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夫君说同僚纳妾, 正室闹回娘家, 我:她太不懂事了, 他悄松了口气

发布时间:2025-10-23 14:25  浏览量:5

连我每日的发髻,都是他亲手梳的。

有一回,我忍不住问他:

“为了守我娘的诺,你弃了荣华富贵,可曾怨我?”

那时他正低头为我绣一方帕子,针线细密。

他抬眼,神色倦懒:“我生来便是为此。”

“如今所做,才是本分。”

我心头一酸,愧疚难当,却不知如何弥补。

思来想去,开了间兰苑铺子。

我管种兰,其余杂事全交他。

算账?他眉毛都不动,心算比算盘还快。

几日后,我才听闻宋珍的近况。

戚将军的夫人,竟在一月前被人砍去了双手。

我心头一震,终于明白那日天子对陈芳是是的密令。

不愧是帝王,深知何为诛心。

宋珍最傲的,是她的才情。

手是她作画的根,断了手,便是断了魂。

叫她活着,比死了还苦。

我也这才醒悟——

陈芳是是去取包裹,当真是顺路。

难怪戚烈从未派人寻我。

宋珍遭此大难,他定然急得发疯。

可没想到,那个我以为早已疯魔的人——

竟就这么,站到了我面前。

13

青城出了位养兰的能人。

十六盆素冠荷鼎,被送进了宫里。

自那以后,我的生意便红火起来。

我正欢喜地数着银钱,却不知正是这素冠荷鼎,引来了不速之客。

那日,我披着陈芳是是新做的披风,咬着冰糖葫芦往家走。

刚到院门口,便见戚烈倚门而立。

他面色疲惫,身形清瘦,不复往日壮硕。

目光落在院中兰花上,口中喃喃低语。

听到脚步声,他猛然回头。

“云珠!”

眼中骤然生光,朝我奔来。

却在距我一步之遥,被一只白玉算盘拦住去路。

陈芳是是如鬼魅般现身,挡在我身前。

戚烈见他,震惊失语。

“原是你!”他声音发颤,“好一出狸猫换太子!”

“陈芳是是,你为夺我妻,竟敢欺君罔上!”

他误会了。

可这不重要。

我绕过戚烈,径直走入院中。

任他身后呼唤,我充耳不闻。

惯了我顺从的戚烈,怎容我如此?

他下意识喝道:“郑云珠,随我回去!”

“可知我寻你多久?”

我回首看他一眼。

戚烈迟疑片刻,又道:“我已将宋珍送走了。”

我淡道:“与我何干?”

戚烈怔住,不解我为何如此冷漠。

“我未休妻,你仍是我的妻。”

我轻笑:“那你去告我便是。”

告又有何用?

我已有新身份。

陈云珠。

随了母亲的姓。

戚烈又上前两步,我轻唤:“陈芳是是。”

白玉算盘立时击向戚烈膝盖。

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论力气,陈芳是是或不及戚烈,但下手毒辣。

几招过后,戚烈狼狈跪地。

“她是我的妻,你怎敢阻我!”

陈芳是是冷笑:“戚将军娶的是郑氏嫡女郑云珠,可不是……云珠公主。”

他尾音微扬,似觉有趣。

戚烈如遭雷击。

鱼目与珍珠,他竟一直颠倒。

我吃完最后一颗冰糖葫芦。

陈芳是是转身去烧洗脚水。

戚烈眼睁睁看着他为我奔走。

他双目赤红,唇微抖:“云珠,你没见我受伤了?”

往日他归来,我必细细查看,见伤便落泪。

如今,他死在我眼前,我亦无动于衷。

大门在戚烈面前合上。

屋内。

陈芳是是边为我洗脚边道:“你父皇没让你前夫好过,他已被停职。”

“你想说什么?”我问。

“他不傻,定已察觉。此番寻你,不全为情爱。”

我“哦”了一声。

陈芳是是手顿了顿。

又道:“他能弃你一次,便能弃你第二次……”

我打断:“你担心什么?”

陈芳是是沉默。

唯余水声。

半晌,他为我擦脚,忽道:“我怕又要失了主子。”

“陈芳是是,你不必为我而活——”

话未说完,我身子一软。

他面不改色:“此乃活血化瘀之穴。”

狗东西。

14

戚烈并未离开。

他在青城住了下来。

我每次出门,总能在不远处看见他。

陈芳是是为我插上簪子,送我出门时,戚烈就站在那里盯着。

我视若无睹,从他身边走过。

戚烈一把抓住我的衣袖。

我冷冷看他一眼。

他竟似高兴起来。

“云珠,我想明白了。”

“从前,我确有不对之处。”

“但你知道吗?他们说你已死时,我几乎崩溃。”

“我在乱葬岗挖了整整三日,却找不到你。”

“直到看见那些兰花,猜你或许还活着,便一路寻到这里……你随我回去吧,云珠。”

我抽回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戚烈追了两步,一瘸一拐。

看来陈芳是是打的伤还未好。

傍晚归来,戚烈仍在门口。

不知他做这姿态给谁看。

正当我以为这狗皮膏药要粘上一阵时,又一位故人出现。

简陋马车里,探出一张熟悉的脸。

憔悴颓废,比数月前老了十岁。

宋珍见我,眼中闪过恨意。

不知她恨我什么。

她看向戚烈,声音不再清高:

“戚大哥,我不眠不休寻你,你快随我回去吧。”

两人倒相配,连话都如出一辙。

“郑氏水性杨花,怎配你一片痴心?”

戚烈看也不看她。

宋珍脸色难看。

她凄然道:“你若不愿理我,何不掐死我?也好过如今被旁人欺辱……”

话中有话,声如哀泣。

丫鬟跟着哭:“我家小姐命苦,戚将军可知你走后,那姓秦的竟对我家小姐……”

“住口!”宋珍打断。

“我们走吧……”

我冷眼旁观,见戚烈终是动容。

“云珠,宋珍已失双手,如今不能没有我……”

“但你放心,我与她清白,只当她是借住之人。”

宋珍眼中嫉恨更深。

我打断戚烈:“戚烈,还要我说几遍?”

“我已非你妻,你与宋珍如何都与我无关。”

“莫再来扰我。”

戚烈道:“云珠,我后悔了,知错了,我……我后悔了。”

“可我不接受你的后悔。”

“世间许多事,不是后悔便有用。”

戚烈激动起来:“是因为陈芳是是吗?”

“我与陈芳是是清白,他非我相好。”

“但你更不可能。”

“我找任何人,也不会再找你。”

我言辞决绝,戚烈眼中光芒渐暗。

我转身离去。

未见他眼中的不甘。

戚烈许久未现。

正当我以为事已了结,却被人打晕。

再醒来,已在颠簸的马车中。

我浑身燥热。

戚烈掐住我下巴:“云珠,别再伤我的心。”

“等我们有了孩子,你便会回心转意。”

我咬着舌尖,狠狠瞪他。

“你是公主,我便做驸马。”

“多年夫妻情分,想来陛下会应允。”

舌尖痛楚未能让我清醒。

头脑愈发混沌,眼前之人愈发诱人。

“云珠,放松些,是你最欢喜的……”

话音未落,他便直直倒下。

“主子,怎乱跑?”

似听见陈芳是是的声音。

15【陈芳是是】

怪物。

妖物。

恶鬼。

这些词,陈芳是从小听到大。

只因他生得一双冷眼,面无表情,又做什么都比旁人快一步。

别人读一月记不住的书,他扫一眼便能背得一字不差。

那自诩才子的秀才,提笔写了几行大字,洋洋得意。

他随手捡根枯枝,照着写得一模一样,连笔锋都分毫不差。

他爹老实巴交,不懂什么叫“天才”。

他继母却怕他,带着两个儿子,三番两次将他丢在深山。

可他认路,走两天就摸回家。

继母又扔了他三次。

第三次,狠心打断了他的腿。

就在那回,他遇见了宋珍。

她躲在妇人怀里,瑟瑟发抖,却又死活要救他回去。

“娘,他不能死!”她哭着说。

那妇人看她一眼,竟真点了头:“抬回去吧,当捡条狗。”

陈芳是头一回见着那等富贵。

金丝帐,玉枕头,连丫鬟走路都轻得像猫。

后来妇人再想起他,是因宋珍来了,闹着要见他。

那雪白的小姑娘,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怯怯道:“你……好。”

他点头,她就笑得像吃了蜜。

宋珍每次来,必寻他。

妇人渐渐察觉他不同寻常。

在他以为又要被当成怪物时,妇人却道:

“你将来,会是一把好刀。”

好刀?

比“怪物”顺耳多了。

“记住,是你主子宋珍救了你。你这一生,只为她而活。”

于是他被专人教导,文武、医毒、琴棋书画,样样都学。

连如何为女子梳头、揉肩、递茶,也日日练习。

更被反复灌输:

“你的命,是宋珍给的。”

“没有她,你活着不如一条狗。”

他学得极好。

也“信”得极深。

旁人以为如此。

其实他早学会了藏拙。

杀人时,本该片成十八块,他偷偷少切两刀。

只因宋珍上次摸他手,皱眉说:“茧子太硬,扎人。”

活着本无意义。

若宋珍能成为意义,他便甘愿沉沦。

两年后,他就要被送到她身边,做她的影子。

可谁料——

宋珍失踪了。

那妇人也病逝了。

他辗转成了别人的刀,任人驱使。

直到五年后。

有个叫郑云珠的女子来寻亲。

他一眼便认出——

这就是他那位“瞎眼”的主子。

眉眼、神态,与他日日默想的分毫不差。

可她依旧“瞎”。

竟嫁了个叫戚烈的将军。

宴席上,有人笑道:“戚将军身材魁梧,他夫人真是好福气。”

陈芳是是冷笑一声。

莽夫一个,懂什么温柔体贴?

而此刻——

他正将真正的主子抱在怀里,指尖轻抚她的发。

16 结局

自那日之后,我再未见过戚烈,也未曾听闻他的消息。

我心中有数,他多半是死了。

许多年后的一日,我与陈芳是是进京面圣。

我已成婚,早早给父皇修书一封。

父皇回信说,要亲眼看看我的夫婿。

恰好,我有一批名贵的兰花要送往京城。

路过茶楼时,听见有人议论:

“前些年出了个奇女子,少了一只手,却能用嘴和脚作画。”

“画得极好,一幅能卖百两银子呢。”

马车内,陈芳是是低头绣着虎头鞋,已绣了十几双。

他轻声问:“小主子今日可安分?”

我抚着隆起的肚子,翻了个白眼:“这是你我骨肉,哪来的小主子?”

陈芳是是抬眼一笑,狭长的眸子里泛着光,低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主子。”

正说着,马车忽地停下。

车夫在前头道:“前面有辆马车挡路,挂着秦家的旗号,不肯让行。”

陈芳是是眼中寒光一闪。

我掀开帘子望去,只见秦梁搂着个酷似宋珍的女子探出头来。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他怒声喝骂。

话音未落,目光落在我身上,顿时僵住。

他猛地推开那女子,惊道:“郑氏!你竟还活着?!”

“戚烈呢?他当年去找你,一去不返——”

话未说完,陈芳是是已将我护入怀中,低语:“主子,风大,莫吹着了。”

秦梁回过神,尖声叫道:“你怎么能与这不人不鬼的东西在一起?!”

“我明白了!你这贱妇勾结他,害死了戚——”

“啪!”

陈芳是是手腕一抖,绣花针疾射而出。

秦梁惨叫一声,捂住嘴,一截舌头落在尘土中。

人群惊呼四散。

趁乱,马车缓缓前行。

后来,秦梁告到御前,反被查出强抢民女之罪。

秦家将他囚于家中,狠狠教训了一顿。

而我,正与陈芳是是围坐桌前,吃着他亲手煮的长寿面。

窗外,上京城人声鼎沸,繁华如画。

春去秋来,我们每年岁末来一趟京城。

日子过得平淡安稳。

他依旧谦卑,偶尔流露的狠厉也令人心惊。

可我知道,他的手很暖。

我活得,也自在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