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姐姐和离我也离,婆家笑我傻,我反手送他们全家入狱
发布时间:2025-10-13 20:09 浏览量:7
“姐姐要和离,我也要和离。”
国公府的家宴上,我放下象牙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满堂的觥筹交错瞬间凝固。
我那高高在上的婆婆,国公夫人,脸色一沉,厉声斥我:“婉音!胡闹什么!你姐姐的事,与你何干?”
我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婆母,您这话说的,好像哥哥做下的龌龊事,与您这当娘的也毫无干系一样。”
我转头看向我名义上的丈夫,国公府次子顾瑾墨,他正用一种受伤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我轻声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顾瑾墨,我们成婚两年,你待我如何?”
他嘴唇翕动,却没说出话。
我替他答了:“很好。好到我姐姐在隔壁院里被磋磨至此,你却能心安理得地与我吟诗作画。所以,你和你哥,又有什么分别?”
1
“谢婉音!你疯了不成?”婆母李氏一拍桌子,满头的珠翠都在发颤。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满是惊怒交加,“你姐姐不懂事,要毁了我们国公府和你们谢家的情谊,你也跟着她一起疯?”
我身旁的姐姐谢婉君,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凉,但掌心干燥而有力。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仿佛这场风暴的中心不是她。
可我知道,她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已在我心中掀起了海啸。
“婆母,我没疯。”我平静地对上她的视线,“姐姐嫁给世子顾瑾言,我嫁给次子顾瑾墨。当初满京城都说,这是是百年难遇的佳话。我们姐妹嫁入同一门,为的就是能相互扶持,彼此有个照应。”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上首面色铁青的国公爷,又落到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顾着给自己斟酒的世子,顾瑾言身上。
“可如今,我的姐姐在这座府里,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扶持?照应?我们姐妹,不过是你们国公府买来装点门面的摆设罢了。现在,这个摆设,她不想当了。”我看向姐姐,语气坚定,“我自然,也奉陪到底。”
“你……你这是不孝!是忤逆!”李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孝?忤逆?”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婆母,您儿子在外面养外室,连孩子都生了,您可知情?您若知情,便是帮凶;您若不知情,便是失察。无论哪一样,这‘教子无方’的罪名,您是担定了。您自己儿子都管不好,又有何资格来论我的孝与不孝?”
李氏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煞是好看。
她大概从未想过,一向在她面前温顺乖巧、甚至有些怯懦的我,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满室死寂,只剩下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2
顾瑾墨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温润的脸上满是痛心和不解:
“婉音,你我之间,并无嫌隙。大哥做错了事,自有他承担,自有父亲母亲处置。你为何要将我们牵扯进来?这两年,我自问待你不薄……”
“是不薄。”我打断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这张曾让我心动过的脸,“你会在我生病时,亲自端药到床前;会记得我的喜好,为我寻来绝版的古籍;会在我闹小脾气时,耐心地哄我。顾瑾墨,你是个完美的丈夫,完美到无可挑剔。”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可是,”我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在我姐姐被顾瑾言冷暴力,被婆母刁难,被府里下人看碟下菜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明明知道一切,却对我说,‘婉音,那是大哥大嫂的房里事,我们做弟弟弟媳的,不好插手’。”
我学着他当初的语气,温和又疏离。
“你明明看到我姐姐日渐消瘦,却对我说,‘婉音,你别多想,大嫂只是最近胃口不好’。你明明清楚顾瑾言夜不归宿是去了哪里,却对我说,‘婉音,大哥公务繁忙,你要体谅’。”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一刀一刀扎进他伪善的面具里。
“顾瑾墨,你的‘不薄’,是建立在我姐姐的痛苦之上的。你的‘完美’,是建立在对枕边人亲姐姐的苦难视而不见之上的。你不是坏,你是冷漠。这种冷漠,比直接的恶,更让我心寒。”我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别说你待我不薄。你哥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什么东西。一个烂在明处,一个烂在暗处。”
3
这场不欢而散的家宴之后,国公府的天,算是塌了一半。
我和姐姐被分别“请”回了各自的院子,美其名曰“冷静冷静”。
我的院门外,婆母派来的婆子和丫鬟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说是伺候,实则监视。
当晚,姐姐趁着夜色,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来到了我的房间。她遣退了我所有的下人,亲自关上门。
“音音,你……”她看着我,眼眶泛红,“你不必如此。”
我拉着她在榻上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姐姐,你忘了?小时候我被人欺负,你把那家的小霸王按在泥地里打。你说,谁都不能欺负谢婉音,不然就是跟我谢婉君过不去。”
我学着她小时候奶凶奶凶的样子,逗她笑。
“你说,有我吃的,就有你喝的。我嫁给谁,你就嫁给他的兄弟,这样我们一辈子都能在一起。”她眼里的笑意散去,换上了浓浓的愧疚,“是我不好,把你拉进了这个火坑。”
“不。”我握紧她的手,“姐姐,这不是火坑,这是我们的战场。以前,是你护着我。现在,换我跟你并肩作战。”
我们姐妹俩自小就亲。母亲生我时伤了身子,是长我五岁的姐姐,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我。
她会把最好看的珠花偷偷放在我枕下,会把自己的月钱都攒起来给我买糖人。
她出嫁前一晚,拉着我的手说:“音音,国公府是龙潭虎穴,但姐姐不怕。姐姐先去探路,若那里好,姐姐就求母亲,让你也嫁过去,我们姐妹俩,一辈子都不分开。”
我当时哭着点头,觉得姐姐就是我的天。
后来,我如愿嫁给了顾瑾墨。起初,一切都很好。世子顾瑾言英武不凡,对姐姐也算体贴;次子顾瑾墨温文尔雅,对我更是百般呵护。我们姐妹时常在花园里相遇,相视一笑,觉得这便是世上最幸福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姐姐渐渐不爱笑了。我问她,她总说没事。直到那天,我无意中撞见顾瑾言在花园的假山后,与一个陌生女子拉拉扯扯,言语轻浮。我如遭雷击。
我告诉姐姐,姐姐的反应却很平静。她说:“我早就知道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她所有的“没事”背后,藏着多少的委屈和隐忍。
“姐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如何?多一个人为我难过罢了。”她苦笑着,“你是顾瑾墨的妻子,我不想你难做。”
“难做?”我气得发抖,“谢婉君,在你心里,我谢婉音就是这种为了丈夫就不要姐姐的人吗?”
那天,我们大吵一架。也是那天,姐姐终于对我敞开心扉。
顾瑾言不仅有外室,还常常夜不归宿,对她非打即骂。
婆母李氏更是个中高手,面上对她和颜悦色,背地里却纵容下人苛待她,甚至在她的汤药里做手脚,让她迟迟不能有孕。
“和离。”我听完,只说了这两个字。
姐姐看着我,眼中含泪:“谈何容易。我们谢家虽是书香门第,父亲官居尚书,但国公府手握兵权,根基深厚。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
“那就智取。”我看着她,目光灼灼,“姐姐,你信我吗?”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我便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谢二小姐了。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
我利用顾瑾墨对我的信任,旁敲侧击地打探国公府的内部消息;我用我的嫁妆,收买府里的下人,掌握顾瑾言和那个外室的一举一动。
姐姐则负责稳住他们,继续扮演那个逆来顺受的世子夫人。
我们姐妹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织了一张巨大的网。
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姐姐,账本都准备好了吗?”我问。
“嗯,都在这里。”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都是这几年来,府里公中款项的去向,很多都流向了顾瑾言给那个女人置办的产业。”
“好。”我接过账本,“明天,会有一场硬仗。你怕吗?”
她看着我,笑了,像一朵在寒风中重新绽放的梅花:“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4
第二天,国公府的祠堂,气氛肃杀。
老国公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的佛珠捻得飞快。
国公爷和李氏分坐两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顾瑾言和顾瑾墨兄弟俩,垂首站在一旁。
我和姐姐并肩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国公终于开口,声音苍老但威严不减。
李氏立刻哭诉起来:“父亲,您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两个不孝的儿媳,无法无天,竟然要和离,还要败坏我们国公府的名声!”
姐姐抬起头,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平静地从怀里拿出一支金步摇,放在地上。
“父亲,婆母,大哥。”她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这支步摇,是顾瑾言送给那个女人的。上面刻的‘晚’字,是她的闺名,苏晚晚。”
顾瑾言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胡说!这不过是我随便买来赏人的东西!”
“是吗?”姐姐冷笑一声,“那这个呢?”
她又拿出一方丝帕,上面用极旖旎的针法,绣着一首情诗。落款,正是“言”。
“顾瑾言,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手笔?”
顾瑾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自诩风流,常写些酸诗送人,这事府里不少人都知道。
“不过是些风月场上的玩意儿,当不得真!”李氏还在嘴硬,“男人嘛,逢场作戏总是难免的。婉君,你身为世子夫人,要有容人的雅量。”
“雅量?”姐姐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婆母,我的雅量,就是容忍他在外面养女人,容忍他把府里的钱拿去给那个女人买宅子买铺子吗?”
说着,我将昨晚姐姐给我的账本,呈了上去。
“这是府里近三年的账目,其中有十几万两银子,去向不明。我查过了,这些钱,都变成了一个叫苏晚晚的女人名下的产业。”我抬起头,直视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老国公,“爷爷,国公府的公中款项,什么时候可以随意支取,给一个外室买房买地了?”
这下,连老国公都坐不住了。十几万两,不是小数目。
“你……你血口喷人!”顾瑾言指着我,气急败坏,“谢婉音,你别以为你是我弟媳,我就不敢动你!你这是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
“我挑拨离间?”我站起身,直视着他,“大哥,你敢对天发誓,你和那个苏晚晚,只是逢场作戏吗?”
“我……”他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姐姐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惊雷,在祠堂里炸响。
“父亲,婆母,大哥他,不仅仅是养了外室。”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个苏晚晚,在三年前,就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算算日子,比我的孩儿,还要早出生半年。”
“轰”的一声,所有人都懵了。
长子嫡孙,是国公府的根。现在,一个比嫡孙还大的庶长子凭空出现,这不仅仅是家丑,这是足以动摇国本的丑闻!国公府的爵位传承,讲究嫡长子继承。如今这算怎么回事?
李氏尖叫一声,险些晕过去。
老国公手里的佛珠“啪”的一声断了,珠子散落一地。
我看着他们鸡飞狗跳的样子,心中冷笑。这还只是开始。
我“恰到好处”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天真”的担忧:“哎呀,姐姐,这可怎么办?我听说,为了保证嫡子地位,有些人家会……会把外面的孩子处理掉。我已经派了我们谢家的护卫,去‘保护’那个孩子和苏晚晚姑娘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事啊,不然大哥可就背上人命了。”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国公府所有人的头上。
他们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没错,我断了他们杀人灭口的后路。这个孩子,现在是我们手里最重要的筹码。
老国公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忌惮。他死死地盯着我,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另一封信,双手奉上。
“爷爷,这是我父亲的亲笔信。父亲说,女儿家的幸福最重要。若是国公府容不下我们姐妹,谢家的大门,永远为我们敞开。”
信上只写了寥寥数语,但背后的分量,却重如泰山。
我爹,当朝吏部尚书,桃李满天下,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轻易不站队,但一旦动起来,能量是惊人的。
这封信,是在告诉国公府:我谢家,已经知道了所有事,并且,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要打,我们奉陪到底。
5
谈判桌设在了国公府的书房。
再也没有了祠堂里的居高临下和声色俱厉。老国公和国公爷坐在主位,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说吧,你们的条件。”老国公的声音沙哑,仿佛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
姐姐率先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第一,我和谢婉音,要与顾瑾言、顾瑾墨和离。和离书上,必须写明是男方有错,自愿放妻。”
“不可能!”李氏尖叫起来,“这传出去,我们国公府的脸面何在?瑾言和瑾墨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脸面?前程?”我冷笑一声,“婆母,当你们的宝贝儿子在外面偷人生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脸面?当你们默认这一切,欺我姐姐软弱可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第二,”姐姐没有理会李氏的叫嚣,继续说道,“我们的嫁妆,必须悉数归还,一件都不能少。另外,国公府必须对我们姐妹二人做出赔偿。”
国公爷皱眉:“你们想要什么赔偿?”
“京郊那座先帝御赐的皇庄。”姐姐语出惊人。
那座皇庄,是国公府最值钱的产业之一,每年产出丰厚,是国公府主要的收入来源。
“你们痴心妄想!”国公爷一拍桌子,“那是我顾家的根基!”
“根基?”我从袖中,慢悠悠地拿出了第二本账册,轻轻放在桌上,“国公爷,这本账,您要不要看看?”
国公爷的瞳孔骤然一缩。
我翻开其中一页,念道:“开元二十三年冬,西境战事吃紧,朝廷拨发军饷五十万两。经由户部,转至兵部,再由国公府押运。最终抵达边关的,只有三十万两。中间那二十万两,不知去向。但巧合的是,那一年,国公府在江南,新置办了三处盐场。”
“啪!”国公爷手里的茶杯摔得粉碎。
书房里,一瞬间静得能听到所有人的心跳声。
挪用军饷,这是什么罪?这是通敌叛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老国公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盯出两个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最无害的二儿媳,手里竟然握着这样一张能让顾家万劫不复的王牌。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国公爷声音都在发抖。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合上账本,淡淡地说,“国公爷,现在,您还觉得一座皇庄,很贵吗?”
一片死寂中,顾瑾墨突然开口了。
他走到我面前,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婉音,非要如此吗?为了大哥的错,你要毁了整个家吗?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我抬头看他,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顾瑾墨,我问你,我姐姐发现顾瑾言有外室,是不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你,求你这个弟弟去劝劝你哥哥?”
他嘴唇动了动,默认了。
“我再问你,我姐姐被婆母克扣份例,吃不饱穿不暖,是不是也曾偷偷求你,让你帮她周转一二?”
他脸色更白了。
“我最后问你,当顾瑾言第一次动手打我姐姐的时候,我姐姐是不是哭着跑来找你,求你为她做主?”
他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为他,是为我姐姐,也是为我自己这两年的真心错付。
“你三次,都选择了袖手旁观。你的回答永远是,‘大嫂,你多体谅大哥’,‘大-嫂,家和万事兴’。”我一字一句,都在控诉他的罪行,“顾瑾墨,你的爱,就是看着我姐姐被欺负也无动于衷吗?你的爱,就是眼睁睁看着你的家人把我姐姐推进深渊,还劝我不要多管闲事吗?”
“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对不起,太廉价了,我要不起。”
6
当天夜里,顾瑾墨来了我的院子。
他遣退了所有人,站在我面前,一向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婉音,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月色,“和离书签了,我们便两不相欠。”
“为什么?”他从身后抱住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承认,大哥的事情上,我做得不对。我顾虑太多,我怕把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这两年,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难道都是假的吗?”
他的怀抱很温暖,是我曾经最贪恋的港湾。可现在,只让我觉得讽刺。
我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地问:“顾瑾墨,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顾瑾言在外面有私生子的?”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
我转过身,挣开他的怀抱,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我,是什么时候?”
他躲闪着我的目光,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你不说,我替你说。”我冷冷地看着他,“是一年前。那个苏晚晚抱着孩子,闹到你面前,求你看在兄弟情分上,劝顾瑾言给她一个名分。你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暂时安分,然后回头告诉你大哥,让他处理干净。”
顾瑾墨的脸上血色尽失,他震惊地看着我,仿佛不明白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因为你打发那个女人的银票,用的是我们俩的私库。你拿走银票的那天,还温柔地对我说,要给我买一支西域进贡的红珊瑚簪子。”
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碎了。
“你不是顾虑太多,你不是怕事情闹大。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明哲保身。你和你哥,是一丘之貉。他负责作恶,你负责粉饰太平。你们兄弟俩,配合得可真好。”
“不是的!婉音,你听我解释!”他慌了,上前想抓住我的手。
“解释?”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解释你明明知道一切,却还在我面前扮演一个深情款款的丈夫?解释你用着我们夫妻的钱,去帮你哥养私生子?顾瑾墨,你别再恶心我了!”
“你的大局,就是牺牲我们姐妹的幸福吗?”我将他所有的辩解都堵了回去,“你们的‘家和万事兴’,就是要我姐姐忍气吞声,一辈子活在谎言和背叛里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颓然地站在那里。
我从妆匣里,拿出那块他送我的定情信物——一块上好的和田暖玉,上面刻着我的名字“音”。
他曾说,这块玉,温润通透,就像我一样。
我当着他的面,举起玉佩,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玉佩四分五裂。
就像我们之间,早已破碎不堪的感情。
“滚。”我指着门口,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最后一个字。
7
国公府显然没有料到我们姐妹俩如此强硬,更没想到我们手里握着足以致命的王牌。
他们开始狗急跳墙。
第二天,我父亲在朝堂上,就莫名其妙地被几个御史弹劾,说他结党营私,任人唯亲。
我爹是只老狐狸,在官场沉浮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当即就在朝堂上,声泪俱下地向皇上请罪,说自己教女无方,两个女儿在国公府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无能为力,有负皇恩。
他这么一闹,反而把事情捅到了明面上。皇上本就对勋贵之家多有忌惮,一听国公府还有这种腌臢事,当即派了宗人府和刑部一同介入调查。
国公府想打压我娘家,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引火烧身。
婆母李氏气急败坏,直接冲到我的院子门口,指着大门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骂我是扫把星,是搅家精。
我吩咐下人,把院门关得死死的,任她在外面撒泼。
“夫人,国公夫人在外面……骂得很难听。”我的贴身丫鬟绿意忧心忡忡。
“让她骂。”我悠闲地品着茶,“她现在骂得越凶,等真相大白那天,脸就丢得越大。你去,悄悄把各府的夫人都请来,就说……国公夫人要当众教我这个儿媳妇规矩,请她们来做个见证。”
绿意眼睛一亮,立刻领命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京中好几家与国公府交好或有嫌隙的府邸夫人都来了。她们被下人引到我院子附近的花厅里喝茶,正好能将李氏的撒泼表演尽收眼底。
李氏骂得口干舌燥,一回头,看到那些平日里与她一同打马吊、听戏的贵妇们,正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那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计不成,他们又生一计。
京中开始流传一些对我们姐妹不利的谣言。说我姐姐善妒,容不下丈夫有几个红颜知己;说我心机深沉,为了帮姐姐出气,不惜捏造证据,诬陷婆家。
“姐姐,他们这是想把水搅浑。”我一边给新买的兰花浇水,一边对坐在对面的谢婉君说。
“他们以为,只要我们的名声臭了,说的话就没人信了。”姐姐的脸上,没有丝毫担忧。
“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名声扫地。”我放下水壶,对绿意吩咐道:“去,把我们准备好的‘料’,放出去一点。”
当天下午,京城的茶馆酒肆里,就多了一个新的谈资。
“听说了吗?国公府的世子爷,不止养外室,还有点……特殊的癖好。”
“什么癖好?”
“听说啊,他喜欢……穿女人的衣服!”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还有人说,他那个外室,其实是个男的!”
谣言越传越离谱,越传越不堪。顾瑾言从一个风流才子,一夜之间变成了有龙阳之癖、男女通吃的变态。国公府的“股价”(名声),瞬间一泻千里,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顾瑾言气得在府里大发雷霆,砸了满屋子的瓷器。
而我和姐姐,正在院子里,悠闲地荡着秋千,享受着暴风雨来临前,这难得的宁静。
8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国公府里那位一直坐镇后方、装病不见人的老国公,终于坐不住了。
他派人来“请”我和姐姐去他的松鹤堂。
松鹤堂里,檀香袅袅。老国公穿着一身素色的常服,靠在软榻上,看上去确实有几分病容。但他那双眼睛,却依旧精光四射,像鹰一样锐利。
“都坐吧。”他指了指下首的两个绣墩。
我和姐姐依言坐下,谁都没有先开口。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清楚了。”老国公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瑾言行事荒唐,是我顾家门风不正,教子无方。我老婆子在这里,代他向你们姐妹二人,赔个不是。”
说着,他竟然真的微微欠了欠身。
若是寻常女子,见到国公爷这般低姿态,恐怕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
但姐姐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老国公言重了。我们姐妹,当不起。”
老国公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被掩饰过去。
他叹了口气,打起了感情牌:“你们姐妹俩,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婉君,你嫁入国公府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婉音,你天真烂漫,瑾墨更是把你捧在手心里。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话是不能关起门来说的?非要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让外人看笑话吗?”
“一家人?”姐姐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老国公,当顾瑾言把我推倒在地,害我小产的时候,您可曾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当李氏克扣我的份例,让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您可曾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当您的好孙子顾瑾墨,对我姐姐的苦难视而不见的时候,您又可曾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姐姐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插在老国公的心上。
老国公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终于收起了那副慈祥的面孔,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这么说,你们是非要鱼死网破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们不想鱼死网破,”姐姐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们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这个让我们恶心的地方。”
“放肆!”老国公一拍桌子,“你们别忘了,你们手里那点所谓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扳倒国公府!我顾家百年基业,岂是你们两个黄毛丫头能撼动的?真把我们逼急了,大不了就是一损俱损!你们谢家,也别想好过!”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一直沉默的我,终于开口了。
我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天真”的困惑,看着老国公:“爷爷,我有点不明白。”
“嗯?”
“我听爹爹说,挪用军饷,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被查出来,是要满门抄斩的。”我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您刚刚说,要跟我们一损俱损。难道您是想为了一个在外面乱搞、败坏门风的不孝子,搭上整个顾氏家族几百口人的性命吗?”
我的声音清脆悦耳,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老国公的心上。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甜美的微笑。
“爷爷,您是个聪明人。孰轻孰重,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9
最终的谈判,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进行。
老国公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彻底妥协了。
我们提出的条件,他们全盘接受。
和离书,写明是顾瑾言品行不端、顾瑾墨薄情寡义,自愿放妻,并承诺永不纠缠。
嫁妆,双倍奉还。
赔偿,除了京郊的皇庄,还额外加上了城中三间最赚钱的铺子。
签字画押那天,国公府所有主子都在场,一个个面如死灰。
顾瑾言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走到姐姐面前,红着眼说:“婉君,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会跟那个女人断干净,我们……”
“不必了。”姐姐冷冷地打断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顾瑾言,一个连自己裤腰带都管不住的男人,不配做我的丈夫,更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在和离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轮到我时,我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是顾瑾墨。
他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悔恨,有不甘,有痛苦,还有一丝……祈求?
我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我迅速地签好字,按下手印,然后走到姐姐身边。
“姐姐,我们回家。”
我们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拉着我们丰厚的嫁妆和赔偿款,在国公府众人或怨毒或复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马车驶出朱红色的大门,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块“镇国公府”的牌匾,只觉得无比讽刺。
镇国?他们连自己的家都镇不住。
就在我们前脚刚踏出府门,后脚,一队禁军就包围了国公府。
为首的将领,高举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顾长明,教子无方,治家不严,其子顾瑾言,德行有亏,其孙顾瑾墨,冷漠不悌。另,查明国公府涉嫌挪用军饷,罪大恶极!即刻起,夺去爵位,抄没家产,相关人等,押入天牢,听候发落!钦此!”
我靠在车窗边,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喊声和求饶声,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
姐姐握住我的手,轻声问:“是你做的?”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只是在签完和离书后,派人将那本账册,‘不小心’地掉在了都察院御史大人的轿子前。”
釜底抽薪,斩草除根。
对付这种烂到骨子里的家族,绝不能有半分心慈手软。
10
我们在京中新置办了一座三进的宅子,不大,但很雅致。
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香气宜人。
我和姐姐坐在廊下,举起手中的桂花酒,轻轻碰了一下。
“敬我们,重获新生。”姐姐笑着说,眼眸里像是有星星。
“敬我们,未来可期。”我一饮而尽,只觉得满口清甜。
京中的消息,雪片似的传来。
国公府被抄了个底朝天,据说搜出来的金银财宝,比国库还要多。
老国公在狱中听闻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气死了。
国公爷和顾瑾言因为挪用军饷罪名太重,被判了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回京。
李氏因为是内宅妇人,不知情,免了流放,但也被罚没所有家产,沦为庶民,晚景凄凉。
至于顾瑾墨,他因为提前向刑部“坦白”了部分罪行,并提供了其父兄的“罪证”,算是戴罪立功,免了死罪,只被判了十年监禁。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没有任何感觉。
他所谓的“坦白”,不过是在大厦将倾时,为自己找的最后一条生路罢了。他这个人,永远最爱的是他自己。
我们姐妹俩,手握巨额的财富和产业,成了京中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女”。上门提亲的媒婆,几乎踏破了我们新家的门槛。
姐姐都一一回绝了。她说,她这辈子,不想再嫁人了。她想用我们手里的钱,开一家京中最大的绣坊,把天下最好的绣娘都请来,做最美的衣裳。
我举双手赞成。
“那我呢,姐姐,我做什么好?”我靠在她的肩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你啊,”她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就做个账房先生,帮我管钱。我们姐妹俩,一起搞事业,赚好多好多的钱,买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和首饰。”
“好!”我用力点头,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依附于任何人,不是嫁入豪门,而是能和自己最爱的人站在一起,拥有随时可以离开的底气,和创造属于自己人生的能力。
我曾经是个“姐宝女”,以为只要跟在姐姐身后,就能得到全世界。
现在我才懂,我不要再做她的影子。
我要做那个,能与她并肩而立,一起看遍世间繁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