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夫君死前,将所有遗产都给了他那白月光,这一世我不嫁了
发布时间:2025-10-31 18:19 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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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个丽娘,他甚至给我下药不让我有孩子。
而这一世——
我站在爹爹身侧,看着傅清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冷笑。
“傅公子,我苏家虽资助你多年,但婚姻大事,终究要两厢情愿。”我淡淡开口。
傅清时抬眸看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毕竟几天前我还亲手给他绣了一个荷包,金线包边细密,鸳鸯戏水诉少女慕爱,一看就是用心缝制。
里面还装着我省下的体己碎银子。
那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他,觉得他清贫却傲骨,才华横溢,将来必成大器。
可如今再看,他收下荷包时,眼里分明藏着几分屈辱和算计。
其实他要是真不愿意娶我,我们苏家必然是不会强求的。
明明他是为了苏家的钱财和人脉娶我。
他却不愿承认,倒打一耙觉得是我爹爹用财帛相逼,让他觉得屈辱无奈同意。
可如今,我主动拒绝,他反倒有些措手不及。
爹爹手中的茶盏停在半空,诧异的目光在我和傅清时之间来回扫视。
“满满?”爹爹搁下茶盏时磕出一声轻响,
“你之前不是还说傅公子才高八斗,堪为良配?”
“爹,”我打断他,笑得温婉,“女儿仔细想了想,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傅公子志向高远,女儿不愿耽误他前程。”
傅清时眉头皱得更紧,拱手道:“苏小姐何出此言?在下从未觉得苏小姐是耽误。”
我心中冷笑。
上一世,他娶了我,却又恨我“耽误”了他和丽娘的姻缘。
如今我不嫁了,他反倒装起大度来了?
“傅公子,”我直视他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坚定。
“您心中有人,何必勉强?”
他脸色一变。
我笑了笑,“前几天我的丫鬟出门采买,在春花楼门口看见傅公子与一位青楼女子拉拉扯扯,难道是我的丫鬟看错了?”
傅清时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却又无从开口。
爹爹的脸色沉了下来,锐利的目光扫向傅清时:“傅公子,可有此事?”
傅清时攥紧了衣袖,指节发白,半晌才低声道:“苏老爷,我……我只是去听曲,并无逾矩之举。”
“哦?”我轻笑一声,“那丽娘姑娘,傅公子可认识?”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显然没想到我会知道丽娘的名字。
我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继续道:“听闻丽娘姑娘琴艺绝佳,傅公子常去捧场,想必交情不浅吧?”
傅清时的脸色越发难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爹爹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沉声道:
“傅公子,我苏家资助你多年,是看重你的才学品行,可若你流连烟花之地,与风尘女子纠缠不清,那这资助之事,恐怕要再议了。”
2
如今的傅清时和最初的穷小子不同,他一身青衫虽然不名贵。
但比最开始洗的发白的补丁短衫要好上许多。
乡试得了第一正是出风头的时候。
县上好几户有钱人家之前看不上他,现在都抢着说要资助他。
他自负才学,却信现在还要求苏家给他资助,完全是看在当初的情分上,这是给苏家脸面。
他似乎忘记了,如果当初没有苏家的资助,他连纸笔都买不起,更何况去参加考试拿第一呢。
他现在身上的钱已经足够供他参加下一次的考试,他之所以继续来要钱是为了帮丽娘赎身。
上一世,爹爹也发现这事,但那时候我和他婚期已近。
再加上傅清时说他和丽娘只不过是年少情谊,从未有过出格之事,爹爹让他在丽娘和前程之间做出选择。
那时候他便恨毒了我爹,觉得是我们苏家拆散了他和丽娘。
可实际上,他明明可以拒绝这门亲事。
明明可以继续做他的穷书生,和丽娘双宿双飞。
可他没有。
他舍不得苏家的钱财,舍不得我爹的人脉,更舍不得自己的锦绣前程。
如今爹爹把话说到这份上,傅清时也来了脾气。
“苏老爷何必如此折辱,丽娘虽然沦落青楼,但一直洁身自好,不比闺阁小姐低贱。”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我。
爹爹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傅清时霍然起身,拱手作揖,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既如此说,那傅某也不便强求。这些年的资助,傅某日后定当如数奉还!”
说罢,他转身便走,背影决绝。
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
上一世,他为了前程忍辱负重娶我,背地里却恨我入骨。
这一世,我倒要看看,没有苏家的扶持,他和他的丽娘能走多远。
3
没过几天,我们苏家停止资助傅清时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听说苏家那个丑八怪小姐逼婚不成,恼羞成怒断了傅公子的资助呢。”
“可不是嘛,我听人说傅公子早有心仪之人,怎么可能会娶丑八怪呢?”
“啧啧,苏家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想强买强卖,苏小姐真是嫁不出去了。”
“就是啊,傅公子可是乡试第一,有的是人愿意资助他,苏家这次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流言越传越难听,爹爹气得摔了最心爱的青瓷茶盏,额角青筋暴起:“岂有此理!我苏家行善多年,竟被人如此诋毁!最重要的是,我乖女哪里丑了?!”
我让丫鬟把茶盏碎片打扫干净,轻声道:
“爹,您别动怒。这谣言来得蹊跷,想必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爹爹猛地拍案:“定是那傅清时!白眼狼!”
我摇摇头,冷静分析:“傅清时心高气傲,不会用这种手段。这倒像是那位丽娘的手笔。”
前世我与她打过几次交道,表面柔弱可怜,实则确是个心机深沉的主。
当时我让傅清时别留恋青楼,怕言官在朝堂参他,苦心劝他回家。
结果没多久就传出状元郎的夫人善妒,商贾女就是上不得台面的的说辞。
傅清时则被人说怕老婆,气的他下朝后直接甩了我一耳光,骂我丢尽了他脸面。
那时我还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做错了,越发散尽家财为他铺路。
得来的却是我误他一生。
爹爹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道:“那现在该如何?总不能任由他们败坏你的名声。”
我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爹,您放心,女儿自有打算。”
我挽住爹爹的手臂,“爹爹,他们不是觉
得我们现在不资助傅清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我们不如就找一个比傅清时更有才学的资助。”
“话是这么说,”爹爹有些犯难,“虽然傅清时是个白眼狼,但要是找一个才学比他还好的,可能有点困难。”
“城南有个叫周书宴的书生,据说每日街头写诗挣银两,诗文极好。”
我从袖中取出一份才买来的诗文。
“这是他写的,爹爹看看。”
爹爹接过细看,越看眼睛越亮:“好诗!对仗工整,比傅清时的更见功底!快快请他来!”
4
周书宴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当这个清瘦的青年站在厅堂里时,我几乎认不出他就是前世那个名满天下的学堂先生。
此时的他衣衫虽旧却整洁,眉目清朗,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从容气度。
说起来周书宴的求学路实在坎坷,每日靠着卖字画赚些微薄收入,家中老母还要看病抓药。
有人劝他也可以像傅清时一样找人资助,但都被周书宴拒绝了。
“他说自身尚有余力温饱,便给更需要的人吧!”
好不容易日积月累地攒下钱又被强盗抢走,还被打残了一只胳膊。
他也不叹命运薄待,只当自己无缘官途,转头去做了教书先生,最后也是桃李满天下。
“周书宴,见过苏小姐。”
他拱手行礼,不卑不亢,与当年傅清时初入苏家时那副故作清高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开门见山,“周公子,我爹爹看了你的诗文很喜欢,想资助你求学。”
周书宴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温和却坚定的笑容:“苏小姐厚爱,书宴心领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忍不住追问,手中的团扇不自觉地停住了。
他目光清澈,声音不疾不徐:“书宴虽贫寒,但尚能靠卖字画度日。苏家善名远播,这些银钱不如资助更需要的寒门学子。”
我心头一震。
前世就听闻周书宴品性高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与他相比,傅清时也是好手好脚,家里没有病重老母,却从没想过靠自己挣
钱,而是迫不及待接受了资助。
“周公子,”我放下团扇,正色道,“我苏家资助学子多年,从不图回报。但今日我直言相告--我们确实别有所求。”
周书宴眉头微蹙:“愿闻其详。”
“其一,傅清时忘恩负义,我苏家需要扶持一位真正的君子挽回颜面。”
我直视他的眼睛,“其二,满满以为周公子的才学品貌,若能为官一方,必能造福百姓。”
“其三,我苏家富可敌国,就算资助了你,也有余力资助旁人,你并不会占他们的名额。”
凉亭里一时寂静,只听得见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我目光澄明看向他,斑驳的日光打在脸上,光影错落间眉目精致如画。
周书宴怔然望着我,如玉般的耳垂悄然便粉,他慌张地低下头。
“那……那便听小姐的,他日若学有所成,必不忘苏家恩情。”
我突然觉得这位名满天下的教书先生有些可爱。
5
得知苏家转而资助周书宴后,傅清时果然坐不住了。
那日,我正在后院修剪花枝打算插一瓶花送给周书宴,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喧哗。
“苏满满!你给我出来!”傅清时的声音愤怒至极,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我放下剪刀,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淡淡对丫鬟道:“走,去看看。”
刚走到前院,就见傅清时一身狼狈地站在院中,衣衫凌乱,面容憔悴,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清高才子的模样?
他见了我,眼中恨意更甚,咬牙切齿道:
“苏满满,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我挑眉:“傅公子此话何意?”
“你明知故问!”他怒极反笑,“你拒绝我的求亲,转头就资助周书宴,不就是故意报复我吗?!”
我轻笑一声:“傅公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苏家资助才子,向来只看才学,不问私情。周公子才华横溢,我爹欣赏他,有何不可?”
“你——”他气结,随即冷笑,“好啊,苏满满,你果然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当初口口声声说只会喜欢我一个人,如今……”
听到这话,我心下一凛,重来一世我和他之间至多不过送出一个荷包而已,何时说过“喜欢他。”
我眼眸微眯,没想到他也重生回来了。
“我何时说过喜欢你,傅公子请自重,若再污蔑我的清白,别怪我不客气,抓了你报官。”
傅清时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显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改口道:“苏小姐误会了,在下是说……”
“傅公子不必解释。”我冷冷打断他,“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今日你擅闯我苏府,口出狂言,已是大不敬。”
他脸色铁青,忽然压低声音,阴狠道:
“苏满满,你以为周书宴是什么好东西?他不过是看中你苏家的钱财罢了!”
“哦?”我似笑非笑,“那傅公子当初来我苏家,又是看中了什么?”
“你……”
就在这时,周书宴走了过来,神色平静地看向傅清时:“傅兄,背后诋毁他人,非君子所为。”
傅清时见了他,更是怒火中烧:“周书宴!你少在这里装清高!你不过是捡我不要的东西罢了!”
周书宴不恼不怒,只淡淡道:“苏家资助我,是因我文章尚可入眼,而非因我与谁有恩怨。傅兄若真有才学,自有人赏识,何必在此纠缠?”
傅清时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狠狠甩袖:“好!你们给我等着!”
我转头对管家道:“送客。若他再敢来闹,直接报官。”
傅清时被几个家丁架着往外拖,却仍不死心地回头喊道:“苏满满!你等着!待我高中之日,定要你苏家好看!”
我心中冷笑,懒得多看他一眼。
周书宴拿着帕子细心地擦去我手上的刚刚插花沾上的尘土,声音清朗好听。
“小姐,莫要为不值得的人和事费心。”
我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那周公子觉得谁是值得我费心的人?”
我抬眸望着周书宴,眼中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他擦拭的动作倏然一顿,如玉般的耳垂瞬间染上薄红,连带着修长的手指都微微发颤。
“小姐,”他声音低了几分,却格外认真,
“书宴斗胆,愿做那个值得的人。”
阳光透过廊下的花枝,在他清俊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
我忽然发现,他睫毛竟这样长,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阴影,衬得眸光愈发清澈。
“哦?”我故意拖长了音调,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手中的帕子,“那周公子想娶我?“
“若小姐愿意,”他忽然单膝跪地,仰头看我时目光灼灼:“周某此生绝不负卿。”
他喉结微动,“就像小姐插的这瓶花,花开并蒂,永不相离。”
6
傅清时找了其他人资助,拿到钱的那一刻他就把丽娘从青楼里赎了出来。
他仗着前世的记忆,觉得自己完全不用看书,也可以考到好成绩。
等到会试,周书宴启程赴考场前,特意来向我辞行。
“苏小姐,”他郑重地向我行礼,“书宴此去,必不负所托。”
我微微一笑,递上一个锦囊:“这里面是一些银票和应急的药材,周公子路上小心。”
我又指了指边上两个身强体壮的仆从。
“路途遥远,路上怕遇到歹人,让他们保护你。”
他接过锦囊,耳尖微红,低声道:“多谢小姐。”
我目送他离开,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春去秋来,会试放榜。
傅清时落榜了,考上会元的是周书宴。
傅清时很不服气,觉得是苏家拿钱贿赂考官了。
当傅清时揽着丽娘的肩膀,趾高气扬地站在苏府门前,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丽娘一身素白衣裙,弱柳扶风般倚在傅清时怀里,眼角含泪,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小姐,”她声音娇柔,带着几分哽咽,
“清时哥哥已经替我赎身,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还好你当时没有资助他,让他娶你,谢谢你的成全。”
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丽娘姑娘言重了,”我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我苏家从不强人所难,既然傅公子心有所属,我自然乐见其成。”
傅清时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得意:“苏满满,你别以为周宴书考上会元就赢了,谁知道你们苏家用了什么手段?!下一次我一定会考上。”
“你的意思是我贿赂了考官,”
我声音冷了下来,“你是想污蔑我们苏家,还是污蔑朝廷命官,污蔑考试行贿是要掉脑袋的……你确定吗?”
我话音落地,围观的百姓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傅清时脸色瞬间煞白,他梗着脖子强撑:
“我、我不过是合理质疑!”
“质疑?”我冷笑一声,突然提高音量,“诸位乡亲都听见了,傅公子空口白牙就说我们苏家贿赂考官!”
我转身对管家道,“去请县太爷来,今日这事必须说个明白!”
傅清时顿时慌了神:“苏满满!你、你别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我眼中寒光一闪,“你污蔑朝廷命官,污蔑会元清誉,还想轻飘飘揭过?”
我故意看向丽娘,“还是说…傅公子觉得带着身怀六甲的青楼女子招摇过市,很光彩?”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我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丽娘微微隆起的小腹,意味深长道:“傅公子好福气,还未成亲,丽娘姑娘就有了身孕,真是双喜临门啊。”
“我看傅公子只想着美娇娘,早就忘了读书的事情了,难怪这次落榜,那些资助你的钱都花在给丽娘赎身和买首饰上了吧?你对得起资助你的人吗?”
丽娘脸色一白,下意识捂住手上镯子,慌乱地看向傅清时。
傅清时气红了眼,“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从袖中掏出一叠纸,摊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傅清时金器殿买的首饰,还有他为丽娘购置宅院的契书拓印本……这些用的可都是资助的银两。”
“之前我苏家断了资助,也是因为看见傅公子和青楼女子拉拉扯扯,没有把心思放在读书上。”
傅清时见我拿出证据慌了,“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嗤笑一声,“你花销的地方几乎都是我们苏家的产业,你不知道吗?”
围观的百姓顿时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还没成亲就怀上了?啧啧,这傅公子平日装得清高,原来也不过如此。”
“天啊,傅清时竟然用给他读书的钱养青楼女子,资助他的王家李家不得要气炸?”
“我就说嘛,苏家行善多年,怎会无缘无故断人前程!感情是他品行不端。”
“那丽娘可是青楼出来的,谁知道孩子是不是傅公子的?”
“听说傅公子为了赎她,把资助的钱全花了,连赶考的路费都没留……”
丽娘在听到孩子不是傅时宴时白了脸。
傅清时脸色铁青,没有注意丽娘神色,他一把拽住丽娘的手腕,怒道:“我们走!”
7
傅清时带着丽娘落荒而逃后,整个县城都传遍了他的丑事。
之前他们用世人言语压我,如今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员外和李老爷气得直拍桌子,当即断了给他的资助,还派人上门讨要之前的银两。
“傅公子,”王家的管事冷着脸站在傅家破旧的院子里,“我家老爷说了,三日之内若不还清一百两银子,咱们就衙门见。”
傅清时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这、这……王管事,能否宽限些时日?”
“宽限?”李家的家丁嗤笑一声,“听说傅公子前几日才给那青楼女子买了金镯子,怎么,有钱养妓子,没钱还债?”
丽娘躲在屋里,听见这话,慌忙将腕上
的金镯子往袖子里藏。
待讨债的人走后,傅清时气一脚踹翻了院中的水缸,水花溅湿了他的衣摆。
“清时哥哥,”丽娘怯生生地走出来,眼圈泛红,“都是我连累了你。”
傅清时看着丽娘微微隆起的小腹,强压下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不关你的事。只是,”
他目光落在丽娘腕间若隐若现的金镯上,
“眼下我们得先渡过这个难关。”
丽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下意识捂住镯子,咬了咬唇:“可这、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丽娘,”傅清时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
“等我高中状元,定给你买更好的。”
最终,丽娘不情不愿地变卖了首饰。
连带着傅清时珍藏的几方好砚也典当了出去,还是不够还债的银子。
他急的在家里团团转,最后却想起了我。
上辈子考上会元的是他,周宴书在他之后。
那时候他在县上风光无限,又娶了县里首富的女儿,任凭谁都要夸他一句有本事。
可现在,他却快要因为还不上债务,把祖宅给典当了。
不,他肯定还有机会。
下次,下次他一定能考上。
傅清时安慰着自己。
买了祖宅,傅清时找了破房子暂且居住下来。
可丽娘生完孩子后完全不管,孩子哇哇哭吵的他完全学不进去。
他既要想办法赚钱,又要照顾老母亲和孩子,还要面对丽娘向他索要银钱花销。
一心多用的情况下,不出意料,第二年,他又落榜了。
8
丽娘坐在破旧的木凳上,手指紧紧绞着帕子。
她看着眼前漏雨的屋顶和斑驳的墙壁,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一直忍着,忍了一年,如今也是忍不住了。
“这就是你说的好日子?”
她声音尖利,再不见往日的柔媚。
“傅清时,你骗我!”
傅清时正焦头烂额地翻找值钱物件,想着再考一次,闻言猛地抬头:“我何时骗你?”
“你说赎我出来就能过上好日子!还能让我风风光光当上状元夫人,”
丽娘一把将桌上的粗瓷破口的杯子扫到地上,“你看看这破屋子!连春花楼的柴房都不如!”
瓷片碎裂的声音惊动了隔壁的傅母和孩子。
孩子在塌上哇哇直哭。
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走过来:“时儿,这是怎么了?孩子怎么哭了?”
“娘您别管。”傅清时慌忙去扶,却被丽娘一把拽住衣袖。
“还有这个老不 死的!”丽娘指着傅母,涂着蔻丹的指甲几乎戳到老太太脸上。
“整日咳个不停,晦气!”
“你!”傅清时扬手就要打,却在看到丽娘不屑的眼神时硬生生停住。
傅清时的手僵在半空,丽娘却突然扑上来撕打:“你打啊!有本事打死我们母子!”
她的指甲在傅清时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我真是瞎了眼跟了你这个废物!”
孩子被吓得哭得更凶,傅母踉跄着去抱孙子,却被丽娘一把推开:“老东西别碰我儿子!”
老太太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傅清时这才回过神,慌忙去扶母亲:
“娘!您没事吧?”
“造孽啊,”傅母老泪纵横,“我傅家怎么会娶这样的媳妇!”
丽娘昂着头,眼中满是讥讽。
“我怎么了?你儿子现在就是个连祖宅都保不住的穷酸秀才!”
傅清时浑身发抖,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他金榜题名,苏满满为他打理家务,傅母安享晚年……
而现在……
傅清时陷入魔怔。
“都是你!”他突然掐住丽娘的脖子。
“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离开满满,都是你的错。”
“放……手……”丽娘拼命挣扎,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时儿!”傅母惊恐地拉住儿子,“你疯了吗?”
傅清时如梦初醒,踉跄着后退两步。
丽娘抱着孩子夺门而出,临走前恶毒地诅咒:“傅清时,你这辈子都别想考上!”
“实话告诉你,孩子也不是你的,只不过我忘记了是谁的,哈哈哈哈……”
“帮别人养孩子,开心吗?”
傅清时目眦欲裂,拿起菜刀朝她追去。
“你这个贱 人,我要杀了你。”
9
傅清时再次出现在苏府门前时,已没了往日的清高模样。
他衣衫皱褶,眼下青黑,连下巴都冒出了胡茬。
“苏满满!”他拍打着府门,声音嘶哑。
“我要见你!”
管家来报时,我正与周书宴在书房品茶论诗。
“让他进来吧。”
我放下茶盏,唇角微勾。
“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周书宴眉头微蹙:“满满,此人来者不善。”
“无妨,”我轻抚袖口绣着的金丝缠枝纹,“正好让他彻底死心。”
傅清时被带进来时,目光先是在周书宴身上狠狠剜了一眼,而后转向我,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满满,”他声音哽咽,“我知道错了。”
我冷眼看着他这番做派。
“傅公子这是何意?”
我端坐不动,“你我早已两清,噢不,你还欠我们苏家钱,算了,看你也还不起,施舍给你吧!”
“不!”他膝行几步,竟要来抓我的裙角。
“我后悔了!那丽娘根本比不上你!她贪慕虚荣,见我落魄就翻脸不认人,满满我错了。”
周书宴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傅兄,请自重。”
傅清时充耳不闻,仰头看我时眼中竟挤出几滴泪:“满满,只要你帮我还清债务,我立刻娶你!我发誓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闻言轻笑出声:“傅公子,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谁说丽娘不比闺阁小姐低贱?”
“那都是气话!”他急声道,“我现在才明白,只有你才是真心待我!你资助我多年,我……”
“够了。”我打断他,声音冰冷。
“傅清时,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可知前世你死后,我找了张草席就把你丢了,毕竟你把所有钱都给了丽娘,想必是觉得自己也不配用棺木吧!”
傅清时瞳孔骤缩。
他脸色瞬间惨白:“你、你也重生了?”
我点了点头,嘴角上扬起一个讥讽的角度。
“所以,我一直牢记着你死前说的话。”
【要是重来一世,我情愿你们苏家不要资助我上京科考,我与丽娘放牛织布,劳苦一生又如何?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身孕吗?我早就给你下过药了,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哈哈哈哈……】
一字一句我全部还给他。
“傅清时,你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面前,滚吧,滚去和你的丽娘百年好合。”
不等他做出反应,屋外锣鼓喧天,鞭炮声齐齐炸响。
外面的丫鬟跑进来道喜,“小姐,姑爷,恭喜恭喜,中状元了。”
10
“不可能!”傅清时踉跄着爬起来,“明明该是我……”
“是你什么?”我轻笑一声,“傅公子莫非忘了,前世你能中状元,是因为我苏家倾尽家财为你打点?”
周书宴接过官差送来的喜报,转身朝我深深一揖:“夫人,为夫幸不辱命。”
我抿唇一笑,故意当着傅清时的面替他整理衣襟:“夫君辛苦。”
傅清时大概是疯了,他从我家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对着所有人说错了,他才是状元。
县上的人都觉得他有病,纷纷远离了他。
直到官差将他带走,我才知道他竟然杀了丽娘和孩子。
傅清时被官差拖走时,仍在嘶吼着那句“我才是状元”。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有人啐了一口:
“丧心病狂的东西,连妇孺都杀!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当状元。”
三日后,衙门升堂问审。
傅清时被判了死刑。
他家中老母受不了打击,先一步离世。
傅清时死的时候,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也不再关注,因为时间快来不及了。
周书宴在殿试上一举夺魁时,皇上笑着问他可有婚配。
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回陛下,臣与苏氏
女有婚约在身,若无苏家,臣无以至今日。”
皇上龙颜大悦,当即赐下婚书,不日完婚。
我的嫁衣才绣了一半。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
周书宴从怀中取出一支并蒂莲花的玉簪,轻轻插在我发间:“花开并蒂,永不相离。”
窗外的梨花纷纷扬扬。
我靠在他肩头,轻声道:“因为老天给了
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让我能够遇见你。”
两年后,我跟着周书宴去江南任职。
后来他一路高升,直至拜相,位极人臣。
又一年春,我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看桃花,逗弄着孩子软嫩的小手。
远处传来周书宴下朝的脚步声,孩子突然咯咯笑起来。
这一世,我平安顺遂,儿女双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