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恋爱灵感写作,翻车后醋王男友他疯了
发布时间:2025-10-29 10:04 浏览量:4
异国恋怕他变心?
他咬牙切齿:“老子每周飞过去盯她梢!”
他不知道,他的女友,是个靠“谈”恋爱获取灵感的小说家。
【1】
出国前夜的送别宴上,灯光暧昧,空气里弥漫着酒菜和离别的气息。
好友林筱凑到徐栀耳边,挤眉弄眼,声音带着戏谑:“栀栀,这一去就是一年,异国恋哎,你真不怕你家焦砚沉那边……万一,我是说万一,他耐不住寂寞,或者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魂?”
徐栀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她旁边的焦砚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一把揽过徐栀的肩膀,力道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林筱,声音冷得像冰碴子:“移情别恋?”
“林筱,你怕是搞错了状况。”
“你是不知道,在A大,追她的人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再绕城两圈。”
他顿了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该担心的人是我。”
“我恨不得每周都飞过去盯她的梢,不然,我这心,悬在半空,落不了地。”
……
焦砚沉,是我的男朋友。
官方认证的,第九任。
但在我的秘密记录里,他是我第五、六、七、八、九任“素材提供者”。
说来惭愧,大学四年,我徐栀别的不行,就是桃花旺得离谱。
追求者多到需要我用Excel表格管理档期,生怕搞混了张三李四。
这一切,都源于我那不靠谱的梦想——成为一名情感小说作家。
我的编辑苏曼说:“小栀,你写的东西,情节不错,就是感情线干巴巴的,像在喝白开水,你得去体验生活!”
于是,我“体验生活”去了。
白天,我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十几个男生的微信对话框里,扮演着善解人意、风趣可爱的潜在女友。
晚上,我就把那些心动瞬间、暧昧对话、精心设计的约会桥段,原封不动地写进我的小说里。
美其名曰:艺术来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
那段日子,我过得充实又……心虚。
直到那节让我阴沟里翻船的经济学公共课。
那天阳光特别好,懒洋洋地透过窗户洒进来。
讲台上,系主任老徐正热情地介绍着一位优秀校友。
我本来在桌子底下忙着回复一个刚加的、拥有八块腹肌的体育系学弟的微信。
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沉静的眼眸里。
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身姿挺拔,站在讲台上,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阳光在他周身镀了层金边,连他微微欠身向大家致意的动作,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砰——”
我心里有个小人在尖叫:完了,是心动的感觉!
我立刻丢开手机,死死抓住旁边闺蜜许苒的胳膊,眼睛发光,压低声音:“苒苒!快!三分钟,我要知道那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2】
许苒被我晃得头晕,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低头飞快地操作手机。
半分钟后,她把屏幕怼到我眼前。
“焦砚沉,经济管理专业,咱亲学长,海外名校硕士镀金归来,现在接手家族企业,管运营的,标准青年才俊,钻石王老五。”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我惊讶。
许苒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上节课老徐就预告过了,说今天请了重量级校友回来设立奖学金,顺便分享成功经验。你当时光顾着跟那个法学系的才子聊‘法的精神’了,哪儿听得见这个。”
她凑近我,促狭地笑:“怎么,徐大作家又找到新素材了?这个段位可高,你hold住吗?”
我盯着讲台上那个发光体,心脏不争气地狂跳。
我斩钉截铁:“什么叫‘又’?之前那些都是浮云,是素材!这次,我是认真的,我好像……真的坠入爱河了。”
许苒嗤笑一声:“你每次都说自己是认真的。”
下课铃一响,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第一个堵到了正准备离开的焦砚沉面前。
我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划满重点(其实大多是乱画)的经济学课本,脸上摆出最无辜最好学的表情。
“焦学长,刚才您讲的关于市场博弈论的那点,我还有点不明白,可以再请教您一下吗?”
我的眼神一定很诚恳,因为焦砚沉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我,然后笑了。
那笑容,比讲台上程式化的微笑真实多了,也好看多了。
“当然可以。”
顺利加上微信的那一刻,我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凭借我“积累”的丰富经验,我深谙“投其所好”与“恰到好处的出现”之道。
我研究了他的朋友圈(虽然仅三天可见),从他偶尔点赞的财经文章里推测他的兴趣,从他分享的一首纯音乐里揣摩他的心情。
我从不频繁打扰,只在恰当的时候,发去一句问候,一个他可能感兴趣的话题,或者在他深夜加班后,发一句“辛苦了,注意休息”。
两个月后,在一个月色很好的晚上,他送我回宿舍,在楼下,他看着我,声音很轻:“徐栀,我们在一起吧。”
我强忍着内心的狂喜,矜持地点了点头。
回到宿舍,我第一时间给许苒发消息:“报告组织,第九号素材……不,男朋友,攻略成功!”
许苒回了一串省略号,然后是大写的服:“牛还是你牛。提醒一句,徐作家,把你那个专门用来‘体验生活’的小号藏藏好,别阴沟里翻船。”
我不以为意:“安啦,谁会没事翻女朋友手机?那多不绅士。”
“而且,”我补充道,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认真,“遇到焦砚沉之后,我就把其他人都清理干净了。”
“真的?”
“比真金还真!那些都是过去式了,纯粹是为了找灵感,不然我卡文的时候怎么办?对着天花板干瞪眼吗?”
和焦砚沉恋爱的这三个月,是我“体验生活”以来最……像正常恋爱的一段日子。
他是个近乎完美的男朋友。
每天准时在我下课的时候出现在教学楼外,手里有时是一杯温热的奶茶,有时是我随口提过想吃的点心。
他会耐心听我叽叽喳喳讲系里哪个教授又秃了点,社团里发生了什么趣事。
眼神专注,带着纵容的笑意。
如果他公司有事,需要回去处理,也会把我带上。
我就窝在他办公室那张舒服的大沙发里,用他的iPad追剧,玩游戏。
他的iPad密码我知道,他对我几乎不设防。
那个在商场上据说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的焦砚沉,在我面前,收敛了所有锋芒,只剩下温柔的包容。
这种被稳稳接住、被妥善安放的感觉,太容易让人沉溺了。
连带着我的小说画风都变了,从之前的跌宕起伏、虐恋情深,变成了齁甜齁甜的日常流水账。
我的编辑苏曼第一个受不了,打电话来咆哮:“徐栀!你最近是掉进蜜罐里了吗?你这写的都是什么?男女主除了谈恋爱就没别的事干了吗?读者都在评论区喊太腻了,要弃文!”
我捂着被震得发麻的耳朵,小声反驳:“曼姐,这才是恋爱真实的样子啊,细水长流,充满生活的小情趣……”
“情趣你个鬼!我要冲突!要张力!要虐!懂吗?”
挂掉电话,我郁闷地划拉着评论区,看着那些“太假了”、“甜得发齁”、“作者是不是没谈过恋爱硬写啊”的评论,气得差点把手机扔了。
你们懂什么!
这才是最高级的糖!
一定是他们不懂欣赏!
可能就是这股怨气上了头,加上被苏曼催稿催得心烦意乱,那天在焦砚沉办公室用他iPad登录微信小号,回复了一个之前加的、好久没联系的“素材”(对方只是问我最近怎么样,我回了句“还好”)后,我居然,忘了退出登录!
也忘了清除聊天记录!
当时只觉得眼皮跳了一下,但没太在意,收拾东西就跟他一起去吃饭了。
直到晚上,他送我回宿舍楼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温柔道别,而是面无表情地将那台银灰色的iPad递到我面前。
屏幕亮着,赫然是我那个用来“搜集素材”的微信小号的界面。
最近聊天列表里,那几个备注着“篮球社张”、“吉他李”、“哲学王”等明显是男生的名字,像一根根针,刺眼地排列着。
虽然最新的对话都停留在很久以前,内容也乏善可陈,但数量足以说明问题。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
翻船了。
还是泰坦尼克号撞冰山那种级别的。
【3】
楼下的路灯昏黄,光晕落在焦砚沉紧绷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他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我,眼神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之前所有的温柔缱绻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被欺骗后的冰冷和审视。
我喉咙发干,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砚沉,你听我解释……”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解释?”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怒火。“徐栀,这些,是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点开了那个“篮球社张”的聊天框。
里面是我为了搜集篮球比赛相关描写,跟他聊NBA的记录,时间显示是半年前。
又点开了“吉他李”,是我请教他和弦技巧的对话。
还有“哲学王”,讨论了一段我压根看不懂的尼采……
时间线横跨我认识焦砚沉之前,到和他刚接触的那段时间。
“我只是……只是为了写小说找灵感……”我试图组织语言,感觉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
“找灵感?”他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得像刀,“需要加到这么多男人的微信?需要跟他们聊得这么……热络?”
他特意加重了“热络”两个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了,“我就是问问专业问题,没有任何逾越的话!你看聊天记录啊!”
“我是看了。”焦砚沉的声音更冷了,“看得很仔细。所以,徐栀,你告诉我,你接近我,每天那些‘恰到好处’的关心,那些‘投其所好’的话题,是不是也只是在‘搜集素材’?”
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我在你这里,是第几号素材?嗯?”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我的心脏。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他是不同的,想说我对他是有真感情的。
可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我那些辩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的沉默,似乎坐实了他的猜测。
他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失望和自嘲。
“呵。”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带着无尽的凉意。
“我还以为……算了。”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碎。
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引擎发动,车子很快汇入车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台烫手山芋般的iPad,晚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凉意。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我知道,这次,好像真的搞砸了。
【4】
接下来的日子,焦砚沉彻底从我生活中消失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去他公司找他,前台小姐礼貌而疏离地告诉我:“焦总出差了。”
他甚至动用了关系,把我顺利塞进去的那个海外交流项目,直接提前了我的出发日期。
辅导员找到我,语重心长:“徐栀啊,焦先生那边很关心你的学业,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希望你早点过去适应环境。”
我听着,心里一片冰凉。
他这是……连缓冲和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迫不及待地要把我送走,眼不见为净。
许苒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早跟你说过玩火会自焚!你偏不信!现在好了吧?焦砚沉那种男人,看着成熟稳重,骨子里骄傲着呢,最恨的就是欺骗和玩弄!”
“我没有玩弄他!”我红着眼睛反驳,“我是真的喜欢他!”
“那你那些‘素材’怎么回事?你那个小号怎么回事?你跟他解释清楚了吗?”
“我……我还没来得及细说,他就……”
“他就认定你是个脚踏N条船、拿他当傻子的海王了。”许苒一针见血。
我哑口无言。
出国前的最后一周,我过得浑浑噩噩。
试图联系他无数次,都石沉大海。
那场所谓的送别宴,是我爸妈和他父母一起张罗的。
两家人之前见过面,对我都很满意。
宴会上,焦砚沉出现了。
他依旧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在我父母面前礼貌周到,甚至还能对我露出看似温和的笑容。
但只有我知道,那笑容底下,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当林筱那个没眼力见的家伙凑过来问我那个问题时,我看到了他瞬间握紧的酒杯,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
然后,我就听到了他那番“每周飞过去盯梢”的言论。
咬牙切齿,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我爸妈和他爸妈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尴尬。
林筱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只有我知道,他这话不是玩笑,也不是情话。
是警告。
是对我“前科”的清算,是他内心不安全感的彻底爆发。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徐栀,你跑不了。就算到了国外,你也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心里五味杂陈,有因为他肯开口而升起的一丝窃喜,更多的是沉重和不安。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建立在“欺骗”的流沙上,现在,它已经开始倾斜,摇摇欲坠。
【5】
我还是坐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焦砚沉来送我,在机场。
他帮我办理托运,拿登机牌,动作流畅自然,像个体贴的男友。
但除了必要的交代,他几乎没有多余的话。
过安检前,他看着我,目光深沉。
“到了那边,安顿好,把地址发我。”
不是商量,是命令。
我点了点头,心里堵得难受。
“砚沉,”我鼓起勇气,拉住他的衣袖,“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关于那件事……”
他抽回手,表情淡漠。
“过去了。”
他说。
“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这就够了。”
他抬手,轻轻拂开我额前的碎发,动作看似温柔,指尖却带着凉意。
“记住你的身份,徐栀。”
他凑近我耳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别再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该有的‘灵感来源’。”
我猛地一颤,抬头看他。
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占有和控制欲。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之前的温柔包容或许只是他的一面。
另一面,是强势,是多疑,是绝不允许背叛的掌控。
我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开始了异国他乡的求学生活。
新环境,新课程,忙碌起来,似乎可以暂时忘记那些烦恼。
但我低估了焦砚沉的“执行力”。
他说“每周盯梢”,并不是气话。
第一个周末,我刚从时差中缓过劲来,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下楼。”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我穿着拖鞋跑下楼,就看到他风尘仆仆地站在公寓门口,脚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登机箱。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他脸上带着倦色,但眼神依旧锐利。
“你……你怎么真的来了?”我惊讶得说不出话。
“不然呢?”他挑眉,自然地拉起我的手腕,“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他像个严格的审查官,仔细检查了我的公寓。
单人间,很小,但还算整洁。
他重点看了看我的书桌,电脑开着,上面是我正在写的课程论文。
又状似无意地拿起我的手机,划开屏幕看了看(他知道我的密码)。
“课程紧张吗?”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还……还行。”
“平时都跟谁接触?”
“就……同学,有几个一起上课的,有中国人也有当地的……”
“男生女生?”
“……都有。”
他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那个周末,他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我(或者说盯着我)。
陪我去超市采购,陪我图书馆看书,甚至陪我去上那一节枯燥的理论课。
他外形出众,气质沉稳,往教室里一坐,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
我能感觉到周围同学好奇的打量,尤其是几个平时对我表示过好感的男生,更是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我浑身不自在,他却泰然自若。
临走前,他抱着我,吻落在我的发顶,声音低沉:
“乖一点,我下周再来看你。”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6】
这样的“盯梢”,持续了一个月。
他每周五晚上准时出现,周日晚上再飞走。
雷打不动。
我试图抗议:“你这样太累了,而且机票很贵……”
他淡淡瞥我一眼:“我不觉得累。至于钱,那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徐栀,这是你欠我的。”
一句话,把我所有的抗议都堵了回去。
是啊,我理亏。
是我先欺骗了他,是我在他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我只能被动地接受这种近乎窒息的“关心”。
我的编辑苏曼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稿件的变化。
“小栀,你最近状态不对啊?这新写的情节,怎么一股子压抑味儿?男女主这互相折磨的劲儿,虽然虐是虐了点,但……莫名带感啊!对!就是这个调调!保持住!”
我对着电脑苦笑。
生活都变成这样了,写出来的东西能不压抑吗?
第四个周末,焦砚沉又来了。
这次,他带我去参加了一个当地华人学生的聚会。
聚会上,一个叫沈哲的学长,跟我同专业,平时在学业上对我多有帮助,人很开朗健谈。
他端着饮料过来,很自然地跟我聊起即将到来的小组项目。
“徐栀,这次那个课题,我们一组吧?我觉得我们思路挺合的。”
我刚要点头,焦砚沉的手臂就状似无意地揽上了我的腰,微微收紧。
他看向沈哲,脸上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抱歉,她周末的时间,是我的。”
沈哲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焦砚沉,尴尬地笑了笑:“哦,好,好的。那……周一课上再说。”
说完就赶紧溜了。
整个聚会,焦砚沉都像守护领地的狮子,把我圈在身边,隔绝了所有试图靠近的雄性生物。
回去的车上,气氛降到了冰点。
“那个沈哲,跟你很熟?”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就是普通同学,一起上过几次课而已。”我无奈地解释。
“普通同学会主动邀你一组?还思路很合?”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焦砚沉!”我有些火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只是在正常地学习和社交!我不是你的犯人!”
“正常社交?”他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徐栀,你告诉我,什么样的社交算正常?”
“是像以前那样,同时跟十几个男人‘聊灵感’算正常?”
“还是像现在这样,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把我晾在一边算正常?”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
“我没有!”我气得浑身发抖,“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跟沈哲也只是同学关系!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相信你?”他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他抬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
他的眼神痛苦而挣扎。
“徐栀,我也想相信你。”
“可是,每当我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你那些‘恰到好处’的温柔,可能也同时对别人施展过。”
“你那些让我心动的‘默契’,可能也只是你‘搜集素材’的手段。”
“你让我怎么相信?”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摩挲着我的皮肤,带着微凉的触感。
我看着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疲惫、怀疑,以及……一种深藏的痛苦。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在承受这份折磨。
他也在。
我的不坦诚,我的“黑历史”,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化脓,腐烂,让他夜不能寐,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的样子。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化成了深深的无力和心疼。
眼泪无声地滑落。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真的对不起……”
他看着我流泪,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松开了手,颓然地靠回驾驶座,抬手遮住了眼睛。
车厢里,只剩下我压抑的啜泣声,和他沉重疲惫的呼吸。
【7】
那天的争吵,像一场疾风暴雨,虽然猛烈,却也冲开了一些淤堵的东西。
焦砚沉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时时刻刻把我盯得喘不过气。
他依然每周飞来,但更多时候,是安静地陪在我身边。
我会主动跟他分享我每天的生活,给他看我和同学(尤其是女同学)的聊天记录,甚至允许他随时检查我的手机(虽然我知道这很不健康,但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能获取他一点点信任的方式)。
他起初会真的看,后来渐渐看得少了。
我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
我开始更努力地学习,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课程和写作中。
我把我和焦砚沉这段充满猜忌、试探、痛苦却又彼此放不开的感情,经过艺术加工,写进了新小说里。
这次,不再是甜得发腻的童话,而是充满了现实拉扯感的成人爱情。
有欺骗,有原谅,有占有,有放手,有甜蜜的瞬间,也有撕心裂肺的争吵。
读者们的反馈出乎意料的好。
【天啊,这才是真实的爱情啊!前面甜得我牙疼,这才是成年人的世界!】
【作者经历了什么?这感情描写太真实了,虐得我心肝疼,但又忍不住追下去!】
【男主这占有欲,又可怕又带感!女主也不是傻白甜,有自己的事业心,爱了爱了!】
编辑苏曼更是激动地打来越洋电话:“小栀!你开窍了!就是这样!保持住!这本绝对能爆!”
我对着电脑,心情复杂。
难道,我真的只能在痛苦中,才能写出打动人心的东西吗?
转折发生在一个深夜。
我因为一个项目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加上水土不服,突然发起了高烧。
意识模糊间,我下意识地拨通了焦砚沉的电话。
当时国内是凌晨。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
“徐栀?”他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但立刻变得警觉,“怎么了?”
我烧得喉咙干痛,说话含糊不清:“砚沉……我好难受……头好痛……”
“你发烧了?”他的声音瞬间绷紧,“多少度?吃药了吗?身边有人吗?”
我只会哼哼唧唧地说难受。
“地址!把你在公寓的具体地址门牌号发给我!现在!”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和严厉。
我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把定位发了过去。
然后,就彻底昏沉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挣扎着打开门,就看到焦砚沉站在门外,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外套甚至穿反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药袋。
他一把抱住我,手掌贴上我的额头,滚烫。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
“你真是……”他想骂我,但看到我虚弱的样子,又硬生生忍住。
他把我抱回床上,喂我吃药,用湿毛巾物理降温,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坚持。
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他一直在床边守着我,握着我的手,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
“徐栀……别吓我……”
“坚持一下……”
他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恐慌。
后来我才知道,他接到我电话后,立刻查了最快的一班飞机,但也要等到天亮。
他等不了。
直接动用了关系,联系了当地一个合作方的朋友,让对方立刻派人按照我发的地址找上门,先给我送药,确保我没事。
然后他坐了最早的航班,一路飞驰而来。
我在他的照顾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烧退了大半。
他靠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紧皱的眉头上。
我看着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这个男人,或许偏执,或许占有欲强得让人窒息。
但在听到我生病的消息时,他跨越了半个地球,用最快的方式来到了我身边。
那种不假思索的焦急和担忧,是演不出来的。
我轻轻地动了动,想给他盖件衣服,却惊醒了他。
他立刻睁开眼,俯身过来摸我的额头。
“还好,退了不少。”他松了口气,嗓音沙哑得厉害。
“你怎么……”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鼻子发酸。
“你说呢?”他瞪了我一眼,带着劫后余生的怒气,“一个人在外面,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生病了不会早点说?”
“我……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伸手把我连人带被子一起搂进怀里。
抱得很紧。
“徐栀,”他把脸埋在我颈窝,声音闷闷的,“你吓死我了。”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那一刻,所有的心结、埋怨、不安,似乎都在这个拥抱里,慢慢融化了。
我回抱住他,轻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他命令道,带着鼻音。
“嗯。”
我们在那个洒满阳光的房间里,静静地拥抱了很久。
仿佛要把之前所有分离和猜忌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8】
那次生病之后,我和焦砚沉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依然会每周飞来,但不再是那种紧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盯梢”。
更多时候,我们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他会陪我去逛周末的市集,帮我跟摊主讨价还价(虽然他总是因为表情太冷把对方吓到)。
他会在我写论文写到抓狂时,默默地给我泡一杯热牛奶,虽然他会皱着眉说:“你们这专业论文,写得跟天书一样。”
他甚至开始试着了解我的“事业”。
有一次,他拿起我打印出来的新小说稿子,翻看了几页。
那一段,正好是男女主因为信任问题激烈争吵的情节,写得极其真实刻骨。
他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发火。
他却放下稿子,抬头看我,眼神复杂。
“你写的这些……是我们?”
我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把我写得这么混蛋?”他挑眉。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我小声辩解。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写得不错。”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别开脸,耳根似乎有点红:“至少……比之前那些甜得发腻的东西,真实。”
我忍不住笑了。
心里那块一直压着的大石头,好像松动了一些。
他开始学着信任我,而我,也在努力地给予他安全感。
我主动删除了那个再也没用过的“素材小号”,甚至把微信里除了亲人、闺蜜和必要同学之外的所有异性,都做了清理(虽然他觉得没必要这么极端,但我坚持)。
我让他融入我在国外的学习生活圈,介绍我关系好的女性朋友给他认识。
慢慢地,他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那种患得患失的阴郁气息,也逐渐消散。
有一次,他和我的好朋友露西(一个性格奔放的英国女孩)聊起天,露西直言不讳地说:“焦,你之前是不是把徐看得太紧了?她这么优秀,有追求者很正常,但她爱的人是你啊。”
我当时紧张地看着焦砚沉,怕他不高兴。
他却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我,点了点头,对露西说:“你说得对。是我之前……做得不够好。”
那一刻,我知道,他是真的在改变。
异国恋的第十个月,我的小说顺利出版,并且因为真实细腻的情感描写,获得了不小的成功。
编辑苏曼高兴地说要给我开庆功会。
焦砚沉特意调整了行程,陪我一起回国参加新书发布会。
发布会上,有记者提问:“徐小姐,听说您这部作品的感情描写非常真实动人,是否来源于您的亲身经历呢?”
全场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到坐在台下第一排的焦砚沉,身体微微绷紧,眼神专注地看着我。
我握着话筒,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回答:
“是的,这部作品的灵感,确实来源于我和我先生的真实故事。”
台下响起一片小小的惊呼。
“先生?”记者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我看向焦砚沉,他显然也愣住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对着他,也是对着所有在场的人,清晰地说道:
“我们之间,经历过甜蜜,也经历过因为缺乏信任而带来的痛苦和挣扎。”
“我们曾经彼此伤害,也曾经在漫长的拉锯战中,学习如何更好地去爱,如何去信任对方。”
“这本书,记录了我们共同成长的过程。”
“而今天,我想借这个机会,”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向焦砚沉。
我在他面前站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简洁大方的男士戒指。
我单膝跪地,抬头看着他震惊而激动的脸,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焦砚沉,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的忠诚和爱,来弥补我曾经的错误,来证明,你才是我唯一,也是最终的灵感源泉吗?”
“你愿意,娶我吗?”
全场寂静。
闪光灯此起彼伏。
焦砚沉看着我,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他喉结滚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然后,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我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碎。
“你……”他的声音哽咽着,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动,“这种话,应该由我来说!”
他在我耳边,用带着颤音,却无比清晰的语气说:
“徐栀,我爱你。”
“嫁给我。”
不是疑问,是笃定的请求,也是他最终的确认。
我埋在他怀里,用力地点着头,眼泪浸湿了他昂贵的西装外套。
“我愿意。”
后来,焦砚沉告诉我,在他看到我iPad上那些聊天记录,以为我只是拿他当“素材”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他骄傲了二十几年,从未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还栽得这么狠。
他愤怒,他不甘,他想要放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所以,他用了最笨拙,也最偏执的方式,想要把我牢牢绑在身边。
那段时间,他和我一样痛苦。
直到我生病,他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明白,比起失去我,那些所谓的欺骗和面子,都不重要了。
他愿意为了我,去学习信任,去改变自己。
而我的那次“求婚”,则彻底治愈了他心中最后的那点不安。
我们的婚礼,在我留学归来后举行。
很盛大,很幸福。
林筱和许苒是我的伴娘。
沈哲学长也来了,笑着祝我们幸福。
婚后的某一天,我窝在焦砚沉的书房里赶稿(他现在专门给我辟了一间视野最好的书房)。
卡文了。
我习惯性地咬着笔头,眉头紧锁。
焦砚沉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看到我的样子,放下果盘,从背后抱住我。
“又卡文了?”他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温柔。
“嗯……”我苦恼地点头,“感情线走到瓶颈了,写不出那种心动的感觉。”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转过我的椅子,俯身,深深地吻住我。
直到我气喘吁吁,他才松开,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神深邃如海。
“现在,有灵感了吗,焦太太?”
我看着他,脸颊发烫,心脏狂跳。
“有了。”我笑着环住他的脖子,“我的男主角,永远都是你。”
“也只能是我。”他霸道地宣布,随即又化作温柔的缠绵。
窗外阳光正好,一如我们初次相遇的那个下午。
只是这一次,我们的故事,不再需要任何“素材”。
因为生活本身,已经足够精彩。
而爱,是唯一的灵感,也是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