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嫡姐推我落水,重来一次,我先发制人推她下水,下

发布时间:2025-10-30 15:09  浏览量:3

苏云落则凭借前世在定北王府被迫学的一点控马技巧,在马匹即将力竭时,看准时机,纵身从马背上跃下,就地几个翻滚,虽有些灰头土脸,手臂轻微擦伤,但并无大碍。

这场“意外”引得附近之人纷纷侧目。只见苏玉瑶在坑边哭泣,王肇趴在地上呻吟,而苏云落虽略显狼狈,却独立于旁,神色平静。

“姐姐,表哥,你们没事吧?”苏云落走上前,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方才我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受惊,险些冲撞了你们,真是对不住。”

苏玉瑶看着她那副样子,气得几乎吐血,却疼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不远处的密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是侍卫的厉喝和兵刃交击之声!

“有刺客!保护殿下!”

苏云落瞳孔一缩!她想起来了!前世秋狩,似乎确有皇子遇刺的传闻,但细节模糊。没想到竟是此时此地!

只见几名黑衣蒙面人正围攻一个被侍卫护在中间、衣着华贵的小少年,看服色,应是哪位年幼的皇子。侍卫人数虽不少,但刺客武功高强,且似乎早有预谋,侍卫节节败退,情况危急。

苏玉瑶和王肇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苏云落心念电转。救驾之功,天大的机遇!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发现一名刺客正悄然绕后,手中的弩箭已对准了那小皇子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苏云落几乎是本能地行动了。她猛地抓起地上王肇掉落的那张装饰用的强弓(王肇用来装样子,力道一般),又从他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前世为了自保,她偷偷练过一段时间箭术,虽不精,但短距离瞄准尚可。

搭箭,开弓,瞄准——

“咻!”

箭矢破空而去!并非射向刺客,而是精准地射中了那名偷袭刺客手中弩机的扳机附近!

“咔嚓!”弩机被撞击,箭矢歪斜射出,擦着小皇子的肩膀飞过,钉在了树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不仅破坏了刺客的偷袭,也引起了侍卫和刺客双方的注意。

“什么人?!”

几乎在苏云落射箭的同时,另一道更快更疾的箭影从另一个方向射来,“噗”地一声,直接洞穿了那名持弩刺客的咽喉!

萧煜一身玄色骑装,手持长弓,如天神般策马从林间冲出,他身后跟着一队精锐护卫。

“杀!一个不留!”萧煜声音冷冽,带着肃杀之气。

有了萧煜和他护卫的加入,战局瞬间逆转。刺客很快被尽数歼灭。

萧煜下马,先查看了小皇子的情况,确认无碍后,目光落在了手持长弓、脸色有些发白的苏云落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惊讶和赞赏。方才那一箭,虽力道不足,但时机、准头俱是上佳,更需要莫大的勇气!

“苏二小姐,好箭法。”萧煜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

苏云落放下弓,深吸一口气:“情急之下,侥幸而已。殿下无事便好。”

这时,惊魂未定的小皇子也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苏云落:“刚才是你救了我?”

苏云落连忙行礼:“臣女不敢当,是萧将军及时赶到。”

小皇子却摇摇头,认真道:“不,是你先发现了那个坏人,你的箭救了我。”他转头对赶来的皇室总管道:“记下,尚书府苏氏女,救驾有功!”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看苏云落的眼神彻底变了。救驾之功,这是何等荣耀!苏玉瑶和王肇在一旁,脸色灰败,如丧考妣。

秋狩惊变,苏云落一箭救驾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京城。

皇帝龙心大悦,厚赏尚书府,尤其对苏云落更是赞不绝口,赏赐了金银绸缎、珠宝首饰若干,甚至破格赐下了一块可随时递牌子求见皇后的玉牌。

苏云落的名字,一夜之间响彻京都贵女圈。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备受欺凌的庶女,而是智勇双全、临危救驾的功臣。

尚书府内,气氛微妙。

苏明达看着这个往日并不重视的女儿,心情复杂。救驾之功,给苏家带来了莫大的荣耀和实惠,但这份荣耀却系于一个庶女身上,让他这个父亲面上有些挂不住,更多了几分审视。

王氏和苏玉瑶更是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如今苏云落风头正盛,又有救驾之功在身,她们再想动手,就得掂量掂量后果了。

“母亲!难道就任由那个贱人如此得意吗?”苏玉瑶在自己房中摔打东西,气得面容扭曲。

王氏脸色阴沉:“急什么?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她如今名声越响,盯着她的人就越多。我们只需等待时机……”

就在这时,门房送来一份烫金的请帖。

是安郡王府老太妃的请帖,特意邀请苏云落过府一叙。

王氏捏着请帖,指尖发白。安郡王府!那可是真正的顶级勋贵,连陛下都敬重几分。老太妃亲自下帖,这是何等的脸面!

苏云落接到请帖,心中了然。这既是老太妃念着佛堂那份香火情,也是因着她救驾之事,想要亲眼见见这位声名鹊起的苏二小姐。

翌日,苏云落精心打扮,既不张扬也不失礼,乘马车前往安郡王府。

安郡王府邸气势恢宏,亭台楼阁,移步换景。老太妃在花厅接待了她,态度比在佛堂时更为亲切。

“好孩子,快起来。”老太妃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眼中满是慈爱和赞叹,“秋狩的事,我都听说了。真是好胆色,好谋略!不愧是将门之后(指其生母林家曾出过低阶武将)。”

苏云落谦逊道:“老太妃过奖了,当时情势危急,云落只是本能反应,当不起如此夸赞。”

“当得起,当得起。”老太妃拍着她的手,“女儿家,并非只有柔顺才是美德。你这般有勇有谋,心存善念(指佛堂相助),才是难得。”

正说着,侍女通报:“世子爷来了。”

苏云落抬头,便见萧煜一身月白色常服,从容步入花厅。他先是向老太妃行礼,然后目光自然地落在苏云落身上,微微一笑:“苏小姐,又见面了。”

苏云落起身见礼:“萧世子。”她此刻才明确知晓,原来萧煜竟是安郡王府的世子!难怪气度不凡。

老太妃笑道:“煜儿与苏小姐倒是相熟?”

萧煜坦然道:“孙儿与苏小姐有过数面之缘,苏小姐之聪慧胆识,令人印象深刻。”他将在酒楼和秋狩之事略提了提,自是略去了某些细节。

老太妃听得眉开眼笑,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男才女貌,心中不由动了些念头。

闲聊片刻,萧煜借口请教苏云落一些箭术问题(实则是有意创造机会),与苏云落一同告退,在王府花园中漫步。

“还未正式谢过苏小姐秋狩援手之情。”萧煜道。

苏云落摇头:“世子言重了,若非世子及时赶到,云落一介弱质女流,亦无能为力。”

萧煜看着她,目光深邃:“苏小姐过谦了。若非你那一箭,后果不堪设想。这份人情,萧煜记下了。”

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道:“听闻小姐近日在整顿名下铺面?可还顺利?”

苏云落心中微动,知道顾清风那边的消息,恐怕有些也传到了他这里。她坦然道:“多谢世子关心,尚算顺利。还要多谢世子当初引荐顾先生。”

“顾清风是个能干的。”萧煜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小姐如今名声在外,又是救驾功臣,只怕日后府上……乃至京中,关注小姐的人会更多,小姐还需多加小心。”

他这话意有所指,既指王氏母女,也可能指其他觊觎她名声或美色的势力。

苏云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提醒之意,心中微暖,敛衽一礼:“多谢世子提点,云落省得。”

这次安郡王府之行,让苏云落彻底进入了京城顶级勋贵的视野。有老太妃的青睐和萧煜的维护,她在京中的地位已然不同。王氏得知苏云落在王府备受礼遇,甚至与萧世子相谈甚欢后,更是气得心口发堵,隐隐感到事情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年关将至,各府宴会繁多。王氏的娘家,承恩伯府举办赏梅宴,广邀京中青年才俊和闺秀。

苏云落本不欲参加,但王氏以“你如今名声在外,不去反倒显得我们苏家失礼”为由,硬要她同行。苏云落心知王氏必有算计,却也想去看看她们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承恩伯府的梅林确实一绝,红梅似火,白梅如雪,暗香浮动。宾客们三五成群,赏梅饮酒,吟诗作对。

苏玉瑶经过秋狩之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今日似乎又恢复了往日做派,亲热地挽着苏云落,向几位交好的贵女介绍她“英勇”的事迹,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王肇也在一旁,眼神闪烁,不敢与苏云落对视。

宴至中途,苏云落觉着有些气闷,便带着春禾到梅林深处人少的地方透气。没过多久,一个面生的小丫鬟匆匆跑来,对春禾道:“春禾姐姐,府外有人找你,说是你老家来的亲戚,有急事。”

春禾一愣,看向苏云落。

苏云落眼中寒光一闪,来了。她对春禾微微点头:“你去看看吧,我就在这里走走,无妨。”

春禾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那小丫鬟走了。

苏云落独自在梅林中踱步,警惕地注意着四周。果然,没过一会儿,她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有些发软,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极淡的异香。

是迷药!而且下在了她刚才途经的某个香炉或者花束里!

她强撑着保持清醒,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鼻烟壶(里面是顾清风弄来的提神醒脑的药材),放在鼻下深深一嗅。辛辣的气息直冲脑海,让她精神一振。

同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是王肇!他显然是被人引来的,而且看样子也中了些不干净的东西,眼神迷离,正踉跄着朝她这边扑来!

“二……二表妹……我好热……”

苏云落冷笑一声,身形一闪,灵活地避开了王肇的扑抱。她早已观察好地形,迅速退到一丛茂密的梅花后。

而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正是被安排了“恰好”经过此地、撞破“奸情”的苏玉瑶,带着几位夫人小姐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咦?我刚才好像看到二妹妹往这边来了……”苏玉瑶故作天真地说道,目光却迫不及待地扫向苏云落刚才站立的地方。

然而,她预想中苏云落与王肇拉扯纠缠的场景并未出现。只见王肇一个人衣衫不整,眼神迷乱地在那里胡乱抓着空气,口中喃喃喊着“表妹”。

“肇儿!你怎么在这里?!”随后赶到的王氏见到此景,脸色大变。

苏玉瑶也愣住了:“表兄?你……二妹妹呢?”

“姐姐是在找我吗?”苏云落清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苏云落好端端地站在一株白梅下,神色平静,衣裙整齐,发丝未乱,手中还拈着一支刚折的梅花。

“我方才觉着那边人多气闷,便走到这边来透透气,折支梅花。怎的大家都聚到这里来了?”苏云落故作疑惑地问道,目光扫过狼狈的王肇和脸色煞白的苏玉瑶母女。

场面一时极其尴尬。

几位夫人小姐都不是傻子,看看神志不清的王肇,再看看明显是被人引来的苏玉瑶和王氏,以及安然无恙、仿佛局外人的苏云落,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这是陷害不成,反噬自身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承恩伯夫人(王氏的嫂子)赶过来,见到此景,也是又惊又怒。

王肇此时药力发作,竟糊里糊涂地朝着离他最近的苏玉瑶扑了过去:“表妹……好表妹……”

“啊!你干什么!滚开!”苏玉瑶吓得尖叫躲避,却被王肇一把抱住了腰肢,两人拉扯之间,苏玉瑶的衣袖都被扯破了,发钗掉落,狼狈不堪。

“放肆!”王氏气得浑身发抖,赶紧让人上前强行分开发疯的王肇和哭闹的苏玉瑶。

众目睽睽之下,苏玉瑶与王肇拉拉扯扯,肢体接触,衣衫不整,这名声……

苏云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她早就通过顾清风的人,得知了王氏母女欲在赏梅宴上用药设计她与王肇“私通”的计划。她不过是将计就计,提前服下解药,并巧妙地将中了药的王肇引到了苏玉瑶必然会出现的地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经此一事,苏玉瑶与王肇在赏梅宴上“行为不端”的消息迅速传开。苏玉瑶名声扫地,王氏娘家也颜面尽失。最终,为了平息舆论,也为了掩盖丑事,王家只得匆匆为苏玉瑶和王肇定下了亲事。

苏玉瑶哭闹不休,她一心想要嫁入高门,如何肯嫁给王肇这个不成器的表哥?但事已至此,由不得她反对。

王氏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毁了苏云落,反而折进去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气得病了一场,在府中威望大损。

经此一役,苏云落彻底在尚书府站稳了脚跟,再也无人敢轻易小觑这位深藏不露的二小姐。

王氏病倒在床,苏玉瑶被禁足待嫁,尚书府难得清静了几日。

苏云落却并未闲着。借着这次赏梅宴的风波,以及她如今救驾功臣和安郡王府座上宾的身份,府中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下人,开始悄悄向她示好。

顾嬷嬷和春禾趁机暗中活动,将王氏这些年掌家留下的种种纰漏,一一收集整理。

这日,苏明达下朝回府,脸色阴沉。原来,今日朝堂之上,有御史风闻奏事,弹劾他治家不严,纵容妻女,提及赏梅宴丑闻,言语间影射他德行有亏,不堪为礼部表率。

苏明达素来爱惜羽毛,重视官声,此事无异于当头一棒。他怒气冲冲回到后院,本想斥责王氏,却见苏云落正等在书房外。

“父亲。”苏云落行礼,神色凝重,“女儿有些事,关乎府中安宁与父亲清誉,不得不禀报。”

苏明达皱了皱眉,将她唤入书房。

苏云落也不多言,直接将一叠账册和几张供词呈上。“父亲请看,这是母亲掌家这些年来,公中账目的一些不清不楚之处。城南的两间铺面,原本是生母留给女儿的嫁妆,收益却多年未入公账,亦未到女儿手中。此外,母亲还曾动用公中款项,在外放印子钱,利钱高达五分,此事若传出去……”

苏明达越看脸色越青,尤其是听到“印子钱”三字,更是拍案而起:“混账!她竟敢如此!”

放印子钱是朝廷明令禁止官员家眷所为,一旦被坐实,他的官帽都可能不保!

“还有,”苏云落继续道,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女儿查到,母亲身边几个得用的管事,在外仗着尚书府名头,强买强卖,欺压良民,已有数起民怨。长此以往,恐酿成大祸,累及家族。”

她每说一句,苏明达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这才发现,自己后宅竟已糜烂至此!而这一切,都是在王氏的“精明”管理下发生的。

“这些……你可有证据?”苏明达声音干涩。

苏云落点头:“账目明细、管事画押的供词、苦主的状子,女儿都已备好副本。为保万全,原件已交由可靠之人保管。”

这话既是表明证据确凿,也是隐晦的警告——若父亲想强行压下,她也有后手。

苏明达看着眼前这个女儿,第一次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她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忽视的庶女,而是手握把柄,心思缜密的合作者,或者说……潜在的威胁。

恰在此时,门外通报,安郡王府老太妃派人送来几匹宫内新赐的锦缎,指名给苏二小姐,并附言望她“持心守正,光耀门楣”。

这恰到好处的“关怀”,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苏明达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不能再留着王氏这个祸害!

当夜,苏明达召集族老,出示证据,以“治家无方、贪墨公帑、违禁放贷、纵仆行凶”等罪名,剥夺王氏管家之权,责令其迁居府中最偏僻的院落“静养”,非召不得出。

至于新的管家权,族中议论纷纷。苏明达犹豫之际,又是安郡王府老太妃递来话,暗示“云落那孩子,沉稳聪慧,颇通庶务,秋狩救驾亦显胆识,或可分担”。

有了老太妃的推荐,加上苏云落之前寿宴表现出的能力,以及她如今的身份,苏明达最终决定,由苏云落暂代部分管家之权,主要负责核对账目、管理库房以及部分人事安排,重大决策仍需向他禀报。

消息传出,尚书府上下震动。

谁都没想到,短短数月,那个备受欺凌的二小姐,竟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从佛堂弃女,成为掌家小姐!

苏云落搬入了更宽敞的院落,接手对牌钥匙。她并未急于大刀阔斧地改革,而是先稳住了人心,赏罚分明,将王氏的几个心腹或调离要职,或寻错打发。同时,提拔了一些原本被王氏打压、但有能力的老人,以及像顾嬷嬷、春禾这样的自己人。

府中风气为之一清。下人们见识了这位二小姐的手段,再不敢怠慢。

王氏被变相软禁,听闻苏云落掌家的消息,气得砸了药碗,却无可奈何。苏玉瑶更是哭闹不止,但她的婚期已定,已无力回天。

苏云落站在新的院子里,看着手中象征着权力的对牌,目光平静。这,只是拿回属于自己东西的第一步。前世的债,还有很多人,她还没有讨完。

元宵宫宴,帝后与民同乐,京城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皆在邀请之列。

这是苏云落救驾后,第一次在如此隆重的场合正式露面。她穿着一身湖蓝色宫装,裙摆绣着银线暗纹,既不失身份,又衬得她肤光胜雪,清丽脱俗。发间只簪了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并几朵小巧珠花,简约却更显气质。

她一入席,便吸引了众多目光。有好奇,有赞赏,也有……嫉妒。

果然,宴至半酣,便有一位素来与王氏交好、家中亦有待嫁女的吏部侍郎夫人,笑着开口:“早闻苏二小姐才貌双全,更是勇毅过人,救驾有功。只是不知,苏二小姐生母……听闻原是江南人士?想必二小姐自幼得母亲悉心教导,才如此出众吧?”

这话看似夸奖,实则恶毒。谁不知道苏云落的生母林姨娘出身商户,是苏明达早年外放时纳的,在京中毫无根基,且早已病故。这分明是暗讽苏云落出身低微,上不得台面。

席间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望向苏云落。

苏明达脸色微变,却不好当场发作。

苏云落放下银箸,抬眼看向那位侍郎夫人,唇边噙着一抹淡笑,不卑不亢:“夫人谬赞。云落生母确系江南人士,虽出身商贾,却知书达理,尤擅经营理事,更常教导云落,‘人无贵贱,品有高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云落愚钝,未能学得母亲万一,唯有‘诚信立身,忠义行事’八字不敢或忘。至于救驾,不过是恰逢其会,尽了臣子本分,实不敢居功。”

她一番话,既点明生母并非无知妇人,反而有才有德,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品性”和“忠义”,格局瞬间打开,反而显得那侍郎夫人心胸狭隘,只知计较出身。

那侍郎夫人被噎得脸色一阵青白,讪讪地说不出话。

坐在上首的皇后闻言,微微颔首,开口道:“苏二小姐此言甚善。英雄不问出处,女子亦重德行。陛下常言,苏卿家教严谨,今日见二小姐言行,果然名不虚传。”

皇后一开口,等于给此事定了性。众人纷纷附和,称赞苏云落知礼懂事。

苏云落起身向皇后行礼谢恩,姿态优雅从容。

坐在不远处的萧煜,看着她在众人瞩目下游刃有余,明明受着刁难,却总能化险为夷,甚至借力打力,眼中欣赏与情意几乎难以掩饰。

坐在他身旁的安郡王(萧煜之父)低声道:“此女确非池中之物,宠辱不惊,心中有丘壑。”

萧煜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心中却已有了决断。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皇帝心情颇佳,目光扫过席间青年才俊,笑道:“今日佳节,众卿尽欢。若有才艺,不妨展示一二,为宴席增色。”

早有准备的贵女们纷纷上前,或歌或舞,或弹或唱,争奇斗艳。苏玉瑶因禁足并未出席,王氏一党也暂时偃旗息鼓。

轮到苏云落时,她并未选择常见的歌舞,而是起身向帝后一礼:“臣女不擅音律歌舞,愿献丑,临摹一幅字,为陛下、娘娘助兴。”

内侍抬上案几,铺开宣纸。苏云落挽袖研墨,凝神静气,随后提笔蘸墨,手腕悬动,笔走龙蛇。

她写的并非诗词,而是四个大字——“国泰民安”。

字体并非寻常闺阁女子的娟秀,而是带着一股难得的筋骨与风姿,沉稳大气,力透纸背!

“好字!”皇帝眼中闪过惊艳,“想不到苏卿之女,竟有如此笔力!心怀家国,不错,甚合朕心!”

皇后也赞叹道:“这字里行间,有股英气,难得。”

苏云落再次谢恩。她这一手字,是前世在定北王府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能让她静心的方式,临摹的是王府藏书阁中一副前朝名将的真迹,不知不觉竟练出了几分风骨。

她这份别出心裁的“才艺”,再次赢得了满堂彩。

宫宴尾声,皇帝论功行赏,再次提及秋狩救驾之事,对苏云落褒奖有加。

就在这时,萧煜从容起身,行至御前,朗声道:“陛下,臣萧煜,倾慕尚书府二小姐苏云落品性高洁,聪慧勇毅,恳请陛下为臣与她赐婚!”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安郡王府世子,年轻有为,军功赫赫,是京中多少贵女梦寐以求的夫婿!他竟当众求娶一个庶女出身的小姐?!

就连苏云落,也微微怔住。她虽感知到萧煜的情意,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在宫宴上请旨。

皇帝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苏云落,又看向安郡王和老太妃(今日亦在席),见他们并无反对之色,反而面带笑意,便知这是两家默契。

“哈哈哈!好!”皇帝大笑,“英雄配佳人,才子配佳偶!苏卿,安郡王,你二人意下如何?”

苏明达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或者说惊吓)砸晕,连忙出列:“小女得蒙世子青睐,是她的福分,臣……臣无异议。”

安郡王也笑道:“全凭陛下做主。”

“好!”皇帝金口玉言,“朕今日便成人之美!赐婚安郡王府世子萧煜与礼部尚书苏明达之女苏云落,择吉日完婚!”

“谢陛下隆恩!”萧煜与苏云落一同谢恩。

苏云落抬头,正好对上萧煜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中有坚定,有温柔,更有与她并肩而立的承诺。

这一刻,她知道,她的人生,将彻底走向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那些曾经的阴霾,似乎正在这璀璨宫灯与真挚目光中,渐渐消散。

圣旨一下,京城哗然。

谁也没想到,那位声名鹊起的苏二小姐,竟能有如此造化,一跃成为安郡王府的世子妃!

尚书府的门槛几乎被前来道贺的人踏破。苏明达一扫往日对庶女的忽视,变得和颜悦色,甚至开始主动关心她的嫁妆事宜。府中下人更是将苏云落奉若神明,毕恭毕敬。

王氏在偏僻院落听闻此事,直接晕厥过去,醒来后便终日咒骂,却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苏玉瑶得知后,在待嫁的房中撕碎了所有能撕的东西,嫉恨得几乎发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嫁给不学无术的表哥,而苏云落却风光无限地嫁入顶级勋贵之家,未来一片锦绣。

安郡王府对这门亲事极为重视,三书六礼,流程走得一丝不苟,给足了苏云落体面。老太妃更是亲自过问各项事宜,对苏云落喜爱有加。

半年后,一个黄道吉日,安郡王府世子大婚。

婚礼盛大无比,十里红妆,从尚书府一直排到安郡王府,羡煞了整个京城的女子。苏云落穿着内务府特制的凤冠霞帔,由兄长(苏明达嫡子,与苏云落关系尚可)背出府门,坐上八抬大轿。

萧煜一身大红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俊朗非凡,意气风发。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燃。

喜帕被轻轻挑开,苏云落抬眸,对上萧煜含笑的双眼。

“夫人。”他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缱绻。

“世子。”苏云落微微颔首,脸颊微红。

萧煜执起她的手,认真道:“云落,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夫妻。府中中馈,尽可交由你打理。外面的事,你若想知道,若想参与,我亦不会阻拦。我只愿与你,携手并肩,共度此生。”

这不是寻常男子对新婚妻子的要求,而是平等的尊重与信任。苏云落心中动容,反握住他的手:“好。”

婚后,苏云落很快接手了安郡王府的中馈。她手段高明,心思缜密,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上下宾服。同时,她并未放弃自己的产业,在顾清风的辅助下,生意越发红火,积累了丰厚的财力。

萧煜在朝中军中事务,偶尔遇到难题,苏云落亦能凭借其独特的视角和前世的一些模糊记忆,提供一些关键的建议,助他屡破困局。夫妻二人,一个在前朝纵横,一个在后宅运筹,配合无间,感情日益深厚。

一年后,苏云落诞下一对龙凤胎,安郡王府喜气洋洋,老太妃和安郡王对这个孙媳(儿媳)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那些曾经欺辱过、轻视过苏云落的人,如王氏、苏玉瑶(婚后生活不幸,王肇变本加厉,吃喝嫖赌)、以及京中一些曾嚼舌根的贵女,眼见着她地位越来越尊崇,夫妻恩爱,家庭美满,皆是又妒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日子过得花团锦簇。

苏云落站在安郡王府最高的阁楼上,望着楼下嬉笑玩闹的一双儿女,还有身旁深情凝视着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