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买你亏了!”他轻笑:“夫人,门外我的嫁妆可还满意?”

发布时间:2025-10-24 12:38  浏览量:5

我花费了十两纹银,买下了一个男子作为我的夫君。

那男子生得极为俊朗,浓眉大眼,身形高大且魁梧,平日里对我照料得那叫一个细致入微,关怀备至。

有天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抱住身旁的男子,可手一伸出去,却只摸到了一片冰冷的床榻,那寒意顺着指尖直往心里钻。

我半睁着惺忪的睡眼,隐隐约约瞧见门外跪着几十名身着黑衣的人,他们整齐划一地俯身行礼,那场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肃穆。

“……郡王殿下,聘礼已然准备得妥妥当当,您打算何时迎娶徐姑娘?”

1

“郡王殿下,此次回京,您要带着徐姑娘一同前往吗?”

夜色清冷如水,我那平日里向来温婉端方、举止有度的夫君,此刻神色却显得十分疏离,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多言。”

几名随从听到这话,立刻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我将这一幕默默地看在眼里,赶忙用手捂住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我竟是书中那个恶毒的女配啊!为了能远离男女主,我甚至不惜搬到了远离京城的云州城,就盼着能躲开那些是非。

好不容易靠着卖香膏攒下了一些钱,满心欢喜地买回来一个俊朗又能干的夫婿……

可谁能料到,与我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夫君,竟然会是我最想避开的男主——澜淮郡王裴九霄。

我闭上眼,几乎要被自己的愚蠢给气笑了,心里不停地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早点察觉。

而那边,几名黑衣暗卫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裴九霄脱下外袍,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什么,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将我搂入怀中。

他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我的脖颈,痒痒的,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就听见他低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温柔:“阮阮,我想你了。”

我心里清楚,自己这下是装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装作刚醒的样子,轻声问道:“……夫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外头还黑着,阮阮再睡会儿,剩下的事交给我。”

话音还未落,他便低头吻住了我的唇,那吻带着无尽的眷恋。

在他双臂的有力压制下,我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毫无作用。

2

第二天中午,我才悠悠转醒。

昨夜发生的一切,依旧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仿佛就在刚刚。我揉着发麻的手臂坐起来,嘴里忍不住嘟囔着不满:“裴九霄,你真行……”

下一瞬,裴九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进来。

看到我醒了,他把面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俯身将我轻轻搂住,还在我的鼻尖上轻轻一吻,动作亲昵极了。

“阮阮刚才在念叨什么?”

他的眼神温柔似水,流露出深深的宠爱,仿佛要将我溺毙在其中。

可我已经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只能低头含糊其词:“我……在想你一早去哪儿了。”

裴九霄嘴角轻轻扬起,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弯腰将我从床上抱起。

“昨天不是说好要做些香膏去城东卖吗?一会儿我陪你去。”

3

吃过饭后,裴九霄背着装满香膏的竹篮,与我十指相扣,并肩走在城东热闹的街道上。

“想吃糖葫芦吗?阮阮。”

男人低沉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抬眼望进裴九霄那双温柔深邃的眸子,那眸子里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不得不说,裴九霄这张脸极为俊美,眉眼清冷,仿佛不染尘世烟火,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可这样如仙般的人物,终究会与女主相守,而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禁一阵黯然。

我眼眶微热,偏过头,不再看他。

“不想吃甜的。”

裴九霄眼中原本闪烁的光亮渐渐黯淡下去,原本明亮的眸子变得有些沉郁,就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

连带着他握着我的手,也悄悄加重了几分力道,仿佛在无声地表达着什么。

4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香膏卖得还算不错,我和裴九霄收拾好摊子,一同踏上归途。

路上,他特意买了只热腾腾的烤鸭,那香味扑鼻而来,执意要亲手喂我吃下。

我虽有些无奈,却也隐约察觉裴九霄今日举止有些异样,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果然,晚饭过后,他便急不可耐地将我往床上带,动作比往日强势许多,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成亲一年来,裴九霄待我一向温存体贴,事事以我为先,从未让我受过委屈,就像一个完美的守护者。

但今夜,他却似变了个人,一次次索取,毫不怜惜,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里。

直到夜深人静,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屋内,他眸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波涛汹涌。

开口时,语气里满是酸涩。

“阮阮今日为何疏远我?可是心里有了别人?”

我揉着酸痛的腿,疲惫地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有……”

“那你为何整日不与我说话,甚至刻意避开我?”

“真的没有……”

裴九霄眼神微沉,手上加重几分力道,仿佛要把我的答案从我嘴里挤出来:“当真?”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声音微颤:“当真,当真!”

听罢,他满意地松开手,不再折腾我。

可我心绪翻腾,思绪不断回想起原书剧情。

我本是京城一介无名小贩之女,只因遭恶霸强抢,幸得女主宋若薇所救,从此便成了她身边丫鬟,就像一颗小小的棋子,被命运摆弄。

后皇帝赐婚裴九霄与宋若薇,两人从冷漠婚姻走向真心相爱,书写了一段佳话。

而我,因痴恋裴九霄,屡次图谋上位,最终落得被送给一个跛脚老光棍的下场,那结局悲惨至极……

我咬紧嘴唇,心中愤愤不平,明明我早早避开与宋若薇相遇的情节,逃到云州城,为何还是逃不过裴九霄……这命运似乎总爱捉弄我。

5

我疲惫得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惊醒,睁眼便看见裴九霄又在训斥他的属下。

“聘礼呢?为何还没送到?”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属下们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回答:“郡王殿下……京城离云州太远,一时半会儿送不到……”

裴九霄冷声质问:“那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属下们战战兢兢地回答:“当然是先找到您,再送聘礼……”

一番折腾后,裴九霄终于让他们退下。

几名属下松了口气,连忙离开,仿佛逃离了一个可怕的漩涡。

我躺在榻上偷听,听到脚步声远了,赶紧闭眼装睡,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怦怦直跳。

裴九霄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想起原著中对他的描述。

他并非表面那般温和有礼。

他冷酷无情,心如铁石,几乎与「温柔」毫无关联,就像一座冰冷的雪山,让人难以靠近。

可偏偏对我,却温柔至极,这温柔背后又藏着什么呢?

我睫毛微颤,脑子乱想着,紧张得差点维持不住假睡状态。

裴九霄俯身靠近,投下的阴影将我笼罩,仿佛一个无形的牢笼。

在月光下,他的神情晦暗不明,目光幽深地注视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

“阮阮,什么时候醒的?”

我心里一紧。

知道再也装不下去,只得缓缓睁开眼睛,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那动作带着一丝依赖。

我把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他颈间蹭了蹭,声音软糯:“夫君,是你的家人来了吗?”

“嗯。”他轻抚我的头发,语气平静,“阮阮看见了?”

“看见了,他们在问你何时回去。”

我缩在他怀里,闭着眼,声音带着倦意,“夫君,你家在哪儿?你父母知道我们已经成亲了吗?唔,你回去后还会认我吗?”

我语无伦次,听起来像是困极了的梦话,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藏着多少不安。

果然,裴九霄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他无声地笑了笑,继续温柔地抚摸我的发丝,声音柔和:“我家在京城,我明日便写信回去,阮阮不必担心,你我既已成夫妻,我便会一生护你爱你。”

“嗯嗯,好夫君。”

我往他怀里蹭了蹭,仿佛这样就能找到安全感。

可心中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俗话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裴九霄现在喜欢我,但以后呢?

他不只是澜淮郡王,还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命中注定的女主另有其人。

他只是暂时喜欢我,谁能保证回京后,他不会爱上宋若薇呢?

我能赌吗?我凭什么拿自己的自由去赌?这赌注实在太大,我输不起。

我默默闭上眼,在心里盘算着计划,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6

清晨醒来,我闻到了甜粥的香味,那香味勾起了我的食欲。

裴九霄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粥,仿佛在等待着我的醒来。

见我睁开眼,他微微一笑,低头吻了我的唇,那吻带着清晨的清新。

“早安,阮阮。”

“夫君早安。”

我搂住他的脖子,回了他一个温软的吻,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自成婚以来,我们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开始的,温馨而又甜蜜。

有一次邻居刘嫂来送点心,正巧看到裴九霄帮我整理衣襟,那画面和谐而又美好。

从那以后,裴九霄“怕老婆”的名声就传开了,大家都说我徐莺有福气,娶到了这样一个好夫君。

不仅相貌俊朗,还体贴入微,就像一个完美的伴侣。

但我忍不住会想,他对宋若薇也会这般温柔吗?这个问题就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里。

整个早晨,我都在思索这个问题,思绪翻腾不止。

洗漱过后,我喝着甜粥,思绪却飘得很远。

裴九霄看出我心神不宁,伸手替我擦去嘴角的一粒米,动作轻柔。

“阮阮是在想昨晚的事吗?”

我轻轻点头:“嗯,夫君原来是有家人的,却从没跟我提起过。”

裴九霄轻叹一声:“我的身世有些复杂,等回京城后,我会详细告诉阮阮。”

“别不开心了,好吗?”他将我抱入怀中,轻声哄着,“阮阮?”

我闷闷地开口:“你一直瞒着我……”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窗外突然飞来的一支箭打断了。

那箭“砰”地一声钉进窗框,惊得我一颤,仿佛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平静。

我下意识以为是裴九霄的仇家找上门,却看见箭上绑着一封信。

裴九霄取下信,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夫君,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点头:“我母亲病重,我必须立刻回京。阮阮,我把暗卫留下保护你,你安心等我回来。”

我心里一动,一个完整的逃跑计划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就像一颗种子在心中发芽。

“夫君,你这一去,还会回来吗?”

我紧紧搂住他的腰,装出一副不舍的模样,那模样仿佛我真的离不开他。

裴九霄低头在我额上落下一吻,柔声说:“别胡思乱想。等我处理完京城的事,就来接你。”

“好吧……”

我靠在他怀里,贪恋着这最后的温存,仿佛这是我们最后的时光。

7

裴九霄离开了。

不过他留下了数名暗卫来保护我,那些暗卫就像影子一样,时刻跟随着我。

夜深时,我亲手做了一桌饭菜,还买来了一坛酒,将那些暗卫都请到了桌上。

“夫君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以后还要劳烦几位多多照应。这些酒菜是我一点心意,几位千万别推辞。”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名暗卫也不好再拒绝,纷纷坐了下来。

听他们低声抱怨饭菜太咸太辣,我悄悄把最后一块碎银藏进了包袱中,那动作小心翼翼。

味道当然重了些。

因为,不咸不辣,又怎能掩盖得住蒙汗药的味道?我心里暗自得意,仿佛看到了逃跑的希望。

8

几名暗卫饮用了混有蒙汗药的酒菜,不久便纷纷倒地昏迷,就像被砍倒的树木。

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之人,体质远超常人,不过两个时辰便陆续苏醒。

只是,他们已找不到我的踪影,仿佛我消失在了空气中。

“不好……郡王妃不见了!院中的财物也不见了!”

“快派人通知郡王殿下,郡王妃失踪了!快去!”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郡王妃不可能走得太远!”

几人慌乱地四散追查,就像一群无头苍蝇。

然而正值宵禁时分,他们无法出城,只能在城内焦急徘徊,就像困兽一般。

他们并不知晓,我其实并未离开。

我藏进了院子的地窖中,那里有一条通往城中一处废弃宅院的密道,那密道就像我的救命稻草。

裴九霄并不知晓这条密道的存在。

我清楚,若贸然逃走,很快便会被人发现,就像一只暴露在猎人眼前的猎物。

不如就在密道中藏匿几日,待他们警惕松懈之时,我再乔装改扮离开,就像一只潜伏的猎手,等待最佳时机。

毕竟,当年我一个女子都能只身从京城抵达云城,靠的就是一手精湛的易容之术,那易容术就像我的魔法。

9

裴九霄刚踏入京城,便得知了徐莺失踪的消息。

“郡王殿下,属下等人几乎翻遍了整个云城,连城外都查过了,却一点郡王妃的踪迹都没有!”

裴九霄脸色阴沉,双手紧握,指节泛白,几乎将手中的信纸捏碎,那愤怒仿佛要喷薄而出。

他心中冷笑,好一个徐莺。

那晚她分明听到了他与暗卫的谈话,却装作刚刚醒来,迷迷糊糊的样子哄骗他。

嘴上说爱他、舍不得他,竟全是假话,就像一个虚伪的骗子。

看来是平日对她太过宽容了。

裴九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传令下去,务必找到徐莺,带回王府。”

10

一年半的时间眨眼就过。

我改名换姓为徐卿,用平日积攒下来的银钱,在扬州城里开了一家胭脂铺,主营胭脂香粉,同时也借着现代人的审美,为女子们设计妆容,那妆容就像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近日连绵阴雨,铺中生意冷清,我反倒落得清闲,还私下接了一单特别的活计。

扬州城里有名的风流才子萧若暻,出价一百两银子,请我假扮他一个月的未婚妻。

事情的缘由并不复杂。

他家中长辈频频催婚,他却一向自由惯了,不愿被婚姻束缚,就像一只渴望自由的鸟儿。

而他的祖母病重,大夫都说撑不过今年,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看看孙儿成家。

为尽孝心,他只好找上我,让我扮作他的未婚妻,去见祖母最后一面,好让老人安心离世,就像完成一个老人的最后心愿。

11

马车颠簸前行,假未婚夫萧若暻一路上兴致勃勃地向我讲述他的家人。

“我母亲为人和善,你不用紧张。还有,我表兄性格孤僻,不太好相处,你若见到他,最好避开,千万别主动说话,明白吗?”

我默默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就像记住一个重要的任务。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了萧府门前。

萧若暻率先跳下马车,随即朝我伸出手。

“卿卿,小心些。”

他笑得温润,眼神中也透着几分宠溺,就像一个温柔的王子。

我心中暗骂,演技倒是不错,可我心里却有些不安。

我把手放进他掌心,由他牵着下了车。

“这就是我家了。咦?表兄这么快就到了?”

萧若暻抬眼朝府内望去。

不远处,一名身穿黑金锦袍的男子正背手与仆从交谈。

我一瞥见那张脸,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本能地想抽回萧若暻的手逃之夭夭。

竟是裴九霄!

他竟然是萧若暻口中那个冷漠的表兄!他们居然是亲戚!这世界怎么这么小。

我顿时头皮发麻,咬紧嘴唇,心中惊恐万分,仿佛看到了恶魔。

“萧公子,我……我把钱还你,这差事我做不了。”

我颤抖着从身上摸出钱袋,那钱袋在我手中仿佛有千斤重。

萧若暻眉头一皱,低声怒道:“徐卿,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都到门口了,府里的下人也都看见你了,你现在要反悔?”

可是——

我简直想哭。

我逃了一年半,裴九霄也追了一年半啊!要不是靠着现代化妆术,我恐怕早就被他的人抓回去了,就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兔子。

“我不干了!你已经收了钱,不能反悔!”

萧若暻拽着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我带进了府门,那动作强硬而又决绝。

好在裴九霄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我松了一口气,可心里依旧七上八下。

我硬着头皮,任由萧若暻拉着我走进前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少爷竟然带回一位姑娘!”

“咱们少爷二十三了,终于有了心上人,老夫人这回该放心了。”

“未来的少夫人真漂亮。”

这些议论声不断传入我耳中。

若换作平时,我或许会因被夸赞而心生欢喜,就像一朵得到阳光照耀的花朵。

可如今,我只觉得心如死灰,仿佛掉进了冰窖。

12

“祖母,我把卿卿带来了!”

萧若暜牵着我走进老夫人的房间。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老夫人穿着一身素净中衣,斜倚在床榻上。听到声音,她眼中闪过惊喜,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就像一个期待着惊喜的孩子。

“卿卿来了?快让祖母瞧瞧。”

我温顺地向老夫人行礼:“徐卿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笑得眼角都弯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臂,示意我坐在她身旁,那动作亲切而又温暖。

她握着我的手,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就像一团炽热的火焰。

“卿卿啊,你尽管放心,若暜儿要是敢怠慢你,祖母第一个不答应!”

老夫人精神很好,笑意盈盈地拉着我絮絮叨叨,那模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这状态,哪里像是病重之人?就像一个健康的人在和我聊天。

不多时,有丫鬟进来禀报:“老夫人,澜淮郡王到了。”

我心头一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澜淮郡王,裴九霄。

那个我一年半未曾相见的前夫。

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安,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温和地安慰道:

“卿卿啊,川儿虽是郡王,却为人温和,与旁的皇亲国戚不同,你不必紧张。”

我勉强点头,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

我化过妆了,而且我和裴九霄已经一年多没见,他未必认得出来,就像一个赌徒在安慰自己。

正想着,一缕熟悉的雪松香气飘入鼻尖。

紧接着,一道低沉清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外祖母。”

“表兄,好久不见!”

萧若暜笑着朝裴九霄抱拳行礼,语气热络,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

可裴九霄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原本温和的目光,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骤然变得冰冷,就像寒冬里的冰霜。

手指紧握成拳,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那情绪仿佛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13

老夫人牵着裴九霄的手,将他带到自己面前。

她笑容温和,语气亲切:“川儿,外祖母给你引见一下,这是徐卿,你暻儿表弟的未婚妻。”

我被裴九霄那双冷冽的眸子盯得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上了。

却也只能站起身来,低眉顺眼地行了一礼。

“民女徐卿见过澜淮郡王。”

裴九霄神色平静,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却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就像深不见底的湖水。

“徐姑娘不必多礼。”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这句话,那语气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

我不敢有丝毫松懈,强撑着僵硬的身体重新坐回老夫人身边,就像一个在悬崖边行走的人。

老夫人早已习惯裴九霄这般冷淡的态度。

她轻斥了一声,略带责备地瞪了裴九霄一眼:“你看看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把卿卿都吓到了。”

萧若暻见我神色紧张,下意识地以为我是被裴九霄的身份吓住了。

他懊恼地挠了挠头:“唉,都怪我没提前告诉卿卿,让你措手不及。”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安慰道,

“好卿卿,表兄只是性子冷了些,其实他人很好的。”

在我惊惶的注视下,裴九霄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目光幽深地盯着我:“抱歉,是我唐突了徐姑娘。”

话音落下,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递到我面前,“这便当作是初次见面的礼物。”

看清那块玉的模样,我的心猛然一沉。

这块玉,是我曾经省吃俭用几个月,买来作为裴九霄生辰贺礼的。

他果然……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我闭了闭眼,仿佛要面对什么可怕的事情般,接过那块玉,勉强扯出一抹笑:

“多谢澜淮郡王。”

14

在老夫人面前,裴九霄表现得极为妥帖,像个乖顺的外孙,没有多言多语,就像一个完美的演员。

饭后,萧若暻亲自带我前往早已准备好的院落。

“徐卿,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院中布置清雅讲究,显然花了不少心思,就像一个精心打造的仙境。

我犹豫良久,终于还是轻轻拽住了萧若暜的衣袖,低声问道:“澜淮郡王住的地方,离我这院子远吗?”

萧若暻眼神微变,带着几分审视打量着我,就像一个侦探在观察嫌疑人。

“我说徐卿,你不会是对表兄动了心思吧?可别想了,表兄心中早有他人。”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紧,便转身推开院门,低声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担心住得太近,会打扰到你表兄,毕竟他身份尊贵。”

几名丫鬟上前迎接,将我引入屋内,那动作轻盈而又优雅。

我在房中坐了很久,心神不宁,直到夜色深沉,四下寂静,裴九霄那边却依旧没有动静。

我心中稍安,心想他大概是不敢在萧府与我相认,就像一个偷了东西的人不敢在众人面前露面。

等这一个月过去,我再乔装成仆妇的模样悄悄离开,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老鼠。

我一边想着,一边泡进温暖的浴桶中,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15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臂从背后紧紧环住了我。

我浑身一颤,努力压低声音问道:“……是谁?”

我咬着唇想要挣扎,可那人的手臂结实有力,无论我怎么扭动都挣脱不开,就像被铁链锁住了一样。

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但因为太过羞耻,我决定用话语来吓退他。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是萧若暻的未婚妻,你要是敢对我无礼,老夫人绝不会放过你!”我红着脸警告道,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没想到,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笑声。

男人贴近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垂,就像一阵春风。

“那徐姑娘就喊啊,让老夫人来看看,你衣衫不整地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你觉得她还会认你这个孙媳妇吗?”

简直太不要脸了!

我气得咬紧牙关,指甲狠狠掐进男人的手臂,留下一道红印,就像一道愤怒的标记。

我压低声音怒问:“我与你素无瓜葛,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轻轻一笑。

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托着我的腿,将我整个人从浴桶中横抱而起,那动作轻松而又自然。

这时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又是裴九霄。

他眼中带着玩味的笑容,轻轻挠着我腰间的软肉:“今日相见,觉得徐姑娘与我一位故人颇为相像,深夜打扰,还请徐姑娘海涵。”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装作不认识我。

我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捂住胸口说道:“郡王殿下别开玩笑了……我是您表弟的未婚妻,若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

“是吗?”

裴九霄挑了挑眉。

腰间忽然一动,我猛地睁大双眼,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这家伙真是太不讲理了!

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怎么能趁我不备,突然动手!就像一个不按规则出牌的坏蛋。

16

深夜又落起了雨。

院子里的海棠花在风中不停摇曳,雨点打在花瓣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后半夜,裴九霄将我轻轻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在我额上落下一吻,那吻温柔而又深情。

“许久不见,阮阮还是这般娇软。”

我勉强睁开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死了就僵了!”

烛光晃动,裴九霄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深沉。

“阮阮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我太清楚他这副神情,每回他露出这种眼神,就意味着又要缠着我不放,就像一个贪玩的孩子。

心里一紧,连忙把被子拉高,蒙住了头。

“天色已晚,郡王殿下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低声说道,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裴九霄的脚步渐渐远去,我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确认他已经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情况有变。

裴九霄的人恐怕已经盯上我了,想再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就像被困在了一个无形的牢笼里。

17

前夜辗转反侧,几乎未曾合眼。

翌日清晨,我眼底泛着青黑,被侍女搀扶着从榻上起身,一番洗漱装扮后,勉强整理好仪容,就像一个经历了风雨的花朵。

刚踏出院门,便远远望见长廊拐角,几名侍女围绕着一位身穿华服的少女,正朝老夫人的居所走去,那画面就像一幅流动的画卷。

我微微蹙眉,低声问身旁侍女:“那是萧家的小姐吗?”

“回小姐,那是从京城而来的尚书府小姐,特地为老夫人送药而来。”

心头顿时一沉。

尚书府小姐,裴九霄未来的官配之人,宋若薇。

我之所以刻意避开裴九霄,正是因为宋若薇的存在,就像一个逃避现实的人。

有她在,我便永远只是妨碍男女主情缘的女配角罢了,就像一个多余的配角。

18

“宋姑娘这般费心,老身实在感激不尽。”

“这些都是若薇应该做的,老夫人言重了。”

我站在屋外,能听见屋内老夫人和宋若薇的对话,那声音温柔而又亲切。

宋若薇坐在老夫人身旁,旁边侍立的丫鬟手中端着几个锦盒,估计里面便是所赠药材,那锦盒精致而又华丽。

见我到来,老夫人脸上顿时露出笑意,连忙招呼我入座。

“卿卿来了,快些过来坐。”

当看到我的面容时,宋若薇神色微怔。

连老夫人唤她,她都未曾反应过来,就像一个被施了魔法的人。

“宋姑娘,宋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宋若薇回过神来,忙解释道:“只是觉得这位卿卿姑娘有些面熟,一时走神了,请老夫人见谅。”

老夫人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确实有些熟悉。”

我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能不熟悉吗?裴九霄曾命人张贴我的画像通缉了整整一年,那画像就像我的噩梦。

虽然我已经稍作改扮,但与原本的容貌终究有些相似,就像两个相似的影子。

幸好这时有丫鬟前来禀报,说前厅已经备好饭食。

老夫人兴致勃勃地带着我和宋若薇前往前厅用膳,那场面热闹而又温馨。

19

饭桌上。

老夫人特意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那关爱就像潺潺的溪流。

“暻儿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卿卿家提亲?卿卿的家人知道这事了吗?”

老夫人看起来精神很好,完全不像萧若暻说的那样「重病卧床」,就像一个健康的人在操心着家人的大事。

萧若暻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这……祖母,这件事还不急……”

老夫人把筷子一放,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急?大夫都说我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几个月了,我就想亲眼看着你和卿卿定下来。”

萧若暻顿时慌了,眼神急切地看向我求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寻找救命稻草。

我只能无奈地沉默。

“外祖母。”对面的裴九霄淡淡一笑,目光从我身上扫过,然后看向老夫人,

“表弟的亲事可以慢慢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我特意从京城请来了刘太医,让他给您瞧瞧。”

这话一出,老夫人眼皮一跳,连忙摆手:“不过是小毛病,哪敢劳烦太医……”

可裴九霄已经抬手示意身旁的侍从,让人将刘太医带进来。

“关系到外祖母的身体,怎么能说是劳烦?”

一炷香的时间后,刘太医拎着药箱走了进来。

老夫人只得硬着头皮让他诊脉。

片刻后,刘太医开口:“老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上火,可能是补品吃得太多了。”

萧若暻连忙问道:“那大夫说您时日无多,是真的吗?”

刘太医摇头:“那是胡说八道!”

裴九霄,你若真的爱我,就放我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