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没守住底线,被大我3岁的同村女人得手了,说起来很糗

发布时间:2025-11-15 01:40  浏览量:1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不是被什么吵醒的,就是自己醒了。

宿醉的头疼像是有一把钝锈的锤子,在脑仁里一下下地砸,不致命,但折磨人。

我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因为漏雨留下来的、酷似一只趴着乌龟的水渍,一动不动。

空气里有股味儿。

不是我熟悉的单身汉宿舍那种烟味、外卖味和几分颓丧混合的味道。

是一种……更复杂的味道。

有廉价白酒发酵后的酸气,有女人头发上那种叫不出牌子的洗发水香味,还有一种……怎么说呢,一种皮肤和汗液在酒精催化下混合蒸腾后的,特别原始的味道。

这味道的主人,昨晚就睡在我身边。

现在,她不在了。

但我身边枕头上的那个凹陷,还有被子底下残留的、比我身体这边高一点的温度,都在提醒我,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梦。

我,李风,二十七岁,名牌大学毕业,在城市里扑腾了五年,最后公司倒闭,女朋友分手,灰溜溜地滚回老家,沦为全村的“反面教材”。

昨晚,我没守住一个“文化人”的最后底线。

被陈姐得手了。

陈姐,陈玉,我们村里开小饭馆的那个女人。

大我三岁,三十了。

说起来真的很糗。

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那个残留着她洗发水香味的枕头。

的。

我脑子里开始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回放昨晚的片段。

起因是我爸。

他看我天天在家挺尸,不是对着电脑发呆就是蒙头大睡,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那熊样!在城里混不下去,回家了还当大爷?村东头你王叔家儿子,初中都没毕业,现在在县里包工程,车都换成奥迪了!”

又是这套。

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我出去走走。”我抓起外套就出了门。

村子就这么大,一抬头,就能看到陈姐饭馆那个有点歪的招牌——“陈姐家常菜”。

晚饭时间,里面人声鼎沸。

我其实不想进去。

我知道村里人怎么看我。那个“读傻了书的大学生”,那个“眼高手低的废物”。

可脚就像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就拐了进去。

“哟,风子来了!”

陈姐正在给客人上菜,腰上系着个油乎乎的围裙,头发用一根筷子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

她看到我,嗓门特别亮。

整个饭馆的人都朝我看来,眼神各异。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纯粹的看热闹。

我脸皮发烫,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猴子。

“陈姐,随便给我弄点吃的。”

我找了个最角落的桌子坐下,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里。

“一个人喝点?”她擦着手走过来,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油烟和饭菜香。

我摇摇头。

“喝点吧,”她不由分说,从柜台拿了瓶“老村长”,又拿了两个玻璃杯,“陪姐喝点。”

我不知道怎么拒绝。

或者说,我那时候心里堵得慌,确实也想喝点。

菜很快就上来了。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一小份辣子鸡丁。

她给我倒了满满一杯。

“城里待得不顺心?”她给自己也倒上,然后端起杯子。

我没说话,跟她碰了一下,仰头就干了。

辛辣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我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她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眼角有几条细细的,但不难看的纹路。

她长得其实不差。

皮肤是那种常年在厨房里被油烟熏出来的白,但又透着健康的红润。眼睛很大,双眼皮,看人的时候亮晶晶的,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

村里人都说她“克夫”。

她男人是跑长途的,三年前出车祸没了,就留下她和这个半死不活的小饭馆。

一个三十岁的寡妇,在农村,就是一本活的闲话大全。

“我听说……你跟你那个对象,分了?”她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嘎嘣脆。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和晓雅的事,连我爸妈都只知道个大概,她怎么会知道?

哦,对了,村里没有秘密。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分了就分了,”她说得轻描淡写,“城里姑娘金贵,咱们伺候不起。再说了,一个大男人,还能被娘们儿憋死?”

这话糙。

但不知道为什么,比我那些朋友发微信安慰我“兄弟,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要来得顺耳。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只记得饭馆的客人走光了,她把门板上了一半,然后坐到我对面,继续陪我喝。

我跟她说了我在城市里的事。

说了我是怎么拉投资,怎么被合伙人坑,怎么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饭。

也说了我和晓雅。

说了我们是怎么从大学开始,一起吃麻辣烫,一起挤地铁,一起幻想未来。

又说了她是怎么在我最难的时候,平静地跟我说:“李风,我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了。”

我说着说着,就哭了。

一个二十七岁的,自以为是的男人,在一个比我大三岁的村里女人面前,哭得像个。

我记得她没安慰我。

她就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我满上酒,然后自己也喝一口。

后来,我的记忆就断片了。

再连接上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她饭馆楼上的小房间里。

就是我现在躺着的这张床。

我记得我好像吐了,她给我擦脸,嘴里骂骂咧咧的,“德性,喝不了就别喝那么多。”

她的手很粗糙,带着常年洗碗留下的茧子,但很温暖。

然后,我不知道是我,还是她,先开始的。

也许是酒精,也许是那个夜晚太压抑,也许是她身上的那种烟火气让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稳。

我只记得她身上的味道,记得她在我耳边喘息着说:“怕什么,姐还能吃了你?”

她的身体不像晓雅那样纤瘦骨感。

她是丰腴的,柔软的,带着一种属于劳动人民的结实和力量。

她完全是主导。

而我,像一艘在风暴里迷航的破船,被她这股突如其来的浪头,直接拍在了沙滩上。

彻底搁浅。

……

我从床上坐起来,头疼欲裂。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旁边还有两片白色的药片。

是解酒药。

我抓起药片,就着凉水吞了下去,喉咙里一阵苦涩。

我得走。

立刻,马上。

我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从陈姐的房间里出去。

我胡乱地穿上皱巴巴的衣服,像个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

楼下饭馆里静悄悄的。

桌椅都码放得很整齐,地面也拖得干干净净。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晚的酒气。

我看到她就趴在其中一张桌子上睡着了,身上就盖了件我的外套。

清晨的微光从门缝里透进来,照在她脸上。

她睡得很沉,眉毛微微皱着,似乎在做什么不那么愉快的梦。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有尴尬,有懊悔,还有一丝……我说不清楚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感觉。

我没敢惊动她。

我绕过她,轻轻拉开门栓,闪了出去。

清晨的村子很安静,只有几声零星的鸡叫。

我低着头,走得飞快,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回到家,我爸妈已经起来了。

我妈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我,愣了一下。

“你昨晚……没回来?”

“啊,在同学家睡了。”我含糊地撒了个谎。

我爸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个搪瓷缸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出息了啊,还学会夜不归宿了!”

我没理他,径直回了自己房间,把门反锁。

我把自己扔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完了。

这事儿肯定瞒不住。

陈姐那饭馆就是村里的新闻发布中心,昨天我俩喝到半夜,肯定有人看见。

用不了今天中午,全村人都会知道,我,李风,在陈玉那里过了一夜。

到时候,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那个大学生,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跟陈寡妇搞到一起去了。”

“啧啧,真是饥不择食。”

“陈玉那女人也是,真不简单,连小年轻都不放过。”

我能想象出那些人说这些话时的表情。

我烦躁地抓着头发。

我为什么要回去?我为什么要喝酒?我为什么要……

手机震了一下。

我拿起来一看,是微信消息。

陈姐发的。

就两个字:“醒了?”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我该怎么回?

装死?说我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还是直接把她拉黑?

拉黑好像太不是个男人了。

我犹豫了半天,指尖在屏幕上悬着,不知道该打什么字。

第二个消息又进来了。

“头疼不?桌上有药。中午过来吃饭,姐给你做醒酒汤。”

她的语气,自然得就像我们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这让我更加恐慌了。

她什么意思?她想干什么?

难道她想让我负责?

天啊。

一个三十岁的寡妇,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饭馆。

我的人生已经够失败了,难道还要再背上这么一个包袱?

我立刻回了三个字:“不用了。”

显得冷酷又决绝。

然后,我关掉了手机。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要跟陈姐划清界限。

昨晚就是个意外,一个由酒精引发的错误。

天亮了,梦就该醒了。

我一整天都没出房门。

我妈叫我吃饭我都没出去。

我说我没胃口。

其实我是怕。

我怕出门碰到村里人,怕看到他们异样的眼光。

更怕碰到陈姐。

下午的时候,我爸在外面砸门。

“李风!你给我滚出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

我磨磨蹭蹭地打开门。

“你干的好事!”我爸指着我的鼻子,“你昨晚是不是在陈玉那里鬼混了?!”

我心一沉。

果然。

这么快。

“谁……谁说的?”我嘴硬。

“谁说的?现在全村都传遍了!你王叔刚才在村口碰见我,问我咱家是不是要办喜事了!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我爸气得脸都紫了。

我妈在旁边抹眼泪,“风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啊……那陈玉,她名声……”

“她名声怎么了?”我突然一股火冲上来,“她一个女人,自己撑着个饭馆,没偷没抢,她名声怎么了?!”

我说完自己都愣了。

我是在为她说话吗?

“你还敢顶嘴!”我爸扬手就要打我。

我妈赶紧拦住他,“你干什么呀!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今天非打死这个不孝子!”

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我摔门而出。

我需要一个地方静一静。

我沿着村后的小河漫无目的地走。

河水浑黄,流得很慢,就像我现在的生活,停滞不前,一片混沌。

我掏出手机,开机。

几十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有我大学同学群里的插科打诨,有几个做生意的朋友问我近况。

还有一条,是晓雅发的。

“在吗?最近怎么样?”

时间是今天中午。

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

我们分手分得很难看。

她删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我的手指颤抖着,点开了对话框。

“还行。”我回了两个字。

那边几乎是秒回:“我听说了你公司的事。别太难过,你很有才华,只是运气不好。”

“你过得好吗?”我问。

“挺好的。我下个月要订婚了。”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脑子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断了。

订婚了。

分手才三个月。

她就订婚了。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打出这行字,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人很好,对我很好。是做金融的,比我大几岁,很成熟。”

成熟。

是啊,我就是那个不成熟的,让她看不到未来的幼稚鬼。

“恭喜。”

我打出这两个字,然后,把她也拉黑了。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我沿着河岸,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天黑。

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才发现,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村里的小卖部已经关门了。

唯一还亮着灯,还能找到吃的地方,只有“陈姐家常菜”。

我站在饭馆门口,犹豫了很久。

进去,还是不进去?

进去,就意味着我今天的“划清界限”宣告失败。

不进去,我就得饿着肚子回家,继续面对我爸那张好像我刨了他家祖坟的脸。

我真是没用。

连这点骨气都没有。

最后,还是饥饿战胜了尊严。

我推门进去。

饭馆里没有客人。

陈姐正在收拾东西,还是那身打扮,腰上系着围裙。

她看到我,一点都不意外。

“来了?”她抬起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吃了吗”。

“嗯。”我点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饿了吧?”她问。

我又点点头。

“坐吧,想吃点什么?”

“……随便。”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切菜和油下锅的滋C啦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让人心安。

我坐在昨晚那个位置上,看着她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

她好像一点都没受流言蜚语的影响。

也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今天一整天的躲避和冷漠。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

上面卧着一个金黄色的煎蛋,撒着几点翠绿的葱花。

香气扑鼻。

“快吃吧,都坨了。”她把筷子递给我。

我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面条很劲道,汤很鲜,是我妈做不出来的味道。

我吃得很快,几乎是风卷残云。

一碗面下肚,胃里暖了,人也好像活过来了。

“慢点吃,锅里还有。”她就坐在我对面,撑着下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点笑意。

我吃完了,把碗往前一推。

“多少钱?”

我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她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李风,”她叫我的名字,“你什么意思?”

“面钱。”我说。

“你觉得我差你这碗面钱?”她的声音有点冷。

“不是……”我有点慌,“一码归一码。”

“一码归一-码?”她重复了一遍,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和……凄凉?

“行啊,李风,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就是讲究。”

她站起来,走到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地按了一通。

“昨晚,老村长一瓶,二十。花生米,八块。拍黄瓜,八块。辣子鸡丁,二十八。”

“住宿费,”她顿了顿,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这儿没开过房,就算你一百吧。”

“还有……”她看着我,眼神变得很深,“我的服务费……这个怎么算?”

我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红到了耳根。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这么直白,这么……不留情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结结巴巴地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逼近一步,“躲我一天,拉黑我,现在又跑来跟我算面钱。李风,你是不是觉得我陈玉是个赖上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我没有!”我急了,站了起来。

“你没有?”她冷笑,“那你跑什么?心虚什么?不就是睡了一觉吗?你一个大男人,睡了就睡了,怎么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怕人知道?”

“我不是怕人知道!”我吼了回去,“我是……我是……”

我是什么?

我是怕麻烦。

我是怕被她缠上。

我是怕我这已经一团糟的人生,再添上更乱的一笔。

这些话,我没法说出口。

太伤人了。

也太不是东西了。

“你是不想负责,对吧?”她一针见血。

我沉默了。

“我告诉你,李风,”她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我陈玉,三十岁,死了男人,一个人拉扯这个店。我看上你,想跟你睡,那是我的事。我睡了,我认。”

“我没想过要你负什么责。你以为你是谁?镶金边了还是镶钻了?我陈玉还没到没男人活不了的地步!”

“你那点心思,收起来吧。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也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她说完,转身就走,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愣在原地,像被雷劈了一样。

她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把我那点可怜的、自以为是的男性尊严,割得体无完肤。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是我小人之心。

是我把她想得不堪。

我看着桌上那碗已经空了的面碗,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陈姐的话。

“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也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回到家,我爸妈居然没睡,坐在客厅等我。

看我回来,我爸“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妈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风啊,你……你跟陈玉那事,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妈说实话。”

我看着我妈担忧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妈,”我说,“没什么事。就是昨晚喝多了,在她那儿睡了一觉。”

“就……就只是睡了一觉?”

“嗯。”我不想让他们更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妈松了口气,“那以后……你别再跟她来往了。她一个寡妇,门前是非多,咱们惹不起。”

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好像陈姐是什么洪水猛兽。

“妈,她没你们想的那么坏。”我忍不住说。

“好坏我们不管,我们只管你。你是个大学生,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不能被她给耽误了。”

我没再争辩。

我说了他们也不会懂。

在他们眼里,我还是那个需要被规划人生的孩子。

而陈姐,就是那个会把我带上歪路的“坏女人”。

从那天起,我跟陈姐之间,陷入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平静。

我不再躲着她。

我每天还是会去她店里吃饭,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我妈做的饭,也受不了我爸的白眼。

我去的时候,她店里有客人,我就跟客人一样,点菜,吃饭,给钱,走人。

她店里没客人,我就坐在那儿,她做饭,我看着,谁也不说话。

她也再没提过那天晚上的事,没提过钱的事。

她对我,就像对一个最普通的、有点熟的客人。

不远,不近。

不冷,不热。

村里的流言蜚语,好像也渐渐平息了。

毕竟没有新的“剧情”发展,大家嚼了一阵舌根,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我的生活,又回到了那种死水一般的状态。

每天就是上网,投简历,然后接到几个面试电话,对方一听我在老家,语气就变得很敷衍。

我知道,我想回城里,很难了。

我开始帮着家里干点农活。

除草,施肥,浇水。

我爸看我终于肯“脚踏实地”了,脸色好看了不少,但还是时不时叹气。

有一天,我正在地里除草,陈姐从旁边路过。

她骑着一辆有点旧的电动车,车后座上绑着两个大煤气罐。

她看到我,停了下来。

“哟,李大才子,体验生活呢?”她调侃我。

我抹了把汗,站直了身子,“陈姐。”

“看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儿,”她撇撇嘴,“这草得连根拔,你那么拔,过两天又长出来了。”

她说着,就下了车,走到地里,很麻利地给我做示范。

她的手指很灵活,一勾一拔,一棵带着长长根须的杂草就被完整地清了出来。

阳光下,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这样子,其实挺好看的。

是一种很鲜活,很有生命力的好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干活?”她白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没说话。

“行了,我得去换煤气了,不然中午没法做饭了。”她拍拍手上的土,准备走。

“我帮你吧。”我说。

那煤气罐看着就很沉。

“你?”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行吗?别把腰给闪了。”

我被她看得有点不服气,“我好歹是个男人。”

我没等她同意,就走过去,一手一个,把两个煤气罐从车上拎了下来。

确实沉。

我憋着一口气,脸都红了。

她看着我那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她摆摆手,“一个一个来,我跟你一起。”

最后,是她骑着车,我坐在后座,扶着一个煤气罐。来回跑了两趟。

换煤气的地方在镇上,一来一回,花了一个多小时。

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中午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儿吃吧。”她说。

“嗯。”我没拒绝。

那天中午,她做了四个菜。

红烧肉,地三鲜,番茄炒蛋,还有一个紫菜汤。

都是很家常的菜。

但味道就是特别好。

“你这手艺,不去大饭店当厨师可惜了。”我由衷地赞叹。

“大饭店规矩多,我不喜欢。”她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再说了,我走了,村里这帮老少爷们上哪儿吃饭去?”

我们俩一边吃,一边闲聊。

聊村里的张家长李家短,聊今年的收成,聊镇上新开的超市。

气氛很轻松,很自然。

就像两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从那天以后,我跟她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

有时候我没地方去,就会去她店里待着。

她忙的时候,我就帮她摘摘菜,洗洗碗。

她不忙的时候,我俩就坐着喝茶,聊天。

我发现她其实很聪明。

很多事情,她看得比我透彻。

“你别老想着一步登天,”有一次她对我说,“你在城里那套,在村里行不通。村里人认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

“比如,谁家地里的麦子长得好,谁家养的猪能卖个好价钱,谁能帮着村里修路通水。”

“这不就是俗吗?”我不屑。

“俗?”她笑了,“俗才能活下去。你那些阳春白雪,能当饭吃吗?”

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开始试着去了解她说的那些“俗”事。

我上网查了很多关于现代农业的资料。

怎么科学种植,怎么搞养殖,怎么利用电商平台把我们村的农产品卖出去。

我做了一份很详细的计划书。

当我把那份打印得整整齐齐的计划书给我爸看时,他看了半天,就说了一句:“净整这些没用的。”

我心里的火又“噌”地一下冒了起来。

我拿着计划书,直接去找了陈姐。

她正在算账。

我把计划书拍在她面前。

“陈姐,你帮我看看,这个,行不行?”

她愣了一下,拿起那份计划书,一页一页,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她看得非常慢,非常仔细。

一个多小时后,她才抬起头。

“想法挺好。”她说。

就这四个字。

“但是呢?”我知道后面肯定有但是。

“但是,太理想化了。”她说,“你这上面写的,要投钱,要建大棚,要买设备,钱从哪儿来?你让那些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乡们,把辛辛苦苦攒下的棺材本拿出来跟你一起‘创业’?他们凭什么信你?”

她的话,又是一盆冷水。

把我从头浇到脚。

“那怎么办?”我有点泄气。

“得先做出点样子来,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她说。

“怎么做?”

她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你不是会弄那个什么……网店吗?”

“嗯。”

“我这个饭馆,生意不好不坏。但光靠村里这几个人,也就混个温饱。你说,能不能把我的菜,也放到网上去卖?”

我愣住了。

“你的菜?”

“对啊,”她说,“我做的那些酱菜,腊肉,还有辣酱,很多人都说好吃。要是能卖到外面去,是不是也能挣钱?”

我突然觉得,眼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

陈姐的厨艺就是她最大的资本。

把她的手艺,变成标准化的产品,通过网络销售出去。

这比我那个搞大棚种菜的计划,要靠谱得多,也容易实现得多。

“行!这个绝对行!”我激动得一拍大腿。

“那……就这么干?”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是期待。

“干!”

那天,我们俩聊到了半夜。

我负责技术和运营,她负责产品。

我们给网店起了个名字,就叫“陈姐的厨房”。

简单,直接。

接下来的日子,我忙得脚不沾地。

注册网店,设计页面,拍照,写文案。

我把我大学里学的市场营销,还有之前创业时积累的那些经验,全都用上了。

陈姐也忙。

她要研究怎么把菜品做得更适合长途运输,怎么真空包装,怎么保证口味。

我们俩,就像两个合伙人,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商量不完的事。

我爸妈看我每天对着电脑忙活,不再是无所事事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我具体在干嘛,但也没再说什么。

村里人看我天天往陈姐店里跑,又开始有了新的闲话。

“那李风,八成是被陈玉给迷住了。”

“我看是入赘了吧,天天在人家店里帮忙。”

我听到了,但这次,我一点都不在乎。

让他们说去吧。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网店开起来的第一个星期,一单生意都没有。

我有点着急。

“别慌,”陈姐比我还淡定,“万事开头难。”

她拿出手机,给她的那些老客户,一个个发微信,让他们帮忙尝尝鲜,提提意见。

慢慢的,开始有零星的订单了。

第一个好评出现的时候,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老板娘的辣酱绝了!超级下饭!以后就认准你家了!”

我把那个好评拿给陈姐看。

她看着屏幕,眼睛里有光。

那是一种被认可的,闪闪发光的光芒。

生意渐渐好了起来。

从一天几单,到一天几十单。

陈姐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又雇了村里两个手脚麻利的婶子帮忙。

小饭馆,慢慢变成了一个小作坊。

每天,打包的胶带声,打印订单的“滋滋”声,成了我听到的最动听的音乐。

我和陈姐,也越来越默契。

有时候,我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她皱一下眉头,我就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们一起熬夜打包,一起研究新的菜品,一起对着不断上涨的订单数据傻笑。

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种开心,和我在城里拿到投资时不一样。

那时的开心,带着焦虑和野心。

而现在,是一种很踏实,很安稳的开心。

我感觉自己像一棵被移植的树,终于在这个新的土壤里,扎下了根。

一天晚上,我们打包完最后一批货,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两个婶子早就回家了。

店里就剩下我们俩。

“累死了。”她伸了个懒腰,毫无形象地靠在椅子上。

“喝点?”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

“喝。”她很干脆。

我们俩就坐在堆满纸箱的店里,喝着冰啤酒。

“李风,”她喝了一口,突然说,“谢谢你。”

“谢我干嘛,”我笑了笑,“我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地里拔草呢。”

“说真的,”她看着我,眼神很认真,“我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做成点事。我以为,我就守着这个小店,守到老,守到死。”

“别这么说,你很厉害。”

“我厉害个屁,”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个初中毕业的村妇,要不是你……”

“我也是个赔光了本的失败者。”我打断她。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是啊。

我们俩,一个是村里人眼里的“克夫寡妇”,一个是村里人眼里的“读书读傻了的废物”。

两个失败者,凑在一起,居然搞出了一点名堂。

这感觉,挺奇妙的。

那天晚上,我们又喝多了。

但这次,没人失态,没人哭。

我们就是聊,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

“等咱们挣了钱,就把这个店重新装修一下。”我说。

“嗯,”她点点头,“再把后面的院子也盘下来,扩大生产。”

“然后咱们开分店,开到县里,开到市里,开到全国!”我有点上头。

她看着我,笑得前仰后合。

“看把你美的。”

笑着笑着,她突然不笑了。

她就那么看着我。

店里的灯光很暗,她的眼睛在暗处显得特别亮。

“李风,”她轻声叫我。

“嗯?”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她问。

“什么打算?”

“你还会回城里去吗?”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我好像很久没想过了。

曾经,回城里,是我唯一的念头。

但现在……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被油烟和岁月浸染,却依然鲜活生动的女人。

我看着这个我们一起搭建起来的,充满了希望和烟火气的小小王国。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没那么想走了。

“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她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城里有更好的发展,有更适合你的姑娘。”她的声音很低。

我心里一动。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我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

“陈姐,”我说,“你觉得,什么样的姑娘适合我?”

她没说话,就是看着我。

“是像晓雅那样,漂亮,有文化,能跟我聊尼采和叔本华,但在我最难的时候会转身就走的姑娘吗?”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还是……”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像你这样,会骂我‘德性’,会逼我吃早饭,会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跟我一起,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的姑娘?”

她的眼圈,慢慢地红了。

她没哭。

她就是红了眼圈,然后,她突然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不重。

像是挠痒痒。

“油嘴滑舌。”她骂道。

但她的嘴角,却在上扬。

我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还是那么粗糙,但很温暖。

“陈姐,”我把她的手放到我的脸颊上,“那天晚上……不是意外。”

她身体一颤。

“我是认真的。”我说。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会再次把我推开。

但她没有。

她反手,抱住了我的头,把我紧紧地按在了她的怀里。

她的怀抱,还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带着一股子好闻的饭菜香。

“傻子。”她在我的头顶,轻轻地说。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糗”不“糗”的了。

也没有什么“大学生”和“村妇”的区别。

更没有什么“负责”和“不负责”的拉扯。

我们就只是两个曾被生活摔打得遍体鳞伤的人,选择在彼此的生命里,靠岸,取暖。

我的人生,在二十七岁这一年,跌到了谷底。

然后,在这个我逃离了多年的小村庄里,被一个大我三岁的女人,用最直接,也最温暖的方式,给捞了起来。

她叫陈玉。

以后,她不仅仅是“陈姐家常菜”的老板娘。

她还是我李风的女人。

是“陈姐的厨房”的另一个老板。

是我后半辈子,想要一起,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的人。

第二天,我搬出了我爸妈家。

我把我的电脑,我的书,我所有的家当,都搬到了陈姐饭馆的楼上。

我爸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我骂:“我没你这个儿子!”

我妈在旁边哭。

我没回头。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

我只能用行动,去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同居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更……有烟火气。

我以前一个人住,屋子里永远是乱的。

现在,我每天早上醒来,衣服都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我以前吃饭不规律,经常一顿外卖解决。

现在,一日三餐,她都会变着花样给我做。

她总说:“你是脑力劳动者,得吃好点。”

而我,则成了她的“御用技术顾问”。

网店的运营,客户的维护,新产品的推广方案,全都由我来负责。

我还给她申请了商标,设计了新的包装。

我们的生意,像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

我们俩也越来越忙。

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吵架。

当然,也会有矛盾。

比如,她觉得我设计的包装太“花里胡哨”,不像个正经卖吃的。

我觉得她给客户送的赠品太多,拉低了利润。

但我们的争吵,从来不过夜。

通常是我先服软。

“行行行,都听你的,老板娘。”

然后她就会白我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德性。”

我觉得,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这种“德性”了。

半年后,我们的月销售额,突破了三十万。

我拿着财务报表给陈姐看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炖猪蹄。

她擦了擦手上的油,接过报表,看了半天,然后问我:“三十万……是多少钱?”

我哭笑不得。

“就是,我们这个月,挣了这么多。”我用手指比划着。

她愣住了。

然后,她把报表放下,继续去锅里搅她的猪蹄。

“哦。”她说。

“你就一个‘哦’?”我有点不甘心。

“那不然呢?”她回头看我,“挣了钱不还是得吃饭睡觉?赶紧的,把桌子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

我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突然就明白了。

对她来说,钱很重要。

但钱,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踏踏实实地,过好眼前的每一天。

那天晚上,吃完饭,她突然对我说:“李风,咱们去看看你爸妈吧。”

我愣了一下。

自从我搬出来,我再也没回过家。

我给我妈打过几次电话,但每次我爸都在旁边抢过去,把我骂一顿,然后挂掉。

“去干嘛?”我说,“去了也是挨骂。”

“挨骂也得去。”她说,“你是我男人,就不能跟我一样,没爹没妈。”

她很少提自己的身世。

我只知道她父母走得早,是跟着亲戚长大的。

她一说这话,我心里就软了。

“行,听你的。”

第二天,我们买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回了我家。

开门的是我妈。

她看到我们俩,愣在门口,眼圈一下就红了。

“妈。”我叫了一声。

陈姐也跟着叫了一声:“阿姨。”

我爸从屋里冲了出来,看到我们,脸立刻就黑了。

“你们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们!”他指着门口。

“叔,”陈姐往前走了一步,不卑不亢地说,“我们是来看您和阿姨的。李风他……惦记你们。”

“惦记?他要是真惦记我们,就不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叔,李风没做丢人的事。”陈姐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他现在凭自己的本事挣钱,不偷不抢,光明正大。我们俩在一起,也是真心实意的,想好好过日子。”

她说着,把我拉到身前,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妈手里。

“阿姨,这里面是二十万。是李风这半年挣的。他说,以前让你们操心了,这钱,就当是他孝敬你们的。”

我妈拿着那张卡,手都在抖。

我爸也愣住了。

二十万。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笔天文数字。

“谁要你的臭钱!”我爸反应过来,一把抢过卡,就要往外扔。

“爸!”我急了。

“叔叔!”陈姐也叫了一声,“这钱不是我的,是李风的。是他每天熬夜,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是他对着电脑,眼睛都熬红了换来的。您要是扔了,扔的不是钱,是他的心血。”

我爸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我看到,他的眼角,好像有点湿润。

那天,我们在家里,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谁也没说话。

气氛很尴尬。

但吃完饭,我爸没再赶我们走。

临走的时候,我妈把那张卡又塞回给我。

“你们挣钱不容易,自己留着花吧。以后……常回来看看。”

我知道,他们,开始接受了。

回去的路上,我骑着电动车,陈姐坐在我后面,紧紧地抱着我的腰。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准备了二十万?”我问她。

“早跟你说了,你那点骨气,能同意吗?”她在后面笑。

“那你就不怕,我爸真把卡给扔了?”

“不怕,”她说,“扔了,我就再帮你挣回来。只要有你在,多少钱,我都能挣回来。”

我心里一热,差点把车骑到沟里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陈姐的厨房”名气越来越大。

我们开了分店,建了工厂,招了更多的工人。

我成了别人口中的“李总”。

陈姐成了“陈董”。

我们买了车,在县里最好的小区买了房。

但我俩,还是最喜欢待在村里那个小饭馆。

我喜欢闻那里的油烟味。

她说,那叫“人间烟火”。

我三十二岁生日那天,她给了我一个惊喜。

她把饭馆关了一天,亲手给我做了一大桌子菜。

还把我爸妈,还有村里几个关系好的长辈,都请了过来。

饭桌上,我爸喝多了,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风啊,是爸对不起你。爸没本事,也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门道。以前……是爸错了。”

我搂着他的肩膀,说:“爸,都过去了。”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走了。

我跟陈姐坐在小饭馆里,就像很多个夜晚一样。

“陈姐,”我拉着她的手,“我们结婚吧。”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怎么?怕我跑了?”

“嗯,怕。”我说,“你这么好的老板娘,多少人惦着呢。”

她笑得更开心了,眼角的细纹像花儿一样绽开。

“好啊。”她说。

她凑过来,在我嘴上亲了一下。

带着一股子,我最熟悉的,混着油烟和饭菜香的味道。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我们开始的那个夜晚。

那个我觉得很“糗”的夜晚。

现在想想,那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个夜晚。

如果不是那个夜晚,我可能还在自怨自艾,还在抱怨命运不公。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是她,这个大我三岁,没什么文化,却比谁都活得通透的女人,把我从泥潭里拽了出来。

也是她,让我明白,人生不在于你飞得多高,而在于你是否能找到那片,让你安心降落的土地。

我的土地,就在这里。

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