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袁克文逝世,送葬队伍多达4000多人,几千妓女自愿参加

发布时间:2025-07-14 13:32  浏览量:1

“1931年4月24日清晨,怎么又封路?”赶车的老刘探头张望,他看到远处黑压压一片白幡迎风。对面茶摊的伙计回了句:“袁二少爷出殡,得让路。”短短几句,把津城那天的氛围扔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轿夫、车夫、巡警全停下了动作,只因一个人的葬礼。

街口拐弯处,白头绳在春风里晃,先是一簇,随后成了浪潮。有人数过,四千余人随灵柩而行,簇拥的,除了帮会子弟,还有上千青楼女子。她们自愿步行十多里,鞋底磨破也不停。旁观者咋舌:一个风流才子,竟能在最后一程把津城的阶层全搅在一起。

把镜头往回拉,1890年冬,河南项城。袁世凯第三姨太金氏得子,取名克文。小家伙六岁识字,十岁能写骈体文,纸上的字稚嫩,却透着灵气。家人说他记性奇,书翻一遍就能背。偏偏皮得很,爬墙掏鸟蛋一样不落。袁世凯忙于北洋军务,对这个聪明又顽皮的次子格外宽纵。

十四五岁,袁克文跟着方地山学诗。方先生藏书多,艳情话本也不少。少年人好奇心重,白天练字,夜里点灯偷看,多情的种子就此埋下。再后来,一群纨绔邀他逛窑子,他答应得干脆,尝过那股迷乱味道后,回头路没了。

金氏看不下去,抡起鸡毛掸子痛打;沈氏却护着,说“孩子大了,总要闯荡”。家里两位太太闹翻,谁也不敢把事捅给袁世凯。袁克文风流外加好赌,天津法租界的新式赌场夜夜灯火,他常常一把输几百银元,然后又借酒压惊,一支烟枪递过来,就不撒手。

慈禧六十大寿那年,袁世凯带他进宫拜寿。少年身姿挺拔、满口京片子,一口一个“老佛爷圣安”。慈禧喜欢得眉开眼笑,差点直接给指婚。袁世凯怕掺和进皇族婚事,谎称儿子已订亲,回津赶紧把刘梅真抬进门。刘氏出身书香,写得一手小楷,温婉识大体,两人表面琴瑟,实则各玩各的。

婚后没多久,上海滩名妓薛丽清成为第一位姨太。薛以为自己翻身,结果袁府规矩多如麻,她受不了,留下一子远走。孩子就是后来的物理学家袁家骝。多年后,袁家骝踏遍沪上弄堂,只找到一块碑:“薛氏,卒于某年。”那一刻,他才知母亲早已香消玉殒。

父亲死后,袁家风雨飘摇。克文干脆搬到天津国民饭店,房号写进友人通讯录,有事找我,到那儿。梅真带着孩子守空宅,沈氏指望不住他,长叹一声,回南院吃斋。克文偶尔除夕回家,大家客气寒暄,他嘴上笑,转身又回饭店,夜里对镜独酌,忽然呜咽:“父兄不容,妻儿难亲。”

1920年代的津门,军阀易帜,鸦片馆和舞厅却生意兴隆。袁克文始终保持旧式长衫、圆框眼镜,从不穿洋服。白天写字画扇,晚上逛码头、听戏、赌马,一口气筹齐帮会兄弟膏火钱,还自编堂号“紫霞山房”。谁欠账,他挥笔写绝句催款;谁登门,他拂尘递茶,风雅得很。

1931年初,长女家宜罹病。殡后,他到方地山家喝茶,两人闲谈墓地。他指桃花堤,“买大点,总归用得着。”方地山觉着晦气,敷衍几句。谁也没料到话里埋着预兆。

同年3月,克文染猩红热,原本就要好转,却耐不住寂寞,溜去国民饭店与旧相好把盏。回程夜风一吹,高烧复起。梁大夫连打两针强心,他睁眼抓住女儿家祉,声音哑得像砂纸:“你生母…不是刘梅真。”话未完,人已昏迷,再也没醒。年仅四十二岁。

清理遗物,只余二十元现洋。帮会弟兄各出银两置棺。杨子祥领头披麻,另外两百徒子徒孙行跪拜礼。灵前三天,不止军政巨头致祭,连上海帮主也赶来。更特别的是,一水儿旧日烟花,系白绳、素衣、素面,哭得涕泗横流。老报馆记者感叹:“平生见过排场大的婚礼,没见过这么热闹的葬礼。”

出殡那天,城防署早早封路。前阵是乐队,中间八抬大轿,后面四千余人浩浩荡荡。妓女队伍排在末尾,却最醒目。绸伞、素纱、轻烟似的叹息,和街边看客的窃窃私语交织成奇异的乐章。

按旧俗,船过海河要抛纸钱,河面一层金箔,阳光照出耀眼波纹。有孩子问父亲:“那人是谁?”父亲答:“袁世凯的二少爷,一个会写诗的浪荡才子。”孩子眨眨眼,不懂才子为何会让青楼女子动真情。

落葬西沽,墓碑并排刻着三人:袁克文、如夫人眉云、女儿家宜。桃花刚开,墓园薄雾。朋友们各燃一炷沉香,石阶上残灰未散。方地山站在坡顶,自言自语:“若早知一语成谶,当年就劝他多歇歇。”说罢抖落长衫上的灰,沿老路踱下山。

不管评价如何,袁克文用四十二年的张扬,换来一场跨越身份的送别。那支白头绳的队伍很快被时代尘土覆盖,却也证明:民国虽乱,人情热烈。有人以功名留名史册,有人用风流写下另一种注解,而四千人自发送葬,就是他最后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