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解甲归田,以战功给外室子求名分,圣旨昭告,将军却成国朝笑柄

发布时间:2025-10-31 13:44  浏览量:3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夫君解甲归田,以战功给外室子求名分,圣旨昭告,将军却成国朝笑柄。完结

在我夫君傅成恩三十五岁生辰那天,他向皇上提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请求——解甲归田。

他可是我们王朝的镇国大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皇兄问他想要什么封赏,他却用那一身累累军功作为赌注,双膝跪地,掷地有声:

“微臣别无他求,只恳请皇上,给臣那个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我和傅成恩,是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恩爱了十几年。

当年,太医断言我体质特殊,极难有孕,他不仅没有丝毫介意,甚至还背着我,从太医院求来了绝子药,自己悄悄服下。

他握着我的手发誓,宁愿自己一生无子,也绝不让我伤心半分。

可今天,就在这场为他庆生的宫宴上,他亲手将我变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我这才恍然大悟,那十几年的蜜语甜言是假,与别的女人早就生儿育女,才是他隐藏的真相。

傅成恩,我的好夫君,他要用自己的赫赫战功,为他的私生子铺一条青云路,却把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架在了烈火上炙烤。

他或许忘了,我,李纾云,是当朝最受宠的嘉和公主。

他如今拥有的一切尊荣与权势,不过是我动动手指,赏赐给他的!

1

皇兄端坐于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殿中的傅成恩,那眼神如冰,让傅成恩的额头很快便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许久,皇兄才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这是你和皇妹的家务事,等宴席散了,你们自己关起门来商量吧。”

一句家务事,把傅成恩所有的盘算都堵了回去。

封赏没了,他脸上原本的喜气洋洋,瞬间被惊恐和慌乱所取代。

而大殿里的那些重臣和贵妇们,投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同情与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嘉和公主,与驸马傅成恩成婚十余载,夫妻情深是人尽皆知的美谈。

即便我肚子一直没动静,傅成恩也从未抱怨过半句。

甚至当年太医说我身子弱,强行生育恐有性命之忧时,他还主动求了绝子药。

那天他抱着我,字字恳切:“我宁可断了香火,也绝不能冒着失去纾儿的风险。”

“纾儿就是我的命,我不能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他的这番深情,曾感动了多少人,甚至还有文人为他作诗立传,称颂他是天下第一痴情郎。

可现在,他却当众告诉我,他早就有了一个儿子,还想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记在我的名下,成为我的“嫡子”。

回到公主府,我脚跟还没站稳,傅成恩就跟了上来,支支吾吾地开口:“纾云,琼娘和安儿……他们就在府外,想……想来拜见你。”

不等我回答,他又急急地补充道:“你一向心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为难他们母子的,我这就叫下人领他们进来,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我的贴身嬷嬷就一阵风似的快步走了进来,脸色难看:“公主,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就站在府门前,说要见您,但怎么请就是不进来,现在咱们府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傅成恩一听,脸色大变,立刻就冲了出去。

“琼娘!你这又是何苦……”他冲到门口,看着那个身形柔弱的女子,嗓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心疼。

那个叫琼娘的女人,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安静地站在府门前。

她生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皮肤保养得吹弹可破,看着比我还要年轻几分。

我堂堂一个公主,养尊处优,竟都没有她看起来那般娇嫩。

想来这些年,傅成恩待她,是真正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除了数不尽的金钱,应该还倾注了无数的爱吧。

否则,怎么能将一个女人滋养得如此无忧无虑,神采飞扬。

琼娘一见到我,立刻拉着孩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姿态,像是排练了千百遍:“民女叩见公主殿下!求公主给安儿一个名分,他……他是夫君的亲骨肉啊!民女有没有名分,能不能进府,都不打紧,只求公主看在夫君的颜面上,让安儿能够认祖归宗!”

说完,她竟真的用额头去撞地,那“咣”的一声闷响,听得人心头发颤。

她面前的两个男人,脸上瞬间写满了疼惜。

2

傅成恩的表情看起来痛苦极了,他艰难地解释道:“纾云,这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当年我在青楼应酬,被人暗算了,在酒里下了迷药,是……是琼娘没办法,只能用自己的身子为我解了药性,不然我当时就身败名裂了。”

“事后,琼娘也从未要求我为她赎身,只是后来发现有了身孕,走投无路才来寻我。因为百花楼的老鸨逼她接客,她实在没办法了,我念着她救过我,又看她可怜,就帮她赎了身,在外面置办了一处小院让她安身。”

“这么多年,琼娘真的什么都没要求过,不求名分,不图钱财,就只是安安分分地把孩子拉扯大。现在安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骂是野种。求公主发发慈悲,看在她孤儿寡母的不易上,让她们进府吧。”

我听着这番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她孤苦无依?这些年,她不是一直有你这个‘夫君’养着吗?”

琼娘立刻用那种娇弱的嗓音接话:“公主息怒,驸马心里装着的只有公主您。是妾身太唐突,实在不忍心孩子从小就见不到亲生父亲,是我……是我苦苦哀求,才求来了每个月能让孩子见父亲一次的机会。”

“真的,这么多年,驸马每个月就只来看安儿一次,他心里眼里,完完全全就只有公主一人。若不是安儿大了,要读书上进,将来还想考取功名,实在是没个正经出身不行,否则,妾身是万万不敢来打扰公主的清净的。”

“安儿读书很有天分,先生都夸他聪慧,说再过两年就能下场科举了。可是……他没有一个清白的出身,就不能与自己的父亲相认,殿下,求您看在驸马这么多年来,对您一片深情的份上,给这孩子一条活路吧!”

傅家的几个族老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在一旁帮腔道:“公主啊,成恩都快四十的人了,膝下还是空空如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血脉,就认下吧。”

“是啊,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事,总不能因为您是公主,就不许驸马纳妾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就算您是金枝玉叶,也该为傅家的香火考虑考虑才是。”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横飞,硬生生将我架在了火上。

仿佛我今天若是不点头,就是那个让傅家断子绝孙的千古罪人。

外面围观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不绝于耳:

“不是一直说驸马和公主恩爱得不行,驸马为了公主还喝了绝子药吗?这怎么凭空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

“所以说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背地里还不是偷偷养着外室。”

“哎哟,这女的还是百花楼那种地方出来的?那这孩子……到底是不是驸马的种啊?”

“看这孩子的年纪,少说也有十几岁了,宫里的绝子药就这么不管用?喝了还能跟外室生孩子?”

傅成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百姓的议论像一根根针扎进他耳朵里。

他只能压低声音,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纾云,你的名声要紧,先……先让她们进府,有什么话我们回头再说,行吗?”

皇家的颜面,夫妻的体统,如今被他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我深吸一口气,只能暂时点头,让他带着那对母子先进了府。

一进到内院,傅成恩立刻“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纾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现在事已至此,家里也不过是多添两双筷子的事。只要你同意让他们母子留下,我跟你保证,绝不让他们在你面前碍眼!”

“我也向你发誓,我绝不会私下再去见琼娘,我的身,我的心,永远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硬生生掏了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3

第二天,皇嫂就把我叫进了宫。

她看着我憔悴的脸色,心疼地叹了口气:“阿纾,你皇兄说了,傅成恩就算有再大的功劳,也断没有让他欺负你的道理。你自小金尊玉贵地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皇兄的意思是,你想怎么做,就放手去做,有天大的事,有他给你顶着。就是千万别苦了自己。”

我闭上眼,轻轻唤了一声“皇嫂”,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

我和傅成恩,从年少夫妻走到现在,十几年的情分,到头来,竟然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

昨夜,我不在府里,公主府的侧院却是一夜灯火通明。

听嬷嬷说,傅成恩亲自把琼娘母子安顿进了后院,还为此破例打开了我的私库。

流水般的奇珍异宝,名贵陈设,全都搬进了那座“亭花阁”,硬生生把一个偏院装饰得比我这个正经主人的寝殿还要富丽堂皇。

甚至我的贴身嬷嬷去小厨房给我端安神汤时,都发现灶上全被占满了。

厨娘吓得瑟瑟发抖,说炖的都是给那位琼娘夫人的补品:“是……是驸马爷亲口吩咐的,那盅燕窝还是他亲手守着炖的,奴婢们哪敢动啊,还请嬷嬷恕罪。”

嬷嬷气得脸色铁青地回来跟我学。

我听完,只觉得一阵苦涩,忍不住笑了。

这才进府第一天,连我的小厨房都敢随意占用,可想而知,那琼娘又怎么可能真是一个与他“春风一度”的露水情人?

分明就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疼了十几年的宝贝。

这里明明是我的公主府,傅成恩敢这么蹬鼻子上脸,不过是被我这些年的爱和纵容,喂大了胆子。

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我,才是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

嬷嬷早就劝过我,夫妻之间也要讲究尊卑有别,我若太过纵容驸马,早晚会出事。

可那时的我,被傅成恩对我那掏心掏肺的好蒙蔽了双眼,傻傻地以为,他永远不会背叛我。

事实证明,我错得何其离谱。

我懒得回府去看那一家三口演戏,索性在宫里住了几天,图个清静。

可等我再回公主府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府门外车水马龙,停满了各家权贵的马车,府内更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琼娘打扮得珠光宝气,容光焕发,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

傅成恩正亲密地牵着她的手,带着他们的儿子,在宾客间穿梭敬酒,笑得春风得意。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在我的府邸里,办起了认亲宴?

傅成恩已经喝得半醉,正高声对众人笑道:“今日,我已禀明族中长老,开了宗祠,安儿从今往后,便是我傅家名正言顺的子孙!他的名字,叫傅至安,是我傅成恩的儿子,自然……也是公主殿下的儿子!”

“等公主回府,我便会向圣上请旨,将安儿记在公主名下,从此以后,他就是公主的嫡子!”

我气得直接笑出了声,迈步走了进去:“本宫这才几天没回府,怎么就凭空多出来一个嫡子了?”

满堂宾客看见我,瞬间鸦雀无声,全都愣住了,随即纷纷起身行礼:“给公主殿下请安。”

“殿下,我们昨日收到请柬,说是您今日要认下这个孩子做嫡子,这才特地过府来恭贺的。”

“是啊,没想到殿下竟是这般宽宏大度。”

我连看都懒得看那些人,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傅成恩:“我不过是进宫小住了几日,这公主府,就要换主人了?连儿子都替我认好了?”

“就算真要纳妾,是不是也该正儿八经地给本宫敬一杯妾室茶?如今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她凭什么踏进我公主府的大门!”

“傅成恩,我没有点头,你竟敢替我认子!”

“一个娼门妓女所生的野种,你们傅家还真是香臭不忌,什么都敢往家里划拉。还想让他叫本宫一声母亲……他配吗?”

“怎么,难不成日后,你这外室生的孽种,还想跟皇子公主们称兄道弟不成?”

4

傅氏的族长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盯着傅成恩,厉声质问:“成恩!你不是跟我们说,公主已经认下了这个孩子的身份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全然不知情?”

傅成恩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哀求:“纾云,有什么话,我们等客人都走了再说,好不好?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你给我留点面子,我们不吵,行吗?一切都等宴席结束了,我们再慢慢商量……”

我冷哼一声:“结束?莫名其妙地给我塞一个儿子,还要做公主的嫡子。公主的嫡子,日后可是要封官拜爵,承袭荣耀的。你也不掂量掂量,他够不够这个资格?”

傅成恩的忍耐似乎也到了极限,他突然厉声喝道:“够了!纾云!安儿是我的亲生骨肉!你就算贵为公主,那也是我的妻子!我的儿子,难道就不算你的孩子吗?怎么就不够格了?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不够资格做你的夫君?”

他站在我的对面,疾言厉色,而琼娘和那个叫傅至安的孩子,都瑟缩着躲在他身后。

傅至安还煞有介事地轻声安慰他:“爹,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您为了国家四处征战,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前了,可得好好保养才是。您要是气坏了,娘该多心疼啊。”

琼娘则紧紧依偎在傅成恩身边,怯生生地看着我,眼圈一红:“殿下,我只求您给我和安儿一个容身的地方,我们绝不会碍您的眼的,这样您都不能答应吗?”

“他毕竟是夫君唯一的孩子,难道公主真的忍心,看着夫君就此绝后吗?”

“如果……如果公主实在心里不平,对妾身有怨,妾身……妾身愿意去母留子!只要公主您能认下安儿,哪怕是您现在就赐妾身一条白绫,妾身也心甘情愿!从此以后,安儿就只有您一位母亲,他会好好孝敬您的,好不好?”

傅至安一听,立刻紧紧抱住琼娘,哭着喊道:“不要!娘!如果儿子为了自己的前程就连亲娘都不要了,那儿子还算什么人!”

“就算是死,儿子也要永远和母亲在一起!”

母子俩顿时搂在一起,哭得肝肠寸断。

傅成恩咬着牙,通红着双眼瞪着我:“殿下!你的心肠怎么能如此狠毒!就因为你自己生不出来,所以就要这样恶毒地对待他们母子吗?”

“你非要逼死他们,才肯善罢甘休吗?”

“你就算是公主,也已经嫁入了我傅家,是我傅成恩的妻子!我为了延续傅家香火纳妾,你不同意,就是善妒!”

“这事就算闹到御前,陛下也不能不讲道理!我告诉你,我今天是一定要让琼娘进门的,这件事,由不得你不同意!”

夫妻十几年,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

如今撕破了脸,倒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对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母子,好一出感人肺腑的大戏。

我勾起唇角,笑了:“驸马说得对,琼娘为你生下子嗣,劳苦功高,你确实应该娶她。”

傅成恩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纾云,我就知道你心地最软,一定会体谅我的。你放心,就算琼娘进了府,我也保证,我的心里最爱最重的人,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我抬起手,制止了他后面那些令人作呕的话。

我挺直了脊背,迎着琼娘那双带着期盼和一丝窃喜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

“傅成恩,从此刻起,你我夫妻情分已尽。往后,你要娶谁,要纳谁,都与我公主府,再无半分干系。”

“本宫已向圣上请旨,我李纾云,今日,便当着这满堂宾客之面,休了你!”

5

满府的宾客,包括傅成恩自己,全都呆住了。

他张着嘴,结结巴巴地问:“纾云,你……你说什么?什么叫休夫?”

“我们十几年的夫妻,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休了我?你的气性怎么能这么大!”

“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你善妒成性,这……这会坏了你的名声的啊……”

我冷冷一笑:“我的名声如何,就不劳将军费心了。”

“今日辛苦各位来一趟,我公主府并未设宴,更没有要认什么嫡子。各位,可以带着你们的贺礼,各回各府了。”

傅成恩像是遭到了重击,脸色灰败地看着我:“纾云,何至于此……真的何至于此……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们可以再商量的……”

我退后了一步,嬷嬷立刻上前,将一纸文书递到他面前:“将军,请收下吧,这是公主亲手写下的和离书。”

“还请将军尽快收拾好您的东西,搬离公主府。免得到时候惊动了御林军上门,耽误了您认子娶新妇的好事。”

满堂宾客这才反应过来,公主,竟然真的要休夫!

“说得也是,殿下是金枝玉叶,他傅成恩就算战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介臣子。在外面娇养外室,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不是把殿下的脸面往地上踩吗?难道还指望殿下跟一个青楼娼妓共处一屋檐下?”

“我记得当年,是他自己信誓旦旦地喝下绝子药,怎么人到中年,又开始后悔了?”

“谁知道那绝子药是真是假,要是真的,这个十几岁的私生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种戏码,话本子里多的是。什么青楼女子为救中了迷药的公子以身相许,最后母凭子贵被抬进府……我看啊,这位琼娘走的,就是这个路子。”

傅成恩气急败坏,上前来想拉我的手:“纾云!不!你怎么能休夫!难道我们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全都是假的吗?”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自然是假的!若不是假的,你的外室是哪来的?你的私生子又是从哪来的?”

“你背着我,把私生子养到这么大,现在又要给他出身,又要给他生母名分,否则就是我不仁慈。傅成恩,恐怕你的算盘,从一开始就打错了!”

“倘若我真的心肠歹毒,让你的妾室和儿子某天突然暴毙,你觉得,这世上谁又敢多说我一句不是?”

“如今,我成全你,让你能光明正大地和你心爱的妻儿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傅成恩死死地盯着我,脸上满是隐忍的怒气:“够了!纾云!是不是只要不合你的心意,你就要用和离来威胁我?琼娘为我生了孩子,她劳苦功高,难道,连进门做个妾都不行吗?”

“安儿是我傅家的血脉,难道连一个名分都不配得到吗?”

“你不能生,我从未有过一句怨言!现在琼娘为我生下子嗣,你却百般刁难,当众侮辱她,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好!你要休便休!日后你可千万别后悔!”

嬷嬷冷眼看着他,再次催促:“将军,请尽快收拾东西离府吧。”

“还有……傅家那些常年在公主府打秋风的亲戚们,也该走了。殿下别院里住着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请一并带走。我们公主的别院三日后要宴请贵客,别到时候搅了殿下的兴致。”

傅家的人一下子涌了上来,围着傅成恩七嘴八舌地劝道:

“成恩,你现在是镇国大将军,手握兵权,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威胁!”

“就是!她就算是个公主,要是没有你的战功,她能过得这么安稳逍遥?”

“没错,就算和公主分开了,你依然是镇国将军,怕什么!”

琼娘则紧紧地扯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夫君,无论你是驸马还是将军,在琼娘心里,你都是我的天。我说什么,也绝不会离开你的。”

傅成恩像是被鼓舞了,他仰着头,看着我:“纾云,你当真不后悔?”

他又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公主府,眼里闪过一丝浓浓的不甘:“纾云,这事要是闹上朝堂,只要我不答应,你这和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陛下再心疼你,也是天下之主,岂能为了你,就颠倒夫妻纲常?”

我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眼神冷得像冰:“傅成恩,你逼迫我,认一个贱籍之子为嫡出,等同于混淆皇家血脉。”

“你今天若是不接这张和离书,那明日,便等着御史台上奏弹劾,治你的罪吧!”

我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他最终一把扯过那封和离书,咬牙切齿道:“好!那从现在起,你我再不是夫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完,他拉过琼娘和傅至安:“我们走!收拾东西,走!”

傅家的一个族人跟在后面,还阴阳怪气地回头看了我一眼:“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跟夫君和离,真以为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成恩乃是天子重臣,离了他,难道殿下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夫婿?”

“就算有,那也不过是图谋公主府的权势罢了。”

6

傅成恩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领着傅家人动手收拾东西。

但他的人还没碰到箱子,就被我的人墙给拦下了。

“傅将军,您这是要干什么?这些金银器皿可都是公主的私产,您不能带走。”

从他成为驸马的那天起,我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他。

我甚至专门在后院为他修了一座宗祠,用来供奉傅家的列祖列宗。

里面的每一件供奉器具,都价值连城。

十几年用下来,他早就习以为常,自然而然地想把这些全部打包带走。

旁边的嬷嬷冷冷地开口,话里全是讥讽:

“傅将军,您忘了?您家以前供祖宗的东西,不都在后院那个废弃小院里收着吗?公主念旧,特意给您留着呢。那些,才是当年傅家带来的东西。”

我的贴身侍女也心领神会,故意大声训斥着新来的丫鬟们:

“都把眼睛放亮点,看好府里的东西,别让没眼力见的人顺手牵羊了!每一样都要盯紧了,出了差错,我拿你们是问!”

“还有,公主的嫁妆太多,府里到处都放着,小心有些人用别人的东西用惯了,就当成自己的了。”

一个机灵的侍女眼尖,一个箭步冲上前,指着琼娘。

“哎,这位娘子,您头上那根簪子是番邦进贡的稀罕物,陛下御赐给公主的。来人,给我把簪子取下来!”

侍女动作麻利,一把就将簪子从琼娘的发髻上扯了下来,她疼得捂着头发尖叫:“夫君!”

“还有这位傅公子,您身上这件云锦料子也是库房里的珍品。将军,云锦可是寸土寸金,还劳烦您把钱结一下。”

我坐在庭院里,看着内院乱作一团,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琼娘还在和侍女争吵不休:“这是夫君送我的首饰,你们凭什么抢走!”

我在宫里住了几天,傅成恩就把琼娘的院子布置妥当了,吃的穿的用的,全是公主府库房里的顶级货。

除了皇帝偶尔赏他的几件东西,其余的,没一样是他自己的。

我端起茶杯,轻蔑地笑了:“将军是忘了规矩?我这里的东西都是内务府造的,上面有皇家标记。普通人逾制佩戴,可是重罪。皇帝赏我的东西,你也敢随便送人?”

“来人,把傅将军要带走的东西,给我一件一件地仔细查,免得有什么疏漏。”

半天折腾下来,傅成恩最终只带着琼娘母子和几个占便宜的亲戚,灰溜溜地搬出了公主府。

成亲前,傅成恩有过一处小宅子,但自从当了驸马,享尽了荣华富贵,谁还记得那个角落。

等他们回去一看,才发现那院子破旧得屋顶都在漏雨。

琼娘呆呆地望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喃喃自语:“夫君,怎么会这样?”

傅成恩还在强撑:“别急,我还是镇国将军。明天上朝,我再向皇上请赏一座新的府邸!你忘了,我战功赫赫,皇上离不开我!”

“眼下只是暂时的,辛苦你先收拾一下。等新府邸赏下来,我一定大宴京中权贵,风风光光地给你一个名分。”

傅至安也在一旁帮腔:“娘,爹的难处只是一时的。现在他总算摆脱了那个公主,我们一家人终于能永远在一起了,现在这点苦算什么?”

琼娘这才含着泪笑了:“对,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再苦也值了。”

他们一家三口这番对话,很快就传回了公主府。

我听完,差点没笑出声。

傅成恩还真把自己当成不可或缺的人物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整个皇家放在眼里,我那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皇兄,怎么可能让他继续富贵安乐。

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尚主,凭他那点平庸的才干,哪里有机会建立功业?

他如此不知感恩,居功自傲,早就迷失了本心。

皇兄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在赏赐他的时候,特意强调他“宠爱妻子,侍主有功”。

明面上是夸赞,实际上是敲打。

这么多年,若不是我在中间为他周旋,他早就失去圣心了。

傅成恩还洋洋得意,觉得就算离开了公主府,凭着镇国将军的名头,照样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琼娘被傅成恩娇养了十几年,哪里干过什么粗活。

这次走得匆忙,一个下人也没带出来,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好几天才勉强收拾出几间能住人的屋子。

琼娘看着自己粗糙红肿的双手,累得腰酸背痛,哭着说:“夫君,快买几个下人回来吧,我真的受不了了,这十几年我都没吃过这种苦。”

傅成恩看着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银子,只能苦苦相劝:“你再忍耐几天。之前我向皇上请求解甲归田,皇上让我考虑几天。我明天就上朝回禀皇上,说我还年富力强,愿意继续为国效力!”

“皇上听了必定龙颜大悦,到时赏赐下来,呼奴唤婢都是小事。我再给你讨个诰命,让你也做一回名正言顺的夫人!”

谁知道第二天上朝,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

“傅爱卿,你前日请求解甲归田,朕考虑过了,你这些年确实辛苦,是时候让年轻人多历练历练了。”

“朕,准了。稍后你便将兵符交给骠骑将军,由他接替你的所有职务。傅爱卿,从今天起,你便荣归故里,安享天年吧。退朝。”

皇帝说完,领着几位核心大臣,径直走向了御书房。

7

傅成恩当场石化,愣在原地。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周围的同僚们就围了上来,言语间充满了虚伪的客套。

“哎呀,傅将军,这下可好了,能安享清福了,真是好福气啊。”

“听说傅将军要迎娶新夫人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们喝杯喜酒。”

“傅将军,虽然您现在不是驸马了,但能和娇妻爱子团聚,也算是遂了心愿嘛。”

“说起来,也亏得公主殿下大度能忍,这事要是换了旁人,早就满门抄斩了。”

每一句都像一根针,扎在傅成恩心上。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新上任的骠骑将军则满面春风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傅将军,走吧,我们去交接一下军务。”

那得意的样子,仿佛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傅成恩浑浑噩噩地交出了兵符和所有职务,失魂落魄地走出皇宫。

一进家门,琼娘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上来:“夫君,皇上怎么说?是不是赏赐了新府邸和金银珠宝?”

傅至安也兴奋地凑过来:“爹,皇上有没有封我娘做一品诰命夫人?”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好消息。

傅成恩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地说:“什么都没了……皇上准了我解甲归田的请求,让我把兵符交了出去。”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琼娘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一声尖叫:“什么叫什么都没了?那我们以后就住在这个破院子里?”

闻讯赶来的傅家族人也炸开了锅。

“皇上怎么就准了呢?你快去跟皇上说,那天说的都是气话,是玩笑话啊!”

傅成恩绝望地摇头:“天子一言九鼎,哪里容我当成玩笑……”

立刻有族人劝道:“要不,你再去哄哄公主吧?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说几句软话,她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对啊!大不了你跟她说,琼娘和这个孩子,永远不进傅家的门!”

“前程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权有势,琼娘母子照样能过好日子,何必在乎那些虚名?如果什么都没了,他们跟着你吃苦受罪又有什么意思?”

“是啊成恩,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整个家族跟着你一起断了前程,一起喝西北风吧!”

傅至安扶着脸色苍白的母亲,忍不住反驳:“各位叔伯,当初我娘进门的时候,你们不都是同意了吗?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一个族叔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什么同意?你母亲本来就无名无分,公主才是成恩明媒正娶的发妻!难不成,要为了一个外室,不要结发妻子吗?”

“再说,你母亲当年怀上你的时候,那情况确实不清不白,公主有所怀疑,不是很正常吗?”

“就是,我们傅家的嫡长子,怎么能是青楼女子生的?以后传出去,家族的脸面往哪搁!”

……

第二天,傅成恩带着我曾经最爱吃的荷花糕,出现在了公主府。

他进来时,我正斜倚在玉榻上,身边婢女环绕,还有几位谈吐不凡的才子陪着我谈诗论画。

他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纾云,你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了?竟然敢在府里圈养面首?”

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傅将军还当自己是这府里的驸马爷?我如今养不养面首,和你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这几位都是京城新晋的青年才俊,出身名门望族。听闻我喜爱诗文,今日特来拜会,想引荐我加入诗社。怎么到了傅将军眼里,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只装着男女那点事?”

那几位才子听了,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打量着他。

傅成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地把糕点放在我面前:“纾云,这是我今早特意去百味楼排了一个时辰的队,给你买的荷花糕,你尝尝?”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指了指桌上精致的点心:“我的厨娘,就是从百味楼重金请来的大厨,没有她不会做的点心,就不劳傅将军费心了。”

傅成恩不死心,又上前一步,脸上挤出哀求的神色:

“纾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为了一个孩子伤透你的心。我想过了,琼娘和那个孩子,我给他们一笔钱,打发他们回老家,从此一刀两断。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

“傅成恩,和你重新开始?你配吗?”

“你现在一把年纪,没钱没权,我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还是图你不洗澡?”

“别忘了,我可是公主。我嫁给你,你才是驸马;我不要你,你就是地上的一滩烂泥!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当年向父皇求娶我的人,能从皇宫排到城门口!是我瞎了眼,才看上了你这个一穷二白的武状元!”

“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敢背着我养外室,为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骗了我十几年!”

“傅成恩,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不过……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倒可以送你一份大礼。来人,把人带上来。”

8

很快,一个浑身脏兮兮、形容猥琐的男人被带了上来。

他一见到我,立刻哭天抢地地磕头:“公主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跑堂的伙计啊!是青楼一个姑娘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想办法下在傅将军的酒里,说她仰慕将军,想和将军共度良宵。”

“谁知道我办完事,拿着银子准备回老家,半路上就发现有人要买我的命!我只能东躲西藏。起初我还以为是公主您的人,后来才发现,要杀我灭口的,就是当初让我下药的那个女人!”

我冷冷地看着他:“让你下药的人到底是谁?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认得出来吗?”

他忙不迭地点头:“认得!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当时那个青楼女子给我银子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眉心有颗痣!”

琼娘的眉心,正好也有一颗痣。

我似笑非笑地瞥了傅成恩一眼,吩咐下人:“去,把傅将军的‘新夫人’请过来。”

傅成恩还一脸茫然。

等到琼娘被带过来,那个男人一见到她,立刻像疯了一样指着她大叫:

“是她!就是她!公主娘娘,当初让我下药的人就是她!将军中了药之后,她就趁机爬上床,还假惺惺地说是她救了将军!”

“公主,您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太冤枉了!”

琼娘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脸色煞白,连连后退:“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那男人激动地站起来:“你不认识我?你当初去回春堂买迷药,卖药给你的那个药童,是我的同乡!他也还记得你的脸!”

“你这个毒妇!自己下毒陷害将军,成功骗他为你赎身,做了他的外室,转头就要杀人灭口!真是蛇蝎心肠!”

傅成恩如遭雷击,呆滞地看着琼娘:“是你……设下的陷阱?当年你舍身救我,全都是演出来的?”

“我为你赎身,把你养在外面这么多年,为你挡下所有风雨,结果,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如果不是你骗我生下至安,公主怎么会与我和离!我今天就要杀了你这个毒妇!”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突然爆发出一个惊天大笑:“她给你生了儿子?将军,你怕是搞错了。她给你下药的时候,就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了,那孩子是她一个老恩客的!”

琼娘尖叫一声,猛地拔下头上的金钗,朝着那个男人刺过去:“你给我闭嘴!”

钗子被傅成恩一把夺下,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声音都在发抖:“你说什么?至安……不是我的儿子?”

那男人满脸嘲讽:“当年我天天给青楼送酒,亲耳听见老鸨让她赶紧把肚子里的祸害打了,免得影响接客。结果她说,她自己有办法。”

“没想到啊,她的办法就是找你当这个冤大头。不信,你们可以滴血验亲。”

傅成恩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来人!拿水来!我要滴血验亲!”

琼娘哭着摇头:“夫君,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信我吗?”

傅成恩一把将她甩开:“你若是心中无鬼,你慌什么!”

傅至安也拼命摇头:“父亲,我是你的儿子啊!你若真的滴血验亲,传了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

再多的解释,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清水端到眼前,两滴血滴入碗中。

众目睽睽之下,那两滴血在水中慢慢散开,泾渭分明,互不相融。

傅成恩一把掐住琼娘的脖子,青筋暴起:“你敢骗我!贱妇,我要杀了你!”

我一边悠闲地吃着葡萄,一边看完了这场闹剧。

“看在多年情分上,送你这份大礼,不用谢了。你的家务事,自己回去处理,别脏了我的地方。”

我一挥手,把这群人全都轰出了公主府。

回到那座破宅子后,傅成恩把琼娘和傅至安一起打了出去。

琼娘被娇养了十几年,哪里受得了这种苦。

母子俩靠着她藏的一点私房钱,租了个小院子,靠帮人洗衣为生。

可她那双手,不出半月就磨破了皮,人也病倒了。

看病吃药,银子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很快就山穷水尽。

等傅至安再去求傅成恩时,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傅成恩被我休弃,又闹出这等天大的丑闻,颜面尽失,再也无脸在京城待下去。

他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傅家族人眼看他没了指望,便将那座破宅子折价卖了几百两银子,租了辆牛车,带着他回了乡下老家。

临走前,他托人给我捎来一封信。

我展开一看,无非是些迟来的忏悔之言。

我随手将信扔进火炉,看着戏台上正唱着一出《南柯一梦》,嘴角微微勾起。

我这一生,倒真像这戏里演的一样。

如今,梦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