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5年,游遍全国后才发现:旅行对老年人来说,真没什么意思

发布时间:2025-10-11 19:20  浏览量:7

我叫张伟,今年六十五。

退休五年了。

这五年,我干了件大事。

一件让所有老伙计都眼红,让我儿子差点跟我断绝关系的大事。

我把住了四十年的老房子卖了,揣着那笔钱,去游遍全国。

听着是不是特潇洒?特有魄力?

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尤其是在我跟儿子摊牌那天,他瞪着那双跟我一模一样的眼睛,吼我:“爸!你疯了?那是你跟妈的家!你就为了出去玩,把家都卖了?”

我呷了口茶,慢悠悠地把杯子放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你妈走了,那就不算完整的家了。”

“再说了,我跟你妈年轻时就想出去看看,那时候没钱,没时间。现在我一个人了,再不走,就走不动了。”

我儿子张磊,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像头困兽。

儿媳妇林林在一旁打圆场,声音软软的:“爸,我们不是不让你出去玩,可卖房子这事太大了。你要是钱不够,我们给你……”

我摆摆手,打断她。

“你们挣钱也不容易,房贷车贷,还有孙子的兴趣班,哪样不要钱?我不能再给你们添负担。”

这话听着体面,其实就是堵他们的嘴。

我知道,他们怕我把钱折腾光了,以后成了他们的累赘。

人心嘛,隔着肚皮,谁也别说谁。

我态度很坚决。

房子挂出去不到一个月,就卖了。

签合同那天,中介小伙子满脸堆笑,我心里却空落落的。

钥匙交出去的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我老伴在叹气。

但我没回头。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银行卡里多出来的那一长串数字,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底气。

我拉着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窗户。

再见了,我的前半生。

你好啊,我的新生活。

第一站,我报了个“夕阳红”豪华旅行团,云南十五日游。

听名字就喜庆。

宣传册上,蓝天白云,洱海苍山,穿着民族服装的姑娘笑得比花还甜。

吃的是山珍野味,住的是五星酒店,全程大巴接送,还有随队医生。

完美。

我当时想,这钱花得值。

上了大巴我才知道,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一车的老头老太太,叽叽喳喳,比菜市场还热闹。

不是比谁的儿子有出息,就是比谁的退休金高。

一个大妈,烫着一头棕色卷毛,脖子上挂着条比我手指还粗的金链子,嗓门洪亮。

“我家那口子,以前是局长!现在退下来了,市里还给他配车呢!”

另一个瘦高个大爷,戴着金丝眼镜,慢悠悠地说:“我女儿在国外,美国,知道吧?年薪三十万,美金!”

我缩在角落里,假装看风景。

我一个退休老工人,跟他们比不了。

导游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梳着马尾辫,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嘴巴却像抹了蜜的刀子。

“各位叔叔阿姨,咱们出来玩,最重要的是什么?开心!”

“待会儿咱们要去个地方,保证大家开心!那里的翡翠啊,玉石啊,都是源头好货,不买没关系,就当长长见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果然,大巴车没开去什么景点,直接拉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购物店。

门一关,不买到一定数额,谁也别想走。

那个小导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她拿着话筒,挨个点名。

“王阿姨,您给儿媳妇带个镯子吧,保平安!”

“李叔叔,您看这个玉佩,多配您的气质!”

轮到我了。

我摆摆手:“不买,我没兴趣。”

她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张叔,您这样就不对了。我们跑前跑后地伺候大家,您一分钱不花,我们的辛苦谁来体谅?”

我火气也上来了。

“我交了团费的!合同里写的是旅游,不是购物!”

车里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我。

刚才还炫耀儿子女儿的大爷大妈们,一个个低下了头,假装摆弄手里的东西。

最后,还是那个金链子大妈,出来打圆场。

她买了个三千多的镯子,算是给了导游一个台阶下。

车门开了。

我成了全车人的公敌。

接下来的行程,没人跟我说话。

吃饭的时候,我一个人坐一桌。

看风景的时候,他们都离我远远的。

我好像成了瘟疫。

所谓的苍山洱海,在我眼里也变得灰蒙蒙的。

我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盼着这趟“豪华游”赶紧结束。

那十五天,比我上班四十年还累。

回到家,我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孤独。

不是没人陪的孤独,是那种,你兴致勃勃地奔赴一场盛宴,却发现自己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的,屈辱的孤独。

我反思了一下。

跟团不行。

都是套路。

我得自由行。

像年轻人那样,背个包,自己做攻略,走到哪儿算哪儿。

多酷。

我开始研究各种APP,订票,订酒店。

别说,还真挺有意思。

我感觉自己又年轻了二十岁。

第二站,西安。

十三朝古都,多有文化底蕴。

我背着一个比我还高的登山包,站在西安火车站的广场上,意气风发。

结果,现实又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订的青旅,在一个老小区的顶楼,没电梯。

我扛着那个死沉的包,爬了八层楼,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汗味扑面而来。

一个房间,八张上下铺,塞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

他们有的在打游戏,有的在弹吉他,有的在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聊天。

看见我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一个染着绿头发的小伙子,吹了声口哨。

“哟,大爷,够潮的啊!还住青旅?”

我尴尬地笑了笑,找到自己的床位。

下铺。

床板硬得硌人,被子感觉黏糊糊的。

晚上,我根本睡不着。

隔壁床的呼噜声,像打雷。

对面床的哥们,跟女朋友视频聊天,腻歪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有人半夜回来,叮叮当当,把我吵醒。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

我这是图什么?

花钱买罪受?

第二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兵马俑。

人山人海。

我被挤在人群里,连个完整的陶俑都看不见。

耳边全是导游们用扩音器喊出的,千篇一律的解说词。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看文物,是在赶集。

我努力想找回那种历史的厚重感,但失败了。

我只觉得缺氧,胸闷,腿疼。

从博物馆出来,我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面孔。

他们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好奇。

而我,只有疲惫。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风景,是属于年轻人的。

他们有精力去发现,有心情去感叹。

而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我的身体和心态,都已经跟不上这片风景了。

在西安的几天,我每天都累得像条狗。

华山,我爬到一半,膝盖就疼得受不了,最后是坐缆车下来的。

回民街的小吃,看着诱人,吃了几口就觉得油腻,胃里直泛酸水。

我提前结束了行程。

退了青旅的床位,住进了一家正规的酒店。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第一次觉得,舒服,比什么都重要。

自由行,也失败了。

我有点灰心。

难道我的旅行梦,就要这么破灭了?

我不甘心。

我想,也许是旅行的方式不对。

人是社会动物,总得有交流。

我想起了以前在工厂的几个老伙机。

退休后,大家天各一方,好多年没见了。

不如,趁这个机会,去看看他们。

叙叙旧,喝喝酒,不比看那些冷冰冰的风景强?

我拉了个单子。

老李在青岛,老王在成都,老赵在哈尔滨。

正好,南下北上,路线都规划好了。

第一站,青岛,找老李。

我提前给他打了电话。

他在电话里,声音洪亮,热情得不得了。

“老张!你可算想起我了!快来快来!我让你嫂子给你做海鲜吃!管够!”

我心里热乎乎的。

这才是人情味啊。

我买了些当地的特产,坐上了去青岛的火车。

老李亲自来火车站接我。

几年不见,他胖了,头发也全白了。

我们俩一见面,就是一个熊抱。

“你小子,还是那么瘦!”他捶了我一拳。

我笑着说:“你倒是发福了,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他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国产车,载着我回家。

一路上,他都在说他孙子的事。

“我那大孙子,今年上小学了,调皮得不行,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报了个钢琴班,一节课好几百,你说这钱花得冤不冤?”

我嗯嗯啊啊地应着,插不上话。

到了他家,一个挺大的三居室。

他爱人,李嫂,在厨房忙活。

看见我,她擦了擦手,笑着打招呼:“老张来了,快坐快坐。”

态度很客气,但总觉得有点疏离。

晚饭很丰盛,一桌子海鲜。

老李开了瓶好酒。

我们俩刚喝了没几杯,他儿子儿媳就带着孙子回来了。

家里顿时热闹起来。

孙子在客厅跑来跑去,尖叫着。

儿媳妇追在后面喊:“慢点跑!别摔了!”

老李的注意力,一下子全被孙子吸引过去了。

“宝宝,快过来,叫张爷爷。”

那孩子看了我一眼,躲到了奶奶身后。

饭桌上,他们一家人聊着家里的琐事。

儿媳妇抱怨公司领导。

儿子说股票又跌了。

老李和李嫂,时不时地给孙子夹菜。

我像个外人,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上。

老李偶尔想起我,跟我碰一下杯。

“老张,吃,多吃点。”

然后,就又转头去跟孙子说话了。

那顿饭,我吃得味同嚼蜡。

晚上,我被安排在书房睡。

一张折叠床。

隔壁就是他们孙子的房间,半夜还哭闹了好几次。

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动静,心里五味杂陈。

我以为的久别重逢,是抵足而眠,彻夜长谈,回忆我们当年的峥嵘岁月。

但现实是,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路过。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孙子,隔着几十年的不同人生。

第二天,老李说要带我出去逛逛。

结果,他接了个电话,说是孙子在学校跟人打架了,得赶紧去一趟。

他抱歉地看着我。

“老张,真对不住,你看这事……”

我赶紧说:“没事没事,你快去,正事要紧。”

他走了。

李嫂也要去超市买菜,准备晚上的饭。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他们一家的全家福。

照片上,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给老李发了个短信,说我临时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没等他回复,我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我没有去成都找老王,也没有去哈尔滨找老赵。

我想,结果大概都一样。

每个人,都被自己的生活牢牢地拴住了。

我这趟所谓的“访友之旅”,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需要费心招待的,短暂的闯入者。

我坐在青岛的海边,吹着咸湿的海风。

海鸥在头顶盘旋,发出寂寥的叫声。

我卖了房子,告别了过去,想要拥抱一个崭新的世界。

结果,这个世界,好像并不欢迎我。

我像一个皮球,被现实狠狠地踢来踢去。

心里的那股火,渐渐熄灭了。

只剩下一堆冷冰冰的灰。

我开始怀疑。

我做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游遍全国?

听起来很美。

可那些山,那些水,那些古迹,它们就在那里,几千年,几万年。

它们见过帝王将相,见过才子佳人,见过无数像我一样,来了又走的过客。

我的到来,或者离开,对它们来说,不值一提。

而我呢?

我付出了我的家,我的积蓄,我的全部热情。

得到的,却是疲惫的身体,和一颗越来越孤独的心。

我不想就这么认输。

最后一站。

海南三亚。

都说那是老年人的天堂。

阳光,沙滩,温暖的气候。

我想,去那里,什么也不干,就天天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总行了吧。

我租了一个海景公寓,月租不便宜。

推开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第一天,我很兴奋。

换上沙滩裤,戴上墨镜,躺在沙滩椅上,感觉自己像个电影明星。

第二天,我还行。

第三天,我开始觉得无聊了。

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看海。

海还是那片海,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周围也都是像我一样的“候鸟”老人。

大家聚在一起,还是聊那些话题。

子女,孙辈,血压,血糖。

换了个地方,继续过着跟原来差不多的日子。

唯一的区别是,这里的消费更高。

一碗普通的牛肉面,要四十块。

我开始想念我儿子家楼下那家兰州拉面馆,大碗的,才十二块。

我开始想念林林煲的汤。

想念我那个调皮捣蛋,却会在我生日时,用歪歪扭扭的字给我写贺卡的小孙子。

在三亚的第二十天,我病了。

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但来势汹汹。

我一个人躺在公寓里,浑身发烫,骨头缝里都疼。

我挣扎着起来,想烧点热水喝。

结果头一晕,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

我怕我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

真讽刺。

我追求了一辈子的诗和远方,到头来,差点死在远方。

我用尽全身力气,摸到手机,给我儿子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到他那声熟悉的“爸”,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像个孩子一样,哽咽着说:

“磊磊,我……我想回家了。”

我儿子二话没说,第二天就飞到了三亚。

他看到我那副鬼样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没骂我,也没说一句“我早就告诉过你”。

他只是默默地帮我收拾东西,给我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带我去了机场。

在飞机上,他给我盖上毯子,轻声说:“爸,睡会儿吧,到家了,我叫你。”

我闭上眼睛,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

回家。

这个词,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么有分量。

回到我儿子家,林林给我熬了粥。

小孙子抱着我的腿,奶声奶气地说:“爷爷,你可回来啦,我想你了。”

我坐在熟悉的沙发上,喝着热乎乎的粥,看着他们。

我那颗漂泊了五年的心,终于落了地。

我没再提旅行的事。

我用剩下的钱,在我儿子家小区附近,买了一套小小的,一楼的二手房。

带个小院子。

我把院子拾掇出来,种上了花,还养了几只鸡。

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早上,我五点半起床,去公园里打太极。

跟一群老头老太太,聊聊天,吹吹牛。

回家,给花浇水,给鸡喂食。

然后去菜市场买菜。

跟小贩们讨价还价,为了一毛两毛钱,争得面红耳赤。

中午,自己简单吃一口。

下午,睡个午觉,或者去社区的书法班练练字。

四点半,准时去小学门口,接孙子放学。

祖孙俩手牵着手,一路走,一路聊。

他跟我说学校里的趣事。

我给他讲我年轻时候的故事。

晚饭,有时候我去儿子家吃,有时候他们来我这里吃。

林林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吃完饭,我也不多待,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我回到我的小院子,坐在藤椅上,泡上一壶茶。

听着邻居家的狗叫,闻着空气里饭菜的香气。

我觉得,这才是生活。

这才是根。

我偶尔也会翻看我那五年旅行拍的照片。

雪山,草原,大海,戈壁。

每一张都很美。

但它们就像一张张没有温度的明信片。

我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咧着嘴笑,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我自己都说不清的落寞。

我有个老伙计,听说了我的经历,特地来看我。

他羡慕地说:“老张,你这辈子值了!把全国都跑遍了。”

我笑了笑,给他倒了杯茶。

“值什么呀,瞎折腾。”

我说的是真心话。

旅行,对年轻人来说,可能是开阔眼见,是寻找自我。

但对我们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真没什么意思。

我们的身体,已经经不起长途跋涉的劳累。

我们的胃,已经适应不了天南海北的口味。

我们的心,最需要的,不是远方的风景,而是身边的陪伴。

我们想看的,不是什么名山大川。

而是子女脸上的笑容,是孙辈一天天长大的身影。

我们想听的,不是什么惊涛骇浪。

而是那一声热乎乎的“爸,吃饭了”。

我卖了老房子,换来了一场长达五年的,华丽的流浪。

我以为我挣脱了束缚,得到了自由。

最后才发现,我丢掉的,恰恰是最宝贵的东西。

那个被我称之为“家”的束缚。

现在,我又重新把它找回来了。

虽然这个家,变小了,变旧了。

但它很温暖。

每天早上,阳光会透过窗户,照在我脸上。

院子里的鸡,会准时打鸣。

我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孤独的过客。

我在这里,有我的位置,有我的价值。

我会给我儿子家送去刚下的鸡蛋。

我会帮林林照看她阳台上的花。

我会在孙子被他爸妈训斥的时候,把他护在身后。

这些琐碎的,微不足道的日常,才是我晚年生活里,最美的风景。

前几天,我儿子跟我商量,说“五一”放假,想带我们全家,去郊区的农家乐玩两天。

我没反对。

我笑着说:“好啊。”

我知道,这次不一样了。

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去看风景。

是风景,要来看我们。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家。

看什么,都是最美的风景。

我的那场旅行,终于以我自己的方式,画上了一个句号。

一个算不上圆满,但足够真实的句号。

我,张伟,一个退休老工人。

我用五年时间,和一个家的代价,终于明白了一个最朴素的道理。

人啊,折腾来折腾去,最终的归宿,还是那一方小小的屋檐,和屋檐下,那些你爱的,和爱你的人。

其他的,都是浮云。