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万满人统治3亿汉人,统治了276年,为何不反抗?反而争相卖命?

发布时间:2025-10-29 09:01  浏览量:4

1644年五月,北京城头那面“闯”字大旗刚给拽下来,多尔衮扭头就在武英殿里喊了一嗓子,“为尔等复君父仇”,这句话说得太漂亮了

一下子就把汉人那帮读书人的心思给劈成了两半,有人还记着崇祯皇帝上吊的仇,可更多人心里头更怵李自成杀回来,就在这两种念头来回打架的时候,满洲人的马队已经冲到了南边,三个月就把河北、山东给拿下了,半年不到就进了南京,那个弘光小朝廷的皇帝直接被抓了,江南那帮有钱有势的乡绅干脆把城门一开,请人进来。

史可法在扬州城里,那是真拿命在顶,硬是守了七天,城破了以后血流成河,可你再看长江对岸的苏州、杭州,人家那里张灯结彩,挑着担子送吃的送喝的,欢迎“新主子”呢,这事儿你不能说汉人就没骨气,实在是老朱家自己先把人心给作没了

明朝最后那二十年,全国收的税比万历刚上台那会儿翻了三倍不止,什么辽饷、剿饷、练饷,一层一层地往上加,苏北一个自己有地的农民,一年打下来二百斤麦子,转手就得交出去一百六十斤“皇粮”,家里的娃饿得只能去啃树皮,这种日子谁来给口饭吃,那不就跟谁走嘛。

满清那帮人看得透透的,进北京第二天就发话,只要过来投降的,官升一级,前朝的皇亲国戚,俸禄照样发,被李自成抢过的人家,三年不收钱粮,北方的读书人心里那算盘一扒拉,给老朱家卖命三十九年,最后皇帝能把你逼得去给别人当佃户,现在换了个新东家,不光地契认账,还能少交租子,那还说啥,赶紧剃头发,嘴里念叨着“留得青山在”

真正的硬骨头反倒是从下边冒出来的,1645年六月,江阴县有个叫阎应元的小官,就因为“剃发令”逼到了家门口,带着十万老百姓守了八十一天城,硬是把二十四万八旗兵给拖在了长江边上,可他周围那些县城,一个响应的都没有,那些乡绅们正忙着给清军送粮食呢

最后江阴城被屠了,阎应元给绑到校场上,两条腿都打断了,嘴里还骂个不停,有人记下了他最后一句话,“中国不亡于逆虏,而亡于人心”,这话跟刀子似的,扎在汉人胸口上,也把一个事儿说明白了,不是不想反,是上头的人先怂了。

满洲人自己手里也就二十万能打的兵,可他们愣是敢把战线从黑龙江一直拉到广州,靠的是啥,就是“以汉制汉”,他们把投降的明朝军队重新编成“绿营”,给钱给地,让汉人自己去打汉人,

1648年,李成栋在广州反政,还拥立了永历皇帝,结果清军调来了广东提督李率泰,这人三年前还是李自成的部下,带着两万绿营兵,三个月就把李成栋逼得跳了井,南明那边每次搞点事,冲在最前面的几乎都是以前明朝的总兵、副将,死在战场上的也多是汉人脸,更绝的一招是“科举照办”。

1651年,顺天府的乡试照常开考,考题还是《四书》八股文,考上的举人立马就给官做,江南那帮才子们一看,嘿,只要肯把头发剃了,照样能“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于是黄宗羲的亲弟弟黄宗炎也跑去考了,考上以后当了知县

顾炎武写《天下郡国利病书》骂得是挺凶,可他亲侄子却在清朝朝廷里当编修,亲戚关系、同乡关系、利益关系,一条条绳子把汉人精英都捆在了满洲人的战车上,那点反抗的小火苗还没等烧起来,就被自己人一脚给踩灭了。

再说说老百姓,满清进关以后,头一件事不是抢地,而是搞“垦荒令”,谁把荒地给开出来了,这地就归谁,还三年不收税,顺治十年那会儿,河南的荒地十块有七八块都是荒的,地方官就招流民回来,给牛给种子

第二年就多出来一千二百万亩耕地,对于那些刚被李自成抢了一遍,又被明军搜刮一遍的老百姓来说,这比什么“华夷之辨”的大学问实在多了,到了康熙初年,有个御史叫李之芳的上奏折说,“今之百姓,惟知有朝廷,不复知有明室矣”,这话听着扎心,可就是实话。

后来还有个“永不加赋”,1712年,康熙爷把全国的地丁银总数给锁死了,以后人再多,税也不涨,这一锁就是一百五十年,到了道光年间,全国人口翻了两番,可国家正经收的税也就三千多万两,比万历年间还少,老百姓心里算盘一打,交一样的钱,地多了,人也多了,日子好像还越过越松快,那还反个什么劲儿,所谓的“康乾盛世”,说白了就是一场拿实惠换来的安稳日子。

当然,安稳不代表就真服气了,满洲人也怕夜长梦多,就把“剃发易服”这事儿做成了一个身份开关,开关一拨,汉人就分成了“顺民”和“逆民”,1650年,清廷发了个《钦定服色条例》,从皇帝到小兵,穿什么袍子,戴什么帽子,挂什么朝珠,袖子是什么样的,一寸都不能错

老百姓家的女人要是敢学旗人的打扮,立马拉过来打八十大板,这表面上是审美问题,实际上是让你每天一照镜子就提醒自己,你是被征服的人,更狠的是搞“文字狱”,只要你写的诗、作的文章里,出现了什么“明”、“胡”、“虏”之类的字眼,就可能掉脑袋。

乾隆那会儿,江苏有个举人叫徐述夔,就因为一句诗里写了“大明天子重相见”,人死了都得从棺材里刨出来砍了,儿子孙子全给判了死刑,这种用血写出来的恐惧,比任何圣旨都管用,读书人干脆一头扎进古书里搞考据,去故纸堆里找安全感

整个十八世纪,中国学术界最牛的“乾嘉学派”,就是这么给逼出来的,他们天天校对《十三经》,编《四库全书》,把一肚子的想法全花在研究古文字上了,朝廷也乐得他们忙活,只要你们不议论现在的事,随便你们去翻几千年的旧账。

真正让汉人彻底放下反抗念头的,是“满汉一体”这张能吃一辈子的饭票,乾隆三十三年,军机处里头十六个大臣,汉人就占了十个,川陕总督、两江总督这种油水最足的位子,也常常轮到汉人来坐

到了十九世纪,湖南的曾国藩,一个在家的侍郎,朝廷居然让他自己招兵、自己筹钱,去打太平天国,湘军打进南京城以后,手下那帮兄弟们抢得盆满钵满,曾国藩自己却只要了个“一等侯”的爵位,把剩下的功名利禄全分给了老乡们,这消息传回湖南,乡下的秀才们一个个激动得不行,跟着满人干,原来真能封侯拜相。

这么一来,所谓的“夷夏大防”那套理论就彻底没人信了,汉人读书人最高的理想,不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至于龙椅上坐着的是金人、蒙古人还是满洲人,只要能给个施展拳脚的舞台,就能跪得下去

所以你看,从林则徐到李鸿章,从张之洞到袁世凯,一代又一代的汉人精英,把搞洋务、搞维新、搞立宪、练新军,全都塞进了清朝的框架里,用他们自己的话说,这叫“借巢生蛋”,巢是满洲人的,蛋是汉人的,谁还去谈什么反抗。

一直等到1895年甲午战争输得那么惨,大家才发现,这个巢已经烂了,里头的蛋也快臭了,可就算是这样,最先喊出“驱除鞑虏”的,还是读书最少的孙中山,而湖南的举人谭嗣同,还想着靠“君主立宪”来保住这个国家

再往后,武昌城里一声枪响,半个中国都换了旗,可最后逼着清朝皇帝退位的,还是那个袁世凯,曾国藩的徒孙,手里攥着北洋六镇,清一色的汉人兵,历史好像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以汉制汉”的老路上,只不过这一回,汉人不再是给满洲人打工,而是给自己清盘了。

1912年2月12日,隆裕太后在退位诏书上盖下玉玺,三百年的统治就这么结束了,平静得像一池春水,那天北京城里没人闹事,没人哭喊,老百姓照样排队买煎饼果子,只不过是辫子剪了,嘴里的“嗻”变成了“是”,三亿汉人终于用另一种方式“反抗”成功了,不是靠揭竿而起,而是让对手在温水里自己慢慢凉透了。

现在回头看,满清能坐稳二百七十六年的江山,靠的从来不是八旗那几个弯刀,而是把“胡萝卜”“大棒”都磨成了又细又长的针,一针扎在读书人的功名梦上,一针扎在老百姓的饭碗里,还有一针,扎在所有文人的脊梁骨上,汉人一次次想抬头,却发现自己早就被一张大网给罩住了

那张网是用田契、考卷、官帽、律法、马蹄袖、还有那部《四库全书》,一丝一缕给织起来的,柔韧得你砍也砍不断,烧也烧不烂,直到西洋人的炮舰把这张网给撕开一个大口子,人们才猛然惊醒,原来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在反抗之前,得先重新学会怎么站直了。

参考文献:

1.高王凌:《清代中国的历史与命运》,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016年。

2.王家范:《百年颠沛与千年往复》,复旦大学出版社,2020年。

3.李伯重:《康雍乾时期的农业发展》,载《中国经济史研究》2018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