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夜游金陵,遇见貌美歌妓,写下一首诗,伤感凄美,流传至今
发布时间:2025-10-28 07:45 浏览量:4
唐开元年间,天下太平,国势鼎盛,长安与洛阳之间丝竹不绝,文人墨客往来频繁。李白此时刚离蜀地,行迹遍及江陵、金陵一带,意气风发,心怀凌云壮志。然而,当他来到金陵(今南京)时,却遇见了一个命运坎坷、才艺出众的女子——段七娘,这次相遇,也成为他诗歌生涯中一段短暂却动人的插曲。
段七娘出身于一个衰落的贵族家庭,传说她的先祖为鲜卑后裔。唐代社会兼容并蓄,胡汉通婚普遍,段家虽没落,却仍保留了北族女子高挑明艳的气质。她的家族定居洛阳后,靠教授音乐谋生,因此段七娘自幼便熟于琴瑟歌舞,容貌清丽,举止温婉,尤其擅弹琵琶与笛,常在权贵家中被邀演出。
然而,命运并未眷顾她。唐玄宗天宝年间,西北战事频繁,朝廷征调民间女子缝制御寒军衣。段七娘所在的乐户也被迫参与。她在缝衣时题下小诗,以寄相思与哀怨。恰好这件衣物被一名年轻将士所得,那人见诗心动,不久后迎娶了她。那一年,她才14岁。
婚后的生活虽然清贫,却短暂而温暖。段七娘原本以为可以从此脱离乐籍,过上寻常妇人的生活。不料一年后,丈夫随军征战河西,不幸战死。寡居的她既无依靠,也失去身份庇护,被重新贬入教坊。被迫南迁至金陵奉月坊(唐代著名的歌舞之地),再次以歌伎身份谋生。
金陵自古繁华,秦淮河畔,画舫连绵,往来多为王孙公子与文人墨客。段七娘凭借出众的容貌与才情,很快名动一时。传说,权贵们为博她一笑,不惜重金赠绢。可她的笑,已带着淡淡的忧伤。
那一年,李白南游金陵。彼时的他,刚刚在江夏与孟浩然、韩准等人相会,携酒行舟,诗兴正浓。当听闻秦淮河畔有一位“能歌善赋”的段七娘时,李白起了好奇之心。他多情而好奇,醉时常题诗赠人。于是,便托人引荐相见。
两人初见之夜,江畔风细,灯影摇曳。段七娘轻抚琵琶,曲终未语,李白却早已沉醉。那夜,他饮了许多酒,忽然提笔,写下那首著名的《赠段七娘》:
罗袜凌波生网尘,那能得计访情亲。
千杯绿酒何辞醉,一面红妆恼杀人。
“罗袜凌波生网尘”一句,化用了曹植《洛神赋》中的名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曹植笔下的洛神甄宓,飘然若仙,风姿绝世。李白此处借用,不仅写段七娘的轻盈之姿,更暗示她如梦似幻、难以触及。
“那能得计访情亲”,则道出了李白的矛盾情绪——既怜她的命运,又知二人有缘无分。诗后两句“千杯绿酒何辞醉,一面红妆恼杀人”,豪放中带着几分伤感。他明知这段相遇短暂,却仍以诗寄情。那一夜,或许李白醉在酒中,也醉在她的歌声里。
李白的这首诗流传甚广,而“凌波微步”的意象,也由此被后世不断沿用。到了宋代,苏轼在《赠刘景文》中写下“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并借用“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之意改写春景,以寄托世事无常的感慨。这种借意用情的诗风,正延续了李白的浪漫与柔情。
但段七娘与李白的情缘终究只是过客之交。李白离金陵后继续南游,后来入长安为官,而段七娘仍留在秦淮。她曾为李白题诗一首,可惜未传于世。据金陵旧志记载,她晚年贫病交加,卒于一间小楼,年不过三十。
诗人离去,红颜消逝,唯有诗句流传千载。后人读《赠段七娘》时,往往只见李白的风流,却忽略了那背后,一个乐户女子在乱世中挣扎求存的悲凉。
值得注意的是,《洛神赋》中甄宓的命运,与段七娘有几分相似。甄氏原是袁绍之子袁熙之妻,后被曹丕纳为妃。曹植因仰慕甄氏才情,写下《洛神赋》,其中“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成千古名句。然而甄氏后来被赐死,留下无尽遗憾。李白借用此句,或许正是以古人喻今情——美人多薄命,才子常多愁。
李白一生结交无数红颜:蜀中赵氏、长安许氏、楚地宋家、金陵段七娘,皆或有其影。不同的女子,构成他诗歌中的柔情部分。而段七娘,则是他诗里少有的哀婉之笔。
有人说,段七娘是李白心中的“洛神”,短暂如花,却让他真切地触摸到人间情感的脆弱。她的身影,飘摇在秦淮的夜色中,也在李白的笔下化作永恒的诗意。
几百年后,宋人苏轼改写了那句“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他笔下的愁,不再是男女之情,而是对人生起伏、世事无常的叹息。从李白的浪漫,到苏轼的洒脱,这句诗完成了从情爱到人生的转化。
而在历史深处,那位金陵的段七娘早已无声无息。只有李白的诗,还在悄悄地为她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