦点。”
宋雨嫣冷声:“没领证,只办过酒席,他压根没打报告。”
她把通知书塞进背包,跟祖传银针放一起,终于笑了。
“老娘要的是985,不是渣前夫,这辈子靠自己翻盘!”
另一边。
周津南开着军用小吉普,冲到县城抢到最后两罐麦乳精。
一路上他脑子里都是宋雨嫣最后那个死寂的眼神。
他油门踩到底,回卫生院时甚至小跑起来。
刚冲到精神科门口,就听见冯玉霜的哭腔——
“陆少我错了!我不该造谣你睡我,也不该假装怀孕,更不该放火想烧死宋雨嫣!”
“求你别报警,我不想坐牢……”
尖锐的求饶像钉子扎进周津南脑仁。
哐当,麦乳精掉在地上。
房门推开,两人齐刷刷看他。
冯玉霜像抓到救命稻草:“津南哥救我!”
周津南却像没听见,只吼:“雨嫣去哪了?我要见她!”
他刚迈步,陆墨寒冷冷挡路:“她让我带句话,别再打扰,否则她把你们三年破事全抖出来,一起死。”
周津南瞬间僵在原地。
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忽然想起宋雨嫣之前夸过陆墨寒。
长得帅,学历高,首富继承人?
周津南盯着陆墨寒,拳头捏得咯吱响。
他嗤笑:“原来是你撬墙角。”
周津南脸更黑,冷声讥讽:“陆大才子留过洋,还搞抢人妻这套?”
陆墨寒懒得废话,抬手掸开他:“至少我不脚踏两条船。”
冯玉霜跪在地上抖成筛子。
她好不容易顶替名额,眼看要嫁豪门,现在全完了。
她只能死死抓住周津南这根稻草。
但此刻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
哭得跟水龙头似的,梨花带雨。
“宋雨嫣的名额我占了,救人的功劳我也冒了,我本该知足,可谁让她缠着陆墨寒,我就酸了,还脑子一热放火,是我错。”
“津南哥,原谅我!”
周津南愣神,随后眼底冒出火来。
“先起来。”
说完,他伸手去拉她。
冯玉霜看准时机,猛地把他推开,继续跪地哭成泪人。
“因为宋雨嫣,陆家不要我了,我才想出换娃这招,想拿她的孩子换我进豪门,我以为只要嫁进陆家,陆墨寒就能甩了宋雨嫣跟我过。”
“津南哥,青梅竹马你最懂我,我就是一时糊涂,不是真想害雨嫣,原谅我吧?”
周津南皱眉沉默。
他把冯玉霜拎起来,半天憋出一句:“我知道你不坏,这事不全怪你。”
“呜……津南哥,我就知道你疼我。”
冯玉霜扑进他怀里,哭得肩膀直抖。
她清楚,不管她说啥,周津南都会无脑信。
只是便宜了宋雨嫣,居然带着孩子投奔全国首富!
她嫉妒得牙根痒。
好在她还有周津南兜底,虽然只是个营长,比不上首富,但在胜利村也算人上人,不用下地。
可……
她攥着身上的高档连衣裙,摸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眼里的恨更浓。
周津南根本给不了这种生活!
她绝不认命!
得再想办法……
正琢磨,周津南开口:“我先送你回去。”
冯玉霜立马摆手。
开什么玩笑,现在全村都在传她插足。
陆家退婚的风声迟早散开,要是再被看见周津南送她,不就坐实她小三?
到时谁还站她这边?
“真不用,我自己能走。”
她以为再卖个惨,周津南会坚持。
结果男人点头:“那路上小心。”
“真不用……”
她准备好的推拉话术直接噎住,只能尬笑:“那我走了。”
周津南嗯了声,弯腰捡起撒了一半的麦乳精。
转身朝精神科病房走去。
换作以前,他肯定坚持送。
青梅竹马,他习惯性护她。
可刚才,他忽然想起陆墨寒那句——
“……不像你,娶了宋雨嫣还跟前女友拉拉扯扯,一点不顾她名声。”
因为他对冯玉霜好,村里才议论她?
这种委屈,她以前怎么不说?
要是早说,他肯定保持距离,不让她误会。
可他又想起宋雨嫣夸陆墨寒帅、有钱、年轻有为。
她真这么觉得?
还是故意气他?
周津南推开病房门。
屋里空荡荡,只剩阳光斜照。
空气里还残留宋雨嫣身上的淡香。
清甜。
还没散。
“都怪我,不该嫉妒她缠着陆墨寒……”
冯玉霜的话又绕回来。
玉霜从不撒谎。
所以宋雨嫣是真在撩陆墨寒?
就因为误会他和冯玉霜?
想用同样的方式报复?
不,就算真撩,以宋雨嫣对他的爱,也肯定是陆墨寒主动。
宋雨嫣居然默认了?
“宋雨嫣!”
周津南越想越躁,深呼吸都没用。
突然,窗外灌进一股热浪。
最后一丝香味也被吹散。
砰——
他心慌得抬手砸碎一块玻璃。
可烦闷不减反增。
……
周津南回到家,第一次觉得空荡得吓人。
拉开灯,水壶剩半杯水,窝窝头还在碗里,墙边摆着婴儿玩具,床头毛衣织了一半。
真正要走的人,哪会提前打招呼?
他就知道宋雨嫣在作,想引起注意。
她那么爱他,还给他生了儿子,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拿起半成品毛衣,他悬着的心稍微落地。
一周过去,他照常训练,照常回家。
回家属院的路上,他还在想。
七天了,宋雨嫣气也该消了。
该回来了。
路上不断有人探头。
他没在意。
直到经过大槐树下才停步。
他听见村民议论宋雨嫣。
“听说她跟陆家那位跑路了!还带娃,周营长头顶绿得发光。”
“最惨的是村长闺女,当年就不该接济宋雨嫣,结果玉霜的竹马被她抢了,首富的婚事也被她搅黄。”
“考了三年大学都扑街,勾男人倒是一绝。”
“旧社会得拉她去浸猪笼!”
也有人小声:“可他俩不是没领证吗?良禽择木,谁不想回城?”
空气瞬间安静。
很快又变成对宋雨嫣的群嘲。
周津南想开口,张了张嘴,最终沉默。
一解释,帮冯玉霜的事就露馅。
有人喊:“周营长回来了!”
大家回头,看见他,立刻闭嘴。
周津南黑着脸,一句话没说。
回到家,他看见屋里亮着灯,一愣。
宋雨嫣回来了?
他大步冲进屋。
眼底那点惊喜还没藏好,就开口怼:“你还知道回来?”
结果椅子一转,露出的是冯玉霜。
他皱眉:“怎么是你?”
冯玉霜小脸惨白,眼泪说来就来,直接要跪:“津南哥,对不起,村里追问我退婚,我只能把锅甩给雨嫣……”
周津南想起一路的八卦,眉心跳了跳,还是把人按回椅子。
“有事冲我说,别玩下跪。”
冯玉霜睫毛抖成雨刮器:“我回不了京市,也嫁不进陆家,一旦大家知道名额、功劳、假孕、放火都是我坑雨嫣,我就社死了。”
“津南哥,我实在扛不住才推她出去顶雷,我知道你罩得住她。”
“可我得嫁人呀,小时候你说照顾我一辈子,还算不算?”
说到最后,她直接扑通跪下:“我太坏了,你原谅我吗?”
周津南眼底闪过疼,把人拽起来。
脸色严肃:“我已经选了雨嫣,就不会回头。”
冯玉霜表情一僵。
又听他说:“但雨嫣自己也有锅,被议论就当交学费,她敢跟男人跑路,就得买单,我不会再护。”
冯玉霜心里乐开花,脸上还装可怜:“那她会不会一怒之下不回来了?”
“放心,她爱我,闹别扭而已,为了儿子她也会回家。”
“等她回来,我会解释清楚,你别操心。”
冯玉霜窝在他怀里,嘴角差点翘上天。
周津南把人送到门口。
脑子里却反复闪那句“再也不回来”。
他不得不承认,想到宋雨嫣可能真走,心里慌得一批。
可他马上自我安慰:她那么爱我,还有儿子,怎么可能真跑。
一想到这,他甚至勾了下嘴角。
等她回家,他对她好点就是。
下午。
军区拉练到胜利村。
刚下田埂,小兵就喊:“营长,快看!”
周津南猛抬头。
又失望收回视线。
他以为是宋雨嫣。
小兵八卦:“那不是村长闺女,您的小青梅吗?”
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
他没吭声。
小兵继续:“大太阳底下就她一个人干活,被排挤了?”
周津南眉头更紧:“继续走。”
说完朝冯玉霜走去。
冯玉霜余光瞄到人,锄头抡得更卖力,还假模假样擦汗。
“玉霜?怎么单刷副本?”
听到声音,她假装吓一跳,直接往他怀里倒。
远处没走远的小兵集体起哄吹口哨。
周津南脸一沉,一个眼刀过去,人群秒散。
冯玉霜站稳,撅着嘴看他拉开距离。
周津南没注意,只问:“这些全你一个人干?”
冯玉霜秒切换委屈模式,眼泪啪嗒掉:“原本要嫁京市,村里不让我干活,现在全村知道我黄了,让我补作业……”
“我去找村委,这么热的天让你一个人……”
见他真要去,冯玉霜赶紧拽住。
她今天就是算准军区来训练,特地来演苦肉计。
真问责不就穿帮了?
“津南哥,我知道你好,可我既没婚约又没工作,村里不欺负我欺负谁……”
说着又揪他衣角,茶味十足:“还好雨嫣就算档案室烧了,回来还有你给她留的宣传队位置,她肯定没人敢动,你就别管我了。”
说完故意亮出被锄头磨破的手掌,红得刺眼。
周津南直接拿过锄头:“别干了,我现在打报告,把原本给雨嫣的宣传岗调给你,她先靠边站。”
冯玉霜差点笑出声:“谢谢津南哥!”
“可那是雨嫣的,她回来不会生气吧?”
周津南抬下巴,一本正经:“她不会。”
宣传队名额原本是给宋雨嫣的。
可她非北大不读,他只能给她安排看档案室的清闲活,顺便复习。
他知道,只要他一句话,她永远考不上北大。
但看她满怀希望的样子,他舍不得戳破。
先让她在宣传队挂个名,等她考两年死心,再乖乖走他铺的路。
宣传队和他在一个系统,他调京也能带她。
而且京市就是她老家。
下乡这么久,他知道她想家,到时候一起回去,她肯定高兴。
现在……
算了,玉霜更需要这份工作。
等雨嫣回来,在家带娃,有他罩着,没人敢欺负。
这么一想,他对雨嫣的愧疚也淡了点。
他掉头回军区找领导。
领导见他,笑着打趣:“哟,终于来给宋知青补证了?”
周津南一怔,还没张嘴,领导就拍他肩:“当年你紧急任务耽误扯证,现在娃都生了,补个双喜临门,好好哄哄她……”
话没说完,领导看清报告,嗓门陡然拔高:“一个军官就一个家属岗,你要给冯玉霜?”
周津南坐得笔直,点头。
领导瞪大眼,半天憋出一句:“你小子以后别哭!”
周津南站起身,眉心拧成川:“我真跟玉霜没事。”
领导摆手:“流言猛于虎,你自己想,结婚报告真不一起交?”
周津南手指蜷了蜷,口袋里的结婚报告被他捏得变形,出口却成了:“小时候我答应娶玉霜,既然没成,我得先送她出嫁,雨嫣再等等。”
“她爱我,会理解。”
领导看他半天,长叹:“有你后悔的。”
周津南拿着调令去冯家。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冯玉霜和她妈扯着嗓子——
“要不是宋雨嫣那个贱人,我现在早是陆家少奶奶了,还用窝在山沟?”
“傻闺女,你带那贱人孩子去陆家,家产不全便宜他?当初灌醉陆墨寒咋不自己怀?”
“都说酒后乱性,陆墨寒愣是对我没反应!我能咋办?我都打算好,怀上陆家的种就把宋雨嫣的崽扔河里,贱人,坏我事——”
话没说完,冯玉霜透过门缝看到门口的人影,瞬间卡壳。
她尖叫:“津,津南哥!”
她声音打颤,还想装傻:“你啥时候来的?”
周津南推门而入,脸色黑得能滴墨。
“你刚才说的……原来你一直都这么恨雨嫣?还想淹死孩子?”
“冯玉霜,我到今天才看清你心这么脏?我瞎了眼!”
他猛地想起雨嫣在卫生院哭着求他别把孩子交出去,他却无动于衷。
甚至亲手递给了冯玉霜。
悔意瞬间把他淹没。
他到底干了什么?
周津南脸色铁青,浑身冷意,悔意几乎把他吞噬。
这么久,他一直以为雨嫣在闹脾气。
原来……她是真的走了……
周津南一秒都不想浪费,转身就往外冲。
孩子还那么小,她一个人怎么带?
都怪他,当初不该无脑站冯玉霜。
他早该明白,那姑娘早就不是小时候的小白花。
周津南转身要去找宋雨嫣,被冯玉霜喊停。
冯玉霜听见这话,干脆摊牌,冷嘲:“大学名额不是你给我的?通知书不是你撕的?我冒功你不是默认?现在装深情给谁看?”
“我放火想烧她,想拿她儿子换未来,是狠,可你也没手软。”
“要是我是宋雨嫣,这辈子都不回头,看见你就恶心。”
周津南眼眶瞬间通红。
冯玉霜吓得一抖,嘴上还不饶:“别装情圣,这些年你要不帮我,她能这么惨?”
“年年高考,志愿全被你截胡,刚生完娃就被逼走,黑锅背得结结实实……啊!”
她话没说完,肩膀被周津南掐得骨头响。
“冯玉霜!”
男人脸上阴云密布,怒得发颤。
冯玉霜嗤笑,一把抢过调令:“宣传队进京名额我收了,谢了。”
“别怪我,怪你自己不够爱她,次次选我伤她,感情值几个钱?等你比陆家有钱,我也许回头。”
说完她扭腰进屋,算盘打得噼啪响。
只要能进京,翻身机会多得是。
就算陆墨寒不行,京圈富二代也排着队。
到时把爸妈接去,日子不要太美。
她甚至哼起歌,把周津南晾在门口。
周津南掉头回军区,直接找领导撤调令。
领导摊手:“名单已盖章,流程走完,改不了。”
周津南派兵去追,人空手回:“章刚盖,这批人去京市文工团,卡死。”
这时领导递来新文件:“调令下来了,升你去海东,明天报到。”
周津南抿唇,沉默。
领导黑脸:“还想着冯玉霜?宋知青给你生娃都没个名分,再胡闹,军装给你扒了!”
周津南低声:“我恨自己眼瞎,不是惦记她。”
领导以为他闹离婚,叹气:“先去扎针,回来我帮你劝雨嫣。”
夜里。
邻居起夜,看见周津南杵在家属院外,像根电线杆。
邻居想打招呼,见他脸色吓人,默默缩回去。
周津南没理,手里攥着那张被捏皱的结婚申请。
满脑子都是宋雨嫣现在在哪。
京市?可她没回城指标。
北大?通知书早成灰。
也许带娃躲哪哭去了?
天快亮,他就要走,要是她回来找不到人怎么办?
他回屋,写了封长信,钢笔写到没墨。
军车喇叭响:“营长,出发!”
他把信放在进门最显眼的桌上,又看了屋子一圈,才上车。
车轮卷尘,驶出胜利村。
他望着窗外,全是宋雨嫣的脸。
五年后,1984,海东军区。
“胜利村邮件!”
周津南停训,下意识往邮差身后看。
没人,他收回目光:“说。”
小兵叹气:“团长,还是没宋知青消息,胜利村说她五年没回,首长劝您去联谊会,再找一个……”
“闭嘴。”
周津南收信继续带队。
夜里。
他回宿舍。
单人间,被他摆成了胜利村的模样。
第三年他休假,把旧屋所有东西都搬来。
胜利村的房子落满灰。
桌上那封黄信封,三年没动过。
纸边一碰就碎,他连呼吸都放轻。
风一吹,信纸掉地,他才发现自己掉了泪。
五年了,宋雨嫣,你跟孩子到底在哪?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站在窗前,一夜到天亮。
号角响,他把信收好,去操场。
训练完,他刚要去靶场,被首长堵门。
“几天没合眼?”
首长背手,声音不高。
后面小兵都懂,全军区知道他跑了老婆,五年没睡,灯常亮。
周津南敬礼:“特战成型还得五天。”
首长黑脸:“少糊弄,又两夜没睡?半个月前才扎过针,走,去找黄老。”
黄老是海东市老中医,军区御用。
周津南想拒,被直接塞上车。
他失眠五年,每月靠黄老扎针续命。
最近胜利村来信,他又两晚睁眼到天亮。
车刚启动,通信兵跑来:“团长,电报:黄老病逝。”
周津南一脚急刹。
兵继续:“黄老遗言:关门弟子接手,北大医学院高材生,医术顶,保证治好您。”
北大医学院……
周津南脑子里嗡的一声,闪过宋雨嫣。
如果当年他没撕掉她的通知书,她本该在那里毕业。
北大医学院这块金字招牌,就算没有他,她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是他自以为是,把她绑在身边就算补偿。
周津南低低“嗯”了声:“诊金不用退,追悼会哪天?我去送黄老。”
通讯兵翻电报:“明天。”
……
次日,周津南一身军装,准时到黄家。
药铺白绸高挂,门外全是自发来送行的病人,哭成一片。
他鞠躬,把花放下。
刚起身,背后传来一声哽咽——
“师父,雨嫣来晚了!”
周津南浑身一震,瞬间失声。
这声音,他死也认得。
是她。
可他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慢慢转身,对上那张想疯了五年的脸,眼底惊喜炸开。
“雨嫣……真的是你……”
宋雨嫣红着眼看他,只一秒,便收回目光。
沉默。
空气像被按下暂停键。
……
葬礼结束。
她以家属身份送客,刚转身,手腕被攥住。
“你没走?”
她眼眶还红,声音却冷:“周团长还有事?”
周津南愣住。
这和他幻想的重逢完全不一样。
没有扑进怀里哭,也没有破口大骂。
只有陌生又疏离的冷淡。
他还没回神,她已抽手,拿纸巾擦指尖。
“原来黄老说的失眠病人是你,放心,我会治,但今天办丧事,恕不接单。”
她迈步要走,他忙递上那张五年没递出的结婚申请。
“雨嫣,五年前是我错,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回头,嗤笑:“重开?从抢我名额开始?从冒功开始?还是从把我关精神病院开始?”
每句都像刀子戳他心窝。
他眼眶通红,仍伸手拉她。
“五年前我让陆墨寒传的话你忘了吗?再打扰我和儿子,我就把你干过的破事全抖出来,一起完蛋!”
她甩开他,进屋:“慢走,不送。”
黄师母全程看在眼里,等她进门就拉她。
“孩子,你跟周团长……”
宋雨嫣直说:“他就是我跟师父提过的,只护青梅的前任,连证都没扯,充其量是孩子的爸。”
黄师母叹气,望向门外那道僵直的身影,直摇头。
五年没见,一个成关门弟子,一个成老病号。
说是缘分,偏又错过五年。
黄师母又说:“要不换别人治他?你师父不会怪你。”
宋雨嫣摇头:“答应师父的事我会做到,我和他现在只有医患关系。”
她拍拍随身的蓝布包,指尖摸到银针,记忆涌上来。
宋家世代行医,曾祖父是国手,绝活传家。
她从小辨药识穴,银针玩得比筷子还溜。
可那几年家里出事,书被烧,人被下放胜利村,罪名是“改造”。
她在村里没荒废,白天看档案,晚上啃医书,扎针练到手起茧。
五年前陆家人护送她进京,她成了北大医学院新生。
第一节课,黄老来讲座。
“虎口交叉,食指尖下就是列缺穴,三经交汇,调气神器。”
“谁敢上来试一针?扎错也死不了——”
台下新生全怂,理论满分,实操零胆。
宋雨嫣举手:“我来!”
“她行吗?”
“听说她是新生第一,黄老亲自改卷,但理论和动手是两码事。”
议论声中,她解开蓝布包,抽出银针。
黄老还没来得及示范,她手起针落,穴位精准。
全场惊呼:“自带装备?一下就中?”
“我量了,分毫不差!”
连黄老都挑眉:“小姑娘,手速可以啊——”
……
而后的这五年里,除了陆家,只有师父师母将她当亲女儿一样对待。
回忆起和师父的相识,宋雨嫣眼眶不由得再度湿润起来。
“你师父走的突然,医馆和手里留下的那么多病人都需要交到你手里,今天你已经累了一天了,吊唁的人都是你在招呼,守灵就不需要你了,赶紧回家,聪聪还在家里等着你,别让他担心。”
宋雨嫣本欲坚持守灵,却被师母赶了出来。
无奈,她只能摘下白袖箍:“师母,您节哀!不要太伤心了,还有我和聪聪在。”
师母点点头,将宋雨嫣送出了家门。
初秋的天,已经冷了下来。
宋雨嫣猛地从温暖室内出来,冷的一抖,嘴里都冷出了热哈气。
从北大医学院毕业后,她本想跟着师父来海东市在医馆里帮师父打下手。
师父却说她天赋异禀,更该留在学校教书育人,培养下一代,让国家让医学都富强起来。
无奈,她只能暂时留校任教。
可师父的年纪一年大过一年,她只能在休假时候从京市赶到海东来帮忙一段时间。
假期结束再赶回京市,海东市有师父师母在,身边有儿子聪聪,宋雨嫣心中充实幸福,一趟趟总不觉疲惫。
她原还想着等下次假期,来和师父说她不再和北大续约,准备来海东市帮他经营医馆。
结果距离假期还有三天的时候,海东来了电报,说师父突发恶疾。
她这才知道,师父生病后硬生生扛了一周,怕她远在京市担心,竟愣是不让师母联系她。
直到最后一夜,师父给自己把出了死脉,这才让师母给她打了电报和电话。
将一切都托付给了她,临终,还让她不要伤心。
宋雨嫣当即收拾了东西,买下最早的一列火车,赶回了海东市。
却还是没能见到师父的最后一面。
宋雨嫣一路走着,眼泪不停掉着。
这五年间,师父几乎将他毕生心血都教给了她。
临走的电话里还说她是他最满意的学生,医术有了传承,他死也能瞑目了,只希望她能不负所望,将中医一代代的传承发扬下去。
想到师父的临终嘱托,宋雨嫣吸了吸鼻子,冷风也酸涩起来,鼻头红了一片。
看着不远处旅店的招牌,想到独自一人在旅店等她一天的儿子聪聪,宋雨嫣的心才渐渐回了温,越发快步走着。
她到海东市时间仓促,一下火车,只能就近先将儿子放到旅店里,拜托店老板照顾着,自己则直接赶去了医馆。
她搓了搓手心,将手心搓热,按到了酸胀的眼上揉了揉才继续走。
聪聪比同龄小孩都聪明,她出门时骗他是去学校上课的,若是回去被他发觉眼睛肿了,一定会再三追问。
孩子还小,她不愿让聪聪太早接触生离死别,不愿让他知道,对他那么好的黄爷爷永远也不能再抱他了。
上一世,她一辈子都活在对儿子的愧疚之中,这一世,她要用尽一切补偿,对儿子好。
看见供销社,宋雨嫣才想起出门答应了儿子回去给他带好吃的。
她本想买点糖,可摸了摸身上,才发现出门得急,压根没带糖票。
好在揣着的粮票还没用完,她买了两个肉包子,用牛皮纸抱起来,捂在口袋里往家赶。
刚到旅店楼下,她却突然被人叫住——
“雨嫣……”
宋雨嫣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周津南。
不知他是在后面跟了多久,这一路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空气寂静良久,宋雨嫣率先打破了沉默:“堂堂周团长,现在也会做跟踪这样的事儿了吗?”
周津南像是根本没听出她话里的讥嘲一般,只一言不发的大步朝她走来。
在宋雨嫣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被男人紧紧拥进了怀里。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周津南眼里满布的红血丝。
她使劲儿挣了挣,也没能从男人怀里挣开。
周津南一身军装,大庭广众之下行为还如此大胆,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无一不从他们身上略过。
宋雨嫣一阵尴尬,猛地将人推开。
周津南没怎么动,反而是她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男人依旧目不转睛看着她,眼底思绪万千。
“雨嫣,我好想你,真的很想你。”
“这五年里我一直都在寻找你的消息。”
“每晚我都是在悔恨中度过,我知道你恨我怨我,连梦里你都不肯来见我一面。”
“可明明,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我和你道歉好不好?是我轻信了冯玉霜,我已经知道错了……”
男人的语气几乎卑微到了尘埃里。
“停!”
宋雨嫣实在听不下去,冷冷出口打断他:“不该是这样?那该是哪样?是我活该被你抢走大学名额让给冯玉霜,是活该连考几次北大都被你毁掉录取通知,是活该救人的功劳被人抢走,是活该拼死生下的儿子被你送人?!”
宋雨嫣越说越激动,尘封五年的伤疤随着一字一句被逐一撕开。
周津南的表情也随着宋雨嫣的一字一句,而渐渐开裂。
“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你和儿子这五年,过得还好吗?”
宋雨嫣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够了,最需要道歉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再提周团长不觉得太虚伪吗?而且我和儿子现在也不需要你多余的关心。”
说完,她不愿再听周津南回应。
深深的吸了口气,正要离开,肩膀却突然被人揽住。
“雨嫣,我和儿子等你很久,怎么还不进去?”
宋雨嫣一愣,抬起头,看着陆墨寒不由得一愣。
夕阳将落,阳光洒在男人身上,她背光看去,只觉得男人立体清晰的五官上,似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
他静静凝着她,瞳仁黑曜如宝石,深邃而幽深。
他不是去临市忙去汽车厂子了吗?怎么会突然来海东市了?
正想着,只见陆墨寒薄唇轻启,视线落在她身上,温柔而深情,声音却冰寒直指周津南:“遇到有人纠缠,用不用我帮你报公安?”
陆墨寒刻意加深了公安两字。
好看的薄唇扬起了一抹轻薄的弧度,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和嘲弄。
周津南神色瞬间幽冷起来:“儿子?五年过去了,看来陆同志还没学会把自己的位置给摆正。”
陆墨寒丝毫不惧,故意示威般将宋雨嫣往怀里紧了紧。
“位置摆不正是因为我正追求宋知青,我有上位的自信,总比周团长故作深情,当初却占着位置做遍了伤害雨嫣的事要好吧?”
“周团长既然已经在五年前选择了青梅竹马,如今又何必纠缠旧人,国外有句话说的很对——”
陆墨寒先是用英文说了一遍,又用中文重复了一遍:“一个合格的前夫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只见周津南眼神越发阴沉,周身寒意凛冽。
眼看他抬脚上前,宋雨嫣忙就要阻止。
身后却突然传来小男孩独特沙哑的嗓音:“陆叔叔,你让我数100秒就能看到阿妈,居然是真的!陆叔叔你太厉害了!”
小男孩说话间,两颗讨喜的小虎牙尽数露出来,可爱又机灵。
看着那张和自己八分相似的小脸,周津南眼皮狠狠一跳。
小男孩儿已经转过了身,直直看向他,客气又疏离道:“你好阿爸,第一次见面,我叫宋聪聪,你和阿妈一样叫我聪聪就可以。”
周津南瞬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