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是女将军,离家三个月,听闻夫君被逼婚了
发布时间:2025-10-31 08:35 浏览量:2
我是大梁第一女将,离家不过三个月,听闻夫君被人逼婚。
我单枪匹马杀入喜堂,银枪直指新娘眉心:“敢动我的人?”
当朝贵妃之妹?怀了夫君骨肉?
我只问夫君一句:“这孩子,你想留吗?”
夫君面露冷寒,亲手剥开那女人肚子。
而后站在我身边,染血而立,小心翼翼:“娘子,我擦干净了。”
01
我提着西戎王血淋淋的首级,正准备下令班师回京,一匹快马冲破营帐前的守卫,直抵我面前。
马上的士兵滚鞍落马,气喘吁吁地喊道:“将军,不好了!姑爷、姑爷他被人逼婚了!”
“逼婚”二字一出,原本还在清理战场的将士们全都竖起了耳朵,一双双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副将宋明猛地一拍大腿,嚷道:“好家伙!这世上还有敢和咱们将军抢男人的?活腻歪了不成!”
我一记冷眼扫过去,众人立刻噤声,各自埋头做事,只是那竖起的耳朵依然暴露了他们的好奇。
我将西戎王的首级往宋明怀中一扔,溅了他一身血,他却毫不在意,只眼巴巴地望着我。
“整顿大军,按计划回京。”我简短下令,随即拉过战马,翻身而上,“我先走一步。”
“将军放心,这里交给我!”宋明在我身后喊道,“您快去救姑爷!”
我轻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营地,将刚刚平息战火的边境远远抛在身后。
苏清寒,我离家不过三月,你就被人逼婚了?
思绪不由飘回到离京那日,他站在府门前,一身月白长衫,清雅如竹。我骑着马,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待我归来,带你去江南赏春。”
他微微颔首,耳根泛红,轻声道:“刀剑无眼,务必小心。”
那含羞带怯的模样,让我几乎想抛下军令,留在家中与他温存。
如今想来,莫非那羞怯背后,另有隐情?
不,苏清寒不是那样的人。
我与他成婚两年,深知他表面温顺,骨子里却极重气节。若非被迫,他绝不会应下这桩婚事。
想到此,我心头一紧,手中马鞭挥得更急,日夜兼程,不过四日便抵达京城。
直奔苏府,却见府门紧闭,一片冷清。
“将军!”老管家见到我,如见救星,老泪纵横,“您可算回来了!姑爷、姑爷他被柳家的人强行带走了!说是今日就要拜堂成亲!”
柳家?当朝宰相柳承宗?
好大的胆子!
我调转马头,直奔柳府。远远便见柳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好不热闹。
我冷笑一声,策马直冲府门。
“来者何人?”门前守卫上前阻拦。
我长枪一挑,将他甩到一旁,马不停蹄,直接闯入喜堂。
“何人敢在柳府撒野?”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
我勒住马缰,目光扫过喜堂,正看到苏清寒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口中塞着红绸,肩膀被两个彪形大汉死死按着。
果然是逼婚的架势。
苏清寒看到我,眼中闪过惊喜,随即又蒙上一层羞愧,别开视线。
我心中一痛,他这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我?
“楚将军?”主位上的柳承宗站起身,面色不悦,“今日是小女大喜之日,将军这是何意?”
我没理他,目光落在穿着嫁衣的女子身上。她面容姣好,眉眼间却带着几分骄纵。
“就是你,逼娶我夫君?”我冷冷问道。
那女子昂首挺胸,毫不畏惧:“楚将军,清寒与我两情相悦,何来逼娶一说?”
我长枪直指她面门:“我夫君口中塞着红绸,双手被缚,这就是你说的两情相悦?”
宾客们窃窃私语,柳承宗脸色越发难看。
“楚月华,你休要放肆!这里是我柳府,不是你的军营!”
我冷哼一声,长枪一转,遒劲的力道直接将新娘头上的凤冠挑飞,钉在一旁的柱子上。
凤冠碎裂,珠宝散落一地。
尖叫声顿时响彻喜堂。
我这才看清,那女子发髻做得极高,以至于我刚才判断错了她脑袋的位置,失了手。
苏清寒一见我就泪眼汪汪,看得我心底一软。
“夫君别急,我这就来救你。”
说话间,我飞身下马,踹飞他身侧两个大汉,取下他口中的红绸,解开他手上绑的绳子。
他却扭脸愠怒:“我早派了人去寻你,为何姗姗来迟?”
“夫君莫闹,我这就将歹人剁了喂狗可好?”
没等他回答,我手一伸,取下长枪,重新刺向柳如烟。
这次没有凤冠的遮挡,长枪直刺她眉心。
“我有身孕了!”
刺出去的长枪一停,我皱眉看向身后。
柳如烟吓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解释:“你不能杀我,我有了苏家的骨血,而且,我父亲是当朝宰相!”
收枪,转身。
苏清寒咬唇不语。
她应该没说谎。
“怎么回事?”
我面色阴郁地盯着苏清寒。
我离京不过三月,他就给我闹出了人命?
他像是做错事一样,低头揪着衣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好。
“所以这孩子你想留吗?”
他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又重复一遍。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所以这孩子,你想去,还是想留?”
柳如烟惊恐地大叫:“不!这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能动他,我要入宫找贵妃告状!”
我嫌她太吵,直接将人打晕,重新看向苏清寒。
台下宾客早已四散躲开,只剩下柳府的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
苏清寒越过我站到晕倒的柳如烟面前。
“我惹下的祸,不劳娘子动手。”
他从旁边捡起一把用来切喜糕的刀,对准柳如烟的腹部,握在手里止不住颤抖。
大刀在半空中颤抖许久,他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就在我以为他要放弃,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
苏清寒双手染血地站起来。
“娘子,我——”
声音戛然而止,我回头就看到他拼命用衣服擦拭身上的血迹。
擦完又蛮力剥下身上的喜袍。
执拗的像被大人逼着穿自己不喜欢的丑衣服的孩子一样。
做完这一切,才匆匆朝我奔来。
委屈的像个怕被丢弃的小狗。
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子,我擦干净了。”
柳承宗此时才反应过来,扑到女儿身边,悲愤交加:“楚月华!苏清寒!你们、你们竟敢杀害我女儿!老夫定要禀明圣上,诛你们九族!”
我冷冷地看着他:“柳相教女无方,强逼人夫,本将军也要入宫,请皇上评评理。”
说完,我牵着苏清寒的手,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一路上,他将事情原原本本与我讲了一遍。
“你离京后不久,柳如烟就在诗会上对我纠缠不清。我明确拒绝,她却变本加厉,甚至在我去寺庙为祈福时,派人迷晕我,然后......”
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我心中一跳,惊觉后怕。
“做错事的是她,你为何羞愧?”
“你不怪我吗?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又想气又想笑。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被人欺负的人是你,行凶作恶的是别人,即便是对不起我,也是那柳如烟对不起我。”
稀碎的呜咽声传来。
我心中一冷。
“你放心,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整个大梁无人不知,我楚月华最宝贝两样东西,一个是手中的银枪,一个是我千挑万选的夫君。
银枪是我第一次上战场那年,父亲所赠。
夫君是我第一次凯旋归京之时,从长街上一枪挑上马的。
亲自带入宫,请了圣旨赐的婚。
婚后更是千宠万哄,好在夫妇和谐,其乐无穷。
苏清寒生的矜贵俊美,虽是商贾出身,却是京中人人想嫁的郎君,听说,连宫中的公主都垂涎他的美色。
不过苏清寒一个都没看上。
直到我回京,什么芳心暗许,秋波暗送。
我直接以军功相求。
起先,他对我也十分抗拒。
新婚之夜,掏出把匕首抵在脖子上。
“你我虽是圣上赐婚,但我绝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匕首就被我把玩着,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既然摆了天地,也没打算做什么清汤寡水的假鸳鸯。
只是行军数年,终日面对一群糙汉子。
头一回和这种细皮嫩肉的小郎君相处,下手也总是没个分寸。
苏清寒哭过,闹过,也嫌弃过我身上杀伐之气太重。
自从吏部尚书的公子想效仿我,来一出霸王硬上弓,被我打得卧床三月,苏清寒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不同我别扭了,说话也温柔耐心了,更愿意主动同我亲近了。
但是居然还有人贼心不死,趁我不在挖我墙角。
我心中冷笑,那就等死吧!
到了宫门,我直接亮出令牌,守卫不敢阻拦,放我们入内。
我带着苏清寒跪在大殿上,等皇上给我个说法。
他比我还气,用力一拍桌子道:“楚爱卿为国尽忠,竟有人不知死活敢强抢人夫,真是胆大包天!”
“能教出此等女儿,想必其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上尴尬一笑。
“爱卿说的有理。”
我点点头。
“所以,请皇上下旨,将此恶女杖毙,其父母家人充军流放。”
苏清寒身子一抖,扯了扯我的衣袖。
皇上轻咳两声,问我:“将军可知,那恶女是何人?”
“她说她是宰相之女,但臣以为柳相身为朝廷重臣,应当与此事无关。”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皇上是觉得,柳相也与此时有关?”
他又用力摇头,面露难色。
“她毕竟有了你夫君的孩子......”
我笑了笑:“已经没了。”
苏清寒紧张地补了句:“是臣做的”
这次皇上真的惊了,也明白了我们的态度。
见我有心摘除柳相,叹了口气,允了我的请求。
离开大殿,苏清寒紧紧握着我的手,低声道:“娘子,谢谢你信我。”
我回握他的手,轻声道:“你是我夫君,我不信你,信谁?”
正说着,一个太监匆匆赶来:“楚将军,贵妃娘娘有请。”
我与苏清寒对视一眼,心知这是柳贵妃要为妹妹讨公道了。
“你去吧,”苏清寒轻声道,“我在此等你。”
我点点头,随太监前往贵妃寝宫。
柳贵妃得知妹妹要被处死,急不可耐地招我入宫。
“她一个可怜的女子,无故失了贞洁,只能想出逼婚的下策,你也是女子,为何不能原谅她?”
“那贵妃能原谅我吗?”
我平静地反问。
我请求皇上下旨处死她的妹妹,流放她的家人。
她不是要推己及人吗?
我就问她能不能原谅。
“自然能......”
她突然反应过来,最后一个字声音很弱,脸色染上寒霜。
我笑了。
若真能,我此刻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咬牙切齿:“你非要将事情做绝吗?”
我毫不犹豫:“是!”
若我今日放过她妹妹,明日就会有这个大臣的女儿,那个王爷的千金觊觎苏清寒,对他暗中下手。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既然吏部尚书公子的教训不够深刻,那我不介意让其他人再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
苏清寒,就是我的逆鳞。
牵着苏清寒的手走出皇宫时,夕阳的余晖正洒在朱红宫墙上。他始终微微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紧抿的唇瓣透露着内心的不安。
“还在想柳家的事?”我放缓了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他轻轻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低哑:“我只是……觉得自己无用。若非你及时赶回,我恐怕……”
“恐怕什么?”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莫非你真打算屈从?”
“自然不是!”他急切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已想好,若拜堂前你仍未归来,我便……便以死明志。”
我的心猛地一沉,握紧了他的手:“胡闹!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轻生?”
他被我的严厉吓得一怔,随即眼中泛起水光,竟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乖巧顺从的模样,让我不由想起我们初识之时。
三年前,我大败北狄,凯旋归京。长街两侧挤满了欢呼的百姓,我骑着战马,在队伍的最前方缓缓而行。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看见了他。
彼时他穿着一袭青衫,站在临街茶楼的二楼窗边,正低头与友人品茗交谈。阳光恰好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俊的轮廓,那般风姿,竟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我几乎是立刻勒住了马。
“宋明,”我唤来副将,马鞭直指那个窗口,“那是谁?”
宋明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咧嘴一笑:“将军好眼光!那是京城苏家的公子苏清寒,有名的才子,听说求亲的人都快把他家门槛踏破了。”
我眯起眼,看着那清雅如谪仙般的男子,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这样的美人,合该是我的。
没有半分犹豫,我调转马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策马至茶楼下,手中银枪一挑,枪尖精准地勾住了他腰间的玉佩。
“你!”他愕然低头,对上我的视线。
“这块玉佩,”我勾起嘴角,“本将军要了。”
不等他反应,我手腕一翻,玉佩便落入掌心。紧接着,我长枪再次探出,这次却是伸向他面前:“苏公子,可否赏脸,与本将军共乘一骑?”
四下哗然。
他白皙的面庞瞬间涨红,不知是羞是怒:“将军请自重!”
“自重?”我大笑,“本将军看上的人,从来都是直接带走的。”
话音未落,我长枪忽地收回,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枪杆已环住他的腰身,稍一用力,便将他从二楼带下,稳稳落在我的马前。
“楚月华!”他惊怒交加,挣扎着想下马。
我一手环住他的腰,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别动,摔下去我可心疼。”
他身体一僵,果然不再挣扎,只是耳根红得几乎滴血。
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抢”回了将军府。
当夜,我便入宫请旨赐婚。
皇帝对我的行事风格早已习惯,笑着摇头:“楚爱卿,你这强抢民男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陛下,这次不一样,”我正色道,“臣是认真的。”
许是我眼中的坚决打动了他,皇帝最终还是下了赐婚圣旨。
新婚之夜,我满怀期待地踏入洞房,看到的却是他手握匕首,抵在自己颈间的决绝模样。
“楚将军,”他声音冷得像冰,“你我虽是圣上赐婚,但我苏清寒宁死不为权贵玩物。”
我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以及那双漂亮眼眸中不容错辨的倔强,心中不但不怒,反而更加欣赏。
“谁说你是玩物?”我缓步走近,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轻而易举地夺下匕首,“我楚月华的夫君,是与我并肩而立的人。”
他愣在原地,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那夜,我虽未强迫他,却也没让他离开。我们就这样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僵持了一整夜。
婚后数月,他对我始终冷淡。我送去的珠宝古玩,他原封不动地退回;我特意寻来的孤本字画,他也只是淡淡一瞥便搁置一旁。
直到那日,吏部尚书的公子李元昊当街拦下他的马车,言语轻佻,说他既然能委身于我这般粗鄙武夫,不如也陪他玩玩。
我得知消息时,正在校场练兵。
怒火瞬间燎原。
我单枪匹马直奔李府,当着李尚书的面,一枪挑飞了李元昊的发冠,枪尖抵着他的喉咙。
“李元昊,”我声音冷得能结冰,“听说你想让我夫君陪你玩玩?”
李元昊吓得面无人色,裤裆湿了一片。
“楚、楚将军饶命!我、我胡说的!”
“胡说的?”我手腕微动,枪尖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那本将军也跟你开个玩笑,如何?”
最终,李尚书亲自押着儿子到苏清寒面前磕头赔罪,我才勉强作罢。
那晚,我回到府中,苏清寒竟破天荒地等在厅中。
“谢谢你。”他轻声道,眼中有着复杂的光芒。
“你是我夫君,护你周全是我分内之事。”我淡淡道,准备回房。
“等等,”他叫住我,犹豫片刻,才低声道,“你……可用过晚膳了?”
我怔住,转头看他。
烛光下,他面颊微红,眼神闪烁,竟有几分可爱。
从那以后,他对我的态度渐渐软化。会在我晚归时留一盏灯,会在我受伤时蹙眉不语,也会在我靠近时,不再抗拒。
思绪回笼,我看着身边依然情绪低落的苏清寒,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记住,你是我楚月华明媒正娶的夫君,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他望着我,眼中水光潋滟,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轻轻点头:“我记住了。”
皇宫,御书房。
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皇帝萧景琰坐在御案后,面色凝重。我和苏清寒跪在下方,将柳如烟逼婚一事详细禀报。
“陛下,柳相之女柳如烟,趁臣远征在外,设计迷奸臣夫,又强行逼婚,实乃无法无天!”我声音铿锵,掷地有声,“请陛下为臣做主!”
萧景琰揉了揉眉心,看向苏清寒:“苏爱卿,楚将军所言可是实情?”
苏清寒伏身一拜,声音清朗却坚定:“回陛下,句句属实。臣被柳小姐设计失身,本已无颜面对将军,更不曾想她竟强行逼婚。若非将军及时赶回,臣唯有一死以保清白。”
皇帝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柳相是朝中重臣,此事若处置不当,恐寒了老臣之心。”
我抬头,目光如炬:“陛下!柳相教女无方,纵女行凶,强抢有妇之夫,此等行径与匪类何异?若因他是重臣便网开一面,将来朝中其他大臣纷纷效仿,律法威严何在?陛下威严何在?”
萧景琰神色微动。
我继续道:“臣远征在外,为国杀敌,家中夫君却遭此凌辱。若陛下不能为臣主持公道,岂不让边疆将士心寒?”
这话戳中了要害。萧景琰最在意的,便是军心稳定。
果然,他面色一肃,沉声道:“爱卿言之有理。柳如烟行为不端,强逼人夫,罪不可赦。但念其已死,朕便不再追究。至于柳相......”
他顿了顿,似乎在权衡利弊。
我立刻接话:“柳相教女无方,纵女行凶,理应受罚。请陛下下旨,罢黜柳承宗宰相之位,柳氏一族流放三千里!”
“这......”萧景琰面露难色,“处罚是否过重?”
“陛下,”苏清寒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有力,“柳小姐曾言,她腹中骨肉是柳家血脉。臣为保清白,亲手了结此事,已与柳家结下死仇。若柳相仍在朝中,臣与将军恐永无宁日。”
这话说得巧妙,既点明了柳家不会善罢甘休,又暗示了为自保可能引发的朝堂动荡。
萧景琰目光深沉地看了苏清寒一眼,终于下定决心:“好!就依楚爱卿所奏!罢黜柳承宗宰相之位,柳氏一族,流放北疆!”
“谢陛下!”我与苏清寒齐齐叩首。
走出御书房,我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苏清寒:“方才在陛下面前,你说得很好。”
他微微一笑,眼中却无多少喜色:“我只是说了事实。柳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怕什么?”我握住他的手,“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楚将军,贵妃娘娘请您到长春宫一叙。”
该来的总会来。柳贵妃是柳承宗的长女,深得皇帝宠爱,此刻召见我,定是为了柳家之事。
“你去宫门外等我。”我对苏清寒道,随即跟着太监前往长春宫。
长春宫内,柳贵妃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眼中含泪,我见犹怜。
“楚将军,”她声音哽咽,“我知道如烟做错了事,但她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柳家吧!”
我神色平静:“贵妃娘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柳相教女无方,纵女行凶,理应受罚。”
“可那是流放啊!”柳贵妃泪如雨下,“我父亲年事已高,如何受得了边关苦寒?楚将军,你也是为人子女的,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情吗?”
“体谅?”我冷笑,“那柳如烟设计迷奸我夫君时,可曾体谅过我的心情?她强行逼婚时,可曾体谅过我夫君的心情?”
柳贵妃语塞,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楚月华,你非要如此绝情?”
“不是绝情,是公道。”我直视她的眼睛,“若今日我放过柳家,来日朝中权贵纷纷效仿,强抢人夫成为常态,这天下还有公道可言吗?”
“你!”柳贵妃气急,猛地站起身,“你别忘了,我毕竟是贵妃!只要我在陛下身边一日,就绝不会让你好过!”
我微微一笑:“娘娘若有这个本事,尽管试试。”
说完,我转身离去,不顾她在身后的尖叫与诅咒。
走出长春宫,阳光明媚,我却感到一阵寒意。柳贵妃的威胁并非空谈,她在后宫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真要对付我,确实麻烦。
但那又如何?
我楚月华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委曲求全,而是手中的银枪和心中的信念。
任何想伤害我和我在意之人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回到将军府,已是黄昏时分。
苏清寒在府门前等候,见到我平安归来,明显松了口气。
“她没为难你吧?”他上前一步,关切地问。
“她能如何为难我?”我轻笑,握住他的手,“走吧,回家。”
家中早已备好热水和干净衣物。我沐浴更衣后,与苏清寒一同用晚膳。
餐桌上,他几次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我给他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清蒸鲈鱼。
他放下筷子,神色凝重:“月华,我担心柳贵妃不会善罢甘休。她在宫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若真要报复,恐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淡淡道,“我楚月华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她耍手段。”
话虽如此,我心里也明白,朝堂之争不比战场杀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果然,不出三日,朝中便有了动静。
这日早朝,御史大夫王文举突然出列,递上一本奏折。
“陛下,臣要弹劾镇北将军楚月华三大罪状!”
朝堂上一片哗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面色不变,静待下文。
萧景琰眉头微皱:“王爱卿要弹劾楚将军何事?”
王文举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其一,楚月华纵容部下在边境劫掠商队,中饱私囊;其二,她拥兵自重,对陛下旨意阳奉阴违;其三,她仗势欺人,逼死柳相之女,构陷朝廷重臣!”
好一个三大罪状!条条都是死罪!
我冷笑一声,出列道:“王大人,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王文举从袖中掏出一叠信件,“这是边境商队的联名状,控诉楚将军部下劫掠财物!还有这些,是楚将军与部下的往来书信,其中多有对陛下不敬之词!”
内侍将信件呈给萧景琰,他越看脸色越沉。
“楚爱卿,这些作何解释?”他将信件掷到地上,声音冰冷。
我拾起信件,快速浏览,心中不由一凛。这些信件伪造得极其高明,笔迹、印章都与真的无异,若非我知道自己从未写过这些,恐怕都要信以为真。
好个柳贵妃,果然手段了得!
“陛下,”我平静道,“这些信件都是伪造的。”
“伪造?”王文举冷笑,“楚将军是说,这么多商队都在诬陷你?这么多往来书信都是假的?”
朝中众臣窃窃私语,不少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正要反驳,又一个大臣出列:“陛下,臣也有本奏。楚将军夫君苏清寒,借将军权势,垄断江南丝绸市场,哄抬物价,民怨沸腾!”
接二连三的弹劾,如潮水般涌来。我心中明了,这是柳贵妃一党的全面反扑。
萧景琰面色阴沉,目光在我与那些弹劾我的大臣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在权衡。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八百里加急军情!”
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冲进大殿,跪地高呼:“陛下!北狄十万大军压境,边关告急!”
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萧景琰猛地站起身:“何时的事?”
“三日前!北狄大军突袭雁门关,守将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雁门关......失守了!”
满朝寂静。
雁门关是北方门户,一旦失守,北狄骑兵便可长驱直入,直逼京城!
萧景琰面色铁青,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在我身上。
“楚爱卿,”他声音沉重,“北狄来犯,你有何对策?”
我出列,单膝跪地:“臣请旨,率兵北上,收复雁门,驱逐北狄!”
萧景琰沉默片刻,缓缓道:“但朝中这些弹劾......”
“陛下!”我抬头,目光坚定,“边境危急,江山社稷为重!若陛下信不过臣,臣愿立下军令状:不收复雁门,臣提头来见!”
朝堂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与皇帝之间。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好!朕命你为征北大元帅,率十万大军,即日北上平乱!”
“臣,领旨!”我叩首谢恩。
起身时,我目光扫过王文举等人,他们面色难看,却不敢再多言。
退朝后,我快步走出大殿,宋明早已在外等候。
“将军,情况不妙。”他低声道,“我们安插在柳府的探子来报,柳承宗被罢官后,与北狄来往密切。”
我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
“雁门关失守,恐怕与柳家有关。”
好个柳家!为了报复我,竟不惜通敌叛国!
我握紧拳头,眼中寒光闪烁:“传令下去,全军整装,明日出发!”
“是!”
回府的路上,我心思电转。柳家通敌,此事关系重大,但没有确凿证据,贸然指控反而会打草惊蛇。
看来这次北上,不仅要退敌,还要找到柳家通敌的证据!
回到将军府,苏清寒早已得知我要出征的消息,站在厅中,面色忧虑。
“一定要去吗?”他轻声道,“朝中那些弹劾......”
“正因如此,我才非去不可。”我握住他的手,“只有打了胜仗,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我随你一起去。”
我愣住:“你说什么?战场凶险,你......”
“我会医术,”他坚定道,“可以帮忙救治伤员。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在京城无助地等你回来。”
看着他眼中的坚决,我心中一动,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
次日清晨,十万大军整装待发。
我一身戎装,银枪在握,苏清寒则穿着一身简便的青衫,跟在我身侧。
校场上,旌旗招展,士气如虹。
我翻身上马,目光扫过整齐的军阵,银枪直指北方。
“出发!”
大军开拔,烟尘滚滚。
我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京城,心中清楚,此去不仅是保家卫国的征战,更是一场生死未卜的较量。
柳家的暗箭,北狄的明枪,都将接踵而来。
但我不惧。
因为我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我都必须赢。
为了这个国家,也为了那个愿意随我奔赴战场的他。
大军北上,蹄声如雷。
我策马行在队伍最前方,苏清寒乘坐的马车紧随其后。越往北行,景象越是荒凉,战火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
“将军,前方五十里就是雁门关了。”宋明策马来到我身边,面色凝重,“探子回报,北狄大军在关内驻扎,约八万人。关墙上飘扬的是北狄狼旗。”
我眯起眼,远眺北方:“守军呢?可有幸存者?”
“有少量守军突围而出,藏在附近山中。据他们说,雁门关不是被强攻下来的,是有人从内部打开了城门。”
内部开门?我心中一凛:“可知是何人所为?”
宋明压低声音:“守军说,那夜他们看到一队黑衣人潜入关内,为首之人手持宰相府令牌。”
宰相府!柳承宗!
果然与柳家有关!
“此事还有谁知道?”我沉声问。
“除了那几个幸存守军,就只有我和将军知晓。”宋明道,“属下已让他们藏匿起来,以免遭灭口。”
我赞许地点头:“做得对。此事关系重大,在拿到确凿证据前,切勿走漏风声。”
“属下明白。”
夜幕降临时,大军在距离雁门关三十里处扎营。我召集众将商议军情,苏清寒也安静地坐在帐中一角旁听。
“北狄以骑兵见长,擅长野战。我们若强攻雁门关,必会损失惨重。”我指着沙盘上的地形,“因此,必须智取。”
副将李勇皱眉道:“将军,雁门关易守难攻,除了强攻,还有何法?”
我微微一笑,指向沙盘上的一条小路:“还记得三年前我们是如何奇袭北狄王庭的吗?”
众将眼睛一亮。
宋明兴奋道:“将军是说,走黑风峡?”
“没错。”我点头,“黑风峡地势险要,北狄绝不会料到我们会从那里通过。宋明,你率五千精兵,连夜出发,穿越黑风峡,直插雁门关后方。”
“遵命!”宋明领命。
“李勇,你率三万大军,明日清晨正面佯攻雁门关,吸引北狄主力。”
“是!”
我环视众将:“其余人马,随我绕道西山,待宋明得手后,三面夹击!”
众将领命而去,帐中只剩下我与苏清寒。
他走到沙盘前,仔细查看地形,忽然指向一处:“月华,这里是不是有一条废弃的古河道?”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雁门关东侧的一片洼地:“确实有一条古河道,但早已干涸多年。”
他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若是在上游截流蓄水,然后突然放开,水淹雁门关东门,是否可行?”
我怔住了,仔细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雁门关东门地势较低,若真能水攻,确实可以打乱北狄守军的部署。但问题是,哪来的水?
“清寒,古河道早已干涸,就算截流,也无水可蓄啊。”
他微微一笑:“我研究过这一带的水文。黑风峡中有一条地下暗河,若能找到出口,引水入古河道,便可蓄水。”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对军事地理也有如此研究。
“你怎会知道这些?”
他轻声道:“你出征在外时,我闲着无事,便研究各地地形水文,想着或许有一天能帮上你的忙。”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握住他的手:“好,就依你之计。我立刻派人去寻找暗河出口。”
两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黎明时分,李勇率军对雁门关发起佯攻,战鼓震天,杀声四起。北狄主力果然被吸引到正面战场。
与此同时,宋明的五千精兵已穿越黑风峡,出现在雁门关后方。而我也率主力悄悄抵达西山埋伏点。
“将军,暗河出口已找到,水流充沛,古河道已蓄水过半!”探子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