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府贵妾,王妃只顾谈恋爱不管内宅 后王爷登基,我由妾变妻
发布时间:2025-10-29 16:56 浏览量:3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我是王府贵妾,王妃只顾谈恋爱不管内宅。后王爷登基,我由妾变妻。完结
1
我十四岁那年,被一顶小轿抬进了王府。
时间点很微妙,正好是王爷和王妃新婚燕尔,全京城都在传颂他俩的神仙爱情。
而我,就是这神仙爱情故事里,最多余也最碍眼的那一笔。
王妃是丞相家的嫡女,眼里只有风花雪月,对打理内宅这种俗事,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可偌大的王府总得有人管吧?
王爷没办法,只能把管家权这块烫手山芋,丢给了我。
于是,我兢兢业业地当了三年大管家。
府里上上下下,从没出过半点纰漏,奴仆们对我也是心服口服。
可我越是能干,王妃就越是看我不顺眼。
她一有空,就会把我叫到跟前,话里话外地敲打我,提醒我安守本分,别有非分之想。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毫无波澜。
毕竟,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吃饭的日子,我早就习惯了。
王妃美则美矣,却是个醋坛子,眼里容不下我们这些妾室。
可王爷身为皇子,为了平衡朝堂势力,就算再爱王妃,也免不了要迎新人进门。
我们这些女人,就成了他们爱情的牺牲品。
四年里,府里来了又走了一批批美人,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分走王妃的宠。
王爷为了安抚各方,偶尔也会留宿在别的院子。
王妃为此没少发脾气,可终究是无可奈何。
一肚子火没处撒,她就把气都撒在了那个被宠幸的妾室身上。
这事本和我无关。
但那天,王妃的奶娘下手太狠,把一个刚承宠的姨娘折磨得直接跳了湖。
人是救上来了,可那奶婆子还不解气,故意不让请大夫。
小丫鬟走投无路,半夜三更哭着跪到了我门前。
我拿着王爷给的管家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后院闹出人命,给人留下话柄。
于是,我做主从外面请了大夫。
这下,算是彻底把王妃的奶娘给得罪了。
加上之前我抓过她几次错处,那老虔婆早就对我怀恨在心。
王妃是个极其护短的人。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叫到了她的院子。
她什么也没说,直接让我在院子中央跪下。
大门敞开着,来来往往的下人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要的,就是这种公开的羞辱,好让所有人都明白,这王府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她是妻,我是妾。
君要臣死,妻要妾跪,我没得选。
太阳越升越高,我跪得头晕眼花。
冷汗浸透了衣衫,膝盖从针扎似的疼,到最后彻底麻木。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个奶婆子端着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看着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狼狈样,她嘴角那丝得意的笑意一闪而过。
“哎呀,老奴真是眼花了,没瞧见姨娘您在这儿,罪过罪过。”
她假惺惺地道歉。
我还没开口,王妃的贴身丫鬟就走了出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王妃今儿头疾犯了,刚歇下,姨娘白跑一趟,先回吧。”
我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守在外面的若若赶紧跑进来扶住我,等走远了,她才咬着牙,眼泪汪汪地说:“姨娘,王妃她太过分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若若,慎言。”
在这后院里,王妃就是天。她想磋磨我,法子多的是。
侍妾投湖的事,到底还是传到了王爷耳朵里。
他派人来问了我几句,隔天赏了那位侍妾不少东西,算是安抚。
但他心里终究是偏着王妃的,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妃变着法子折腾我。
不是罚站规矩,就是让她徒手剥核桃,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这天,我正剥着核桃,指甲缝里都是血丝。
王爷下朝回来,看到我在,愣了一下。
我赶紧把红肿的双手藏到桌下,起身行礼。
“薛姨娘进府时还是个小丫头,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王爷似乎是随口感慨了一句。
说来可笑,我虽是他的贵妾,可这么多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要不是我会管家,他恐怕早就忘了有我这么个人。
王妃听到动静,从里屋走出来,一见这情形,立马冷笑出声:
“王爷真是多情啊,嘴上说着陪我赏花,转身就跟别人勾搭上了。也是,我人老珠黄了,不值得王爷多看一眼。”
“不过是说两句话,你又在胡闹什么?”王爷的耐心显然不多了。
这话彻底点燃了王妃的怒火:“我胡闹?李明胤,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可现在呢,你这满院子的莺莺燕燕算什么?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
刚出屋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
“王婉君,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明知道我的难处!”
奶婆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去,路过我时,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听见她在里面劝:“娘娘啊,您怎么能这么跟王爷说话呢,王爷心里是有您的呀!”
接着,就是王妃压抑的哭声。
我没再听下去,转身快步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2
王爷和王妃大吵一架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了王府。
当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王爷,就宿在了一个新来的,善唱小曲的丫鬟房里。
动静闹得很大,三更半夜才叫水。
第二天,王妃的院子里就传出砸东西的巨响。
王爷这一举动,无异于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她一直以为,自己拥有王爷全部的爱,王爷去别的女人房里,都是逢场作戏。
可现在,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对一个丫鬟,王爷不需要逢场作戏,那只能是心甘情愿。
作为合格的管家,我立刻请示王爷,给那位美人抬了位分。
王爷大手一挥,不仅赐了她“婉”字,还单独分了个院子。
接下来几天,他夜夜都宿在婉姨娘那里。
听说,王妃为此又跟王爷大吵了一架,还当面砸了俩人的定情信物。
于是,他们冷战了。
冷战期间,王爷开始流连于各个妾室的院子。
而洛水院那位正主儿,气得三天没吃饭。
奶婆子没办法,只能请了太医。
太医前脚刚到,王爷后脚就赶了过去。
两人关起门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反正第二天,王爷王妃和好如初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府。
此时,那位婉姨娘正在我院子里,紧张地揪着手帕。
“姐姐,怎么办,王妃肯定饶不了我。”
我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急什么。”
“一旦感情有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们,有的是机会。”
我不爱王爷,但我贪恋权力。
在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里,我这样的人,大概就是标准的恶毒女配吧。
可谁又知道,我们这些爱情里的绊脚石,也只是想拼尽全力地活下去而已。
这位婉姨娘,原先是王妃院里的丫鬟,就因为王爷夸了她一句漂亮,就被王妃打了一顿,丢去了厨房。
是我看她有几分姿色和心计,才暗中帮了她一把。
3
王爷和王妃和好的第三天,王爷就外出公干了。
他前脚刚走,王妃后脚就以太后凤体不安为由,收了我的管家权,罚我在院中抄经祈福,实际上就是禁足。
平日里那些围着我转的莺莺燕燕们,瞬间散得一干二净。
只有婉姨娘,趁着夜色偷偷来看过我,还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我打开一看,足足有一百两,估计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婉姨娘红着眼圈,苦笑道:“姐姐,反正我也要倒霉了,这些银子,总比便宜了别人强。”
我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办法,也不是没有……”
她眼睛一亮:“姐姐再救我一次,以后,我就是你的人!”
我笑了:“好说。”
白天,我穿着素衣在院里抄经,总能听见院外传来那些下人的讥笑声。
婉姨娘比我更惨,被王妃找了个由头,直接打发到浣衣局当粗使婢女了。
现在府里管家的是王妃的陪嫁侍女,刚被抬了姨娘的瑞姨娘。
她一上台,我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送来的饭菜泛着酸馊味,茶叶淡得像刷锅水,院子里还时不时被丢进几只死老鼠。
她甚至把我身边伺候的人都遣散了,只留下若若一个。
若若每次看到我,都忍不住掉眼泪。
我只能安慰她:“快了,这样的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王爷这次出差,足足走了三个月。
瑞姨娘为了讨好王妃,拼命克扣府中下人的月钱和伙食,而王妃院里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却一箱一箱地往里抬。
府里怨声载道,下人们都快吃不上饭了。
王爷回来那天,第一时间就去了王妃院子,两人自然是好一番温存。
等他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准备上朝时,才发现府里的仆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
他还在马车里开玩笑:“怎么一个个都跟没吃饱饭似的。”
突然,一个老仆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马车前,哭得老泪纵横:“王爷!求您可怜可怜老奴,把我那两个月的月钱结了吧!”
王爷掀开帘子一看,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仆何伯。
他又惊又怒,一番盘问之下,才知道何伯不仅被克扣了工钱,还被以“年老体弱”为由赶出了王府。
他当即就怒了,回到府里,不怒自威地吼道:“去,把薛姨娘给我叫过来!”
管家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王爷,如今……是瑞姨娘在管家。”
李明胤气得直抚额头。
“去把瑞姨娘叫来!还有王妃!”
我到前厅的时候,正碰上王妃,她搅着帕子冷笑:“你别得意,只要我还是王妃一天,就容不得你放肆!”
我笑了笑,没接话:“娘娘,日头大,仔细晒着。”
她嫌恶地瞪了我一眼,扭头走了。
我进去时,王爷正在查账,脸色铁青。
他抬头看了我许久,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今后,这管家权,还是交给你。王妃她……没什么坏心,你多担待。”
若是以前,我听了这话,只会感恩戴德。
可现在,我不想忍了。
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王爷,王妃或许没有坏心。可她只要皱皱眉头,底下有的是人想出一百种法子来为难我们。王妃受了委屈,有您护着。可我们呢?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妾室,只能仰仗您的怜惜。”
王爷大概是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竟会说出这番话,他愣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是本王的不是。”
我立刻跪了下去:“是妾僭越了!”
他连忙扶起我:“起来吧,本王不怪你。”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我就不用再任人践踏。
我重新掌权的第一天,就处置了府里一批刁奴。
说来还要感谢瑞姨娘,要不是她把事情做得那么绝,我也没法这么顺利地收拢人心。
4
后院安稳了,日子过得有些无聊。
王爷回来这么久,府里连件喜事都没有,这怎么行呢?
我笑着对若若说:“去,把婉姨娘叫过来。”
第二天,喜讯就传开了——婉姨娘被诊出有孕了。
这对于成婚四年膝下无子的王爷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高兴得立马就进宫禀报了皇上和贵妃。
宫里的贵妃娘娘更是喜出望外,赏赐流水似的送进了婉姨娘的院子。
整个王府,唯一不高兴的,恐怕只有王妃了。
听说那天晚上,她院里的灯亮了一夜,还隐约传出丫鬟的哭声。
没过几天,王妃的母亲,相国夫人,带着几个气势汹汹的老嬷嬷,突然上了门。
我赶到前厅时,正好被她们拦在门外。
“一个姨娘也想见老夫人?等着回禀吧!”
若若气不过,我却拦住了她,和气地笑了笑:“那就有劳嬷嬷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厅里传来老太太的讥笑声:“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前凑,打发了。”
王妃挽着她娘的胳膊,冷笑道:“娘,那可不一样,人家现在可是王府的大管家呢。”
老太太立刻拍着女儿的手,对王爷说:“王爷,这管家本就是主母的职责,不如先把管家权交还给我家婉君,让她学着打理,您看如何?”
王爷虽然不悦,但也说不出什么。
就这么一句话,我的管家权又被收走了。
这位相国夫人,真是实力坑女儿的典范。
婉姨娘坐在院子里,忧心忡忡地问我:“姐姐,这可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手:“委屈你了。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
她惨然一笑:“从怀上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留不住。”
王妃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别的女人先生下王府的长子?
第二天,王夫人就借口住不惯,王妃身边的奶婆子立刻提议,说婉姨娘的院子清静,适合养胎,不如让婉姨娘搬去偏僻的怡芳园。
王爷只觉得僻静的院子确实更适合养胎,赏了婉姨娘一些珠宝,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怡芳园阴森偏僻,夜里总能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
这是王妃想吓唬婉姨娘。
可她不知道,婉姨娘从小就不怕鬼,在她眼里,活人比鬼可怕多了。
即便如此,婉姨娘还是装作吓破了胆的样子,天天往王妃院里跑,次次都被奶婆子以“心里有鬼才会怕鬼”为由挡了回来。
一来二去,全府都知道婉姨娘被“鬼”吓得快疯了。
王老夫人在府里住了五天就走了,却留下了四个得力的老嬷嬷,帮着王妃管家。
若若气道:“姨娘,现在有她们帮着王妃,我们可怎么办呀?”
我一边调着香,一边淡淡地笑了。
“怎么办?自然是让他们鹬蚌相争了。”
别的不说,光是王妃那个奶婆子,就绝不会允许有第二个人在她主子面前比自己更得脸。
一个拎不清的主母,只会把整个王府拖下水。
既然她做不好这个王妃,那就换人来做。
5
转眼又过了两个月。
婉姨娘的肚子越来越明显,走起路来都有些笨拙了。
我劝她别老闷着,多出去走走。
她却只是惨白着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姐姐,你总教我心要狠,我看你啊,才是那个最心软的人。」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压低了声音:「对王妃那种人,不用来真的,做做样子就行了。」
王爷偶尔会抽空过去看她,只觉得她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差,赏赐了不少名贵药材,但嘴上却什么都没多说。
府里谁心里不跟明镜似的,就算婉姨娘怀着王爷的骨肉,在他心里,也还是比不过王妃一根头发丝。
而王爷李明胤自己,最近也过得不顺心。
今儿早饭桌上又出现了蟹黄饺子,这道菜他碰都不想碰一下,以前薛氏管家的时候,就从来不会有这种疏漏。
王妃管家这些日子,虽说没捅出什么大篓子,但处处都透着不妥帖。
他也是没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头疼的是,现在只要一提到婉姨娘,王妃就要死要活地闹脾气,他被搞得精疲力竭,只能私下里偷偷接济婉姨娘一些。
那天,他刚从朝堂上回来,就看见一个奶婆子神色慌张地往府外冲。
他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对劲,立刻喝住她:「干什么去!」
那婆子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他这才认出来,这是王妃身边的人。
「回……回王爷,婉姨娘她……她动了胎气,王妃命奴才去府外请大夫。」
「府里不是养着府医吗?」
「府医……昨天告假回家了。」
「告假?」李明胤觉得这事儿简直离谱,「四个府医,难道还能同时都告假了?」
那婆子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
李明胤没耐心跟她耗,甩开她就大步流星地往婉姨娘的院子赶。
那院子又偏又远,他走得额头都见了汗。
他头一次后悔,把人安排在这么个鬼地方。
刚冲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他心头一紧,立刻往里跑,却被王妃院里的几个婆子死死拦住:「王爷,您不能进去!姨娘她胎位不稳,怕是……」
李明胤一脚把领头的踹开,等他冲进屋,看到满身是血、倒在床上的婉姨娘时,那刺目的红,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睛。
「去!传太医!立刻!马上!」
「王爷,这可使不得啊!一个区区的姨娘,哪有资格惊动太医……」剩下的婆子们居然还跪在他身前,试图拦他。
「都给我滚开!」
我赶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看见王爷雷霆震怒的这一幕。
一个婆子发出一声惨叫,被他狠狠甩到一边。
王爷捏着她的下巴,眼神冰冷如刀,一字一句地冷笑:「她肚子里怀的是本王的孩子,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对她?」
有王爷在场,我自然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快步绕到床前。
我看着她惨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故意惊呼出声:
「婉妹妹!婉妹妹!你醒醒啊!她好像……好像晕过去了!」
一刻钟后,太医才姗姗来迟。
他只看了一眼满床的血,就沉重地摇了摇头,赶紧上前去把脉。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孩子肯定是没了,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婉姨娘能活下来。
过了许久,太医才起身,声音艰涩:「王爷,最坏的结果,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李明胤痛苦地闭上了眼:「辛苦太医了。」
王爷冲到王妃的落水院时,她还在悠闲地弹着琴。
看见王爷突然出现在门口,她还愣了一下,带着点惊喜。
「王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就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王婉君,你真的让我失望透顶!」
王妃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你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你还有一点主母的样子吗?纵容家仆惹是生非,刁奴欺主,甚至故意调走所有府医!这全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什么时候调走府医了?那个贱婢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关我什么事?为了一个贱种,你竟然动手打我?李明胤,你到底有没有心?」
王爷被她气得浑身发抖:「还敢狡辩?来人!把人证都带上来,让王妃好好看看她手底下这些忠心护主的好奴才!还有,你也别再一口一个贱种了,我李明胤是圣上的儿子,我的孩子,生来就是王公贵族,血统比你王家高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些婆子被押在地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这才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王爷平日里再好说话,也是尊贵的皇族血脉。
这件事,绝不可能善了。
我守在婉姨娘床边,一直等到中午,她才悠悠转醒。
她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随后,她看向我,虚弱地笑了:「姐姐,我们……成功了吗?」
我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告诉她:「王妃已经被贵妃娘娘叫进宫里问话了,她身边那几个婆子,全部被当场杖毙。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婉姨娘吃力地伸出手,想帮我擦掉眼泪:「姐姐不哭……值得的。反正这孩子本就体弱保不住,不如用它,为我们挣一个前程。」
「只是,委屈了姐姐你。」
宫里果然雷霆震怒,王妃院子里的人在一夜之间被换了个干净,连王爷都无力阻止。
出事后几天的一个夜里,我在亭子里散心。
夏夜的蝉鸣和满天的繁星,总算驱散了些我心头的郁结。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人喝闷酒的王爷。
王爷看见我,也愣了一下,随后对我招了招手。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他给我倒了一杯酒,笑容比哭还难看:
「当年母妃跟我说,如果非要娶婉君,就必须同时迎你做侧妃。我当时不明白,一个小官的女儿,怎么就入了她的眼。」
「我甚至一度以为,你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后来我拗不过她,为了能娶到婉君,我只能答应把你也娶进府,但我偏执地不肯给你侧妃的名分,我不想,让婉君受半点委屈。」
「上次她才告诉我,她只是看中了你的才能。婉君的性子……确实不适合掌管这么大一个王府。」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这些年委屈你了。我娶了你,却一直把你晾在一边!」
「我现在终于明白母妃的苦心了。我心心念念的女人,身份是高贵,却不识大体;身居主母高位,却任性善妒。她做不好的事,只能让别人来代替。母妃的这番苦心,我竟然到现在才明白。」
我木然地听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忏悔。
原来,我被突然送进王府,竟然是这个原因。
我一直以为是养父家为了攀附权贵,才把我当成礼物献了出去,这么多年,我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一滴泪,不受控制地从我脸上滑了下来。
「王爷,妾身知道了。」
这座王府真的好大,大到我刚来的时候,每天都会迷路。
后来我又觉得王府好小,小到只能关着我们这么多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王爷愣愣地看了我半天,才有些手足无措地说:「对不起,薛……」
他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只知道我是他的薛姨娘。
我重新扬起一抹标准的微笑:「妾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就不能陪王爷在此饮酒了。」
「王爷,夜风凉,醉酒容易头疼,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6
第二天,王爷就上奏为我请封为侧妃,赐号「良」。
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恭贺的声音,我却选择了闭门谢客。
又过了一段时日,宫里传来消息,贵妃娘娘请旨,把王爷调去了边塞。
王爷走的时候,把王妃也一并带走了。
大概是怕他不在京中,贵妃会趁机搓磨王妃吧。
偌大的王府后院,终于成了我的天下。
换作以前,我大概会好好享受这份权力带来的快乐。
但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只觉得疲倦。
府里没了王爷,女人们不用再争风吃醋;没了王妃,大家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受苦。
一时间,整个王府竟是前所未有的和睦。
后来,我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回了一趟我的养父家。
养母一见我,眼泪就下来了:「我的好孩子,你可算回来看我们了!在王府里,过得还习惯吗?」
我笑着点头:「一切都好,母亲放心。」
能活着站在这里,自然是习惯的。
那天晚上我准备回府时,在家门口遇到了一个匆忙下马的小郎君。
他因为太过着急,脚下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
我在暗处看着他这副冒失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小郎君似乎没想到暗处有人,他仔细地瞧了半天,才认出我来,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行了个礼:「阿姐。」
他以前,是从不肯叫我阿姐的,因为我只比他大一个月。
「郎君一切安好?」
他拱手垂眸:「一切安好。阿姐呢?」
我亦回礼:「一切安好。」
不远处,有婆子在催促我上车了。
我含笑与他告辞,转身之际,小郎君却从门内追了出来,将一盏精致的莲花灯塞到我手里。
「夜路黑,仔细脚下。」
我借着灯光打量了他一眼,他确实比以前稳重成熟了许多。
听说他如今已官至三品,前途不可限量。
我怔怔地接过莲花灯,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月光洒在他身上,他朝我挥了挥手。
至此,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又过了半年,王爷突然命我去边疆。
王府里那些姐妹们一听,顿时鬼哭狼嚎起来,以为我也要被发配了。
我都不忍心告诉她们,更惨的还在后面呢——王妃要回来了。
舟车劳顿三个月后,我终于抵达了边疆。
王爷的眉眼还是老样子,但整个人像一把开了刃的刀,坚毅了许多。
他亲自伸手扶我下了马车。
「一路辛苦了。」
我挤出微笑:「不辛苦。」
就是命苦。
这一次,王爷倒不是让我来管他那乱七八糟的内宅,而是军中堆积如山的军需账目,需要有人打理。
他的幕僚虽多,却没有一个擅长管账的。
于是,我就被他千里迢迢地「请」了过来。
我表面笑嘻嘻,内心已经把他骂了三天三夜。
边疆的日子,是真的苦寒。
我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戍边不易。
匈奴趁夜攻城的那天,我半夜三更被人从床上摇醒,周遭乱成一锅粥。
王爷临走前,匆匆塞了一块令牌到我手里,只说他若回不来,就让我拿着令牌去找周将军。
我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些惶惶不安、抱在一起哭泣的老弱妇孺,第一次对自己生出了气恼。
我气自己目光短浅,体弱无能。
除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宅斗手段,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好这些人。
王爷骑着马出门迎战,临走前还嘱托我,一定要保护好她们。
可我,又能拿什么来保护呢?
好在,王爷最终平安归来了,也不枉我真心实意地跪在菩萨面前,为他祈祷了一整晚。
这次过后,我请了不少教习师傅,开始学习骑射和防身术。
王爷见了,有些惊讶地瞧着我:「薛禾禾,你长大了。」
因为我生气的时候总喜欢「呵呵」冷笑,王爷便给我取了这么个绰号。
我也不惯着他:「王爷,你也要努力啊!」
在边疆的这些日子,我们好像都没有像以前那么讨厌彼此了。
虽然他当丈夫不怎么样,但当将军,还算合格。
这么看来,这个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7
第二年三月,圣上大病一场,王爷被紧急召回京城。
我不想回去,因为在这里,我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味道。
我头一次,忤逆了王爷的想法,我说:「王爷,我留在此处,为您善后。」
他伸过来想牵我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他看了我很久,才笑了一声:「行。」
这一声笑,还不如不笑。
三个月后,王爷被册封为太子,王妃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妃。
而那个曾经总跟在我身后,怯生生地问我「姐姐怎么办」的小丫头婉姨娘,也成了东宫里说一不二的侧妃娘娘。
听到消息的那天,我身边的若若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娘娘,您该回去了。」
是啊,王爷迟早会成为皇帝。
我这个侧妃,远在边疆,算怎么回事?到时候只会更尴尬。
我看着若若,伸手指了指窗外广阔无垠的疆域:「若若,看过山川河流的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太子登基那年,我23岁,刚刚学会骑马射猎。
听说,朝中群臣力荐我为后,但都被新皇用强硬的手段压了下去。
没多久,就来了册封的消息,王婉君成了皇后,让人意外的是,我被封为贵妃。
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皇帝,还给我捎来一封亲笔信。
信上只有六个字:
【速来,打理后宫!】
得,我跟这位爷的关系,现在更像是上下级了。
后宫的关系变得非常尴尬,皇后不像皇后,反倒像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
而我这个贵妃,却干着掌管后宫的活儿。
王婉君这些年没什么变化,依旧美得惊人,只是那张漂亮的脸上,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倦怠。
皇上刚登基,子嗣稀薄,只有一个在当王爷时生下的儿子。
这孩子出生才三个月,就被他亲爹扔到了边疆,从小由我抚养长大。
我猜,他从那时起,就在防着他的宝贝皇后了。
王婉君喜欢长相美艳的太监,在自己的宫里养了不少。
这种事,我这个贵妃自然是管不到皇后娘娘头上的。
后来有一天,皇上终于想起了被自己冷落多时的发妻,心血来潮去了她的景仁宫,结果当场撞见自己的皇后娘娘,正和一个太监滚在床单上。
一向以仁慈著称的皇帝,第一次下令杖杀宫人。
景仁宫所有颇有姿色的太监,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
后位被废,景仁宫从此成了宫里谁也不敢提的禁地。
我以为皇帝怎么也得消沉一段时间,没想到他第二天就神色平静地来到了我的宫里。
他看着我,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禾禾,我们得有个孩子了。」
我:「?」
在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我成了他的继后。
几个月后,我生下了后宫的第一位公主,皇上很喜欢这个小公主,但对我这个当娘的,却没什么好脸色。
这也不怪他,自从他知道我曾经和薛家那个小郎君有过婚约后,看我就是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好在,我从来不在乎皇上的脸色。
秋妃和婉贵妃时常来我宫里坐坐,其他新入宫的妃嫔,没有我的传召是绝对不敢来的。
我这个皇后,当得是前所未有的清静自在。
皇帝成了一代明君,对官员、对宫妃都算仁慈,我也很欣慰。
我时常感念太后教子有方,所以经常去她宫里讨教一二。
毕竟我生的那个小公主,从小就上房揭瓦,没有一天消停日子。
后来,她有了薛太傅这个舅舅的教导,总算是乖巧了不少。
皇帝知道后,又自己生了一个月闷气。
后宫平静,前朝却风起云涌。
日子就这么流水似的过了十五年。
小公主成亲后,皇帝的身体也一天天地垮了下去。
某个午后,皇帝约我下棋,他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属意哪个皇子继承大统。
这些年,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皇帝了,对谁都抱着三分怀疑,现在,连我也成了他试探的对象。
我说,六皇子不错。
他倒是有些惊讶:「朕还以为,你会说大皇子。」
我客气地回道:「后宫所有的孩子,都是臣妾的孩子。」
后来,他立了三皇子为太子。
我心里冷笑,小样儿,就这点道行,还想跟我斗。
再后来,皇帝死了。
他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上说,他知道我恨他,也知道我真正属意的人其实是三皇子。
他说他欠了我很多,但他需要一个合格的皇后,所以他算计了我的一生。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和他的元后王婉君合葬。
他这辈子,估计也只认真地爱过那一个女人吧。
好在,整个后宫,都没人在意这件事。
至于我呢?
在当上太后的第一年,我就跑了。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那个身不由己的薛姨娘,也不是那个权倾后宫的薛皇后。
我有我自己的名字。
我叫薛衿衿。
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只为我自己的快乐和自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