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仁回忆录大骂蒋介石,张学良读后说:和我认识的蒋一模一样
发布时间:2025-10-30 18:56 浏览量:4
1984年11月的一个阴冷下午,纽约长岛的客厅里炉火正旺。九十四岁的张学良把一本厚厚的《李宗仁回忆录》啪地放在咖啡桌上,对拜访他的唐德刚冒出一句半玩笑的话:“老李写蒋这几章,简直拍着我脑门写的。”唐德刚记得,那天茶水都凉了,两人却一直聊“蒋委员长究竟怎么把国民党推向绝路”的旧账。这句随口的感慨,后来成为唐德刚启动《少帅回忆录》计划的起点。
回溯到半个世纪前,1930年中原大战正酣,战火烧到大别山脚。关外的每一个电报都在催促张学良——站队。李宗仁、冯玉祥、阎锡山手里缺银子,只能让参谋带几件绸缎冲东北跑一趟;而蒋介石的代表却带着成筐现洋,连张府的小厮夜里打麻将都能赢到大票。金钱攻势之外,蒋介石格外懂得“私情”二字,他寄来一封热乎乎的亲笔信,称张为“救国屏藩”,情词恳切。情面和银子双重作用下,张学良把十几万东北军拉过山海关,战争天平瞬间倾斜。那一刻他真信了蒋介石“打完内战就统一中国”的保证。
然而一年后,九一八炮声响起,沈阳城变成无人守的孤岛。蒋介石电令“不抵抗”,张学良也下令撤军。东北失守后,二十万流亡官兵的军饷要中央政府掏,这把锁彻底把他拴在南京。张学良曾在回忆里无奈地写道:“我像一条系在蒋先生腰间的狗链子,只能跟着跑。”他对蒋介石的崇敬开始出现裂缝,但仍咬牙认定“介公终归会先安内后攘外”。
1934年,张学良奉命出任“鄂豫皖剿共副总司令”。刚到前线,他见红军人少枪旧,心里暗笑“不过尔尔”。不料到了劳山,刘志丹几百条枪却把东北军两个团切瓜一样切掉。这一仗让少帅第一次低头:“红军到底凭什么?”此后直罗镇再败,一个装备精良的109师成了红军缴获武器的仓库。连月败绩逼张学良思考:两军最大差别并非枪炮,而是“这一边为理想,那一边为饭碗”。
失败的阴影还没散去,更令他心寒的则是政治现实。损兵折将之后,他发电报要求补充,蒋介石却只回了一句客气话,再无下文。东北军官兵人人自危,西北军的杨虎城也忍不住问他:“剿共死了哥几个,南京补不补?”张学良摇头,无言以对。一支被当枪使却得不到补给的军队,忠诚自然开始动摇。
“国民党军里讲三民主义,和和尚念经差不多。”张学良后来这样总结。拉一个团长过来问什么是民生主义,多半答不上来;红军战士却能背出“打土豪分田地”甚至能解释工农政权。思想动员的深浅,一问便知。
张学良并非一味责人,他也检讨过自己的“冲动基因”。祖父张有财冒死仗义出头,最终被人报复;父亲张作霖闯关东靠的是胆大包天。这股子硬闯劲儿让他敢拉枪毙贪兵,也让他敢在1936年12月把蒋介石扣在华清池。那一夜,卫队营长王玉赞翻墙搜山,蒋介石裹着棉袍躲在石后,牙都打颤。张学良端枪站在灯光下,说的第一句话是:“委员长,再不抗日,你连这身衣服都保不住。”不到九个字,却把两人关系推向绝境。
西安事变的和平收场,多亏周恩来飞抵古城。周一来,红军、东北军、西北军一桌对坐,张学良顿觉“有人真为国家盘算”。蒋介石表面答应“停止内战共赴国难”,暗地里却筹划“皖南事变”与“清乡”。于是抗战八年,国民党军队在前线先赢后输,在后方则忙着“整编异己”。张学良躲在湘西重庆之间,透过报纸连连叹息:“枪口不一致,仗怎么打得赢?”
解放战争一开局,张学良已被扣在蒋介石的别墅中,远离前线。他从广播里听到整整十三个集团军丢掉东北,忍不住对警卫员嘟囔:“这下子,委员长该知道老百姓心向哪边了。”同行的旧部偷偷外放,很多人直接把枪交给了林彪。张学良听后只苦笑:“不怪他们,换了我也得选活路。”
晚年面对唐德刚,他没有给自己贴金,也没有替共产党歌功颂德,只把一句话反复强调:“蒋先生并非无能,他是被自己的用人、自己的恐惧拖垮的。”用人——任人唯亲,宁要奴才不要才子;恐惧——害怕任何力量威胁个人权柄,于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李宗仁在回忆录里把这些病灶一根根剖开,张学良读罢击节称是,两人虽互不通气,却得出同一结论:蒋介石自己掘了国民党的墓穴。
聊到这里,长岛壁炉的火苗哔哔作响。唐德刚忽然问:“少帅,若有来生,你还会追随蒋先生吗?”张学良微微一笑,声音轻得像窗外的落雪:“做不做他的部下无所谓,只盼那时候,他别再让中国人先打自己人。”说完他抬手关掉台灯,炉火映着老人斑白的鬓发,闪了几下便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