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张爱玲的真实相貌:精致、孤傲、另类、苦恋
发布时间:2025-10-31 12:44 浏览量:3
著名导演李安曾经这样评价张爱玲:她是个没有爱的人。有时候我们会奇怪,她既然那么了解爱情关系的本质,为何还要非要飞蛾扑火?张爱玲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这是几乎所有经历童年阴影,不得父母疼爱的人都有的问题。
父亲是一个不思上进的贵族遗少,母亲则是一位美丽勇敢的现代女性,两者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
只是这悲剧的最大受害者不是两位当事人,而是他们的女儿:张爱玲。
对许多人来说,“张爱玲”不仅是一个代表文采与天赋的名字,而是展示生活情调、彰显时尚品味的精致形容词。
她的身上不再是动人的文字、天才的比喻、深刻的剖析,而是老上海、织锦缎、青花瓷……
的确,张爱玲从未掩饰过自己对衣服的钟爱:织锦缎夹袍、青花瓷旗袍,这些都是她在20世纪40年代的上海所推崇的“时尚”。
她在文章里如此认真的说:“再没有心肝的女子,说起她去年那件织锦缎夹袍的时候,也是一往情深的。”
无疑,张爱玲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20世纪40年代,张爱玲在上海滩声名鹊起,凭借《传奇》和《留言》两本集子的热销,张爱玲成为上海最风光的女作家。
那几年,她不仅在文学圈红得发紫,在时尚界,她也玩得很转:舞会、电台、咖啡馆、校园,她清瘦高挑的身影和诡丽的穿着总是能引人侧目、热议。
有一次,张爱玲要把小说《倾城之恋》改编为话剧搬上舞台,和剧团老板周剑云见面时,她穿的是自己设计的一袭古典的齐膝夹袄:“超级的宽身大袖,水红绸子,用特别宽的黑缎镶边,右襟下有一朵舒卷的云头。长袍短套,罩在旗袍外面。”
这种新颖的扮相让见多识广的周剑云也感到愕然,称之为“上海第一服饰。”
也许正是这样频繁地以华服示人,所以有人看不顺眼,嘲讽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张爱玲从未正面回应。在她《传奇》再版的序言里有一段话算是一种态度:
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然而现在还是清如水明如镜的秋天,我应当是快乐的。
可见,年轻时的张爱玲生活哲学就是:活在当下。
她对时装的痴迷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甚至,她还和好友炎樱一起做过时装生意,并且在《申报》上打过广告:炎樱与张爱玲合办炎樱时装设计,大衣、旗袍、背心、袄裤、西式衣裙。电话:38135,时间,下午三时至八时。
除了服饰,张爱玲的精致还有饮食。
但她饮食上的精致不是所谓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而是一种彻底的随俗和幽默。
在《谈吃与画饼充饥》里,张爱玲大方的说:“中国人好吃,我觉得是值得骄傲的,因为吃是一种最基本的生活艺术。”
对她来说,吃的艺术就是精致理论和饮食习俗的自然交融,在她看来,大饼油条也是精致的。
在《童言无忌》里,她说自己“和老年人一样爱吃甜的烂的。一切脆薄爽口的,如腌菜、酱萝卜都不喜欢,瓜子也不会嗑,细致些的菜如鱼虾完全不会吃。”
张爱玲是个肉食者,但大概只中意牛肉和猪肉。
她说上海的“牛肉庄”是“可爱的地方”,“那里白外头的伙计们个个都是红润肥胖,笑嘻嘻的,一只脚踏着板凳,立着小报。他们的茄子特别大,他们的洋葱特别香,他们的猪特别的该杀”。
它有它的图案,我有我的临摹。有别于世俗,这是那个年代独属于上海女子张爱玲别样的精致。
一个25岁之前就已经写出《倾城之恋》、《金锁记》、《红玫瑰与白玫瑰》的上海女人,似乎注定是孤傲的。
何况,她还写过“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这样的句子,哪怕着只是她19岁时一半游戏一半戏谑之语。
人们强调张爱玲的冷艳孤高,叔本华曾感叹:赤裸是美丽身体的特权。
而赤裸纯粹的文字是张爱玲无匹才气的特权。
1952年,当时香港有位非常有名的女明星叫李丽华,她“听说爱玲性情孤僻,绝不见生客”,就央求和张爱玲熟络的宋淇夫妇代为引荐。
到了约定的那天,李丽华精心打扮,早早就赶到了宋淇夫妇家,而张爱玲过了很久才来,再加上她深度近视却又不喜欢戴眼镜,所以漂亮的李丽华在她眼里只是一片“华丽的光影。”
更让李丽华尴尬的是,才坐了一会儿,张爱玲就以有事为由离开了。
人们当然会猜测,在著名影星面前尚且如此,那面对凡夫俗子不是更过分?
加上渣男胡兰成说:“就是最豪华的人,在张爱玲面前也会感到威胁,看出自己的寒伧。”
这一切似乎都坐实了张爱玲的孤傲。
可事实到底如何呢,看看张爱玲自己的说辞。那天虽然没有和李丽华说太多,但她第二天和宋淇夫妇见面时,她说李丽华在她心中“好像一朵花,简直活色生香,以前只是图画中的美人,还没有这么有意思。”
相形之下,她自己倒是有点紧张和局促。
张爱玲向来怕见生人,这和她童年的不幸经历有关。喜怒无常的父亲和生性狠毒的继母让她变得敏感而小心。
或许,张爱玲并非是“孤傲”,而只是一个有点害羞,不善交际“孤独”的女子。
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她在早期的文章里埋怨自己“写了那么多爱情,却没有恋爱过”;她会像每个有追星梦的女孩一样做张恨水的“铁杆粉丝”;投稿得了奖,她会欢天喜地的拿奖金去买中意许久的唇膏;明明出身名门,她却调皮的自我调侃:“我们这种小市民……”
这样可爱的一个女子,哪里会是孤傲的呢,或许只是误解罢了。
张爱玲的“另类”不仅体现在她的文字上,她的审美、衣着、生活习惯无不显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古怪”。
“八岁我要梳爱司头,十岁我要穿高跟鞋,十六岁我可以吃粽子汤圆,吃一切难以消化的东西。”
这不是一个小姑娘偶尔为之的任性,她当真就是这么干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和张爱玲并称“四大才女”的潘柳黛曾在《记张爱玲》里写:
张爱玲喜欢奇装异服,旗袍外边罩件短袄,就是她发明的奇装异服之一。
她的弟弟张子静说“她的脾气就是喜欢特别,随便什么事情总爱和别人两样一点,就拿衣服来说,她顶喜欢穿古怪样子的。”
有人不解,追问她为何如此,她回答:“我既不是美人,又没有什么特点,不用这些来招摇,怎么引得起别人的主意呢?”
张爱玲曾经对弟弟说过这样一段话,堪称她的心声:一个人假如没有什么特长,最好是做得特别,可以引人注意。与其做一个平庸的人默默无闻,不如做一个特别的人做点特别的事,大家都晓得有这么一个人,不管他人是好是坏,但名气总归有了。
除了奇装异服,张爱玲的另一个标签就是:拜金。
她直言不讳地说:“我喜欢钱。我不知道钱的坏处,只知道钱的好处。”
她爱钱,但不是守财奴,她爱钱是因为金钱能“买到各种我所需要的东西。”
她不介意别人说她是财迷,她自己也经常自嘲。她常说希望自己有许许多多的前,能够买好多好多衣服,装满几个柜子。
姑姑张茂渊调笑她:“不知道你哪来的一身俗骨!”张爱玲笑答:“我本来就是一个俗人。”
就是这么个“爱钱如命”的女人,在和渣男分手之际,却把自己两部小说改编成电影的30万巨款都给了胡兰成。
至少,她不像许多清高的文人嘴上从不谈钱,但私底下却锱铢必较。张爱玲要比他们真实、可爱得多。
她的另类,是真实而非虚伪。
香港词人林夕曾经不无感伤地说:“我写了很多词,到最终却赢不到一个人。”
仿佛这就是才子才女的宿命:与文字恋得越深,在人间就爱得越苦。
在很多人看来,张爱玲一生都和胡兰成纠缠在一起,在手边,在心底,在文字里。
经历了胡兰成、桑弧、赖雅这三段滋味各异的恋情,张爱玲对爱情的态度究竟是怎么样的?
2009年2月22日正式出版的16万字“自传体小说”《小团圆》中,张爱玲给出了答案。
在书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常常没有主见,但却坚定地听从内心声音的痴情女子。
她和胡兰成的相识相爱没有那么浪漫和传奇,这也是胡兰成后来对她始乱终弃的原因之一。
但张爱玲不一样,她只要爱上了,就会爱得刻骨铭心,哪怕最终让自己伤痕累累。
离开胡兰成后,她在电影的世界,在导演桑弧的世界了重生。虽然此时的张爱玲还没有完全忘记胡兰成。
英俊率真的桑弧让她感受到了初恋般的美好。他们一起看电影,一起聊天,一起逛街。
只是,当友人来撮合他们时,张爱琴却意味深长的摇了三次头。最终,他们的爱恋在秘密里开始,也在秘密中悄然结束。
离开中国的土地后,张爱玲在美国遇到了赖雅。
就像她在《爱》里写的那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张爱玲清晰地记得他们在彼得堡松树街租的那间61美元的公寓:他们精心地布置着不大的房间,墙是张爱玲亲自粉刷的,是浪漫的蓝色。
他们每天一起读书、写作,有时去地摊上淘一些便宜的“宝贝”回来,有时一起喝一点香槟、红酒……
不幸的是,赖雅的身体每况愈下,后来瘫痪在床,所有的一切都落在张爱玲的身上。她还要写稿赚钱,那是她一生中最困苦的时光。
但她的恋爱哲学从来就是“若还有爱,我便永远与你同在。”她不会在爱人最需要自己时离开。
1967年,赖雅去世。从此,张爱玲再没有爱情,并一直以赖雅为姓,自称赖雅夫人。
她的三段爱情各有各的苦楚,但每一段都是赤诚如一。
爱是一场蒙眼的远行,谁也看不清途中的风景。聪明人在惶恐中偷偷摘下眼罩,痴情人只是兀自握紧手里的那个人。
张爱玲终究是没有忍心销毁有她太多秘密的《小团圆》。
“侬是衣上花,春风吹不去”。时光辜负了张爱玲,张爱玲却没有辜负时光,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