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富婆包养,她却总带我参加她闺蜜的聚会,让我展示“实力”
发布时间:2025-10-26 16:39 浏览量:4
当着苏晴所有闺蜜的面,我把那杯82年的拉菲,连同她所谓的“面子”,一同泼在了那幅我画了三个月的画上。酒红色的液体像一道狰狞的伤疤,瞬间撕裂了画布上那个温柔微笑的女人——那个我曾经以为深爱着的,苏晴。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我从一个连颜料都快买不起的落魄画手,变成了别人口中那个“被苏总养着的男人”。我以为我能习惯这种角色,习惯在她那些珠光宝气的朋友面前,一次次像被精心训练过的宠物,展示我的“实力”。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画得足够好,只要我表现得足够顺从,就能守护住我们之间那点最初的温情。但原来,爱并不能成为一切的遮羞布,而尊严,是有底线的。
一切,都要从两年前那个雨天说起。那时的我,还不认识苏晴,更不知道命运将会用怎样一份昂贵的礼物,来标记我余生的所有价格。
第1章 雨天的相遇
两年前的那个下午,南方的梅雨季黏稠得像化不开的糖稀。我窝在城中村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对着一张空白的画板发呆。窗外的雨水顺着发霉的墙角往下淌,屋里弥漫着一股廉价颜料和潮湿泥土混合的味道。
房东在楼下用本地方言催缴房租的嘶吼,穿透薄薄的楼板,像战鼓一样敲打着我仅存的耐心。我的画,已经三个月没卖出去了。口袋里最后两百块钱,是留着买馒头还是买一支新的钴蓝色颜料,成了我当时面临的最高哲学困境。
就在我快要被这令人窒息的窘迫逼疯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陈默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清冽、干脆,像夏日里冰块碎裂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我愣了一下,“是我,请问你是?”
“我叫苏晴。我在798那家小画廊里,看到了你的画,《深海的回响》。”
我的心猛地一跳。《深海的回响》是我半年前的作品,画的是一片漆黑的海,只有一束微弱的光,照亮了一尾孤独的鲸鱼。那家画廊小得可怜,把我的画挂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我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哦……那幅画……”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买下它。以及,我想见见你,和你聊聊。”苏晴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天然的掌控力,“我现在就在画廊门口,如果你方便,我派司机去接你。”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沾着油彩的牛仔裤,窘迫感瞬间淹没了我。
“不用了,苏总……哦不,苏小姐,您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就好。”我结结巴巴地说。
苏晴似乎在那头轻笑了一声,然后报了个地址。那是一家位于市中心CBD顶楼的私人会所,光听名字就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我花了半个小时,把自己收拾得尽量体面,然后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又在雨里走了十几分钟,才狼狈不堪地站在那栋流光溢彩的大厦楼下。当我走进那个金碧辉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的会所时,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天宫的乞丐。
苏晴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气质干练又优雅。她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保养得极好,眼神却透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锐利和沉静。
看到我,她站起身,对我微笑着伸出手:“陈默,你好。”
她的手很软,带着一丝凉意。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仓促地握了一下就赶紧松开。
“苏……苏小姐,你好。”
“叫我苏晴吧。”她示意我坐下,“你的画,我很喜欢。那片深海,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天下午,我们聊了很多。从梵高的星空聊到莫奈的睡莲,从艺术的孤独聊到创作的瓶颈。我惊讶地发现,她对艺术的理解远超一个普通的收藏家。她能精准地说出我画里那些隐藏的情绪,那些连我自己都未必能清晰表达的挣扎和渴望。
在她的面前,我那点因为贫穷而滋生的自卑感,竟然慢慢被一种被理解的欣喜所取代。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日子里,遇到的唯一一束光。
临走时,她递给我一张卡。
“这幅画,我出二十万。”她看着我的眼睛,语气诚恳,“我知道,这对一个好作品来说,并不算多。但我想,它应该能帮你解决眼前的麻烦。”
我当时完全懵了。二十万,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我那幅画在画廊标价不过八千,还无人问津。
“苏晴……这……这太多了,我不能……”
“这不是施舍,陈默。”她打断我,目光灼灼,“这是一个欣赏者,对一个艺术家的投资。我希望你不要再为生计发愁,能专心画画。我给你提供一个画室,负担你所有的开销,你只需要安心创作。你的画,我全部买下,价格按市场价走。你觉得怎么样?”
我呆呆地看着她,心脏狂跳。这听起来像一个童话,一个穷困潦倒的王子被女王拯救的童话。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苏晴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被雨水冲刷的城市,眼神里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落寞。
“可能……是因为我在你的画里,看到了我自己吧。”她轻声说,“我们都是活在深海里的人,渴望着那束光。”
我最终还是接受了她的“投资”。
苏晴很快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她在市郊一个高档小区里,给我租了一套顶层复式公寓。楼下生活,楼上就是一整层宽敞明亮的画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片城市的风景。她为我添置了全世界最好的画具,那些我以前只在杂志上见过的昂贵颜料,如今像普通的水彩一样堆满了整个架子。
我搬离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城中村,也彻底告别了为了生计奔波的日子。我每天的生活就是画画,苏晴会隔三差五地过来看我,有时带着精致的晚餐,有时只为安安静静地看我画上一个下午。
她从不干涉我的创作,却总能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出几句一针见血的建议。我们会一起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会为了一幅画的构图争论不休,也会在画室里,伴着颜料的气味和窗外的星光,聊到深夜。
我渐渐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她成熟、智慧、强大,却又在我面前展露出难得的温柔和脆弱。她会因为工作上的烦心事而锁紧眉头,也会因为我画里的一抹暖色而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我们的关系,在半年后一个微醺的夜晚,越过了那条界线。
那晚,她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很高兴,喝了点酒。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眼神迷离地看着我:“陈默,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苏总,我只是苏晴。”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和香水味混合的气息,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
她没有拒绝。
从那天起,我成了她名正言顺的恋人。我以为,我们的故事会一直这样美好下去,像一幅被精心绘制的油画,色彩温暖,构图和谐。
直到她第一次带我参加她闺蜜的聚会。
第2章 第一次“展示”
那是在我们确定关系后大约一个月。苏晴告诉我,她最好的几个朋友想见见我,攒了个局,就在当初我们见面的那家私人会所。
我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我希望能得到她朋友们的认可,能真正走进她的世界。为此,我特意去商场买了一身像样的衣服,那是我第一次用苏晴给我的卡,刷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心里既有甜蜜,也有一丝说不清的别扭。
苏晴亲自开车来接我,她看到我时,眼睛亮了一下,伸手替我整理了一下领带,笑着说:“很帅。”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聚会的包厢布置得极其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几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女人正谈笑风生。她们看到苏晴挽着我进来,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好奇。
“哟,晴晴,这就是你藏着掖着的那个小才子啊?”一个穿着红色长裙,戴着鸽子蛋钻戒的女人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苏晴笑着介绍:“赵莉,别胡说。这是陈默。陈默,这是赵莉,我最好的朋友。”
我礼貌地朝她点头:“赵小姐,你好。”
赵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让我很不舒服。
“长得是真不错,干干净净的,难怪我们苏总这么宝贝。”她笑得意味深长,“陈默是吧?听说你是个画家?画画能挣几个钱啊,我们晴晴这可是下血本养着你呢。”
这话像一根刺,瞬间扎进了我的心里。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苏晴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莉莉,说什么呢。陈默很有才华的,是我运气好,发现了一块璞玉。”
她捏了捏我的手,像是在安抚我。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道怎么就又绕到了我身上。赵莉端着酒杯,摇曳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状似无意地说道:“晴晴,光听你说他有才华,我们也没见过啊。不如让你的小画家,现场给我们露一手?也让我们这些俗人开开眼,看看能让我们苏总倾心的才子,到底有多大本事。”
这个提议一出,其他几个女人也跟着起哄。
“对啊对啊,正好这包厢里有纸笔,随便画个什么都行。”
“就画我们莉姐吧,她今天这身红裙子多上相。”
我僵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在这样的场合,当着一群陌生人的面,像个街头艺人一样表演?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冒犯。我的画,是我用灵魂和情感浇灌出的东西,不是用来在酒桌上取悦别人的杂耍。
我下意识地看向苏晴,希望她能替我解围。
苏晴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她显然也觉得这个提议不妥。她刚想开口说什么,赵莉却抢先一步,用一种激将的语气说:“怎么了晴晴?舍不得啊?还是说……其实也没什么真本事,怕露馅儿?”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苏晴的要害。我能感觉到,她挽着我的手臂,瞬间绷紧了。
在她们那个圈子里,面子和攀比,似乎是永恒的主题。她们比老公、比孩子、比事业,如今,苏晴有了我,我便也成了她需要拿出来“比”的一项。
我看到苏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用一种近乎恳求的眼神看着我。她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读懂了她的口型。
她说的是:“帮我。”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抗拒,都被这两个字击得粉碎。我爱她,我不想让她在朋友面前难堪。
于是,我点了点头。
服务员很快拿来了画板和炭笔。我就在那个觥筹交错、香水与酒精混合的奢华包厢里,在那些女人们饶有兴致的围观下,开始作画。
我没有画赵莉,而是画了苏晴。
我画了她第一次见我时,坐在窗边,逆着光,眼神里带着一丝落寞的样子。那是我心中,她最真实、最动人的模样。
二十分钟后,我停了笔。
当她们看到画作时,现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惊叹。
“天啊,画得也太像了!”
“不止是像,你看这神韵,晴晴,他把你骨子里的那股劲儿都画出来了。”
赵莉的表情也从最初的挑衅,变成了掩饰不住的惊讶和一丝嫉妒。她酸溜溜地说:“行啊,苏晴,你这是捡到宝了。有这么个小帅哥陪着,还能给你挣面子。”
苏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骄傲而满足的笑容。她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对所有人宣布:“他是我的人。”
那一晚,回家的路上,苏晴一直很兴奋。她不停地夸我,说我今天让她太有面子了。她说,赵莉她们以前总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老公多有本事,今天,她终于也扬眉吐气了一回。
我开着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我不是她的爱人,而是一件她新入手的、能在朋友面前炫耀的奢侈品。
而那一次,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3章 习惯成自然的“表演”
自从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案例”,苏晴似乎发现了一种新的社交方式。她开始频繁地带我参加她和闺蜜们的各种聚会。下午茶、私人晚宴、品牌发布会……几乎每一次,她都会在某个恰当的时机,看似不经意地,把我推到众人面前。
“陈默,上次莉莉她们都说喜欢你的画,你最近不是正好画了幅新的《城市晨光》吗?给大家讲讲你的创作思路?”
“陈默,王太最喜欢书法了,你不是也练过几年吗?不如现场写一幅字送给王太当见面礼?”
“陈默,我跟她们说,你光凭声音就能听出红酒的年份和产区,来,你给她们露一手。”
我成了一个符号,一个代表着“苏晴的男人不仅年轻英俊,还多才多艺”的符号。我的绘画、我的书法,甚至是我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都成了她在社交场上为自己增光添彩的工具。
起初,我还会感到强烈的抵触和羞耻。每一次被推出去“表演”时,我都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聚光灯下,任由那些带着各种情绪的目光来回扫射。那些赞美和惊叹,听在我耳朵里,更像是对一个玩物的评头论足。
我试着和苏晴沟通过。
有一次聚会回来,在那个宽敞得有些冷清的家里,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说:“苏晴,我不太喜欢在那种场合画画,或者做别的。那是我的专业,我的爱好,不是……不是杂耍。”
她当时正在卸妆,听到我的话,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不解。
“怎么了?她们夸你,不就是夸我眼光好吗?我们是一体的,这有什么不好?”她摘下耳环,随手扔在梳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陈默,你是不是觉得没面子?可你不想想,没有我,你现在可能还在那个城中村里为下一顿饭发愁。我给你提供了最好的创作环境,让你无忧无虑,只是让你在我的朋友面前展示一下你的才华,这很过分吗?”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戳中了我的痛处。
是啊,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我住的房子,用的画具,穿的衣服,甚至连我银行卡里的数字,都来自于她。我有什么资格,去拒绝她的要求?我享受了她提供的物质生活,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义务”。
这是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交易。只是我曾经天真地以为,这笔交易里,也包含了爱情。
那次沟通之后,我沉默了。
我开始学着麻木自己,学着把那些聚会当成一份工作。苏晴需要我扮演一个角色,我就尽力去扮演好。她需要我展示什么,我就展示什么。我甚至学会了在那些赞美声中,挤出得体而谦逊的微笑。
我的画技,在这样频繁的“练习”下,竟然真的越来越纯熟。我可以在任何嘈杂的环境里,迅速进入创作状态,用最短的时间,画出一幅足以让所有人惊叹的作品。
苏晴对此非常满意。她给我的卡里打了更多的钱,给我买最新款的名牌衣服和手表,似乎是想用这些物质的东西,来补偿我尊严上的损耗。
而我们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像一种模式化的共生。
在家里,她依然会对我温柔体贴,我们会像普通情侣一样吃饭、看电影。她会靠在我怀里,说工作上的烦心事,说她其实很累。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是真的爱我,需要我。
可一旦到了外面,到了她的社交圈里,她就会立刻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苏总,而我,则是她最得意的一件配饰。
我常常在深夜里,站在画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城市的万家灯火,感到一种巨大的空虚。我拥有了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却好像弄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的画,也变了。
以前我的画里,有挣扎,有愤怒,有对光明的渴望。而现在,我的画,技巧完美,色彩绚丽,却空洞得像一个华丽的躯壳,没有了灵魂。我画的每一笔,似乎都是为了取悦别人,为了证明“苏晴的男人”是优秀的。
那个曾经在深海里孤独呐喊的自己,好像被困在了更深、更冷的海底。
我开始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有时候,我甚至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那个穿着名牌,表情麻木的男人,真的是我吗?
这种压抑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年多。直到苏晴三十六岁生日的到来,将我们之间那层脆弱的平衡,彻底打破。
第4章 生日宴的“压轴大戏”
苏晴对她三十六岁的生日格外重视。她说要办一个盛大的生日派对,把她商场上、生活里所有重要的朋友都请来。地点就选在城郊的一家顶级度假酒店,包下了整个宴会厅。
派对前半个月,她就显得异常兴奋和忙碌。她亲自敲定每一个细节,从场地布置到宾客名单,从晚宴的菜单到现场乐队的曲目,力求完美。
而我,则被她赋予了一个“特殊任务”。
那天晚上,她从外面回来,带回一个巨大的、用丝绒布包裹的画框,尺寸是我平时作画的两倍。
她把画框立在我的画室中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我说:“陈默,我的生日派对上,需要一个压轴的惊喜。我告诉她们,你会送我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一幅你的巨作。”
我看着那个巨大的画框,心里一沉。
“你要我画什么?”
“就画我。”苏晴走到我身边,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语气里充满了期待,“我要你画一幅最美的我。穿着我为你准备的礼服,戴着我最喜欢的珠宝。我要在生日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为这幅画揭幕。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的男人,是多么有才华。”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我听到的,却是一种冰冷的指令。
这不再是即兴的“露一手”,而是一场被精心策划的、盛大的“公开展示”。我仿佛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在几百个宾客的注视下,我像一个被献祭的贡品,和我的画一起,被推到舞台中央,接受所有人的检阅和评判。
我的价值,将在那一刻被量化,被定义为苏晴的荣耀和面子。
一股压抑了太久的怒火和屈辱,瞬间冲上了我的头顶。
“我不画。”我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就说出了这三个字。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画室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苏晴抱着我的手臂僵住了。她慢慢松开我,走到我面前,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画。”我重复了一遍,迎着她的目光,“苏晴,我的画不是用来给你在派对上炫耀的工具。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养的戏子。”
这是我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的态度和她说话。
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大概从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这样公然地反抗她。
“陈默,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我说多少遍都一样。”我深吸一口气,把积压在心里许久的话,全都倒了出来,“这两年,我受够了。受够了在你的那些朋友面前像个小丑一样表演,受够了你把我的尊严当成你社交的筹码。我画画,是因为我热爱它,不是为了给你挣面子!如果你需要的只是一个能给你长脸的工具,那你找错人了。”
“工具?筹码?”苏晴气得笑了起来,眼圈却有些发红,“陈默,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为你付出了多少?我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去追求你的梦想。现在,我只是想让你为我画一幅画,在我的生日上,分享我的喜悦,你竟然说我把你当工具?”
“这不是分享!”我几乎是吼了出来,“这是绑架!你用你给我的这一切,绑架了我的专业,绑架了我的尊严!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苏晴冷笑一声,眼神变得异常陌生和轻蔑,“一个靠女人养着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谈感受和尊严?陈默,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剑,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脏,将我最后一丝幻想和温情,彻底绞碎。
原来,在她心里,我终究只是一个依附于她的存在。我们之间所有的温情脉脉,都建立在我顺从和听话的基础上。一旦我表现出任何反抗,这个华丽的假象就会瞬间崩塌。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冷了。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两年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
“好。”我点了点头,声音因为极度的失望而变得沙哑,“我画。既然你觉得我什么都不是,那我就当一次彻彻底底的工具。”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走向那个巨大的画框,扯下了上面的丝绒布。
那场争吵,以我的“妥协”告终。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们陷入了冷战。她不再来画室看我,我也没再和她说过一句话。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连空气都充满了冰冷的尴尬。
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没日没夜地画那幅画。
我没有画她穿着华丽的礼服,也没有画她戴着璀璨的珠宝。
我画的,是两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她坐在窗边,穿着米色的套裙,气质干练,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孤独和脆弱。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那是我记忆中,她最真实,也最打动我的样子。
我倾注了所有的心血,所有的情感,以及……所有即将逝去的爱,来画这幅画。
我想要告诉她,我爱上的,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苏总,而是那个在画里能看到自己影子的,孤独的苏晴。
这幅画,既是我对她最后的告白,也是我对这段感情,无声的诀别。
第5章 破碎的画布
苏晴生日派对那天,我穿着她一早就为我准备好的白色西装,像一个即将上台表演的木偶。我们一路无话,车里的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冰冷。
酒店的宴会厅里名流云集,衣香鬓影,笑语晏晏。苏晴一出现,立刻就被一群人围住了,各种恭维和祝福不绝于耳。她脸上挂着完美的社交笑容,优雅地周旋在宾客之间,仿佛我们之间那场激烈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我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地喝着闷酒。赵莉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黑色的亮片长裙,显得格外妖娆。
“怎么了,小画家,今天看着无精打采的?”她在我身边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跟我们晴晴吵架了?也是,金丝雀偶尔也想自己飞,可惜啊,笼子外面有风雨。”
我懒得理她,把头转向了一边。
“别不识抬举。”赵莉冷哼一声,“我告诉你,陈默,你别以为晴晴是真的离不开你。像你这样年轻好看的男孩子,她想要,有的是人排队。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我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晚宴进行到一半,主持人用激动人心的声音宣布:“接下来,就是我们今晚最期待的环节!我们的寿星苏晴女士,将收到一份由她至爱之人,天才画家陈默先生,为她精心创作的生日礼物!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陈默先生和他的神秘画作登台!”
聚光灯瞬间打在了我的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酒杯,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上了舞台。工作人员将那幅用红丝绒布盖着的巨大画作推到了舞台中央。
苏晴也走上了台,她站到我的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手臂,对着话筒,笑靥如花:“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派 Dui。今天,我最想感谢的,就是我身边的这位。陈默,他是我生命中最美的遇见。接下来的这份礼物,也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她说完,朝我递了一个眼神,示意我揭开幕布。
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见证这“浪漫”的一刻。
我看着苏晴脸上那无懈可击的笑容,看着台下那些充满好奇和艳羡的目光,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和愤怒,从心底里翻涌上来。
爱情的见证?不,这是我尊严的墓志铭。
我走到画前,握住了丝绒布的一角。我的手在颤抖。
我最后看了一眼苏晴。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胜利者的炫耀。她以为她赢了,她以为我终究还是会为了她给的一切而屈服。
就在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没有去揭开幕布。
我转身,从旁边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了一杯红酒。那是一杯据说价值不菲的82年拉菲。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我走回画前,高高地举起了酒杯。
然后,我将那杯深红色的液体,狠狠地泼向了那幅画。
“哗——”
红酒顺着丝绒布流淌下来,在地毯上晕开一滩刺目的痕迹。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音乐停了,掌声也停了,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然后一点点碎裂,变成了震惊、屈辱和不可置信。
“陈默……你……你干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划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我没有回答她。
我伸出手,猛地扯下了那块被红酒浸湿的丝绒布。
画布上,那个温柔微笑、眼神孤独的苏晴,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道狰狞的酒痕,从她的额头一直划到下巴,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将这幅完美的画作,彻底撕裂。
“啊——”台下有人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疯了!他疯了!”
赵莉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扔掉手里的酒杯,拿起话筒,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惊愕的脸,看着台上那个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女人,用一种近乎平静的、冷酷的声音说道:
“苏总,生日快乐。这份礼物,是你想要的‘独一无二’。现在,它确实是了。”
说完,我把话筒往地上一扔,转身,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一步一步地走下了舞台,走出了那个金碧辉煌、令人作呕的宴会厅。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身后,是一个被我亲手引爆的,华丽而混乱的战场。而我,终于从这场长达两年的、名为“爱情”的囚禁中,越狱了。
第6章 深海里的回响
走出酒店的那一刻,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我从未觉得夜晚的空气如此清新,也从未觉得自己的脚步如此轻松。
我没有回那间豪华的公寓,而是打车回了那个我曾经无比厌恶,此刻却无比怀念的城中村。我用身上仅剩的一点现金,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旅馆住下。
躺在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闻着被褥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我竟然一夜无眠,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没有手机,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我不知道那场被我搅得天翻地覆的生日派对,最终如何收场。我也不想知道。
第二天,我用旅馆的座机,给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个画手,打了个电话,向他借了一笔钱。不多,但足够我重新开始。
我租回了以前那间十平米的小屋,虽然依旧潮湿、阴暗,但这里没有苏晴的影子,没有那些昂贵却冰冷的家具,只有我自己。
我买回了最便宜的画具,重新开始画画。
起初,我什么都画不出来。脑子里全是苏晴,是她愤怒、屈辱的脸,是我们争吵时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是我们曾经有过的那些温存的片段。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让我无法呼吸。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星期。
直到第七天,外面又下起了雨,和我们初遇时一样。我听着雨水敲打窗棂的声音,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创作冲动。
我铺开画纸,调好颜料,开始画。
我画的,还是那片深海。但这一次,海里有两条鲸鱼。一条巨大、华丽,却被无数金色的锁链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另一条渺小、普通,正拼尽全力,挣脱了最后一道锁链,奋力地向着海面上那束微弱的光游去。
画这幅画的时候,我哭了。积压了两年的委屈、不甘、痛苦和爱,都随着眼泪,流淌进了画里。
画完之后,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但也像是获得了新生。
我给这幅画取名,《挣脱》。
生活回到了两年前的轨道,甚至比那时更加艰难。但我不再感到迷茫和空虚。我每天画画,然后把画拿到一些小画廊去寄卖。有时候,为了生活,我也会去街头,给游客画速写肖像。
很辛苦,但很踏实。因为我知道,我画的每一笔,都是为我自己而画。我挣的每一分钱,都带着我自己的汗水和尊严。
我以为,我和苏晴,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
那天,我正在一个艺术市集摆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摊位前。
是苏晴。
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没有了精致的妆容和华服,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姐姐。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喧嚣嘈杂。而我们两个人,就像被一个无形的罩子隔开,陷入了一片沉默的真空。
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我找了你很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找我干什么?”我低下头,继续整理我的画,“看我这个‘离开你就什么都不是’的人,现在有多狼狈吗?”
苏晴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对不起。”
我握着画笔的手,顿住了。
“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她看着我,眼圈泛红,“其实,在你走后,我一个人在那个空荡荡的宴会厅里坐了很久。赵莉她们都在骂你,说你忘恩负负,是个白眼狼。可我看着那幅被你毁掉的画,脑子里想的,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我那时候,确实是在你的画里,看到了我自己。我觉得我们是同类,都是孤独的,渴望被理解的。所以,我把你带进我的世界,我想给你最好的,我想保护你画里那份纯粹。”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她苦笑了一下,“我的那些朋友,她们的生活就是攀比。她们比老公,比公司,比谁的珠宝更闪亮。我没有老公,事业上又遇到了瓶颈,我很怕被她们看不起。所以……所以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武器,我的盾牌。你的才华,成了我炫耀的资本。我以为只要我赢了她们,我们就会好好的。”
“我把你拉进了我那个虚荣、浮躁的圈子,却忘了你最珍贵的东西,恰恰是那个圈子最容不下的。我把你变成了我想要的样子,却亲手毁掉了我最初爱上你的那个样子。”
“陈默,对不起。我把你弄丢了。”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到最后,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看着她,这个曾经那么强大、那么骄傲的女人,此刻在我面前,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我心里的那堵冰墙,在她的眼泪中,一点点地融化了。
原来,她和我一样,也是被困在深海里的人。只是,困住她的,是那些世俗的眼光和沉重的枷锁。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都过去了。”我轻声说。
是啊,都过去了。恨也好,爱也罢,在那一刻,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终于能坦诚地面对彼此,面对这段关系里,最真实的问题。
她没有说要我回去,我也没有提要不要重新开始。
我们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在那个嘈杂的市集上,聊了很久。聊我的画,聊她的工作,聊那些我们错过的,和我们即将面对的。
临走时,她买下了我那幅《挣脱》。
她付了钱,是我标价的两倍。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知道,这一次,不是施舍,也不是投资。
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灵魂的,真正的懂得。
第7章 岸上的风景
那次见面之后,苏晴偶尔会来我的小画室看我。
她不再开那辆招摇的玛莎拉蒂,而是坐地铁过来。她会带一些家常的菜,或者只是一个刚出炉的面包。我们不再谈论那些虚浮的社交和昂贵的派对,只是像最普通的朋友一样,聊聊天,听听音乐。
她告诉我,她解散了那个所谓的“闺蜜圈”。赵莉她们对她的选择很不理解,说她是为了一个穷小子自毁前程。
“以前,我总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她一边帮我洗着画笔,一边平静地说,“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你拥有多少,而是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还剩下什么。那天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我剩下的东西,少得可怜。”
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和事业,甚至卖掉了一部分非核心的产业,把精力投入到了一个她真正感兴趣的,关于扶持青年艺术家的公益基金项目上。
而我,也渐渐地在艺术圈里,闯出了一点小小的名气。我的画,因为有了真实的情感和生活的沉淀,变得越来越有力量。有几家知名的画廊开始代理我的作品,我的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
我搬出了那个城中村,用自己挣的钱,在市郊租了一个带院子的小房子,改造成了画室兼住所。
院子里,我种满了向日葵。
我和苏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我们不再是包养与被包养,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情侣。我们更像是两个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相互扶持、彼此取暖的灵魂伴侣。
我们会一起去看画展,也会为了某个艺术流派的观点争得面红耳赤。她会给我讲商业世界的残酷和复杂,我也会跟她分享创作中的狂喜和痛苦。我们都成了对方最忠实的听众和最深刻的理解者。
一年后的一个秋天,我的第一个个人画展,在市中心的美术馆开幕了。
画展的主题,就叫《深海与岸》。
展厅里,挂着我这两年多来所有的重要作品。从最初那幅《深海的回响》,到那幅被红酒撕裂、后来被我修复好的肖像画,再到那幅《挣脱》,以及我后来创作的一系列关于城市、关于人性的画作。
开幕式那天,来了很多人。有评论家,有收藏家,也有很多像我一样,还在为梦想奋斗的年轻人。
苏晴也来了。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没有送花篮,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默默地站在人群的最后,微笑着看着我。
在媒体采访环节,一个记者问我:“陈默老师,您的作品里,总有一种关于‘挣脱’和‘救赎’的主题。请问,在您的生命中,是否也有一位像‘光’一样的人,或者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给了您这样的创作灵感?”
我握着话筒,目光穿过人群,和苏晴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我笑了笑,对着镜头,缓缓说道:“我想,每个人都是一条生活在深海里的鱼,我们一生都在寻找那束能照亮自己的光。有时候,这束光来自于别人,它能带你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必须学会自己发光。因为真正的救赎,从来不是被别人从深海里打捞上岸,而是靠自己的力量,游到岸边,去亲眼看看,岸上的风景有多美。”
说完,我看到远处的苏晴,眼眶湿润了,但她的脸上,却绽放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释然而灿烂的笑容。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陆地。
我们的故事,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爱情童话。但它却教会了我们,爱,不是占有,不是炫耀,更不是一场交易。
爱,是尊重,是理解,是让彼此都成为更好、更完整的自己。
画展结束后,我和苏晴并肩走出美术馆。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晚上想吃什么?”她侧过头问我,语气轻松得像相识多年的老友。
“回家吧,”我笑着说,“我给你做西红柿鸡蛋面,我新学的。”
“好啊。”
我们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些关系,或许不需要一个明确的定义。只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懂你的沉默,也懂你的呐喊,这就足够了。
深海依旧在那里,但我们,已经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