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书法双璧:汪由敦的铁笔藏锋与梁诗正的玉毫流韵,差在哪?
发布时间:2025-10-30 21:56 浏览量:2
清朝乾隆朝的书法圈里,汪由敦和梁诗正像两块被不同水土养出来的玉——
汪由敦的是埋在庙堂阶下的“铁玉”,笔锋里带着军机大臣的刚劲,每一笔都像用铁锥刻的;
梁诗正的是泡在西湖水里的“温玉”,墨色里飘着江南才子的灵气,每一线都像用棉絮蘸的墨,俩人的字明明都写得绝,却绝得压根不是一回事。
乾隆十七年深秋的早晨,懋勤殿的窗户刚推开,墨香就裹着桂花香飘了进来。
乾隆握着笔站在案前,写完最后一个字,转头对旁边的汪由敦和梁诗正说:“汪卿,昨天拟的《祭先农坛碑》,你给写块碑吧,得有颜真卿那股‘砸不碎’的沉劲;
梁卿,早上写的《游玉泉山代我抄一遍,要像赵孟頫那样‘润得能掐出水’。”
俩人赶紧答应,铺好洒金纸,蘸上徽墨。汪由敦提笔的瞬间,手腕像灌了铅,起笔斜切入纸再缓缓铺毫,像老将挥戈前先扎稳马步;
行笔时,墨色时浓时淡,粗线条像古松的裂纹,细笔画像钢丝缠着玉,连旁边伺候的小太监都小声嘀咕:
“汪大人的冬天穿的棉服似的,看着厚,里面全是硬骨头。”
另一边,梁诗正提笔的动作像拈着一片桃花,笔锋轻转,顺着纸纹慢慢晕开,像江南女子绣牡丹时第一针;
行笔时,提按得比春风还轻,墨色匀得像化了的蜂蜜,线条像西湖里的波纹,小太监又凑过去说:
“梁大人的字跟娘娘戴的玉簪一样,摸着滑溜溜的,连光都透着温气。”
乾隆走过去看了看,笑着点头:“对,就是这意思——汪卿的字能立在碑上,经得住百年风吹;梁卿的字能写在诗册里,配得上眼前的风景。”
汪由敦这辈子,从刑部尚书做到军机大臣,天天跟奏章、密折打交道,他的字就像他的为官之道:“宁折不弯”。
他学颜真卿的“颜体”,但没照搬颜真卿的宽博,反而把结构收得更紧,像把颜体的“大棉袄”改成了“紧身衣”;
学米芾的“米字”,但把米芾的“欹侧”压得更稳,像把歪脖子树掰成了直挺挺的旗杆。
比如他写的《秋山赋》,每一个转折处都不圆转,而是提笔略顿,用方折转出棱角,像在宣纸上刻下暗纹——
那是他在军机处几十年,见过太多波谲云诡后,藏在笔墨里的“警惕”:“写碑铭就得这样,每一笔都得站得住,不能有半点飘。”
近代书法家启功先生说过:“汪由敦的字,骨力比颜真卿还胜一筹,他把颜体的‘宽’缩成了‘紧’,把‘肥’改成了‘劲’,想把一块铁烧红了,再用冷水淬一遍,硬得能敲出火星子。”
梁诗正跟汪由敦不一样,他是杭州钱塘人,从小在西湖边长大,看惯了苏堤的柳、断桥的雪,他的字就像江南的春天:“软得像棉花,润得像蜂蜜。”
他学赵孟頫的“赵体”,但把赵孟頫的“甜媚”滤得干干净净,像把糖水里的糖渣捞了出来,只剩清冽的甜;
学董其昌的“董体”,但把董其昌的“疏淡”添了点“润”,像把干竹子浇了点水,长出了新叶。
比如他写的《御制诗册》,起笔从不见猛利,如拈花,顺着纸纹慢慢晕开,像江南女子绣荷花时第一针;
行笔时,提按极缓,墨色始终匀净如一,粗线条像春水漫过沙滩,细笔画像蛛丝牵露——
那是他在南书房陪乾隆唱和时,藏在笔墨里的“从容”:“写御诗就得这样,得合得上眼前的风景,不能有半点生硬。”
学者王镇远说:“梁诗正的字,把赵体的‘甜’变成了‘清’,把董体的‘疏’变成了‘润’,像西湖的藕粉,看着清,喝着甜,正好符合乾隆对‘雅’的要求——他要的不是‘惊世骇俗’,而是‘恰到好处’。”
汪由敦和梁诗正的字,为什么差这么多?其实是乾隆“故意”的。
乾隆当皇帝,既要“庙堂的庄严”,又要“文人的风流”:汪由敦的字适合写碑、写奏章,得经得住时光磨,所以要“守”——守规矩,守骨力;
梁诗正的字适合写御诗、题跋,得合得上情境美,所以要“变”——
变姿态,变韵味。就像乾隆手里的两把钥匙,一把开“朝廷的门”,一把开“文人的窗”,俩钥匙合起来,才是乾隆朝书法的“全貌”:既有碑刻的庄严肃穆,又有诗册的风流雅致。
最后想说,汪由敦和梁诗正的字,其实是乾隆朝的“两面镜子”——一面照出了朝廷的“刚”,一面照出了江南的“柔”;
一面是历史的“重量”,一面是当下的“温度”。他们的差不是“谁好谁坏”,而是把乾隆朝的“刚柔并济”都写进了字里,合起来就是那个时代最动人的笔墨。
要是让你选,你愿意把汪由敦的“铁笔”挂在客厅(镇得住场子),还是把梁诗正的“玉毫”放在书房(润得了心情)?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