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吉甫奉命编纂诗经
发布时间:2025-10-28 01:37 浏览量:4
天下太平以后,周宣王对尹吉甫道:“中兴周朝,不仅要振兴先王的武功文治,还要振兴先王的诗风礼乐;礼乐可以教化士民,和谐相处,兴国安邦。现在要采风集诗,以为诵歌演奏之本。”
尹吉甫道:“采风集诗实为兴国之要。陈诗以观民俗,采风以知民心;得人心者得天下,得民心者需知民心。宣王之同 它为圣明。”
宣王曰:“爱卿擅长作诗,精于歌赋,辞章华丽,品格高雅,既可以咏诵,又可以演奏。这集诗采风之事,爱卿最为相宜。”
尹吉甫道:“微臣才疏学浅,所作诗赋多为民风陋俗,鲜有能登大雅之堂。宣王命臣集诗采风,臣愿效力,只是这太子宫涅沉于音色娱乐,学业尚无长进……”
宣王曰:“这个我早有所闻,不是爱卿没有调教好,而是这孽子生性怪异,不易教化。这样吧,爱卿就专心集诗采风,太子调教之事,朕另作安排。”
尹吉甫道:“臣遵命照办。”尹吉甫游遍各诸侯国,费时数年,采集了国风周南、召南及邶风、鄘风、卫风、王风、郑风、齐风,还有唐、秦、陈、桧、曹、商等十五个地方的民歌,搜集了地方文人作的诗歌即小雅,有《鹿鸣之什》、《白华之什》、《彤弓之什》等共八个类型,数十首;搜集了高雅文人作诗词歌赋即大雅,有《文王之什》、《生民之什》、《荡之什》等,数十首;搜集了歌颂周文王、周武王功德和祭祀宗庙的词赋即颂,有《清庙之什》、《周颂臣之什》等数十首。共计采集颂、雅、风三百余首,刻成竹简,装了整整一车,呈周宣王审阅。
周宣王阅审数周,召尹吉甫议诗。宣王曰:“所采集的风、雅、颂诗词歌赋甚是精粹,情切意浓,富于文采,为何不见爱卿诗赋入选?”尹吉甫道:“微臣的诗赋信手拈来,诗味平淡,俗气无华,不值一提。”宣王哈哈一笑:“过谦、过谦,谁不知道爱卿是彭国房陵才子,出口成章,豪情壮志,字字珠玑。这诗如无爱卿大作佳句,就索然无味了。”尹吉甫道:“微臣听命,就入选几首吧。”宣王又翻阅一阵:“怎么‘文武吉甫,万邦为宪’这两句也被删除了?”吉甫道:“那都是宣王的功德,微臣怎么敢当?”宣王曰:“诗以言志,诗亦言史,这是历史,不可删减。”吉甫道:“微臣遵命。”
周宜王又反复推敲半晌,沉吟道:“颂扬文王、武王的诗音放在首卷不妥,国以民为本,民情即国情,民风即国风,要把国风放在首卷。还有,周公旦辅佐武王、成王,勋劳卓著,成王感恩周公,封其子伯禽于鲁,并以天子之礼相待,将鲁颂亦列入颂卷,不知可否?”吉甫道:“鲁颂甚是精彩,列入颂卷,甚为必要。”宣王又曰:“还有,商汤王取天下,亦有精彩辞章,付之礼乐,久传不衰,今不能因纣虐而废汤王之礼乐。”吉甫道:“宣王真乃胸怀天下,明鉴千古,那就把商颂也列入颂卷,是为最后一篇。”宣王曰:“善!”
从此,《诗》收入诗词歌赋三百余首,周宣王命乐师谱曲,乐工演奏,文人咏诵舞之蹈之。几百年后,到了孔子手里,推敲斟酌,润色词句,改进曲谱共剩下305篇,简称诗经三百,到汉朝,把《诗》尊为《诗经》,一直流传到今。
竹简深处的王朝回响
宣王登基的第七年,镐京笼罩在一场迟来的暴雨中。雨水冲刷着宫阶上的青苔,却洗不去周宣王眉宇间沉淀的忧思。朝堂之上,他对尹吉甫沉声道:“中兴周朝,文治武功固不可废,诗风礼乐更需重光。礼乐能教化士民,和合万邦。卿当为寡人采风集诗,以成诵歌之本。”
尹吉甫郑重躬身,雨水溅湿了他的袍袖一角。但他心中另有一根刺隐隐作痛——太子宫涅近来愈发耽迷于丝竹管弦,学业荒疏,已非一日。他迟疑片刻,终是提起此事。宣王眉峰骤然紧蹙,几乎压碎了窗格上斜流的雨痕:“此子生性怪异,非卿调教不力。采诗大业,卿当全力以付!”天子挥手,截断了尹吉甫的未尽之言。那袖中紧攥的指节,泄露了这位中兴之主深藏于心的疲惫与无力。
尹吉甫领命,驾一车简牍,携几位精通音律的老乐师踏上风尘之路。车轮碾过泥泞,也碾开了十五国苍茫的山水画卷。在卫国淇水之畔,一个寒夜,茅棚里白发妇人用枯哑的调子唱起《柏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那沙哑的哽咽,仿佛是整个卫地飘摇不安的悲鸣。陈国的桑田垄上,烈日灼灼,黧黑的农人们劳作间吟哦《七月》,古拙的调子沉重如他们黝黑的肩背,压着四野的黄土。
旅程辗转,风雨兼程。当尹吉甫一行抵达鲁国,城阙巍峨,礼乐气息扑面。然而欢庆未久,鲁地采诗使行色匆匆入室密告:“太子宫涅在镐京…以琴戏乐师,斥其为‘俳优’,不堪入耳。”尹吉甫手中刻刀一顿,刀锋下的竹简裂开一道刺目的细痕,如同国本之上猝现的罅隙。他望着案上堆积如山的《鲁颂》竹简,字字句句颂扬着周公勋德,可镐京城里那东宫的笑谑,却如鬼影般缠绕心间。
尹吉甫再踏上故土,镐京的繁华依旧,却似薄纱笼罩着不安。宫门重重,他尚未拜见宣王,东宫宴饮的喧嚣已撕破层层禁幔——太子宫涅高踞上位,美酒泼溅于地,玷污了锦绣茵席。乐师长跪席间,怀抱残琴,瑟瑟如秋风落叶。宫涅醉眼斜睨:“不过一操琴贱工,也敢劝诫本宫?”琴身轰然砸落,碎木迸飞如溅起的血珠,刺伤了尹吉甫的双眼。老乐师额上蜿蜒的血痕,烙铁般烫在尹吉甫心上。他拂袖转身,疾步穿过幽深宫廊,身后狂笑渐远,那残琴的悲鸣却在他血脉里震颤不息。
当尹吉甫将三百余篇风、雅、颂诗章呈于宣王案前,竹简沉沉,卷帙浩繁。宣王披览良久,目光如炬,直射尹吉甫:“卿之华章何在?‘文武吉甫,万邦为宪’——此等佳句岂可删去!”尹吉甫固辞:“臣诗如荇菜,难俎豆于庙堂。”宣王起身,指尖重重划过那行被剔除的颂诗,声音在空阔大殿激起回声:“诗以言志,诗亦言史!此乃大周史笔,岂容湮没?”他目光如炬,仿佛要以此真言,凿穿未来岁月的迷雾。
宣王又深思良久,提出更易:“民为邦本,国风应冠于卷首。鲁国承周公之德,鲁颂当入颂卷;商汤功业,岂因纣虐而废?商颂亦不可缺。”尹吉甫一一遵奉,那些来自黎庶的呼吸、古老王者的遗响,最终在竹简上找到了各自庄严的位置。当《诗经》被郑重交予太乐,金石之音首次回荡于宫阙,洪钟大吕,庄雅肃穆。尹吉甫立于殿下,目光却悄然掠过东宫方向——太子宫涅并未出席,那宏大的乐章,终究未能渗入东宫紧闭的重门。
岁月无情,宣王龙驭上宾。尹吉甫已是白发萧然。一个风雨如晦的寒夜,消息如冷箭穿透窗纸:新君周幽王(宫涅)因直谏鞭笞老臣伯阳父。尹吉甫骤然站起,踉跄扑向书案。案头,那部曾凝结无数心血的《诗经》静静陈列。他枯瘦的手指急急翻动竹简,终于停在《大雅·板》篇,指尖划过“天之方蹶,无然泄泄”的墨迹。窗外雷鸣轰然,惨白电光撕裂雨幕,映亮竹简上他当年刻下的字字句句。这古老的警示,如冰水浇透身心。他颓然跌坐,墨笔自颤抖指间滑落,在简册上溅开一朵绝望的墨花,似王朝伤口涌出的血。
竹简沉默地伏在案上,如一部未卜先知的谶书。它们最终逃离了烽火戏诸侯的废都,历经孔圣之删订,躲过秦火之劫灰,携带着先民的心跳与君王的箴言,在竹木的清香与墨色的幽沉中,流淌过无数世纪。
当那些竹简在历史的长河中辗转流传,它们所承载的已不仅仅是文字,而是整个王朝的呼吸与脉搏。宣王的期许与宫涅的狂悖,都化作竹简深处的隐秘回响。每一片简牍都成为穿越时空的坚韧火种——纵使龙椅倾颓、宫阙成尘,来自田垄的叹息、古老的箴言,终将在破碎山河的尽头重新燃起。那火焰无声,却足以煨暖一个民族冰冷的长夜,照亮文明幽深曲折的来路。
下期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