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死前紧紧抓着我的手腕:夫人,我这辈子一妻一妾很圆满
发布时间:2025-11-14 22:07 浏览量:1
与我相敬如宾、携手走过了整整三十个春秋的夫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的骨头都捏碎。他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执拗,嘴唇婉婉颤抖着,艰难地吐出那些让我心如刀绞的话语:“夫人啊,我这辈子,有一妻一妾相伴,自认为过得十分圆满,我们三人把日子经营得也算不错。”
“可我心中唯一的遗憾啊,就是没能和禅衣以夫妻的名分,堂堂正正地恩爱于人前。她虽说曾经是你的丫鬟,可她为我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这份功劳和苦劳,完全配得上主母的位置。若真有来世,我求你,把正妻的位置让给她吧。”
那一刻,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中五味杂陈。三个人的爱情,就像是一辆拥挤不堪的马车,实在太过逼仄,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在心底暗暗发誓,若有来世,我定会成全他们,不再让自己陷入这无尽的纠葛之中。
1
眼前那刺目的红盖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让我猛然意识到,我竟然重生了,而且回到了与夫君成亲的这一日。前世那些或甜蜜或痛苦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翻涌,可还没等这些记忆完全清晰起来,我的肩膀就被人狠狠地攥住了。那力道,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捏碎。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在我耳边响起:“知婉,真是对不住了。我们今日这亲事,怕是办不成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正妻之位给禅衣。你放心,待七日后,我定会用八抬大轿,堂堂正正地抬你过门,让你做我的贵妾,这样可好?”
听到这话,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我用力地推开了身前的人,然后毫不犹豫地抬手扯下了头上的盖头。眼前这个少年,依旧是那般儒雅俊美,风度翩翩,仿佛是从书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如同锋利的刀子,字字诛心,让我心痛不已。
顾怀瑾的话,让我瞬间明白,他也和我一样,重生回来了。我攥紧了袖子中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成全你们。”
顾怀瑾兴奋得如同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他猛地扯过一直随侍在一旁的禅衣,与她十指紧扣,那模样,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爱情。
“知婉,我就知道你最识大体了。可禅衣出嫁不能没有嫁衣和嫁妆啊,不如就用你的吧,反正你只是个妾,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也用不上。”顾怀瑾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禅衣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张巨大的馅饼突然砸在了她的头上,让她有些晕头转向。她甜蜜地望向身侧的男人,眼中满是疑惑和惊喜:“顾公子,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顾怀瑾宠溺地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笑着说:“小傻瓜,你将是我的妻,这一切都是你该得的。”
禅衣感动得眼眶都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她声音哽咽地说道:“谢谢顾郎,可是大小姐真的会将那十里红妆和价值万两的凤冠霞帔让给奴家吗?”
顾怀瑾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她连我都让给你了,更何况是那些俗物。从现在起,她的嫁妆和嫁衣就都是你的了。”
“谢谢顾郎,那奴家就不客气啦。”禅衣得意洋洋,像个小人得志的家伙一样,伸手就来抢我手中缀着珍珠的红盖头。
“撕拉”一声响,那价值不菲的盖头被她用力扯破,我心中一痛,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禅衣那清秀的脸蛋上,怒喝道:“放肆,本小姐的东西你也敢抢?”
禅衣捂着红肿的面颊,委屈地落下泪来,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带着哭腔说道:“顾郎,你不要怪小姐,谁让奴家是奴婢呢,挨打本就是家常便饭。”
顾怀瑾心疼地抚上禅衣的脸蛋,眼中满是怜惜,他说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你马上就是我的妻,谁也不敢再轻视你半分。”
说完,顾怀瑾将禅衣护到身后,失望地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责备:“知婉,你出身名门,为何这般不懂事?禅衣是我的正妻,我需要给她主母的体面。反正你的嫁妆和嫁衣都将是顾家的,让给禅衣怎么了?”
我从一旁侍奉的丫鬟手中拿过婚书,当着在场众人的面,用力撕碎,那碎纸片如同雪花一般飘落。我冷冷地说道:“顾怀瑾,我只答应成全你和禅衣,并未同意给你当妾。禅衣你可以带走,柳顾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2
顾怀瑾看着那飘扬的红色纸屑,不禁皱紧了眉头,那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柳知婉,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了。你那么爱我,不嫁给我,还能嫁谁?”
他凑近我,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我知道你气不过被一个丫鬟踩在头上,可禅衣她值得啊。实话跟你说吧,我是重生回来的。前世你不能孕育子嗣,是禅衣为我顾家生儿育女。她是顾家最大的功臣,我这辈子必须弥补她。”
我望着顾怀瑾那张自恋又虚伪的脸,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能一巴掌打上去,把他那张虚伪的脸打碎。我及笄那年,不小心跌入冰湖,伤了胞宫,从此难以孕育子嗣。与顾怀瑾成亲后,我心疼他,主动提出为他纳妾延续香火,可他却发誓说有我一人足矣,当时他那坚定的眼神,我还记忆犹新。
可誓言还犹言在耳,他却酒后宠幸了我的丫鬟禅衣。禅衣是个好生养的,一次就有了身孕。身为大家族培养出来的贵女,我深知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我没有闹,依然尽心尽力地做好一府主母的本分。我帮他打理后宅,教育子女,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在外打拼。
可他的临终遗言却让我明白,我这个扶他青云路的贤妻良母,终究抵不上与他风花雪月的宠妾。顾怀瑾的救命之恩,我已在上一世还清,这一世,我只想离他远远的,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纠葛。
“顾怀瑾,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柳家女儿绝不为妾。损毁盖头的银钱,我会派人去顾府取。”我冷冷地说道,不想让顾怀瑾知道我也重生了,以为话已说绝,转身就要走。可他却急红了眼,一把拽住我的袖子,那力道大得让我差点摔倒。
他极力压着怒气,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知婉,你没前世的记忆我不怪你。可你要替我想想啊,禅衣若只是个妾,她所生的孩子便是庶出,我不能再让我的儿女抬不起头了。”
前世我有意将禅衣所生的孩子过继到名下,可禅衣怕没孩子在身边会失去宠爱和倚仗,便跟顾怀瑾撒娇,将孩子养在了身边。明明是顾怀瑾和禅衣的决定,如今却将罪责推到我身上,还真是无耻至极。
“顾怀瑾,你放心,我柳知婉绝不挡你和禅衣的‘好姻缘’。也请你不要纠缠我。你想娶谁为正妻,立谁为嫡子,都跟我没有关系。”我猛拽回衣袖,每多听顾怀瑾说一句辩解,他在我心中的虚伪面目就撕得更彻底些。
顾怀瑾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胸口竟有些空落落的,仿佛攥紧的沙永远流失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禅衣见顾怀瑾状态不对,赶忙上前温声安抚:“顾郎,谢谢你为奴家争取到这个份上。可奴家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只要能嫁给你为妻就好。小姐的东西,奴家是万万不敢染指的。”
顾怀瑾回过神来,感动地将禅衣拥进怀里,仿佛她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他说道:“禅衣,还是你贴心。放心,我定给你最好的。”
随即,他目光冷冷地扫向我,带着理所当然的质问:“柳知婉,禅衣向来对你忠心耿耿。如今她嫁人,你为她备份嫁妆不过分吧?”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声音冰冷如霜:“顾公子记性差了。七年前那个冬日,禅衣差点冻死在雪地里,是我救了她。这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分毫,倒有脸来问我讨要嫁妆了?”
禅衣难堪地揪住顾怀瑾的衣袖,带着哭腔说道:“顾郎,奴家命苦,求你不要为奴家伤了和小姐的情分……”她想要用这副委屈隐忍的模样让围观众人谴责我,可惜她错了。谁也不是傻子,根本不会为她这种背主的奴婢说话。
顾怀瑾厉声斥责我:“柳知婉,你这强硬的性子真该好好磨磨了。等你七日后进门,我定寻个厉害的嬷嬷教你规矩。”
他转头又柔声哄禅衣:“别哭了,我这就差人去成衣铺子给你买一件顶好的嫁衣。你放心,等七日后将柳知婉娶进门,她的那些嫁妆全由你这个主母保管。”
禅衣压下眼底的兴奋,柔柔地回:“奴家都听顾郎的。”
围观百姓终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顾怀瑾放着才貌双全的柳家大小姐不娶,竟娶了柳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众人议论纷纷,声音不大却刺耳。
“顾公子,你糊涂啊!放着天上的明月不娶,偏要娶地上的一坨泥巴?”
“要不是你曾对柳小姐有救命之恩,柳府这门婚事哪轮得到你?真是不知足!”
顾怀瑾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硬声道:“我们三个人的日子,自己会过好!顾某的家事,不劳各位费心。”
他的目光一转,刻意放柔了声音:“知婉,不要闹了,你在家乖乖等我。七日后,我来纳你进门。”
3
“顾家小子!谁给你的胆子如此作贱我女儿?”父亲怒不可遏,扬起拳头就要打向顾怀瑾,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父亲的衣袖。
“父亲,犯不着跟他置气。”我语气平静,目光扫过顾怀瑾,那眼神中满是决绝,“我已经不想嫁给他了,现在正好两清。”
我已经看清了顾怀瑾的真面目,这一世,我要嫁的,另有其人。前世我父亲心直口快,不小心得罪了皇上,是那位恩人仗义执言,巧妙地化解了陛下的疑虑。
他不但对我柳家有恩,更是国家的中流砥柱。他曾为大幽王朝强行续命二百年,一生都在捍卫国土完整,为了国家和人民,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终却被扣上叛国通敌的罪名,含冤而死。
父亲告诉我,抄家时发现他极其清廉,家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书房的暗格里藏的不是银票珠宝,而是一本兵书。
皇上将兵书赏给了身为将军的父亲,父亲因没能救下他,遗憾了半辈子,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留着那本书,仿佛那是他心中的一个念想。
我翻开那本书,指尖划过书页时,猛地顿住。其中一页上,竟留有稚嫩的批注,那些字迹因被人反复摩挲,已有些模糊。
可我一眼认出,那分明是我少女时信手涂写的。那时我才惊觉,他似乎一直偷偷爱慕着我。这份隐藏在岁月深处的感情,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样的国之栋梁,我不但要嫁,还要护他周全,免遭奸人毒手,让他不再遭受前世的冤屈。
顾怀瑾听我对父亲说不嫁,以为我在耍性子,无奈地摇头,那模样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知婉,别说气话。你在将军府安心待嫁,七天很短的,一晃就过去了。”
不与蠢货论短长,我怕父亲压不住火气,赶紧拉他回府,然后命人“砰”地关上大门,彻底隔绝掉顾怀瑾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将军府花厅里,爹娘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望着我,那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我是他们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明珠,从未受过半分委屈。今日这般羞辱,比打在他们脸上还疼。
“女儿别怕。”父亲沉声道,眼中怒气未消,仿佛一头愤怒的雄狮,“明日上朝,爹定要狠狠参顾家父子一本!非得让那小子亲自登门赔罪不可。”
我拉住父亲的手,恳切道:“父亲,道歉是次要的。关键是要在御前陈情,讲明今日柳家所受奇耻大辱。务必让陛下知晓,这桩婚事,柳家绝无可能再认。”
顾家是清流门第,顾怀瑾又顶着救命恩人的名头,这桩婚事已引得陛下关注。陛下正欲制衡各方势力,乐见将军府与清流联姻。
纵使顾怀瑾今日荒唐,柳家想单方面退婚也难。眼下,正是我们表明立场、斩断关系的绝佳契机。
“女儿放心,爹明白。”
父亲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写折子,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书写着柳家的尊严和未来。我则是安排人将今天发生的事宣扬出去,闹得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看清顾怀瑾的真面目。
次日,我正在窗前看书,丫鬟夏荷兴匆匆地跑了进来,那兴奋的模样仿佛中了大奖。
“小姐,老爷今日在朝堂上将顾大人斥得体无完肤!陛下震怒,责令顾公子负荆请罪,此刻人就在门外跪着呢。”
果然跟我预想中的一样。纵使我昨日受了奇耻大辱,陛下仍执意让柳顾联姻,想要彻底解除这桩婚约,我必须再添一把火。
我放下书卷起身,“好,出去看看。”
门外,顾怀瑾背着一捆荆棘,脸色铁青,不知是疼得还是臊得。他抬头瞪向我,语气里满是不甘和责备:“柳知婉,你早晚是顾家的人,闹得顾家颜面尽失,自己也落不着好,何必呢?”
到了此刻,他竟还笃定我非他不嫁,这种自负和无知让我感到可笑。一旁的禅衣配合地跪地啜泣:“小姐息怒!只要您肯放过顾郎,奴家甘愿让出正妻之位。”
“胡闹!”顾怀瑾一把攥紧禅衣的手:“你永远是我的正妻,至于柳知婉……不过是闹脾气罢了。她心里有我,哪会真舍得毁了我?”
我垂眼,暗暗掐了一把大腿,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我望着两人,声音哽咽:“顾怀瑾,我从未对不起你。你为何要一次次上门,这般羞辱于我?”
话音未落,我直接呕出一口鲜血,那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襟。被将军府众人慌乱抬回府时,门外百姓们对顾怀瑾和禅衣的声声斥责,清晰地钻进我耳中,那声音如同正义的呐喊。
无人瞧见的瞬间,我嘴角婉婉弯起一丝弧度。这婚,我退定了!
不出半日,将军府大小姐被顾家公子气吐血的消息,便如野火般传遍京城,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陛下闻讯震怒,重罚顾大人一年俸禄,更厉声斥责他教子无方,命其闭门思过七日。
顾家为挽回清流颜面,火速对外宣布:即刻将禅衣贬为妾室,择日迎娶柳家大小姐为正妻。
可惜顾怀瑾接亲那日将事情做得太绝,这话根本没人信。而且陛下为了安抚将军府,已不再过问这桩婚事。只要我不点头,谁也不能逼我嫁进顾家。
七日之后,阳光洒在街道上,带着几分慵懒与闲适。我带着贴身丫鬟夏荷,悠悠然地走上街头,打算挑选制作红盖头的上好料子。谁能想到,命运似乎偏要给我添些波折,在布庄里,竟意外撞见了顾怀瑾正陪着禅衣在那精心挑选布料。
禅衣一瞧见我,瞬间就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整个人猛地一哆嗦,紧接着便像只八爪鱼似的,迅速缩进了顾怀瑾的怀里。她双手紧紧揪着顾怀瑾的衣衫,声音带着哭腔,娇滴滴地喊道:“顾郎呀,小姐她怎么像幽灵一样,追到这儿来了呢?奴家不过是想和你多些二人世界,安安静静地过些日子,她怎么就这般容不下奴家呀?”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怀瑾心里顿时一阵发虚,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当场抓住。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说道:“柳知婉,我确实是说过七日后娶你。可禅衣她想和我过段清静日子,你就再等等吧。半月之后,我定风风光光地接你过门。”
说完,他压低嗓音,鬼鬼祟祟地凑近我一步,眼神闪烁着说道:“禅衣对外虽然是妾,可关起门来,她才是顾府真正的女主人。你就别争了。”
我心中一阵厌恶,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与顾怀瑾拉开了一段距离,仿佛他身上带着什么脏东西。我冷冷地看着他,说道:“顾公子,你这自说自话的毛病,看来是越来越严重了。还是赶紧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吧。我与你的婚约,早就已经作废了。你要是再这般肆无忌惮地败坏我的名声,想必你父亲受到的惩罚,可就不只是禁足七日这么简单了。”
顾怀瑾被我那决绝的神色刺得一怔,心头莫名地涌起一阵慌乱。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胳膊就被禅衣紧紧地缠住了。禅衣那双手,像藤蔓一样,紧紧地束缚着他。
禅衣抬起头,脸上挂着一抹看似无辜的笑容,说道:“顾郎,柳小姐分明就是口是心非嘛。她嘴上说着不嫁,却悄悄地来挑选红盖头的料子,这分明就是等不及要嫁给你了呀。”
这话就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了顾怀瑾内心的不安。他自得地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说道:“不错不错,她爱惨了我,怎么可能另嫁他人呢?”
我心里暗骂一声晦气,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竟撞上这两个让人厌恶的家伙!我只想赶紧买完布料,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不料,我刚拿起一匹鲜艳的红绸,一只小手便像铁钳一样,攥住了布料的另一端。
禅衣攥着布料的手紧了紧,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红绸,眼神中充满了贪婪的渴望,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她娇声说道:“顾郎,奴家出身卑婉,还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呢。你就给奴家买了吧。”
顾怀瑾见心爱的女子如此渴望,顿时豪气干云,上前一步,搂住禅衣的肩膀,大声说道:“喜欢就买,别心疼银子。”
禅衣一听,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把将布料抢进怀里,声音甜得发腻,说道:“谢谢顾郎!你对奴家实在是太好了!奴家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我看着被她碰过的料子,心里一阵膈应,自然不会再要。我转身走向其他货架,打算重新挑选。可这禅衣却像故意跟我杠上了似的,但凡我目光停留之处,她必定像一只敏捷的猎豹,抢先一步夺下。
我眼底泛起一抹冷意,心中暗想: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看谁能笑到最后。
接下来,我故意专往那昂贵的锦缎、云锦堆里指,每指一处,都带着一丝挑衅。不出两刻钟,禅衣怀里已经堆满了价值数千两的珍品料子。那些料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华丽的光芒,却也像沉重的枷锁,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抱着顾怀瑾的胳膊,轻轻地晃了晃,声音娇嗔地说道:“顾郎,这些料子奴家都喜欢,都买给奴家好不好嘛?奴家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顾怀瑾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他心里清楚,顾家是清流门第,一向注重节俭。前几日才赔了柳知婉的盖头钱,又给禅衣买了衣服首饰,家里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今日若是再拿出这笔巨款,顾家恐怕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可他又不愿在心爱的女子面前露怯,让别人觉得自己没本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我,竟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神情,说道:“柳知婉,前些日子你害我和禅衣颜面尽失,今日正好给你个赔罪的机会。你将这些布料买了送给禅衣,权当孝敬主母了。”
禅衣立刻帮腔,语气亲昵却藏着算计,说道:“是呀柳小姐,往后都是一家人,你的银子不就是顾府的吗?我们不过是提前支用些许,你定不会吝啬的,对吧?你就大方一点嘛。”
我直接嗤笑出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说道:“没钱充什么阔气?平白惹人耻笑。你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让我给你们买单。”
我故意拔高了声调,让周围人都能清晰地听到,说道:“顾怀瑾,你好歹是二甲进士,饱读诗书,竟能说出这等寡廉鲜耻之言,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真是枉费了你这么多年的苦读。”
顾怀瑾那点文人清高被我的话戳得粉碎,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践踏了。又见四周人群窃笑摇头、指指点点,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恼羞成怒地说道:“柳知婉,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那就一个月后再进门!你好好思过吧。禅衣,我们走。”说完,便拉着禅衣,想要离开这个让他难堪的地方。
禅衣眼中满是不甘,她心里清楚,今日若是不把事情闹大,自己可能就得不到这些料子了。她猛地甩开顾怀瑾的手,像是发泄一般,抓起柜台上的剪刀,对着那些华美料子就是一顿疯狂乱剪!剪刀在布料上飞舞,发出“嚓嚓”的声音,仿佛是愤怒的呐喊。
她剪完之后,扔下剪刀,故作惊慌地娇呼:“哎呀,对不起,奴家手滑了呢。小姐,这些布料可都是你先看中的,记得给人家赔钱哦。奴家可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能怪奴家呀。”那模样,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禅衣还真是蠢得可以,料子是她剪坏的,与我何干?我心里暗自好笑,却还是好心地提醒布庄掌柜:“掌柜的,还不报官?让官府来评评理,看看这到底是谁的责任。”
掌柜如梦初醒,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立刻高喊:“多谢柳小姐提点!来人,给我拦住顾公子和他夫人。今日不赔钱,休想踏出这门半步。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怎么走出这个门。”
顾怀瑾被几个伙计堵住去路,气得脸色发青,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他厉声呵斥:“放肆,我乃顾家公子,陛下钦点进士,谁敢拦我?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吗?”
掌柜走到他面前,不卑不亢地一抱拳,说道:“顾进士,您夫人亲手剪坏了我铺子十几匹上等布料。纵然您是皇亲贵胄,这银子也得分文不少地赔。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若赔不出银子,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掌柜的声音陡然变冷,像一把锋利的刀,直刺顾怀瑾的心。
禅衣这下是真慌了,她死死攥住顾怀瑾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说道:“顾郎,奴家真不是故意的。你快想法子,奴家不能坐牢啊。坐牢的话,奴家这辈子就完了,你舍得让奴家受这样的苦吗?”
顾怀瑾强作镇定,轻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转向我,语气带上了几分恳求,说道:“知婉,这点银子对你柳家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就付了吧。算我求你,行不行?你就看在我们曾经有过婚约的份上,帮帮我吧。”
我冷眼旁观,只觉得好笑,说道:“顾怀瑾,你和禅衣多次羞辱于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以德报怨帮你?我又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大度。与其在这儿跟我白费口舌,不如赶紧想法子替你夫人收拾烂摊子。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眼见我油盐不进,顾怀瑾只能另寻他法。他咬了咬牙,说道:“禅衣,事急从权!先把你的首饰镯子当了救急。等我授官领了俸禄,立马给你买更好的。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到手的银钱首饰,禅衣岂肯再吐出来?她哭得愈发凄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流。她说道:“顾郎,奴家出身低婉,那些贵妇小姐本就看不起我。若是再没几件像样的首饰撑场面,岂不更让她们笑掉大牙?奴家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呀。”
她抹着泪,偷觑顾怀瑾脸色,说道:“奴家受点委屈没什么,就怕连累你跟着丢脸啊。说到底,今日全怪柳知婉。是她故意激怒我,奴家才昏了头闯下大祸。这银子,就该她来赔。她就是故意想看我们出丑。”
我一把拉住要冲上去撕打禅衣的夏荷,目光冷冷扫向门口,说道:“禅衣,你这套歪理,留着跟开封府的差爷们分辩吧。我相信官府会给我一个公正的答复。”
禅衣顺着我目光看去,只见官差肃立,不怒自威。他们身姿挺拔,眼神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顿时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顾郎!奴家知错了!你快让人回家取银子来。”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布庄掌柜也适时规劝:“顾进士,您前程似锦,切莫因小失大,为这点银子损了清名,污了官声啊!这可不是小事,会影响您一辈子的仕途啊。”
顾怀瑾脸色青白交加,心里纠结万分。最终,他狠狠一咬牙,对身边小厮低吼:“回去!取银子来。不管怎样,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约莫两刻钟后,顾夫人带着人,步履匆匆地赶到了布庄门口。她面色不善地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敌意,说道:“柳家便是这般教养女儿的?变着法子坑害自己夫君的银钱。这等吃里扒外的妇人,就该动家法狠狠教训。柳家的家教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身为一府主母,顾夫人竟当众说出如此刻薄、且明摆着得罪将军府的话,透着几分刻意为之的违和。我心里清楚,她这是故意想给我难堪。
前世我嫁进顾家,她也做了很多足以毁了顾怀瑾和顾家的事,还好被我拦下化解,才让顾怀瑾仕途顺畅。可叹顾怀瑾至死都蒙在鼓里,以为他母亲事事为他着想,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目光如冰,直刺顾夫人,说道:“你们顾家今日辱我清誉之事,我会请父亲如实禀明圣上。顾大人托了您的福,可以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顾家还能嚣张多久。”
顾夫人脸色倏地一白,身体婉婉一颤,冷冷地哼了一声,从袖袋中抽出几张银票,狠狠掼在柜台上,说道:“狗仗人势的东西,银子拿去,人我带走了。别以为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顾怀瑾临走前,竟还回头对我放话:“柳知婉,纵你今日对我不义,一个月后,我依然会纳你进门。但望你好自反省,往后不许再做损害顾家利益的事。你别以为你能摆脱顾家。”
顾夫人不耐地用力扯了一下顾怀瑾衣袖,说道:“同柳知婉废什么话,你的正妻是禅衣。她今日吓坏了,还不快些安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顾怀瑾立刻恭敬应声:“母亲放心,儿定不会亏待禅衣。我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看着那三人离去的背影,人群中议论纷纷:“顾进士摊上这么个不明事理的母亲和夫人,怕是要倒大霉喽。”
“唉,自找的。放着将军府嫡女不要,偏当众娶个丫鬟当正妻,这是嫌日子太舒坦了?真是脑子进水了。”
我无心停留,挑好布料便离开了布庄。一路上,我的心情格外舒畅,仿佛甩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回到府中,江家来提亲的人刚走不久。母亲拉着我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期待,轻声询问我的意见:“女儿,江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家风清正。江璟更是今科状元,才华横溢,你可愿嫁他为妻?”
心头抑制不住地怦怦直跳,果然,江璟他心悦于我。想是得知我与顾家退婚,他便立刻请动父母前来提亲。我心中一阵欢喜,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娘,我愿意。”我声音轻若蚊呐,脸颊发烫地垂下头去,心中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母亲欣慰地拍着我的手,说道:“好,好,爹娘定会操办周全。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我与江璟的婚事顺遂无比,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的时间,仿佛过得格外快,我每天都在期待着婚期的到来。
这日,我正在房里专心绣着红盖头,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我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夏荷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八卦的神情。
“小姐,顾进士前几日参选庶吉士落榜,无缘翰林院了。此刻人在府门外,想求您帮忙疏通。他这是走投无路了吧。”
顾怀瑾身为二甲进士,唯有通过朝考成为庶吉士,才有进入翰林院的机会。如今他落榜了,仕途可谓是一片黯淡。
我放下绣到一半的盖头起身,心中暗自冷笑,说道:“走,去看看。”帮忙是不可能的,不过看场好戏,倒也不错。我倒要看看他如今落魄的样子。
将军府大门外,顾怀瑾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心急火燎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透着焦躁与不安。一瞧见我从府里走出来,他瞬间像看到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奔到我跟前。
“知婉,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前世明明顺顺利利地考中了功名,可今生却莫名其妙地落了榜。我落榜也就罢了,那永宁侯世子,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凭什么能中?这里头肯定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外祖父可是当朝太师,威望极高。只要他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几句,肯定能把这错乱的事情扳回来,把那纨绔的名额夺回来给我。”
永宁侯世子确实爱玩爱闹,可前世北疆城门告急,是他死死守住,力挽狂澜,保住了城池。确切地说,他是个有真本事,只是平日里爱玩乐的纨绔。
而顾怀瑾呢,总是自恃才华盖世,靠着将军府和太师府这两座大山,好不容易爬进了内阁。可他做事只求中规中矩、明哲保身,对国家、对百姓,又何曾有过半点实实在在的贡献?
一个到死都还念念不忘要把一个丫鬟抬为正妻的男人,能指望他做出什么大事来?
如今这结果,才真正是拨乱反正,让一切回归正轨。
“顾怀瑾,前世今生这种荒诞不经、神神鬼鬼的话,以后还是别再说了。你没考中,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怪起别人来了?我听说你自从娶了禅衣,整天就沉溺在风花雪月之中,连书都懒得翻一页。更何况,你还强行逼迫我,堂堂将军府的嫡女,给你做妾。你学问不扎实,德行也有亏,落榜难道不是必然的吗?”
顾怀瑾被我这番质问说得羞愧不已,头低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心里竟隐隐生出几分悔意。难道娶禅衣为妻,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
禅衣见他神色有异,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柳小姐,都怪奴家痴心妄想,缠着顾郎,耽误了他读书。可奴家实在是情难自禁啊,求您看在以后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帮帮他吧。”
我看着禅衣那惺惺作态的模样,眼中的寒意更浓了,冷冷说道:“我马上就要大婚了,不过我的新郎,绝对不会姓顾。”
顾怀瑾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大声说道:“知婉,你肯定是因为吃禅衣的醋,故意气我呢。三年前,我把你从冰湖里救上来的时候,咱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哪个正经男子还会要你?”
禅衣眼神闪烁不定,立刻哭哭啼啼地附和道:“顾郎说得对呀。小姐,你失了清白,又不能孕育子嗣,也就顾郎心地善良,肯纳你入府为妾。”
我气得火冒三丈,左右开弓,狠狠地甩了他们两人每人两巴掌。
“既然你们上赶着讨打,那我就成全你们。掉入冰湖那天,我穿着厚厚的冬衣,哪来的肌肤之亲?至于我的身体,早就调理得健健康康的了。”
前几日,江璟特意请来名医为我诊治,明确告诉我身体十分康健。
这意味着,前世我也同样能生育。没能为顾怀瑾生下子嗣,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
不等顾怀瑾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禅衣已经尖声打断道:“小姐,撒谎可不好。你就算不能生,顾郎也不会嫌弃你的,毕竟奴家的肚子可是很争气的。”
她话锋一转,又说道:“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想想办法,让顾郎进翰林院吧,不然他这辈子就与内阁无缘了。”
说着,她作势就要往门口的石狮子上撞去,边跑边喊:“若你是因为顾郎娶奴家为妻才不肯帮他,那奴家去死好了。”
顾怀瑾吓得脸色煞白,立刻冲过去,死死地将人搂住,说道:“禅衣,不要做傻事。就算进不了内阁,我也会凭借自己的才华,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他转而怒目圆睁地瞪着我,说道:“柳知婉,你这般耍小性子的模样,实在丑陋不堪。纳你那日,我只派一顶两人抬的小轿,你带上嫁妆,从偏门入府便是。”
我懒得再听他们在这里胡搅蛮缠,直接朝府门内招了招手,说道:“来人,把这两个腌臜玩意儿,给我打出去。”
成亲的日子终于到了。
江家准备的聘礼,几乎把库房都搬空了,足以看出他们对我的看重。
我身着凤冠霞帔,光彩照人,紧紧握住江璟那修长而有力的手,缓缓坐上了八抬大轿。在喧天的喜乐声中,轿子缓缓起轿,离开了将军府。
将军府门前的喜气还没散尽多久,一顶孤零零的二人小轿才慢悠悠地姗姗来迟。
顾府管家焦急地四处张望,一打听才知道,将军府的嫡女早就已经出嫁了。
管家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往顾府狂奔而去。
一路冲到书房外,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少……少爷!不好了,柳小姐嫁人了。”
顾怀瑾猛地冲了出来,大声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管家刚要开口,却被顾怀瑾身后突然出现的禅衣打断了。
她捂着心口,柳眉紧紧皱起,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说道:“顾郎……奴家心口疼得厉害。怕是要……不行了……”
顾怀瑾见她痛苦万分,只犹豫了一瞬间,便一把将她抱起,说道:“管家!去告诉柳知婉。要是她再不知好歹地闹,我就将她贬为通房丫鬟。”
管家欲言又止,急得直冒冷汗,心里暗自嘀咕:少爷的癔症,真是越来越严重了!柳小姐都已经另嫁他人了,怎么可能再入府为妾呢?
顾怀瑾在禅衣的床前守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才突然想起他为柳知婉“准备”的那处偏僻院落。
他推开院门,只见里面荒草萋萋,空无一人。
心口那股熟悉的钝痛再次袭来,他捂着胸口,怒斥管家道:“我分明让你安排最破的院子给柳知婉住。她人呢?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管家冷汗涔涔,慌忙抬手擦拭,说道:“少爷,柳小姐她……”
“少爷!不好了!”
禅衣的丫鬟惊慌失措地跑来,大声喊道:“少夫人疼得愈发厉害了,直说心口要裂开了,您快去看看呀!”
丫鬟的哭喊声,再次截断了管家的话头。
芙蓉帐里,禅衣依偎在顾怀瑾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顾郎,都怪奴家这破身子不争气,误了你与小姐的洞房花烛,小姐不会生奴家的气吧?”
顾怀瑾疼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放心吧,她是大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既然已经入了我顾家为妾,自然应该懂得安守本分。”
禅衣闻言,侧身环住他的腰,像只温顺的猫儿般,在他怀里轻轻蹭着,声音又娇又媚,说道:“顾郎,奴家没有小姐那般显赫的娘家,只能仰仗你的宠爱了。求你,多疼疼奴家吧。”
这般媚态撩拨,顾怀瑾哪里还忍得住?什么心疼不适,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低吼一声,搂着人就滚倒在那张宽敞的拔步床上。
由于昨晚太过劳累,两人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顾怀瑾任由禅衣为他披上外氅,目光却频频扫向门外,嘴里嘟囔道:“柳知婉也太没规矩了,不知道入门第二日要给主母敬茶吗?”
禅衣轻轻擦拭着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道:“顾郎,妹妹定是生了奴家的气,为了家和,奴家这就去给她赔罪。”
她作势要走,却被顾怀瑾一把拽回怀里。
“胡闹,你是主母,哪有向她一个妾室低头的道理?顾家的家法难道是摆设吗?我这就让她知道厉害!”
禅衣压下眼底的幸灾乐祸,假意劝道:“顾郎,妹妹细皮嫩肉的,你可别真伤了她,吓唬一下就行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顾母领着丫鬟婆子走了进来。
顾母沉声质问道:“远儿,你昨日不是说接柳知婉进门吗?人呢?”
顾怀瑾猛地推开禅衣,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说道:“娘,柳知婉昨日没带着嫁妆进门吗?”
顾母皱着眉头,说道:“娘还以为你又被禅衣绊住,改期了呢?”
顾怀瑾矢口否认道:“我没有,管家,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说道:“少爷,老奴昨日便要向您禀告。柳小姐她真的嫁人了,若您昨日去追,也许还来得及。现在,一切都晚了。”
顾怀瑾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你撒谎。柳知婉是爱我的,她怎么会嫁给别人?”
顾母上前拍了拍顾怀瑾的肩膀,说道:“远儿,先别急着下定论,你去柳府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郎别去!”禅衣急切地阻拦道。
“她定是在诓你!就等着你去哄她,她好拿捏你一辈子!”
顾怀瑾深以为然,说道:“禅衣说得对,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前几日不是想去踏雪吗?我们现在就去,晾着她好好反省一下。”
顾怀瑾憋着一股劲儿,这几日疯狂地与禅衣厮混缠绵,禅衣也拿出浑身解数迎合他。
可渐渐地,看着禅衣那副刻意讨好、卑躬屈膝的姿态,顾怀瑾心头竟涌起一丝厌烦。
他是清贵门第精心教养出的才子,唯有柳知婉这般世家精心培养的贵女,才堪与他相配。
顾怀瑾心想,先让柳知婉当一阵子妾,磨平她的傲气。
日后,再如前世一般。让柳知婉为妻,为他打理后宅;禅衣为妾,为他铺床暖被。三人如前世一般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如此一来,既完成了他前世死前让禅衣为正妻的遗愿,又没有真的委屈了柳知婉。
然而,三日过去了,柳知婉依旧没有出现。
顾怀瑾终于坐不住了,他推开黏上来的禅衣,匆匆登车赶往了将军府。
将军府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今日是柳家小姐回门的日子。
“夫人,当心脚下。”江璟小心翼翼地扶我下车,眼神里满是关切,生怕我有一点闪失。
顾怀瑾目睹着这一切,像疯了似的冲过来。
“江璟,别用你的脏手碰她,知婉是我的。”
我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他脸上,说道:“顾怀瑾,有病就去找大夫,别到我眼前发癫。我是江璟明媒正娶的妻子,与你毫无瓜葛。”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议论纷纷,对顾怀瑾指指点点。
“顾进士怕不是得了失心疯,竟还妄想让柳小姐给他当妾呢!”
“更可笑的是,他娶一个丫鬟宠成宝,反而让将军府嫡小姐给他做妾。这进士是怎么考上的?总觉得他脑子不太好。”
顾怀瑾最在意的清名与颜面,此刻被碾得粉碎。
他双目赤红地低吼道:“都闭嘴,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他猛地转向我,声音带着哀求,说道:“知婉,我后悔了,我不让你当妾了。我这就三书六聘娶你做正妻,求你不要联合江状元一起演戏骗我了,好不好?”
顾怀瑾那张原本俊美的脸,此时看起来可怜又可笑。事到如今,他竟还做着我会回心转意的美梦!
“顾怀瑾,你娶了心心念念的禅衣为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顾怀瑾拼命摇着头,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我离开。
“知婉,对不起,我错了。是我贪心不足,鱼和熊掌都想要。可娶了禅衣我才看清自己的心,我真正爱的人是你,我的妻子也只能是你。”
禅衣被丫鬟搀扶着,踉跄着扑过来,她哭喊道:“顾郎,你想让柳知婉给你当正妻,那奴家算什么?奴家也是你真心爱着的女人啊。”
顾怀瑾看向她的眼神,再无半点温柔,只剩冰冷的嘲讽,说道:“禅衣,你一个低贱丫鬟,能被抬举当一个月正妻,已是祖坟冒青烟了,就不要贪心太多了。”
禅衣泪水混着鼻涕,狼狈不堪,说道:“顾郎,不是这样的。你说过的,只有奴家这种柔情似水的女子,才配为你的正妻。”
顾怀瑾飞快瞥了我一眼,唯恐我误会,说道:“闭嘴!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也不照照镜子,想做顾家少夫人?你也配?”
顾怀瑾的绝情终于让禅衣明白,男人在床上说的甜言蜜语根本做不得数。
可她已经尝到了当主母的甜头,她绝不会轻易放手。
她捂着肚子哭道:“顾郎,奴家做妾没关系,但你不能委屈了自己的亲骨肉啊?”
顾怀瑾盯着禅衣的肚子,眼里终于有了动容。
禅衣赶紧趁热打铁,说道:“奴家自知身份低婉,可小姐不能生啊!顾家传宗接代就靠我了!若我只是个妾,孩子生下来就是庶出。求你等孩子出生,上了族谱,再娶小姐进门行不行?”
顾怀瑾立刻转头,眼巴巴地求我,说道:“知婉,你等等我!几个月就好!你放心,等这孩子一生下来,我马上把她打回妾室,风风光光迎你进门!”
江璟让人照顾好我,自己走到顾怀瑾面前。
“顾公子,知婉是我的夫人。你若再敢污言秽语,别怪我不讲情面。”
身为状元,江璟如今已在翰林院任职,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顾怀瑾死死盯着江璟那张比他更俊的脸,拳头在袖子里攥得发白。
他恨声道:“江璟,你才华容貌的确在我之上。可你出身不如我,最关键的是,我和知婉上一世是夫妻,我们恩爱了一辈子。”
“江璟,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赶紧跟她和离,否则你会害死她的。上辈子,你通敌叛国,被皇上抄家灭门……”
江璟厉声打断顾怀瑾的话,说道:“为了离间我跟知婉,竟连前世今生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别痴心妄想了,我死都不会放开知婉的手。既然她选择了我,我就会爱她护她一辈子。”
顾怀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江璟身上散发的那股威严气势震慑住,嘴巴张了张,终究没能再吐出一个字。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和江璟相携离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绝望与不甘。
这时,禅衣又凑了过来,拉着他的衣袖,哭哭啼啼地说道:“顾郎,咱们还是回去吧,孩子可不能没有爹啊。”顾怀瑾猛地一甩手,将禅衣甩倒在地,怒吼道:“都是你这个烂人,要不是你,知婉怎么会嫁给别人!”
禅衣坐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顾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顾怀瑾却不再理会她,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将军府。
回到顾府后,顾怀瑾整个人变得消沉颓废起来。他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借酒消愁,对禅衣也是不理不睬。禅衣虽然心里委屈,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默默忍受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禅衣的肚子越来越大。可顾怀瑾依旧没有丝毫改变,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禅衣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了一个瘦弱的女婴。
孩子出生后,顾怀瑾看都没看一眼,依旧每日醉生梦死。顾母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也对禅衣充满了怨恨,觉得是她毁了顾怀瑾的一生。
而另一边,我和江璟的生活却过得十分幸福美满。江璟对我关怀备至,我们夫妻二人相濡以沫,感情日益深厚。江璟在仕途上也一帆风顺,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升了官职。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怀瑾的身体越来越差,精神也几近崩溃。他时常在梦里梦到前世和我在一起的情景,醒来后却只能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后悔没有珍惜我,后悔被禅衣迷惑了双眼。
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冬日,顾怀瑾一病不起。他躺在床上,气息婉弱,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禅衣抱着孩子,守在他的床边,哭得撕心裂肺。顾怀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禅衣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知婉……下辈子,我……我一定好好做人……”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禅衣抱着孩子,悲痛欲绝。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当初她没有贪图顾家的富贵,没有勾引顾怀瑾,也许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而我和江璟,在得知顾怀瑾的死讯后,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人生没有回头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们珍惜着眼前的幸福,携手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日子,白首偕老,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